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食色天下 作者:石章魚(停更)

 
mk2258 2013-10-18 22:26: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49 711357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5 14:01
第397章【世界很小】

  廚刀,長七寸,高三寸,半弧形刃口,脊寬三分,膠木把手,握在手中雖然比不得蘇樂過去的廚刀稱手,可和輕巧的割肉刀相比卻順手了許多,蘇樂在廚刀上下過苦功,即便是現在已經很少下廚做飯,但是只要有時間,他都會操練一下刀工,別的不說月暈啥的,如今的水準要遠超在南武的時候。
  
  手握廚刀,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工具用到極致,可以將之延展為身體的一部分,廚師手中的廚刀如同書畫家手中的毛筆,雕刻家手中的刻刀,當他們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會賦予手中的工具以靈性以生命。
  
  看似笨拙的廚刀,在蘇樂手中卻顯得輕巧靈動,但見他手中廚刀左右翻飛,在烤羊之上翻騰飛舞。記得朱老二曾經說過,一個人如果把刀練到了至高境界,手中刀就會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通過這把刀去感受接觸物的形狀質地和細節。
  
  一個優秀的廚師對刀法的修煉絕不限於刀法本身,想要下刀如有神助,信手出刀遊刃有餘,就必須要建立在對物性充分瞭解的基礎上,蘇樂在南武肉聯廠的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跟隨朱老二學習庖廚之技,他最擅長的是豬肉拆解,當然對牛羊也瞭解一些,不過比起對豬的解剖結構的熟悉還是要差上一些,雖然如此,肉質、筋膜、骨骼這些質感的不同,蘇樂通過刀刃和刀尖就能夠感知得一清二楚,即便是閉上眼睛,他也可以控制好下刀的力度。
  
  假如朱老二在場,說不定會一巴掌拍在蘇樂後腦勺上,剛剛學了點刀法就到處賣弄,可蘇樂賣弄出來的刀法技巧在今天已經是技驚四座。在虞千秋和李連海這兩位長者看來,眼前的蘇樂如同庖丁再世,一個年輕人能夠把廚刀使到這種地步。真可謂是讓人歎為觀止。
  
  在虞霸兄弟和莫曉麗他們看來,蘇樂的表現簡直可以和新龍門客棧中的剔骨廚子刁不遇媲美,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蘇樂已經用廚刀將這只全羊來了個骨肉分離。
  
  李連海拿起筷子,在羊頭上輕輕一觸動,然後將羊頭肉輕易就和頭骨分離開來,骨頭之上竟然剔得乾乾淨淨,李連海驚歎不已,贊道:“小夥子,了不得啊!你這手剔骨的功夫應該比得上古代的庖丁了!”
  
  蘇樂微笑道:“沒什麼特別,就是手熟罷了。我從小就在廚房裏長大,高中畢業後又在肉聯廠裏面幹了幾個月,所以沒別的本事,就學會了剔骨拆肉。”
  
  虞千秋對兒子的這個朋友也不由得產生了興趣。
  
  虞龍和莫曉麗兩人對蘇樂的刀法讚歎不已,兩人正討論著新龍門客棧中的橋段,當然他們談論的東西肯定引不起兩位長者的共鳴。
  
  虞霸微笑望著蘇樂,虞霸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看出蘇樂今天展示刀法絕不是單純的賣弄,更是要給兩位長輩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他和蘇樂接觸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對蘇樂做事的方法和手段已經有所領教,毫無疑問,蘇樂是個聰明人。更難得的是他的身上還有著同齡人少有的膽色和擔當,這正是虞霸願意和他真心交往的原因。
  
  虞千秋道:“小蘇,你是廚師?”
  
  虞龍道:“爸,他可不是廚子。別看他年紀比我還小,卻已經是隆基地產的董事長了!”
  
  隆基是申海地產界的龍頭企業,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虞千秋也聽說過隆基地產的名字。而且他和隆基的總經理桑紅袖也早就認識,虞千秋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就是蘇東來的兒子。”
  
  蘇東來在申海的名頭很大,雖然他很少和政界打交道,可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知名度。
  
  蘇樂恭敬道:“虞伯伯,其實隆基都不是我在管,我就是從父親那裏繼承了他的家業,到現在還沒做出什麼像樣的事情。”
  
  虞千秋淡然笑道:“年輕人,有得是機會,隆基可是我們申海地產界的龍頭,也是我們的利稅大戶,小夥子,好好幹,把事業發展壯大,爭取給申海,給咱們國家做出更大的貢獻。”這番話說得有些官方,可在虞千秋的位置,說話不免要帶上一些政治色彩。
  
  李連海道:“千秋啊,這不是在工作,你還是少說點大道理。在我看來啊,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整天想著做大事,做事之前要先學會做人,做個好人,腳踏實地,成就無論大小,只要多做對社會有益的事情就是一個好人。”
  
  幾個小字輩同時點頭,李老爺子的這番話樸實但是充滿了道理。
  
  虞霸烤全羊的手藝的確不錯,吃起來酥脆香嫩,肥而不膩,根本不同於別種方法做成的羊肉味道。品嘗過這種烤全羊,齒頰久久留香,讓人回味無窮。根據每人口味的不同,還特地準備了香菜、大蔥、洋蔥、芝麻醬、麵醬用來佐食。
  
  人上了年紀,胃腸功能肯定退化不少,全羊雖然好吃,李連海也不敢多吃,吃了幾塊烤全羊,喝了約莫二兩悶倒驢,就停下不喝了。
  
  虞千秋是個很懂得自我節制的人,他對肉類原本興趣就不大,酒也是淺嘗輒止,事實上平時他很少用酒,如果今天不是老領導過來做客,他十有八九不會沾唇。
  
  李連海沒什麼架子,在幾位小輩面前表現的和藹開朗,加上他本身就健談,聽說蘇樂要搞美食大賽,居然當場就表示要去現場參觀,這對蘇樂來說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能夠請到這位申海政壇的大佬級人物,毫無疑問美食大賽的檔次和影響力又會上升一個臺階。
  
  幾人聊得正在興頭上,李家有人過來了,卻是李連海的女兒李靜茹從錢塘過來,專程探望父親,到了家裏才聽說父親來這邊串門做客,所以李靜茹就找過來了。
  
  蘇樂和李靜茹卻早就認識了,李靜茹是吳越省委書記葛文懷的妻子,說起來當初蘇樂前往錢塘的時候,還湊巧治好了李靜茹的厭食症,這件事雖說有些運氣和湊巧的成分,不過也因為這個淵源蘇樂和李靜茹的關係相處的頗為融洽。之前蘇樂在雲安南武見到李靜茹的時候還委託她幫忙將養母留給自己的那本金文菜譜翻譯成簡化字,想不到居然會和她在這裏遇上,蘇樂也沒想到李靜茹的父親就是同桌吃肉喝酒的老書記李連海,其實他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位老書冇記的名字。
  
  李靜茹更加想不到會在這裏和蘇樂相遇,她驚喜道:“蘇樂!你也在這裏,好嘞,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想不到就在這裏遇上了。”
  
  一群人無不感到好奇,誰也沒料到蘇樂會和李靜茹認識。
  
  蘇樂這才知道李靜茹居然是李老的女兒,這世界還真是小。
  
  虞千秋招呼李靜茹坐下,李靜茹笑道:“我來申海開會,抽空過來看看我爸,剛回到家,發現他老人家不在,所以才找到了這裏。”
  
  李連海呵呵笑道:“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我還以為你們這倆丫頭都把我給忘了呢。”
  
  李靜茹道:“爸,瞧您說的,走哪兒也不能把您給忘了。”
  
  李連海道:“這女大不中留,現在回頭想想,當初還是有個兒子好,至少兒子可以守在自己身邊,這女兒一旦嫁人就是人家的了。”
  
  李靜茹笑道:“您可是老黨員老幹部,怎麼滿腦子的重男輕女的思想,臨老了覺悟怎麼越來越差了。”
  
  滿桌人都因為她的這句話笑了起來。
  
  虞千秋道:“李老,兒子也沒什麼好,我這兩個兒子,一個一年難得見上一次,一個雖然就在身邊,可我平日裏也難能和他碰上一面,偶爾見上一次還得被他頂撞,我倒是想要女兒,女兒多好啊,貼心小棉襖。”
  
  虞霸憨厚笑了起來,父親的這番話並不是抱怨,而是充滿了遺憾和感慨,其實父親已經不止一次提出要將他調來申海,憑父親的關係辦成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可虞霸仍然堅持留在西疆服役,一是因為外公外婆仍然在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不想打擾父親現在的家庭生活,小媽袁蘇慧和父親結婚已經有十五年了,如今他們的兒子也有十四歲,這次之所以沒有見到,是因為他臨來之前,母子兩人前往京城娘家去探親了。
  
  虞龍對父親的這番話卻大不贊同:“爸,您這話就有失公允了,咱倆見面少不是因為我,是因為您工作太忙,整天早出晚歸廢寢忘食,我這個當兒子的想跟您一起吃頓飯都很難得,您自己想想,咱爺倆有多久沒這樣一起吃飯了?”
  
  李連海笑著感慨道:“當國家幹部的,大部分時間就交給了國家,你們這些當兒女的一定要多多體諒。”
  
  蘇樂被李靜茹倒了杯飲料,端起酒杯道:“李阿姨,我敬您!”
  
  李靜茹笑著跟他喝了一杯,然後道:“你讓我翻譯的那本書,我都給弄好了,這次隨身帶了過來,本想等安頓好了就給你打電話,剛巧和你在這裏遇上了,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蘇樂道:“謝謝李阿姨了。”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5 14:27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5 14:07
第398章【層層關係】

  虞千秋道:“過去整天都說這世界很小就是個地球村,現在看來果真如此,到處都能遇到熟人。”
  
  蘇樂將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端起和虞霸碰了碰:“虞大哥,這杯酒我就借花獻佛了,祝你一路順風。”兩人同幹了這杯酒,蘇樂又道:“怎麼突然說走就走,不是說要在申海呆一個月嗎?”
  
  虞霸道:“昨天接到電話,上級有任務,讓我三天內歸隊,我明天的飛機,當軍人的必須要遵守命令。”
  
  虞龍卻道:“那可不一定,有道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就是不走,他們也拿你沒轍。”
  
  虞千秋皺了皺眉頭道:“你小子就會胡說八道,在做人方面你應該像你哥多學習學習,要有組織紀律性,要有責任有擔當,別整天跟著一幫狐朋狗友吆五喝六的混日子。”
  
  虞千秋呵斥兒子原本無心,可這番話不經意把蘇樂和莫曉麗都給捎帶上了,莫曉麗臉紅了,蘇樂也覺得有點臉皮發熱。
  
  虞龍不幹了:“爸,您別這麼教條好不好,都什麼時代了,您還整天張口閉口的組織紀律性,過時了。”
  
  虞千秋狠狠瞪了他一眼,當著老領導的面,這小子居然敢頂撞自己,而且大放厥詞,真是越來越不懂事。
  
  虞霸率先照著虞龍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胡說什麼?我警告你啊,我不在申海的時候,可不允許你氣咱爸!”他表面上是在呵斥虞龍,其實是在幫他解圍。
  
  虞千秋望著兒子,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溫暖,內心中卻又感到有些歉疚,這個大兒子極其懂事,想想這些年,他一直都不在自己的身邊,自從前妻過世之後,他對兩個兒子的關心還是有所欠缺的,尤其是對這個大兒子。這些年虞千秋一直都想補償,想將虧欠虞霸的父愛多補償給他一些,可惜虞霸卻始終不願接受。
  
  李連海笑道:“還是兒子好啊,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對女兒,那可是豆腐掉在灰裏,吹不得打不得!”
  
  李靜茹笑道:“爸,過去我怎麼沒發現您對女兒有這麼大的怨念。”
  
  李連海笑道:“女兒也很好,咱們啊,還是走吧,別耽誤人家父子倆話別。”李連海說完就起身。
  
  蘇樂聽他這樣說,也起身告辭。
  
  虞千秋道:“老領導,這還沒喝幾杯呢,別忙著走啊!”
  
  李連海道:“年紀大了,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虞霸向蘇樂道:“你別忙著走啊,咱們再喝點兒。”
  
  蘇樂道:“我酒量不成,下午還有事兒。”
  
  虞霸看到他堅持要走,也只能作罷。
  
  虞千秋讓虞龍把房間裏的水晶象棋拿了出來交給李連海帶走,虞千秋道:“老領導,這象棋您拿回去,等我一有空就去您家裏陪您殺兩盤。”雖然是借花獻佛,可虞千秋也沒拒絕蘇樂的禮物,等於給他一個不小的面子。
  
  李連海也沒跟他客氣,當下拿好了棋盤,和女兒、蘇樂一起出門。虞家一家人將他們送出門外,李連海擺了擺手,讓他們趕緊回去。
  
  李靜茹讓蘇樂跟著他們一起回家,要把翻譯好的菜譜給他。
  
  蘇樂陪著他們一起向9號小樓走去,可以說,李老是他接觸過的級別最高的幹部,可是這位高官沒有任何的架子,待人和藹可親,哪怕是面對蘇樂這樣的年輕後輩,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倨傲之氣,蘇樂覺得非常難得。他發現越是真正的大官,越是平易近人,往往官腔十足,不可一世的反倒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吏,他也算是見過幾位高官了,如吳越省委書記葛文懷,又如申海常務副市長虞千秋,又如走在他身邊的李老,他們的身上都沒有太多的架子,在自己的面前表現得更像是一個寬厚慈和的長者。
  
  李靜茹這次來申海是為了開一個學術會議,因為有日子沒見過老父親,趁著這次機會,要在申海多呆幾天,好好陪陪父親,省得老人家抱怨。
  
  來到李家,李連海和蘇樂聊了兩句,就有保姆提醒他要午睡了,老爺子的生活作息非常的規律,他笑著搖了搖頭道:“我大半輩子都在管別人,臨老了卻要被人管,蘇樂,你們聊著,我得去睡一會兒。”
  
  李連海離去之後,李靜茹笑道:“你上次跟我說你現在是隆基的董事長,我特地查了查,沒想到隆基還是一家這麼有名的地產公司,我還真是孤陋寡聞了。”李靜茹大多數精力都放在學術上,對學術之外的事情並不關心,所以上次蘇樂跟她說自己現狀的時候,李靜茹還沒完全搞清楚,在事後才知道隆基是一家怎樣的公司,才明白,這個昔日的小廚子如今已經搖身一變成為了申海龍頭房企的董事長。
  
  蘇樂道:“對我來說沒什麼分別,我又不懂經營,全都是別人在管,在我看來,當董事長還不如我過去當廚子來得自在。”
  
  李靜茹聽他這樣說不禁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道:“的確如此,要不也不會有無官一身輕的說法。”
  
  蘇樂道:“我可不是什麼官員,就是突然繼承了一大筆財富,從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廚子突然成了一個富二代,只可惜我這個富二代每當兩天,我爸就去世了。”
  
  李靜茹道:“人活在世上就得不停適應,沒有誰會一帆風順。”說到這裏,她想起讓蘇樂過來的主要目的,起身去房間拿來了要交給蘇樂的東西,一本是蘇樂的菜譜,一本是她逐字逐句將菜譜翻譯之後的譯本。
  
  蘇樂接過這兩樣東西,連聲稱謝。
  
  李靜茹道:“你不用謝我,當初你治好了我的厭食症,我都沒向你說過謝字,而且我本身就對古文字特別感興趣,你拿來的這本東西,剛好給了我一個學習研究的機會。其中有不少字也是我頭一次見到,因為要查閱資料,所以才耽擱了這麼久將這本書譯完。”
  
  蘇樂翻了翻她交給自己的譯本,李靜茹翻譯得非常仔細,先是用手稿翻譯,然後再輸入電腦,列印出來,交給蘇樂的是幾經校訂的最終版本。
  
  李靜茹道:“你最初跟我說過這菜譜上面記載的是藥膳,我開始也以為是,可是隨著翻譯進行,我發現藥膳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相當大的一部分記錄得都是一些健身的方法,其中的不少字句都相當的晦澀,還有不少字我並不認識,直到現在也不敢確定,因為擔心在我手裏留得太久,所以趁著這次過來申海的機會先將原本和大致譯本給你。”
  
  蘇樂道:“李阿姨,真得不急,我對這本書只是好奇,想知道這其中到底寫了什麼。”
  
  李靜茹微笑道:“原本我也已經影印,至於其中的那些難點我會留著慢慢地分析,有些字可能要請教我的同行,這事兒還得得到你的允許,你要是不想如此,我可以將影印本銷毀。”
  
  蘇樂道:“您留著就是,對您我是絕對信任,而且這也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李靜茹道:“對你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可如果將之看為一件文物,就有不菲的價值,單單是上面的一些文字在學術上都有深入探討的必要。”
  
  蘇樂道:“那不如將原本留在您這裏。”
  
  李靜茹笑著擺了擺手道:“你冇自己留著吧,我記得你說過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東西,還是由你親手保管最好。”
  
  蘇樂將兩本書收好了,李靜茹這會兒起身去泡茶,問起蘇樂的近況,蘇樂將自己正在準備美食大賽的事情跟她說了,並提出邀請道:“李阿姨,如果您有空,我給您下一張榮譽會長的聘書。”
  
  李靜茹淡然笑道:“我對社會活動本來就不熱衷,這熱鬧我就不湊合了。”
  
  蘇樂說起剛剛李老答應去觀摩美食大賽的事情,李靜茹道:“我爸喜歡熱鬧,他對飲食文化也非常感興趣。”
  
  兩人說話的時候,李家又來人了,這次來得是李靜嫻,她最近都在申海,接到姐姐的電話,所以回家相聚,和她一起到來的還有趙彩墨,蘇樂見到趙彩墨方才想起之前瞭解到關於她的資料,趙彩墨的丈夫是一代梟雄李連天,李連天的弟弟曾經是申海市委書記,此時蘇樂方才將這一系列的關係全都聯繫起來,不由得又生出世界真小的感慨,搞了半天,這些人全都是親戚,而且無論哪個全都是社會上響噹噹的人物。
  
  無論是李靜嫻還是趙彩墨,對蘇樂出現在這裏都頗感意外,李靜嫻和蘇樂接觸不多,但是她對蘇樂非常關注,因為她新近和楚天岳聯手進軍地產業,拿下小市河地塊,恰恰和大巷口毗鄰,對於蘇樂這位隆基的董事長,她自然關注得多了一些。而趙彩墨卻是因為蘭自揚的那場飯局而認識了蘇樂,此後她幫助賀百勝求個人情,蘇樂也做得很好,給了她一個面子,在蘭自揚被砍那件事上並沒有一追到底,雖然趙彩墨認識蘇樂在後,可是談到對這小子的瞭解,趙彩墨反倒更深一些。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5 14:30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5 20:51
第399章【稱呼】

  李靜茹笑著起身相迎,握住李靜嫻的手,她向趙彩墨道:“伯母來了!”論年紀,李靜茹要比趙彩墨大十五歲,可趙彩墨的輩分擺在那裏,按照輩分李靜茹姐妹兩人都得尊稱她一聲伯母。
  
  趙彩墨微笑道:“靜茹什麼時候到的?”
  
  “中午剛到!”李靜茹想起一旁的蘇樂,此時蘇樂站在那裏,垂著手老老實實站著,李靜茹向蘇樂招了招手,為他介紹道:“蘇樂,這位你應該稱呼一聲趙奶奶了。”
  
  蘇樂感到臉皮發燒,李靜茹沒那麼多的心機,她是真把蘇樂當成子侄一般看待,所以才為他做這樣的介紹,她在趙彩墨面前都要稱一聲伯母更何況蘇樂?她又向趙彩墨介紹道:“伯母,他是我的一個世侄,蘇樂!”
  
  蘇樂這貨雖然臉皮發燒可他在關鍵時候絕不露怯,稱呼對他來說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他看了看趙彩墨,趙彩墨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明顯在等著看蘇樂將如何稱呼自己。
  
  蘇樂道:“趙奶奶好!”這貨叫得倒是親切自然,叫完之後,他笑道:“我還沒見過這麼年輕的奶奶呢!”
  
  李靜茹道:“雖然年輕,可輩分不能亂!”
  
  蘇樂沒有說明自己和趙彩墨之前就認識的事情,他不說,趙彩墨自然也不會點破。
  
  幾個人重新在沙發上坐下,李靜嫻道:“蘇總,我聽說你最近正在搞美食大賽?”
  
  蘇樂點了點頭道:“有這回事兒,下周開始參賽選手就會陸續到來了。”
  
  李靜嫻道:“規模這麼大的活動都不通知我一聲。”她的旗下有吳越印象這樣的知名連鎖餐飲,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說法。
  
  蘇樂心說不是沒通知,在最早就已經給吳越印象那邊發過邀請函,只是沒有得到回應,如果李靜嫻不是故意這樣說,那就是邀請函沒有發到她的手中,被她手下的管理人員給忽略掉了。蘇樂拿捏出帶著歉意的樣子:“不好意思。這事兒是我的疏忽,李總,真要是能邀請到您大駕光臨,那是讓我顏面有光的事兒,我現在先提出口頭邀請,回頭我寫好邀請函親自給您送去。”
  
  李靜嫻格格笑了起來:“蘇總真會說話,只是現在我們吳越就算是想派人參賽也晚了。”
  
  趙彩墨道:“我看不會晚吧,比賽是蘇樂挑頭舉辦的,誰參賽還不是他說了算,而且你們吳越的頂級廚師應該不用參加那些週邊淘汰賽吧。”
  
  蘇樂有些好奇地朝趙彩墨看了看。看來她對這次比賽的規程多少還是瞭解一些的,居然知道要有週邊淘汰賽。蘇樂道:“李總,你說得話我可當真了,雖然這次比賽一共有一百名參賽廚師,可我不瞞您說,因為挑選嚴格,也為了應對突然狀況,我專門留出了三個名額,您要是願意參賽。我絕對雙手雙腳贊成,李總,這次一定要派出你們吳越最具實力的大廚來參賽啊。”
  
  李靜嫻雖然是和蘇樂第一次面對面談話,可是也能看出這小子非常的精明。處理事情應變能力很強,她點了點頭道:“用不了三個名額,我派吳越最優秀的廚師之一過來,百家爭鳴。總得留給別人一些機會。”她這句話說得很有水準,既充分表現出對旗下廚師水準的自信,又給自己留了退路。優秀廚師之一,而不是最優秀的那個,真要是沒拿到美食大賽的冠軍也可以對外解釋說沒有拿出最強的實力。
  
  蘇樂跟她們閒扯了幾句,起身告辭,李靜茹知道他中午喝了酒,叮囑道:“你喝酒了,別開車了啊,讓人送你吧。”
  
  蘇樂道:“沒事兒,我打車回去!明兒再過來開車。”
  
  趙彩墨卻道:“不用這麼麻煩,我送你吧!”
  
  蘇樂道:“那怎麼好意思,怎麼敢勞您老人家大駕。”單從他這句話就能看出,這廝叫趙奶奶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
  
  趙彩墨聽他用老人家來稱呼自己,不覺有些想笑,她微笑道:“我就是過來看看靜茹,下午本來還有生意要談。”
  
  李家姐妹聽她這樣說,於是都起來相送。
  
  蘇樂和趙彩墨一起離開了李家,他向四周看了看有些詫異道:“趙奶奶,你的車呢?”在他的印象中趙彩墨的身邊時刻都有一位司機兼保鏢的孟伯濤默默守護。
  
  趙彩墨聽他叫自己趙奶奶,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啐道:“你還是叫我一聲趙姐我聽著順耳點。”
  
  蘇樂道:“不是說輩分不能亂嗎?”
  
  趙彩墨道:“這裏又沒其他人。”她潔白如玉的纖手輕輕撫了撫弧線絕美的腮邊,將一縷被風吹散的青絲掠向耳後,雖然只是隨意的一個動作,卻充滿著無法形容的誘人風情,看得蘇樂呼吸為之一窒,他慌忙將目光垂落下去,輕聲咳嗽了一下道:“你沒開車?”
  
  趙彩墨道:“靜嫻順路接我過來的,來自己家裏,總不能讓老孟跟前跟後的。”兩人談話間已經來到了蘇樂的那輛白色路虎前。
  
  蘇樂將鑰匙給了她。
  
  趙彩墨啟動汽車之後,操縱汽車緩緩駛出了市委家屬院。
  
  蘇樂今天其實喝了並沒有多少,主要是李老和虞千秋兩位長者在場,他畢竟有些拘謹,更何況第一次登門做客,他也不想留給人家一個縱酒無度的印象。
  
  趙彩墨道:“我好像還沒對你說過謝謝!”
  
  蘇樂笑了起來,他知道趙彩墨所指的是什麼事情,應趙彩墨的要求他沒有追究刺殺蘭自揚的幕後主使,其實這件事不僅僅是他看在趙彩墨的面子上,賣給她一個人情,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蘭自揚本身在這件事上頗有苦衷,連他自己都不願追究到底,分明是另有隱情。
  
  蘇樂道:“那就別說,等以後我有事兒求你的時候,也不用說。”
  
  趙彩墨馬上就意識到這小子的狡猾之處,這番話分明在暗示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難道他真的有事想求自己?趙彩墨淡然笑道:“有事兒還是趕緊說,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蘇樂聽她這樣說禁不住笑了起來:“說句不怕您生氣的話,您看起來可真不顯老!”蘇樂說的是實情,趙彩墨不加修飾的俏臉宛如清水出芙蓉般清麗絕倫,她的獨特氣質讓人會不由自主忽略她的年齡,更何況她本身正值韶華之年。
  
  趙彩墨道:“都已經是當奶奶的年紀了,如何不老?”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角泛起戲謔的笑意。
  
  蘇樂知道她再說自己剛才叫她趙奶奶的事情,他卻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呵呵笑道:“其實我在老家也有不少人叫我爺爺,稱呼而已,剛才我還擔心呢,生怕把您給叫老了,惹您不高興,您可千萬別當真。”
  
  趙彩墨卻道:“我當真了,還別說,被人叫奶奶的感覺還真不錯!”
  
  蘇樂乾咳了一聲:“那啥,我還是改口吧!”
  
  趙彩墨終忍不住笑了起來,她笑得時候一雙清澈的美眸宛如湖水泛起了漣漪,光彩照人,有一種美是讓人無法描述和形容,只有面對她的時候你才能夠感受得到,這種感覺絕非是單純地通過視覺,而是要通過心靈去感受。
  
  趙彩墨道:“你去哪兒啊?”
  
  蘇樂原本是打算前往左強家裏的,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尚早,於是他想先回大巷口,等晚上再過去,正準備說出目的地的時候,趙彩墨道:“看來你也沒什麼事情,要不跟我一起去看鬥狗?”
  
  “鬥狗?”蘇樂有些錯愕地看著趙彩墨,實在無法想像的到,趙彩墨居然會對這種殘忍血腥的遊戲感興趣。
  
  趙彩墨道:“年輕人,無論事業做得多大也要懂得勞逸結合,不然就失去了生活的意義。”
  
  蘇樂笑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不好說不去了,更何況我本來就想去。”
  
  鬥狗這種運動在宋代就有,一直延續至今,當然如今鬥狗的種類和規則和過去已經有了很大不同,更為先進更為完善,比賽也更具觀賞性,唯一沒變的就是無論古今,鬥狗都和賭博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
  
  趙彩墨要去的鬥狗場位於申海五穀園,這座在外界看來只是一家普通農家樂的園子,其實裏面另有乾坤。五穀園位於申海北郊,占地約五百畝,除了農業種植專案外,還有養狗場,魚塘,珍禽園,鹿苑,農家飯莊,算得上是多種經營了。五穀園的主人叫申圖強,過去也曾經是李連天的手下之一,跟隨李連天從緬甸來到國內,在李連天死後,選擇留在了大陸。
  
  趙彩墨將車停在停車場,這裏距離鬥狗場已經不遠,停車場很開闊,有兩畝地左右,他們抵達的時候,這裏已經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有蘭博基尼、法拉利、瑪莎拉蒂總裁、日產戰神GTR,也有賓利、勞斯萊斯,相比較而言寶馬賓士擺在這裏已經變成了買菜車。
  
  一幫有錢人聚在一起,十有八九都是為了賭,賭有時候並不是為了輸贏,對有錢人來說,賭也是一種社交方式,贏雖然可惜,可輸了也算不上什麼壞事,當眾一擲千金面不改色,那才能顯現出自己的實力。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6 14:43
第400章【鬥犬場】

      蘇樂的這輛路虎發現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直到趙彩墨下車,馬上就有人朝他們的方向迎了上來,遠遠道:“夫人來了!”

   前來的兩名漢子都穿著迷彩服,身高體壯,魁梧非常,從他們穩健的步伐就能夠判斷出,兩人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 

   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趙彩墨從手袋中取出海倫凱勒牌的太陽鏡戴上,這款眼鏡雖然也十大品牌之一,可並不像杜嘉班納和古馳之類的那麼招搖,屬於品牌中的小眾,創始人是一位美國的女作家,太陽鏡的設計將歐美前衛理念和東方經典美學觀念相融合,更適合東方人的氣質和魅力,選材上乘,做工精細,在卓越品質中傳遞優雅、尊貴、睿智是海倫凱勒秉承的永恆理念。

   當然無論多麼高貴的品牌也需要符合個人的氣質,太陽鏡遮住趙彩墨的一雙清澈明眸,她原本就讓人琢磨不透的氣質越發透著神秘。

   趙彩墨擺了擺手,示意那兩名漢子不要過來打擾,她轉向蘇樂道:“我帶你參觀一下。”

   蘇樂點了點頭道:“這裏是你的物業?” 

   趙彩墨搖了搖頭道:“我沒興趣搞這些,這園子是申圖強建起來的,我只是幫他批了這塊地,並沒投錢。”她並沒有對申圖強的身份作出進一步的說明。

   前往鬥狗場,還需要經過魚塘,一條小路從魚塘中間經過,魚塘周圍並沒有人釣魚,趙彩墨看似無意道:“我聽說左強死了?”

   蘇樂笑了笑,他對趙彩墨的身份已經做過一些瞭解,知道她很不簡單,一個女人能夠在黑白兩道之間遊刃有餘,單單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她處事的手腕非同一般。 

   蘇樂道:“他想要掏槍襲警,結果被警方當場擊斃。”

   趙彩墨步伐緩慢。在這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有些慵懶,她輕聲道:“蘭自揚的事情和他有關吧?” 

   蘇樂道:“我也想知道,可惜現在他已經死了,只怕這件事永遠都要成為一個解不開的迷了。” 

   趙彩墨和蘇樂接觸的越多,越是瞭解到這小子的狡詐,她意味深長道:“這兩天,我聽說了不少的傳言。”

   蘇樂微笑道:“有人的地方就會有傳言,還好我們不需要為了傳言而活著。”

   趙彩墨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也不能忽略流言的力量。”

   “哦?你該不是吃過流言的虧吧?”

   趙彩墨道:“到了我這個年紀早已看淡風雨了,只是你這麼年輕。未來的路還有很長,如果有太多流言針對你,很可能會影響到你。” 

   蘇樂笑道:“謝謝關心,我現在已經猜到是怎樣的流言了。”

   趙彩墨微笑道:“猜到,我就不用說了!”她居然真的不再說下去,聰明人之間沒必要將話說透。

   女人太聰明容易讓別人產生警惕心,蘇樂對趙彩墨就是如此,和她說話的時候,無時無刻都要小心提防。這女人究竟是敵是友還很難說,如果從她在蘭自揚事情上的處理來看,她對蘭自揚顯然並不抱有太多的好感,甚至在蘭自揚宴請她的時候。或許她就已經得知有人要對蘭自揚不利。

   兩人已經來到鬥狗場的入口處,剛才迎接趙彩墨的兩名漢子已經先于他們回到了這裏,此時門前還多出了一人,正是五穀園的主人申圖強。

   申圖強今年四十七歲。身材高瘦,皮膚黧黑,眼窩深陷。嘴唇寬厚,典型的東南亞人的樣貌,事實上他的身上有一半越南人的血統,他的父親是當年隨同李連天征戰的老兵,母親卻是越南人,申圖強說著一口蹩腳的普通話:“夫人!”見到趙彩墨的時候,他表現的相當恭敬。

   趙彩墨將蘇樂介紹給申圖強,非常簡單,只是用上了蘇總兩個字,申圖強笑著和蘇樂打了個招呼。然後來到趙彩墨身邊陪著他們一起向裏面走去,低聲道:“蕭禦來了!”

   趙彩墨點了點頭,蘇樂聽到蕭禦的名字卻是內心一驚,他對蕭禦早已聞名已久,知道這個人是申海數一數二的資本運作高手,當然,他之所以對蕭禦的記憶如此深刻,還因為蕭禦的兒子蕭萬鈞,蕭萬鈞和他的司機全都被滿祥瑞誤殺,而蘇樂為了幫助滿祥瑞,讓人將兩人的屍體毀屍滅跡,這件事到現在已經成為懸案,而蕭萬鈞和那名司機也已經上了警方的失蹤名單,據可靠消息,蕭萬鈞拿出五千萬懸賞用以尋找他的寶貝兒子。

   幾名手持對講機的男子正在現場維持秩序,趙彩墨和蘇樂來此之前已經進行過兩場比賽。

   最常見的鬥狗就是比特犬,這種犬耐力好,咬合力強大,是鬥狗的首選,其他還有土佐,高加索,羅威那,牛頭梗,紐伯利頓,斯坦福,中亞,非勒,波爾多,加納利,羅德西亞背脊犬等等,這些狗都是超級猛犬,都是當鬥狗的好料子,其中兇悍者可以單挑惡狼,其中最為強悍的羅德西亞背脊犬,據說三隻就能獵獅。

   現在場內進行的是第三場比賽,兩條比特犬在主人的牽拉下進入賽場,雖然是鬥狗,可比賽的規則之嚴謹絲毫不次於奧運大賽,賽前為了顯示公平,賽前要過磅稱重。兩條狗的重量要差不多,同級別比賽,誤差不超過一兩,而且根據規定要同性犬種。

   趙彩墨對鬥狗運動破位熟悉,她向蘇樂解釋道:“差一兩都能要狗命,別看只差一兩,兩條狗的體質和耐力會相差很大,可能只打幾十分鐘,體重輕的狗就會沒有體力,被對手咬傷或咬死。” 

   蘇樂笑道:“想不到鬥狗還有這麼多學問,也分輕中重不同的級別,是不是鬥狗比賽必須要在相同級別的狗之間進行?” 

   趙彩墨道:“這三場比賽只是預賽,等於拳擊比賽中的殿賽,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

   說話的時候,比賽已經開始 

   “放狗!”兩名主人一鬆手,兩條約有半米高的比特犬騰空躍起沖向對方,撕咬在一起,在地上來回翻滾。

   “甩起來,好……”當狗被撲倒、撕咬住對方時,一旁的狗主人顯得很興奮,半蹲著不停催戰。一局比賽持續20多分鐘,第一回合結束,裁判宣佈拆狗,兩邊人手持撬棍塞入狗嘴,將兩狗分開。兩條狗渾身多處受傷。其中一條屁股上繪有黑色火焰的受傷較重,腹部、腿部幾處豌豆大小的血洞。

   狗被拉回短線內後,兩方清洗狗身上血跡,一瓢水潑下,地毯被血水染紅,空氣中瞬間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道。

   暫停半分鐘後,第二回合開始,兩狗又翻卷撕咬在一起。

   比賽持續近半個時,三個回合後,屁股上繪著黑色火焰的那條狗渾身是血,頭部、腹部被咬爛,牙齒也被咬掉,結果自然是落敗。 

   雖然是趙彩墨提出要到鬥狗場來,可她對鬥狗本身似乎沒有太大的興趣,除了和蘇樂交談之外,多半時間目光雖然看著鬥狗場,可明顯帶著迷惘,不知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蘇樂看得倒是津津有味,或許男性本身對這種貼身肉搏的血腥運動就有著一定的興趣,如此激烈的搏戰可以輕易激起他們心中野性的部分,讓他們熱血沸騰。

   蘇樂發現在他們右前方有一處地方可供投注,鬥狗和賭博往往都是密不可分的,沒有這種事反而奇怪。不過趙彩墨到現在都沒有下注的打算,蘇樂不禁有些好奇:“你不下注?”

   趙彩墨搖了搖頭道:“還沒到時候。” 

   此時一名中年男子緩步走向他們的位置,這名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膚色白皙,衣著考究,舉手抬足間都流露出一股儒雅的味道,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人活在世上絕對是一種修煉,蘇樂發現真正的高人多數都到了喜怒不形於色的境界,楚天岳如此,趙彩墨如此,蕭禦也是如此。

   算起來蕭禦的寶貝兒子已經失蹤了不少天,可從蕭禦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憂傷和關切,在蘇樂看來,兒子不知所蹤,還有心情出來鬥狗,證明這個人的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又或者蕭萬鈞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傳言中那麼重要?

   即便是蕭禦過來,趙彩墨依然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她在申海的地位非常超然,處在她的位置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去求別人,自然也不用跟任何人客氣。 

   蕭禦微笑招呼道:“李夫人來了!”

   趙彩墨道:“聽說你的掃黑先鋒要出場,所以特地前來湊個熱鬧。”掃黑先鋒是蕭禦愛犬的昵稱,在申海鬥犬圈裏,這條犬可謂是戰功赫赫,也是公認的常勝將軍。

   那邊有人送了一張凳子過來,蕭禦在趙彩墨的身邊坐下,他笑眯眯望著蘇樂道:“如果我沒認錯,這位是隆基地產的蘇總吧?” 

   蘇樂禮貌笑道:“蕭總好!”他伸出手去主動和蕭禦握手。

   蕭禦跟他握了握手,然後道:“咱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可是我對蘇總算得上是久仰大名了。” 

   蘇樂笑道:“我就是個初出茅廬,剛混商界的小子,應該是我對您久仰大名才對,以後有機會還要向蕭總請教投資方面的問題。”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6 15:21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6 18:52
第401章【紅絲帶】

  蕭禦呵呵笑了起來,即便是笑起來的時候,他的雙目仍然深邃冷靜,沒有受到面部表情的影響:“這方面,你不用問我,你母親桑總的眼光可是我們公認的優秀。” 

  趙彩墨淡然笑道:“蕭總又何必謙虛,放眼申海,誰不對你的投資眼光首屈一指?你該不會吝惜指導年輕後輩吧?”  

  蕭禦向趙彩墨看了一眼道:“有李夫人在這裏,我要怎敢說指導,班門弄斧的事兒我可不敢做。”  

  趙彩墨道:“你的常勝將軍還沒出場?”   

     蕭禦道:“來了!”  

  此時申圖強走了過來,他低聲向蕭禦道:“蕭先生,老霍的那條羅威納出了點狀況,他要棄權!”  

  蕭禦皺了皺眉頭,臉上的表情流露出幾分不快,這場約戰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定下來,雙方都繳了一百萬的定金,想不到在臨開戰之前,對方居然棄權,棄權就意味著被吃魚,鬥狗場上有個規矩,如果賽前一方的狗生病或者狀態不好,不能上場比賽,那麼定金將被另外一方吃掉,這就是所謂的吃魚。  

  一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絕不是一個小數目,但是對這幫超級富豪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蕭禦也明白對方在賽前選擇放棄,肯定是意識到自身的實力不夠,不敢上場硬拼,否則所面臨的損失只會更大。  

     申圖強也有些鬱悶,這種局面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前面的三場比賽只是為了這最後的一場預熱,真正的重頭戲還是蕭禦和老霍的一場,只有比賽如期進行才會吸引眾人下注,下注的金額越大,他可能獲得的利潤就越多,無論勝負,他這個莊家都穩賺不賠。這場比賽因為單方的放棄。看來要不得不取消,也就是說他今天的抽水要大打折扣。  

  蕭禦道:“真是讓人掃興!”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向趙彩墨道:“今天沒得玩了!李夫人,我先走了!”他站起身準備離去。  

  趙彩墨道:“既然都來了,總不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蕭禦聽她這樣說於是又停下腳步。  

  趙彩墨向申圖強道:“阿強,我不是有一條剛從英格蘭進口的牛頭梗嗎?拉出來和蕭總的愛犬操練一下。”  

  蕭禦聽她說出要用牛頭梗和自己的愛犬相鬥,不由得啞然失笑,女人畢竟是女人,她難道不清楚自己的愛犬是以兇猛著稱的羅德西亞背脊犬。產于非洲,其勇猛強悍可以和獅虎相搏。  

  牛頭梗雖然強悍,可是體型擺在那裏,如同兩個不同級別的拳擊手比賽,根本不在一個檔次,如何相比?  

  申圖強對趙彩墨的命令顯然是毫無條件的服從,雖然他也認為這樣的比賽毫無勝算可言,但是趙彩墨既然說了要比,那就一定要比。  

  蕭禦笑道:“李夫人既然有如此雅興。在下只能奉陪!”  

  趙彩墨道:“一千萬吧!”她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仿佛從她口中說出來的是一塊錢一樣。  

  蕭禦道:“好啊!”和風細雨中,一場驚人的賭注就此敲定。  

  趙彩墨堅持挑戰蕭禦,這其中的緣由只有他們兩人清楚。蕭禦的愛犬曾經在去年將孟伯濤的中亞牧羊犬咬死,並連累趙彩墨輸了五百萬,趙彩墨今天是要來找回這個面子的。

  沒多久就看到申圖強牽著牛頭梗走入鬥狗場,這條牛頭梗是專門從英格蘭進口而來。毛色純白,身高40cm,四肢粗短壯碩。身體短而粗,肌肉發達,體重60磅。 

  蕭禦也起身走向另外一邊,他的愛犬羅德西亞背脊犬也被助手牽了出來,這頭背脊犬毛色呈小麥色,短而濃厚,四肢強而有力,肌肉發達,口吻長,深而有力,頜部平而結實,牙齒非常發達。最大的特點是背脊有毛髮逆向前生長形成的隆起,從肩胛後開始一直延伸到臀部突起的中間。這條獵犬從南非引進而來,性情威猛,體重85磅,身高55cm。
  
        單從身高體長體重方面,羅德西亞背脊犬就已經全面超越了牛頭梗。這兩條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鬥犬一出場,所有人都根據自己的標準做出了判斷。  

  牛頭梗雖然性情兇猛,但是狹路相逢勇者發生的幾率畢竟很低,多數時候都是誰擁有強大的實力,勝利就在誰的一邊,所以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下注在了羅德西亞背脊犬一方,這條犬也有個極其威武霸氣的名字掃黑先鋒! 

  趙彩墨的那條牛頭梗長得憨頭憨腦,賽前甚至連名號都沒有,趙彩墨臨時給起了一個小白菜!好苦情的一個名字,難道這名字已經註定了它的悲慘結局?  

  按照規矩,比賽之前雙方要封狗一個小時,一來是留給現場圍觀者足夠的下注時間,還有一個用意就是觀察兩條鬥狗有無異常反應發生。鬥狗圈和各大體育賽事也差不多,但凡有競技性質的項目都無法杜絕興奮劑的存在,傳統興奮劑的持續藥效不會超過80分鐘,這樣做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對方舞弊。  

  除此之外,賽前還要用清水洗刷狗的身體,通過給狗洗澡可以讓鬥狗興奮起來,也是為了房子另外一種舞弊,很多人會提前在狗的身上塗抹麻醉藥,這種麻冇醉藥如果被對方的狗咬到,就會被麻醉,行動遲緩,判斷力降低,嚴重的甚至可以喪失戰鬥力。  

  蘇樂過去從來都沒接觸過這項運動,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讓他感到新奇,他也來到下注的地方,發現多數人都押在了蕭禦一方,這幫人都是鬥狗老手,一眼就能看出哪一方的勝率較大,沒有人會主動押寶在弱勢一方。  

  申圖強正在監管下注,看到蘇樂過來,向他笑了笑道:“蘇總也有興趣?”  

  蘇樂道:“有賠率沒?”雖然他沒玩過這個,可類似的地下賭球曾經瞭解過一些,在蘇樂看來,這種比賽和賭球相差不大。  

  申圖強道:“掃黑先鋒1賠1.2,小白菜1賠8!”  

  蘇樂眨了眨眼睛:“差距這麼懸殊?”  

  申圖強道:“這裏都是玩鬥犬的行家,眼力都毒著呢。”  

  蘇樂向周圍看了看,此時已經臨近下注結束,這邊的人也越來越少,他低聲道:“你押誰贏?”  

  申圖強聽他這樣說不由得笑了起來:“我不參加!”  

  蘇樂也笑了:“我忘了,你是莊家,那啥,給我押一百萬!”  

  申圖強道:“押誰啊?”  

  蘇樂回頭朝鬥狗場看了看:“就小白菜吧!”  

  申圖強道:“押小白菜的只有你一個!”  

  蘇樂道:“一比八,划算啊,要是押掃黑先鋒豈不是只能拿回來一百二十萬。”他掏出自己的運通黑卡:“沒帶現金,能刷卡嗎?”  

  申圖強呵呵笑了起來:“蘇總,您簽個字就行,能來這裏的,我們全都信得過。”申圖強這句話沒錯,今天來到這裏的誰沒有億萬身家,如果蘇樂不是跟著趙彩墨一起過來,即便是他有錢也不會被獲准入內。  

  蘇樂拿起筆原本準備寫一百萬的,可想了想,落筆後又改成了二百萬,一賠八,如果贏了,豈不是輕輕鬆松拿走了一千六百萬,這錢還不用報稅。  

  申圖強看著蘇樂不由得有些納悶,這小子何以認定趙彩墨一定會贏?不過這圈子裏什麼樣的人都有,有錢人來到這裏尋找的是刺激,很多人不單純是為了賭博賺錢,搞不好眼前這位年輕的富豪就喜歡把錢往水裏扔呢。 

  蘇樂寫完簽好字,然後又向申圖強打聽:“都有多少人押小白菜贏啊?”  

  申圖強道:“目前來說就你一個,這兩百萬都不一定夠分的。”  

  蘇樂道:“你既然這麼說了,我再追加一百萬。”  

  申圖強笑道:“別介啊,最高限額就是兩百萬,再說下注的時間截止了!”他算看出來了,人家真不差錢。  

  蘇樂回到趙彩墨身邊,趙彩墨道:“押了多少?”  

  蘇樂伸出兩根指頭。  

  “兩百萬!”  

  蘇樂坐下來,望著遠處的那條牛頭梗,向趙彩墨道:“這狗不錯啊,看著很敦實!養多久了?多少錢買來的?”  

  趙彩墨道:“別人送給我的,也不是什麼好狗,我還是第一次見!”  

  蘇樂一聽就懵了:“啥……你第一次見?”  

  趙彩墨微笑道:“怎麼?你很想我贏啊?”  

  蘇樂心說這不廢話嗎?我好歹也在小白菜身上押了兩百萬。有沒有搞錯啊?第一次見到這條狗居然就敢拉出來跟人家PK,還拿出一千萬的賭注,這趙彩墨可真夠瘋狂的。不過轉念一想,趙彩墨都押了一千萬,她都不擔心,自己擔心個屁,兩百萬還傷不到自個兒,蘇樂忽然發現自己漸漸適應了富家子的生活,最近花錢那是相當的慷慨,隨隨便便就是上百萬地往外扔,想想當年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日子,現在的自己真是太奢侈了,生活是改變了,可自己也被生活改變了。  

  趙彩墨從手袋中取出一條紅色絲帶,遞給蘇樂道:“幫我個忙,把這條絲帶交給申圖強,讓他紮在牛頭梗的左前腿上,給它求點好運。”  

  蘇樂點了點頭,拿著紅絲帶走過去了。可他忽然想到,這玩意兒不是國際上對愛滋病的認識符號嗎?好像代表著關愛,趙彩墨給狗紮這玩意兒到底是什麼意思?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6 19:28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6 23:10
第402章【卑鄙的狗】

  蘇樂拿著紅絲帶來到牛頭梗面前,那牛頭梗望著蘇樂呼哧呼哧喘著氣。它的整個臉呈橢圓形,面部沒有表情或有凹痕,從顱頂部到鼻端呈微微向下的凹陷。耳間和額頭的部位平整。鼻端到雙眼的距離大於眼到頭頂的距離。下頷長而且輪廓分明,小而薄的耳朵緊緊挨著。兩隻耳朵完全直立向上,眼睛下陷,顏色深,一雙歪著的小三角眼閃爍著敏銳的光芒,兩眼間距很近,位於頭的上部。寬厚的胸部呈圓桶狀,背短而強壯。真肋較長,微曲而蓋住腰部。肩部肌肉發達而且強壯,但並不笨重。肩胛寬而扁平,自肩關節肩胛骨的上緣明顯向後傾斜。肩後不應鬆弛或伸入鰭甲部位。腹側線條自胸至腹呈一優美的弧線。  

  這牛頭梗長得稱不上漂亮,卻給人一種極度敦實的感覺,蘇樂觀察狗和別人的眼光不同,他首先從食材的角度來評估,心中暗忖,這牛頭梗的肉應該很有嚼頭。 

  申圖強道:“紮上吧!”  

  蘇樂道:“你確定它不會咬我?”  

  申圖強哈哈笑了起來。  

  蘇樂也笑了,他是故意開玩笑的,牛頭梗站在那裏頗為老實,蘇樂按照趙彩墨的吩咐將紅絲帶紮在它的左前腿上,還特地給它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做完這一切,他伸手輕輕拍了拍牛頭梗的腦袋:“小白菜啊小白菜,你可得給我爭氣,一定要把對手給幹翻!”  

  牛頭梗望著蘇樂,眨了眨小眼睛,不知是聽懂還是沒懂。 

  比賽之前,專有獸醫過來分別檢查了一下兩條狗,確信兩條狗並無異常,這才示意比賽可以進行。  

  蘇樂並沒有返回趙彩墨身邊,而是就站在原地。看著申圖強將牛頭梗牽入賽場,那邊蕭禦的助手也將掃黑先鋒牽入賽場,當蕭禦看到牛頭梗左前腿上綁著的紅絲帶的時候,唇角的肌肉不由自主抽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向趙彩墨那邊投去,趙彩墨卻根本沒有留意他。    
        這兩條狗都不以身高體重見長,伴隨著一聲放狗,兩邊同時鬆手,掃黑先鋒身經百戰,看得出鬥志極其旺盛。剛一脫離主人的束縛就向那條牛頭梗飛撲而去,宛如一道褐色閃電從眾人的眼前掠過。  

  小白菜呆了一下,然後轉身就逃。鬥狗場內畫有一條對角線,判定鬥狗輸贏的標準是:當一方狗示弱,回頭不咬,裁判讀數,從1到20,之後會令示弱的狗回到角落,重新沖線。如果狗不再沖線,即判定為輸。  

  可誰也沒想到還沒開咬,這牛頭梗就已經示弱,現場發出一陣哄笑。不過笑聲很快就停止住,因為馬上就有人意識到這條牛頭梗的主人是趙彩墨。  

  小白菜龜縮在角落,裁判開始讀數,讀到15的時候。蘇樂已經忍不住了,他沖到前面為小白菜大聲鼓勁:“上啊!上啊!”  

  現場多數人已經將這場比賽視為一場鬧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勝負結果如何。除了蘇樂之外。也沒人關注這條牛頭梗,雖然比賽不夠精彩,可畢竟絕大多數人都會贏錢,輸家只有趙彩墨和這個愣頭小子。  

  裁判讀到20,將牛頭梗帶回角落,示意比賽重新開始。  

  趙彩墨此時也摘下墨鏡,從手袋中取出望遠鏡從遠處看著。  

  申圖強在牛頭梗面前蹲了下去,解開那條本意要帶給它好運的紅絲帶。 

  隨著裁判的一聲大喝,雙方再次放狗,掃黑先鋒一如既往地向前猛衝,小白菜站在那裏,似乎被掃黑先鋒勇往直前的勢頭徹底嚇住。  

  蘇樂大吼道:“閃啊!”就算小白菜沒有膽色跟掃黑先鋒硬碰硬地幹上一場,也不能坐以待斃啊,這是等著被掃黑先鋒暴虐的節奏。 

  掃黑先鋒騰空躍起,張開大嘴向小白菜的脖子咬去。  

  看似呆頭呆腦的小白菜,此時突然一個翻滾,刹那間表現出的靈巧,讓它成功避過掃黑先鋒的全力一擊,然後迅速從地上爬起,全速沖向角落。這靈巧的閃避只能歸結于它的靈光閃現,它顯然還是缺乏鬥志,首要任務仍然是逃跑。  

  掃黑先鋒的足部很有特色如同弓狀,四肢強勁有力,肌肉發達,尾巴很長,尾根粗大尖端很細,發動攻擊的時候尾根向下。這種犬類一向以靈活著稱,雖然被小白菜成功晃點了一下,不過它的足部剛剛沾地,在失去目標之後,頭部迅速旋轉,整個身體表現出極其驚人的控制力,以最快的速度調轉身軀,調整腳步,繼續向小白菜發動攻擊。  

  小白菜再次來到角落,裁判搖了搖頭已經做好了結束這場比賽的準備。不過這次小白菜沒有龜縮在角落裏,而是在角落繞了一圈就馬上離開,然後它開始圍繞圓圈奔跑,掃黑先鋒不停加速,仗著身高腿長的優勢,沒多久它和小白菜之間的距離就已經縮短到兩米以內。掃黑先鋒兩條後肢用力蹬地,肌肉的線條在刹那間凸顯出來,然後整個身軀如同彈簧一樣向上躥升,一個惡狗撲食,朝著小白菜飛撲而去,小白菜一邊跑一邊昂起頭,它的一雙小三角眼原本就靠近頭頂,剛好可以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就能看清頭頂的狀況。 

  掃黑先鋒張開的巨吻,雪白的獠牙,甚至連嘴唇滴落的涎液都被它看得清清楚楚。身材短有短的好處,小白菜顯然並不像它的外表一樣蠢笨,突然一個急刹,四條粗壯的小短腿如同釘在地上一樣,掃黑先鋒顯然沒有對小白菜的急停能力做出正確的估計,這一躍明顯是按照小白菜原來的速度估算的,如果小白菜沒有急刹,掃黑先鋒剛好撲中目標,可它的這次突突然急停讓掃黑先鋒再次錯過了目標,從小白菜的頭頂飛掠而過,這樣一來就變成了掃黑先鋒在前,小白菜在後。  

  剛才還只顧逃命的小白菜此時兇相畢露,猛然撲了上去,血盆大口照著掃黑先鋒的屁股咬去。不對!確切地說,它咬得是屁股下面,小白菜的大腦袋鑽到了掃黑先鋒的一雙後腿之間,一張嘴,竟然咬住了掃黑先鋒的卵蛋。  

  掃黑先鋒發出一聲淒慘的嚎叫,現場不少人都閉上了眼睛,蘇樂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我靠,這小白菜也太沒節操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使出這麼齷齪陰險的招數。  

  蘇樂今天算是見識到什麼叫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致命。小白菜的牙齒屬於剪狀咬和,上下齒完全重疊,銳利的牙齒如同一把大剪刀,喀嚓一下就把掃黑先鋒的話兒給咬下來了。現場真可謂是風雲突變,別管是狗還是人,突然被切掉了命根子哪里還能談得上什麼戰鬥力,掃黑先鋒嗚鳴一聲趴倒在地上,小白菜卻沒有就此放過它的意思,撲了上去,照著掃黑先鋒的脖子喀嚓就是一口。  

  此時才有人趕上前去用撬棍將兩條狗給分開。  

  掃黑先鋒先被小白菜咬掉了命根子,然後脖子又被它很咬了一口,現在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前來觀摩鬥狗的這群人雖然見慣了鬥狗血腥搏殺的場面,可像今天鬥狗一口將對方的命根子咬掉的情形還從未見過,多數人都覺得這件事匪夷所思。  

  蘇樂欣喜異常,想不到這憨頭憨腦的小白菜居然頭腦如此靈光,在冇剛才的比賽過程中分明用上了高超的戰術,先採取躲避戰術,迷惑對手,讓對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又利用繞圈跑消耗對方的體力,等對方速度上來,飛撲而至的時候,利用身體超強的急停能力,躲過攻擊,繞到對方身後,抓住時機發動致命一擊,小白菜可真是夠卑鄙,夠陰險。

  蕭禦一張臉氣得鐵青,這條掃黑先鋒可謂是戰功顯赫,兩年來為他贏得了無數比賽,卻沒有想到居然擺在了一條名不見經傳的牛頭梗嘴下,更讓蕭禦惱火的是,這牛頭梗居然用了這麼卑鄙的招數,輸得實在是太窩囊了。望著地上奄奄一息的掃黑先鋒,蕭禦緩步走了過去,伸出手去輕輕撫摸了一下掃黑先鋒的頭顱,痛苦分兩種,一種可以讓你變得更強,另一種毫無價值,只徒添折磨。蕭禦對沒有價值的東西沒有任何耐心,這種時候,他所做的就是將它的痛苦儘快結束。  

  蕭禦抓住掃黑先鋒的頭顱,猛然擰動,只聽到喀嚓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傳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結束了愛犬的生命。 

  小白菜站在那裏,張著大嘴,因為嘴上染了不少的血,它現在的樣子也顯現出了幾分兇悍。  

  蕭禦站起身,離開的時候剛好和趙彩墨走了個對面,他的臉色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微笑道:“李夫人,恭喜你!那一千萬我回頭就會打到您的賬上。”  

  趙彩墨微笑道:“不急,反正也沒多少,只是那條狗死的有些可惜。”  

  蕭禦道:“我從不在沒有價值的東西上浪費感情!”他看了看遠處的牛頭梗,低聲道:“這條狗不錯!”  

  趙彩墨道:“算不上什麼好狗,不但不聽話,還有很嚴重的異食症!”  

  “對一條鬥狗來說,這都不是缺點!”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7 15:16
第403章【跪下】

  一條鬥狗活著就是為了戰鬥,只要它能不斷地取勝,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可在現實中,勝利往往屬於少數人,趙彩墨本來應該成為今天比賽的最大勝利者,可在金錢上,蘇樂卻是最大的贏家,兩百萬的空頭支票讓他贏得了一千六百萬的巨額獎金,這貨的運氣實在是逆天了。
  
  多數人都認為蘇樂是瞎貓逮了個死耗子,可蘇樂自己卻不這麼認為,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和這條小白菜有緣。
  
  比賽結束之後,趙彩墨方才想起問蘇樂押寶在牛頭梗身上的原因。
  
  蘇樂道:“原因很簡單,我覺得跟這條狗投緣,小白菜,我過去是做廚師的,聽到這名字就親切。”他看了看那條牛頭梗,牛頭梗仍然傻呆呆地站在那裏,那條紅絲帶就被它踩在腳下。
  
  蘇樂道:“好像你的紅絲帶沒有給它帶來好運,解開之後,它才展現出真正的威力。”
  
  趙彩墨道:“知不知道它為什麼會贏?”
  
  蘇樂搖了搖頭。
  
  趙彩墨用只有他們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因為我讓人做了手腳!”
  
  蘇樂望著趙彩墨,他的目光將信將疑。
  
  趙彩墨道:“這狗活不長了!”
  
  蘇樂望著那條牛頭梗,看到它的一雙三角眼已經就快閉上了,似乎打起了瞌睡,四條粗壯的小腿也開始顫抖,此時他有些相信趙彩墨的話了:“為什麼不找個獸醫給它看看?”
  
  趙彩墨道:“它已經實現了它的價值,我又何必在一個畜生的身上浪費感情?”
  
  蘇樂望著小白菜,心中有些不忍:“要不,你把它交給我吧?”
  
  趙彩墨道:“送給你,找個地方把它葬了吧!”說完她轉身向遠處走去,孟伯濤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蘇樂將小白菜帶回了南溪路的老宅,又把王福生叫來,讓他幫這條狗看病,王福生來到之後才知道蘇樂是讓他給狗看病,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王福生對獸醫也懂一些,他為這條牛頭梗檢查過之後,發現這條狗真得被人下藥。此時小白菜已經是軟癱在地,奄奄一息了。
  
  回想起今天鬥狗的過程,趙彩墨決定鬥狗似乎非常突然,先是有人退出,然後她才決定替補參賽。在比賽的過程中嚴格按照規則進行,蘇樂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如果說趙彩墨下手腳,莫非是和那條紅絲帶有關?紅絲帶走自己紮上去的,而解開紅絲帶的卻是申圖強,難道是在那時候他動了手腳?
  
  蘇樂讓王福生仔細檢查了一下小白菜的左前腿,果然在前腿上發現了一個細小的針眼,針眼的周圍呈藍色,王福生用銀針刺入針眼周圍的肌膚,然後拔出銀針,聞了聞,他低聲道:“這其中應該混合了氈鶇草、馬錢子、麝香之類的興奮藥物,可以提升神經興奮程度,在短時間內增強肌肉強度,不過對生物的傷害也是極大的,也就是常說的涸澤而漁,這條狗的潛力在短時間內被激發出來,現在已經就快油盡燈枯了,也就是西醫上常說的急性心衰。”
  
  蘇樂皺了皺眉頭,看著奄奄一息的小白菜,心頭有些不忍:“還有救嗎?”
  
  王福生道:“死狗當成活狗醫,交給我吧,也許能夠保住它的性命。”
  
  蘇樂又想起一件事:“對了,這條狗有異食癖,專喜歡咬命根子,就算你救活了它也要小心一些。”
  
  王福生笑道:“沒聽說過,應該是有人專門訓練的緣故。”
  
  “訓練?”
  
  王福生道:“沒有可以訓練,它是不可能專門攻擊某一個部位的,任何動物都有本能習性,專咬命根子的狗我還沒聽說過。”
  
  此時老莫和明龍過來了,看到蘇樂和王福生正在圍著一條狗忙活,都感到有些好奇。
  
  老莫道:“少爺,您不是說好了今晚要去左家嗎?”
  
  如果不是老莫提醒,蘇樂幾乎都忘了這件事,他發現自己對一條狗的關心都多過對左強。可心中再不喜歡,面子上的事情總得去做,蘇樂道:“左強的骨灰送回去了?”
  
  老莫點了點頭。
  
  蘇樂道:“那就去一趟,對了,把羅家兄弟叫上。”
  
  這次前往左家,蘇樂很少見地帶上四人同行,藺朝通為左強出頭的意思比他想像中要堅決,即便是有不少人也站在他的立場上表示支援,但是蘇樂對這幫人並不能完全輕信,這兩天還是多點小心為妙。
  
  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向左家行去,蘇樂的副駕上坐著明龍,明龍道:“老莫正在教羅虎開車,那小子學得很快。”
  
  蘇樂笑道:“莫伯真打算要退休了?”
  
  明龍道:“他說自己眼睛都花了,這方向盤早晚都要交出去的,羅家兄弟倆都是好苗子,武功好,頭腦也不差,只是見識方面需要加強一些。”
  
  蘇樂點了點頭,想起今天下午在鬥狗場的事情:“我今天遇到蕭禦了。”
  
  明龍聽到蕭禦的名字,不由得皺起眉頭,蕭萬鈞被滿祥瑞誤殺,他們協助毀屍滅跡的事情始終是壓在他們幾人心頭的秘密,聽到蘇樂提起這個人,明龍自然有些緊張,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蘇樂。
  
  蘇樂道:“偶然遇到的,這個人很不簡單。”
  
  明龍道:“沒有提起其他的事情?”
  
  蘇樂搖了搖頭,他低聲道:“你幫我查查,蕭禦和趙彩墨之間有什麼矛盾?”
  
  蘇樂來到左家,千機門有不少人都在這裏,索命門的張橫正帶領手下指揮前來弔唁的客人將車停到路旁,看到蘇樂到了,張橫的臉上中流露出幾分陰森怨毒的表情,不過他只能將這種表情藏在黑暗裏。
  
  來到蘇樂近前,強擠出一絲笑意:“蘇先生……”
  
  蘇樂明明看到了他朝自己走過來,卻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快步從他的身邊走過,張橫被晾在那裏,表情尷尬到了極點。
  
  進入左家大門,趙千愁迎了過來,他跟蘇樂打了個招呼,和他並肩而行,低聲道:“少爺,藺朝通聯絡了索命門的一幫老人,剛才全都過來了!”
  
  蘇樂點了點頭,趙千愁自從東舟水產的事情開始,明顯有對自己示好的意思,其實這也不難理解,自己最近針對左強的事情如果說損害的也只是索命門的利益,和千門無關,趙千愁在申海也沒有太多的利益牽扯,沒理由和自己作對。
  
  蘇樂來到靈堂,之前已經過來弔唁過,只是上次左強的骨灰還沒有被送回。
  
  蘇樂正準備上香,左強的二兒子左中陽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沖向蘇樂,憤然道:“你來幹什麼?這裏不歡迎你!你給我出去!”
  
  左中祥和妹妹左中甯慌忙上前攔住他,三兄妹之中就數左中陽的脾氣最為火爆,左強將他很小就送去海外讀書,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害怕這小子沾染了江湖習氣,步自己的後塵。
  
  左中陽指著蘇樂大吼道:“就是你害死了我爸!殺人兇手!”
  
  明龍站在蘇樂和左家兄妹之間,如果他們敢有異動,他的手下絕不會留情。
  
  蘇樂根本沒有理會他,不慌不忙將香點燃,朝著左強的遺像拜了三拜,然後將香插在香爐內,平靜道:“左爺,您一路走好,您的子女,我會待您照顧!”說這番話的時候,他的雙目中閃過一抹寒光。
  
  左中陽還在叫囂,此位矮小的黑衣婦人走了過來,揚起手狠狠給了他一記耳光,這記耳光打得極其響亮,將左中陽打得愣在那裏,卻是他的母親李文秀聞聲趕到。
  
  李文秀紅著眼圈斥道:“不爭氣的東西,你胡說什麼?你爹屍骨未寒,你就在這裏侮辱他的朋友,你眼裏還有沒有他,還有沒有我?跪下!給蘇先生道歉!”
  
  左中陽愣了一下,他雙腿一軟,終於還是跪了下去,將臉扭到一邊,心中仍然對蘇樂憎惡到了極點。
  
  李文秀來到蘇樂面前,歉然道:“蘇先生,實在是對不起,讓您受驚了!”
  
  蘇樂道:“左夫人,沒什麼,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李文秀道:“蘇先生,我兒子不懂事,還請您不要和他一般計較。”
  
  蘇樂道:“左夫人,您放心吧,左爺是我敬重的前輩,我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計較。”
  
  身後響起藺朝通陰測測的聲音:“蘇先生是什麼人?大人大量,當然不會跟咱們這幫小人物一般計較!”
  
  蘇樂轉過身去,看到藺朝通在八名索命門老人的陪同下走了進來,這幫老傢伙基本上都已經淡出江湖,在千機門內部早已沒有任何具體的職務,今天全都被藺朝通拉來撐場面。
  
  蘇樂道:“藺爺來了!”
  
  藺朝通道:“不但我來了,同門的一些老兄弟全都來了,一場兄弟,老左走了,做兄弟的怎麼都得送老左一程。”
  
  蘇樂笑了笑,望著藺朝通身邊的面孔,有幾個見過,多數都很陌生。
  
  藺朝通來到左中陽面前,居然也揚起手給了他一巴掌,如果說左中陽剛才挨母親的那一巴掌叫事出有因,現在這巴掌挨得就有點莫名其妙了。不過除了父母之外,藺朝通是最有資格打他耳光的人,藺朝通道:“你這麼大人難道還分不清是非黑白?你爹生前是怎麼教你的?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做人不求頂天立地,也不能活得像個孬種!”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7 15:21 編輯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7 19:09
第404章【算賬】

  蘇樂靜靜看著藺朝通,這老東西分明在指桑駡槐。
  
  左中陽抬起頭,他霍然站起身來,指著蘇樂道:“是你害死了我爸!”
  
  藺朝通冷冷道:“中陽,你小心說話,沒憑沒據的事情最好不要胡說八道!”雖然他心裏也是這麼認為,但是在沒有掌握確實證據之前,不能亂說。
  
  李文秀看到事態剛剛平息下去,沒想到因為藺朝通的到來再度被挑起,她急得一把拉住左中陽道:“你給我回去,別在這裏胡說八道!”
  
  蘇樂緩緩點了點頭道:“左夫人,不妨事,您讓他說,今兒不把話說清楚,我也擔不起這不明不白的指責!”
  
  藺朝通道:“這兒是老左的靈堂,還是別打擾他的寧靜。”
  
  蘇樂卻道:“讓左爺做個見證,是非曲直,剛好弄個清楚,也讓左爺能夠安安生生的閉上雙眼。”他的表現極其坦蕩,擺出一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架勢。
  
  左中陽道:“好,我問你,我爸出事之前你們是不是在東舟水產開會?你是不是在開會的時候毆打了我爸?蔣勳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們殺了?”
  
  蘇樂呵呵笑了起來:“左中陽,你想像力還真是豐富。”他向周圍看了一眼道:“這黑鍋我可不能背,不是背不起,而是我得給左爺一個公道,莫伯,你幫我把那天參加會議的人全都叫到這裏來,剛巧老左也在,咱們好好把當晚的事情說清楚。”
  
  藺朝通原本想借題發揮,可蘇樂突然來了這一手讓他有些琢磨不透。
  
  羅虎拉了一張椅子,蘇樂在椅子上坐下,目光投向李文秀微笑道:“左夫人,我有些口渴,可否讓人倒杯水過來!”
  
  李文秀此時已經是六神無主,按照她的意思,是想所有是非隨著左強去世到此終結,她不想也不敢追究下去,她雖然是一個婦道人家,可跟了左強這麼多年,對江湖的險惡早已認識得非常清楚,她不想兒女們再和江湖有任何的糾纏,李文秀親自給蘇樂倒了杯茶,送到蘇樂面前,一雙手明顯顫抖著,不是害怕,而是擔心。
  
  蘇樂站起身微笑接過李文秀手中的那杯茶,安慰她道:“左夫人,您放心吧,我們只是想把誤會說開,沒別的意思。”
  
  藺朝通和索命門的那幫老人也讓人搬來了凳子在靈堂內坐下,今天的藺朝通似乎比起昨晚多了不少的底氣。
  
  沒過多久,龐潤良、趙千愁、尚道元、張祖堂也都到了。
  
  蘇樂不慌不忙喝著茶,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左中陽忍不住道:“你到底想搞什麼花樣?”
  
  蘇樂道:“耐心點,反正你今晚都要在這裏守靈,多幾個人陪你,也應該不會介意。”
  
  龐潤良道:“少爺,咱們都來了!”
  
  蘇樂道:“再等等!”
  
  他的話音剛落,老莫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的身後跟著薛戰和蔣勳。
  
  所有人都因為蔣勳的出現吃了一驚,自從東舟水產事後,蔣勳已經離奇失蹤,而警方也將他鎖定為刺殺蘭自揚的背後真凶,沒想到他今晚居然敢出現在左強的靈堂中。
  
  蔣勳除下墨鏡,他的臉上一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仍在。看到左強的遺像,他不禁嚎啕大哭:“乾爹,乾爹我對不住你啊!”
  
  左中陽沖了上去,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你這兩天去了哪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剛剛還說蔣勳被蘇樂殺了,可轉眼這貨就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謠言不攻自破。
  
  蘇樂轉向李文秀道:“左夫人,你們是不是回避一下,我們門中的弟兄想要借這裏開個會!”
  
  李文秀點了點頭,左中祥和左中寧都非常聽話,兩人準備要走,左中陽卻道:“我要留下,我有權知道真相!”
  
  蘇樂道:“想留下我也不阻攔。”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又向張祖堂道:“張伯,您把張橫請進來。”
  
  沒多久張橫就步入靈堂,李文秀帶著一子一女離開,靈堂內千機門以外的人只剩下左中陽一個。
  
  蘇樂道:“左爺走了,我知道現在外面的傳言很多,別人怎麼傳我可以不管,但是我不能不管咱們門中的弟兄怎麼看,殘害同門的罪名我可擔不起。”他森寒的目光投向藺朝通,以藺朝通老到的修為也有些不寒而慄。
  
  蘇樂道:“當晚在東舟水產開會,是我召集的,參加會議的人都在這裏,左爺在天有靈一定聽得到。”說到這裏,他又喝了口茶,然後向蔣勳道:“蔣勳,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
  
  蔣勳轉向身後坐著輪椅的薛戰,薛戰的唇角帶著一絲微笑,他的笑容給人一種神經質的感覺,讓人膽戰心驚,蔣勳顫聲道:“是……是薛先生……”
  
  薛先生自然指的是薛戰,薛戰坐在輪椅上,一雙陰沉深邃的眼睛望著靈堂中的其他人,他的目光落在誰的身上,誰就會從心底感覺到不舒服。
  
  薛戰點了點頭,等於默認了蔣勳的指證。
  
  蘇樂道:“他為什麼要傷你?”
  
  蔣勳的腦袋耷拉了下去。
  
  藺朝通道:“蔣勳,你不用怕,現在有這麼多人在,你有什麼就說什麼,把那天在東舟水產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蔣勳道:“具體的情況我是不清楚的,不過我當時是想出去躲躲的。”他向蘇樂看了一眼道:“極光酒吧刺殺蘭自揚的事情是我幹的。”龐潤良和尚道元幾人當天都在場,所以對蔣勳的這番話並不驚奇,但是在其他人聽來卻是一片譁然。
  
  蘇樂道:“蔣勳,你當著大家的面說清楚,你去刺殺蘭自揚的時候知不知道我在場?”
  
  蔣勳點了點頭:“知道!“
  
  “知道你還敢這麼做?”
  
  蔣勳道:“是我乾爹下得命令,我不敢不從!”
  
  藺朝通怒吼道:“你放屁!狼心苟肺的東西,老左如何待你,你竟敢侮辱他的清白。”
  
  張祖堂道:“藺爺,您別著急,等他把話說完也不晚。”
  
  趙千愁道:“蔣勳那天晚上在東舟水產也是這麼說。”
  
  藺朝通道:“老左已經死了,他當然是信口胡說了!”
  
  蘇樂道:“你乾爹有沒有說過要連我也一起幹掉?”
  
  蔣勳用力搖了搖頭道:“沒有,他沒有那麼說過,門主,他只是說,尋找合適的時機下手,根本沒有傷害您的意思。”
  
  蘇樂道:“不想害我,卻把刀對準了我的朋友,做這件事之前甚至都不和我商量,老左的眼中根本就沒有我啊!”
  
  即使藺朝通站在左強的立場上,他也知道左強對蘇樂積怨已久,極光的事情可能性很大,蔣勳應該沒有撒謊,藺朝通道:“蔣勳,你這兩天在做什麼?為什麼不敢出來?”
  
  蔣勳道:“我害怕……”
  
  “怕什麼?”
  
  “我那天在東舟水產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惹得乾爹非常生氣,我怕乾爹找我算賬。”
  
  藺朝通心中暗罵,你這種吃力扒外的東西人人得而誅之,殺你都是輕的。藺朝通道:“蔣勳,所有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除了你自己之外,你是否還能找到別人證明?”
  
  蔣勳咬了咬嘴唇,看來顯得有些猶豫。
  
  龐潤良道:“蔣勳,你是不是想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左爺,好減輕自己的罪責啊?”
  
  蔣勳抬起頭,他的目光逐一向眾人望去,最後落在了張橫的身上。
  
  張橫惡狠狠盯住蔣勳,他和蔣勳是左強生前最得力的兩個助手,聽到蔣勳在這裏出賣左強,張橫恨不能沖上去扭斷這廝的脖子。
  
  蔣勳忽然指著張橫道:“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當初乾爹說這件事的時候你也在場,你還說門主處處針對左爺,早晚都會有一戰,勸乾爹要先下手為強……”
  
  張橫怒道:“王八蛋,你敢污蔑我!”他沖上去就是一腳,將蔣勳踹倒在地上,反手就從後腰抽出一把軍刀,揮動軍刀向蔣勳刺去。
  
  手中軍刀剛剛揮出,斜刺裏一隻手伸了出來,抓住他的手腕,然後一拳擊打在他握刀的手肘之上,只聽到喀嚓一聲清脆地斷裂聲,張橫的右臂竟然被人硬生生折斷,在危急關頭阻止張橫的正是明龍。
  
  張橫痛得悶哼一聲,明龍抬腳踹在他的膝彎,踹得張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蘇樂低頭望著張橫:“張橫,你想殺人滅口嗎?”
  
  張橫怒道:“他污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他痛得額頭上的冷汗簌簌而落。
  
  蘇樂道:“污蔑你?當天我們在東舟水產開會,你帶了五十名弟兄在外面埋伏做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啊?要不要我把老左的兩個保鏢叫過來跟你對質?”
  
  張橫咬牙切齒道:“我帶人在外面又怎樣?我是擔心你對左爺不利!”
  
  蘇樂呵呵笑了起來,他忽然從一旁的茶几上拿起茶杯缸狠狠砸在張橫的額頭上,一下就將張橫的額頭砸得血花四濺。
  
  周圍眾人全都被蘇樂的狠辣出手給震住。
  
  蘇樂緩緩站起身來,冷冷望著張橫道:“摔杯為號,老左一摔杯子,他的保鏢馬上就沖進會場,你收到信號之後會帶著五十名弟兄殺入東舟水產,將我們這幫人殺的一個不剩,對不對?”
  
  張橫額頭上鮮血淋漓,很快流滿了面孔,鮮血滴入眼眶,讓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他大聲道:“你陷害我!”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7 19:18
第405章【三刀六洞】
  
  蘇樂冷笑道:“你也配?你當晚帶過去的五十人,名單全都在我手裏!”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在張橫的面前揮了揮:“要不要我一個個拉過來跟你對質?”
  
  張橫恨恨點了點頭道:“好,你有種!”
  
  龐潤良沖上來照著張橫的肚子狠狠踹了一腳,怒道:“混賬東西,竟然敢謀害門主!”這貨絕對是個善於審時度勢道主兒。
  
  張橫躬下身大口大口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過氣來:“門主?哈哈,他是你的門主,可不是我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只不過是命好攤上一個好爹,你何德何等統領我們?慶豐碼頭自古以來就是我們索命門的地方,為什麼你要交給一個外人?上次沒殺死你,是你命大!”
  
  藺朝通和那幫索命門的老人此時臉色全都變了,他們沒想到蔣勳會突然出現,更沒有想到蔣勳會把張橫給牽扯出來,真正麻煩得是,張橫竟然承認了。
  
  局勢在瞬間已經改變了,所有人都明白,單憑張橫和蔣勳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背後的指使者必然是左強。
  
  即便是龐潤良和尚道元此時也不禁暗罵左強,如果那天蘇樂不是做出了及時應對,說不定連他們也一起死在了左強的手裏,回想起來真是暗捏了一把冷汗。
  
  蘇樂望著藺朝通道:“你現在明白了?”他起身來到供桌前,將手中的那份名單湊在燭火上點燃,然後扔在火盆裏,輕聲道:“過去的事情我不再追究,這名單中無論有誰,都既往不咎,同門之間也難免會有誤會,比如我和左爺,左爺活著的時候和我不算融洽,可現在他走了,無論什麼恩怨都一筆勾消,左爺!一路好走!”
  
  趙千愁暗贊蘇樂,拋開名單是真是假不說,他當著眾人的面將這五十人的名單燒掉,表示既往不咎,這一手實在是高妙之極,不僅僅顯示出他寬廣的胸襟,更讓那幫曾經參與伏擊的五十人安心,這件事傳出去勢必會為這位年輕的門主加分不少。
  
  蘇樂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望著滿臉是血的張橫道:“你雖然恨我,但是我不怪你,敢在這麼多的同門面前把話說明白,很好,是條漢子,我給你兩個選擇,留下,我既往不咎,還會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選擇走,我也不攔著你,但是千機門的規矩不能亂,走必須要有個交代!”
  
  所有人都望著張橫,張橫咬了咬嘴唇道:“我走!”
  
  蘇樂點了點頭,向明龍使了個眼色,明龍抽出一把長約一尺的短刀扔在張橫的面前。
  
  張橫右臂被折斷,左手從地上撿起短刀,他揚起短刀狠狠向大腿上插去,刀身刺入大腿之中,刀尖從大腿的對側露了出來,張橫痛得慘叫一聲,但是仍然咬緊牙關,猛然將短刀從腿中拔了出來,血淋淋的短刀顯得觸目驚心,張橫再度揚起短刀照著自己的大腿插入。
  
  圍觀眾人之中已經有人當場嘔吐起來,卻是左強的兒子左中陽,剛才明龍折斷張橫手臂的時候,他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看到張橫揮刀自殘,左中陽終於忍不住內心的恐懼,竟然當場嘔吐。
  
  張橫大吼一聲,猛然將短刀拔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照著自己的大腿又刺出一刀,拔出這一刀的時候,他眼前一黑,險些暈倒在地上,單手扶住地面,嘴唇都被他咬出血來,搖搖晃晃站直了身體,擠出一絲笑容道:“你說過……放我走……”
  
  蘇樂歎了口氣,張橫的骨頭如此之硬倒是有些超出他的意料之外,蘇樂道:“老龐,送他去治傷,以後張橫和千機門再無瓜葛,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的方式找他的麻煩!”
  
  龐潤良讓人扶起地上的張橫離開了靈堂。
  
  靈堂內只剩下幾攤血跡。
  
  張橫的事情過後,現場鴉雀無聲。左中陽臉色蒼白地看了地上的血跡一眼,忽然感到血腥撲鼻,一轉臉又嘔吐了起來。
  
  蘇樂看到他的樣子,唇角露出一絲鄙夷之色,左強的這個兒子也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貨色。
  
  藺朝通原本糾集了一幫索命門的老人是想找蘇樂要個說法的,可今天這麼鬧,他們已經完全處於被動局面,蔣勳和張橫從間接上已經證實左強在生前的確有對蘇樂不利的想法,別說現在手頭上沒有蘇樂殺死左強的證據,就算是左強當真死在蘇樂的手裏,他也是罪有應得。
  
  蘇樂指了指蔣勳,轉向藺朝通道:“這個人是左爺的乾兒子,您老是左爺的結拜兄弟,我把他交給你了,至於怎麼處理,你看著辦。”
  
  藺朝通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是奸詐狡猾,明擺著坑了自己一把,如果自己不懲罰蔣勳,他必然要說自己徇私,如果自己對蔣勳懲處過重,在索命門內勢必會引起許多不滿,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左右為難。可明知是個燙手山芋,也必須要先應承下來,藺朝通還想從蔣勳那裏套出一些實情。
  
  蔣勳被人押下去之後,蘇樂道:“左爺走了,有些事還是要談清楚的,關於左爺手上的物業,有些是他自己的,有些是門裏交給他管理的,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在這方面牽扯到太多同門的利益,大家選我出來帶這個頭,我就必須要保證把一碗水端平了,讓大家都能得到公平。”
  
  蘇樂伸出手去,羅虎將一個已經整理好的清單遞給他。蘇樂道:“我讓老龐將老左名下的物業清點了一下,又結合了一些過去的底賬,重新整理出了這份清單,虎子,發給大家看看!”
  
  羅虎將清單的副本分發給眾人,其中一份給了左中陽。
  
  左中陽不看則已,一看氣得火冒三丈,他這會兒多少恢復了一些元氣,揮舞著那份清單道:“你什麼意思?吉慶酒樓明明是我們左家的產業什麼時候成你們千機門的了?”
  
  蘇樂不慌不忙道:“吉慶酒樓過去就是千機門的物業,交給左爺打理,後來左爺以二十萬的價格買下,可根據我查證後的情況,當時吉慶酒樓的估值在三百萬,也就是說,左爺在這件事上占了很大的便宜,根據這些年酒樓的流水情況,左家在吉慶酒樓前後賺了不下兩千萬,這筆錢我就不計較了,左爺這麼些年,沒功勞也有苦勞,這些錢就算是我給他的安家費,可酒樓是一定要回收的,不然兄弟們也不會答應。”
  
  左中陽怒道:“我們有合同,白紙黑字!”
  
  蘇樂微笑道:“那你只管去打官司,老龐,左爺的葬禮過後,你負責把吉慶酒樓給我收回來,晚一天,給兄弟們造成的損失你賠!”
  
  龐潤良哭喪著臉,我靠,怎麼又是我?敢情你小子是把我往惡人堆裏送。
  
  在場的多數人對蘇樂的做法是相當認同的,左強在吉慶酒樓上明顯是公器私用,占了千機門太大的便宜,不過當年蘇東來對此是默許的,為了籠絡索命門的人心,蘇東來在利益上做了不少讓步。
  
  蘇樂並非是要否定父親當年的策略,左強已經死了,沒有籠絡他的任何必要,而當初被左強貪墨的財富,必須要讓他吐出來。蘇樂相信在這一點上肯定會獲得千機門內多數人的贊同,他算是看穿了這幫江湖人,真正義氣的並不多,只要讓他們利益均沾,這幫人肯定是何樂而不為?
  
  左中陽道:“你真是太過分,我爸在慶豐碼頭的股份,你用五百萬買回,五千萬我都不賣!”
  
  蘇樂微笑道:“其實你不用看得那麼仔細,別看羅列了這麼多,最後一句話可以總結,我代表大家拿出一千萬,所有清單中的不動產必須要留下。”
  
  左中陽怒吼道:“欺人太甚,我要到法院去告你!”
  
  蘇樂道:“還是那句話,儘管去告,千機門不會打官司,可打起官司來肯定不會輸!”他停頓了一下,環視周圍道:“說起來這套宅子也有一半是我的。”
  
  左中陽怒道:“你什麼意思?你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是要霸佔我們左家所有的家產嗎?”
  
  蘇樂道:“不是霸佔,而是索賠,你爸應該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們蓋宅子的這塊地皮,是我爸當年送給他的,可我爸還存了個心眼兒,只送了一半土地給你們家,也就說,現在大家所站的地方一半姓蘇,你想它全部姓左,很簡單,按照現在的地價,給我三千萬,不然我給你三千萬讓這裏重新姓蘇!”
  
  左中陽道:“你欺人太甚!”他試圖沖向蘇樂,卻被藺朝通一把給抓住,怒斥道:“不得無禮!”千機門的這幫老人,對蘇東來送地皮給左強這件事都是清楚的,蘇樂這麼說應該不會有錯,蘇東來當年可能留了後手。
  
  蘇樂道:“左爺在千機門這麼多年,沒功勞也是有苦勞的,我雖然為同門討公道,可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左中陽,清單給你了,上面的物業你只需交出來,這座宅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蘇家的東西我可以說了算,可公家的東西,我說了不算!”
  
  趙千愁坐在那裏默默望著侃侃而談,揮斥方遒的蘇樂,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妖孽!”
ericchiu0117 發表於 2014-3-28 19:37
第406章【接受現實】

  論年齡論資歷摟問,左中陽哪一樣拿出來都可以秒殺蘇樂,但是在蘇樂面前,他的氣勢卻完全被對方壓制住。除了他之外在場的都是千機門的人,應該說不少人是站在他這邊的,可現在誰都不方便說話,畢竟蘇樂打著大公無私的旗號,口口聲聲為了千機門出面,真要是把左家的這些物業拿回來分給大家,倒也是一筆不菲的財富,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嫌錢咬手。
  
  左中陽被蘇樂咄咄逼人的氣勢已經氣昏了頭,他叫囂道:“我爸他屍骨未寒,你們千機門就想謀奪我們的家產,你們有沒有義氣,你們還講不講規矩?”左中陽這句話等於將所有人都給得罪了,甚至連藺朝通這個堅定的支持者也感到顏面無光,他暗罵左中陽蠢材,什麼話都能往外說,和蘇樂兩相比較,誰高誰下一望即知。
  
  龐潤良和趙千愁坐在一起,兩人的目光相遇,幾乎在同時唇角都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左強的這個兒子絕不是蘇樂的對手,連他爹都要在蘇樂的手下吃癟,更何況他?在他們看來,今天蘇樂是吃定左家了,左家的家產勢必會大大縮水,這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壞處,以蘇樂表現出的精明,他不會將這筆財富據為己有,很可能會用來拉攏人心。
  
  趙千愁對蘇樂真是越來越欣賞了,他開始重新考慮老爺子的建議,如果堅持保持中立,勢必會錯過分得利益的機會,如果這次他沒到申海,沒有參加東舟水產的那場會議,豈不是錯過了分豬肉的大好時機?
  
  龐潤良對蘇樂卻是越來越警惕,這小子成長的速度遠超他的想像,而且從幾件事情的處理上已經可以看出他與生俱來的大將之風,此子羽翼漸漸豐滿。一旦等他掌握實權,還不知要掀起怎樣的風浪?
  
  尚道元此時開口說話了,他呵斥左中陽道:“中陽,不要胡說八道,這裏這麼多的叔叔伯伯,有多少都是你爸生前的好友,我們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誰會圖謀你的家產?我第一個不答應!”他義正言辭地說完這番話,話鋒卻陡然一轉:“不過少爺把事情算清楚也沒錯啊,他也不是為了個人私利。可能這份清單有不到之處,但是這麼多的叔叔伯伯在這裏,我們肯定會秉持公道的。”
  
  左中陽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他點了點頭道:“是,我相信你們會給我們左家一個公道,這份清單,我絕不認同,拿一千萬出來,就想把我們家的家產全都給霸去了。這世上沒那麼便宜的事兒!”
  
  蘇樂道:“我給你時間,你仔細看看這份清單,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找林德厚律師諮詢。他稍後會聯繫你們,對了,左爺出殯那天,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明確的回復。”
  
  左中陽心頭的火氣再度被jī起。他大聲道:“我現在就能回答你,這份清單,我不認同!”他當著蘇樂的面狠狠撕毀了那份清單。
  
  蘇樂笑著站起身來:“走吧。別在這兒打擾左爺的清淨了。”
  
  龐潤良望著眼前的場面忽然感到有些熟悉,他不由得想起之前蘇東來去世的時候,左強糾結一幫人找蘇樂要屬於他們的東西,想不到這麼快就報應到了左強的身上,這蘇樂的報復心還真是不小,龐潤良望著蘇樂的背影,打心底吸了一口冷氣。
  
  月光很好,水銀瀉地般將左家的院落照得清清楚楚,蘇樂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見左強的夫人李文秀在左中祥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她輕聲道:“蘇先生請留步!”
  
  蘇樂停下腳步,禮貌地向李文秀打了個招呼:“左夫人!”
  
  李文秀的精神狀態顯得很差,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道:“我想和您單獨談談!”
  
  蘇樂點了點頭,李文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蘇樂跟著她來到左家的會客室。
  
  李文秀擺了擺手示意大兒子出去,蘇樂也朝明龍使了個眼色,明龍和左中祥一起離開,隨手將房門關上了。
  
  李文秀道:“蘇先生應該猜到我找您的目的吧?”
  
  蘇樂微笑道:“夫人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李文秀道:“我知道,老左曾經做過對不起蘇家的事情,只是他現在人都已經死了,我想您能夠不計前嫌,就此作罷。”
  
  蘇樂道:“既然您說得這麼坦白,我也不妨跟您直說,我爸去世的時候,左爺曾經扮演了相當不光彩的角色,這些事不是我信口開河,我全都查到了證據,如果左爺這次不出事,那筆帳我早晚會向他討回的,只是現在左爺走了,再多的恩怨也煙消雲散了,夫人,我知道您在擔心什麼,您只管放心,我不是個絕情的人。”
  
  李文秀道:“我只有這三個兒女,我想他們平平安安的,我只想他們平平安安,您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蘇樂道:“我剛才給了左中陽一份清單,是關於一些物業的賬目,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不敢說全都做到公平公正,可是這筆清單我絕不是故意訛詐你們左家。”
  
  李文秀道:“您需要的,我全都還給你們!”
  
  蘇樂望著李文秀,她佈滿血絲的雙目中充滿著期待乞求的光芒,蘇樂抿了抿嘴唇,他能夠體諒一個母親的苦心,點了點頭道:“左夫人放心,具體的事情林律師會過來跟你們談,我也希望大家能夠和和氣氣把事情解決。”
  
  李文秀道:“老左葬禮之後,我會帶孩子們離開國內。”
  
  蘇樂道:“事情說開了,在國內國外還不是一樣,不過既然想走,還是踏踏實實的走!”蘇樂站起身道:“左夫人,我走了,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只管給我電話。”
  
  李文秀起身相送,來到門前的時候,她又道:“老左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您事務繁多,不要抽時間過來了。”
  
  蘇樂從李文秀眼中看到了被她壓抑在深處的仇恨和悲哀,無助的悲哀,蘇樂有理由相信,在這個女人心中一定是將自己視為殺夫仇人,可是她已經接受了現實,為了保住她兒女的性命,她不得不在復仇和屈服之間抉擇,左強已經死了,而她和她的兒女還將要活下去。
  
  曲終人散,靈堂內又重新回到冷冷清清的狀態,左中陽的情緒仍然處於jī動之中,他憤怒地訴說著,吼叫著。
  
  李文秀默默望著自己的兒子,這次她並沒有去打他的耳光。她輕聲道:“中陽,我跟哥哥妹妹都已經說好了,等你爸下葬之後,我們就離開!是走是留,我不會勉強你!”
  
  左中陽道:“媽,我爸辛苦了一輩子才創立了這麼大的家業,臨了,難道要白白送給別人?”
  
  李文秀道:“錢重要還是命重要?如果現在能換你爸回來,我寧願傾盡一切,別爭了,你爸爭強好勝一輩子,最後只剩下一抔骨灰,錢財是帶不走的。”
  
  左中陽呆呆望著母親。
  
  李文秀道:“他沒說錯,這地皮是蘇家給咱們的,到現在有一半地皮的所有權還是人家的,別說人家只要一半,就算都拿走,咱們也沒話好說,中陽,看淡點吧,媽活在世上一天,就想咱們這家人齊齊整整的……”說到這裏不禁潸然淚下。
  
  左中陽咬了咬嘴唇:“媽……”
  
  李文秀道:“別人說什麼,你不用去聽,每個人都是有私心的,真正惹下了大麻煩,除了家裏人之外,沒有人會真心幫你,你爸就是個例子,人一走茶就涼,過去和他稱兄道弟的那幫人,如今又有幾個真心站在咱們的立場上?”她的目光落在左強的遺像上,輕聲道:“老左,你聽到了,下輩子千萬別那麼爭強好勝……”
  
  藺朝通將蔣勳帶到了這間原本屬於左強的書房,他冷冷望著蔣勳,從兜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身邊的助手極有眼色地幫他點燃。
  
  蔣勳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
  
  藺朝通抽了口煙,吐出一團煙霧,眯起雙目,透過煙霧望著蔣勳:“老左栽培你這麼多年,沒想到啊,最後養了一頭白眼狼,你這口咬得可真夠狠啊!”
  
  蔣勳緩緩跪了下去:“藺爺,我對不起我乾爹,我沒臉活著了,您殺了我吧,我以死謝罪!”
  
  藺朝通道:“蔣勳,從你進入索命門開始我看著你一天天成長起來,我知道你這次一定有難處,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有人逼你?”
  
  蔣勳道:“藺爺,蘭自揚的事情我沒撒謊,的確是有人買兇殺人,張橫的事情……是他們逼我這麼幹的……”
  
  藺朝通目光一凜,他的身體向前傾斜了一些,低聲道:“誰讓你這麼幹的?”
  
  蔣勳道:“我要是把這些事說出來,您能不能放我一條生路?”
  
  藺朝通道:“你說,只要把實情全都說出來,我自然會為你做出安排!”
  
  蔣勳吸了吸鼻子,指了指藺朝通的香煙。
  
  藺朝通將煙盒遞給自己的助手。 本帖最後由 ericchiu0117 於 2014-3-28 21:0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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