[末世危機] 黑色紀元 作者:黑天魔神 (已完成)

 
radpig 2013-10-16 17:56:2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3 2373062
asdf895080 發表於 2014-8-10 04:36
第四百二八節 父子

沒有親身體驗過飢餓的人,根本無法想像一個饅頭、一碗米飯,哪怕是一塊發臭的爛肉對於餓者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轆轆飢腸會阻斷大腦思維,讓彬彬有禮的紳士變成惡魔,讓最謙和的長者變成瘋。這是世界上最原始最直接的**推動,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為了得到滿足,你願意拿出任何東西與其進行交換。

    張熙辰已經記不清楚自己在那個時候的具體想法。他只知道自己直接抓住女人肩膀,將她直接按進火堆裡。漂亮的長發立刻變成了火焰,美貌的面容被燒成一片焦黑。女人一直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叫,那種聲音已經超越了正常人的求救範疇。火很大,空氣很快瀰漫開焦糊惡臭和很香的烤肉味道。這裡的動靜引起了不少周圍難民注意,好幾個人在周圍駐足觀看,卻沒人上來勸阻。只有一個應該是同樣被餓得受不了的老婦蹣跚著走過來,哀求自己把已經死掉的女人分給她一些。哪怕就算是肉最少,最難吃的腳趾頭也行。

    張熙辰當時砍掉女人的一隻腳,扔了出去。怒火衝天的他直接把被燒死的女人從火堆裡拎出來,用帶血的刀隨便刮掉女人頭部的焦糊部分,撒上鹽,大口嚼吃著已經烤至半熟的人頭。

    長得漂亮的女人,並不比其他人好吃。那張臉雖然容易引起生殖器的原始反應,卻因為此前和平時期塗抹過太多化妝品,張熙辰總覺得吃在嘴裡有股難以言語的重金屬味兒,絲毫感覺不到鮮嫩,反而有種咀嚼沒煮爛老母豬肉的費力感。

    吃人這種事情,在新成都基地市外面的難民營很常見。即便是難民,也認為敢於獨自殺人吃人的傢伙都是瘋,自然沒人會過來招惹張熙辰。他那天晚上吃得很飽,睡得很香。

    半夜,張熙辰被嬰兒的哭聲驚醒。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那個剛剛出生沒幾天,還裹在襁褓裡的嬰兒,張熙辰絲毫沒有想要將其殺死吃肉的**,反倒有種說不出的苦澀與憐憫。

    張熙辰不知道應該如何養育嬰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掄起刀,把死去的女人砍成大塊,撿了幾塊柔軟的部位和容易熬煮的骨頭,做成一鍋濃白色的肉湯。至於剩下的肉,則是用鹽巴醃起來,便於長久保存。

    嬰兒當然不知道肉湯裡煮著自己媽媽的身體。他喝的很開心,喝飽以後就「呵呵呵」笑著。那種感覺讓張熙辰很舒服,也很滿足。很自然的,他開始撫養這個男嬰,將其當做自己的兒。

    幻想的場景被一陣冷風颳走,張熙辰重新回到了現實。

    一個男人,帶著孩生活了三年多的時間。他管他叫「爸爸」,他管他叫「兒」。儘管年齡剛滿三歲,男孩已經學會了如何用刀,知道如何捕捉老鼠,懂得分辨一些最常見的可食用植物。在尚未成為「工蜂」以前,曾經有好幾次,男孩被別人當做被捕獵目標,也有人提出用餅於和罐頭想要將他從張熙辰手裡換走。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卻從未答應過,也使用最直接最瘋狂的暴力,把想要捕獵男孩的餓鬼打跑,砍死。

    回到家,看見妻與自己的結婚照片,張熙辰才恍然發現,自己在那個時候犯下了何等可怕的錯誤。

    他再也無法面對男孩。

    男孩曾經很多次問過:「爸爸,我的媽媽在哪兒?」

    這問題讓張熙辰感到很滑稽,不可思議,也難以啟齒。

    老總不能告訴他:「你媽被我吃了,你小也有份兒。當初要不是用你媽的肉熬湯,你也活不到現在。」

    是的,你的胃裡有你媽的肉在蠕動。她沒有給予你乳汁,而是用肉塊和肉湯來喂養。儘管她並不願意這樣做,但事實就是如此。

    張熙辰很後悔回到這座城市。如果自己一直呆在其它基地市,或者是某個新建的「蜂巢」,就不會看到亡妻的照片,就不會想起病毒爆發時候的那一幕慘劇,也不會由此產生出強烈的負罪感。

    這種思維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在最危險的關頭,你可以做任何事情保命。可是一旦得到安全,理智和道德總會產生出強烈的罪惡感。張熙辰總算是明白上學時候看過《悲慘世界》裡的主人公冉阿讓,為什麼會在偷取銀器之後,會被神父的慈悲所感召。

    張熙辰花了好幾天時間做準備。他在房間裡擺滿了自己可以弄到的所有食物。「蜂群」內部的食品配給證也擺在桌上,還有一些自己常用的武器,幾百發彈、獵刀、衣服……

    自殺是最好的解脫。否則,那個被吃掉的女人會在夢裡不斷出現。當然,臨死前總要做點安排。至少,得讓那個叫了自己很長時間「爸爸」的孩好好活下去。

    再也沒有比死更簡單的事情。五階強化人也有無法克服的弱點。他們終究是人類,缺氧是他們最大的死亡威脅。強悍的體質可能在很多情況下都能保命,但一根繩,一顆彈就能解決生命。

    就在張熙辰掏出手槍,把槍口對準自己太陽穴的時候,他忽然看見本該躺在床上熟睡的男孩,竟然跑到了客廳裡,站在自己面前。

    在動盪環境里長大的孩,無論心智還是能力,都要遠遠超出和平時期被家長溺愛的娃娃。

    男孩早就已經察覺張熙辰有些不太對勁兒。雖然並不知道張熙辰與被殺掉的媽媽之間那些事情,男孩卻一直把這個男人看做是父親。

    在難民營裡呆過的孩,都知道什麼是武器,都知道手槍可以用來殺人。

    他淚流滿面走到張熙辰身邊,張開幼小的手臂緊緊抱住張熙辰大腿,亂哭帶喊地叫著:「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不要」

    這聲音很稚嫩,毫無雜音,雖然是哭,卻如同天籟。

    張熙辰只覺得渾身一震,舉槍的手忽然變得如千鈞巨石般沉重,再也無法舉起,只能軟綿綿的垂落下來。

    他不由得想起被喪屍吃掉的女兒,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按進火堆裡活活燒死的女人。

    我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逃走?為什麼要在那個時候暴起殺人?不都是為了活著嗎?

    我有兒,我是爸爸。

    那女人答應要成為我的妻,我殺了她。

    那女人是你的媽媽,你吃了她的肉。

    我們都是罪人。無論誰在這件事情上更主動,誰負的責任更多,都有著無法推卸的罪惡。

    既然這樣,我還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理愧疚?

    張熙辰面容扭曲著,慢慢蹲下,把頭深埋在男孩胸前,粗壯的胳膊緊緊摟住男孩的肩膀,彷彿那是自己必須依靠的支撐。過了很久,他才不再發出如蒸汽火車般沉重的呼吸,開始了充滿痛苦與悔恨的抽泣。

    窗外,一輪新月高掛在天上,潔淨的月光照進屋,把一切都染上銀亮的光芒。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正在相擁著哭泣,他們很傷心,哭聲卻帶著無法用語言釋懷的解脫和輕鬆,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來回飛舞、飄蕩。

    新的元帥制服很合身,肩膀上原本是四顆金星的大將徽章,如今被一顆閃亮的大星替代,以最為耀眼的方式告訴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這才是元帥應有的待遇。

    短短半年時間,趙志凱完成了從上將到大將,然後又從大將到元帥的晉陞

    生物戰爭導致了軍隊的全面擴編。按照正常軍制,統轄兩萬人整編師的師長,至少應該是准將銜。畢竟,只有將軍才有資格管理並指揮如此龐大的作戰系統。當軍隊規模超過上千萬,整個國家完全置於軍事化管理體系當,自然也就不存在什麼主席或總統,而是需要手握軍權的元帥,或者大元帥。

    斯大林就是這麼於的。那個大胡獨裁者一直是趙志凱最崇拜的目標。他堅決認為民主是最軟弱無用的制度。如果不是因為斯大林的鐵腕和獨裁,蘇聯早就被小胡希特勒佔領,也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偉大的衛國戰爭」。

    玩笑般的思緒僅僅只是作為大腦短暫的休息。當目光重新回到電屏幕巨幅地圖上的時候,趙志凱剛剛輕鬆片刻的思維,再次變得煩惱起來。

    東線的戰況依然無法令人樂觀。沿海廢棄城市裡的變異生物出現了再次進化。最顯著的特徵,是那些體格龐大的巨型生物。它們的皮膚變得粗厚而堅硬,普通的9毫米彈頭無法射穿。令人頭疼的問題還不僅僅如此,變異生物的肌肉組織越來越緊密,就算。7毫米重機槍彈射入體內,也無法造成旋轉的爆炸傷害。那些怪物似乎是在戰鬥適應了人類武器的殺傷效果,利用寄居在體內的病毒進行再次演化,這才出現了具有針對性的防護體質。

    對於三階藥劑的規模化量產問題,京一號基地研究所仍然毫無頭緒。普通士兵只能保持一階強化標準。傷亡率不斷攀升,上個月的傷亡比例甚至達到了有史以來的最高記錄。負責駐守新上海基地的第十一裝甲軍戰亡超過百分之八十。由於損失太大,無法得到補充,第十一裝甲軍只能撤出作為前哨的新上海基地。

    補充,該死的人員補充

    趙志凱覺得越來越煩躁。不僅是第十一裝甲軍,人員補充已經成為各個基地市最大的困擾。原先那些聚集在基地市外面的難民,數量正在逐漸減少。以新洛陽基地為例,上個月發放食品的記錄人員數字還有二十一萬以上,這個月初就只剩下不到十萬。而就在一年前,新洛陽基地外圍的難民曾經多達十萬之巨。那個時候,軍隊還尚未對平民下發食物配給,難民們僅僅只是要求進入基地市。

    所有基地市都發生了外圍難民數量日漸減少的現象。在病毒爆發以前,從未有人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軍部的主要戰略是放棄平民,可是誰能想到,病毒戰爭的部隊傷亡率竟然如此之高,以至於必須大量收攏難民作為新兵補充。可是現在,那些難民似乎是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了?

    這是個很冷的笑話。

    和平時期的國內居民數量多達十三億,以病毒爆發百分之五十的基本感染率計算,至少還有七億人活著。當然,這個數字還必須刨除在大混亂時期被喪屍殺死,逃出城市被餓死,不同勢力相互爭奪致死的部分,以及被軍隊徵召的新兵。

    總而言之,粗略計算下來,從病毒爆發至今,活下來的倖存者應該為兩億至兩億五千萬人左右。實際數字也許要比估算的略低,但上下浮動不會超過一千萬。這個數字並非是毫無根據的猜測,而是依照半年來對全國範圍內空航拍畫面的分析得出。

    有半數左右的倖存者在野外建立了新的居民點。這些居民點已經被軍部劃入統一管轄範圍。新建居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附近必須有於淨的水源,有適合耕種的土地,還必須有足夠便利的交通條件。事實上,類似的地方在國內並不算多。先來者往往會因此與後來者之間爆發械鬥。就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長江下游地區、兩湖平原、東北地區、黃河流域周邊省份諸地的倖存者定居點最多,規模也最大。這些地區大約容納了一億五千萬至一億八千萬左右的難民。其餘的人,幾乎都選擇了依附在各個基地市外圍居住。

    然而事情就是如此古怪。基地市外面的難民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裡開始消失。這的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趙志凱覺得很是頭疼。他忽然發現,戰前制訂關於針對平民的種種舉措,幾乎全部都是錯誤的。當然,這不能歸結為計畫制訂者沒有眼光。人類歷史上就從未出現過世界範圍內病毒爆發這種事情。那個時候,最為擔心的問題就是可利用資源不足。儘管從亞特蘭蒂斯人那裡得到了基地市的基礎設計概念,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糧食短缺?地下重工機械廠會不會因為地震、火山爆發之類的自然災害受到影響?在一切為了保證留下足夠明種的前提下,不得不放棄平民,也必須放棄平民。

    養活一千萬軍隊和養活一億平民,根本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即便是在糧食短缺的情況下,軍隊仍然可以在縮減口糧比例的前提下,維持著最基本的戰鬥力。如果以十名士兵和十個平民作為比較,兩個群體肯定都會對日常食物配給縮減有所怨言。但可以預見,士兵的怨言肯定要比平民少得多,他們即便餓著,也會服從命令。平民就不會這樣。他們就像是一堆麻煩的綜合體。要吃的,要水喝,要房住,頭疼腦熱還得給他們找醫生和藥品……當然,和平時期的平民提出此類要求肯定要予以滿足。畢竟,國家發展離不開平民,也需要從民眾間得到稅金收入。可是在災難面前,在整個地球所有明國家都被毀滅的情況下,平民除了消耗資源,他們什麼也做不了,更不可能給國家決策者們帶來絲毫收益。

    正因為上述理由,平民在預訂計畫完全是被放棄的。軍部實在是沒有更多資源提供給他們。因此,在病毒爆發初期,城市裡的難民注定不會被獲救。何況,那個時候軍方內部連一階強化藥劑都沒能實現規模化量產,只擁有普通人體質的士兵直接對上喪屍群,無疑於自殺。

    誰也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會出現病源不足這種問題。趙志凱算是軍部委員當比較有眼光的人物。正是因為察覺到這一點,他才下令對聚集在基地市周邊的難民予以日常配給。然而,此項措施的收效不大,甚至根本沒有起到預想應有的作用。

    一名年輕的上尉走進辦公室,恭敬地行了個禮,拉開公包,取出一疊厚厚的件,雙手擺在辦公桌上。

    他是趙志凱最近提拔起來的一名副官。人上了年紀,想法就比較多。這條規律適用於所有人。趙志凱如此,他手下原先的心腹也不例外。趙志凱知道,有很多雙眼睛都在盯著自己這個剛剛晉陞的元帥。有很多人想把自己從這個位置下拉下來,然後取而代之。在自己看不到也聽不到的角落裡,肯定存在著針對自己的陰謀。他真的很難再相信別人,只能從新晉的年輕人當挑選手下。他們有朝氣,有活力,想法也頗為獨特。最重要的,他們背後沒有勢力,這就意味著他們必須,也只能選擇依附自己。

    這份件趙志凱已經期待了很久。至於內容,是關於基地市周圍難民數量不斷縮減的調查報告。

    翻開件首頁,一行行觸目驚心的字,赫然映入趙志凱的眼簾。
asdf895080 發表於 2014-8-11 05:48
正文 第四百二九節 調查
    翻開文件首頁,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赫然映入趙志凱的眼簾。

    對於京一號基地周圍難民的日常食物配給,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落實。幾乎所有倉庫都只是隨隨便便拿出一點東西作為應付。由於基地市的物資生產完全來源於地下農場,幾乎不存在什麼過期變質的問題。儘管如此,發放給難民的食物,仍然有人從中做手腳。

    總後勤管理部門的軍官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從前線作戰部隊那裡大量收購變異生物的屍體。由於軍令管制,這個過程當然不可能公對公,而是由豪族財團從中插手,承擔著兩地之間的貨物運輸和財貨交換。以每公斤變異生物肉為例,總後勤部門向豪族財團的採購價格大約為普通價格的兩倍。按照相關規定,前線部隊必須從被殺的變異生物身上摘取相關腺體,用以製造能量藥劑。除此而外,那些屍體就再也沒有任何作用。畢竟,不是所有部隊都是505集團軍,也不是所有基地市都如新貴陽基地那樣缺糧。雖說變異生物的肉對人類無害,軍方內部卻很少有人對它們產生興趣。豪族財團就這樣把幾乎是白撿的大堆腐肉運回京一號基地,從後勤管理人員那裡換取鈔票,再拿出一部分用於賄賂前線部隊軍官,以保證運輸路線暢通,把這宗好買賣長久維持下去。

    大量的罐頭、臘肉、火腿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生產出來。當然,外包裝上仍然還是「紅燒豬肉」、「優質火腿」之類的字樣。原料配比表格里,生產所用的主料不是生豬,就是牛羊。

    沒有人吃出這種罐頭和真正豬肉製品之間的區別。午餐肉的用料被磨得細,紅燒肉罐頭裡的肉塊選用大型豬人和牛人。它們的肌肉纖維與本來的食用物種幾乎沒什麼區別。這些罐頭被送往前線供應部隊,也列入給予基地市外面的難民配給清單。一來一去,京一號基地地下養殖場出籠的生豬和牛羊無形中就多了出來。它們仍然還是被送到肉食加工廠,宰殺之後,以冷凍狀態被運出城外,成為豪族財團冷凍倉庫裡的昂貴藏品。

    這些鮮肉當然並不白給。為了得到它們,豪族財團必須拿出一大筆錢。凍肉很快進入各個基地市的飯店和、酒吧以及娛樂場所,被標上很高的價錢出售。這個世界有人活活餓死,也總有一部分人衣食無憂,甚至根本不屑於吃什麼見鬼的變異生物。以京一號基地為例,平民a區就有不少頗為富裕伊斯蘭教徒。即便是在文明社會崩潰的環境裡,他們仍然恪守教規,信奉真主,吃著《古蘭經》裡所謂的最潔淨食物。

    作為聯合國唯一認可的法定貨幣,藍幣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流通。它的幣值非常堅挺,與和平時期相比,兩千元藍幣的購買力,相當於一萬元左右的人民幣。當然,這種對比仍然是以當時國內市場的商品售價作為基礎數據。

    絕對不可能濫發貨幣的前提,保證了藍幣在使用者心目中的穩定。嚴格來說,軍官和士兵的每月領取的工資完全可以滿足日常需求。以京一號基地為例,內部設有大量電影院和遊樂場,播出影片當然是和平時期的舊作,遊樂場裡各種娛樂項目均為電玩。除此而外,還有寬敞的虛擬場景觀覽室。那是一種利用光電影像技術,利用預設的電子圖像合成器,在固定空間裡形成虛擬場景,使人如同置身於海濱、高山、雪原等不同自然環境裡的特殊觀游模式。所有一切場景都是假的,但肉眼看到的景物卻很真實,可以⊥人產生出身臨其境的愉悅和滿足。

    在一些遠離廢棄城市的區域,比如真正的海濱和旅遊區,軍方同樣設置了警戒線,將其變成軍隊內部的修養地區,以滿足疲憊軍官和士兵的需求。

    所有這些娛樂項目對軍隊成員免費開放。按照慣例,此類設施必須首先滿足從前線退下來休整的部隊。由於僧多粥少,人均輪換週期整整長達三個月以上。相比之下,士兵們更願意花上幾十塊錢,從平民區黑市裡弄上一台從廢棄城市裡搞來的d或者電腦,然後想看什麼就有什麼,就連在和平時期被封禁的和國外電視劇也很多。

    這僅僅只是日常娛樂的一個方面。

    酒吧和夜總會仍然還是官兵們最喜歡去的地方。那裡有酒,還有女人。也許她們不是很漂亮,穿著打扮卻很暴露,也足夠風騷。男人其實就喜歡這種主動在自己面前賣弄風情,欲拒還迎,讓你可以摟摟抱抱卻無法得到真正實際滿足的類型。

    這一切都需要錢。酒吧和夜總會雖然是豪族財團開設,他們對軍方也有著絕對服從和畏懼。但這種心理只是針對趙志凱之類的高層人物而言。准將或者師長之類的人物在夜總會裡可以有限度的免單,偶爾接受幾次十萬元左右的免費服務。如果享受的界限超過,那麼多餘的數字就必須他們自己拿出錢來。

    豪族財團可不是慈善感化院。他們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利潤。從古代文明初期就是這個樣子,現在仍然沒有改變。

    高級軍官尚且如此,下層官兵就可想而知。

    和平時期的確有很多值得令人留戀的回憶。比如啤酒,雖然京一號基地內部也設有單獨的啤酒製造廠,產品專門供應部隊。但這種啤酒無論口感還是味道都遠遠不如和平時期的民用產品。比如果啤、黑啤、生啤,細微的類別差異,永遠不可能在軍方產品裡出現。又比如烤肉和火腿,酒吧裡的燻肉片和烤火腿味道鮮美,火候和恰到好處,尤其是熱油在舌尖上慢慢溢開,牙齒撕咬著肉絲的特殊口感,完全不是單調乏味的午餐肉可以比擬。

    很多士兵都喜歡看到身穿超短裙和網眼絲襪的性感舞女。軍隊永遠不可能讓女兵為他們提供此類服務,基地服裝廠也不可能生產情趣內衣。所有這一切,都需要豪族財團組織所謂的「物資回收隊」,從廢棄城市裡得到。

    現在就連傻瓜都知道廢棄城市裡遍佈怪物。那裡已經成為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越危險區域得到的貨物價值越大,這條規律永遠都是真理。在豪族財團開出來重價鈔票的刺激下,總有些不要命的人進入廢棄城市尋找收益。很自然的,從裡面帶出來的高跟鞋往往沾滿血漬,性感內衣可能是以某個活人為誘餌才得到的戰利品。還有價值不菲的鑽石黃金飾品,以及在和平時期就異常昂貴的名牌皮包、打火機,以及各種奢侈品。

    總而言之,只要你有足夠的錢,就能在基地市的地下市場上買到它們,就能在酒吧裡隨意品嚐任何種類的好酒,就能在夜總會要求任何一個女人過來老老實實隨意玩弄。

    這就是金錢的魔力,從古到今一直沒有改變過。

    豪族財團很清楚下級官兵的需求。很多財團雖然是從和平時期就開始準備,卻總有著這樣活著那樣的不足。最直接的體現,就是武器彈藥。

    從下級官兵手裡秘密購買軍械,這已經成為很多豪族財團積累裝備的最佳方式。不少士兵和後勤管理人員對未來感到絕望,生活異常空虛。30毫米口徑單兵機炮之類的管制兵器被輕易賣掉。一枚大口徑炮彈可以在夜總會裡換取一個美妙夜晚的享受。戰場急救包更是黑市上被眾人爭搶的緊俏貨。誰都可能感冒生病,現在沒了醫院,獲得抗生素的唯一途徑,就是軍隊。

    至於那些原本應該本分發給城外難民的配給品,同樣也是利潤的最佳來源之一。

    軍用口糧雖然味道一般,但能量和質量是絕對有保證的。豪族財團雖然擁有各自的農場,卻也儲備著相當數量的軍用口糧,提供給各自麾下的獵人和僱傭兵。配給品一旦離開基地市,就會被豪族財團事先準備好的大米和麵粉調換。由於調換過程中必須給予經手人員足夠的好處,以一噸常用類型的壓縮餅於為例,大約只能換到七百公斤左右的米面。

    配給品數量不足,下面負責分發的人員當然有辦法擺平。最常見的方法,往往是以預先計算的方法,對於燥麵粉和添加水分進行重量評估,再把這種按照比例和成的麵糰進行蒸煮,以成型饅頭或者面條的實際重量作為分發的人均標準。一切計算和推演都是在電腦模擬下進行,如此計算下來,一千公斤麵粉製成饅頭之類的熟食,實際上可以得到一千五百公斤左右的食物。其中多出來的超額部分當然是被後勤人員私下吞沒,而烹製食物消耗的能源,則完全交給難民負責。也就是說,軍方只負責發放大米和麵粉。至於採取什麼方法具體食用,那完全是你自己的事情。

    即便如此,難民仍然無法得到足夠份量的食品配額。從軍部下發配額通知的那一天,難民食品的分發工作已經全部被城外的黑幫、團體壟斷。他們控制了所有分發現場的秩序和交通要道,與運輸食品的官兵達成協議。他們負責從卡車上卸下貨物,負責開箱分散食品,負責填寫每天食品領取表格上的姓名。軍官和士兵們什麼也不用做,他們很滿意有人主動幫助自己分擔這些麻煩。當然,誰都清楚黑幫和民間團體肯定會從中受益。作為給予軍官和士兵的報酬,他們可以按照具體貨物數量得到藍幣回報。如果不想要鈔票,也可以在城內黑幫開設的酒吧、夜總會等場所免費享受。

    在這種情況下,難民們真正得到的配給品簡直少得可憐。按照最初制訂的標準,成年男女每天人均可以得到七百克主食、一百克肉類(罐頭等熟製品)、兩百克蔬菜、二十克油脂、五克糖、十克鹽。但實際情況是,難民得到配給數量僅只為這標準的四分之一,甚至更少。

    趙志凱已經忘記自己究竟看了多久。

    文件很長,羅列的所有事例都很詳細。趙志凱有足夠的時間思索很多東西。他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緊繃刻板得如同死人。他的身體裡不可遏制的開始發熱,那是因為憤怒導致的血液加快流速所產生。異樣的紅色漸漸佈滿了整張臉膛,以至於站在辦公桌對面你的副官都有所察覺,連忙打開房間裡的空調,擰開換氣扇,清冷的微風吹撫在臉上和身上,這才使得趙志凱稍稍平抑了心情,讓冷靜和理智把怒火漸漸降低、熄滅。

    最初的想法是好的。趙志凱想讓更多難民得到保護,讓他們吃飽,不至於被活活餓死。

    可是下面的人卻不這麼想。只要人類社會存在等級,**就有了足夠的滋生溫床。軍隊內外更換物資的手段可謂巧妙,外人根本不會明白其中的區別。難民更不會懂得饅頭與壓縮餅於之間的差異,也從不根究紅燒豬肉罐頭與變異生物午餐肉的特殊口感。他們從生物戰爭開始就一直挨餓,儘管從黑幫那裡得到的配給少得可憐,但很多人已經覺得滿足。

    基地市內部的特殊階層仍然存在。其中最為可怕,也最為特殊的,就是宗教。

    作為病毒爆發前被一致決定予以保護的文化基礎,幾種主要宗教典籍和具體代表人物進入了基地市。以少林寺原來的主持釋全忠為例,他一共帶著五名弟子,在基地市內的居住區也修建為寺院模式。大興木土雕塑金身當然是不可能的,釋全忠等人只是把原先寺廟裡的幾塊牌位、金佛等貴重物品用作供奉。這些和尚的日常配給都是素菜和米面。可是報告顯示,從三年前開始,釋全忠等人就在基地市內大肆招收信徒。苦行今生以求來生那一套,在很多平民和官兵當中很有市場。釋全忠以下五名弟子都被尊為「活佛」,他們早已對配給的白菜和蘿蔔不屑一顧,居室裡擺滿了從各個渠道弄來,以及信徒供奉的木耳、猴頭菇、精製豆皮、海帶……據說,釋全忠本人口味頗為挑剔,每餐必須有口蘑和冬筍。其手下弟子雖然宣揚佛教,卻經常出入酒吧和夜總會。

    世界即便毀滅,總有一些異常珍貴的東西需要保留下來。比如《蒙娜麗莎的微笑》,比如長城上的一塊磚頭,比如雅典衛城裡精美異常的石雕……它們存在的象徵意義遠遠超過實際價值。之所以要在病毒爆發前留下宗教,也完全是出於相同的道理。它們從幾千年就存在於地球,只要留下種子,戰爭結束後就能再次發芽,繁衍。

    現實已經遠遠脫離了最初的考慮。趙志凱一直覺得,環境是改變人類思維乃至信仰的最大因素。最虔誠的伊斯蘭教徒的確值得尊敬,他們寧願餓死也絕對以豬肉為食。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焚身殉道的覺悟,餓至瀕死的人總會產生出求生本能。他們會尋找各種藉口吃肉活下去。這絕對不是什麼罪惡,而是應該被理解,被寬恕,被認同乃至被憐憫的現實。

    看看基地市裡這些所謂「真主子民」、「基督信徒」、「釋迦跟隨者」的真面目吧每人每月提供半公斤牛羊肉,他們卻覺得那肉不夠新鮮,想方設法從後勤管理部門弄到活羊活牛,私下宰殺。

    每週的彌撒參加人數越來越多,所謂的神職人員公開散發食物,蠱惑更多的人信仰上帝,而那些食物大多是用卑鄙手段從城外弄到,原本屬於難民的配給。

    還有寺廟裡的禿頭和尚,他們也許早就忘記了該怎麼唸經,滿腦子都是酒精和女人。這絕對不是毫無根據的攻擊。曾經有人在京一號基地某個夜總會裡看到過釋全忠的弟子身影。那傢伙穿著價值昂貴的皮夾克,帶著假髮和墨鏡,和一大堆濃妝豔抹的舞女坐在一起。他覺得沒人可以識破自己的真面目,但監控畫面卻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趙志凱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軍隊和作戰方面。如果不是幾個月前,無意中發現物資配給發放額度數字有問題,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然而,看著手裡這份觸目驚心的報告,他只覺得有種令人頹廢的無力感。他是真正想做點兒什麼,徹底改變目前的現狀。可是,儘管已經坐到了所有人夢寐以求的高位,仍然覺得束手束腳。

    難道,要把基地市裡所有的毒瘤全部剷除?把這些人全部殺掉嗎?

    他們真的很該死,繼續放任下去,肯定會引發一系列的問題,甚至可能是席捲整個基地市的大規模暴亂。一旦出現這種局面,後勤供應鏈會全面中斷,前線部隊也難以為繼。
asdf895080 發表於 2014-8-12 06:34
第四百三十節 屠國


    幾個光頭和尚,幾個心懷叵測的該死教徒,其實殺了也就殺了,只要方法得當,手段迅速,對方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聚眾鬧事。

    然而問題不僅僅是這些。這些人會牽扯出一大批後勤部門的蛀蟲。這絕對不是撤換幾百人就能解決的問題。京一號基地內部幾乎整個行政系統都有人被牽連。一旦決定進行懲處,整治風暴會波及數萬人之多。即便從前線調集值得相信的部隊完成任務,仍然不可避免要對豪族財團和城外黑幫下手。被殺、被關的人數,恐怕多達十幾萬,乃至幾十萬。

    全面清理是不可能的。目前的任務重心仍然還是生物戰爭。我們的對手是變異生物,不是人類。

    「適當的敲打一下吧」

    趙志凱很快定下了行動計畫的基調:「抓出幾名首要分子,把食品運輸工作分散開,由各個警衛部隊輪流承擔。另外,加強對所有宗教人員的監管,隨便找些名目,對原定的主要教內人員進行抓捕。釋全忠必須公開處決,同時向所有部隊和基地市發文,嚴禁各教派以任何方式進行傳播。對城外的黑幫和團體展開全面清剿,確保難民配給物資得到足額發放。」

    上尉副官迅速記錄著命令。他的目光隨著趙志凱擲地有聲的語調不斷閃爍著。他早就對這些醜惡的現象看不過,直到現在終於有了動手的機會。然而副官並不理解趙志凱思維的全部,也不明白為什麼不一口氣把這些人連根拔起?

    如果副官開口詢問,趙志凱會告訴他:「這就是政治。」

    當副官走出房間以後,趙志凱忽然想起已經離開這個世界的蘇浩。

    他不知道,袁志成和蘇浩是否會遇到自己現在的這些麻煩?蘇浩曾經是集團軍司令,也是戰區最高指揮官。雖然並不清楚那傢伙究竟是怎麼成為進化人,但蘇浩的做法的確值得敬佩。他畢竟是放眼於未來,想要從源頭上徹底解決亞特蘭蒂斯人的威脅。暫且不論他曾經做過什麼,單就勇氣、膽量,以及身為人類的責任感而言,的確令人感慨。

    發出嘆息的同時,趙志凱已經把目光轉向電子屏幕,默默注視著大陸板塊上的西南戰區。

    505集團軍的新任指揮官高立權剛剛晉陞中將。這是蘇浩臨走前的要求,也得到了74集團軍司令許仁傑的推薦。在這兩個人的背後,還站著科學院長王啟年。

    趙志凱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帶有譏諷意味的冰寒。

    「妥協」這個詞,只有在適當的情況才能發揮作用。

    是的,高立權晉陞中將的確是與蘇浩的妥協。那傢伙是趙志凱最不願意招惹的對手之一。然而現在他已經離開了,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離開的人可以再回來。蘇浩不可能是個例外,在這方面也不可能成為第一。

    許仁傑就是一頭混吃等死的豬。他除了跟在蘇浩屁股後面舔屎吃,別的什麼也不會做。新成都基地是病毒爆發前就開始修建的大型基地,後勤支援及綜合生產能力相當於京一號基地的百分之六十。他居然把如此重要的資源拱手相送,寧願老老實實站在幕後,充當蘇浩的堅強後盾……哈哈哈哈這個老混蛋難道是瘋了嗎?他難道不明白,權力這種東西只有攥在自己手裡才有作用。依賴旁人,最終只能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在建設現有領地方面,505集團軍肯定是違規的。很多情報和信息表明:505集團軍從很早以前就派出部隊,越境對鄰國發起攻擊。越南、緬甸、柬埔寨、泰國,甚至連印度和土耳其境內都有該集團軍的武裝人員出現。當然,那些越境官兵還算聰明,沒有佩戴領章帽徽,但只要不是白痴,都能看出戰鬥服式樣,都會明白這些人究竟從哪裡來。

    聯合國方面已經多次派人就此事進行調查,也要求京一號方面予以酎合。趙志凱當然不會拒絕,他總是派出幾個無關緊要的小角色,給予調查人員足夠的禮遇。他很清楚,這些人肯定會遭到505集團軍的狙擊,甚至根本不可能抵達目的地。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說到底,趙志凱仍然還是一個傳統純粹的軍人。他很樂於見到自己國家的領土不斷擴張,佔有更加廣大的區域。正是基於這一點,趙志凱對來自鄰國政府的抗議,聯合國方面的質疑,統統裝聾作啞。他一再聲稱「那是個別武裝平民的私人行為」,可是他自己也很清楚,這種說法不過是掩人耳目。

    如果505集團軍能夠佔領河內,統治泰國全境,把泰姬瑪哈陵炸掉,趙志凱並不介意再給高立權肩膀上增加兩顆金星,使他一躍晉陞為大將。

    生物戰爭表面上說是世界範圍內的災難,卻也意味著難得的機遇。除了最先加入研究的核心三國,任何國家都沒有完整的強化藥劑資料。就連後期加入核心集團的德國和法國,藥劑量化程度也遠遠達不到需求標準。強化士兵根本不是普通精銳部隊能夠比擬的概念。不誇張地說,一旦盤踞在廢棄城市裡的變異生物被全部殺光,地球上將很快迎來第三次世界大戰。沒有足夠數量強化軍隊的小國家,將被徹底併吞,只有實力強大的核心國家才能並存。那將是一場可怕的動盪,絕對不是什麼「全世界愛好和平人民團結起來戰勝邪惡」就能改變的混亂。

    畢竟,全世界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倖存者拿什麼進行反抗?

    對方是擁有強化體質的士兵,平民只是普通人。

    對於505集團軍在國內不斷擴大戰線和防區的行為,趙志凱同樣感到不滿

    他無法理解該集團軍司令官高立權在通報文件中一再提及「佔領廢棄城市」的真正含意。

    從蘇浩還在的時候,他們就公開宣佈收復了廢棄城市昆明。緊接著,這種宣傳愈演愈烈。保山、大理、玉溪、成都、雅安、都江堰……幾乎戰區內所有廢棄城市都在其中。收復的速度也令人瞠目結舌,幾乎達到了每週都有一座城市進度。為了證明這些戰績是真的,高立權製作了大量現場拍攝的入城畫面。趙志凱對此嗤之以鼻。他根本就不相信。

    全面佔領廢棄城市是什麼概念?那意味著城市內部幾乎所有的變異生物都被殺光。以昆明為例,盤踞其中的變異生物估計超過三百萬。那些怪物擁有的平均實力,與注射過一階強化藥劑的士兵對等。可是在集群攻擊狀態下,相互配合的變異生物能夠發揮出兩倍乃至更強大的戰鬥力。就算蘇浩和王啟年之間關係緊密,505集團得到了科學院不遺餘力的支持,擁有一支具體數量不明的五階強化部隊,可是想要在短時間內佔領如此之多的廢棄城市,簡直就是個笑話。

    趙志凱一直沒有派出聯絡官和戰場觀察員前往西南戰區。孫湛此前也做出過類似的舉動,但派出去的軍官無一例外全部死亡。大家都很清楚人是蘇浩殺的,只是誰也不會提起,心照不宣而已。高立權在這方面顯然是得到蘇浩真傳,他在拒絕外人這件事情上表現強硬。一來二去,趙志凱自然不會白白把人派過去送死,對於西南戰區的真實情況自然也就只能通過其它戰區現狀進行評估

    好吧我承認,你們的確可能是佔領了廢棄城市昆明,但絕不可能佔領了如此之多的其它城市。因為這很荒唐,沒有絲毫邏輯,荒謬得簡直可笑。

    這差不多是整個軍部高層的統一看法。

    包括趙志凱在內,沒有人意識到整個「蜂巢」隱秘的滲透。蘇浩離開後,老宋指揮著大量「工蜂」在全球範圍內廣泛分散。聚集在各個基地市外的難民被不斷接觸,產生認同感,然後在有條不紊的安排下,開始朝著固定方向遷移。幾百人的移動群體規模不大,在空中負責監控的預警機只會將其看做是正常人員流動。偶爾也有鄰近戰區的監控飛艇進入505集團軍控制範圍,在那些被公開宣傳是佔領城市上空盤旋。

    人類擁有的遠程探測科技,很大程度上仍然依靠紅外溫度判斷。返回城內的難民很容易被誤判為變異生物,沒有得到軍部命令,也的得不到505集團軍司令部的許可,任何人都無法進入其中,也就無法分清楚實際狀況。

    大屠殺仍在持續著。

    飛殺肩膀上的軍銜已經換成了三顆金星,他在上個月剛剛晉陞為中將。這樣的軍銜與高立權可謂是平起平坐,但實際掌握的權力卻天差地別。不過,表面上看來的確是平等的,至少在外人看來如此。

    連高立權自己也沒有想到,對飛殺、廖秋等人的正常戰功申報,居然會得到了足足十一名高級軍官的中將晉陞。這其實是一種很常見,也最為普通的權力轉移。想想看,身為集團軍司令的高立權只是一名中將,卻擁有十幾個軍銜與其相當的手下。嫉妒和攀比都是人類最基礎的心理。誰不想更進一步?誰不想爬得比別人更高?大家都是雙手雙腳有雞雞有腦子,憑什麼我就必須居於其下?憑什麼我就不能成為戰區司令官?

    軍部想要在西南戰區內部引起混亂的做法非常明顯。但「蜂群」內部的嚴密框架,杜絕了這種事情發生。因為軍銜晉陞,高立權也有了足夠的理由對現有部隊進行擴編。以飛殺為例,他現在是新編第四軍團的軍長,下轄四個快速裝甲師,八個印籍步兵師,全軍總兵力高達二十五萬以上。

    新編軍團是505集團軍尚未公開的私有編制。部隊成員全部都是「工蜂」。越南、泰國、緬甸,各個方向都有一支數量與其差不多的軍事集團。由於印度領土面積很廣,人口數量龐大,新編軍團也多達三個。

    快速裝甲師是所有新編軍團的戰鬥核心,所有兵員全部都是擁有國內平民身份的「工蜂」。科學院對海底金字塔的科技解讀程度已經超過百分之七十,一度陷入停頓的新型機甲研發計畫由此得到幫助。就在上個月,原「3型單兵機甲」的改進型號,「044甲型單兵機甲」開始投入量產。這種機甲對原先各部件缺陷進行全面修改,引擎制動力增加了三倍,地形適應力大幅提高,防砂、防寒、耐高溫等問題都得到解決,武器負載重量也增加了兩倍以上。

    不誇張地說,即便是普通人士兵對其進行操控,仍然可以對強化人士兵造成威脅。當然,前提是普通人士兵必須能夠承受機甲運動的重壓和各種身體不適現象。否則,單是機甲運行過程中產生的強大電磁負荷,就足以導致普通人士兵當場猝死。

    至於印籍步兵師,與越籍步兵師、緬籍步兵師和泰籍步兵師一樣,從字面上就很容易理解,都是由所在國家當地民眾編組而成。前提是這些人對「蜂群」有著強烈認同感,已經成功轉化為「工蜂」。

    出於對皮膚、語言和某些細微思維方面的差異,「蜂群」仍然保持著對這些外籍「工蜂」的戒備。在確定可以完全接納他們以前,新型單兵機甲不會配備給外籍師團,他們擁有的最強大武器,只能是30毫米單兵機炮。

    儘管如此,這些部隊仍然擁有令人畏懼的戰鬥力。

    飛殺所部的實際控制範圍已經越過了焦特布爾。南部的維沙卡帕特南被其它新編軍團控制。中部以賈巴爾普文為核心,朝著印度南方不斷推進。在這個過程中,幾乎所有遭遇到的印度人都被殺死。

    他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飛殺至今記得在巴雷利看到過的那幕可怕場景:成千上萬的印度平民被攆進恆河,佈置在河岸兩邊的軍隊架起機槍瘋狂掃射。不斷有人落水,更多的人慘叫著直接撲向水面。由於數量太多,以至於整個河道都被阻斷。

    飛殺並不認為自己殘忍。每到一地,最麻煩的任務就是對當地民眾的清洗。這個人口超過十億的國家實在太熱了。堆積成山的屍體很快會腐爛,空氣中的惡臭讓你根本不會有什麼胃口和食慾。後勤軍官總是抱怨前面部隊殺了太多的人,以至於補給卡車從公路上駛過的時候,必須關閉車窗,在悶熱的駕駛室裡老老實實呆著。狹小空間加上濕熱環境簡直令人難受,可是一旦打開窗戶,撲面而來就是足以把人活活熏死的濃烈屍臭。

    印度的野狗很凶,這是所有新編軍團成員公認的事實。那些野狗眼睛全都是紅的,它們從不挑食,死人大餐對它們來說就是最好的享受。這些可怕的動物已經長出了獠牙,甚至懂得成群結隊尾隨在戰鬥部隊後面。它們知道只要耐心等待就能獲得食物,從不關心嘴裡的肉是不是自己原來的主人?或者存在著什麼見鬼的民族道義?有些野狗甚至喜歡在高度腐爛,如漿糊般的「肉河」裡打滾,然後帶著渾身黏糊糊的惡臭,在母狗面前來回炫耀,以此作為勾引對方,釋放自己發情交配慾望的證明。

    飛殺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就在幾天前,他剛剛下令把多達數萬的印度難民用機槍趕進廢棄城市,讓這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充當清理城市的排頭兵。飛殺承諾會給予戰鬥倖存者自由。但這種謊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變異生物可不是任由宰割的牛羊,它們會把每一個走進廢棄城市的難民全部殺光。但無論是哪一方戰死,對飛殺而言都是好消息。他只要負責解決剩下來的那一部分就行。

    飛殺從床上起來的時候,身邊的女人極其疲憊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身體堪稱完美。深色的皮膚光滑細膩,如同絲緞般迷人。凹凸有致的身材,長度驚人的雙腿,擴張到令人驚訝程度的乳房,無一不是吸引男人目光的焦點。雖然傳統國人在審美觀點上與印度人存在著差異,但誰也無法否認少女的確非常美貌,豔麗驚人。

    她好像是叫做斯維林拉格還是什麼。姓名具體並不重要,飛殺也從不用其名字作為稱呼。他只是在需要的時候動動手指,或者一個眼神,這女人總是心神領會的主動爬過來。

    她的確是用爬的。因為飛殺只有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才有興趣做男女之間的事情。他對這個女人很滿意,一是因為足夠漂亮,二是因為非常聽話。

    飛殺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解放者。他只是一名「工蜂」。其任務,就是為了不斷擴大的「蜂群」尋找繁衍地帶。這是生物學的解釋,用人類的話說,就是殺光一切,把原本屬於別人的物質和地盤,徹底掠奪和佔領。
asdf895080 發表於 2014-8-13 06:36
正文 第四百三一節 孕婦
    男人用最骯髒惡毒的字眼不斷咆哮、咒罵。飛殺帶人離開,尾隨的野狗群把男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從那以後,女人就成為了飛殺的個人玩具。

    不知道為什麼,女人心里忽然冒出很不妙的念頭。她定定地望著飛殺,黑而長的睫毛一直在微微顫動。**的身體和美麗容顏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目標。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把握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女人的直覺是生的。不需要什麼證據,女人就覺得自己很危險。而來源,卻是干了自己好幾個月,被自己從頭到腳精心服侍的飛殺。

    默默吸了一支香煙,飛殺摸出手槍,對準女人的額頭。

    女人感到本能的驚恐。她直起身子,把最為誘人的身體部分完全展露在飛殺面前,用顫抖的聲音問︰“為什麼?”

    她對中文的學習能力很強。除此而外,還有主人、奴隸、服從等等,已經成為女人大腦深處最為固定的思維。

    女人實在不明白飛殺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對這個男人從無異心,無論任何要求,都是盡心盡力予以滿足。為了得到飛殺的歡心,她甚至用舌頭為對方清洗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最骯髒最臭的***門。這種待遇就連被殺的丈夫也不曾享受過。那家伙雖然是黑幫頭子,對自己卻呵護得無微不至。在他面前,女人從來都是女王。可是在飛殺面前,女人徹底淪落為了奴隸。

    最听話的奴隸應該得到獎賞。跟隨了飛殺這麼久,女人知道有一種神秘藥劑可以改變自己的身份,如果得到,就能獲得這些來自鄰國殺人魔王的認可,成為他們中間的一份子。

    為了達到目的,女人早已放棄了所謂的尊嚴。

    強烈的死亡恐懼,使女人抬起了投,主動迎上飛殺的目光。她知道美貌是自己最好的武器,從飛殺清澈的瞳孔深處,女人也的確看到了相同的景象。然而,飛殺眼楮里絲毫沒有憐憫,只有冷冰冰如石頭般的堅決。

    “為什麼?”

    女人很想尖叫,很想抱住飛殺的大腿哭泣哀求。她知道那樣做只會適得其反。飛殺很討厭女人尖叫,她見過這個男人曾經為了類似的原因,把多達數千名女人全部用機槍射殺。因此,即便是在床上被蹂躪最痛苦的時候,女人也只會發出溫柔的呻吟。就好像現在,想要從飛殺那里得到真正的答案,只能是溫言細語。

    “你懷孕了。”

    飛殺的解釋很簡單,也異常清楚。他不管女人是否听得懂中文,只是慢慢著自己想要表達的話語︰“我的血統和你不一樣。雖然我曾經是個卑賤的殺手,可是在後代這種事情上,我必須確保血統的純正性。”

    女人只覺得腦子一陣眩暈,忍不住打了個寒戰,一股仿佛是地獄里躥起來的徹骨寒冷,瞬間貫穿了她的整個身體。

    飛殺平靜地看著女人︰“你很聰明,我多多少少可以猜到你的想法。是的,你沒有惡意,你只是想活著。但你忘記了我從見面第一對你過的那句話。”

    女人的大腦飛速旋轉。她很快在記憶深處找到了飛殺所指的信息。

    是的,他的確過。

    放出野狗吃掉自己丈夫的時候,飛殺過︰“我不喜歡懷孕的女人。”

    “準確地,是你沒有懷上我兒子的資格。”

    飛殺用力扳起槍機,微微皺起眉頭︰“其實,之前的那段時間你一直做的很好。我會和你一直保持這種關系。我甚至考慮過,再過一段時間,就把你列入“準工蜂”的考察名單,在適當的時候給你注射藥劑。但你實在太貪心了,而且很急躁。你沒听我的話,私下放棄了那些避孕措施。你已經兩個月沒來月經了。我很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只有血脈相同的女人才有資格為我生下孩子。很遺憾,盡管你讓我得到滿足,卻沒有和我一樣的基因。”

    飛殺話的速度很慢,他盡量選擇能夠讓女人听懂的簡單字句。

    女人眼楮頓時鼓了起來,她無比驚恐地連聲叫道︰“不!你不能這樣!我,我,我可以听你的話,做任何你需要做的事。我是你的奴隸,我永遠不會背叛你。你,你,你就是我的主人。”

    “我相信你會這麼做。”

    飛殺眼楮里晃動著驚慌失措的女人影像。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但我不喜歡自作聰明的奴隸,真的很不喜歡。”

    女人喉嚨里發出驚恐絕望的吼叫,她已經忘記了飛殺不喜歡尖叫︰“我發誓永遠不會再這樣。”

    飛殺的槍口絲毫沒有偏移︰“我相信你的,但我從不給別人機會。尤其是異族。”

    女人腦子里已經對整個事情有了清晰的認識,只是她仍然不願意承認︰“異……異族?”

    飛殺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當然,我是中國人,而你是印度人。”

    “可是,可是我懷了你的孩子啊!”

    飛殺根本不為所動︰“他還沒有出世。就算你把孩子生下來,我也會把他扔出去喂野狗。你好像還是不明白這種事情無法對我構成威脅。我和你不是同類,我只是玩弄你的身體。當然,如果你在和平時期就與我擁有相同的國籍,哪怕你身體里流淌著印度血液,我仍然會向你求婚。”

    女人在聲嘶力竭的苦苦哀求︰“給我,給我一個機會!一個機會!”

    飛殺臉上冷若冰霜。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過後,一切都變得平靜下來。

    ……

    美國,廢棄城市洛杉磯北面,距離巴斯托大約五公里。

    這里是一個遠離城市的鎮,規模不大,鎮上的建築為獨幢房屋,佔地面積寬敞。在和平時期,屬于只有富裕階層才有能力購置、居住的豪華社區。

    病毒爆發後,洛杉磯市大量平民外逃,很多人把這里當做新的定居點。幾乎所有房屋外面都能看到早已干涸的血跡。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屬于喪尸,更多的,則屬于這里原本的居民。瘋狂逃竄的外來難民沖進屋子尋找食物,與當地居民之間爆發了混戰。在多達數萬的難民面前,鎮被徹底淹沒。沒有準確數字表明當時究竟有多少人被殺,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動亂過後,鎮上活下來的人,全部都是外來者。

    對于洛杉磯這樣的特大型城市,美**方當然不會隨便放棄。中國方面的經驗給予了五角大樓將軍們很大啟發。他們嘗試著對廢棄城市洛杉磯發動了全面攻勢,獲得了近五十萬頭變異生物的輝煌戰果,也付出了三十多萬士兵和武裝人員的代價。洛杉磯城最終還是掌握在變異生物手里,它們也許還將佔據那里很久,因為軍隊已經無力再發起第二次攻勢。

    美軍防線已經收縮到中西部地區。國民警衛隊和各州民兵都被軍隊收編。鎮上早已沒有了警察,即便是後來的居民,也在第一次反擊戰中被沖出城市的變異生物全部殺死。現在,這里屬于另外一批身份神秘的陌生人。

    陳浩文被綁在一根柱子上,用充血的雙眼怒視著站在面前的那個男人。

    他擁有與自己相同的姓氏。至于名字,好像是叫做陳澤。

    這是一間頗為寬敞的地下室,是地面上一幢兩層樓的附屬部分。沿著四周牆壁,擺放著幾條厚木板搭成的條形櫃子,上面散落著鉗子、扳手之類的工具。幾米外擺著一個滿是鐵銹的千斤頂,地面上到處是汽車輪胎碾過的痕跡,還有大片已經變成黑色污垢的機油。這種幾乎是全封閉的環境根本談不上什麼通風,卻是作為監獄的最好去處。

    除了陳澤,地下室里還有兩男一女另外三個人。地下室里光線暗淡,他們的面孔大半被陰影遮擋住,只能夠勉強看見模糊的輪廓。但即便如此,這些人無論相貌還是身體外形,都是極其健美,令人羨慕的。

    “你們這些該死的騙子!強盜!殺人犯!”

    “我要去告你們。我是美國公民,警察會把你們一個個全部抓起來,海軍陸戰隊回來救我的。你們等著吧!這里所有的人都要死!”

    “放了我!快把我放開!”

    陳浩文像瘋了一樣狂吼亂叫。這種做法絲毫不能改變目前的處境。他的雙手被反綁在柱子後面,拇指被鐵絲拴緊,手腕上還有堅硬的鐵鏈。他大口喘息著,瞪紅的雙眼如同餓狗一樣凶狠。然而外表上的猙獰無法對面前的人產生任何效果。陳浩文身上有十幾處明顯的腳印,肩膀和胸前也滲出斑駁的血痕。看得出來,被關在這里以前,他已經挨了不少拳腳。

    人與人之間存在著很多極其微妙的感覺。就像兩個操著相同語言的中國人在巴塞羅那世界杯賽場上相遇,閑聊之下,發現彼此都來自同一個城市,甚至是共同住在在某個區里,屬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種。可是,在國內的時候誰也不會覺得特殊,只有在身邊基本上都是一樣膚色和眼楮外族人的時候,才會油然生出極其珍貴的親密感。

    陳浩文也是如此。二十二歲本來就是充滿幻想的年齡。從六歲被父親安排來到洛杉磯以後,他就逐漸忘記了母語,再也沒有關于自己出生地那個國家的任何記憶。母親總是告訴他︰必須盡快學會英文,必須真正成為這個國家的一份子。因為,美國公民是世界上最高貴的人種,無論在任何地方都能得到重視,收到保護。

    父親最終沒能與陳浩文母子團聚。據,他在登上飛機的前半時被警察抓住。作為國內某城市的建築規劃局處長,擁有幾千萬的資產本來就值得懷疑。而尤為令人憤恨的是,陳浩文和母親幾乎帶走了所有的錢。當然,從父親和丈夫的角度來看,這其實也應該算是一種對親人關愛的表現。可問題在于,那些線不屬于這個家庭,而是屬于許許多多的普通人。

    雖然得到了美國公民的身份,陳浩文卻並不覺得幸福。從學到高中,他從來都是學校里最不受歡迎,永遠被排除在交流圈子之外的隱身人。白皮膚藍眼楮的伙伴從不與他玩耍,黑皮膚朋友總是把他當做沙包來回蹂躪。當年幼的陳浩文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家,母親氣憤不過,怒而去找對方家長理論。那家伙的父親是個身強力壯,比野牛還壯實的黑鬼。他噴著酒氣對母親大吼,用充滿憎惡的聲音咆哮︰“滾回中國去,別來這里佔用我們的資源。”

    回去是不可能的。那相當于自投羅。陳浩文那時候雖然不明白什麼是“投案自首”,但他已經明白有錢人和窮鬼之間的區別。

    他的英文一直沒有過關。無論與任何人交談,都只能結結巴巴。蹩腳的發音和含糊不清的句式,使他總是成為人群里的譏諷嘲笑對象。雖然也有不少人對陳浩文表示友善,卻無法讓他得到真正的友誼。這種令人困擾的局面一直持續到現在。陳浩文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哪個女孩對他有過興趣。盡管他不時會上街找幾個妓女回來發泄,對方也總是嘲笑他話的口音怪異。甚至完事結賬以後,還會惡意地告訴他︰“你的生殖器真的很,老娘一點兒也不爽。下次再遇到這種需要,你應該去超市里買塊豬肉,中間鑽個孔,自己隨便來上幾下就能解決問題。”

    病毒爆發徹底改變了陳浩文的人生軌跡。他和許多難民一起逃出洛杉磯。在這個鎮上,他看到了那個令自己幾乎窒息的女孩。

    她叫宋葉,是一個巧縴細型的女孩,皮膚白淨,有著修長的大腿,明亮雙眼笑起來隨時都閃爍著誘人光亮。最重要的是,她和陳浩文一樣,都有著相同顏色的黃皮膚。

    追求愛情是一個充滿艱辛和樂趣的過程。陳浩文並不認為這句話前半段適用于自己。他打听過,宋葉屬于那種剛剛從國內流亡過來的“偷渡者”。盡管現在是戰爭時期,但很多固定思維仍然是沒有變化的。比如︰很多人都認為美國人要比中國人過得好,那里即便是三等公民待遇也遠遠超過國內。陳浩文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順理成章覺得,自己在宋葉面前可以高人一等。

    他很快發現宋葉不是一個人。這女孩身邊有很多同伴,數量多達幾十、上百。尤其令人驚訝的是,這些人無論男女都很出色,尤其是在外形方面,簡直堪稱美貌和英俊。那種獨特優雅的氣質,就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貴族恐怕也自愧不如。以至于陳浩文常常陷入沉默,覺得自己顯然是沒有從大洋彼岸的母族那里得到最優秀的基因。

    相同的皮膚顏色,使陳浩文很快融入到這群陌生人中間。也許是覺得自己與宋葉之間的差別太大,陳浩文很快把追求目標轉到了另外一個女人身上。他表現的非常殷勤,身上總是帶著各種用于討好異性的玩意。陳浩文已經習慣于美國人那種較為隨便的交友方式,總是喜歡在公開場合主動與對方進行身體接觸。當然,這其實只是拉拉手,或者很隨意的摟抱。可是對方反應卻充滿抗拒和反感。漸漸的,態度也變得冷漠。

    陳浩文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問題。他總是在獨自無人的時候詛咒宋葉和那個那個女人。認為她們就是兩個來自國內的土老帽,根本不懂得美國式的浪漫。拉拉手怎麼了?老子又沒有艾滋,老子又不是變態狂魔。一幫沒有身份證的偷渡者有什麼值得驕傲的?老子有綠卡,是鐵棒棒的美利堅合眾國公民。

    陳浩文很快放棄了第二個目標,把注意力轉向第三個女人。在同一群人中間,陳浩文的舉動注定了不會得到任何進展。關于他有很多不太好的傳聞,正在這個群體的女性成員當中悄悄流傳。其實,“工蜂”並不介意與外來人員接觸,也從不干涉男女情愛之類的事情。如果陳浩文稍微有些耐心,用東方人的堅持和禮儀來對待,女人們總會動心的。可問題在于,陳浩文不知道什麼叫做“彬彬有禮”。他只知道如果女孩同意一起外出喝酒,就意味著有很大機會可以上床,有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ncs666 發表於 2014-8-14 22:46
第四百三二節 增援


    不過是兩個月的時間,陳浩文就已經成功的讓團隊裡所有女性都對自己抱以厭惡。包括宋小葉在內。

    陳浩文漸漸發現自己被這些人疏遠了。人際關係的變化,直接對生活狀況造成了影響。外出尋找物資的時候,再也沒有人主動叫上陳浩文。平時偶爾遇到,也沒有人與他打招呼。到了後來,分發食物的時候,陳浩文的名字也從名單上被抹掉。

    在寂寞中惶恐,還可以獨自躲在房間裡以睡覺的方式迴避。然而飢餓問題卻無法用任何代替手段解決。

    陳浩文覺得憤怒。是他發現了這個小鎮。嗯……這句話不完全對。應該說,是陳浩文隨同上一批難民來到這裡。其他人都走了,或者死了。只留下他獨自在這裡徬徨。宋小葉和陳澤天帶著「工蜂」成為這裡新的居民。他們接納了陳浩文,現在,又準備把他放棄。

    無法被同化的外來者都必須放棄。這是「蜂群」內部的鐵律。

    爭吵和叫嚷都沒有用,沒有人對陳浩文表示憐憫。事實上,即便是作為這支小隊正副隊長的宋小葉和陳澤天,也從未想過要把陳浩文殺死或者驅逐。小鎮上早已沒有了食物,所有吃的都必須到外面去尋找。王啟年佔領海底金字塔後,把釋放電磁風暴的特殊裝置安裝在潛艇上,在海岸周邊開闢出幾條隱秘的航道。食品、武器、醫藥、機械……大量物資從不同地段上岸,預先安排在美國的「工蜂」也利用資源紛紛建立「蜂巢」。以廢棄城市洛杉磯為例,宋小葉團隊已經在附近完成了中型地熱發電機的組裝,下一步就是食品加工廠和一級初裝車間的設置。有了這個小鎮作為掩護,一切行動都很順利。

    小鎮只是作為新建基地物資的臨時中轉站。這裡隨時可能被放棄,就算陳浩文有機會窺視到秘密一角,在目前這種混亂無序的社會狀態下,也不會對團隊造成任何損失。看在彼此都是黃種人的份上,陳澤天覺得,只要不給對方食物,這個黃皮白心的年輕人應該會自覺離開。

    就在半小時前,陳浩文找到了負責分發食物的團隊後勤主管,直言不諱告訴他:「是我首先找到了這個地方。這裡很安全,沒有變異生物。這裡相當於是我的家,你們闖了進來,我可以叫警察把你們趕走。但我對你們的遭遇表示同情。但你們必須繳納一定的費用作為住在這裡的房租。」

    這番話很難理解,尤其是在病毒爆發後的混亂世界,居然可以從某人嘴裡聽到「警察」、「房租」之類的詞彙,把後勤主管驚呆了足足好幾秒鐘。反應過來後,他直接給了陳浩文重重幾拳。

    被**起來的陳浩文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他一直在叫罵,一直在威脅著面前看到的每一個人。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句,表達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老子是美國公民,而你們只是一群中國豬。

    宋小葉直接摸出匕首,非常於脆地割斷了陳浩文的喉嚨。臨死前,陳浩文努力睜大雙眼,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直愣愣盯著她。在記憶裡,這就是一個靦腆愛笑的小美人。可是有誰會想到,她動起手來絲毫沒有猶豫,割開自己喉嚨的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就像宰殺過千百頭豬的屠夫,肯定是受過嚴格系統的訓練

    任何人有過被強姦、輪暴,然後被暴力方式解救經歷之後,恐怕心性都會變得冷硬如鋼。這種事情發生在宋小葉身上並不奇怪。幾年下來,被她殺死的男人總共有兩百七十一個。前一百三十個殺得很費力,總是弄得她渾身是血。中間一百三十個殺得頗為順手,但刀子總是被骨頭卡住,容易缺口。也只是到了最後那十幾個,宋小葉才真正掌握了訣竅,她知道應該如何避開血管,應該如何一刀斃命,既能輕鬆容易於掉對手,也可以⊥自己身上保持於淨。

    陳澤生在這過程中一直保持沉默。

    陳浩文並不是自己在這塊異國土地上接觸到的第一個同族。他的基因雖然來自大洋彼岸,思維方式卻產生了最徹底的變化。當然,在國外華人中間進行同化,產生更多的「工蜂」,這計劃是切實可行的。但總有些像陳浩文這樣黃皮白心的「假貨」。

    「別擔心,他這樣的人其實數量很少。」

    宋小葉用抹布擦拭著匕首上的血,看了一眼陷入沉默的陳澤生:「這場生物戰爭會徹底改變世界。別忘了,在多達上千萬的軍隊面前,區區幾十萬平民根本無法對抗。以後,發放綠卡這種事情,必須由我們說了算。」

    夜色下的海面,是一片無法被視線看穿的黑色。冰冷海水是這裡唯一的存在物,即便是手指輕輕碰觸,都會讓你產生出如同被猙獰凶獸用鋒利牙齒齧咬,隨時可能將你狠狠拖到深淵底部吞噬的恐懼。

    美國海軍驅逐艦「岡薩雷斯」號在海面上緩行,艦尾拖出一道很快被夜幕掩沒的白色泡沫。

    艦橋上燈火通明,一名年輕的軍官低著頭,拿著一份電報急匆匆走過來,不小心撞上另外一名軍官的肩膀。兩個人同時退了一步,苦笑著看看對方,搖著頭側身走過。

    斯特林將軍和進入大西洋底的潛艇部隊徹底消失了。這讓五角大樓的將軍們感到恐懼。包括「岡薩雷斯」號在內,還有另外六艘驅逐艦在附近洋面一直繼續著監視和搜索任務。這片海域已經不再安全。百慕大三角海區的範圍似乎正在擴大。強烈的電磁暴總是對艦船和飛機造成影響,即便是巡邏,也只能遠遠呆在海域外圍。

    強烈的電磁暴吞噬了所有探測信號。在肉眼看不到的海底,一艘巨大的黑色潛艇正在緩緩朝著金字塔方向前行。

    從潛艇艙門裡走出來的一剎那,秦無衣只覺得眼前一亮,隨即立刻被眼睛看到的巨大空間所震撼。

    每一個走進金字塔內部的人,第一眼看到如此壯觀神奇景象的時候,幾乎都會做出相同的反應。

    做了個深呼吸,這裡的空氣與外面似乎沒什麼區別。確認了這一點,秦無衣轉過身,朝著跟在背後另外兩名「工蜂」揮了揮手,三人結隊朝著大廳中央快步走去。

    王啟年昨天就已經抵達了金字塔。他身上仍然還是那件髒兮兮的白大褂,老花眼鏡是非常古老的圓形黑框款式,褲子皺巴巴的,腳上皮鞋也如同卓別林從不離身道具般寬大、滑稽。這種形象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恐怖片裡的科學怪人,油然產生出本能的畏懼。

    大廳中央擺放著一輛做工精巧的滑車。這東西其實就是完全以人力拖動前行的移動平台。車廂總共分為五節,每一節上面都放著巨大沉重的集裝箱。這種車子經過特殊改造,底部的輪軸雖然很小,數量卻多達上百。密密麻麻的接觸面保證了車體穩固,貨物也不容易發生傾覆。

    王啟年用岩石般冷漠的目光看著秦無衣,以及站在他身後的另外兩名「工蜂」。

    「檢查一下你們的隨身備用物品,對車上的貨物盡快熟悉一下。半小時後出發。」

    王啟年對秦無衣的印象不錯。這個年過三十的男人,同樣也是老宋頗為看重的進化型「工蜂」。他的相貌外表在「蜂群」裡並不出眾,臉上卻總是帶著微笑,人際關係和團隊運作能力都很出色。

    按照原來的計劃,老宋打算把秦無衣派往斯德哥爾摩,在那裡負責新的「蜂群」籌建工作。王啟年卻以極其強硬的態度把秦無衣要了過來,讓他和另外兩名進化型「工蜂」一起,組成前往射手ur55ur54的第二批增援部隊。

    滑車沒有使用引擎作為驅動,王啟年對它進行過改裝,無論牽引還是推動,都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即便是在五十倍重力情況下,阿爾法級進化人仍然可以拖動滿載的車廂。

    五個大型集裝箱全部裝滿。裡面的主要貨物包括一台大型原始機床、一台小型發電機,以及大量備用零件。為了確保發電機可以正常工作,王啟年把發電機分為三種不同的組合方式,分別對應風能、熱能和晶核能量進行驅動。這是他能夠想到最為符合異世界的能量運轉。即便是在最糟糕的情況下,發電機還可以分解為撞擊和水流運動形式,從而獲取必不可少的電力。

    除此而外,集裝箱裡還有大量武器彈藥、食品、醫藥。無論機械還是日常物件,都經過高密度處理,分子結構異常牢固,所有物件都是在重力倍數環境下製成。也只有這樣,才能與通道對面那個神秘世界相對應。

    有了原始機床和電力,就可以源源不斷生產出更多的附屬機械。相同規模設備還製造了另外一套,同樣也是三名進化型「工蜂」組成後續增援部隊,他們將在秦無衣小隊出發後,前往欣研等人所在的天蠍uu4596u。

    王啟年不知道這樣做究竟是對是錯?他只能根據自己的判斷,以目前掌握的情報為基礎,對已經出發的人們給予幫助。也許這種做法完全不起作用,甚至很可能起到反效果。但不管怎麼樣,總得試試。

    秦無衣等人身穿最新式的戰鬥服。衣服材質同樣也是超重力環境下合成的高密度纖維,防護不再是陶瓷裝甲,而是經過真空壓解處理的特殊合金。為了保證三人小隊擁有足夠強大的戰鬥力,他們甚至帶上了五套「o44甲型單兵機甲」。

    數十名荷槍實彈的武裝「工蜂」守候在通道入口附近。自從在監控畫面裡看到黃河動手觸摸石盤,王啟年就要求老宋增派人手,對海底金字塔的每一個角落巡邏警戒。老胖子一直認為那是自己的疏忽,也在心裡無數次咒罵黃河是個傻**。難道不是嗎?只有三歲娃娃才會對這種無聊遊戲感興趣。你都好幾十歲的人了,居然還會搞出如此大的麻煩。

    石盤已經旋轉到了射手圖案。王啟年再三確認過電腦上的三角立體圖坐標,預定位置的確是ur55ur54,絲毫沒有誤差。

    「那是我從未涉足過的世界。」

    王啟年指著散發出柔和光芒的通道,聲音如金屬般鏗鏘有力:「說實話,我真的很想親自過去看看。那裡肯定與我們的世界完全不同。我不知道那裡是否是亞特蘭蒂斯人的老巢?也許是遍佈怪物的地獄,也可能是完全由**構成的天堂。好吧這並不好笑,每個男人都會夢想著有這麼一個地方存在。你們必須進去,找到蘇浩那個臭小子。如果他像傳說故事里奧德賽那樣在滿是**的荒島上迷失,你們就必須用最暴力的方法將他打醒,打疼。順便給他帶句話————如果賴在那裡拒絕傳回消息,老子就從欣研的頭髮上提取基因,複製一萬個欣研,免費發放給街頭的流浪漢。」

    夜影和欣研早就已經成為閨蜜。天知道王啟年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猥瑣心理,竟然保存著蘇浩和欣研兩個人的頭髮。他最後的這句話實在很惡毒,就連秦無衣等人聽了,也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是啊製造一萬個與自己老婆外貌相同的女人,免費發放給飢渴無比的流浪漢……這實在太可怕了。恐怕心理素質再好的男人也無法忍受這種噩夢。

    儘管「工蜂」們都知道蘇浩與王啟年關係不錯,是莫逆之交。可這種說法簡直就是詛咒。殘酷的事實再次證明:無論得罪任何人,永遠也不要得罪科學家。

    秦無衣抬起右手行了個禮,與另外兩名隊員推著滿載貨物的滑車,緩緩進入通道。

    黑暗與明亮的對比令他們感到好奇。那團神秘光幕同樣在默默引導著進入者。秦無衣並不知道蘇浩同樣經歷過這些,他只是本能覺得緊張,充滿警惕。

    走出通道的時候,秦無衣看到了一個渾身**的土著。那傢伙正把一個女土著按倒在地上,興致勃勃的來回馳騁著。滑車輪胎碾過地面發出了很大動靜,躲在暗處**的男女收到驚嚇,同時望朝這個方向。目光接觸的瞬間,秦無衣發現躺在地上的土著女人臉色「刷」的變紅,然後就不斷吐著舌頭,顯然是在勾引自己。至於那個原本威風凜凜的土著男人,昂長的生殖器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迅速回縮。彷彿是感受到可怕威脅的烏**,寧願一輩子縮在殼了,也永遠不再出來。

    然後就是尖叫和怒罵,打鬥,殺人。

    秦無衣很快弄清楚了自己所在位置的基本情況。

    這裡是中央山脈外圍的一個土著村落,名字叫做薩邦加維昂莫辛。

    這裡同樣也有祭司,那傢伙看上去年輕足足超過九十歲,臉上身上的皺紋簡直就是枯樹皮。一直眼睛瞎了,杵著枴杖,名字很拗口,叫做拉卡圖諾。

    村子裡的土著居民多達上千人。它們的食物是外形與玉米類似的「托克」,還有和芋頭差不多的「索克」。在如何對待秦無衣這些從通道里走出來的戰士問題上,村長和祭司產生了很大的分歧。前者認為他們會給村子帶來災難,但是秦無衣等人表現出強大的戰鬥力,讓村長覺得畏懼。它主動提出拿出大量食物,請求秦無衣等人離開。

    祭司卻認為戰士傳說是主神的旨意。他們是村子最好的守護神。爭吵過後,老祭司帶領親信闖進村長的屋子,當場砍掉了村長的腦袋。

    秦無衣對這個陌生的世界一點兒也不瞭解。他給予老祭司拉卡圖諾足夠的尊敬,兩個人坐在火堆前談了整整一夜,卻沒有得到關於蘇浩或者其他「工蜂」的任何消息。

    「蜂王」和上一批進來的那些人似乎全部消失了。

    很明顯,薩邦加維昂莫辛村絕對不是蘇浩等人的傳送坐標。

    可是,王啟年已經再三確認過,這次的傳送坐標與上一次完全相同。為了達到百分之百的精確,胖子院長甚至以黃河當時撥弄石盤的監控畫面為基礎,反覆校對驗證,無論射手圖案還是三角立面圖上的數字坐標,都沒有任何差異

    「蜂王」在哪兒?

    我的戰友和同伴又在哪兒?

    秦無衣的大腦完全被這兩個問題充斥著。他獨自思考了一夜,直至天明。

    滑車上的集裝箱被卸了下來,經過簡單的測試,確認這裡的重力環境與機械設備分子結構基本吻合。雖然有細微的差異,去不會對機械本身造成影響。

    秦無衣同樣察覺到薩邦加維昂莫辛村很多神秘且難以理解的地方。比如自動產生石炭的巨坑,比如村裡的金字塔,還有老祭司拉卡圖諾的某些語句,顯得前後顛倒,就像是得了老年痴呆症的病人。

    對於腳下這片**的名字,祭司拉卡圖諾多少還記得。

    「這裡是拉邦卡。」
ncs666 發表於 2014-8-15 09:14
第四百三三節 群眾


    慈悲日慶典,是瑪卡城最為重要的節日。

    索蘭特男爵的祖先,是一位非常偉大的人物。他是國王手上最鋒利的劍,用武力奪取了這片肥沃的土地。作為獎勵,國王賜予他封地,晉陞他為公爵。一代又一代的時間過去了,到了索蘭特本人承襲爵位的時候,面積廣闊的封地只剩下一座瑪卡城,爵位也從公爵變成了男爵。如果這種情況延續下去,自己這一代人沒有任何值得獎勵的功勛,索蘭特的後代只能承襲為子爵,封地也極有可能大幅度縮水。畢竟,國王對於削減貴族勢力這種事情總是樂此不彼。

    王國歷史上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慈悲日。這一整套慶典,完全是索蘭特男爵祖父搞出來的。他聽信一個吟遊詩人的勸說,認為有必要從最廣泛的角度收攏民心。於是在這個日子裡免費發放食物,給予奴隸們平時無法享受到的種種歡樂。比如酒和女人,幾乎是敞開性的滿足。這種做法和自散家財沒什麼兩樣,但索蘭特男爵的祖父的確得到了民眾擁戴,也趁機從商人口袋裡得到了更加豐厚的稅收。畢竟,慶典往往意味著更大規模的貿易往來,尤其是此類節日成為民眾固定習慣的時候,更多的商隊會湧入瑪卡城,這裡會變得很熱鬧,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夜晚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令人激動的慈悲日白天已經來臨。隨著地平線上出現了第一抹曙光,瑪卡城內的氣氛已經隱隱變得躁動。街道上穿梭的人流車輛明顯增加,人們臉上都帶著笑容。按照慣例,男爵會在今天免費開放角鬥場和各種娛樂場所,外來的妓女和商品也要比平時多得多。在食物充足的前提下,酒和女人永遠都是慶典上無法繞過去的話題。當然,漂亮美貌的高級貨屬於有錢人和貴族,平民和奴隸只能享受到普通平常的貨色。但不管怎麼樣,平民和奴隸今天的所有享受全部減價百分之五十,差額全部由令人愛戴的索蘭特男爵支付。

    巨大的環形鬥獸場上座無虛席,多達數千名觀眾在看台上來來往往,就彼此感興趣的話題交換意見。人群裡經常可以看到書記員的身影,他們記錄著觀眾對各個角鬥士所下的賭注,收取賭金。一個個皮質錢袋很快被裝滿,在全副武裝護衛下被送進角鬥場後台,觀眾只得到一張蓋有印章的小紙片,這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他們在比賽結束後是否痛苦或者快樂,甚至是狂喜或者絕望。

    正常情況下,至少還要兩個多小時才開始比賽。「時間」這種東西在瑪卡城居民看來,其實一錢不值。如果來得晚了,觀眾席上就再也沒有空位。為了看到世界上最血腥最刺激的真人格鬥,很多人半夜就爬上看台開始佔位。

    沒人認為這有什麼不道德。反正慈悲日所有活動都是免費的。索蘭特男爵的確是個值得稱道的男人,幸好這個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鐵石心腸的吸血鬼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良知,懂得在錢包過於鼓脹的情況下,拿出其中一部分用作對民眾的安撫。否則,老子早就離開這座該死的城市,去別處謀生。

    囚奴營地裡的氣氛同樣變得熱烈。

    蘇浩站在囚室門口,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淡笑,默默注視著遠處走廊上正朝這裡走來的衛兵。

    進入囚奴營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蘇浩表現出令所有人為之震撼的強大力量與格鬥技巧。囚奴營地,尤其是角鬥士營地,差不多就是絕望者和瘋子的集中營。他們比任何人都喜歡殺戮,喜歡在對手的鮮血沐浴下洗刷身軀。當然,有資格成為角鬥士的人,除了最優秀的戰士,還有最瘋狂的賭徒。與囚奴營地裡的其他成員相比,角鬥士多少還有那麼一點點重獲自由的希望。畢竟,主人只需要從奴隸身上賺錢。當他們年老力衰,無法在賽場上與對手亡命相搏的時候,一般情況下,總是可以得到一個在營地裡打雜、管事,或者格鬥教官之類的職位。運氣好的話,甚至有可能成為自由平民。

    蘇浩徹底改變了角鬥士營地裡所有人的固定思維。

    「你們這些可憐的白痴。難道真以為還有機會走出囚禁你們的籠子嗎?別開玩笑了,重獲自由這種事情不過是口頭上說說罷了,你們永遠不可能得到。因為你就是一頭豬,一頭相信貴族老爺謊話的豬」

    「什麼?你說自己是角鬥士,比普通奴隸要高人一等?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可悲的笑話。奴隸永遠都是奴隸,就算你是競技場上連勝百場的超級冠軍,仍然只是奴隸市場上被出售的一條狗。只要主人一個命令,你就必須無條件去死。你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嗎?那麼請告訴我你值多少錢?五十個金貝?一百個金貝?還是更多?總而言之,只要有人開出足夠的價錢,你就是別人手裡肆意捏弄的玩具。他們可以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把你的腸子切塊熬湯,或者是把你的身體四肢做成滷肉。」

    「至於自己攢錢贖身之類的事情,就更加荒謬。我敢用自己的腦袋打賭,角鬥士營地,不,應該是這座囚奴營地,乃至整個瑪卡城,甚至是整個**,也從未有誰能用這種方法重獲自由。沒錯,每個角鬥士都有自己固定的身價。比如你的上場價格是二十金貝,也就是你得到自由的價碼。你唯一獲取金錢的來源就是不停上場,也只有上場角鬥才有機會獲得賞金。但你想過沒有,在賽場上連贏,你的身價也會水漲船高。甚至可能從二十金貝一路飆升到兩百、兩千。你永遠無法弄到如此多的錢,更不要說是什麼贖身。反過來看,如果你在賽場上敗落,非但得不到賞金,恐怕連性命都無法保住。」

    這些道理並不深奧。說穿了,不過是價值等量關係的轉換,以及慣性思維造成的空白誤區罷了。經濟學貫穿著整個文明社會,拉邦卡**也不例外。整個世界的發展進程其實與地球區別不大,只不過花費的時間更加久遠,長達數萬年。拉邦卡**並非沒有智者,也不是沒有能夠看清楚價值內幕的人物。但他們都處於統治階級,自然不會做出自毀基礎自貶價值的白痴舉動。想反,奴隸和平民屬於受教育程度最低的階層。他們當中絕大部分甚至連十進位以上的加減法都不能理解,更不要說是洞悉來自上層奴隸主的壓迫和欺騙。

    角鬥士營地裡的首腦地位,通常是由角鬥士相互爭搶才能獲得。蘇浩用最兇殘暴力的手段殺了幾個人,把最強壯最凶悍的傢伙活活打成殘廢。有幾個居心叵測的傢伙想要在廁所裡伏擊,卻被人在事後發現變成了飄浮在糞坑裡的屍體。還有一個對蘇浩心懷不滿的傢伙從外面購買毒藥,卻被蘇浩直接擰斷胳膊,把他的拳頭塞進嘴裡活活噎死……最後一個挑戰者,是個魁梧高大,據說曾經在地下競技場有著五場連勝記錄的巨漢。他被蘇浩用反關節技當場卸下了肩膀和手肘。從那以後,巨漢就變成了蘇浩的跟班,服服帖帖站在他的身後。

    蘇浩和康永誌剛剛進入囚奴營地時掀起的震盪,隨著時間推移漸漸平息下來。奴隸和角鬥士們恢復了正常生活,和從前一樣做著苦力,接受格鬥訓不過,在奴隸當中,漸漸流傳開一個神秘的傳言。

    那是一套在粗糙紙面上用石炭畫成的圖畫。內容大意是某個奴隸從失去自由直至死亡的全過程。畫面很粗糙,畫風很有些像是古代岩畫,雖然看不清具體的人物面孔,卻可以從周圍景物和相互關係知曉人物身份。儘管沒有配備文字,奴隸們卻清楚無誤能夠明白其中的意義。

    最初看到這套用針線裝訂起來「小人書」的時候,奴隸們只覺得好奇。囚奴營地裡的生活非常枯燥,奴隸和角鬥士們最感興趣的話題,除了賭博就是女人。突然之間多了這套圖冊,總會覺得新奇,隨手翻幾下,內容也是和自己息息相關,卻在第一時間幾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

    「原來我一直在幫那些貴族賺錢。我真是個白痴,他們用最卑鄙的手段把我變成了奴隸,我卻還要對他們感恩戴德,稱他們為最慈悲的主人。」

    「這不公平。算起來,我已經整整幫主人賺了十多年的利潤,他為什麼一直不肯釋放我?」

    「沒錯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按照這種算法,我就算是老死也不可能重獲自由。那些貴族會把我們活活榨於,乃至敲骨吸髓。他們以前就是這樣做的,以後也不會有什麼變化。我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我們必須得做點兒什麼,不能再這樣束手待斃。」

    對於知識,貴族和奴隸的理解方式完全不同。就像平民喜歡二人轉,上流社會喜歡歌劇。花腔女高音唱得再好,在平民看來仍然是一頭霧水。他們只懂得直白淺顯的表述方式。用最簡單圖畫與文盲進行溝通,這在地球世界的某個戰爭時段早已被證明有著特殊效果。在拉邦卡**也一樣。蘇浩不過是套用前人的智慧,拿來為自己所用。

    騎士巴爾特是個非常注重實際的人。對於這個擁有騎士頭銜,同時也是索蘭特男爵心腹的男人,孟奇給予了最大程度的重視。

    孟奇買下了巴爾特隔壁的房子。入住當天,孟奇以鄰居身份帶著厚禮拜訪了騎士一家。那些禮物的總價值高達十個金貝,巴爾特一家對這個友善豪富的新鄰居很快產生了好感。沒多久,巴爾特與孟奇開始稱兄道弟,巴爾特妻子給予孟奇的笑臉甚至多於自己的丈夫,巴爾特的女兒和兒子也更多偏向於孟奇一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多事情也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移默化。

    當城內幾家首飾店上門討要貨款的時候,騎士巴爾特才發覺問題有些不太對勁兒。一向勤儉持家的妻子竟然頻頻外出購物,買下了一大堆鑲金帶銀的飾物。項鏈和耳環雖然是貴重金屬打造,實際價值卻遠遠不及擺在商店櫥窗裡出售的價格。當然,女人不會直接佩戴金塊,精心打造的發簪、耳環、項鏈才是她們的最愛。

    巴爾特老婆簽單總額高達五萬金貝。這差不多是騎士巴爾特六年的薪水總和。當然,身為男爵的親信,收入來源還有更多渠道。但不管怎麼樣,巴爾特的總和年收入絕對不會高於這個數字。

    令人發狂的事情還不僅僅於此。

    巴爾特十五歲的兒子竟然開始出入妓院。年輕人顯然從未接觸過這個完全由金錢和女人構成的世界。他很快變得沉迷,深陷其中。巴爾特雖然對兒子頗為溺愛,每月零用錢卻也不足以支付如水般的花費。當笑容可掬的妓院老闆把賬單遞到面前的時候,巴爾特差一點兒從椅子上暴跳起來。那上面清楚地寫著:「欠賬七萬零一百四十二個金貝。」

    這些錢不要說是玩女人,就算是把最紅的頭牌買到家裡成天蹂躪也足夠了。巴爾特本能覺得這是訛詐,妓院老闆卻拿出另外一份記錄詳細的清單。上面羅列了巴爾特兒子每天在那裡所呆的時間,陪同女人的價碼,以及消費過的各種項目等等。

    就在巴爾特與妓院老闆爭執不休的時候,家裡再次闖入了另外一批不速之客。巴爾特認識這些人,他們是瑪卡城裡地下拳賽場的打手。以前,陪同索蘭特男爵前往的時候,巴爾特與其中幾個還頗為熟識,關係也不錯。只是,當對方拿出賬單,要求騎士巴爾特立刻結清的時候,巴爾特只覺得眼前滿是黑暈,一大口血從心底冒起,從嘴裡無法遏制的狂噴出來。

    十六萬三千個金貝,這是巴爾特女兒在地下拳賽場欠下的賬單。這個只有十三歲大的小姑娘對充滿暴力的生死格鬥有著濃厚興趣。她給看中的拳手連續下注,卻沒想到連續壓輸。騎士的女兒天生有種不畏困難的頑強鬥志。她咬牙切齒想要把輸掉的籌碼再贏回來,於是以自己父親的名義在賭場不斷簽單。看在索蘭特男爵心腹的名義上,賭場主的確給予了小女孩信任。只是十多萬金貝的累計賭債實在太多了,出於對騎士大人的「尊重」,地下拳賽場還是希望巴爾特能夠為自己女兒結清欠下的款項,然後再繼續賭博遊戲。

    巴爾特瞪著發紅的眼睛,來回看著那一張張觸目驚心的賬單。

    將近三十萬金貝是什麼概念?

    以瑪卡城的消費水準為例,一個銀貝足夠三口之家維持近十天的日常消耗。在奴隸市場上,一個從中央山脈裡捉回來的瘦弱土著,可以賣到五個金貝。

    看著手裡的賬單,巴爾特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抖。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他像瘋了一樣拔出長劍,把劍尖對準站在面前的所有債主。這種困獸猶鬥的舉動,絲毫沒有產生應有的效果,反倒使債主們接連發出不屑的冷笑。

    胖胖的首飾店老闆一直捧著大肚皮,身體外形活像是變異的大冬瓜:「尊敬的騎士大人,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你拿不出錢來,我只能向城主大人申請裁決,強制進行償付。如果你資不抵債,我只能把你的妻子弄回去變成奴隸。放心吧我會好好對待她,每晚一次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至少也是每晚十次或者二十次。喂別用那種吃人的眼光看著我,就算老子不行,手下多得是男僕和護衛。你老婆保養得不錯,那幫窮小子會玩得很開心。說不定,你老婆甚至會愛上這種生活。」

    妓院老闆是個猥瑣瘦話聲音就像餓了好幾天沒吃老鼠的貓頭鷹:「巴爾特,你兒子現在就在我那裡。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的確很英俊。嘖嘖你是不知道,他很受我那裡姑娘們的歡迎。他很強壯,陪過他的姑娘都嚷著受不了。我身體一直不太好,前段時間我弄到個秘方。說是用年輕人的生殖器泡酒喝可以重振雄風。呵呵對於這種事情,我是寧願信其有而不願信其無。不管怎麼樣總得試試。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給你三天時間。到時候如果你還是拿不出錢來,別怪我刀子太快心太狠。說實話,區區這點東西根本不夠抵充欠款。不過,巴爾特你兒子還年輕,做個小手術,把他從男人變成女人,然後出來接客,多少也是個賺錢的法子。你知道的,現在客人都很挑剔,只有這種新奇貨色才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ncs666 發表於 2014-8-16 14:12
第四百三四節 信號


    地下拳賽場的來人穿著黑袍,面容陰冷,彷彿一條人形的蛇:「您的女兒目前仍然還是我們的貴賓。我們給她準備了一個單獨的房間,很安全,也很隱秘。好吧你知道這不是關鍵。我們之關心這些賬單具體的處理結果。騎士大人,十六萬三千金貝不是一個小數字。我們掌握著瑪卡城裡很多隱秘的消息,包括你的實際支付能力。對於你家庭遭遇的種種變亂,我個人深表同情。然而欠債就必須還錢。否則,我並不介意把一名貴族小姐變成女奴,尤其還是一隻十三歲的小嫩雞。她很漂亮,初夜可以賣到一個很高的價錢。」

    龐大的債主群很快在巴爾特面前消失。可憐的騎士根本不知道這些傢伙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就像一群該死的幽靈,從地下最骯髒的位置跑出來,又悄無聲息的消失。除了盤桓在腦子裡的邪惡聲音和冷笑,以及那些實實際際存在的可怕威脅,什麼也沒有留下。

    巴爾特感覺到如同置身冰窖般的寒冷。他並不是一個心腸冷硬殘酷的人。無論老婆還是兒女,對他來說都是非常重要且無法忽視的家庭成員。好吧老婆和女兒**賣淫,兒子被人肆意玩弄然後做手術推出來接客,這些事情光是想想就覺得不寒而慄。何況,那些債主在言語當中還不冷不熱提到過巴爾特的爹媽和岳父母,以及各種親戚朋友……都說金錢是驅動魔鬼的最大誘因,近三十萬金貝也足夠他們做出些瘋狂殘忍的事情。畢竟,在利潤和金幣面前,道義和友善就是王八蛋。反正是你欠老子的債,你家破人亡關老子屁事?

    必須找人幫忙,否則巴爾特覺得家人沒有一秒鐘是安全的。

    自己的主子索蘭特男爵當然是求助的第一候選人。然而巴爾特很快將其剔除。跟隨男爵那麼久,他很清楚:如果只是幾千金貝的債務,男爵會很樂意幫忙。可是數量超過五萬,男爵就不可能繼續保持微笑。說不定,他還會成為光顧自己老婆兒子女兒的大主顧。畢竟,玩弄一個騎士的家人,這種事情可不多見。而巴爾特老婆也很漂亮,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至於其他人,也是想也不要想。他們只喜歡落井下石,雪中送炭的事情是不會有人做的。倒不是說騎士巴爾特的人緣不好,而是這筆賬目實在太大,就像地球上一個欠債幾千萬的熟人找你借錢,你總會以各種藉口支支吾吾。畢竟,這種借款相當於把錢往水裡扔,而且還是個無底洞。

    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滿面愁容的巴爾特敲開了孟奇的家門。

    孟奇嘴唇上細長的八字鬍雖然看起來很令人討厭,但他卻是個熱心腸的商人。耐心聽完巴爾特的求訴,他直接叫人搬來一個裝滿金幣的大箱子,異常慷慨地說:「需要多少儘管拿。不夠的話還有。千萬不要客氣,我們都是鄰居,是朋友。」

    感激涕零的巴爾特絲毫沒有察覺,龐大的債務就這樣轉移到了孟奇手裡。

    與老婆兒女團聚的當天晚上,巴爾特在家裡設宴款待孟奇。宴席非常豐盛,巴爾特拿出了珍藏許久的好酒,當餐桌上只剩下孟奇和半醉騎士兩個人的時候,孟奇笑呵呵的提出了要求。

    「能幫我個忙嗎?」

    「儘管說我們是朋友,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問題。」

    孟奇的要求並不過分,只是要求騎士巴爾特利用職權,把角鬥士營地武器管理室的看守換成一個又聾又瞎的老頭。

    巴爾特的酒徹底醒了。

    「這,這絕對不行絕對不行」

    話未說完,巴爾特已經猛然聯想起另外一件事。他「嗖」的一下從餐桌前站起,用驚駭兇狠的目光死死盯著孟奇,喉嚨裡發出深沉嘶啞的低吼:「等等你為什麼會提出這種要求?你,你到底是誰?」

    孟奇慢慢喝完杯子裡的酒,把目光轉移到驚慌失措的巴爾特身上,用手指慢慢梳理著唇上的鬍鬚,不緊不慢地說:「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欠了我一大筆錢。足足近三十萬金貝的巨款,首飾店、妓院、地下賭場的人都可以作證,是我幫你還清了欠款。現在,那份借據我已經送到商人公會備案。了結事情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快把錢還清。否則,光是每個月的利息,就高達六百個金貝。」

    是啊還有利息。

    巴爾特忽然覺得腦子一陣清明。他終於想起,上個月的時候,妻子曾經說起過,孟奇邀請她到幾家首飾店挑選飾品。兒子也說起孟奇蜀黍帶自己逛街,路上口渴,在一家有很多漂亮女人的店裡休息。女兒還告訴過自己孟奇蜀黍帶自己外出看金魚,結果金魚沒看成,卻看到一個地方有男人在打架,其中一個嘴裡飛出很多白色小方塊(牙齒),另外一個從**裡被拉出一條長長的帶子(腸子)。

    這些話巴爾特當時毫不在意。他並不認為首飾店有膽子敢用假貨欺騙自己的女人,兒子的外出遭遇只是很正常的遊玩。至於女兒所說的那些,應該是街上偶爾出現的鬥毆事件,並不值得奇怪。

    現在想想,問題都是前後聯繫的,都是孟奇這個狗雜種把自己一家帶上了賊船。

    孟奇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文件,平平擺在桌子上,帶著商人特有的狡詐奸笑,豎起一根手指,不無得意地在巴爾特面前晃了晃:「這是五千金貝的清償書。上面有我的簽字。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做成剛才說過的那件事情,我就免除你相同金額的債務本金。記住,是本金,而不是利息。你最好動作快一些,我希望可以在明天中午以前聽到好消息。利息週期以「天」為單位計算,拖延到明天晚上,利息加倍不說,也就再沒有清償本金這種好事。」

    也許是覺得自己你說話的語調有些咄咄**人,孟奇很快又換了另外一幅面孔。他拿起餐桌上的酒,為巴爾特把杯子倒滿,耐心地勸解:「凡事要多看看好的方面。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數,說是多少就是多少。區區幾十萬金貝而已,其實根本不算什麼。當然,我完全是看在你和我之間的朋友關係上才這樣做。放心吧我要你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超過你的職權範圍。也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能夠成為男爵的心腹騎士,巴爾特當然不是草包。他覺得心裡充滿了被欺騙的憤怒,連連後退幾步,用充滿火焰的目光狠狠盯著孟奇:「以你的能力,弄到武器並不困難。為什麼要接管囚奴營地的武器倉庫?你到底想於什麼?」

    「我在為一位偉大的人效勞。」

    孟奇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圖:「也許你沒有發現,這個世界正在產生變化。難道,你永遠只想是個騎士?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成為新的瑪卡城主?難道你不想成為國王?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充當索蘭特男爵手下的一條狗?別忘了,那傢伙心狠手辣,說不定某一天他心血來潮要把你變成奴隸,到時候你連哭都來不及。」

    巴爾特只覺得渾身都在顫抖。他用力撐住身後的牆壁,使自己不至於摔倒,聲音變得沙啞且難以置信:「你,你們……你們居然想要造反?」

    「不不不」

    孟奇微笑著糾正巴爾特話裡的錯誤:「不是造反,而是用合情合理的方法改造這個卑鄙骯髒的世界。親愛的朋友,你應該學會用全新的眼光看待這一切。難道你不覺得這個世界充斥了太多不合理現象嗎?難道你不覺得自己應該站到更高位置,得到更多好處嗎?你聰明過人,勇敢善良,你應該成為萬眾矚目的英雄,而不是貴族腳下的小爬蟲。睜開眼睛瞧瞧,只是區區幾十萬金貝的債務,就足以⊥你家破人亡。好吧你沒有向索蘭特男爵求助,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當然不會為你付賬,只會把你變成奴隸。而我呢?我給了你償還債務的機會,也給了你成為更上一等人的機會。重申一遍,這是一種合作,一種清償彼此之間債務的契約。我會按照不同規格,讓你幫我做十件事情。只要完成,我立刻把賬單還給你。」

    不等巴爾特回答,孟奇已經搶先補充道:「除此而外,合約還可以增加補充部分。你可以選擇成為我們的人,或者是以繼續幫助我們的形式,從我這裡獲取報酬。請注意,我開出的價碼很高,你可以在短時間內擁有數十萬的巨額財產,甚至上百萬,上千萬。當然,一切都取決於你。」

    沉默不語的巴爾特聽出了孟奇話裡隱藏的意思。

    你可以不接受條件,那樣的話,三十萬金貝的債務就會起到應有的效果,把自己一家變成奴隸。

    當然,巴爾特還可以選擇向索蘭特男爵舉報。可現在自己根本沒有證據。孟奇的要求只是更換武器倉庫的管理員。他完全可以聲稱這是為了以劣換好從中牟利,或者某種冠冕堂皇足以令人信服的藉口。有了那份巨額借據在手,沒人會相信自己,只會覺得他做的一切都合乎情理。

    舉報是個極不明智的選擇。除了把自己全家更快變成奴隸,沒有任何好處

    巴爾特徹底沉默了,孟奇則在耐心地等待著他的答案。一時間房間裡恢復了寂靜,只有孟奇不時抿著杯子裡的酒,發出及不雅觀,令人心悸在砸吧聲。

    瞪著發紅的雙眼思考了很久,巴爾特終於朝前邁出了最艱難的一步,用力抓住桌子上的清償文件,死死攥在手中。

    已經沒有退路,不如按照這個該死商人說的試試。

    「你確定,剛才那些話都是真的,沒有撒謊?」

    孟奇儘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來顯得真誠,卻把整張面孔變成了被細密皺紋堆積的菊花:「當然是真的,我可以用主人的性命發誓。」

    巴爾特死死盯住他:「你的主人是誰?」

    「呵呵你會知道的。」

    就這樣,當全副武裝的蘇浩和另外九名角鬥士走出營地通道,站在巨大環形競技場中央的時候,披掛完整的騎士巴爾特就站在索蘭特男爵的包廂裡,用無比崇拜的目光看著剛剛進入場中的他。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在於交流。獲取別人好感的方法很多,思維情感、物質利益、名望權力,乃至女人,都可以成為相互溝通的渠道。千萬不要認為除了思維情感之外的方法都充滿邪惡。**是驅動智慧生物產生進化的根本,只是由於著眼點各自不同,需求和目標也不一樣。

    有了巨額借據在手,騎士巴爾特很容易就成為了孟奇的附庸。在這種完全由利益驅使的前提下,服下蘇浩的血,成為「工蜂」也就變得順理成章。

    蘇浩手裡握著兩把短劍,防具則是簡單的皮製護胸和護膝。身邊另外九名角鬥士差不多也是相同裝備,只是把左手短劍換成了圓盾。

    在他們對面,是十名裝備相同的角鬥士。按照事先制訂的規矩,這一場是兩隊搏殺,勝利者每人可以得到二十銅貝獎金。

    索蘭特男爵坐在位置最好的包廂裡,眉頭微皺,默默注視著站在場地中央的兩隊角鬥士。這些奴隸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如果不是為了在這個特殊日子裡用作取悅平民,他根本不會如此浪費,而是將其他們用於與其他貴族之間的賭賽,贏取獎金和賭注。

    至少有十名角鬥士必須在賽場上死去。這是一貫的規矩,也是迫不得已的付出。想到這裡,男爵就覺得肉疼。

    凡是必須看到好的一面。這是那個叫做蘇浩的傢伙頭一次上場。他的**皮膚完全可以作為貴族象徵進行宣傳。再也沒有什麼比一個貴族角鬥士更值錢的。只要有這個傢伙活著,就能收回投資,賺取更多利潤。

    想到這裡,男爵心裡也變得稍稍平衡。他喚過站在身後的騎士巴爾特,很隨意的捏了個響指,低聲吩咐道:「開始吧」

    隨著開賽鑼聲響起,場上觀眾的氣氛也隨之達到前所未有的熱烈。尖叫、歡呼、口哨、掌聲……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匯合成煩雜噪音的海洋。

    索蘭特男爵對這種混亂覺得難以忍受。他只能再次皺起眉頭,把注意力投向場地中央的角鬥士。就在此刻,他忽然驚訝地看到:從包廂對面的觀眾席上,竟然扔出了一條棕黑色的繩梯。

    男爵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睜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的確是一條手工編織的繩梯。看上去很結實,兩邊扶手足有承認胳膊粗細。這玩意兒一頭牢牢栓死在看台座位上,一頭扔進十多米深的賽場底部,被一名身材高大的角鬥士用力抓住,另外一名角鬥士已經把圓盾背在肩上,嘴裡咬著短劍,滿面亢奮地朝上爬著。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索蘭特男爵發問的同時,又有兩條繩梯從不同方向扔進賽場。扔繩梯的傢伙是幾個魁梧健壯的男子,他們迅速脫掉身上的長袍,從原本應該是裝滿食物的野餐籃子裡拿出武器,朝著身邊不明就裡的其他觀眾亂砍。秩序立刻變得混亂,尖叫和慘叫很快壓過了歡呼,賽場上的角鬥士很快爬上觀眾席,加入了屠殺行列。他們兇殘無比的用盾牌把觀眾腦袋活活砸裂,用短劍砍斷觀眾手腳,把瀕死的軀體朝上亂扔,在血水和碎肉中肆意狂吼,獰笑。

    在競技場觀看表演是不需要攜帶武器的。這裡有守衛森嚴的武裝士兵,還有男爵的親衛。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現在這種不可收拾的慘狀

    「衛兵快叫衛兵進來」

    索蘭特男爵猛然推開椅子站起,大聲下達命令,卻沒有得到回應。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身後兩名護衛的喉嚨已經被割斷,騎士巴爾特就站在距離自己三米多遠的位置,用一塊白布用力擦拭短劍上的血。

    沒有衛兵。隔著競技場高牆,男爵清楚聽到了外面街上傳來慘叫與哀嚎,以及金屬銳器劈砍在人體身上的可怕聲音。

    男爵的臉色一片鐵青。他伸手握住劍柄,用森冷的語調問:「這一切都是你於的?你想要造反嗎?」

    巴爾特「嘿嘿嘿嘿」奸笑著,以無比迅猛的速度朝前突進,不等男爵有所反應,鋒利的短劍已經削斷了他的右臂,劍刃隨之調轉方向,斜下刺入男爵的胸口。

    堅硬的劍刃進入身體,這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真實可怕。垂死的索蘭特男爵眼睛裡流出駭然與震驚,這種恐怖已經遠遠超出他能夠接受的範圍。

    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手下的實力。巴爾特的格鬥能力遠遠不如自己,可是現在,他就站在自己面前,短劍也深深刺入自己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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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介意我的慢,我還是會盡量貼上來
ncs666 發表於 2014-8-17 10:23
第四百三五節 石屋


    這不可能

    但這卻是誰也無法否認的事實

    男爵感到呼吸越來越緊促,他拼盡最後的力氣問:「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我?」

    巴爾特臉上絲毫沒有愧疚:「我只是按照我主人的意思行事,談不上什麼背叛。」

    「你的主人……難道不是我嗎?難道,不是我嗎?」

    「抱歉您以前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索蘭特男爵無法理解巴爾特的話。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沒入黑暗。

    當蘇浩大步走進競技場主看台的時候,騎士巴爾特已經砍下了索蘭特男爵的頭顱,畢恭畢敬在蘇浩面前跪下,雙手把死不瞑目的人頭奉上。

    「很好」

    蘇浩微笑著把巴爾特從地上扶起:「你對這座城市最為熟悉。現在,你就是這裡的新城主。必須在最短時間裡控制這座城市,釋放所有奴隸,編成軍隊。從現在開始,拒不服從命令者,一概處死,格殺勿論。」

    索福瑞城,霍森莫公爵府。

    黑格坐在一張寬大的皮製高背椅上。她穿著一件黑色的緊身v領低胸絲質短裙。胸前兩塊斜三角形布帶牢牢裹住豐滿鼓脹的**,形成兩團輪廓美妙的圓形凸起,絲帶在後頸交叉系攏,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開口很大的領口一直分裂到腰部,可以清楚看到深凹白膩的胸溝。裙子下襬實在短得可憐,勉強可以遮擋住臀部,纖細的腰肢與修長白皙的大腿構成身體上最為吸引人的部位

    這個世界沒有高跟鞋,不過在孟奇這位引領世界服裝潮流的超前商人作用下,拉邦卡**很多女人已經學會如何穿這種鞋子,並且無法遏制的喜歡上。黑格腳上現在這雙黑色高跟綁帶涼鞋就是孟奇工坊的出品。這玩意兒的確完美襯托出黑格無比精緻的身材,只是鞋跟實在太高了,以至於黑格無論是站立還是坐下,旁人都能看到從其短裙側面露出的丁字褲細繩。

    身為霍森莫公爵最疼愛的女人,黑格擁有龐大且華貴的房間。老公爵對於這個容貌豔麗的少女幾乎傾盡了全部愛意。黑格的表現也的確沒有令他失望,它總是在床上呻吟著求老公爵放過自己,總是臉紅紅的偎依在老公爵懷裡。無論老公爵談論任何話題,總是面帶天真無邪的微笑仔細傾聽。當老公爵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有特殊需求的時候,黑格總是善解人意為其滿足。

    好吧這就是好女人的典範。至少霍森莫公爵是這樣認為。

    黑格對自己的房間進行了一番改造。現在,她坐著的位置就是房間分隔出來的一小間石室。這裡的隔音效果很好,與外面有石門和壁櫥作為連接。實際上就是一間暗室,卻並不是那麼秘密,尤其對黑格看中的某些人來說是這樣。

    一名身穿白色便袍的侍女站在椅子旁邊,小心翼翼為黑格倒上一杯薄荷酒。淡綠色的酒液在高腳杯裡來回搖晃著,黑格的手指纖細而潔白,雙臂和肩膀上露出**光滑的肌膚。

    除了黑格與侍女,房間裡還有另外兩個人。

    一個是守候在椅子側面,神情恭敬的中年男侍。他是霍森莫公爵府管家的兒子。

    另外一個,則是高高懸掛在對面石牆上的公爵夫人。

    準確地說,她其實是被釘在牆上。粗長堅硬的鐵釘穿透了公爵夫人雙肩,骨盆也被數枚鐵釘牢牢固定住。這種做法使公爵夫人雙手雙腳都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無力的發出哀嚎。乍看上去,彷彿是教堂神蹟畫裡備受摧殘的人物。

    公爵夫人的右手已被砍斷,身上的衣服也被全部剝光,露出滿是皺紋的於癟皮肉。從傷口部位於涸的皮肉判斷,手臂被砍斷這件事情至少發生在一週前

    老婦人用兇狠憤恨的目光死死盯住黑格。她在牆上被固定成一個「大」字。於癟下垂的**如同兩個破舊的皮口袋,於瘦雙腿中間的部位絲毫沒有**力,卻不斷滴淌出**尿液與灰褐色的粘稠液體。

    「賤貨雜種我,我要殺了你」

    公爵夫人嘴裡不斷噴吐出骯髒污穢的字句,這種咒罵對黑格毫無影響。它依然端坐在椅子上,翹著腿,柔順的黑髮沿著肩膀兩邊垂落,挺翹的鼻子和略微隆起的嘴唇使面孔帶有稚氣,卻在性感服裝襯托下充滿**。它的雙眼充滿純真,甚至帶有淡淡的微笑。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盛氣凌人的口氣說話。真的」

    黑格抿了一口冰涼的薄荷酒,朝後仰了仰頭,一頭黑髮頓時在空中飛舞起來。它看了一眼公爵夫人的斷手,說:「我原本不想這樣對待你。是你**我這樣做的。」

    面容蒼老的公爵夫人惡狠狠地盯著黑格。從這個妖豔女人進入公爵府的第一天,她就開始以公爵夫人的身份不斷為難、命令對方。比如讓黑格給自己洗**,讓黑格像下人一樣去廚房幫傭,讓黑格像粗重侍女那樣扛著大件東西上樓……總而言之,公爵夫人的確是把自己第一主婦的身份發揮到極致,如肥皂劇裡惡王后惡婆婆惡奶奶那樣朝死裡摧殘黑格,恨不得把它活活玩死玩殘玩廢。黑格對種種摧殘手段卻絲毫沒有反擊,也從未在老公爵面前提起過。這讓一度惴惴不安的公爵夫人覺得心裡大石終於落下,覺得黑格這個小女娃娃也不過如此。就這樣,在某天公爵夫人再次支使黑格幫自己洗臭襪子的時候,卻意外發現黑格拒絕服從命令,獰笑著撲過來,用碩大的**狠狠壓住自己的臉,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醒來以後,公爵夫人發現自己被釘在了牆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你沒有對我做過那些事情,我也一樣會這樣對付你。」

    黑格的話讓公爵夫人一陣發寒。不由得聯想起黑格命令那個侍女用斧頭砍斷自己手臂的可怕場景。

    是的,那個侍女。

    她是自己的親信,是自己最為聽話的下屬。可是現在,她就站在黑格身邊,低眉順眼的恭候著,彷彿一條最聽話的狗。

    怎麼會這樣?

    這事情真的很奇怪。公爵夫人清楚地記得,這個侍女出身貧寒。十多年前,自己一次上街無意中遇到。當時,侍女還只是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因為偷了一塊面包被抓住,自己用兩個銀貝把她救了回來。這種恩德無論怎麼償還都不過分,公爵夫人也只是需要一個能夠在身邊幫得上忙的親信而已。十多年來,她也記不清楚究竟給過侍女多少好處。除了飲食和服裝上必不可少的給予,還專門聘請家庭教師使其接受系統的教育。不誇張地說,即便是侍女的親生父母,也不會做的比這更好。

    然而事實就擺在眼前,本該是對自己俯首帖耳的侍女,如今變成了黑格這個賤貨的隨從。

    侍女從旁邊的餐車上端起一杯加過蜜糖的水,走上前來,遞到公爵夫人嘴

    黑格可不想讓公爵夫人現在就死。這個老女人雖然是個很大的麻煩,卻也不至於現在就把她於掉。儘管公爵夫人一直拒絕進食,但想要讓一個人活著,總要比讓她活活餓死簡單得多。

    侍女緩步上前,用左手抓住公爵夫人的面頰,細長的五指分別扣住咽喉、下頜、鼻孔和嘴唇上方的關鍵部位,同時發力,公爵夫人根本無法忍受這種呼吸被阻斷,同時夾雜著無法形容酥麻感的痛苦,只能不由自主張開嘴,任由甜膩的液體洶湧灌入口中,勢不可擋的直接流進食道。

    被人強行灌水的感覺簡直比死還要難受。公爵夫人被嗆得連聲咳嗽,她大口喘息著,一邊用最惡毒的字句咒罵黑格,一邊無法遏制地流淌出鼻涕和眼淚。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的侍女應該是個非常乖巧的姑娘,從未接受過格鬥方面的訓可是為什麼,她的力氣竟然會如此之大?尤其是那種巧妙控制面部關節的手法,那可是只有武士才會。

    石室裡的光線很暗淡,在如此接近的距離,奄奄一息的公爵夫人看到了侍女那張清麗的面孔。她再也沒有此前自己熟悉的溫柔和善良,只有毫不掩飾的刺骨冰冷和猙獰。那雙曾經對自己無限崇拜和忠誠的眼睛裡,如今只剩下**裸的輕蔑和警惕,還有對待敵人般的兇殘。

    「很奇怪是嗎?」

    黑格悅耳的笑聲再次迴蕩在狹窄的密室裡。她扭動著身子,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動作太大,以至於大半個臀部都暴露在外面。黑格對此毫不為意,反倒故意翹起白膩的大腿,用細長的黑色鞋跟指著滿面迷惑的公爵夫人,「格格格格」連聲笑道:「沒錯你的確應該算是她的恩人。不過只要是擁有主動思維的智慧生物,就有著對事物的不同判斷和認知能力。好吧我知道這些名詞你可能無法理解,拉邦卡**的科技也遠遠沒有發展到能夠讓你知曉其中秘密的程度。簡而言之,秋吉兒(侍女)現在是我的人。她絕對服從我的任何命令。哪怕我要她在大街上脫掉衣服配所有男人**,或者從城堡塔樓上跳下去自殺。哈哈哈哈尊敬的公爵夫人,你能做到這一點嗎?」

    堅硬的鋼釘鎖死了公爵夫人的身體,她連掙扎和扭動都無法做到。雖然半死不活,但她仍然挺清楚了黑格所說的每一個字。公爵夫人本能感覺到恐懼,一股無比冰寒的可怕思維死死揪住了她的心。她奴隸控制住想要尖叫的**,深深吸了口氣,帶著牙齒不由自主打戰的撞音,戰戰兢兢地問:「你……難道,你是一個魔鬼?一個邪惡的魔法師?」

    以拉邦卡**的文明水準,民眾和貴族根本無法理解槍械之類的武器,更不可能知道大腦思維和生物學的秘密。遇到正常邏輯無法理解事情的事情,「魔法」就變成使用最普遍的通用詞語。

    「邪惡的魔法師?」

    黑格微微一怔,繼而頗為自嘲地點了點頭:「你可以這麼認為。」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與其對著公爵夫人解釋半天神經中樞和生物控制,不如用最簡單的字句加以概括。

    黑格大概是蘇浩手下最另類的「工蜂」。它的本體可以算是人類(死亡的研究員),也可以算是異種(白色蠕蟲)。這種複雜的生命重疊方式,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讓黑格覺得困擾。它不明白自己究竟應該算是什麼物種?這種情緒使它變得憂鬱,也產生了很多負面的思維。直到有一天,黑格在昆明城廢棄圖書管理看到關於「冬蟲夏草」的相關解釋,這才重新變得開朗起來。

    原來,世界上的異類不止我一個。

    還有非植物非動物的「太歲」,這傢伙應該比我更像是怪物。

    黑色顆粒使黑格的進化途徑變得多樣化。作為只對蘇浩個人忠心的「工蜂」,黑格在心理轉換方面幾乎沒有任何能力。這在很大程度上應該歸結於黑格缺少與人相處的經驗。拉邦卡**終究不是地球,與黑格相熟的人其實不多,不過只有黃河、欣研、高立權少數幾個。尤其是像黃河那種不計性別和種族,敢於抱著黑格強吻的傢伙,根本就是獨一無二的。因此,在針對霍森莫公爵的滲透計劃裡,只有黑格一個執行者。

    黑格不善於與人相處,自然就談不上什麼從普通人到「工蜂」的轉化。但它有一種非常特殊的控制方法,那就是把目標變成絕對聽命於自己的下屬。

    黑格從椅子上站起,翹起**,做個了一個與瑪麗蓮。夢露那張從前面按住裙子著名照片上相同的動作。這當然不是為了賣弄風騷,而是為了讓**括約肌有足夠的活動空間,通過緊縮和擠壓,從體內排出自己需要的東西。

    這一幕很是香豔。一個美貌豔麗的女人當眾撅起臀部,皺著眉,臉上的表情很有些掙扎,就像大便於燥很久,便秘卻無法得到解脫的患者。黑格保持著這種半蹲姿勢足足好幾分鐘,緊閉的**忽然爆發出異常響亮的噴射聲。在它的身後,公爵夫人目光無法看到的位置,一條約莫食指大小,渾身白膩綿軟的蟲子,正從黑格的**深處慢慢爬出來。

    黑格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女人。但可能是吃了太多人肉,而且主觀思維也偏於女性化的緣故,黑格的身體很大程度已經開始雌性化。它知道自己擁有子宮,這種器官實際上是可以變化的。就像**隨時可以根據需要,通過細胞之間的強化分裂繁殖,從而在短時間內變化成一根雄性生殖器。這種能力是黑格獨有的異能。聽起來有些像是恐怖故事,卻是真的。

    與霍森莫公爵之間的**糾纏,在黑格看來只是最表面的身體接觸。它承認,為了取悅那個死不掉的老雜種,的確是做了很多噁心的事情,說了很多連黑格自己都覺得肉麻的情話。由細胞分裂產生的**其實並不是黑格的真正本體,只是由外部肌肉和皮膚衍生出來的附屬存在物。老公爵的生殖器就是這樣被假**包住,從而使他感覺到酣暢淋漓的發洩。只是可憐的老霍森莫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其實一直被黑格耍弄著,這種生理活動就跟隨便弄塊豬肉用刀子插個洞然後自己在親自捅進去沒什麼區別。黑格的內臟已經可以做到自由變換位置,射出來的**只是通過外部假造的通道暫時純粹,在老公爵不注意的時候,在體外釋放。

    這既是可能過於複雜。好吧你可以把黑格的身體想像為一個「克萊因瓶」。真正的體內部分是永遠也無法接觸到的。霍森莫公爵無論怎麼做,都只能接觸到黑格身體的外部。儘管他很爽,非常過癮,但無論射上一千次一萬次一億次,黑格這個狡詐奸猾的傢伙永遠不可能懷孕。

    那隻肥白的蠕蟲,是黑格的分裂體,而不是它的後代。

    它帶有黑格的部分意識,卻必須服從於黑格的控制。就像一個按照你身體、相貌、外形製造出來的縮小版傀儡娃娃,你可以用電鈕和控制器**縱它的每一個動作,但它永遠不會成為你的主人。

    「這就是我的魔法。」

    黑格把白色蠕蟲握在手裡,站直身體,舒展了一下它那嬌媚迷人且不可思議的軀於,衝著滿面恐懼的公爵夫人連聲嬌笑道:「放心吧我沒有對公爵府裡的任何人下手。我只是讓他們在適當的時候,吞了一條我拉出來的小寶貝兒。它的味道其實很不錯,綿軟粘滑,口感一流。」

    說著,黑格仰起頭,張開嘴,用細長的手指拎起白色蠕蟲的尾巴,帶著說不出的舒服,把在空中不斷蜷曲的蟲子放進嘴裡,閉上雙眼,慢慢咀嚼。
hat7 發表於 2014-8-18 10:27
第四百三十六章 冒充


    白色蠕蟲不是黑格的排泄物,它擁有極其豐富的營養,在黑格的食物體系和味道分辨感覺當中,屬於一種美味兒。

    在地球上的時候,黑格非常慶幸自己能夠成為蘇浩的「工蜂」。因為這讓它接觸到更多此前從未想像過的世界。其中,讓黑格覺得最為感興趣的,就是食品加工廠。

    以午餐肉為例,那是把新鮮豬肉搗碎,添加麵粉、玉米、香料,經過熟制和高溫殺菌等一系列過程後產出的成品。你永遠無法分辨這種罐頭肉來自於豬身上的哪一個部位?腳肘?肚皮?後腿?還是裡脊?當然,罐頭外包裝上都有著詳細配料表和原料清單,可是對於其中「優質豬肉」的那一項,你根本無法分清楚其中的具體內容。

    黑格基本上算是個肉食動物。它對午餐肉這種能夠把下水邊角料變成美味兒的做法,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黑格嘗試著對自己的身體內部進行改造。它變更了胃囊與食道之間的連接方式,從食道下方產生了一個新的食物容納空間。這個新器官並不參與消化,其功能與「工蜂」的預置胃一樣,只是作為對攝入體內食物的成份進行是否有毒判斷,以及暫時儲存。

    一條新的管子成為與新胃囊的連接部分。這是一個全新的內部系統。它很像是子宮,作用是以存儲的肉食為原料,通過細胞融合與分裂,把這些原料在體內分為一個個小型成**。你可以將其理解為福建沿海一帶以魚肉為原料製成的魚丸。黑格就是這樣,通過細胞與液體作用,在體內把肉塊製成「肉丸」,讓它們保持原有的活力。這種製造並非只是單純的遊戲。肉塊本身仍然保持著固有的新鮮感,黑格體內特殊的環境使構成肉塊的細胞仍然存活。它們按照黑格的需要,被改造成白色蠕蟲。既承載了黑格的本體意識,也擁有與幼生時代黑格相同的體質構造。

    它們不是黑格的孩子,而是黑格的零食。

    聽起來有些駭人,但事實就是這樣。黑格在自己體內建造了一個小型食品加工廠。總有些食物是不符合自己口味的。比如某個男人的肉太硬太老,某個女人的肉味太騷,也過於綿軟沒有嚼頭。就像屠宰場裡被隨意拋棄的碎渣廢料,總是有人將其收購,回收搗碎重新製成美味可口的另類肉食。黑格很喜歡與自己幼生本體時期類似的蟲子,它按照自己的口味需求把攝入的肉塊進行改造。想吃的時候,就蹲下身,以拉屎的姿勢從****裡排出一塊,然後塞進嘴裡。

    這過程其實很乾淨,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骯髒。因為黑格的排泄系統與排出系統隨時可以在體內進行調換。它也沒有蘸著自己糞便進食的惡習。總而言之,你可以理解為一包薯片裝進背包,而黑格只是把背包塞進體內便於攜帶,僅此而已。

    黑格給公爵夫人信任的侍女喂了一條這樣的蠕蟲。這就是它的控制方式,也是侍女突然轉換思維,對黑格俯首帖耳的真正原因。

    就在進入公爵府的第三天,黑格把公爵夫人派來監視自己的侍女叫到床上。黑格表現的很大方,絲毫沒有公爵愛妾的傲慢。它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楚楚可憐的小女人,編造了一個類似賣火柴小女孩般的悲慘故事。作為故事的主角,黑格從小就被繼父蹂躪毆打,然後又被賣給奴隸販子。眼淚汪汪的黑格撲進侍女懷裡放聲大哭,一再請求侍女充當自己的姐姐,說了一大堆諸如「我的就是你的」之類的好聽話……這番表演成功迷惑了侍女,她徹底忘記了公爵夫人交給自己的任務。在這個時候,外面下起了暴雨,雷鳴閃電使嬌弱的黑格如受驚的貓一般縮在侍女懷裡不斷抽搐。好心的侍女不斷安慰它,卻感覺黑格一直在觸摸自己身體的敏感部位。它的手指簡直就是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有著令人難以抗拒的可怕魔力。侍女終究是個成年女子,對情愛方面的事情也頗為嚮往。黑格這個卑鄙的傢伙很清楚女性的身體活躍點。在這種充滿親情和溫馨的環境下,它巧妙挑逗著侍女,悄悄的,一步步脫掉對方衣服,當兩個人渾身**相互擁抱躺在床上的時候,侍女已經徹底迷失了。她面色漲紅,不斷吮吸手指,雙眼緊閉,感受著黑格給自己身體帶來的快感。

    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黑格不動聲色排出一條白色蠕蟲,在侍女感覺最**的時候,滿面奸笑著,把白色蠕蟲悄悄擺在侍女****部位,任其鑽進。

    蠕蟲一旦進入寄主體內,會迅速改變身體外形,分裂為無數細小的個體。它們沿著腸道進入其它內部器官,分別對心臟、肝部和腎臟等部位進行控制,以暫時提升相關機能的方法,使寄主可以承受住中樞神經和大腦被侵入時產生的崩潰感,使寄主思維和運動能力保持完整,從而達到完美寄生,被黑格控制的結果。

    這是黑格在昆明城裡吞噬了大量變異生物獲得的技能。但這種技能有一個很大的缺陷,它對寄生體的控制能力必須因人而異,而不是針對所有個體都能產生效果。以侍女為例,如果黑格不是被霍森莫公爵看中,侍女對公爵的權威有所畏懼,黑格也很難憑藉區區幾句話把侍女騙上床。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後來的親密感,更沒有在對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蠕蟲悄悄送進侍女體內。

    控制的先決條件是對方必須達到神經全面放送,解除本能的警惕,幾乎完全感受不到外物侵入的異動,甚至將其當做一種難得的享受。

    這種缺陷完全是因為黑格自己。它從一開始就從未想過要進化出這種特殊能力。白色蠕蟲存在的意義,只是相當於人類和薯片零食之間的關係。就連黑格自己也是在後來無意中發現,蠕蟲可以在動物體內迅速分解,繁衍寄生的效果。

    這就像農夫在水田裡原本種植了稻米,卻不曾想遇到了山洪,睡到被沖走,原以為今年肯定絕收必須餓肚子,卻沒想到泥漿裡裹挾著很多從上游帶來,原本是另外一塊地裡的土豆秧子。雖然土豆口感和味道遠遠不如大米那麼好吃,但總歸還算是糧食。

    利用這種方法,黑格控制了公爵府裡的很多人。

    尤其是男性成員。

    黑格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對它感興趣的不僅僅只是老公爵。從黑格走進城堡的第一天,英俊的侍衛隊長就在沖它不停地拋媚眼,幾乎每一個男侍都在盯著黑格的胸部和屁股猛瞧,恨不得把眼睛死死釘在上面。老公爵的兩個兒子也不例外,他們甚至要比其他人的動作更直接,經常把黑格堵在衛生間裡,或者半夜敲開它的房門。

    美女對雄性生物的誘惑力是如此之大,這種隱秘的氣氛甚至擴散到了公爵府裡那幾條狼狗身上。如果不是黑格釋放出凶悍殘暴的氣息,這些發情的動物說不定也會撲上來,像人類那樣對黑格狠狠蹂躪。

    把一個又一個男人騙上床,從屁股裡摳出蠕蟲,再送進對方的屁股。就這樣,公爵府裡多了不少傀儡,他們成為黑格身邊最強硬的擁護群體。然而,由於進化不完整,傀儡對食物的需求大約為普通人的兩倍左右,也無法做出複雜劇烈的動作。為了不引起懷疑,黑格一直不敢把霍森莫公爵當做新的控制對象。而事實上,這個色心大發的老頭幾乎是對黑格百依百順。他從黑格身上重新嘗到了年輕的滋味兒,重新感受到了雄風重振的希望。這些感覺是年老色衰公爵夫人根本無法給予的。正因為如此,霍森莫公爵甚至考慮過是否應該在某個適當的時候,悄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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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息幹掉自己的原配老婆,再把「公爵夫人」這頂桂冠戴在黑格頭上。

    男人是一種非常現實的動物。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對愛情忠貞的個體。不過,霍森莫公爵顯然不屬於後者。他有錢有勢,老公爵夫人的存在只是為了幫助自己保持良好名聲。當現實與道德之間發生激烈碰撞的時候,老公爵自然會選擇年輕漂亮的黑格。要知道,在夏日王國舞會上把美貌的妻子帶出去,那可是一件非常長臉的事情。這種溫柔可愛善良體貼的美貌少女可不多見,說不定還可以通過黑格,從國王那裡得到某些意想不到的好處。國王與貴族夫人之間的曖昧本來就很正常,這可不是什麼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而是相互資源的合理交換。

    霍森莫公爵當然不會想到,自己在黑格眼中其實也屬於「可利用資源」。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個公爵,蘇浩和「工蜂」群體雖然擁有強大武力,可是在暴動初期,總是需要大量物質方面的支援。孟奇把黑格「賣」給公爵的意義,就在於此。

    「不!你是一個魔鬼!是最邪惡的魔鬼!」

    公爵夫人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活活驚呆。她本能感覺到噁心,更多的還是恐懼。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她的理解範圍。黑格此刻在她眼里根本沒有絲毫美感,而是一個從屁股眼裡摳屎吃的怪物。

    話又說回來,黑格本來就是個怪物。它自己也從未否認過這一點。

    公爵夫人屬於無法被轉化的那種類型。她對黑格有著本能的仇視,老邁的身體自然談不上什麼激情。不要說是身體表面的觸摸,就算是大量注入雌性荷爾蒙,公爵夫人也很難產生出與侍女相同的生理需求。

    「我知道你想自殺,但我需要你暫時活著,至少現在是這樣。」

    黑格端詳了滿面驚恐的公爵夫人幾分鐘,再次微笑著,抬起雙手輕輕拍了拍巴掌,身後的牆壁慢慢朝著側面滑動,露出一條供人進出的通道。很快,一個身穿華貴衣裙的老婦人,已經出現在公爵夫人面前。

    目光與對方接觸的瞬間,公爵夫人只覺得心頭彷彿被重錘狠狠砸中,以至於無法呼吸,滿面驚駭的當場怔住。

    「這,這……不,這不是真的。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怪物?」

    身穿華貴衣裙的老婦與公爵夫人身高相同,無論側面還是背影,都沒有絲毫差異。她身上的那套長裙,是公爵夫人最喜歡的款式。盤結的發髻也與公爵夫人無異。而最令人驚訝的,還是那張在光線映照下能夠讓人看到的面孔。無論削瘦程度還是皺紋,都與公爵夫人極其相似。

    「它可不是怪物。它就是你。」

    黑格重新返回高背椅上坐下,從旁邊的侍女手中接過薄荷酒,繼續輕抿,漫不經心地說:「別那麼驚訝,這並不值得害怕。我只是找了一個和你差不多的人作為替換,僅此而已。」

    公爵夫人滿腦子都是恐懼和震驚。她死死盯著站在面前的傀儡,由於被釘在牆上的緣故,公爵夫人的視角較高。對方仰著頭,以便讓她看得更加清楚。這個面無表情的老婦人身上隱隱散發出凌冽的氣息,那絕對不是這個年齡階段應有的氣勢。是的,她是一個怪物,一個被製造出來的怪物,能夠對公爵府造成威脅,造成破壞。難道,這就是黑格賤貨的目的?

    想到這裡,公爵夫人不顧扯動身體的疼痛,猛然把頭部轉向黑格,厲聲嘶吼:「你到底想幹什麼?謀奪霍森莫家族的財富?還是爵位?」

    黑格沒有回答。它正忙於品嘗薄荷酒的清涼,沒功夫顧及狂吼亂叫的公爵夫人。

    「你這是痴心妄想。霍森莫根本不會讓你得逞。你以為隨隨便便找個冒牌貨來就能代替我?這絕對不可能,絕不可能!」

    公爵夫人這番話並非恐嚇。她看得出來,這個老婦人雖然身形與自己相似,相貌上卻並非真正相同。真正算下來,可以做到重疊的部分最多只有七成。

    黑格對此心知肚明。

    這個冒牌貨的確無法做到真正的相同。事實上,在過去的兩週時間,黑格曾經嘗試著讓替換角色在公爵府內出入。它選擇光線陰暗,大多被陰影籠罩的路線,能夠讓人看到模糊的身形,卻把面孔巧妙隱藏在暗處。這種做法造成了公爵夫人仍然在城堡裡行使權力的錯覺,沒有人察覺真正的公爵夫人已被監禁。畢竟,這個冒牌貨實在與真人太像了。尤其是說話嗓音和動作習慣,都與公爵夫人毫無區別。只有走到近處,才有可能從面部五官發現差異。

    霍森莫公爵也在遠處看到過幾次這個冒牌貨。老公爵對自己的原配妻子已經失去了興趣。多年的習慣使他看到相似的服裝就以為是真人,當然也就談不上什麼走過來長時間相處,甚至連吃飯睡覺也總是與黑格呆在一起。

    「知道為什麼我要把它帶過來嗎?」

    黑格放下手裡喝空的高腳杯,看著滿面仇恨的公爵夫人長長舒了口氣:「只有被冒充者自己才能察覺仿冒品身上的差異。你說的對,這只是一件失敗的作品。」

    「作品?」

    公爵夫人對這個名詞感到迷惑。她一直認為面前的老婦人是黑格找啦冒充自己的村婦,卻並不明白世界上有「生物複製」的理念。

    「知道我為什麼要砍掉你的那隻手嗎?」

    黑格把目光轉向公爵夫人的斷臂,淡淡地說:「你保養得不錯。很幸運,這個世界還沒有進入工業時代,女人對於皮膚的保養仍然停留在原始時期。你的那隻手吃起來滋味兒不錯,沒有令人作嘔的鉛,也沒有用作香味添加的吲哚。雖然老是老了點兒,肉質也還勉強算是有嚼頭。」

    公爵夫人要交一陣抽搐,差一點兒沒當場嚇暈過去:「你……你居然吃人?」

    「那是我的主食。」

    黑格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當然,如果拉邦卡大陸的智慧生物能夠算作是人類的話。」

    複製,是黑格從老鼠時期就擁有的特殊能力。

    黑格最初是通過吞噬老鼠,使自己獲得相同的變形效果。在昆明城中大量吞噬變異生物後,它進化出分裂新個體的異能。其過程,與身體內部產生白色蠕蟲差不多。那是黑格從嘴裡咬斷舌頭,在十二小時內不斷生長,從而變成與目標相同的人形。單單一小塊舌頭當然不可能迅速成長,它只是作為培養菌株存在,同時必須輔以大量營養物質,經過細胞不斷分裂融合,最終成長為符合需要的完成體。

    所謂營養物質,其實就是新鮮血肉。黑格砍斷並吃掉公爵夫人的胳膊進行菌株培養,又從城堡外面弄來幾個平民當場殺掉。砍斷的碎肉和鮮血與舌頭菌株在水池裡相互混合,這才誕生了站在公爵夫人面前的冒牌貨。新個體的異能。其過程,與身體內部產生白色蠕蟲差不多。那是黑格從嘴裡咬斷舌頭,在十二小時內不斷生長,從而變成與目標相同的人形。單單一小塊舌頭當然不可能迅速成長,它只是作為培養菌株存在,同時必須輔以大量營養物質,經過細胞不斷分裂融合,最終成長為符合需要的完成體。

    所謂營養物質,其實就是新鮮血肉。黑格砍斷並吃掉公爵夫人的胳膊進行菌株培養,又從城堡外面弄來幾個平民當場殺掉。砍斷的碎肉和鮮血與舌頭菌株在水池裡相互混合,這才誕生了站在公爵夫人面前的冒牌貨。
hat7 發表於 2014-8-19 09:36
第四百三七節 佔領
       
    如果是不明就裡的外人看到這一幕,肯定會認為是某種邪惡的祭祀儀式。事實上,生物科技與邪惡祭祀之間的確存在著某種聯繫。科技最初產生本來就源於巫術,正是為了從未知事物中探究世界本源,這才不斷髮展出高深的科技力量。

    與白色蠕蟲這種另類的食品合成技能一樣,利用自身血肉進行分體複製的技能同樣並不成熟。正因為如此,黑格沒有殺死公爵夫人,而是讓她活著。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割取鮮肉,一次次分辨細胞組合與構成方式,從而創造出完美無缺的複製品。

    這種複製品本身還有很多無法解決的問題。比如生理週期紊亂,細胞構成不穩定等等。以現在這個老婦人為例,她曾經在上週外出的時候忽然來月經,把整條裙子搞得髒不拉幾。兩天前,她的一條腿突然溶化,渾身上下沾滿了腥臭的膿水。黑格對此毫無辦法,只能歸結為對本體認知不足。但是作為失敗品,也是刺激公爵夫人神經活躍的必須條件,本體和冒牌貨之間最好還是見一面

    這可不是黑格的變態喜好。本體細胞活躍程度決定了吸收認知的強度。也就是說,如果在公爵夫人大腦細胞活躍狀態下割肉取食,從黑格體內產生的分體核心(舌頭)就與本體更加吻合。

    看著被釘在牆上幾欲發狂的公爵夫人,黑格淡笑著,對著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男侍揮了揮手。

    男侍會意地點點頭,從地上拿起早已準備好的鋼斧,滿面獰笑,朝著公爵夫人的左腿狠狠劈下。

    瑪卡城的戰鬥比預計中結束的更早。

    索蘭特男爵的頭顱被插在十多米長的騎槍頂端,筆直豎立在城主府外的路

    插著死人腦袋的騎槍多達三十餘枝,所有被砍下的頭顱全都雙眼翻白,附近的地面早已被鮮血浸透,不斷有腥臭的血水從屍體下面滲透出來,順著岩石砌成的樓梯,慢慢流淌到更加低矮的路面,形成一個個暗紅的的坑窪。

    奴隸暴動這種事情在拉邦卡大陸從未發生過。人們並不認為區區一個奴隸能夠擁有與國王相同的權勢。反抗者大多是瑪卡城內的富商、貴族、莊園主,他們非但拒絕服從蘇浩的命令,還在第一時間派出私兵和武裝力量進行對抗。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奴隸當然不是全副武裝士兵的對手。然而現在情況完全不同,擁有強大戰鬥力的貝塔級「工蜂」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以他們為矛頭,反抗者軍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成群結隊的奴隸得到武器,咆哮著衝進莊園和貴族宅邸。用刀槍殺死他們看到的每一個人,搶走被他們看中的每一件東西。

    這的確是一場暴亂。

    街上到處都是瘋狂且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到處都是滿面亢奮的奴隸。他們很容易就能從外表上與普通平民區分開來。奴隸們的皮膚大多較為粗糙,衣不遮體,悍不畏死。他們臉上的表情再也沒有平時的畏懼,而是充滿殘忍和瘋狂。他們肆無忌憚衝進市民家中,把女人從房間裡拖到外面大街上輪暴,殺死屋子的主人,把一切都據為己有。

    很多奴隸手裡舉著火把,卻被騎士巴爾特和其他「工蜂」要求立刻熄滅。蘇浩需要一座完整的瑪卡城,而不是一個被大火焚燒後的廢墟。這道命令在部分奴隸當中得到執行,也有部分奴隸拒絕。他們叫囂著質疑「工蜂」,有些性子暴躁的傢伙甚至想要當場拔刀相向,最終得到的結局,當然是一個「死」字

    殺人

    搶劫

    把一切都變成我的

    這就是奴隸們的想法。請注意,不是「我們」,而是「我」。他們永遠也沒有將這一切涵蓋更多人的想法,僅僅只是針對自己。口號當然是連帶著所有人一起喊出來,得到好處的時候任何人都是自私的。

    沒有自由的時候想要重獲自由,得到自由以後還想得到更多。吃飽了想要得到金錢,有錢以後還需要漂亮女人。這就是智慧生物的**,如此邪惡,如此骯髒,但如果不是這樣,歷史上所謂的「起義者」,包括現在的蘇浩,也就不可能擁有引發全面矛盾衝突的能力。

    踏著腥紅的地毯,蘇浩漫步走到窗前,默默注視著遠處人生喧囂的街道。

    他看到一個年輕女孩從屋子裡被十幾個奴隸拖出來,在馬路上幾下剝光衣服。長時間被拘禁的奴隸們分別抓住女孩手腳四肢,輪流脫掉褲子對女孩瘋狂蹂躪。那個可憐的女人最多只有十五、六歲。她一直發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懸空的身體隨著猛烈衝擊來回搖晃。雪白的身體在一個個黑黝黝的**縫隙中時隱時現,雙手雙腳被高高舉起,嘴裡很快被一個急不可耐的奴隸用生殖器堵上……那些剛剛獲得自由的瘋子玩得很開心,女孩被他們活活於死。野蠻的奴隸玩夠以後直接將女孩分屍,就著馬路中間燃燒的旺火,燒烤著一塊塊熱油四濺的熟肉。

    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人從家裡慌慌張張逃出來,被幾個奴隸當場掄起棍棒掃翻。奴隸們瓜分了男人身上攜帶的財物和衣服,把剝光的男人雙手用繩索緊緊捆住,栓在角馬的鞍子上,再朝著馬屁股上狠狠亂抽鞭子當狂奔的角馬在城市另外一端被人攔住的時候,男人的雙腿已經在遍佈石塊的路面上活活磨掉,殘破的腸子和內臟從腹部拖出來,碎肉血末灑滿了整條街道。

    這就是偉大的變革。

    瓜分財富就是這麼簡單。殺光原來統治階級的每一個人,他們的錢財、地產、房屋都是我們的。貴族小孩的肉鮮嫩可口,貴族的漂亮女人想睡就睡。總而言之,老子是奴隸,老子是被壓迫的群體,老子想於什麼就於什麼。這個世界已經變了,老子現在就是他媽的主人。

    蘇浩無意制止這一切。他得到了掌控瑪卡城的權力,奴隸的**也需要滿足。是的,這一切野蠻而殘忍,血腥而暴虐,然而權力更替就是如此。世界上永遠沒有哪個國王願意主動放棄權力,成為別人的奴隸。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爭取。在地球上,可以看做是屙絲對高帥富的逆襲。這裡是拉邦卡大陸,手段自然要更加強烈瘋狂。無論殺戮、搶劫,還是施暴,都只是為了自己得到更多奴隸的擁護。當一切混亂平息下來的時候,他們將成為新建國家最穩定的中堅份子。

    既然要殺,就殺個於淨,殺個酣暢淋漓。

    奴隸們的仇恨並不是憑空而來。貴族和豪富們的確從奴隸身上賺取了豐厚利益。割鼻、剜眼、斷舌之類的酷刑幾乎全部都是針對逃亡或者反抗的奴隸。無論任何國家,任何種族,只要失去自由變成了奴隸,也就意味著從此失去一切。

    被拖到大街上被幾十個奴隸輪暴的小女孩的確很可憐。但是在囚奴營地的時候,蘇浩曾聽到奴隸們用憤恨不已的口氣說起過,一個只有十歲左右的貴族女孩,竟然在宴會上用餐刀割斷了身邊女奴的喉嚨。原因僅僅只是因為女奴沒有及時為她添菜,而小女孩最喜歡的冰糖水果羹被別人取走。饞嘴**得不到滿足的小丫頭當場暴怒,她足足花了十多分鐘,割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刀,這才把可憐女奴的喉管弄斷。當時在場所有人都看到了這血腥殘酷的一幕,卻無人出來制止。參加宴會的貴族們不斷為小女孩叫好,稱讚她勇敢、機智、果斷。很多人直言不諱表達自己的看法,聲稱那個女奴「該死」、「下賤的奴隸就應該這樣對付」、「笨手笨腳的奴隸根本一錢不值,與其花費糧食養著,不如像這樣直接弄死……」

    宴會上的女孩與街上的女孩顯然不是同一個人。可這並不重要。她們都穿著昂貴的華服,享用著奴隸們永遠無法得到的珍饈。這就是所謂的罪惡,也是導致暴動與混亂產生的根源。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看著窗外動盪血腥的世界,蘇浩忽然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這並不是譏諷或者嘲弄,而是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古怪意識。他對拉邦卡世界毫無感情,這裡雖然適合進化人居住,卻不是真正的地球。這裡沒有任何一樣他為之熟悉的東西,也沒有他必須為之依賴的親人。引導混亂和動盪雖然是一種罪惡,蘇浩卻沒有絲毫心理負擔。畢竟,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能否算是人類都還不一定。儘管他們外形像人,但是在真正的生物學分類裡,恐怕只能算作是「亞人」、「半人」、「未進化完全的特殊人種」。

    「哈哈哈哈殺吧把一切都毀滅,重新掌握絕對的權力。」

    蘇浩站在城主府高大的落地窗前揮手狂吼:「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於我,反抗者一概格殺勿論。今天是你們歡宴的時間,你們想於什麼就於什麼,想怎麼發洩就怎麼發洩。我不需要貴族,也不需要附庸者。我就是你們心目中的神,唯一的神」

    孟奇在幾名護衛簇擁下走進浴室的時候,騎士巴爾特正和幾名渾身**年輕美貌的少女在水裡廝混。

    拉邦卡大陸顯然沒有「四十不惑」之類的說法。儘管已經渡過了最為年輕荒唐的歲月,巴爾特卻絲毫沒有想要收斂的想法。這裡原本屬於一個破落伯爵。那傢伙實際上只是繼承祖上的爵位,權力和財富都在這一代衰落到極點。但不管怎麼樣,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巴爾特這種普通騎士相比,破落伯爵的財產仍然顯得豐厚。至少,這個莊園的出產令很多人為之羨慕,城堡雖小,卻非常精緻,裝修也很華貴。尤其是這個浴室,簡直就是一個足以容納上百人的游泳池。把疲憊的身體浸沒在熱水當中,旁邊還有年輕美貌的少女陪浴,這簡直就是人世間最舒服的享受。

    孟奇沒有理會巴爾特招呼自己下來共浴的善意。他用手指慢慢捏弄著細長的鬍鬚,削瘦的臉上顯出一絲譏諷。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從水池子裡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滾回自己的崗位上去。」

    這句話雖是比喻,卻立刻激怒了騎士巴爾特。他怒不可遏地從浴池裡站起,抓起掛在旁邊牆上的短劍,把鋒利的劍鋒對準孟奇,卻沒有下手,而是衝著這個說話尖酸刻薄的商人咆哮。

    「你有什麼資格衝我說這種話?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陰險狡詐的生意人罷了。像你這種廢物,以前連舔我腳尖的資格也沒有。」

    孟奇陰森森地笑著。兩個人的距離很近,他已經聞到從巴爾特身上散發出一股濃烈的酒意。這傢伙喝得實在太多了,以至於連站姿都有些虛浮,臉膛和眼睛都變得微微發紅。

    巴爾特根本沒能看清楚孟奇的動作。他覺得是自己眼睛花了,卻發現那是孟奇以詭異的速度從側面繞過來,一手抓住自己握劍的手腕,一手從背後緊緊扣住自己的頸部。

    孟奇臉上仍然帶著笑意,巴爾特的酒卻醒了一大半。他只覺得額頭上冷汗淋漓,身體也變得僵硬。就在剛才幾秒鐘前那股充斥全身的自豪與凶悍,已經在片刻之間完全不知去向。

    他是一名騎士,是索蘭特男爵的親衛。巴爾特戰技嫻熟,即便是對上中央山脈裡的土著,也有一戰之力。孟奇只是一個商人,也從未在這方面表露過任何實力。可是現在,無論動作、速度還是力量,孟奇都把握的恰到好處。他準確扣住了巴爾特的腕骨,分毫不差抓住了巴爾特的後頸,指尖與目標接觸的時間沒有絲毫誤差,巴爾特連反手還擊的機會也沒有。這種可怕的精準度巴爾特根本聞所未聞,簡直匪夷所思。

    「如果我想殺你,你的腦袋現在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孟奇慢慢抽掉巴爾特手裡的短劍,握住劍柄,把劍鋒慢慢架在巴爾特的肩膀上。他的鼻尖幾乎貼上了可憐騎士的面頰,聲音很低,充滿令人恐懼的死亡威脅。

    「知道嗎?我是在幫你。好好用你的豬腦子想想,現在是享受玩樂的時候嗎?沒錯,主人的確下過狂歡三天的命令。但這道命令是針對那些被解放的奴隸,並不包括你我。也只有你這個白痴才會大模大樣住進這間莊園,肆無忌憚的享受。尊敬的騎士大人,我得承認,你在享樂方面的確很有一套。瞧瞧這間浴室,有青春洋溢的美女,盤子裡還有新鮮水果和好酒。哦那邊的茶几上還有大蒜烤羊腿和熏雞。酒飽飯足還有隨時伺候著的女人……嘖嘖嘖嘖你大概不知道,主人今天的早餐只有面包和鹹肉,外加一大杯淨水。」

    這番話讓巴爾特徹底清醒過來。他用力抹掉額頭上的冷汗,揮揮手讓旁邊不知所措的侍女下去,迅速抓起衣服很快穿好,面孔也轉換成真心誠意向孟奇請教的表情。

    「我,我該怎麼做?」

    孟奇冷冷地斜瞟著他:「你知道什麼地方做錯了嗎?」

    巴爾特絲毫沒有之前的倨傲和怒意,臉色變得有些發白,諾諾連聲:「知道……當然知道。」

    孟奇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你是想這輩子永遠都只是一個騎士?還是想成為伯爵?侯爵?甚至是公爵?」

    巴爾特猛然抬起頭,眼睛幾乎從眼眶裡瞪了出來,目光也變得前所未有的熾熱。

    「你很幸運,主人從一開始就挑中你成為助手。沒錯,你的確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你調走了城主府的大部分衛兵,在需要的時間打開了囚奴營地大門,還有武器倉庫。作為獎勵,主人給予你這座莊園。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你的封地。好吧按理說,呆在自己家裡享受我的確不該過問。可是看在我們都是瑪卡城裡出來的追隨者,難道你不覺得在這種時候應該做點兒什麼嗎?」

    孟奇的聲音心平氣和,巴爾特卻覺得其中充滿了自己從未接觸過的智慧:「奴隸需要編組成軍隊,需要接受訓收集到的物資需要統計,糧食和武器需要更加穩定的供應來源。這座城市裡已經死了很多人,屠殺和搶劫三天後就會結束。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又將恢復秩序。除了你和我,貴族和豪商們已經全部死光。你難道不想成為主人最信賴的手下?還是僅僅只滿足於得到一座莊園,幾個女人?」

    利益是最大最好的刺激。

    巴爾特忍不住渾身激顫,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源於對孟奇的憤恨,而是因為那句「是否想要成為公爵」?

    他尷尬地笑笑,直到從孟奇臉上看到了滿意的笑容,這才松了口氣,認真而急促地問:「說吧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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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dp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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