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食色天下 作者:石章魚(停更)

 
mk2258 2013-10-18 22:26: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9 711360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4 18:19
第377章【蝙蝠】

    聽到薛戰的名字,連老莫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向蘇樂道:“薛戰當年是不僅僅是夜殺第一殺手,也是索命門中年輕一代最優秀的人物,不過這小子當年目空一切,恃才傲物,四處樹敵,所以才遭到了報復,經歷了滅門慘案,正是那場慘案讓他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如果不是他失去雙腿,精神錯亂,可能也早就死於清剿夜殺的行動中了。門主本來下令將夜殺組織的成員要一個不留的,可是因為這個人已經成為了廢人,加上有人求情,於是放過了他,不過門主也說過,只要他敢踏出醫院一步,就對他格殺勿論。”

    蘇樂道:“送我去梨山精神病院,我想見見這個人。”

    老莫有些不解道:“他現在就是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精神病人,你見他幹什麼?”

    蘇樂卻想起張祖堂的那番話,張祖堂分明在暗示自己薛戰應該是在裝瘋,這個人對索命門的內部情況極為瞭解。更重要的是,他雖然出身于索命門,但是如果關於他被同門所害的傳言屬實,那麼這個人對索命門肯定是恨之入骨的,此人身為夜殺的骨幹成員,對夜殺和索命門的內部情況非常清楚,而他所掌握的事情恰恰是蘇樂想知道的。

    梨山精神病院在大多數人的心中是個陰森可怕的地方,這裏住著的都是重症精神病患者,送到這裏的大都是家人認為已經沒有希望治癒的病人,有人已經在這裏住了數十年,這裏的條件並不好,設施陳舊,病房樓還都是七十年代末建設的。

    想探望薛戰這種重症精神病患者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老莫通過關係找到了一個在梨山精神病院擔任副院長的熟人,這才獲准和薛戰見面。

    薛戰在精神病院中已經呆了整整十八年,他的家人已經死于那場發生在十八年前的滅門慘案,最初入院期間。他的病情非常嚴重,不過最近這些年,可能是藥物的作用,薛戰變得沉默寡言。

    根據醫生的介紹,薛戰這個人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讀書看報,他很少和別人交流,除了吃飯看電視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呆著,這裏的醫護人員甚至很少聽到他說話。

    穿過一層層的鐵柵欄。來到213病房,看到一個滿頭長髮的男子坐在輪椅上,正在用彩色粉筆在牆上的黑板上畫著什麼。身後鐵門開啟的聲音絲毫沒有驚擾到他,此人就是當年名震索命門的薛戰。

    蘇樂饒有興趣地望著黑板,上面畫著一隻小鳥,不過沒有頭,也沒有腳,只有一雙翅膀,下面畫著三個人,只有身子沒有腦袋。事實上這黑板上所有的生物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沒有腦袋。

    蘇樂向那醫生笑了笑,醫生點了點頭,大概是認為如今的薛戰沒有任何的危險性,他放心地退出門去。

    蘇樂道:“為什麼這些人沒有腦袋?”

    薛戰沒有理會他,甚至連轉過頭的興趣都沒有。他仍然很認真地一筆一劃的勾畫著自己心中的世界,他畫了一隻眼睛,那只眼睛畫得頗為傳神,直直盯住蘇樂。

    蘇樂道:“我不是醫生,我叫蘇樂,專門來看你的!”

    薛戰拿起黑板擦一下一下擦掉黑板上的圖案。

    蘇樂走了過去,拿起一支粉筆,飛快地在黑板上花了一隻蝙蝠,夜殺的標誌。

    薛戰看到那只蝙蝠,這才慢慢移動輪椅轉過身去,他的臉色蒼白,相貌清臒,因為長期缺乏陽光照射的緣故,他的嘴唇和皮膚一樣呈現出不健康的白色,頭髮很長蜷曲著披散在肩頭,他的目光死氣沉沉,雖然盯在了蘇樂的臉上,可卻顯得麻木而空洞。

    蘇樂向他笑了笑,目光落在他雙腿的位置,薛戰的兩條小腿已經完全截掉。從蘇樂掌握的資料,薛戰今年四十二歲,如果不是蓬亂的長髮和寸許長的鬍鬚,這個人的相貌應該稱得上英俊,給人的第一印象更像是一個文弱書生,很難將他和夜殺第一猛將聯繫在一起。

    蘇樂道:“首先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蘇樂,你可能不認識我,不過我父親叫蘇東來,你一定認識他。”

    薛戰聽到蘇東來的名字,死氣沉沉目光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他的嘴唇動了動,卻仍然沒有說話。

    蘇樂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瘋還是裝瘋,你當年發生的事情我非常清楚,我之所以來到這裏不是為了看你,而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大概一個月前夜殺組織的成員在東舟水產門前伏擊了千機門八大長老之一的張祖堂,這個人你一定認識吧?”

    薛戰的手輕輕拍著輪椅的扶手,他的頭有節奏地晃動著,似乎根本沒有在聽蘇樂說什麼。

    蘇樂道:“我聽說你之所以落到如今的地步是因為被同門出賣,你是不是很想報仇?如果你想,我可以幫你。”

    薛戰調轉輪椅,重新回到黑板前,拿起粉筆擦擦去蘇樂剛剛所畫的蝙蝠。

    蘇樂道:“我知道你沒瘋,在這樣的環境中呆上十八年,換成我做不到,你究竟是害怕還是在逃避?”

    薛戰拿起粉筆在黑板上重新畫了一隻蝙蝠,很大,展開雙翅幾乎將這黑板占滿,蝙蝠張開的嘴巴露出兩顆銳利的獠牙,這只蝙蝠顯然要比蘇樂畫得更加形象。

    蘇樂道:“你大概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吧,你家裏發生滅門慘案之後不久,索命門、機關門、千門三門合併,成立千機門,我父親成為千機門的第一代門主,索命門門主殷修天在合併後不久遇害,夜殺的首領殷修海意圖謀害我的父親,率領夜殺發動襲擊,最後全軍覆沒,除了你之外,夜殺沒有任何人漏網。”

    薛戰仍然慢慢畫著蝙蝠的爪部。

    蘇樂道:“幾個月前我父親因病去世……”

    聽到這裏薛戰的手忽然停滯在黑板上。

    蘇樂道:“我知道他曾經下過命令,只要你恢復了意識,膽敢走出精神病院,就會對你下格殺令!”蘇樂停頓了一下:“現在千機門的門主是我,我可以取消這個命令!”

    薛戰凝滯在黑板上的粉筆繼續畫了下去。

    蘇樂道:“難道你真得想在這裏呆一輩子?”

    薛戰拿起一支紅色的粉筆,在剛剛畫好的蝙蝠身上,打了一個鮮紅的大叉,顯得觸目驚心,他抬起頭靜靜望著黑板上那只振翅欲飛的蝙蝠,留給蘇樂一個凝固的背影。

    蘇樂望著薛戰,緩緩點了點頭,低聲道:“看來我來錯了!”他轉身欲走。

    卻聽到一個生硬而低沉的聲音道:“你想我……為你做什麼?”

    蘇樂的雙目一亮,重新回過頭去:“我知道你當年被滅門的事情和索命門有關,我可以幫你找到幕後真凶,幫你討還這筆血債。”

    “你要我做什麼?”薛戰繼續強調道。

    蘇樂道:“我目前的處境並不是很好,千機門內部各自為政,那幫老人每個人都想著自己,沒有人肯為千機門出力。”

    薛戰道:“你想利用我對索命門的瞭解,讓我幫你控制索命門。”他轉過身來,充滿嘲諷的目光盯住蘇樂年輕的面龐。

    蘇樂望著薛戰,毫不掩飾地點了點頭。

    薛戰張開雙手:“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我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廢人,我還能幫你什麼?我瘋了十八年,脫離這個江湖已經整整十八年,我什麼也做不了了。”

    蘇樂道:“那要看你想不想活下去,想不想活出一個人樣,想不想給自己死去的家人一個交代!”

    薛戰的手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然後昂起頭,死氣沉沉的目光明顯波動了起來,他低聲道:“蘇東來死了?”

    蘇樂點了點頭。

    薛戰道:“你不用擔心,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的仇人已經死光了,殷修天,殷修海,這兄弟兩人才是我的仇人,所以你用所謂的復仇當誘餌根本吸引不起我的任何興趣。”

    蘇樂因為薛戰的這番話而愣住了,看來他在薛戰身上做得功課還不夠。

    薛戰道:“不過,有一點你還是打動了我,我的確不想繼續這樣活下去了。把我從這里弄出去,我會給你一些回報。”他的嘴唇露出一絲極其怪異的笑容。

    蘇樂道:“你很快就會出去,在把你從這里弄出去之前,我必須要先給你找一位監護人。”

    薛戰道:“這個世界上,我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朋友,不如你給給我當監護人?”說完這句話,他又陰測測地笑了一聲道:“不好,如果你給我當監護人,那麼以後我要是殺了人,你豈不是要為我承擔法律責任?”

    蘇樂微笑道:“像你這樣的人應該更懂得珍惜來之不易的自由。”他走過去,輕輕拍了拍薛戰的肩頭:“再耐心等兩天,我會過來接你。”

    薛戰道:“你父親如果活著,絕不會讓你放我出去。”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4 18:20
第378章【做戲】

    周日下午,蘇樂準時來到蘭蔻兒的公寓樓下,他沒有上樓,而是提前給蘭蔻兒打了電話,雖然如此,蘭蔻兒仍然讓他等了足足十分鐘才出現。

    今天的蘭蔻兒穿著名貴的紫貂皮上衣,棕色貂毛柔順光滑,散發出絲綢一般潤澤的光彩,其中有銀白色的針毛均勻分佈其中,這種紫貂皮是最名貴的一種,只出產於俄羅斯,過去曾經是沙皇的專利品,如今也只是限量出口,黑色羊皮短裙,一雙筆挺修長的美腿盡大可能地在寒風中展示出亭亭玉立的美態,黑色長筒靴于短裙之間晶瑩如玉的部分,足以凝固無數異性的目光。

    蘭蔻兒看到停在門前的白色路虎,朝著駕駛室的方向嫣然一笑,然後優雅走了過來。

    不等她來到車前,蘇樂已經推開車門走了下來,主動為她拉開後面的車門,咧嘴笑道:“你今天這身裝扮是打算逼我把鼻血給噴出來!”

    蘭蔻兒笑盈盈看了他一眼道:“沒那麼誇張吧。”她卻沒有從這邊上車,而是從車頭繞到車的另一側,徑直進入駕駛室坐在副駕上。

    蘇樂關上後門,回到駕駛座椅上,看了一眼身邊的蘭蔻兒道:“豔光四射啊!”

    “怎麼說話呢?明明是清純如水的小女子到你嘴裏怎麼就變成一個魅惑人間的狐狸精了?”蘭蔻兒極為不滿地抗議道。

    蘇樂笑道:“你還是坐在後面好點,在我身邊有點影響我駕駛,大白腿太有吸引力,讓我沒辦法集中精神。”

    蘭蔻兒笑著拿起香奈兒手袋砸了他胸口一下:“流氓!”

    蘇樂呼了口氣,把安全帶扣上:“那啥,咱們這可就要上戰場了啊!”

    蘭蔻兒一雙魅惑眾生的美眸脈脈柔情的看著他,蘇樂頓時感覺頭皮有些發麻:“我說你這麼看著我還讓我專心開車嗎?”

    蘭蔻兒道:“蘇樂,今天咱倆是什麼關係?”

    蘇樂道:“情人!”

    “我呸!情侶,誰是你情人啊。我是你女朋友,正牌的!”蘭蔻兒大聲道。

    蘇樂點了點頭道:“咱倆不是演戲嗎?”

    “是演戲,可現在就得進入狀態了啊,這叫前戲,小子,這都不懂,你看著我。看著我眼睛。”

    蘇樂傻呆呆看了她一眼。

    蘭蔻兒啐道:“你不會深情一點啊,瞧你傻呆呆的樣子跟個癡呆兒童似的。我哥一看到你這樣,准保知道咱們兩人合夥騙他,你懂不懂什麼叫敬業精神。”

    蘇樂馬上擠出一臉的笑意,拿捏出自認為深情款款的魅力目光,蘭蔻兒伸出手去,把他的臉推向一邊:“你笑得怎麼這麼色。”

    蘇樂道:“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您要是對我實在不滿意,乾脆退貨吧,現在花錢雇一男朋友還來得及。”

    蘭蔻兒白了他一眼:“來不及了,我哥還有一小時下飛機。你以為呢?開車,出發!”

    蘭自揚這次前來申海是為了談一筆煤炭生意,同時也奉了父母之命過來看看蘭蔻兒的工作和生活狀況,按照母親的意願,盡可能將這個不聽話的丫頭給勸回雲安。

    蘭自揚剛剛走出機場的閘口。就看到蘭蔻兒在前方向自己用力揮舞著手臂:“哥!我在這兒呢!”

    蘭自揚笑了笑,然後他就留意到了妹妹身邊的蘇樂,他沒看錯,蘭蔻兒的一隻手正親熱地挽著蘇樂的手臂。在南武他已經和蘇樂有過一面之緣,其實他來申海之前已經聽說妹妹找了一位男朋友,不過自從他知道這位男朋友是蘇樂的時候,他對兩人的關係就充滿了懷疑。

    身穿深藍色風衣的蘭自揚拉著行李箱,戴著墨鏡酷酷地走在人群中。蘭蔻兒悄悄推了蘇樂一把,兩人笑容燦爛地迎了過去。

    來到蘭自揚面前,蘇樂忙不迭地伸出手去。

    蘭自揚透過墨鏡打量著這小子,然後伸出手和蘇樂握了握,意味深長道:“看起來咱們好像見過啊。”

    蘇樂笑道:“蘭大哥,你是貴人多忘事,我是蘇樂啊!”

    蘭自揚哈哈大笑起來,他拍了拍蘇樂的肩頭:“怎麼可能忘呢,跟你開個玩笑。”

    蘭蔻兒一旁道:“討厭,大哥你就會開玩笑,蘇樂面子薄著呢。”

    蘇樂殷勤地接過蘭自揚手中的行李,蘭自揚也沒跟他客氣,摘下墨鏡看了看妹妹,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蘭蔻兒的氣色還算不錯。

    蘭蔻兒道:“哥,你們兩人不用我介紹了吧?”

    蘭自揚笑道:“不用!”

    蘭蔻兒來到蘇樂身邊,挽住他的手臂,將螓首靠在他的肩頭:“還是介紹一下,現在他是我男朋友。”

    蘭自揚還是表現出相當的風度,他微笑點了點頭道:“他也是我男朋友啊!”

    蘭蔻兒皺著鼻子道:“討厭!哥你最討厭了!”聰穎如她當然明白,自己和蘇樂之間的互動表演顯然沒能瞞過大哥的眼睛。

    上車之後,蘭自揚選擇在後座坐下,蘭蔻兒在他身邊陪同,蘇樂在前面開著車,忽然發現自己今天不像是蘭蔻兒的男朋友,更像是被她雇來的司機,幫忙拎行李,幫忙開車,這回頭還不知道要給她幫什麼忙呢。

    蘇樂道:“蘭大哥,您這次在申海呆幾天啊?”

    蘭自揚笑道:“怎麼?我才剛來你就下逐客令了。”

    蘇樂笑道:“沒那個意思,我是想您在申海多呆幾天,我和蔻兒好帶你到處看看。”

    蘭自揚笑眯眯看了妹妹一眼,雙手交叉在一起,右手的食指輕輕摩挲著左手上的那顆祖母綠戒指,輕聲道:“三天吧,談點生意。”

    蘇樂道:“蘭大哥,我打算請您去我家住,最近家裏就我一人,已經讓保姆把客房收拾好了。”

    蘭自揚道:“不用,我朋友幫忙定了皇家假日,直接送我過去就行。”

    蘭蔻兒道:“哥,沒必要住酒店啊,蘇樂也是一番心意。”

    蘭自揚微笑道:“我知道,也很感謝,可是我這個人自由慣了,還是住在酒店好一些。”他的手機響了起來,蘭自揚拿起電話,笑道:“宏聲,我到申海了,正在前往酒店的路上。”

    蘭蔻兒聽到哥哥已經做出了安排,也只能作罷。

    皇家假日酒店是申海頂級豪華酒店之一,汽車來到酒店門前,馬上有服務生過來接待,蘭自揚和蘭蔻兒先下了車,蘇樂將車停好,他對蘭自揚談不上討厭當然也談不上有多喜歡,自從第一次見到蘭自揚就感覺到這個人非常的精明,而且他的身上還帶著**特有的優越感和傲氣,上次在南武蘭自揚和他做那番深談的時候,其中不乏有威脅的成分在內,蘇樂雖然沒有和他計較,但是心中也不是那麼的舒服。

    在蘇樂看來,無論蘇明珠和蘭蔻兒之間的那段感情是真是假,也不能從一個人的身上找原因,從蘭自揚的態度可以看出他似乎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蘇家。

    想想自己現在扮演的角色真是有些尷尬,雖然蘭蔻兒是讓他扮演男朋友的角色,可從今天見到蘭自揚第一眼,蘇樂就明白,他們之間的表演絕對瞞不過蘭自揚的眼睛。

    進入皇冠假日酒店的時候,蘭蔻兒故意落在後面,和蘇樂走在一起,低聲道:“喂,你投入點好不好?”

    蘇樂向前面的蘭自揚看了一眼,低聲道:“你哥明白著呢。”

    蘭蔻兒瞪了他一眼道:“別被他想得多聰明。”

    進入酒店大堂,看到一位身穿黑色西裝的英俊男子快步迎了上來,此人卻是蘭自揚的好友兼同學梁宏聲,目前在申海做進出口貿易,除此以外,梁宏聲還有一個身份,他是申海主管工業的副市長梁啟元的公子。

    蘭自揚笑著迎了上去,和梁宏聲握了握手,然後將他帶到蘇樂和蘭蔻兒的面前,介紹道:“蔻兒,這是我的好朋友,也是大學同學梁宏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沒提蘇樂的名字。

    梁宏聲彬彬有禮地向蘭蔻兒伸出手去:“你一定就是蔻兒了,你雖然是第一次見到我,可我卻已經見了你很多次,電視上!不過見到真人比電視上還要漂亮!”

    蘭蔻兒笑了笑:“謝謝!”對於這樣的恭維她早就習以為常,出於禮貌她還是和梁宏聲握了握手,然後將被大哥故意忽略的蘇樂介紹給梁宏聲:“梁大哥,這位是我男朋友蘇樂!”

    蘇樂絲毫沒有因為蘭自揚對自己的忽略行為而感到沮喪,這半年來,他可謂是經歷了無數風雨歷練,這點小風小浪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蘭自揚聽到妹妹再次用男朋友來介紹蘇樂的時候,眉心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不過他還是表現出良好的修養,臉上露出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容。

    蘇樂向梁宏聲伸出手去,和梁宏聲握了握手:“幸會幸會!”

    梁宏聲朝蘇樂笑了笑:“很年輕啊!”

    蘭自揚道:“在我眼中,他們還只是孩子。”

    蘇樂笑眯眯望著蘭自揚,心中卻有些明白蘭自揚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了,人家雖然說得委婉,可分明是在表露出沒把自己看在眼裏。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5 23:25
第369章【趙彩墨】

    梁宏聲已經為蘭自揚安排好了房間,當天晚上他也在酒店安排了晚宴為蘭自揚接風洗塵,看到梁宏聲已經將一切安排妥當,蘇樂於是就打消了宴請蘭自揚的念頭,雖然是做戲,可他也已經提前訂好了飯店。看眼前的情形,自己有熱臉貼在冷屁股上之嫌,換成別人蘇樂早就拂袖而去,可今兒是看在蘭蔻兒的面子上,受人所托當然要忠人之事,既然答應了蘭蔻兒要扮演她的男朋友,硬著頭皮也要把這個角色進行到底。

    蘭蔻兒和蘇樂沒有跟隨蘭自揚去房間,梁宏聲讓他們先去預定的房間等著,他則引領蘭自揚去房間安頓。

    進入電梯,蘭自揚鬆開領帶,晃動了一下有些疲憊的脖子。

    梁宏聲道:“蔻兒已經有了男朋友?”

    蘭自揚笑道:“假的,她打小就是個倔脾氣,家裏讓她往東,她偏偏就得往西,蘇樂那小子一看就是她叫來敷衍我的。”

    梁宏聲笑了笑道:“兩人之間的確顯得有些古怪。”

    蘭自揚看了梁宏聲一眼:“一個毛頭小夥子罷了,怎麼?打起退堂鼓了?”梁宏聲曾經向他表露過對蘭蔻兒的好感,說實話,蘭自揚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梁宏聲成為自己妹夫的,梁宏聲無論家世背景還是個人擁有的財富和能力都和他們家門當戶對,而且他們又是大學同學,還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梁宏聲笑道:“我是那種輕易認輸的人嘛?”

    蘇樂和蘭蔻兒先來到房間內,梁宏聲在皇冠假日預定好了房間,房間內可以直接通往南側的露臺,站在露臺上剛好可以看到南方茗園的景色,蘇樂雙手扶著欄杆,靜靜欣賞著茗園初冬的景色,放眼望去,整座園子裏已經成為紅黃交替的色彩,紅的像火,黃的像金,給人一種暖融融的視覺衝擊力,天仍然是一種灰藍色的冷色調,臨近傍晚開始起風了。

    蘭蔻兒感覺有些冷,挽住蘇樂的手臂,嬌軀緊緊靠在他的身側。

    蘇樂沒有躲開,也沒有向蘭蔻兒靠近,眯起眼睛尋找著不同色彩之間的分界,低聲道:“今兒可能演砸了!”在蘭自揚這樣的精明人面前演戲是一件挑戰性極高的事情。

    蘭蔻兒道:“誰讓你心不在焉的,一點都不投入,我在你眼裏就跟路人甲似的,傻子都能看出問題來。”

    蘇樂笑道:“你哥安排梁宏聲過來應該是用心良苦吧。”

    蘭蔻兒眨了眨美眸,搖晃了蘇樂的手臂一下:“你吃醋了?”

    蘇樂道:“我吃什麼幹醋?要是真能有人把你給收了,我絕對朝天磕三個響頭。”

    蘭蔻兒摔開他的手臂,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差勁啊?當我妖魔鬼怪啊?”

    蘇樂笑道:“你就是妖魔鬼怪也是蜘蛛精白骨精那級別的,挨不上魅惑眾生也得是紅fen骷髏!”

    “去!”蘭蔻兒又被他給逗笑了。

    蘇樂道:“我覺得咱們沒必要演下去了,再這樣下去就得貽笑大方了。”

    蘭蔻兒道:“我不管,我從小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今天就這麼著了。”

    兩人商量的時候,蘭自揚和梁宏聲一起走了進來,蘭蔻兒迎了上去:“哥,怎麼這麼久啊!”

    蘭自揚笑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蘭蔻兒道:“不就是自己人吃頓飯嘛,至於那麼隆重?”

    此時蘭自揚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笑了笑,讓蘭蔻兒他們先坐,他和梁宏聲起身出門。

    蘭蔻兒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今晚吃飯不僅僅是他們四個人,她第一次主動詢問梁宏聲道:“還有誰要來?”

    梁宏聲道:“趙彩墨!”

    蘭蔻兒聽到這個名字,一雙美眸不由得睜大了,趙彩墨絕對是申海最有名的女人之一,在蘇東來沒有去世之前,趙彩墨曾經是申海最有權勢的寡婦,她在二十一歲那年嫁給了傳奇人物李連城,那時李連城已經七十九歲,李連城一九四二年隨同十萬遠征軍前往緬甸征討日軍,幾經浴血奮戰,歷經兵敗野人山,參加過密支那戰役,收復南坎,芒友會師,在取得遠征勝利之後,不久國內發生內戰,政局變動,讓李連城和他的麾下部隊成為了沒娘的孩子,進退兩難,又不為當地政府所容,於是李連城一不做二不休,就在當地留了下來,組建部隊,以武力對抗當地政府,在金三角地區建立起根據地。

    李連城留在當地割據一方自稱為王之後,就改名換姓,八十年代,他才和國內的親人聯繫上,將手頭上的生意交給兩個兒子,突然失蹤,九十年代初,李連城以愛國商人的身份回到申海,其中這些年的經歷成為了一片空白,他的弟弟李連海在九十年代初已經擔任了申海市委書記,李連城以臺胞的身份回來,返回大陸之後熱心公益,積極投資,他的雄厚財力自然引起了不少江湖人物的覬覦,盜門和索命門曾經先後將目標鎖定在他的身上,可這些江湖悍匪無一例外地在李連城的手下栽了跟頭,索命門的沒落,門主殷修天的被殺據說和李連城有著直接的關係,也就是在那時候,李連城的身份背景才被人漸漸查了出來。

    九十年代末,李連城已經基本處於歸隱狀態,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面,他的弟弟申海市委書記李連海任職期滿,兩兄弟相約環游世界,這位一代梟雄人物再次引起人們注意的時候就是八年前,他在七十九歲的時候迎娶了年僅二十一歲的趙彩墨,相差五十八歲的懸殊年齡讓整個社會為之譁然。當時李連城已經身患重病,迎娶這位少妻應該有沖喜之嫌,婚後僅僅三天,李連城就撒手人寰。於是年輕貌美,正值韶華之年的趙彩墨就變成了申海最漂亮的寡婦。

    李連城不僅僅留給了她一個寡婦的身份,還留給了她不可估量的財富。趙彩墨也絕非別人想像中的弱質女流,在李連城死後不久,她便迅速掌控了李連城在申海所有的物業,讓李連城手下的那幫精英手下對她畢恭畢敬。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對趙彩墨動過心思,不僅垂涎她的美貌,更覬覦趙彩墨所擁有的無可估量的驚人財富,然而想一探石榴裙下風采的登徒子雖多,卻沒有人真正成為入幕之賓,因此而白白送命的卻不知有多少,趙彩墨也因此也被人視為蛇蠍美人,得了個黑寡婦的稱號。黑寡婦是蜘蛛中最毒的一種,這種昆蟲不但奇毒無比,而且在交配後會吃掉自己的配偶,在多數人眼中一代梟雄李連成就是死在趙彩墨的手裏,如果不娶她或許還能多活幾天。

    李連城的傳奇已經成為過去,而趙彩墨的傳奇仍在繼續,她不僅得到李連城過去那幫忠肝義膽的手下的堅決擁護,同時她的小叔李連海雖然離休,可是在申海官場上仍然有著極大的影響力,背靠兩座大山,又有誰敢動她的心思。然而這個世上總會有冒險者,想要採摘到鮮豔的玫瑰,必須要冒著被刺紮到的危險,即使被紮出血又有何妨?

    蘭自揚此次前來申海,要找的合作者就是趙彩墨,他缺少的並不是資金,而是關係,他的父親雖然擔任雲安紀委書記,但是父親的影響力還不足以達到申海,申海的煤炭生意大部分掌握在趙彩墨的手中,蘭自揚想要將生意做到申海,就必須先徵求趙彩墨的同意。梁宏聲充當了蘭自揚的領路人,他的父親梁啟元目前是分管申海工業的副市長,趙彩墨自然給了他幾分面子,同意和蘭自揚見面商談合作。

    今天見面就是為了商談價格,蘭自揚對這次的合作極為重視,專程從山原飛到申海。應該說他的主要目的是生意,探望蘭蔻兒這個妹妹,瞭解她的生活狀況,只是順便進行的。

    蘇樂也聽說過趙彩墨的名字,不過他對這個人並沒有提起特別的注意,畢竟蘇家的主業在房地產,而趙彩墨從事的卻是煤炭石油等能源範疇。

    趙彩墨的出場並沒有太大的陣仗,她只帶了一名手下,孟伯濤,是她的司機也是她的保鏢,很少有人知道孟伯濤的經歷,也不知道這個人武功到底如何,但是多數人都知道在李連成死後,他負責守護趙彩墨的安全,八年過去了,趙彩墨仍然好端端的活在這個世界上。

    趙彩墨屬於那種出現在任何場合,總能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女人,她的五官不屬於精緻絕倫,容顏也絕非豔光四射,可是任何男人見到她,總會被她第一時間吸引,趙彩墨的美是一種無法言語形容的特別,你在別人的身上絕不可能找到同樣的成分,明澈的美眸看似純淨,卻蘊藏著讓你永遠讀不透的複雜多變,唇形完美卻略顯蒼白,性感的弧度卻帶著一種極不協調的病態之美。

    黑色秀髮如雲,很隨意地挽了一個髮髻,一支象牙古簪插入青絲之中,肌膚在秀髮的對比下雪樣白嫩,擁有細膩的質地健康的色澤,卻找不到絲毫的紅暈。

    不得不承認她很美,但是她的美卻又似乎都存在著一種病態的缺憾,只差那麼一點點,她的美似乎就可以達到極致,這些許的缺憾組合在一起,顯得如此神秘,如此特別。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6 21:17
第370章【底線】

    趙彩墨的出場談不上驚豔,但是她的出場馬上改變了晚宴的氛圍,似乎她才是今晚的核心人物。

    確切地說應該將似乎這個詞兒去掉,梁宏聲雖然打著為蘭自揚接風洗塵的旗號,可真正的目的還是要促成蘭自揚和趙彩墨的會面。

    蘭自揚在趙彩墨的面前表現得相當客氣,他邀請趙彩墨去首位坐下,趙彩墨也沒有推讓,以她的輩分坐在首位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即便是梁宏聲在她面前也要規規矩矩地叫一聲趙姨,一個能讓前任申海書記規規矩矩稱為嫂子的人,在申海的諸多場合自然是首席當仁不讓的人選。至於孟伯濤,他就在房間的一角站著,對他來說責任就是守護趙彩墨,別人只當他不存在就好。

    趙彩墨對社會上的諸般應酬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如無必要,她寧願選擇靜靜呆在家裏。

    蘭蔻兒好奇地打量著趙彩墨,她曾經聽說過趙彩墨太多傳奇的故事,今天才有了近距離觀察她的機會,換成梁宏聲和蘭自揚是不敢這樣盯著趙彩墨去看的,男女有別是一方面,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無論他們心中承認與否,趙彩墨都是一位長輩,他們都得規規矩矩稱呼一聲趙姨。

    在趙彩墨走入房間的時候,蘇樂和蘭蔻兒都禮貌地站了起來,但是他們兩人的表情並不是恭敬,而是好奇,趙彩墨的傳奇人生對他們來說實在太過遙遠,他們看到的是一個和自己年齡相差不大的年輕女人,至多也就是和梁宏聲、蘭自揚同齡,在蘇樂看來趙彩墨的神秘和威勢全都是她死去的丈夫賦予的,在這一點上她和自己的人生有些類似,都是因為身邊的親人突然改變了人生的軌跡。

    蘭自揚輕聲咳嗽了一聲,他是在提醒妹妹,這樣盯著趙彩墨看實在是不禮貌的,他介紹道:“趙姨,這是我妹妹……”他其實是不想這麼稱呼趙彩墨的,一聲趙姨就已經將自己放低到晚輩的位置,而且趙彩墨無論是年齡還是長相都要比自己年輕,他已經三十一歲了,比起趙彩墨還要大上兩歲,可人家的輩分擺在那裏,更何況梁宏聲這樣稱呼,自己自然也得按照他的規矩來。

    蘭蔻兒不等哥哥介紹完,已經主動向趙彩墨伸出手去,她笑道:“我叫蘭蔻兒!”

    趙彩墨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當她微笑的時候,略顯蒼白的面孔瞬間就變得生動起來,你會發現她容顏上的些許缺憾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瞬間綻放出的絕世芳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裏。

    蘭蔻兒望著趙彩墨,輕聲道:“你好美!”她性情直爽,有什麼說什麼。

    趙彩墨臉上的笑容稍縱即逝,不過她的表情依舊溫和,伸出手和蘭蔻兒輕輕握了握,柔聲道:“這個字眼放在你身上才最合適不過。”

    她的目光隨後落在了蘇樂的臉上,蘭自揚今天故意在忽略蘇樂的存在,其實他此時是打算介紹蘇樂的,如果不是蘭蔻兒打斷的話,他已經很紳士的將蘇樂介紹給趙彩墨認識,在這樣的場合中,他必須要表現出自己的謙謙君子風度,即便在他心底深處對蘇樂是有抵觸的,可在表面上也不能將自己的真實感觸流露出來。

    蘇樂朝趙彩墨笑了笑,趙彩墨輕聲道:“你是蘇樂,最近聽到不少你的故事!”

    蘇樂笑道:“好的還是壞的?如果是好的您只管相信,壞的全都是別人詆毀我的。”

    趙彩墨完美的唇形彎出一抹讓人心動的弧線,眼前的年輕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怯場,有著同齡人少有的淡定和沉穩,蘇樂笑起來的時候眼睛異常的明亮,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趙彩墨點了點頭,給了蘇樂一句評價:“有意思的年輕人。”這句話說得有些老氣橫秋,不符合她的年齡,但是符合她的身份。

    梁巨集聲讓服務生上菜,菜肴清淡雅致,以淮揚菜為主,其中也以素菜居多,梁宏聲在此前做過一些瞭解,知道趙彩墨不喜葷腥。

    蘭蔻兒在飲食上也頗為講究,平時也是素食為主,今天的菜肴很對她的口味,不過她沒有趙彩墨那般挑剔,趙彩墨對於葷湯也是絕對不沾,比如炒蓬蒿,常規的做法是取蓬蒿尖,用油灼癟,然後放入滾燙雞湯中煨之,起鍋時加入松菌。因為有葷湯的緣故,趙彩墨也是絕對不沾。

    趙彩墨很少動筷,只是挑選西芹百合吃了少許。

    蘭自揚微笑道:“趙姨,莫不是今晚的菜肴不合您的口味?”

    趙彩墨搖了搖頭道:“平時我晚上很少吃飯,偶爾喝碗清粥。再說,咱們今晚見面的目的也不是吃飯對不對?”

    蘭自揚笑了起來,他輕聲道:“我還以為是這裏的飯菜不合您的口味。”

    一直很少說話的蘇樂道:“這一桌子菜雖然以素菜居多,可真正沒用葷油葷湯輔味的只有這道西芹百合,您是個嚴格的素食主義者。”

    趙彩墨不由得又看了他一眼,在場人中真正留意到這個細節的只有蘇樂。其實這並不奇怪,這裏只有蘇樂一個廚子,他對菜投入的注意力自然要比別人多一些。

    蘭自揚向梁宏聲道:“宏聲,是咱們疏忽了,讓廚師重新做過。”

    趙彩墨秀眉微顰,皺了皺眉頭道:“算了,何必麻煩呢,我在飲食上原本就沒有太大的講究。”

    蘇樂對她的這句話卻很不認同,說是不講究,可實際上卻是非常得講究,能夠品嘗到菜中哪怕一丁點葷腥味道的人,其味覺相當的敏感也相當的刁鑽。

    趙彩墨端起面前的洞庭君山茶,輕抿了一口道,目光望定蘭自揚,輕聲道:“宏聲已經將你的事情跟我說了,既然你和宏聲是好朋友,有些話就可以直說。”

    蘭自揚笑道:“趙姨一看就是個爽快人。”

    趙彩墨卻搖了搖頭道:“我一點都不爽快,在生意場上一個人過於爽快等於將自己的底牌掀開給別人看,別人看著你的底牌出牌,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必敗無疑,所以做生意就得拋開人情關係,在商言商,你說對不對?”

    蘭自揚顯然沒有料到趙彩墨會用這樣的話來回應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起來:“趙姨說得對,不過生意也不外乎人情,咱們自己人做生意總是更容易一些的。”

    趙彩墨道:“興許吧!”她的目光靜如止水,根本沒有受到蘭自揚任何的影響,蘭自揚心中暗忖,這女人應該不好對付,在商言商,也對,談生意的時候,沒必要談感情。

    蘭自揚笑道:“那好,我就直說,我煤炭的產量和品質您已經知道,至於價錢方面,我一定會讓您滿意。”

    趙彩墨靜靜望著蘭自揚,她對蘭自揚所謂的讓自己滿意倒是有些興趣。

    蘭自揚道:“我會抽出所得利潤的一成給您!”因為在場的並沒有太多外人,所以蘭自揚直截了當地將自己的條件開了出來。

    趙彩墨笑了笑道:“真是不習慣在吃飯的時候談生意,可你既然說了,那好吧,我是個懶慣了的人,經營上的事情懂得不多,也懶得去管,利潤方面,掙多了是你的本事,我怎麼好意思過問你生意上的事情呢,宏聲在這裏,梁副市長的面子我多少要給一些的,這樣吧,我只要你交易額的一成。”

    蘭自揚算是真正見識到這女人的貪婪了,交易額的一成,有沒有搞錯,如果自己的利潤只能達到百分之十,豈不是成了白白為她打工,蘭自揚哈哈笑了起來:“趙姨,您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趙彩墨搖了搖頭。

    蘇樂饒有興趣地望著他們兩個,說實話,蘇樂對蘭自揚的處境並沒有任何的同情,事實上蘭自揚的傲慢無禮已經激起了他的反感,看到蘭自揚栽跟頭反而有點幸災樂禍,當然蘇樂也明白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夠厚道。

    蘭自揚道:“利潤的一成半,這是我的底線。”

    趙彩墨微笑道:“有底線的男人就不應該找女人做生意,因為女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較真和計較。”她站起身來,那邊孟伯濤已經拿起了她的大衣在一旁等著。

    蘇樂和蘭蔻兒算得上是兩個局外人,看到這頓飯剛剛開始就已經結束,趙彩墨和蘭自揚的這筆生意談判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僵局,趙彩墨根本沒有讓步的打算。

    在蘭自揚看來趙彩墨的條件苛刻且無禮,他已經給出了最大的讓步,表現出了最大誠意,而趙彩墨卻不為所動,梁宏聲慌忙站起身來:“趙姨,飯還沒吃完呢。”

    趙彩墨淡然道:“今天的目的不是為了吃飯,再說這飯菜也不合我的口味。”她向蘭蔻兒和蘇樂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改天我約你們兩個一起喝茶。”

    蘇樂笑了笑,蘭蔻兒也笑了笑,不過她的笑容有些勉強,畢竟她在心理上是站在大哥這一邊的,雖然她沒做過生意,可是她也能夠聽出趙彩墨有些過分,要交易額的一成,豈不是要旱澇保收,真把自己當成稅務局了?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13:07
第371章【真真假假】

    雖然蘭自揚還是選擇禮貌相送,可是當趙彩墨離去之後,他仍然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憤怒,端起面前的那杯酒仰首飲盡,重重將酒杯落了下去,怒道:“這女人真是欺人太甚!”

    蘭蔻兒道:“生意不就是這樣,買賣不成仁義在,哥,您何必一定要找她,不是說你的煤在國內品質數一數二,根本就供不應求,為什麼一定要打開申海市場?”

    蘭自揚皺了皺眉頭:“你不懂!”

    蘇樂不方便插話,其實他早有了退場的念頭,只是現在這種狀況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開口了。如果拋開對蘭自揚的些許不滿,單單就趙彩墨的條件來看,這女人的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不論盈虧,直接抽走交易額的一成,她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梁宏聲一直追出門外,今晚的這件事是他一力促成,結果弄成了這個樣子,他的臉上自然不好看。趙彩墨在電梯前停下腳步,望著滿面尷尬的梁宏聲,淡然道:“宏聲,這件事實在是不好意思。”

    梁宏聲道:“趙姨,是不是還可以談談?”

    趙彩墨搖了搖頭:“連這點誠意都沒有,又有什麼談下去的必要。宏聲,交朋友一定要慎重。”趙彩墨說完這句話就走入了電梯,梁宏聲聽得有些糊塗,他實在搞不清趙彩墨最後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趙彩墨上了自己的賓士車,孟伯濤啟動汽車之後,趙彩墨方才道:“蘇東來的兒子和蘭家的千金談起了戀愛,這件事倒是有趣。”

    孟伯濤道:“他現在是千機門的門主。”

    趙彩墨道:“索命門要殺蘭自揚,他難道不清楚這件事?”

    孟伯濤低聲道:“我對千機門內部的事情多少清楚一些,這小子只是一個傀儡,自從蘇東來死後,千機門的內部就是各自為政,在申海,索命門的事情左強說了算。”

    趙彩墨道:“當年蘭自揚串通山原的官僚,強搶了老賀的兩座礦,逼得老賀走投無路,幾乎死在山原。現在老賀東山再起,要殺他報仇。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

    孟伯濤道:“夫人為什麼還要答應和他見面?”

    趙彩墨道:“梁啟元的面子多少要給一些,我找他要一成的交易額,並不是獅子大開口,而是試探一下這個人的氣魄。”

    孟伯濤道:“如果他答應下來,夫人會不會插手老賀的事情?”

    趙彩墨道:“交情永遠不如利益重要。”她的這句話已經回答了孟伯濤的問題。

    梁宏聲回到房間,他的表情明顯有些沮喪,朝著蘭自揚搖了搖頭,意思是趙彩墨不可能改變主意,也就是說,想要他們之間達成合作唯有蘭自揚讓步。

    蘭自揚搖了搖頭道:“算了,既然人家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勉強。”這會兒他漸漸冷靜了下來。

    蘭蔻兒有些擔心地望著哥哥,輕聲道:“哥,您的煤又不是賣不出去,別想不開心的事情了。”

    蘭自揚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走,咱們找個地方跳舞喝酒去。”

    蘭蔻兒點了點頭。

    梁宏聲道:“我知道有家酒吧不錯,就在新港區,名叫極光,無論設施還是樂隊都是申海一流。”

    蘭自揚道:“成,咱們這就過去!”

    蘇樂打心底不想跟蘭自揚和梁宏聲這兩位元**在一起,雖然這兩位表面上還算得上客氣,可仍然掩飾不住他們面對自己時的優越感和敵意,蘇樂其實是挺冤枉的,今天來純屬義氣,幫蘭蔻兒過來擋槍的。

    出門的時候,蘭自揚趁著蘭蔻兒沒注意,悄悄來了一句:“蘇樂,怎麼感覺你沒精打采的,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這貨連逐客令都下了,他的目的是把蘇樂趕走,這樣就能夠撮合梁宏聲和蘭蔻兒,趙彩墨的條件徹底斷了蘭自揚找她合作的念頭,所以這次來申海最重要的任務就變成了探望妹妹,如果能促成妹妹和好朋友成為一對,這一趟也算沒有白來。

    蘇樂雖然臉皮厚度不錯,可並不代表他可以犧牲自尊,原本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準備,聽到蘭自揚這句話,心中越發反感,他借機說道:“是啊,我的確有些累了,你們去吧,我得回去休息了。”

    蘭蔻兒並沒有聽到大哥對蘇樂說得那句話,聽說蘇樂要走,趕緊走過來抓住他的手道:“不許走,我大哥好不容易才申海一趟,你現在就走,是不是不懂禮貌?”

    蘭自揚一幅體諒人心的樣子:“蔻兒,既然蘇樂累了就別勉強他了。”

    蘭蔻兒將蘇樂拉到一邊,蘭自揚和梁宏聲只能先上了電梯。

    蘭蔻兒有些憤怒地看著蘇樂道:“你什麼意思啊?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今晚最後一次,你就不能站好這最後一班崗?過了今晚我再也不讓你幫忙。”

    蘇樂歎了口氣道:“我是不想影響到你哥的心情,何必呢,我跟著去,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蘭蔻兒道:“你管他呢,你今晚又不是沖著他來得,你只需要對我負責,你要是走了,我不開心!”電梯重新回到他們身邊,蘇樂無可奈何,反正都已經來了,橫豎是最後一次,乾脆善始善終,蘭蔻兒這句話說得在理兒,我今晚又不是沖著你蘭自揚來得,你丫憑什麼給我甩臉子?

    蘭自揚上了梁宏聲的寶馬X5,發現蘭蔻兒並沒有跟過來,而是上了蘇樂的路虎。

    梁宏聲笑道:“我看他們倆倒是蠻合適的。”

    蘭自揚看了梁宏聲一眼:“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是合夥做戲?假的!”

    梁宏聲道:“這個世界上從來就不缺少弄假成真的事兒。”

    蘭自揚笑道:“這麼快就洩氣了?不像是你的風格。”

    梁宏聲道:“我看這蘇樂家庭條件應該不錯吧。”看出這一點並不用花費太大的功夫,從蘇樂的衣著打扮,再看他的座駕就知道了,手裏沒有個千兒八百萬是沒這種實力的。

    蘭自揚道:“他是隆基的董事長。”

    說起來這還是蘭自揚第一次向梁宏聲介紹蘇樂的身份背景,在申海經商的沒有人不知道隆基的大名,隆基早已成為申海房地產業的一面旗幟,梁宏聲雖然這兩年生意做得不錯,可他的那點財富實力和隆基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聽說蘇樂居然就是隆基的董事長,梁宏聲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

    兩輛車一前一後來到了位於新港區的極光酒吧。

    蘇樂下了車,蘭蔻兒本想挽住他的手臂,卻不想蘇樂這次居然主動攬住了她的纖腰,蘭蔻兒馬上明白了,蘇樂這是要向蘭自揚示威的節奏,望著遠處的哥哥和梁宏聲,不由得小聲笑道:“蘇樂,你夠壞的啊。”

    蘇樂道:“你不是要我投入一點嗎?我這會兒才進入狀態,那啥,我得用自己的方式向他們宣誓主權。”他向蘭蔻兒擠了擠眼睛道:“配合點啊。”

    蘭蔻兒咬了咬嘴唇,嗯了一聲,居然表現得有些羞澀,然後又小聲道:“不許故意占我便宜,要把握尺度。”

    蘇樂呵呵笑了起來。

    望著兩人卿卿我我地走了過來,梁宏聲是越看越覺得納悶,要說是演戲,這兩人現在是越演越像真的了。

    蘭自揚拍了拍梁宏聲的肩膀,表示鼓勵。

    他們進入酒吧,找了個相對僻靜的位子坐下,蘇樂屁股還沒挨到板凳上,就被蘭蔻兒拉了起來,隨著一首輕柔的《回家》輕輕舞動。

    幽暗的燈光下,蘭蔻兒的美眸隨著燈光的色彩不斷變幻著,不變的是她的眼神,始終柔情脈脈地望著蘇樂的眼睛。

    蘇樂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挺勾人的。”

    蘭蔻兒撅起嘴唇,輕笑道:“那是你心裏有鬼。”她的手臂向上架在了蘇樂的肩頭,圈住了他的脖子,蘇樂的雙手伏在她的纖腰上,兩人隨著樂曲舞動,越來越近,最後蘭蔻兒的嬌軀伏在了他的懷中,兩人緊貼在一起,親密無間。

    梁宏聲看到眼前的一幕被紅酒嗆了一口,確切地說是被舞池中的情景給刺激到了。

    蘭自揚抿了口紅酒,他的目光從妹妹和蘇樂的身上轉移到了樂隊的方向,身穿黑色露背長裙的女歌手正在如泣如訴地演繹著順子的這首經典名曲,蘭自揚不知為何卻想起了黑寡婦趙彩墨,他的內心莫名其妙感覺到燥熱起來。

    蘭蔻兒將額頭緊貼在蘇樂的前額上,搖了搖頭,摩挲著他額頭的皮膚,然後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不想回家,我要留在申海。”

    蘇樂道:“有家不回可不是個好姑娘。”

    蘭蔻兒道:“你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嗎?”她美眸中流露出大膽而熱烈的目光。

    蘇樂笑了起來。

    在蘭蔻兒看來,蘇樂此時的態度是極不認真的,她有些憤怒地罵道:“你笑個屁啊,認真點!”

    蘇樂道:“那啥……女孩子說粗口不好!”

    音樂卻在此時結束,曲終人散,蘇樂舒了口氣,想要放開蘭蔻兒,蘭蔻兒卻倔強地繼續緊貼著他的額頭,直到下一曲開始,這首曲目卻是《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13:08
第372【砍殺】

    女歌手對歌曲的演繹聲情並茂,蘭自揚聽得很入神,他叫來了服務生,讓服務生在曲終的時候送一束鮮花過去,並附上一張自己的名片,那女歌手似乎留意到了舞臺下這個瀟灑不凡的男人,不時向他投以嫵媚的眼波兒,並送上極具魅惑的微笑。蘭自揚陶醉在她的歌聲中,不時鼓掌以示欣賞。

    梁宏聲開始有種局外人的感覺,他的確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可他對蘭蔻兒只是好感,的確也提起了追求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見到美女,只要是正常男人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更何況這位美女的大哥還對他進行鼓勵,會很開心成為他的大舅哥。

    但是當梁宏聲看到蘇樂和蘭蔻兒之間所謂的合夥做戲露出越來越多破綻的時候,當他知道蘇樂的真正背景的時候,梁宏聲的內心就開始打起了退堂鼓,真正讓他開始放棄這個念頭的還是看到蘇樂和蘭蔻兒跳舞時的情景,看到眼前一幕,如果說這兩人之間沒有曖昧,肯定這貨是個瞎子。

    梁宏聲甚至認為蘭自揚之所以鼓勵自己去追求他妹妹,根本原因是蘭自揚對蘇樂不滿意,是讓自己去橫刀奪愛,可眼前這情景,兩人之間只怕是沒有自己去插一腳的空兒了。

    梁宏聲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起身去外面接電話。

    蘭自揚感覺自己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他起身向洗手間走去,經過舞池的時候,又不禁向蘇樂和蘭蔻兒看了一眼,不僅是梁宏聲,連蘭自揚都開始懷疑他們兩人有些弄假成真了。

    走過狹長昏暗的通道,來到洗手間前,蘭自揚剛剛站在小便池前,剛剛解開褲帶,就感覺有些不對,蘭自揚出於本能將頭偏向一邊,一把尺許長度的砍刀貼著他的肩頭飛掠過去。

    蘭自揚驚出了一身冷汗,他一手拎著皮帶,轉身向外就逃,逃跑的時候已經大吼起來:“救命!”

    蘭自揚的速度顯然還不夠快,他沖出洗手間大門的時候,那名刀手已經追了上來,一刀砍在他的後背上,將他的西服砍開,刀鋒劃開了蘭自揚的血肉,劇痛激發了蘭自揚潛在的力量,他不顧一切地向外沖去。

    斜刺裏又有一人沖了過來,手中尖刀向蘭自揚的胸膛捅去,蘭自揚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然後一拳砸在對方的面門上,雖然一拳將對方打得滿臉開花,可是後面的刀手再度殺到,又是一刀砍在蘭自揚的肩頭。

    鮮血順著蘭自揚肩頭的傷口汩汩流出,蘭自揚慘叫一聲,他推開擋住自己去路的那名男子,奪路而逃,剛剛逃出洗手間的大門,那名刀手已經追到身後,揚起手中砍刀向蘭自揚的後心捅去。

    生死關頭,蘇樂宛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一旁,他抬起右腳狠狠踹中那名刀手的手腕,這一腳正中目標,也極為關鍵,正是蘇樂的一腳將那刀手手中的砍刀踢得脫手飛出,也讓蘭自揚躲過了一場死劫。

    蘇樂大步向前,將蘭自揚和刀手分隔開來,一拳擊中刀手的下頜,將那名刀手打得鮮血橫飛,一個踉蹌就栽倒在地上。

    此時酒吧內的保安也趕了過來,七手八腳地摁倒了兩名刀手。

    蘇樂顧不上這兩名刀手,來到蘭自揚身前,卻見蘭自揚身上都已經被鮮血染紅,蘭蔻兒這時候也聞訊趕到現場,看到血人一樣的哥哥,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含淚叫道:“哥!”

    蘇樂大吼道:“快送醫院!”他上前背起了蘭自揚,向外面跑去。

    酒吧內的客人聽說發生了血案也嚇得亂成了一團,蘇樂背著蘭自揚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大門前,看到了站在門前手忙腳亂的梁宏聲。

    蘇樂大叫道:“梁宏聲,快,快去開車,送他去醫院!”

    梁宏聲這才緩過神來,趕緊去開車。

    從酒吧到距離最近的新港區人民醫院也有三公里左右的路程,梁宏聲闖了多個紅燈,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到了醫院。

    車子剛一停下,蘇樂背著鮮血淋漓的蘭自揚就向急診室跑去,蘭蔻兒早就將她的一雙高跟鞋扔得不知去向,赤著腳一邊哭一邊奔跑在蘇樂的身邊,泣聲道:“快來人,快來人!”

    醫院的醫護人員聞訊趕來,在他們的幫助下將蘭自揚放上了推車。

    蘭自揚雖然失血不少,可是他的神智始終清楚,蘭蔻兒在推車旁奔跑著,蘭自揚伸出手去,抓住妹妹的纖手,虛弱道:“不要告訴爸媽……一定不要……”

    推車被推入急診手術室之後,蘭蔻兒整個人宛如虛脫一樣蹲在了地上,捂著嘴唇低聲啜泣起來。

    同樣一身是血的蘇樂走了過去,在蘭蔻兒的身邊蹲了下去,伸出大手輕輕撫摸著蘭蔻兒的秀髮,輕聲安慰道:“沒事,你放心,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

    蘭蔻兒抬起頭一雙淚眼望著蘇樂,她的嘴唇顫抖著:“蘇樂……”然後撲入蘇樂的懷中,泣不成聲道:“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蘇樂重重點了點頭。

    梁宏聲從酒吧來到這裏始終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這會兒才稍稍清醒過來,他在一旁的連椅上默默坐下,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蘇樂扶起蘭蔻兒,讓她在連椅上坐下,他先給老莫打了個電話,讓他儘快趕到醫院順便將王福生帶過來,在蘇樂看來王福生醫術高超,能夠解決醫院方面無法解決的問題。

    梁宏聲去辦入院手續的時候,員警趕到了,前來的正是新港區剛上任的刑警隊長周向前。

    周向前看到蘇樂,明顯愣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和蘇樂也能扯上關係。

    蘇樂安慰了一下蘭蔻兒,站起身來到周向前身邊,周向前道:“傷者情況怎麼樣?”

    蘇樂指了指手術室內:“目前正在急救,已經進去半個多小時了。”

    周向前朝蘭蔻兒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她是傷者的妹妹?現在能接受調查嗎?”

    蘇樂搖了搖頭。

    周向前明白他的意思,低聲道:“方不方便私下談談?”

    蘇樂點了點頭,指了指通道前方的露臺。臨走之前,他來到蘭蔻兒的身邊向她小聲交代了一下去向,這才和周向前一起來到外面的露臺上。

    周向前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在,方才低聲道:“兩名行兇者都已經被抓到了。”

    蘇樂聽說兇手被抓,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今晚我們四個人去酒吧玩,蘭自揚應該是去洗手間的時候被人襲擊的,我聞訊趕到的時候,他已經被人砍傷。周哥,一定要查出這件事的真相,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于法。”

    周向前看了看蘇樂,然後低聲歎了一口氣道:“其中一名行兇者是慣犯,而且,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他們都是……”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道:“他們都是千機門的成員。”

    蘇樂明顯被周向前的這句話震撼到了,就算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為什麼這件事會繞了一圈落在千機門的頭上,可周向前不會騙他,這種事情也不能開玩笑。

    周向前道:“這件事不是偶然事件,是蓄謀殺人,我會調查清楚。”

    蘇樂此時的心情變得異常沉重,他向周向前道:“查處結果之後可不可以先告訴我?”

    周向前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蘇樂回到手術室前,發現蘭蔻兒不見了,問過梁宏聲才知道,因為血源不足,所以蘭蔻兒去為哥哥鮮血了,聽到這一消息,蘇樂又是憐惜又是感動,別看蘭蔻兒平時刁鑽任性,可真到了這種關鍵時刻,這丫頭還是表現出超人一等的勇氣和擔當。

    蘇樂在梁宏聲身邊坐了,梁宏聲捂著額頭,低聲道:“怎麼會這樣?早知如此,我說什麼都不會帶他去那個地方。”

    蘇樂道:“蘭自揚有沒有什麼仇家?”

    梁宏聲搖了搖頭:“我不清楚。”雖然他的年紀要比蘇樂大,社會閱歷也比蘇樂豐富得多,但是真正遇到這種血淋淋的事件,他還是被弄亂了陣腳,到現在腦子裏都亂糟糟一團。

    他們每個人都要接受警方的調查,梁宏聲接受調查的時候,老莫和王福生也趕到了,目前手術仍然沒有做完,蘇樂讓王福生在這邊等著蘭蔻兒,他將老莫叫到一邊,將剛剛自己從周向前那裏得到的資訊告訴了老莫。

    老莫聽說這件事和千機門有關,也是表情凝重,他低聲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索命門幹得。”

    蘇樂道:“你去通知明龍,讓他儘快查清這件事情的真相,我不管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件事,一定要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搞清楚,一定要讓他給我個交代。”

    老莫點了點頭,他深知這件事非同小可,馬上離開去查明背後的真相。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17 14:09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13:08
第373章【安慰】

    蘇樂來到休息室,蘭蔻兒剛剛獻血回來,臉色蒼白地坐在沙發上,蘇樂走了過去,扶住她的肩頭,輕聲道:“沒事吧?”

    蘭蔻兒點了點頭,眼圈兒紅紅的,鼻子一酸,仍然有些想哭的衝動,她過去從沒有發現自己是這樣的軟弱,如果不是蘇樂一直在她的身邊,只怕她早已承受壓力倒了下去。

    蘇樂道:“我剛剛問過醫生,你哥不會有生命危險,放心吧。”他拿起一杯溫開水遞給蘭蔻兒,讓她補充一下麵內的水分。

    蘭蔻兒喝了水,有些虛弱地靠在蘇樂的身上。

    此時一名護士走了進來:“誰是傷者的親屬?”

    蘭蔻兒慌忙站了起來,卻感到一陣暈眩,幸虧蘇樂及時將她扶住,否則肯定要摔倒在地上。蘇樂摟住她的香肩,向那名護士道:“怎樣?”

    護士道:“傷者已經做完手術了,馬上就會出來,先送入ICU病房,麻煩你們在上面簽字。”

    蘭蔻兒稍稍恢復過來就急切道:“我哥情況怎麼樣?”

    那護士道:“沒事,只是失血過多,沒有傷及內臟,沒有生命危險。”

    蘭蔻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按照護士的要求在上面簽字之後,兩人來到手術室外,等了沒多久就看到醫護人員推著蘭自揚過來,他們一群人陪同一起將蘭自揚送入了ICU,蘭蔻兒本想進入其中相陪,不過院方說並沒有什麼必要,多一個人陪同還多了一分感染的機會。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由大家輪流在外面守著,其餘人可以先回去休息。

    蘇樂陪著蘭蔻兒在監護室門前坐下,看到她因為失血而顯得蒼白的臉色,不禁有些擔心,輕聲道:“先回去休息吧。”

    蘭蔻兒搖了搖頭道:“我不走,一定要在這裏等到我哥醒來。”

    雖然剛才已經商量好了輪流守著,可沒有一個人率先離開,蘇樂向梁宏聲道:“梁哥,要不您先回去,大家都在這兒也沒什麼作用,今晚我在這兒陪著,你明兒再來,替換我休息。”

    梁宏聲看了看依偎在蘇樂身邊的蘭蔻兒,明白自己就算留在這裏也是白搭,根本起不到安慰蘭蔻兒的作用,於是點了點頭率先離去。

    蘇樂讓王福生也回去了,既然蘭自揚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王福生現在也派不上作用,至於以後的康復,只能等蘭自揚回到普通病房之後再說。

    王福生道:“我還是留在這兒吧,多一個人多一份照應,你看蘭小姐臉色不好看,要不你先陪她去車裏休息一會兒,我一個人在這兒守著就行,真有什麼事情,我給你打電話,你們馬上上來。”

    蘇樂徵求了一下蘭蔻兒的意見,蘭蔻兒點了點頭,臨走之前,王福生給了蘇樂一個小瓶,裏面裝著他配製的歸元丸,有固本培元的作用,對蘭蔻兒應該有些幫助。

    蘇樂陪著蘭蔻兒來到了停車場,將後座放平,讓蘭蔻兒在車內躺下休息,他車內本來就有毯子,再將空調打開,裏面很快就溫暖如春,當然天窗是必須要開一些的,他可不想被活活悶死在車裏。

    蘭蔻兒躺在車內,她牽拉了一下蘇樂的手臂,讓蘇樂在她身邊躺下,兩人面對面看著對方,蘇樂看到又一顆晶瑩的淚珠正從蘭蔻兒的眼角滑落,他伸出手去,為蘭蔻兒抹去這顆淚珠,蘭蔻兒翕動了一下鼻子,嬌軀靠近了他,宛如一隻小貓一般蜷曲在他的懷中。

    蘇樂輕輕拍著她的肩頭,感到她的戰慄,輕聲安慰她道:“別怕,一切有我。”他的聲音並不大,卻輕而易舉地傳導到了蘭蔻兒的內心深處,輕易就擊潰了蘭蔻兒所有的堅強,她緊緊抱住蘇樂,低聲哭泣起來。好不容易才止住哭聲,蘭蔻兒知道自己此時的眼睛一定紅紅的,還好夜色朦朧,蘇樂未必看得到,蘭蔻兒小聲道:“我是不是很沒用?”

    蘇樂笑道:“怎麼會,你是個美麗大方,機智善良的好姑娘。”

    蘭蔻兒道:“蘇樂,其實我哥對我挺好的,可是我對他不好,對爸媽也不好,他們讓我往東,我偏要往西,我從來都不讓他們省心,盡幹讓他們頭疼的事兒,看到我哥那樣,我……我心裏真的很難受……”蘇樂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她不要激動。

    蘭蔻兒道:“這次都怪我,我哥如果不是來申海找我也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蘇樂道:“丫頭,這事兒跟你沒關係,警方正在調查,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應該是買兇殺人,大概是你哥的仇人所為。”

    蘭蔻兒搖了搖頭道:“我哥為人很好,他朋友很多,我從沒聽說過他有什麼敵人。”

    蘇樂暗自歎了一口氣,蘭蔻兒顯然對這個哥哥是不瞭解的,人在商場真心朋友未必有幾個,可仇人一定少不了。他柔聲道:“睡吧,你先睡一會兒,養好精神,才有精力去陪你哥。”

    蘭蔻兒順從地點了點頭,閉上雙眸,躺在蘇樂的懷中格外安心,終於沉沉睡了過去。

    蘭自揚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五點,他看到了床邊的蘭蔻兒,蘭蔻兒穿著隔離衣握著他的一隻手,雙眸充滿關切地看著他,看到大哥蘇醒過來,蘭蔻兒欣喜到了極點,她低聲道:“哥!”

    蘭自揚微笑點了點頭,他的嘴唇有些發幹,低聲道:“幾點了?”

    蘭蔻兒將時間告訴了他。

    蘭自揚先在腦子裏梳理了一下昨晚發生過的一切,他記得在最後關頭是蘇樂沖了上來把自己從兩名刀手的屠刀下救起。

    蘭蔻兒看到他在呆呆出神,還以為他有什麼不舒服,趕緊去叫醫生。

    醫生走過來為蘭自揚檢查了一下,又觀察了一下他的各項生理指標,微笑道:“放心吧,他沒事,待會兒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蘭自揚望著妹妹一夜之間就變得憔悴的俏臉,不禁有些心疼,他輕聲道:“你就在這裏陪了我一夜?”

    蘭蔻兒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剛剛才過來,之前在蘇樂的車裏睡了一會兒。”

    蘭自揚道:“去休息吧,我沒事,對了,你沒把這件事告訴家裏吧?”

    蘭蔻兒搖了搖頭道:“沒敢說,我怕他們擔心。”

    蘭自揚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蘭蔻兒又道:“警方來調查情況,問你有沒有仇家?”

    蘭自揚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一個人的影子,他的嘴唇動了動,然後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沒有,我無論做生意還是做人一直奉行著與人為善,我沒有仇家。”

    蘭蔻兒來到外面的時候,看到蘇樂和王福生都在那裏,梁宏聲也來了,聽說蘭自揚已經蘇醒過來,所有人全都松了口氣,梁宏聲這一夜也睡得不踏實,畢竟昨晚去極光酒吧是他的提議,他多多少少都要承擔一些責任。

    梁宏聲道:“既然自揚已經渡過了危險期,咱們也不用都留在這裏了,你們都熬了一整夜,我留下陪他吧,你們全都回去休息。”

    蘇樂道:“也好!”此時老莫和明龍全都過來了,蘇樂讓老莫送蘭蔻兒回去休息,自己則和明龍一起上了汽車。

    明龍一上車就稟報道:“少爺,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這件事的確是索命門所為,那兩名刀手全都是左強的門下。”

    蘇樂咬牙切齒地罵道:“老匹夫,我饒不了他!”

    明龍道:“少爺,其實索命門一直幹得就是這種勾當,別人出錢,他們辦事,單就這件事而言,他們並沒有什麼錯處。”

    蘇樂道:“我不是跟他們說過,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低調行事,所有活動都要符合法律法規,千萬不可以讓別人捉到我們的錯處,他這分明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他停頓了一下又道:“我就不信,他事前沒有調查過蘭自揚的身份,不知道我和蘭蔻兒的關係。”

    此時周向前打來了電話,訊問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兩名殺手承認在蘭自揚抵達申海之後就盯上了他,一直跟蹤到極光酒吧然後擇機動手,周向前同時又向他透露了一個重要資訊,除了這兩名殺手之外應該還有同黨負責跟蹤。

    蘇樂放下電話,心中怒火更熾,蘭自揚是自己開車親自從機場接了回來,從那時開始,自己始終都和蘭自揚在一起,索命門的這幫人不可能不認識自己的車,就算不認識自己的車也會認識自己這個千機門門主,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居然還敢向蘭自揚下手,擺明瞭沒把自己這個門主放在眼裏,左強的狂妄可見一斑,蘇樂心中湧起一種衝動,如果左強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他絕對會沖上去打扁這老混蛋的一張麻臉。

    憤怒往往會影響到一個人的判斷力,蘇樂也明白這一點,他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明龍在一旁低聲道:“少爺,要不要去找左強問個明白?”

    蘇樂緩緩搖了搖頭:“不急,你送我去梨山精神病院,我訂好了今天上午去接薛戰。”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13:09
第374章【與狼共舞】

    錢能夠做成很多事,可以幫助薛戰找到從未謀面的遠房親戚,可以讓他的這位遠房親戚心甘情願地為他充當監護人,也能讓梨山精神病院的醫生很愉快地予以放行,手續合法,過程順利。

    離開梨山精神病院,蘇樂甩給薛戰那位遠房親戚一個厚厚的信封,薛戰望著那個低頭哈腰的老農,雙目中充滿了淡漠和不屑。

    蘇樂道:“他可是你的監護人,按照輩分,你得稱呼他一聲七表叔。為了找到你這個唯一的親人,我可花費了不小的功夫。”

    薛戰冷冷道:“我沒親人!”

    蘇樂道:“做人應當懂得感恩!”

    薛戰道:“我這人是出了名的狼心狗肺,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在前面開車的明龍道:“狼心狗肺也好,狼子野心也好,對別人怎樣我不管,可是膽敢對不起少爺,我就掏出他的心肝讓他自己好好驗驗。”

    薛戰向前湊近了一些,從側面觀察著明龍的面龐:“你有這個本事嗎?”

    明龍一回肘,狠狠一肘砸在薛戰的面門上,砸得薛戰鼻血長流,薛戰仰首坐回後座,他絲毫沒管汩汩流出的鼻血,哈哈大笑起來。

    蘇樂看著不忍,將一卷紙巾扔給了他,薛戰卻沒有急於去擦,而是笑道:“我喜歡這種血腥的味道,真實迷人,讓我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他落下車窗,窗外的冷風嗖嗖吹了進來,吹起他的長髮,薛戰對著外面發出一聲怪異的大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像個十足的瘋子。

    明龍冷冷道:“瘋子!”

    薛戰卻笑道:“我本來就是,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些,說不定什麼時候,我會趁著你不注意,用剃刀劃開你的喉嚨。你有沒有見過被剃刀劃開喉嚨的人?他捂著傷口,鮮血不停的湧出,無論怎麼掩蓋都蓋不住,死其實並不可怕,死亡的過程才可怕,恐懼其實是世上最美麗的東西,你們永遠不會瞭解,欣賞別人的恐懼是一種怎樣的幸福。”

    蘇樂卻道:“沒看出你幸福,你之所以這樣說應該是為了掩飾你內心中的恐懼。”

    薛戰怒視蘇樂道:“我怕什麼?我還有什麼好怕?”

    蘇樂道:“一個人越是將自己包裝的瘋狂變態,越是證明他的底氣不足,你離開現實社會已經整整十八年,對即將展開的生活,你是不是既期待又恐懼?”

    蘇樂所說的正是薛戰此刻的心理,薛戰冷笑了一聲,他拿起卷紙擦去臉上的血污,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容顯得陰森而恐怖。

    明龍從反光鏡中看到薛戰此時的表情,心中暗歎,蘇樂這是要與狼共舞的節奏,十八年的蟄伏非但不會磨去一頭獨狼的鋒芒,只會讓他變得更加冷血殘忍,給薛戰自由,是不是放虎歸山,他究竟能夠帶給蘇樂好處還是壞處?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汽車來到明珠大酒店,蘇樂在1818訂了房間,明龍推著輪椅,來到了房間內,早有人等在這裏,蘇樂提前為薛戰準備好了理髮師。

    理髮師拿起剪刀,笑眯眯徵求意見道:“剪個怎樣的髮型?”

    薛戰皺了皺眉頭,隨即搖了搖頭道:“我不需要理髮,現在的樣子挺好。”

    蘇樂卻道:“短點兒,我看不慣你留著長髮邋裏邋遢的樣子。”

    薛戰冷冷望著蘇樂:“你以為自己是誰?以為將我從裏面帶出來,我就會對你千恩萬謝?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我。”

    蘇樂平靜和薛戰對視著:“既然知道是我把你弄了出來,就應該懂得尊重,就算你不懂得尊重多少也應該心存感激。”

    薛戰冷笑道:“我沒必要感激你,在我眼裏這個世界上除了陌生人就是仇人,我討厭別人對我的一切指手畫腳,如果你不想成為我的仇人,最好別這麼幹!”

    蘇樂呵呵笑了起來,他向理髮師道:“給他刮個光頭!”

    薛戰的雙目中驟然迸射出攝人的殺機,看得那理髮師內心一顫,手中拿著剪刀竟然不敢靠近。

    蘇樂道:“剪!”

    理髮師點了點頭,剛剛靠近薛戰,冷不防薛戰伸出手來,十八年的幽禁生涯絲毫沒有妨礙到他動作的靈活,理髮師握住剪刀的手腕被薛戰擰住,劇痛之下剪刀脫手落了下去,薛戰一手接過,以剪刀的尖端抵住理髮師的頸側,這是頸總動脈經行的地方,薛戰就算閉著眼睛也能夠認清對方的要害所在。

    明龍向前沖了過去,薛戰用力一抵,那理髮師慘叫著向後倒退,帶著輪椅向後移動,薛戰借勢身體擰轉一把抓起託盤中的剃刀,瞄準明龍倏然投擲了過去,明龍身體一偏,剃刀貼著他的面頰掠過,正釘在房門之上。

    明龍勃然大怒,大步向前。

    薛戰冷哼一聲道:“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捅死他!”

    蘇樂伸出手攔住明龍,目光望著薛戰,輕聲歎了口氣道:“根據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不是個喜歡賣弄愚蠢的人。”

    薛戰咬牙切齒道:“我是什麼人?哈哈,連我自己都不清楚,你怎麼會知道?別忘了,我是個瘋子,就算我殺了人,最多還是把我送回去,對我來說多一條人命算不上什麼。”

    蘇樂道:“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

    薛戰道:“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蘇東來複生,我一樣不會看他的臉色,你敢勉強我?”凜然殺機向四周彌散開來。

    那名被他用剪刀制住的理髮師嚇得渾身顫抖,涕淚直下,顫聲道:“大……大爺,我叫您親大爺……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沒關係啊……”

    “閉嘴!”薛戰怒喝道。

    蘇樂擰開茶几上的一瓶礦泉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後掏出了一張照片舉起在薛戰的面前。照片上是一對母女的合影,薛戰望著那張照片,嘴唇顫抖了一下,堅忍的目光突然閃爍了起來。

    蘇樂道:“照片中右側的女人你應該不會陌生,十八年前她曾經是申海夜場中的紅牌,你之所以被人暗算,落到這樣淒慘的地步,全都是因為這個女人,你肯定沒有她的下落,但是我有!”

    蘇樂說完,將照片重新收起在口袋裏。

    薛戰咬了咬嘴唇,緩緩將剪刀垂落下去,那理髮師逃脫危險之後,雙腿酸軟,一屁股就坐在了地板上。

    明龍走了過去,一把就卡住薛戰的脖子,揚起拳頭照著他的小腹就是狠狠一拳,打得薛戰身體蜷曲地像個蝦米,不停咳嗽起來。

    蘇樂擺了擺手,示意明龍不要再動手,站起身,來到理髮師身邊,將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有沒有事?”

    理髮師滿臉都是淚痕,嚇得魂飛魄散,不停搖頭。

    蘇樂道:“還能不能繼續工作?”

    理髮師拼命搖頭。

    蘇樂道:“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別說是雙倍,十倍人家也不肯幹了,沒見過幫人理個頭髮就差點搭上一條性命的。

    蘇樂看到理髮師嚇成這樣,的確也沒辦法繼續工作了,讓明龍拿了一千塊給他壓驚,又讓他嚴格保密,理髮師得了錢,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理髮師走後,蘇樂來到門前,一把將剃刀拽了下來,他向明龍道:“明叔,您去外面等我。”

    明龍有些擔心地望著薛戰,蘇樂微笑道:“放心吧,他只是作作樣子。”

    明龍看到蘇樂堅持,只能點了點頭道:“少爺小心。”

    明龍離開後反手將房門帶上,蘇樂拿著剃刀來到薛戰面前,他拉起薛戰的一縷長髮,輕聲道:“你趕走了理髮師,所以我只能勉為其難了。”手中剃刀微微一動,已經斬斷了薛戰的一縷長髮。

    薛戰眼角的肌肉猛然跳動了一下,目光中殺機隱現。

    蘇樂道:“身體毛髮受之父母,記得曹孟德當年曾經割發代首,你是不是感覺到我有些過分?”

    薛戰冷冷道:“你不怕死?”

    蘇樂道:“活著永遠要比死去快樂得多,十八年失去自由的生活你之所以能夠隱忍下來,並非是復仇的信念在支持著你,而是因為你根本不想死,你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牽掛。”他又切斷了薛戰的一縷長髮。

    薛戰一動不動,目光靜靜望著窗外,不得不承認蘇樂給他安排的房間位置很好,透過視窗可以看到澄澈透明的藍天,可以看到碧波蕩漾的申江,可以看到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可以看到穿梭如織的車流,這一切如此真實如此親切,可在他的心中卻又顯得如此遙遠如此陌生。

    蘇樂道:“在你遭遇滅門,因而發瘋之後不久,嚴美心也突然從申海突然消失,有人說她死了,有人說她去了香江,十八年了,你心裏是不是已經忘記了這個名字?”

    薛戰的目光垂落下去,看到一縷長髮悠悠蕩蕩地落在地上,深邃的目光追逐著那縷長髮,隨著長髮落地,一股難以名狀的悲痛扼住了他的心頭,薛戰的雙手死死抓住輪椅的扶手,看得出他在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17 14:16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21:15
第375章【獨狼】

    蘇樂道:“紅顏禍水,若非因為這個女人,你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也許你會比現在更慘,也許在當年千機門清剿夜殺的時候,你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薛戰低聲道:“你說這些是要威脅我嗎?”他終於意識到這個年輕人絕非自己想像中的那樣簡單,他本來以為,蘇樂和自己就如同東郭先生與狼,也只有這麼天真的年輕人才會生出利用自己的念頭。可薛戰漸漸發現自己輕視了這個年輕人,蘇樂在自己身上所下的功夫比自己想像中要多得多。

    蘇樂搖了搖頭:“我不喜歡威脅別人,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為你能夠給我很大的幫助,可我也知道你沒那麼容易相處,有人把你形容成一頭獨狼,你剛剛也說過,在你的字典裏沒有朋友的概念,我並不期望成為你的朋友,只想跟你合作。”他一邊說,一邊加快了手上的節奏,薛戰蓬亂的長髮簌簌而落,薛戰居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蘇樂道:“嚴美心三年前因為乳腺癌去世,照片上的女孩叫嚴青青,今年十七歲,在錢塘的某重點中學讀高三,再過半年就會參加高考。”

    薛戰轉過頭去,雙目中充滿悲愴之色:“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證明什麼?”

    蘇樂道:“有些事我必須要調查清楚。”他將剃刀放在一邊,就在薛戰觸手可及的地方,似乎根本沒有任何的戒備,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反射出一片雪亮的刀光,這強烈的刀光刺激得薛戰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蘇樂拿出了一份報告遞給了薛戰:“上面是一份親子鑒定的結果,我將嚴青青的樣本和你的做了一個對比,結果顯示,你們就是父女!”

    薛戰宛如被一記重拳狠狠擊中了內心,整個人瞬間石化在那裏。

    蘇樂回到自己剛才所在的位置坐下,拿起那瓶還沒有喝完的純淨水,灌了一口,端詳著現在薛戰的樣子。

    薛戰望著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此時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慘白如紙。他一直以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牽掛,自然無需畏懼,可蘇樂卻查到了他過去的情人,甚至連薛戰自己都沒有想到嚴美心竟然會給他生下了一個女兒,這十八年他忍辱負重,苟活人間,如果他知道自己還有親人,他會不會無法忍耐下去?薛戰用力咬了咬嘴唇,低聲道:“你真會編故事,我沒有女兒!”他狠狠將那份親子鑒定報告書扔在地上。

    蘇樂道:“你大可認為這份報告是假的,根據嚴青青的出生日期,可以推算出嚴美心的懷孕時間,在你遭遇滅門的一個多月以前,也就是說,在你發瘋之前,可能連嚴美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懷孕。”他停頓了一下道:“查出這段歷史真的很不容易,你因何會被滅門不用我來告訴你吧?”

    薛戰怒視蘇樂:“住口!”

    蘇樂道:“你放心,我對你的過去沒有任何的興趣,我只要你老老實實兌現自己的承諾,幫我對付索命門。”

    薛戰望著蘇樂,忽然明白,自己的命脈已經徹徹底底被蘇樂抓在手中了。

    蘇樂走了過去,重新掏出那張照片放在了薛戰的手裏,意味深長道:“你放心,嚴青青這個名字不是真的,但是這個人真實存在。”

    薛戰低聲道:“你最好離她遠一些,如果你敢碰她,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蘇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我知道她在哪里,你想不想見她?”

    薛戰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蘇樂道:“我知道你很想,但是如果讓我給你一個建議的話,權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如果你真正愛自己的女兒,就不要再闖入她的生活。”蘇樂說這句話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如果不是父親時隔十八年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的生活絕不會發生這樣的改變,現在的他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蘇樂甚至都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好好考慮這個問題。

    蘇樂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威脅的話,可薛戰卻因為蘇樂的這番話,內心中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陰影,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服從這個年輕人的命令,他之所以敢將自己從精神病院中帶出來,不僅僅是因為年少輕狂膽色過人,而是因為人家的確有了制服自己的把握,薛戰忽然發現自己並非是無所畏懼的,他也有弱點。他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蘇樂微笑道:“那麼她一定會快樂。”他指了指洗澡間的方向:“好好洗個澡,我讓人幫你準備了替換衣服,今天下午我幫你約了最好的骨科醫生,他會為你做全面的身體檢查,如果條件允許的話,或許你有希望離開這張輪椅。”

    薛戰一言不發,轉動輪椅向洗洗澡間行去。

    身後響起蘇樂的聲音:“需要我幫忙嗎?”

    薛戰冷冷道:“不用!”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轉動輪椅,回來拿起了那把剃刀,然後繼續向洗澡間而去。

    聽到洗澡間內響起嘩嘩的水流聲,蘇樂的心情卻不像表現出的那樣平靜,薛戰無疑是一頭不好馴服的獨狼,從一開始蘇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在短時間內調查了關乎于薛戰所有的資料,最後還是在父親留下的日記中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薛戰之所以被滅門,全都是因為嚴美心這個女人所引起。嚴美心是申海夜場的紅牌,同時也是索命門門主殷修天的情人,薛戰和嚴美心產生了私情,自然引起殷修天震怒,因為顧及到顏面,所以這件事並沒有向外張揚,殷修天讓兄弟殷修海設下圈套,將薛戰滅門,沒想到薛戰命大,雖然雙腿被廢,但是仍然躲過了死劫。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就發生了三門合併,夜殺被清剿的事情,可以說如果不是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針對薛戰的追殺卻不會停止。陰差陽錯,薛戰也就成了夜殺中碩果僅存的一個。

    蘇樂陷入沉思的時候,薛戰從洗澡間中出來,他的腰部圍著浴巾,**著上身,雖然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顏色,但是他的肌肉仍然飽滿而結實,因為雙腿殘疾,過分的倚重雙臂,讓他的雙臂肌肉猶為發達,如果不是以這種狀態出現在蘇樂的面前,蘇樂很難相信看來清臒文弱的薛戰竟然擁有著這樣的一身健美肌肉。

    和健美的肌肉線條同樣醒目的是薛戰身體的疤痕,刀傷、槍傷、單單是他的上身,大大小小的傷痕不下二十個。

    薛戰的頭髮顯然自己重新整理過,現在看起來已經精神許多,鬍子也被他刮得乾乾淨淨。

    蘇樂指了指床上,那邊有為薛戰專門準備好的衣服,薛戰移動輪椅來到床邊,拿起一件襯衣穿好,背向蘇樂慢慢系上紐扣,低聲道:“你理髮的手藝,真是蹩腳,下次我幫你理髮,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理髮師。”

    蘇樂笑道:“我還想多活幾天。”

    薛戰的唇角居然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怕死呢。”

    蘇樂道:“怕!正因為怕死才格外地珍惜自己的生命,你能夠活到現在,證明你也懂得生命的可貴。”

    薛戰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是不是看到了我身上的傷疤?我的每一道傷疤都記載著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他昂起頭:“那些故事一度是我的驕傲,可現在看來,呵呵,卻是毫無意義一錢不值!”只有人生走過一定的階段,才會產生這樣的感悟。

    蘇樂道:“其實活著是一種幸福。”

    薛戰轉過身,冷冷看著他:“對你是,對我卻是一種折磨。”

    蘇樂搖了搖頭,他微笑望著薛戰:“也許你這次的人生重啟,可以讓你找到一個不同的人生。”他抓起一瓶純淨水向薛戰扔了過去。

    薛戰一伸手穩穩將純淨水抓住,擰開瓶蓋,一口氣將那瓶水喝了個乾乾淨淨,補充水分之後的薛戰,一雙眼睛變得異常明亮犀利,他的目光穿透玻璃窗直刺蒼穹:“現在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麼?”

    蘇樂輕聲道:“我想對付的第一個人就是左強!”

    聽到左強的名字,薛戰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表情:“左老麻子,殷修天豢養的一條狗而已!”

    蘇樂道:“你在裏面呆了十八年,可能並不知道這期間發生的事情,這條狗咬死了殷修天的弟弟殷修海,在三門合併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成為千機門雄霸一方的人物,我父親去世之後,他就百般刁難於我,意圖將索命門從千機門中分裂出去,給我製造種種障礙。”

    薛戰道:“是不是想幹掉他?”

    蘇樂道:“擊敗一個人未必一定要殺死他。”

    薛戰道:“我和你的概念不同,想要真正擊敗一個人,就必須要殺死他,只要敵人一口氣在,他就會有反撲的機會。”

    蘇樂道:“我剛剛遇到了一個麻煩,這個麻煩正是左強給我造成的!”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18 00:01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17 21:16
第376章【尷尬】

    手機鈴聲將正在午憩的左強吵醒,他睜開雙目,在躺椅上挪動了一下身軀,躺椅因為他的動作而上下搖曳起來,鈴聲接連不斷地想著,左強一伸手,從茶几上拿起手機,看了看上面的號碼,電話是龐潤良打來的,左強搖了搖頭,還是接通了電話,重新睡在躺椅上,臃腫的身體在陽光下來回蕩動,遠遠望去像極了一條不斷挺動的胖頭魚。

    龐潤良道:“左爺,少爺讓咱們今晚去東舟水產。”

    左強沒說話,身體隨著搖椅擺動的幅度卻越來越小,到最後他的雙腳落在了地上,完全靜止了下來,雙目中流露出充滿狐疑的目光。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左強當然明白蘇樂找自己的目的,他的腦子裏迅速轉過幾個念頭。

    電話那頭的龐潤良似乎察覺到了左強的心態變化,故意道:“左爺,您怎麼不說話?”

    左強呵呵笑了一聲,他的雙腳抬起重新落在了搖椅上,身體又晃動了起來:“他找我?倒是一件新鮮事,知不知道為了什麼?”左強明知故問。

    龐潤良道:“不清楚,也許和丐幫的事情有關吧。”龐潤良心知肚明,可左強既然裝糊塗,他何必要點破?

    左強道:“都有誰?”

    龐潤良道:“老尚也會過去,對了,趙千愁今天下午會來申海,今晚他也會出席。”

    左強心中暗忖,趙千愁這次從京城過來卻不知為了什麼,可既然大家都會過去,自己沒理由缺席,他淡淡然道:“我準時過去。”

    左強放下手機,腦子裏默默盤算著應對之策,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得到左強的應允之後,他的乾兒子蔣勳走了進來,蔣勳的表情明顯有些緊張,來到左強面前,低聲道:“乾爹,大事不好了。”

    左強霍然從搖椅上坐起,揚起手掌乾脆利索地賞了這貨一記耳光,怒道:“混賬東西,沒點兒出息,什麼事情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蔣勳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捂著面孔,把腦袋耷拉了下去:“乾爹,于六他們幾個全都被抓了。”

    左強眯起雙目,從搖椅上站了起來,在室內緩緩走了兩步,來到窗前,推開他的窗子,一片落葉隨著冷風飄入室內,左強被冷風刺激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一個噴嚏,不過他仍然沒有關上窗戶的打算,繼續站在那裏,望著外面隨著寒風飄舞的落葉,低聲道:“這件事不是你在操辦嗎?”

    蔣勳道:“乾爹,您放心,他們幾個嘴巴都很硬,不會把我交代出來。”

    左強道:“你先出去躲躲,這件事就算員警不找你,姓蘇的也會一查到底。”

    蔣勳道:“乾爹,您不是說沒事……”

    左強霍然轉過身去,怒視蔣勳道:“蠢貨,我讓你伺機下手,誰讓你當著他的面做這件事?你們這幫廢物若是能做得乾乾淨淨倒也罷了,可事情沒辦成,人卻被抓了個乾乾淨淨,這下好了,惹了一身的騷氣,老子洗都洗不清!”

    蔣勳一臉委屈道:“乾爹……我們真沒想到,他……他會突然出現……兄弟們又不敢對他下手。”

    左強搖了搖頭,指著蔣勳的鼻子道:“趕緊給我滾蛋,趁著警方沒有查到你之前,有多遠滾多遠,記住讓那幾個廢物把嘴巴給我管好了,膽敢亂說,我割了他們的舌頭下酒!”

    下午兩點,蘇樂來到新港區人民醫院探望蘭自揚,此時的蘭自揚已經離開了重症監護室,梁宏聲特別關照,醫院給他準備了vip病房,房間很大,設施也很完備。

    蘇樂拿著一束花走入病房內,看到蘭自揚正在打著點滴,蘭蔻兒坐在臨窗的沙發上不知何時已經睡去了,陽光照在她吹彈得破的俏臉上,雪白細膩的肌膚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顏色,美麗的讓人心動,蘇樂躡手躡腳的來到蘭自揚的床邊。

    蘭自揚望著他,咧開嘴露出一絲難得一見的笑容。

    蘇樂將那束花放在床頭櫃上。

    蘭自揚看了看熟睡的妹妹,壓低聲音道:“謝謝!”人在經歷一場生死過後總會有些感悟,也會重新看待身邊的人和事,蘭自揚清楚記得自己性命懸於一線的時候,是蘇樂沖到現場,將自己從兇手的刀下救了回來。

    蘇樂笑了笑,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謝。

    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從蘭自揚現在的精神狀況來看,他恢復的情況還不錯,身體應該很快就能夠復原。

    兩人並沒有急於交談,他們都擔心自己的聲音會驚醒蘭蔻兒,這一夜對蘭蔻兒來說無論身體還是精神上遭受的折磨已經夠多了。

    蘭蔻兒的秀眉忽然動了動,她驚呼道:“不要……不要……哥……哥……”她被自己的驚呼聲嚇醒,清醒過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

    當她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個噩夢,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感到自己的面龐發熱。看到蘇樂和哥哥都在關切的望著自己,蘭蔻兒撅起嘴唇啐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做夢?”

    蘇樂笑了起來,蘭自揚雖然也很想笑,但是他不敢,因為一笑就會牽動傷口,痛得苦不堪言。

    蘇樂道:“自揚哥,您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蘭自揚點了點頭,讓蘭蔻兒去送蘇樂。

    蘭蔻兒跟著蘇樂一起來到門外,蘇樂看了她一眼道:“怎麼沒留在家裏休息?你昨晚一夜沒怎麼睡……”說話的時候蘇樂也禁不住打了個哈欠,他才是一夜沒睡,從昨晚到現在根本沒來得及合眼。

    蘭蔻兒道:“你不是也沒睡,早晨我回去了,可怎麼都睡不踏實,沖了個澡,換了身衣服趕緊過來了,守在我哥身邊反倒踏實一些,剛才不是睡著了,噯,我剛才說什麼了?”蘭蔻兒明顯有些露怯,萬一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夢話,豈不是糗大了。

    蘇樂笑道:“也沒什麼,就是打呼嚕磨牙,順帶說兩句夢話。”

    “我呸,我什麼時候打呼嚕磨牙,你這個臭小子就會詆毀我,信不信我跟你拼了?”蘭蔻兒柳眉倒豎,一副要跟蘇樂決戰到底的樣子。

    蘇樂道:“信,我一百個相信,那啥,其實你真沒說啥,就是說不要……不要……”這貨三分模仿七分演繹,叫得這聲音怎麼聽都像是發春。

    蘭蔻兒聽著,俏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根:“你放屁,我才沒有。”

    蘇樂呵呵笑道:“我說你怎麼說都是一衛視將紅女主播,咱可得注意素質,開口閉口就是粗話,以後上了電視臺准保少不了投訴。”

    蘭蔻兒一雙妙目翻了翻:“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對你這種人就不能客氣。”

    蘇樂道:“那啥,你哥說啥了沒有?”

    蘭蔻兒搖了搖頭道:“什麼都沒說,上午倒是有員警過來了,問了些事情,主要是詢問我哥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說到這裏她忽然想到了什麼:“噯,你說我哥才到申海啊,按理說不會得罪什麼人,難道是那個趙彩墨?”

    蘇樂真是佩服她的想像力,趕緊制止她繼續胡思亂想下去:“我說蔻兒,你就別胡思亂想了,趙彩墨跟這件事應該沒關係,買賣不成仁義在,沒見過因為生意沒談成就要對人家趕盡殺絕的,再說要追殺也應當是你哥追殺人家,人家可沒那必要。”

    蘭蔻兒一聽就不樂意了,怒視蘇樂道:“我說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她是你什麼人啊?你那麼護著她?我還就懷疑她了,回頭我就向員警提供這個線索,讓他們好好調查一下那個趙彩墨!我第一眼見到她就覺得她不像好人!”

    蘇樂哭笑不得道:“別介,你千萬別冤枉人家!”

    蘭蔻兒還想說什麼,卻突然看到一男一女朝這邊走了過來,那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趙彩墨,當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蘭蔻兒剛剛才提到她的名字,剛才說得激動,聲音很大,也不只被她聽到了沒有,如同小偷被人抓了個現形一樣,俏臉頓時紅了起來。

    蘇樂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湊巧,趙彩墨居然在這時候現身,他嘴巴張得老大,不過馬上臉上就堆起了笑容:“呵呵,李夫人來了!”李連成的老婆當然要稱之為李夫人,蘇樂可不會向蘭自揚、梁宏聲一樣稱呼她為趙姨,畢竟趙彩墨的年齡擺在那裏,雖然比蘇樂大了十多歲,可蘇樂也不認為她這個樣子可以當得起自己的長輩。

    趙彩墨淡然一笑:“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

    蘇樂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尷尬不已,趙彩墨十有八九聽到了他們剛才的那番對話,這下還真是糗大了。

    蘭蔻兒也感到不好意思,她的臉皮比起蘇樂可是大大的不如,蘇樂雖然心中尷尬,可仍然能夠裝出沒事人一樣,蘭蔻兒卻心虛地垂下黑長的睫毛,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尖兒。

    趙彩墨並沒有多說什麼,指了指病房的方向:“蘭先生情況怎麼樣?”

    蘭蔻兒道:“還好了,已經讀過危險期了。”她引著趙彩墨去病房。

    蘇樂準備離去的時候,卻聽趙彩墨道:“蘇先生,如果有時間的話,請稍等片刻。”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18 00:04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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