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77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5
從北方吹來的寒風,依然在大草原上肆虐著,天空中的驕陽將地麵的積雪耀出一片刺目的白光,此時,天地間的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寂靜。

突然,數十輛戰車的強力的轟嗚,立刻使大地震顫起來

。先頭戰車抖動了一下那長長的炮筒,就地起動,車尾噴出一縷縷的蘭白色的濃煙。

此時遠程重炮在旁邊什麽地方沉重地雷嗚般地轟響著,在猛烈的炮擊下大地震動得直打哆嗦。

在遠程炮火的掩護下,第五裝甲旅的第五重型戰車營的55輛26式重型戰車開始朝著敵軍的防線發起了進攻,戰車越過平坦的冰原,隨後又越過一道丘嶺。

就在重型戰車營越過那道起伏的丘嶺時,蘇蒙軍設立的隱蔽在偽裝良好的陣地上的反坦克炮,立即在近距離內開火射擊。第一輪射擊打響後,第五重型戰車營轄下的三個戰車連立即迅速散開成一個寬大的正麵。而搭載著機械化步兵的半履帶裝甲車則迅速向前衝去,以保護裝甲部隊的側翼。

這是一個精心設立的反坦克步兵陣地,除去大量的45毫米反坦克炮外,蘇蒙軍還布設了數十門76。2毫米野戰炮,以用於阻擋這支重型坦克部隊對蘇蒙軍主力的包圍,盡管蘇蒙軍不斷的將炮彈朝著坦克車體上轟擊,但卻沒有任何意義,穿甲彈不是崩飛,就是被彈飛。()

正當快速推進的戰車部隊即將衝垮蘇蒙聯軍的防線時,突然,數百米外山丘上出現了上百個綠色的黑點,那是蘇蒙軍第7、第11坦克旅的近三百輛坦克!

一場坦克戰開始了,這場戰鬥或許將永遠載入史冊——人類史上第一場大規模的坦克戰,即將打響,或許蘇蒙軍的坦克部隊裝備的坦克性能遠遜於中**隊,但是他們的行動相當熟練,他們在步兵部隊的掩護下,試圖從側翼或後方擊潰這支中國人的坦克部隊。

“近可能的靠近他們!”

t26坦克炮塔上半露著身體的指揮員發出了旗語信號,盡管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45毫米炮幾乎不可能擊穿中國人的坦克,但他們還是想嚐試一下,以證明蘇聯坦克部隊的勇氣。

與此同時,幾乎每一輛26式重型坦克的車長都通過無線電台收到了一個信號。

“發現敵軍大量戰車,各單位注意節約彈藥!”

節約彈藥,這是因為26式戰車攜帶的相對有限的彈藥,每輛26式重型坦克僅隻能攜帶不過58枚炮彈,相比於t26等坦克動輒上百發的彈藥量,它們的炮彈無疑是非常有限的



就在這時,作為炮手雷民升在他的坦克裏聽到車長激動的喊聲。

“敵軍坦克!炮塔十點鍾方位,穿甲彈,開炮!”

在車長調整炮塔射界的同時,雷民升開始透過瞄準鏡瞄準那輛坦克,在瞄準那輛四五百米外的坦克時,他輕輕的推動了擊發杆。

“轟!”

在震耳欲聾的炮聲中,88毫米炮彈脫膛而出,也許隻過了一秒,那輛原本正在馳速奔馳的bt5快速坦克猛的一頓,車體內猛的炸出一團黑煙。

戰鬥不過是剛一開始,蘇蒙軍的坦克部隊就接連不斷的被擊中,一時間,戰場上到處布滿了蘇蒙軍坦克殘骸,燃燒的坦克冒出雄雄烈焰,滾滾的黑煙伴著彈藥爆炸使得坦克的炮塔被炸飛上天,就像是它們在對這些重型坦克脫帽致敬一般。

但慘重的損失並沒有阻擋蘇蒙軍坦克的衝擊,尤其是那些bt5快速坦克,更是試圖利用它們相對較高的速度,試圖逼近這些中國重型坦克,終於少數幾輛坦克逼近到了距離中國坦克不過百米的位置,他們立即朝著中國坦克側後方開火。

“直接命中!”

帕地瓦奇上士喊道,但中國人似乎沒有意識到已被炮彈命中,毫不在乎地繼續向前駛來。第9坦克連的兩輛,三輛,然後是四輛坦克在一兩百米的距離上包圍了一輛冒進的中國戰車,它立即朝著它開炮射擊,但沒給對方造成什麽損害。

“解決掉這些小麻煩!”

隨著車長的命令,這輛遭受圍攻的戰車停了下來,它的炮塔轉動著。伴隨著一道閃光,它開炮了,在猛烈的炮口衝擊波中,一輛蘇蒙軍的bt5型坦克被擊中了,擊中它的並不是穿甲彈,而是一枚高爆彈,在爆炸的瞬間整個坦克幾乎被炸成了一堆扭曲廢鐵。

其它的蘇蒙軍坦克手趕緊讓自己的坦克避開對方的射擊線,但是這時,他們卻遭到來自其它方向打擊,相比於淩散的蘇蒙軍戰車,或許第五重型戰車營的戰車偶爾會有冒進現象,但是從整體上來說,他們依然保持著相對集中的隊形,幾乎是在一輛戰車被包圍的同時,幾輛友鄰戰車,立即對其發起了攻擊



而於此同時,蘇蒙軍坦克部隊仍然試圖憑借著數量優勢,以阻擋這支重型坦克部隊的進攻,“開火!”

在震耳的吼聲中,迫近到數十米,甚至十數米的蘇蒙軍坦克的車長們不斷的嚎叫著,但是他們眼前的鋼鐵巨獸卻似乎把炮彈彈飛了。它那寬寬的履帶上裹滿了冰雪和被碾壓出來的枯草,發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響。在蘇蒙軍的的圍攻中,戰車駕駛員駕駛著戰車全速行駛。這種結構堅固的戰車,操作起來並不那麽輕鬆,可以說是極為費力的,但是他們完全不顧周圍蘇蒙軍坦克的襲擾,而是一麵旋轉炮塔攻擊蘇蒙軍的坦克,一麵繼續朝著蘇蒙軍的防線實施衝擊。

一輛領頭戰車更是徑直朝一門蘇軍的反坦克炮撲來,蘇蒙軍的炮手則操作著野戰炮朝著逼近的中國戰車開炮,在極近距離打出的炮彈撞擊裝甲板時發出震耳的金屬轟鳴聲。

隻有20米了,10米,隻有5米了!

戰車終於碾上了這門反坦克炮。在一名炮手被坦克履帶碾壓過身體的時候,其它的炮手急忙四散奔逃著。而這輛戰車像隻巨獸一樣壓過那門火炮。然後它稍稍向右轉動,繼續向前行駛,越過蘇蒙軍防線,朝著後方的重炮陣地衝去。

這場坦克大戰一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燃燒著的坦克怪異地停在雪原裏。坦克內的彈藥不斷的隨著燃燒的火焰發生殉爆。

幾乎是從整場戰役打響的第一天起,以重型戰車營為核心的裝甲旅就一直牢牢的控製著戰場,誰控製著戰場,誰就是勝利者。

沉默!

當戰線隨著一場規模空前的坦克大戰的結束而陷入沉默的同時,蘇蒙聯軍指揮部內同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此時朱可夫的神情顯得有些呆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戰爭竟然會發生如此根本性的逆轉——曾經的包圍者變成了被圍的一方,現在的蘇蒙聯軍不僅被包圍了,而且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

“……與我們不同,中國人更擅長集中使用坦克,他們集中使用坦克,在指定的地段撕開我們的防線,破壞我們的後方交通,深入我軍的腹地,而且他們還有大量的重型坦克,而重型坦克根本就是不可戰勝的……”

悲觀的言論在指揮部內彌漫著,錯誤的戰術、錯誤的……總之,最終,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一個問題上——戰車



中國人擁有絕對的戰車優勢,相比於蘇蒙軍錯誤的坦克戰術,或是零打碎敲地使用坦克,或是用於支援步兵,而中國人使用坦克的戰術原則則顯得極為簡單——“集中,絕不分散!”

“我們還沒有失敗了!”

相比於其它人的悲觀,朱可夫依然在堅持著。

“現在,我們還有超過五百輛坦克,還有超過二十萬軍隊,我們還有大量的彈藥,還可以……”

在盤點著自己的家底時,朱可夫的眉頭緊鎖著,此時他發現自己手頭的資本是如此的薄弱,自從天氣好轉以來,中國空軍就不斷的對他的部隊的實施攻擊,大量的坦克被敵人的飛機擊毀,相比於坦克,在朱可夫看來,真正的威脅是中國人的航空隊,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轟炸正在一步步的把他的部隊推向毀滅的邊緣。

如果僅僅隻有中國人的坦克,這並沒有什麽,中國人可以集中使用坦克,他同樣也可以集中使用坦克,但是問題在於,現在他根本就不可能把分散於各地的坦克部隊集中在一起——因為他失去了對部隊的指揮,更準確的來說,他的命令無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有效的下達給各部隊,即便是勉強將命令下達下去,中國人的航空隊,也不會準許他把手頭的坦克完全集中在一起,

“我們還有機會!”

又一次強調著自己的觀點,朱可夫凝視著地圖上的部隊分布,在過去的幾天間,他通過最原始的通信方式——傳令兵,一點點的恢複著對部隊的指揮,而在陷入包圍後,他終於能夠用電話加以聯絡,但是對於被分割的位置南方的部隊,卻依然沒有恢複無線電聯絡。

“也許,從一開始,自己就陷入了他們的陷阱之中!”

突然,朱可夫的心中冒出這樣的念頭,是的,相比於蘇蒙軍對中國人的了解,中國人更能準確的了解到他的部署情況,從而在最薄弱的地方發起進攻。

“為什麽,中國人的表現就像完全掌握了自己的部署一般?難道他們破譯了自己的電報?”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6
情報!

在戰爭中情報占據著極為重要的作用,但是在戰場上,情報興地總給正確的,各個來源,各個方向給的情報很多都自相矛盾,這就需要將領準確的判斷哪些是欺騙的,哪些是有用的,並及時做出相應部署。(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有效情報在軍事戰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有時甚至決定著一場戰爭成敗。從曆史的戰爭中來看,情報的失誤會讓領導層做出錯誤的決策,進而最終導致失敗,而準確的情報可以準備摸清敵對方的意圖,進而由此做出正確的應對決策,由此可見情報對軍事戰爭的重要性。

如果情報失誤,戰爭就很難取勝,有時甚至可以說必將失敗,沒有絕對優勢的武器可以,但絕對不能沒有絕對優勢的軍人和軍事情報,有了後者,及時前者不利,也仍然可以取得戰爭的勝利



情報直接決定戰爭的成敗!

對於這一點,作為一名情報分析人員,薑新偉有著自己的體會,作為調查局電訊破譯中心“蘇俄組”的組長,他是組內少有的幾位曾在蘇俄學習的留學生,不過在蘇俄的留學經曆,並沒有使他傾向於蘇俄,反而因其對蘇俄的了解,使得他成為堅定的反蘇分子,或許,這正是其能夠通過重重甄別進入電訊破譯中心,這一絕密機構的原因。

而其對蘇俄文化的了解加之數學背景,使得他迅速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密碼破譯人員,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局裏提供了蘇俄軍事密碼的編譯規則資料,正是得益於這份資料,使得他和他的小組能夠破譯蘇俄軍事密碼情報,從而為戰爭服務。

而在過去的幾個月間,數以十萬計的蘇俄軍事電報被破譯,以至於造成了一種結果——北平綏靖公署甚至比斯大林更早獲得蘇蒙軍的報告,而這就為參謀部就戰場上的態勢作出判斷鋪平了道路。

“情報中斷了!”

從一周前實施****,直到現在,電訊中心就沒有接收到來自前線的蘇蒙軍電訊信號,甚至前線亦無電報轉回,如果說是一個月以後,他或許會慶祝,華北集群已經贏得了一場決定性的勝利,但是現在,****不過隻是鍘剛開始。

但,為什麽蘇軍的無線電信號中斷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的薑新偉站在電訊中心的樓頂,默默的吸著煙,從樓頂朝對麵的山坡看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條條接收天線和高大的接收塔,這座電訊中心還有一個偽裝“華北電電公司信號分公司”。(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這座電訊中心,每天都接收截獲數以十萬計的電報信號,現在盡管它仍然截獲蘇俄的外交電報以及莫斯科等地發出的電報,但是卻無法獲得蘇蒙軍第一集團軍群的電報。

“失去聯絡!”

不僅是他倍覺疑惑,就是莫斯科亦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惶之中——莫斯科亦失去了與蘇蒙軍的聯絡,幾乎每天,赤塔以及烏蘭巴托的蘇蒙軍電台都在呼叫著第一集團軍群,但是第一集團軍群卻像是“消失”了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回應



若非電訊中心經常截獲來自前線的短波信號,從信號中傳來的戰士們激烈的呼叫聲,薑新偉不知還會怎麽想,可前線的激戰越是激烈,他卻越覺得有些詭異——第一集團軍群完全與外界斷絕了聯絡——無線電、有線電話,幾乎所有的聯絡都中斷了。

“電子幹擾……”

默默的吸著香煙,薑新偉的眉頭緊鎖著,自****實施以來,電訊中心偵聽到一係列的電子雜波,而覆蓋波斷正是蘇聯軍用電台的信號波斷。

“難道現在軍隊是通過對蘇蒙軍實施電子幹擾,以切斷其對外聯絡嗎?”

深吸一口煙,薑新偉意識到,也許有這種可能性,在去年的培訓課上,他曾聽電子研究所的專家們介紹過一種新型的設備,一種專用旨在的壓製敵方無線電聯絡的專用設備。

“看樣子,現在已經取得實質性進展了!”

盡管在內心中欣喜著電子技術的進步,但是在另一方麵,他卻顯得有些失落,作為一名情報破譯人員,他清楚的知道,電子幹擾是一柄雙刃劍,在壓製敵方電台,屏斷敵軍相互聯絡的同時,已方亦失去了有效的情報來源。

“也許,應該向局裏提個建議!”

心底這麽想著,將煙蒂按滅於扶欄住,薑新偉再一次離開了天台。

“打開一個窗口!”

放下手中的報告,楊傑有些詫異的看著麵前的羅森,羅森是軍事情報處的負責人,和華北的大多數情報官員大都出身於“公司調查部”不同,羅森是真正的由軍隊培養的情報官,他三年前畢業於北方商學院,從那時起,他便在軍事情報處任職,四個月前,被任命為軍事情報處處長,也正是從那時起,軍事情報處開始真正成為“參謀部的軍事情報處”,而不是“調查部的軍事情報分處”。

政治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

“是的,現在我們對蘇蒙軍的電子壓製,固然效率極高,完全阻斷了蘇蒙軍第一集團軍群與外界的聯絡,但是,這同樣也為我軍的軍事行動帶來的不便,參謀部不是不依賴來自前線的互相矛盾的情報的作出判斷,因此,情報處的分析專家認為,每天24小時的電子幹擾,或許可以適當的放出一兩個小時的窗口,從而令其恢複無線電通訊,進而對其進行破譯,以獲得敵軍最新的情報……”

作為軍事情報人員,羅森深知軍事情報處的工作必須緊緊的圍繞著自己的職責“軍事情報”,但是軍事情報所涉及到的方麵卻又是極為廣泛的,在失去了準確的電訊情報作為支持後,有限的分析人員使得軍事情報處的工作正陷入新的僵局之中——如何準確的篩選出真正有價值的情報



“是不是因為處裏的分析人員不足,所以,才會希望打開窗口,這樣的話,透過精確的大局分細節!”

一語點透下屬的心思,楊傑的心裏同樣也在猶豫著,從過去的邯彰軍到現在的華北集群之所以能夠很少打敗仗,準確的情報供應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素,但現在,在實驗新戰術的過程中,確實因為電子幹擾的問題,失去了許多情報來源。

“格翔,你看一下這張報紙!”

沉默片刻,楊傑將桌上的一張報紙遞到羅森的麵前,在報紙頭版依然是滿篇的廣告,而在第二版的某一種角落中,羅森意外的看到了一個新聞。

“具信……朱可夫正試圖通過談判投降……”

這是一個隻有一百多字的新聞,完全沒有任何來源,沒有任何佐證,不過隻是記者的一麵之詞,但羅森還是從這篇語焉不詳的新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參謀長,這……”

難道這是參謀部的計謀?

“消息是假的,不是出自參謀部!”

搖頭否認著,楊傑的眉頭中帶著些許的無奈。盡管這並非是出自參謀部的手筆,但是他仍然能夠隱約的猜測出,這一假新聞,絕不是出自三流記者假新聞,如果沒錯的話,肯定是有人刻意為之,會是誰呢?

“不過隻是三流小報的三流假新聞,可問題在於……”

在於這個假新聞,萬一有人相信的話,那麽會造成什麽樣的結果呢?

“如果莫斯科方麵與朱可夫的聯絡暢通的話,這個新聞不過隻是一個可笑的,甚至不值一提的假新聞,但是現在……”

現在萬一讓多疑的斯大林注意到這篇新聞的話,他會作出什麽樣的反應呢?畢竟,現在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同第一集團軍群的聯絡,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小道消息,都有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在今天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初時他隻是有一笑了之,但是聯絡到第一集團軍群與莫斯科方麵失去了聯絡,他隱約意識到,這個百多字的假新聞的背後恐怕藏著一個驚天的陰謀,至於是什麽樣陰謀,恐怕隻有陰謀的設計者才會知道。

“參謀長,斯大林是一個極為多疑的人,而且……”

在心底默默的聯係著軍事情報局掌握的蘇俄方麵的情報,羅森的眉頭猛然一鎖,然後沉聲說道。

“其進行的“大清洗”不僅使得大量的蘇聯高中層軍官被屠殺,而且其進行的“大清洗”勢必會造成蘇聯軍方內部的不滿,而這種不滿情緒或許沒有任何人敢於表露,但是……”

話聲突然一頓,羅森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突然意識到,這種不間斷幹擾所帶來的另一個負麵效應——加劇斯大林內心的疑慮,從而進一步分裂其與蘇俄軍事團體之間的信任,或者說,徹底的瓦解兩者間的信任。

“但是,不滿的情緒依然會存在,而這種不滿的情緒會朝著什麽方向發展,這又是無法預知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有時候假情報,假新聞,都有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因此……”

話聲微微一頓,楊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想至少現在,我們不僅不應該開啟窗口,反而應該進一步加強對蘇蒙軍的電子幹擾和信息屏斷的力度!因為……我們誰也無法預料未來!”

(今天是7月7日,77年前的這一天,槍聲在盧溝橋打響,那裏的槍聲曾改變了這個民族的命運,喚醒了一個民族沉睡數百年的靈魂,銘記曆史,銘記數百萬為國盡忠的將士,他們或許沒有留下名字,但正是他們的犧牲悍衛了這個民族,而我們,今天的我們,如何回報那些忠魂呢?)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7
全世界——包括幾乎所有的蘇聯人——都相信斯大林是住在克裏姆林官一所由三個房間組成的小住宅裏。

但是斯大林雖然在克裏姆林官有住宅——利用舊樞密院重新裝修的大廈,裏麵有很厚的牆和很高的天花板,內部重新裝修過,——可是他實際上已經多年不住在裏麵。

從三十年代開始,他喜歡常住的房子是莫斯科近郊的一所別墅,在孔策沃市旁邊的沃倫鎮上。斯大林的辦公室和他的克裏姆林宮住宅在同一座大廈,辦公室在二樓。

斯大林的正式辦公時間在晚上七八點鍾結束——因此,下辦公後,斯大林就到樓下吃午飯。

午飯的時間通常總要延長一些——斯大林不歡喜孤獨,難得獨自一人回去,——但不管怎樣,他可決不在克裏姆林宮住宿,到晚上十一點鍾前後他就從桌邊站起來回沃倫鎮去。

一長串黑色小汽車從克裏姆林宮的保羅維茨門開出來。其中有一輛小汽車裏麵坐著斯大林。汽車出了市區,順著陀羅格米洛夫婦街開到近明斯克公路的時候忽然轉向左麵的一條平行的林蔭道疾弛



林蔭道的入口拉著一塊“磚頭”——阻止某種車輛通行的標誌。

這些黑色小汽車開足馬力飛也似地在林蔭道上疾馳,接著向左拐彎,轉上另一條垂直的林蔭道,然後再向右開上策三條通山裏的林蔭道……

汽車爬完山,開到兩扇很高的木板門前麵。門上裝有監視孔。汽車一開近,門就打開了,不用耽擱一點工夫汽車就開進裏麵去了。

這裏靠近莫斯科,而遠離市區的喧囂,一帶高高的木柵欄幾乎和茂密的樹林相銜接,柵欄裏麵是一座木房,近幾年,斯大林每天早晚和夜裏都在這裏住。

……那天夜裏,他象往常一樣,坐在那長餐桌邊一直工作到兩點半,餐桌的一頭堆著文件和報紙,平常就算作斯大林的辦公桌。

斯大林習慣的作息時間是這樣的——半夜三點鍾左右他走進小房間,房間裏的牆壁正和他克裏姆林宮辦公室裏的一樣——貼著仿浸染柞木的膠合板,再上麵一點的牆上貼著漆布,——夜裏就在作為床鋪的沙發上躺下睡覺。旁邊小桌上,放著幾架電話機,但是夜裏這個時候,他通常是不用這些電話的。

他要睡很長時間——睡到中午十一二點鍾起身,然後走到花園裏的一座亭子裏。早飯、報紙、上午的郵件,都給送到那裏。

但是現在,當從海吹來的寒風在莫斯科的大地上肆虐的時候,他卻怎麽也無法安然入睡,甚至已經到了淩晨六時了,他依然沒有一絲的困意。

“第一集團軍群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

這種疑惑在過去的十天間,演變成了深深的懷疑,現在,他甚至懷疑朱可夫,甚至整個第一集團軍群的所有人,是不是已經背叛了蘇俄,背叛了他。

失去聯絡!

今天是第十天了,在第一集團軍群失去聯絡後的第三天,他對蒙古戰場的擔憂甚至超過了對進展並不順利的芬蘭戰事的關心。

災難性的!

此時,斯大林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個詞匯,今年的歲末對於蘇聯而言,無疑是一場災難,先是在遠東“投資”的失敗,中國不僅沒有按照蘇聯的計劃與日本繼續將戰爭進行下去,反而在各國的調停下宣告停戰,蘇聯的遠東局勢再一次惡劣起來



盡管通過《蘇德互不侵犯條約》以及相應的附加條款,蘇聯與德國實現了某種程度上的結盟,並聯手瓜分了波蘭,但尚未急慶祝西方的勝利,在遠東,因蒙古邊境紛爭導致中蘇發生邊境衝突,接著對芬蘭的“解放”更是導致了蘇聯被資本主義的國聯開除,而現在呢?

本應解決蘇聯遠東問題,迫使中國重新將視線對準日本的第一集團軍群,卻在戰事極為順利的時候,突然與莫斯科方麵失去了聯絡,現在,作為蘇聯的領袖,對於朱可夫和第一集團軍群他唯一所了解的是——他們陷入包圍之中,這是駐蒙蘇軍以及駐中國的情報機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得到的確切的情報,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任何其它信息。

“難道朱可夫背叛了蘇聯?”

手中握著煙鬥,斯大林的眉頭緊鎖著,無論如何,他都無法相信自己親自選擇的第一集團軍群的司令官,竟然背叛了蘇聯,不僅如此,甚至可能整個第一集團軍群包括政治委員在內的所有人都背叛了蘇聯。

這可能嗎?

對於疑心病極重的斯大林而言,他怎麽也無法相信這一事實,但假如他們沒有背叛蘇聯,那麽為什麽會失去聯絡呢?

“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一切?”

深吸一口煙鬥內的土耳其煙絲,斯大林默默的在房間內踱著步子,思索著種種可能性。

從對圖哈切夫斯基的審判作為開始,在過去的幾年間,他不僅完成了對黨,同樣也完成了對軍隊的清洗,而之所以在去年下令撤銷內務人民委員葉若夫的職務,並貝利亞接任並在程度上中止大清洗,正是因為這場大清洗基本上已經完成了。

可以說,舊時代的印跡已經完全在黨政軍清除掉了,現在的蘇聯黨政軍領導層無不是成長於革命之後,這意味著他的權力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但是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大清洗固然鞏固了自己的權力,但是相應的也製造了一個新的問題——因恐懼而產生的背叛!

背叛



他們背叛了蘇聯!

幾乎是下意識的,斯大林相信第一集團軍背叛了蘇聯,否則的話,為什麽他們會敗的如此之快?

他清楚的記得,在自己睡著休息的時候,還收到朱可夫即將達對中**隊主力達成包圍的捷報,而當他再一次睡醒的時候,蘇蒙軍不僅失去了聯絡,而隨後而來的一係列消息,更是驚得他瞠目結舌不敢相信——30萬裝備精良的蘇蒙軍在占據戰場優勢的情況下,被兵力隻相當於其60%的中**隊包圍了!

“既便是一頭豬去指揮這場戰爭,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或許,斯大林並不是一名軍事指揮員,但是革命時期在察爾津、在東線指揮部隊的經驗還是告訴他,在這一切的背後存在著一個令人難以相信的陰謀——背叛!

軍官團體對蘇俄以及他個人的背叛!

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了任何其它的解釋了!

作為一名領袖,他可以想象,如果第一集團軍群背叛蘇聯的消息得到證實,那麽對於蘇聯會造成什麽樣的打擊呢?

來回踱著步子,將芬蘭戰場的受挫與遠東的挫敗一一聯係之後,他的內心深處甚至得出了一個結論——不是蘇軍不能夠打仗,而是……軍官團體正在背叛蘇聯!

正是他們的背叛導致了這一切!

而現在第一集團軍群之所以與莫斯科失去聯絡,也許正是因為……他們正在同中國人談判投降的籌碼,至於所謂的包圍,不過隻是,從始至終,這一切不過隻是一場遊戲。

在內心深處作出這一判定之後,盡管知道這種可能性是極為渺茫的,甚至可以說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一支部隊的軍官團是絕不可能從上到下集體背叛蘇俄的,但內心的懷疑,卻讓他對軍官團的不信任之感再一次加重。

聯想到軍官團的對自己順從背後的“敵視”或者說潛在的不滿情緒,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在斯大林的內心深處彌漫著,以至於他那隻握著煙鬥的手亦開始微微輕顫起來,如果一切正如同他所猜測的話,那麽,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



但,隨即,他立即恢複了平靜,在那片刻的慌亂之後,他的內心那鋼鐵般堅硬的一麵再一次浮現出來,甚至連嘴唇上的胡須亦在這個時候微微上揚著,冷笑,一絲殘酷的冷笑在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急!”

此時,斯大林甚至慶幸,慶幸一切問題暴露的竟然如此的急時,否則的話,那才是一場真正的災難。

現在,國內的問題並沒有得到解決,而唯一讓人慶幸的是,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暴露了出來,現在他還有時間急時的糾正這些錯誤,從而徹底的從根本上解決目前國內的問題。

“接內務人民委員貝利亞同誌!”

大步踱到桌邊,斯大林打通了貝利亞的電話,片刻後,他從電話中聽到貝利亞的聲音。

“貝利亞同誌,你立即來我這裏,對,就是現在!我需要進一步了解蒙古邊界地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是的!嗯,很好……”

在掛上的電話之後,斯大林又稍沉思片刻,隨後他又拿起了另一部電話。

“接外交人民委員莫托洛夫同誌!”

在電話接通的時候,斯大林先是沉默片刻,然後出言詢問道。

“莫托洛夫同誌,現在,我們同中國方麵的聯絡渠道還暢通嗎?”

在得到肯定的答複之後,斯大林又沉默了下來,而後他拿起煙鬥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後對著電話話筒說道。

“莫托洛夫同誌,你可以通過一些渠道告訴中國人,蘇聯並不反對通過適當的外交談判結束當前發生在蒙古邊界線的衝突!對,沒錯,是可以通過外交渠道加以解決,可以明確的告訴他們,這是來自克裏姆林宮的意見!”

在掛上這個電話之後,斯大林隨後又拿起另一部紅色的電話,那是連接國防人民委員會的專線電話,在拿起那個電話的時候,斯大林的眉頭緊鎖著,他的心裏非常明白,一場暴風雪即將再一次無情的掃過蘇聯大地……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7
車隊過了西單牌樓那一段熱鬧街市,往東入了長安街,這會街上的行人漸漸稀少起來。(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坦平的柏油馬路上鋪著一層積雪雪,被街燈照得有點閃眼。

偶爾過來輛汽車,燈光遠射,小雪粒在燈光裏帶著點黃亮,象灑著萬顆金砂。在汽車快到新華門那一帶,路本來極寬,加上薄雪,更教人眼寬神爽,而且一切都仿佛更嚴肅了些。

長安牌樓、新華門的門樓、南海的紅牆好像都戴上了素冠一般,配著朱柱紅牆,靜靜的在燈光下展示著這座北方故都的威嚴。此時此地,令人感到北平仿佛並沒有居民,直是一片瓊宮玉宇,隻有些老鬆默默的接著雪花。

由六輛汽車組成的車隊在長安街上靜靜的行駛著,坐在這輛由新北汽車按圖紙製造的美國1942年款“派克超八”a1高級汽車上,管明棠這會並沒工夫看這些美景,他至多隻是朝著外麵掃上一眼,

此時天色已晚,街上並沒有太多的行人,憑著街燈隱約的可以看到一些騎三輪車的車夫,在這風雪中努力前行著,為生活打拚著



地上的積雪,使得車夫不能騎快,地上的雪雖不厚,但他們不能騎快,那樣更費力。雪粒打在那些車夫的身上也不容易化,他們的的衣肩上已積了薄薄的一層。

這就是生活,無論是在這個時代,還是在另一個時空之中,總有太多的在底層苦苦掙紮著的民眾,靠著自己的氣力生活,此時,對於這一切,管明棠早就適應了,曾幾何時,他曾在邯鄲“創造”了一座理想城,但是現在,他卻無法把那座理想城複製到整個華北。

新區不可能成為唯一的標杆,因為從一開始,新區就不同於其它的城市,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新區隻是代表著未來的發展方向,而包括北平以及整個華北,不過隻是在路上罷了。

“子默,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通知民政方麵注意協調各地的慈善會,讓他們做好的乞丐和貧民的救濟工作,救濟所務必保證他們能吃上一頓熱飯,睡上一晚好覺,尤其是乞兒,如果床鋪不夠,可以向軍方申請一下……”

雖說也許不能改變全部,但管明棠還是盡可能的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盡可能的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在他的吩咐中,坐在前排的秘書迅速的將這些記在記事本上,若是換作其它人,或許會因此輕拍一下馬屁,但是對於了解主任脾氣的人們來說,他們清楚的知道,像這樣的事情,拍馬屁往往是適得其反。(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車隊,在鐵獅子胡同停了下來,在車隊停穩之後,車門立即被警衛打開,在走出溫暖的車廂的瞬間管明棠可以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寒意,他隨即走進了這座公署。

“怎麽樣,現在莫斯科有什麽情況嗎?”

在進攻辦公室後,管明堂摸了摸頭上,頭上似乎有些雪花,不過他並沒有立即擦去,而是示意一直在辦公室外等著自己的曾澈坐下去。

隨著對蘇蒙軍第一集團軍群包圍的形成,現在管明棠倒不再像過去那般關注前線的戰況,反而更關心莫斯科的反應,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大打出手,正是基於一係列原因的考慮,比如,現在蘇聯同時陷入芬蘭、外蒙兩場戰爭,兩場先後大規模打響的戰爭,有效了限製了蘇俄的進一步行動,至少到明年之前,蘇俄方麵都不可能對新疆造成實質性的威脅。

時機,對於戰爭而言,時機無疑是最重要的,有時候,選對了時機,其效果甚至強過數十萬,甚至上百萬軍隊,就像這場與蘇俄之間的戰爭,自己就抓住了時機,首先是蘇聯的大清洗摧毀了自身經驗豐富的軍官團,再者,就相對有利的外部時機



爬坡最難下坡處。自古用兵多不敗於“上坡”時的進攻,而敗於沒有做好進攻後“下坡”,戰爭一旦開始,最大課題就是怎樣結束戰爭,正因如此,管明棠才會關心莫斯科的反應,他們是繼續擴大戰爭,還是盡早結束戰爭。

“老板,今晚7時45分,電訊中心破譯了一份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發往武漢的機密電報”

話時,曾澈從公文包中取出了那份電報。

電報的內容極為簡單,要求其與中國政府以及北方方麵進行直接接觸,以結束發生在“蒙古邊界線的不愉快事件”。

“發生在“蒙古邊界線的不愉快事件”……”

文字遊戲!

幾乎是下意識的,管明棠突然有一種想要大笑的衝動,這種輕描淡寫是出自於蘇俄官方嗎?當直是出自於莫斯科嗎?

在這一瞬間,管明棠甚至都懷疑,這是不是意味著斯大林已經失去了權力,否則,以那位擁有著“鋼鐵般意誌”的“斯大林同誌”又豈會同意用這種軟弱的文字描寫現在的這場戰爭。

“曾澈,確定這是來自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的電報?”

疑惑間,管明棠甚至懷疑起這份電報的真實性,他想象過各種可能,但卻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蘇俄會示弱與已。

“老板,這,完全不需要進一步確定!我可以肯定的說,這確實是出自於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

從曾澈那裏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管明棠站起身,然後默默的點著一根香煙,斯大林為什麽會主動示弱?甚至不惜通過玩弄文字遊戲來結束這場衝突呢?

這一切意味著什麽呢?

“老板,現在蘇聯的態度很耐人尋味

!”

曾澈同樣心存著疑惑。

“他們的態度變化,實在是太快了!”

讚同的點點頭,管明棠吐口煙霧,然後閉著眼睛思索著腦海中任何有關斯大林的描述,實際上那些描述無不是來自另一個時空中蘇俄方麵的資料,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斯大林都不是一個會主動示弱的人,但在另一方麵,這個人卻又是一個極擅長妥協的人,就像他對德國、對日本以及後來對英國、對美國在諸多問題上做出的妥協一樣。

但是驕傲如他,是絕不可能對中國,這麽一個弱國選擇妥協的,可是現在,是什麽導致了他做出這種妥協呢?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蘇俄一定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會是什麽樣的變故呢?

深吸一口香煙,幾乎將剩下的半支香煙吸盡時,吐出一道濃濃的煙霧,管明棠的眉頭緊鎖著,他想不到是什麽樣的變故,導致斯大林決定在遠東對中國做出妥協。

鐵幕!

後世之所以會將蘇俄形容為鐵幕,正是基於這種情報上的茫然,如果是西方國家,情報機構總可以通過公開的信息獲得一些蛛絲馬跡,但在蘇俄,那個將一切都藏於鐵幕之後的國家,想要弄清鐵幕背後的真相卻是極為困難的。

“主任,會不會是……”

稍加思索,曾澈有些不太確信的說道。

“那條假新聞!”

假新聞!

曾澈的提醒讓管明棠整個人不由一愣,甚至就連同點香煙的手指在這個時候,亦突然停了下來。

假新聞!

那條甚至都沒有經過精心泡製的假新聞,不過隻是為了迷惑蘇俄的情報機關,對於其可能會產生什麽效果,管明棠幾乎沒有更多的考慮過,但是……以斯大林的多疑,難道說,他真的會因為那條假新聞懷疑朱可夫嗎?

僅僅隻是對朱可夫的懷疑,又豈會造成斯大林決定在蒙古問題上做出讓步?

“與那條消息無關

!”

肯定的做出這一判斷的同時,管明棠點著香煙,將雙臂抱於身前,默默的思索著,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軍官團!”

“什麽?”

“斯大林誰都不相信,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軍官團!”

在這一瞬間,管明棠終於想明白了原因,信任!

“與其它任何一個領導者不同,斯大林的一生都處於激烈的爭取鬥爭中心,他對誰都信不過,否則的話,他就不會發動大清洗,至於軍官團,對於將團長以上軍官超過三分之二都加以清洗的他來說,他有可能會相信這個軍官團嗎?”

搖著頭,像是肯定自己的這般猜測似的,管明棠又繼續說道。

“他們對波蘭以及波羅的海三國的軍事行動,與其說是戰鬥,到不如說是閱兵,但在芬蘭,在蒙古,遭遇頑強的抵抗之後,那些新上任的團長,都是原來的營長甚至連長,軍事素質差勁,而且這些人又畏懼上級,往往隻敢執行上級和政治委員的命令,在戰爭中,這自然是不行的,因此遭受挫敗自然是不可避免的,而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一個集團軍群與莫斯科完全失去聯絡,自然會導致斯大林的懷疑,而且戰局的驟變更會加劇他的疑心,所以……”

話聲微微一頓,在想通了所有問題的關鍵之後,管明棠隻感覺到心髒的跳動隨之加快了,他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機會。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未來的幾個月內,蘇俄軍政方麵將會發生重大變故……”

也許,將會掀起新一輪的大清洗!

意識到這種可能,管明棠隻覺眼前一亮,將指尖的香煙吸盡後,他用力的將香煙按滅於煙灰缸內,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咱們贏定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8
嚴冬中的蒙古高原顯得格外的寒冷,此時空氣已經降至了零下二十度以下,地麵被凍得硬邦邦的,鐵鍬和地洞上蒙著雪被風吹走了,有的地方還結著一層冰,而雪霧則在草原上彌漫著,在濃霧的最上層,不時的有亮光出現,像閃電一般,然後就傳來了大炮的轟鳴聲,在不知什麽地方,在裹挾著汙泥、凍土塊與冰雪的霧氣中迸發出一道噴泉



炮彈的碎片在空中呼嘯著,炸起的土塊又重新落在地上,雖氣浪沒有觸到那些忍受著寒冷的蘇蒙軍,但是爆炸產生的濃濃的硝煙卻依然在他們的身旁掠過,然後和白色的霧氣融為一體,在霧氣中,到處可以看到屍體,但不是所有的屍體都是完整的,更多的是殘肢斷臂和血紅的結著冰晶的內髒器官。

這些屍體,有的麵部完全扭曲變形,有的仍舊徒然的睜著眼睛,有的則缺胳膊短腿的,有的隻剩下關個身子,成了麵目全非的血肉……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戰爭帶來的死亡,帶來的創傷。

屍體、一具具屍體將壕溝填滿了,更多的屍體卻隨意的散落在草原上,對於已經陷入包圍之中的蘇蒙軍而言,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赫爾留斯基這個來自高加索的戰士,用來抵擋風雪的“牆壁”實際上就是一大堆死屍,或許,在嚴冬之中,這是唯一能找到的“材料”了。

在與上級失去聯係後,根據團長的命令,他們就開始原地布防,然後接下的一切,遠遠超出他們的意料。

災難!

這根本就是一場災難,隨著他們的帳蓬被中國人的燃燒彈摧毀,運送輜重的汽車被炸毀,一場空前的災難便降臨在所有人的身上,幾乎所有人都隻得在零下二十幾度的極寒中風餐露宿,不僅沒有足夠的燃料用來取暖,甚至都沒有足夠的燃料用來做飯。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堅持著,開始的時候,他們吃光了蒙古騎兵的戰馬,然後吃自己炮兵的備用馬和拉車的的馬,起初他們還能分到麵包,後來就是四個人分一塊,再後來就是七個人分一塊,然後每個人隻能分到手指厚的一片麵包。

饑餓!

寒冷!

對於赫爾留斯基而言,在過去的幾天中,這一切似乎都是必須要忍受,躲在一大堆屍體的後麵,赫爾留斯基和過去一樣,書寫著或許永遠不能寄出的信件。

“親愛的母親和父親,這裏的戰鬥進行的非常殘酷,我們的損失非常慘重,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幾百人都死在這裏了,他們被撿起來,收集成一小堆、一小堆的……現在,我的連隊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我們隻剩下不到20個人,而且隨時都有可能凍死,這裏根本就是一座地獄……”

地獄



或許沒有比這更準確的詞語了,至少對於赫爾留斯基來說,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地獄之中,他忍受饑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填進他空空的胃袋,為了保暖,他甚至不得不從屍體上脫下死者的殘破的軍衣。

也許,在地獄中也不過如此吧!

在寫完了這封信之後,赫爾留斯基看看四周的雪,心中隻是一片茫然。就這樣他看了許久,在他的眼中世界象是已經死去了一般,沒一點聲音,沒一點動靜,灰白的雪花似乎得了機會,慌亂的,輕快的,一勁兒往下落,要人不知鬼不覺的把世界埋上。

“這裏會成為,我們每一個人的墳墓!”

這時,赫爾留斯基的心裏冒出一句話,這是前天晚上,在科爾被凍死之前,他說迷迷糊糊的說出的話,現在看來,這句話,似乎是智者的預言。()

沒有了食物,在這個寒冬裏,有幾個人能夠活下去?

“赫爾留斯基,你覺得我們能活下去嗎?”

在赫爾留斯基身邊,蜷縮著身體的伊爾那雙灰白的眼睛中,眼時已經沒有了一絲青年人應有的神彩,他的眼神是空蕩蕩的,這雙眼睛讓赫爾留斯基想起他在瀕死狀態下看到的眼睛,那些人即將死去時,無不是和他一樣,都有著這樣的眼神。

“活下去,應該能夠活下去吧!”

赫爾留斯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夠活下去。

“為了祖國……”

蜷縮著身體的伊爾在那裏喃喃著,他甚至沒有擦去臉上的雪花,而隻是任由雪花帶去他身上僅存的一絲熱量。

“可就這樣讓我們白白的死去了……”

死去了



幾分鍾之後,伊爾那雙灰白的眼睛中再也沒有了一絲生機,和許多人一樣,他被凍死了,或者餓死了,幾乎是在確定他死去的時候,赫爾留斯基隻是看著身邊多出的屍體,然後將他身上那張破舊的毛毯奪了下來,然後蓋在自己的身體上,也許,這樣,他還能夠多活兩天,可是即便是多活兩天,又能怎麽樣呢?

一間地下掩體,這是中**隊遺留的掩體,黃色的木板上還可以看到誰也看不懂的中國漢字,幾個彈藥箱搭成了一張寫字台,相比於外界的寒冷,這座掩體內反而顯得很是溫暖,至於可以抵擋刺骨的寒風,但這樣的未經破壞的掩體,卻是極為少見的,在中**隊撤出時,他們幾乎破壞了所有掩體,殘存的掩體大都成為了軍官們的指揮部。

這座掩體自然也不例外,這裏是第47步兵團的團部,當戰壕內、雪原上的士兵們在忍受著饑餓、忍受著刺骨的寒風的時候,在掩體內的空彈藥箱中,依然燃燒著取暖用的木柴,在取暖的火爐邊,甚至還用鐵絲懸掛著幾個大飯盒,飯盒內馬肉隨著沸水翻滾著,以至於掩體內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肉香,而在一旁的餐盤中,還放置著半塊沒有吃完的黑麵包。

軍官,無論在任何情況下,軍官總能享受到士兵們難以享受到的特權,即便是在士兵不斷凍死、餓死的時候的。

在火爐的光亮下,幾名軍官坐在那裏,火光映在他們的臉上,雖說他們可以不用忍受饑餓,但是卻無法像過去一樣保持整潔的軍容,淩亂的胡須、頭發,無不在表明,實際上,他們和陷入包圍中的士兵並沒有太多的區別。

“安東,現在每天都有幾十名士兵凍死、餓死,再這麽下去,不用中國人進攻,第47團就完蛋了!”

將煙絲盒中的最後一點煙絲倒出來,鮑裏斯這位半年前剛剛從營長晉升的47團團長,在說話的時候,他甚至都沒有抬頭去看安東。

盡管作為團長,但是在上一任團長被逮捕之後,鮑裏斯謹慎的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政治委員,作為一名軍官,他並不是稱職的,就像在部隊與上級失去聯絡之後,麵對中國人的包圍,他的命令非常簡單——詢問安東,在安東做出“堅守”的決定後,他立即命令部隊原地固守,等待援軍。現在第47團陷入這種困境,事實上,就是因為那道命令,不過,在他看來,這是正確的。

“我需要提醒你,鮑裏斯同誌,散播悲觀主義言論,是需要承擔責任的

!”

依如過去一樣,安東的話語中,仍然帶著濃濃的教條主義的味道,而他厲聲的指責換來的卻隻是鮑裏斯的沉默,作為部隊的主官,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第47團是一支什麽樣的部隊——饑餓的,筋疲力盡、鮮血流盡的部隊,換句話來說,現在的47團根本就不可能再戰鬥下去了。

“安德烈,和師部取得聯係了嗎?”

安東將視線投向安德烈,在安德烈那裏,他得到了和過去完全一樣的回答。

“我們的電台中部滿了雜音,既無法接收電報,更無法發出電報,總之,和過去一樣,現在,我們既不知道師部的情況,也不知道周圍部隊的情況,政治委員同誌!”

從爐邊提起那個滿是馬肉的飯盒,安德烈用勺子喝了一口馬肉湯,濃濃的肉湯讓他冰冷的胃舒服了許多,但是他卻沒有一絲胃口,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現在許多士兵正在忍受著饑餓與寒冷。

“也許,他們已經投降了!”

這隻是在心底想想,這種失敗主義的話語是絕不能說出來的,否則,等待他的會是什麽呢?不過,即便是說出來,現在安東還能拿他怎麽樣呢?

就在這時,掩體的門簾被掀開了,隻見一名軍官急匆匆的闖了進來,而室內的肉香更是讓門外的衛兵忍不住深吸兩口氣。

“團長同誌,第三營的營長率領士兵向中國人投降了!”

“什麽!”

驚人的消息,讓鮑裏斯猛的站起身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三營的營長瓦西裏曾是他最信任的下屬,現在他竟然投降了,竟然背叛了偉大的祖國。

“這,這怎麽可能!”

安德烈同樣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以至於連他手中的飯盒都摔掉在腳邊,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喊叫聲,是安東。

“這個可恥的叛徒,要槍斃他,通知莫斯科,把他的家人流放,不,要槍斃他的家人……”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8
一身白色的雪地迷彩,兩塊滑雪板,在滿是厚厚冰雪的草原上,穿著白色偽裝服的戰士就像是精靈一般,在雪地間行進著,偶爾的,他們會趴在雪地間,從背後取過狙擊步槍瞄準著前方。\|\|j|d|x|s||(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在雪白的環境下,穿著棕灰色大衣、在雪地中掙紮著的蘇蒙軍士兵就像草原上的樹木一般的明顯。

“砰!”

一聲槍響,一道血紅飛濺著,一名蘇蒙軍士兵的身體朝著另一側倒了下去,而對於陷入包圍圈的蘇蒙軍士兵而言,此時,身邊的同誌被打死,並沒有引起太多的慌亂,甚至於,隻是讓其它人麻木的看上一眼,在這種安靜之中。有幾個人走了過去,開始爭搶著死者的衣物。

這時安東諾夫看到一個戰士像是瘋了似的,他衝著身邊的人笑了笑,然後大膽的在半人深的戰壕內站了起來



他瘋了!

不,他沒瘋,他隻是想結束!

正像安東諾夫猜測的那樣,幾秒後,伴著“瞅”的一聲,血從戰士的胸前飛濺出來,飛濺出來的血在滿是冰雪的戰壕邊牆上染出一道血紅,戰士倒下了,那張滿是凍瘡的臉上帶著一絲的解脫,還有有些詭異的微笑。

第十五天!

死亡,對於陷入包圍圈中的蘇蒙軍官兵來說,似乎已經成為了最大的解脫。

曾經讓人恐懼的中國狙擊手的子彈,這會似乎正在演變成“聖誕禮物”——有助於痛苦的結束。

“也許有一天,我也會站起身來!”

在貓著腰脫去死者的軍靴時,安東諾夫對身邊的伊萬說道。

當然,這隻是說說,作為一名士兵,他希望自己能夠活著回到蘇俄,回到親人的身邊,如果能做為英雄回去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

隻不過現在看來,這根本就是幻想。

半天的口糧。

150克幹麵包片和十幾米碗豆、一點幹肉片,這就是一天的夥食,作為一名軍官,伊萬安排著夥食發放的時候,則在一旁監督著,作為他最信任的班長,安東諾夫負責監督發放,對於第一個從旁邊走過的,把手伸出來的士兵,安東諾夫隻是看上他們一眼,但是他並沒有安慰他們,若者說鼓勵他們,現在什麽樣的鼓勵都無法取代食物。(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越來越少的食物,正在一點點的耗盡戰士們最後一丁點力氣。在戰士肮髒的手上放上一片麵包幹和大拇指那麽麽大點肉幹,安東諾夫的耳邊總能聽到戰士們的抱怨聲。但是他們卻無法得到更多的食物,在這個冬天,在草原上是得不到食物的,尤其是大量的蒙古牧民早已經逃往中國,盡管曾經這片大草原是整個蒙古最肥沃的、畜牧業最發達的地方,但是現在,即便是想找塊牛糞恐怕都是極為困難的,蒙古人已經逃離了這裏。

“太少了

!是不是!”

“可不是,安東,這根本就是把咱們當成托兒所裏的孩子!”

“好了,也許,明天會更少!”

“至少這樣,咱們的胃會一天比一天更小!”

在戰士們的抱怨聲中,安東諾夫看著身邊垂頭喪氣的士兵,他們的臉上再也看不出多大年紀,每個人都顯得非常疲憊,曾經飽滿的麵部這會都瘦的不成樣子,所有人的臉上神情都是一模一樣的——麻木且長滿了凍瘡。

天空中下著雪,站在一個地洞裏,這是中國人在秋天時挖出的地洞,盡管被破壞了,但是被包圍的蘇蒙軍士兵還是千方百計的修複了這個地洞,在以用來躲避草原上的寒風,對於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安東諾夫來說,他的腦袋完全麵洞頂,以至於每天進入這些殘破的地洞的時候,他都是貓著腰。

這個地洞所謂的門是個半塌的洞口,更沒有窗戶,在塌了一半的地洞內,有幾個汽油桶支撐著木質的房頂,而在地洞內有一個用汽油桶製成的爐子,隻不過這裏並沒有什麽燃料可以用來取暖,而在塌陷的地方,則用帳篷帆布堵上了,幾名戰士躺在要那裏,幾個人並排躺著,互相暖和著彼此的身體,他們身上蓋著的大衣,又濕又涼,大衣上麵蓋著的毛毯與帳篷布都凍的硬邦邦的,他們都穿著衣服,腦袋和臉都被破布片蒙著。

“最近幾天,包圍圈正縮小,誰也不知道軍群指揮所在什麽地方,就像咱們不知道各部隊在什麽地方一樣,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中國人正在一點點的把咱們分割,不知有多少部隊被他們擊潰了或者早就投降了,誰也不知道,師長不知道,朱可夫也不知道,就是無所不能的政治委員也不知道……”

帽子蓋著臉的戰士在一旁嘀咕著,在戰士們的嘀咕聲中,安東諾夫將懷中的幾塊彈藥箱板扔進了火爐中,然後點著它,在火苗升起的時候,他那沒有一絲熱量的身體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熱量,他的臉也被映成了紅色,地洞裏的戰士都擠了過來,以讓自己靠近這火爐,讓身體更暖和一些。

看著火爐中的火爐中通紅的火焰,安東諾夫感覺自己似乎回到家中,在冬天的時候坐到了壁爐邊,然後拿著童話書,為自己的女兒講著童話,當然這隻是幻想,他清楚的知道,這一切不過隻是幻想罷了。

此時聽著戰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話聲,將茶杯放在爐邊,看著雪慢慢的化成溫水,安東諾夫隻感覺到寒冷,仿佛連心裏都凍僵了



友鄰部隊的指揮員精神錯亂了,另一個自殺了,然後士兵們投降了,每天都有什麽地方的人開槍自殺,但是為什麽自殺的不是指揮員同誌呢?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他們也可以投降,也許,還可以采取一次突擊行動,突圍出去,如果有可能的話。

“聽說了嗎?聽說有的連隊竟然有人在吃人!”

突然,一個讓人倍覺驚駭的消息在地洞裏流傳著,有人吃人!

若是在平常,或許他們會一笑了之,但是現在,麵對著這樣的饑餓,誰都知道確實會有這種可能,畢竟,在戰壕附近有許多凍僵的屍體,或許,嗯,那也不錯,如果能燒熟或者能燉成湯的話,或許,那也是相當不錯的美味。

在這一瞬間,安東諾夫甚至有一種衝動,也許,應該嚐試一下,但這個念頭剛一浮現出來的時候,他不禁為自己的這個念頭而感覺到羞恥,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念頭。

“也許,我們應該組織一支突擊隊,向北方發起進攻!”

為了讓自己不再冒出那個讓人既覺得****非常,又令人倍覺羞恥的念頭,安東諾夫用並不算響亮的話語說道。

“現在,我們的位置在這裏……”

拿著一塊未燃盡的木炭條,安東諾夫在地上劃起了地圖。

“我相信,在這個位置,應該有我們的友軍,假如,我們能夠集中全師的部隊,應該有把握突破中國人的防線,然後與友軍匯合,至少那樣,局勢應該會對我們有利一點,也許,他們那裏會有食物!”

如果他們的輜重車沒有被炸毀的話!

安東諾夫在心裏默默的尋思著,但是這種可能性會有多少呢?

“進攻,拿什麽進攻呢?”

在數公裏外的一個地洞裏,身上穿著兩件大衣的的謝洛夫大校用無可奈何的語氣說道,作為一名沒有任何指揮經驗,完全憑借著對斯大林的忠誠的提拔起來的師長,他完全是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



“中國人有坦克、有大炮,有飛機,我們有什麽呢?”

“我們什麽都沒有,甚至都沒有食物,現在,中國人根本就不需要進攻我們,他們隻需要在前線擺上幾口大鍋,然後樹起大喇叭,告訴我們的士兵,隻要投降過去,就可以吃飽,相信我,政治委員同誌,許多人會第一時間選擇投降!”

喝著那苦澀的蒙古劣質酒,謝洛夫用絕望的口吻繼續說道。

“不要再說其它的了,或許,你會覺得的我瘋了,現在,在這種情況下,有幾個人能好好的麵對這一切,現在即便是瘋子也不相信,我們的慈父般的領袖會派來援軍,現在,我甚至都懷疑,我的、你的,我們所有人的家人,也許,已經被內務部逮捕了,要知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莫斯科的消息了,也許,現在莫斯科已經認定了,認定了我們已經投降了中國人!”

“謝洛夫同誌!”

“安納托利同誌,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麵對師長的話語,安納托利選擇了沉默,他確實考慮過這種可能,盡管他並不願意認真的去考慮這個問題,正像他從沒有考慮過一個問題——在大清洗中,那些被殺掉的人,到底是有罪的,還是無罪的。

“每天,我都在簽署命令,槍斃那些企圖投降的膽小鬼,可是想要投降的膽小鬼實在是太多了……”

“槍斃人,是因為無法養活他們,也沒有人看守他們,所以,槍斃是最簡單的辦法!”

猛的喝一口劣勢的蒙古馬奶酒,在過去,在安納托利看來,這種酒隻能用來喂豬,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任何其它的選擇。

“但是槍斃,現在並不能解決問題,現在,我們所需要麵對的問題是——要麽我們餓死在這裏,要麽,我們被中國人殺死,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任何選擇……”

謝洛夫的聲音落下的時候,遠方傳來了一陣陣密集的爆炸聲,那是炮彈的轟鳴聲,這密集的爆炸聲使得他們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中國人的進攻開始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9
每天都有人在什麽地方開槍自殺,每天都有人在什麽地方失去理智,而這正是人們很少談論前線的緣故,這個小小的,天天都變小的圈子裏,人們也許變得麻木不仁起來,但人們都在正常死亡,有的死於極度的衰弱,有的死於筋疲力盡,有的被凍死,有的被餓死,有的則死於傷口的惡化



但是人們說的最多的仍然是包圍圈中的事,一天比一天說的多,人們在那裏討論著各種各樣的自殺的方式,舉起手中的手槍,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或者如何用步槍自殺,當然,最簡單的辦法,還是把身體露出去,然後幸運的話,隻需要十幾秒鍾,一發中國人的子彈就會結束他的生命,他避免了自殺,而在中國狙擊手的槍托上,則會多出一條線,隻是一條線罷了。

而在前線,步兵的腦袋靠在戰壕坡上或者雪堆上蜷縮著,在那裏,指揮員與士兵躺成一排,那裏的人們穿著薄薄的衣裳,這裏的人們都在忍受著,在這裏,一句話就能讓一切變了個模樣,會讓人們失去理性,同樣也會讓人們陷入瘋狂之中。

中國坦克!

這就是一句最簡單的話語!

“中國坦克!”

這是從驚恐的喉嚨中喊出來的聲音,幾乎是在這聲驚恐的喊叫聲響起的時候,在戰壕中忍受著饑餓與寒冷的蘇聯士兵們,便聽到了一陣陣轟鳴聲,那是坦克的轟鳴聲,在視線的盡頭,他們看到了一輛輛中國坦克正轟鳴著朝著他們駛來。

坦克履帶碾壓著地麵令地麵不住的顫抖著,坦克排氣管散發出的味道在被風吹到空中,一直吹到蘇蒙軍的戰壕處,呼吸著空氣中的柴油煙味,戰壕內的蘇蒙軍的官兵驚恐的尖叫著。

“坦克來了,坦克來了……”

就在這時,空氣中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嘯聲,下一瞬間,整個戰壕完全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先前還曾倍受寒冷折磨的戰士們,頓時像是一群落入油鍋的老鼠一般,倉皇的在戰壕中奔跑著,以躲避密集的炮擊,炮彈的碎片不斷的割取著士兵們的生命。

被擊潰的散兵又一次潰敗了,潰敗,對於忍饑挨餓、亦缺少坦克與火炮掩護的蘇蒙軍的士兵而言,這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他們的防線幾乎稍加進攻,就會立即崩潰。

在防線發生潰敗之後,一隊隊蘇蒙軍士兵,默默的高舉著雙手,對於這些已經在寒冬中忍受著饑餓與寒冷的蘇蒙軍士兵而言,此時,或許投降同樣也是一種解脫



“真不知道,仗打到這份,再打下去還有什麽意思!”

望著一隊隊包裹著破舊毛毯,在冰雪中蹣跚著努力前行的戰俘,趙思雲甚至都有些不甚適應,不適應於眼前的轉變,在他的腦海中,無法將這些滿麵冰瘡的俘虜與曾經的那些在戰場上與其瘋狂撕殺的蘇蒙軍聯係在一起,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甚至曾讚歎過這些蘇蒙軍戰士的英勇,而現在,他們卻隻是一群麻木不仁的戰俘。

更準確的來說,是一群放棄了希望的戰俘。

“就是,幹脆直接餓死他們算了!”

餓死他們、困死他們!

在時光進入12月之後,隨著溫度降至零下三十度左右的極寒,一道道新的命令下達了,相比於過去的進攻,現在,在這種極寒與蒙古草原上特有風雪暴之中,寒冷成為了最有效的武器,當然,這種武器並非僅僅隻局限於被蘇蒙的蘇蒙軍,無論是被圍困者亦或是圍困者來說,寒冷都是公平的。

伴隨著蒙蒙霧色,雪花似乎彌漫在空中,將地麵和天空連成一片毫無意義的模糊。它在地麵上方飄接舞動著,形成了奇特而又超現實主義的畫麵,而每天夜晚,草原上的大風會將這一切演變成一場雪暴,在午夜的幾個小時,甚至可以將溫度降至零下38度,甚至更低。

也就是從這時候起,凍傷開始成為大批減員的原因,不過得益於大量的防寒靴、防寒服以及其它的防寒被服被早早送到前線,尤其是大量的取暖設備被送到各個營排,盡管此時室外的溫度越來越低,但卻沒有出現許多被截除了手指或腳的士兵被送回了家。

不過相比於過去,現在的戰士們隻能利用草草修建的散兵坑作為防禦支撐,三四人堅守著一座散兵坑,一座座散兵坑分散在冰雪之中,為了保暖,戰士們會用單後帳篷將散兵坑加以遮擋,隨後在坑內圍著煤油取暖燈。

在戰爭中,人們的智慧總是得到最大限度的體現,為了取暖,同樣也是為了戰鬥,散兵坑被精心的改進著,這種帳篷頂上覆蓋著積雪的半封閉“掩體”內,煤油取暖燈散發的光亮被精心的加以遮擋,從而使其從正麵看去,不會泄露一絲光亮,而對於散兵坑內的戰士來說,在室外達到零下三十餘度的極寒時,他們仍然可以享受到溫暖,甚至於為了更好的休息,他們還在取暖燈的幫助下,用工兵鏟在烤軟的坑壁上“掏”出一個個貓耳洞



不過這些貓兒洞並不大,隻是勉強能讓人伸進去身體,從而躺在散兵坑內休息,而不用像一開始那樣蜷縮著身體,雖說如此,相比於陷入圍困中的蘇蒙軍來說,他們幾乎是身處於天堂之中。

“這群狗東西,這餓也餓個差不多了,天這麽冷,也差不多該投降了吧!”

又一次,輪到趙思雲執勤的時候,坐在布擋的前方,雖說腳下有取暖燈透出來些許熱量,但他還是凍得不時的站起身,來回在隻有一米多長的散兵坑裏踱著步子,而唯一能保護他安全的,恐怕就是麵前厚達一米多厚的冰結的冰牆,這道冰雪製成的冰牆可以保護他免遭蘇俄狙擊手的傷害,但卻無法阻擋寒風,尤其是他這裏還是位於下風口。

隨手抓起一團雪,趙思雲用雪壓實在風口處,無論是麵前的胸牆,亦或是散兵坑周圍的風擋,都是這般螞蟻啃骨頭似的一點點的修建的,對於戰士而言,這確實是打發時間的法子。

“喀吱、喀吱……”

突然,就在這個時候,隱約的在風雪中,他聽到了踩踏積雪的聲音,趙思雲立即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在風雪卷起來白灰色的地平線上,視線中幾乎看不到任何物體,但那聲音分明……

就在疑惑的功夫,趙思雲端起步槍,透過射擊孔慢慢的觀察著,突然,灰白色的地平線上似乎有些陰影在移動著。

“砰!”

不假思索的扣動扳機,趙思雲能夠看到那道陰影倒下了。

槍聲打破了淩晨時分的靜寂,幾乎是在槍聲響起的時候,地平線上便傳來了一陣陣呐喊聲。

“烏啦!”

終於,隨著呐喊聲越來越近,被驚醒的戰士們看見一群蘇軍士兵,大約有130、40人,他們拖著僵硬的步伐,穿過開闊的沒有一絲掩護的平地,朝著戰士們的防線發起了衝鋒。

“開火!”

戰士們的立即用機槍和迫擊炮對著他們開火,密集的交叉火力網立即把他們趕了回去,隻是在那一片雪白之中留下一片血紅,腥紅的血,瞬間便在寒冷中結成了冰晶,死屍體上紅色的冰晶,在清晨時分隻顯得分外的顯眼



過了一會兒,蘇蒙軍再一次發起了進攻,這回又是一次連級規模,大約有150人左右,守衛著陣地的戰士們再一次將他們擊退。接著,蘇蒙軍又發起了營級規模的進攻,這次動用了500人,戰士們幾乎是看著他們向前推進了差不多公裏遠。

麵對大規模的進攻,軍官們則隻是讓讓連裏的迫擊炮做好準備,隨即下令開火,但蘇軍繼續向前推進,在推進的過程中,密集的彈雨不斷的落在他們的頭頂,過膝深的積雪使得他們的動作看起來緩慢而笨重,以至於在戰士們的槍口下,就像是無法移動的靶子一般。

這簡直就是一場自殺,因為他們已經進入了開闊地,而且沒有坦克、大炮或其他重武器的掩護,更重要的是積雪拖累了他們的腳步。在他們逼近到200米前,便已經被悉數消滅了。

“他們瘋了!”

感覺著槍身的滾燙,趙思雲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上級之所以下令停止進攻,正是因為米深的積雪已經嚴重到部隊的機動,而在這種情況下,蘇聯人依然不顧一切的進攻,他們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希望弄到一些戰利品,於是趙思雲跳出散兵坑,想看看能否了解他們發起這種自殺性進攻的原因。

數百名被打死打傷的蘇軍士兵躺在被染紅的雪地上,入目之處到處都是一片血肉模糊,冰雪中腥紅的鮮血四濺著,與潔白的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紅與白的映襯,這時隻顯得清冷至極,在寒冷中隨著生命的消逝,他們的眼神越來越暗淡。醫護兵跑到他們當中,為那些仍法著的傷員提供急救。

“他們似乎都是蒙古人。”

一個聲音從趙思雲身後傳來,是一名軍醫。

“到現在為止,進行****的,差不多都是蒙古士兵。”

“為什麽都是蒙古人呢?”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49
一輪殘月,照著一座孤城。(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與其說這是一座孤城,倒不如說這是一座孤村,事實上,作為蘇赫巴托爾省首府的西烏爾特無論是在蘇俄亦或是在中國,這座所謂的“城市”更像是一個村落。

雪光映著月光把這個村落中的淩落的一些中式建築映得慘白。刺骨的寒風在街道中吹過時發出一陣陣呼嘯聲,而在村落中,那些拆去門窗、房架的各種建築,有的坍塌成一堆瓦礫,有的朝天張著大口,隻顯得分外的猙獰可怖。

空空蕩蕩的街道,冰結的路麵被炸的坑坑窪窪。哨兵伴著寒風在路邊徘徊,鋼盔在月光下一問一閃,像遊蕩的幽靈。一聲炸耳的槍響,空氣顫栗了一下,更平添了幾分死寂,朱可夫在窗前踱步。

在俄國人中他不過隻是矮個頭,一副標準軍人姿態的朱可夫,是個性格硬朗,做事堅定,而且不動聲色的人。

但這時不動聲色、做事堅定的朱可夫,此刻內心裏卻是翻滾起一陣陣波濤,他偶爾的會點燃一根香煙,然後默默的吸著煙,再默默的思索著。

守?

即便中國人不發起進攻,恐怕也守不住幾天了。

從中國人發動****的第一天起,中國人的進攻就極具針對性,他們的轟炸機、攻擊機不停的對輜重倉庫、車隊實施進攻,在燃燒彈的攻擊下,數以萬噸的食物、彈藥被摧毀於倉庫之中,如果沒有陷入包圍,這些損失還可以得到補充,但是對於陷入包圍的蘇蒙軍來說,食物、燃料的短缺,卻是致命的,尤其是在這個酷寒的冬天。

沒有充饑的食物、沒有禦寒的燃料,戰爭就不可能進行下去,盡管,現在他仍然無法同莫斯科取得聯係,但是卻盡可能的恢複了與陷入包圍圈中的部隊恢複了聯係,他已經重新掌握了十三個師旅的位置,以及他們的基本情況。

無一例外的,他們的情況可以說都是極端惡劣的,既沒有****的彈藥,又沒有足夠的食物,有的部隊,幾乎損失了全部的輜重,換句話來說,現在,他們最大的敵人,不是中國人,而是饑餓,是嚴寒



事實上,饑餓與寒冷,正是他們現在最大的敵人,幾乎每天,都有數千人凍死或者餓死。(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甚至在一些部隊中,對於一些戰士用戰友的屍體充饑,指揮員們也都是視而不見,盡管如此,一些指揮員則在電話中直截了當的指出“即便是他們想要吃人肉,也沒有能夠把人肉煮熟的燃料!”

蒙古與任何地區都不同,這裏沒有豐富的森林,更沒有豐富的燃料,因為沒有燃料,蒙古牧民在冬季,甚至隻能用牛糞、馬糞充當燃料,現在陷入包圍的蘇蒙軍,甚至連同炮車亦被士兵拆毀焚燒用來取暖,即便如此,燃料也已經耗盡了。

突圍?

他曾詢問過其它部隊的指揮官,但幾乎所有人都不覺得現在還有突然的希望,在饑餓麵前人人平等,在吃不飽飯的情況下,拿什麽去突圍?

作為指揮官,現在朱可夫唯一能做的就是首先把那些蒙古士兵都消耗掉,以節約糧食、燃料,從而讓包圍圈內的蘇軍多堅持一兩天,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命令蒙古騎兵以步兵出擊,在他們出擊之後,他們的戰馬還可以用來充饑。

“指揮員同誌,昨天晚上第31師因凍傷減員1862人,第……”

在參謀人員的報告中,朱可夫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三天前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流襲擊了這裏,溫度驟然急降,並一直保持在零下幾十度。由於嚴寒,許多馬匹也開始大批死去,這還是第一次。它們是在寒冷的夜間死去的,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此時此刻,士兵們無不是裹著毛越,他們已經被凍得麻木。每個人都覺得蒙古的寒冬甚至比西伯利亞的寒冬更為殘酷,現在這個寒冬已經將這支軍隊擊敗。太陽很晚才會升起,凍傷給部隊造成了嚴重的損失,越來越多的士兵因為手指或腳肢被凍傷而進了醫院,從而失去戰鬥力,許多步兵連嚴重減員,已經下降為排級規模。

在溫度驟降至零下30度以下的時候,血肉之軀幾乎已經無法承受這樣的嚴寒,更何況在夜晚天氣會變得更冷,大規模的減員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命令前線的部隊,盡可能的搜集一切可以用來防寒的物資……”

除去依如過去一樣,下達搜集物資的命令之外,朱可夫並沒有其它太多的選擇,為了取暖被圍困的部隊幾乎耗盡了一切燃料,甚至包括寶貴的汽油、柴油都被無視軍紀的戰士們用來取暖,沒有燃料,坦克與裝甲車已經變成了一堆廢鐵



是突圍,還是繼續困守下去?

對於朱可夫而言,這無疑是一個選擇,但突圍,如何突圍呢?向什麽方向突圍,在包圍圈外,有策應的部隊的掩護嗎?

“一定要想辦法恢複與莫斯科方麵的聯絡!”

猛的將指間的煙蒂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踩滅煙蒂,用手擦去窗戶上的凍霜,看著室外正在飛揚的雪花,朱可夫回頭看著身後的參謀人員說道。

“把我們的飛機全部集中起來,每一架飛機上都攜帶求援的信件,命令他們無論如何,都必須飛往烏蘭巴托!把我們這裏的情況如實的報告莫斯科,請求莫斯科的支援!”

這或許是最後的選擇了!

隻要有一架飛機能夠安全的飛到烏蘭巴托,那麽莫斯科就能夠獲得這裏的情況,也許,援軍……援軍,現在,他們還能支撐到援軍到達的那一天嗎?

機場上,一架架i15/16戰鬥機上早已落滿了雪花,在機場的附近盡是飛機的殘骸,曾經龐大的空軍部隊在中**隊的轟炸中,被炸得肢離破碎,數以百架的戰機在空戰中被擊落,更多的戰鬥機被摧毀於地麵,中國的飛行員甚至會在夜間對機場實施轟炸,在這座野戰機場上,少數的幾十架飛機,卻是蘇蒙軍最後的空中力量了,至少是最後的,可以投入使用的空中力量。

此時,這些飛行員們在地洞中喝著馬肉湯,一張張瘦削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絕望,同樣也透著一絲希望,饑餓同樣也在困擾著這些飛行員,但現在,希望似乎又一次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將要再一次出擊,在這個暴風雪的天氣中,他們將再次起飛,隻不過,他們的升空不再是為了保衛蒙古人民共和國的領空,而是為了把文件送往烏蘭巴托,恢複第一集團軍群與後方的聯絡。

在任何一場戰爭中,從沒有如此多的人將生命寄托在如此少的人身上,現在,這36名飛行員肩負著的卻是二十餘萬幸存的蘇蒙軍士兵的生命。

“同誌們,這也許將是我們最後的飛行任務,我要求你們,蘇聯要求你們,必須不惜代價的完成我們的任務,在這裏,忍受著饑餓與嚴寒的戰士們等待著你們的好消息

!”

在政治委員的動員中,所有的飛行員都是沉默著,類似的任務他們的戰友也曾執行過,但是卻沒有任何任何消息,也許,他們遭遇了中國人的攔截,也許,是惡劣的天氣使得他們無法完成自己的任務,在惡劣的天氣中飛行,充斥著太多的未知數。

而現在,在這座機場上,所有的能夠起飛的飛機都將升空,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掩護彼此完成任務,確保至少有一架飛機能夠安全的飛往烏蘭巴托。

一個小時後,在天氣中暴風雪肆虐的時候,飛機一架架的起飛了,這些飛機義無反顧的飛往充滿危險的天空。

幾乎是編隊剛剛形成,便有兩架飛機搖搖晃晃的朝著地麵墜落,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謝廖沙甚至都沒有看上一眼,他隻是駕駛著飛機朝著烏蘭巴托的方向飛行著,這才是現在最為重要的任務。

在編隊飛行半個小時之後,突然,在風雪中穿過十數道快速疾駛的機影,是中國人的“鷹戰”,自高空俯衝而來的鷹戰像是撲入羊群的惡狼一般,隻不過是一個照麵的功夫,便有十幾架飛機拖著黑煙墜落了。

當戰友們自發的迎敵作戰,以掩護其它人駕駛飛機離去的時候,謝廖沙卻壓低操縱杆,憑借著i153優異的機動性,將飛機盡可能的降低,在接近地麵的時候,他甚至能夠感覺飛機幾乎要被風雪吞噬,但他知道,現在這些風雪固然可怕,但卻是自己最好的掩護。

當謝廖沙小心翼翼的駕駛著這架漆成白色的i153貼著地麵飛行的時候,在他的身後,激烈的空戰仍然進行著,而謝廖沙卻是心無它物的謹慎的駕駛著飛機與風雪抗衡著,此時飛機已經完全同風雪混成了一體,甚至幾度有飛機從他的頭頂駛過時,飛機上的中國飛行員都沒有注意到這架與風雪混成一體的i153。

將飛機貼於地麵飛行員的謝廖沙並不知道,此時,地麵的雜波保護了他,使得他得已避開數百公裏外的空中的那雙巨眼,他隻是偶爾的把視線投向機艙邊掛著的妻子的照片,此時此刻,他的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飛到烏蘭巴托,在那裏,他也許能夠活著回到妻子的身邊。

“娜莎,很快我就能夠回家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50
塞音山達空軍基地,這座基地是駐蒙蘇軍規模最大的基地,在風雪中,基地內巡邏的蘇軍士兵不時的搓著手,以讓自己暖和一些,過去曾滿是飛機的機場跑道上,這會卻沒有幾架飛機,倒是附近不遠處,有幾架覆蓋著冰雪的sb1型快速轟炸機的殘骸。(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對於蘇聯空軍來說,從他們進入蒙古的那一天起,空戰的結果就是一邊倒的,他們損失了上千架飛機,卻依然無法獲得製空權,而隨著天氣變得越發惡劣,尤其是在這種暴風雪的天氣,機場內少數的飛機便徹底的停飛了



停飛!

表麵上這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但在另一方麵,作為基地的指揮員,伊萬諾維奇卻知道,停飛是因為內務部的命令。

一個星期前,從莫斯科趕來的內務部將駐蒙軍事顧問逮捕,同時駐蒙公使亦被命令回國,結果自然可想而知,隨後,內務部亦接管了駐蒙蘇軍司令部,其中自然包括這座空軍基地,大量的軍官遭到逮捕,而他們的罪名非常簡單——勾結敵國,出賣情報與敵軍!

這一切都發生在第一集團軍群失去聯絡之後,換句話來說,現在,是時候需要有人為第一集團軍群的慘敗負責了。

當然,這並不需要“蘇俄人民的慈父”負責,需要負責的自然是那些無能的將軍們,但問題是,不僅僅隻是將軍,甚至一些尉官亦遭到逮捕。

在過去的一個星期中,伊萬諾維奇少將於他不斷的反思著自己在這場戰爭是否有什麽意誌不堅的、足夠讓他遭到逮捕的把柄。盡管直到現在,內務部的官員仍然沒有對他顯露任何態度,但他卻依然無數次從惡夢中驚醒,以至,他的體重在短短數天內,便從94公斤下降到86公斤,極度的心理恐懼,更是促使他全力配合著內務部官員的工作。

至於內務部官員的工作是幹什麽,他們來到這裏的任務是什麽,這一切都是無從得知的,伊萬諾維奇隻是順從的全力配合著他們以保護自己。

“……總檢察長維辛斯基在法庭上出示了證據,充分的證據表明……”

雖說隻是報紙上一個簡單的新聞,但是這個新聞還是讓伊萬諾維奇少將感覺到冷汗從後背冒了出來,而原因非常簡單……維辛斯基,伊萬諾維奇很久沒有在報紙上看到這位總檢察長出庭的新聞了,在報紙上看到有關他的報道,這絕不是什麽好消息。(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過去的幾年間,那些慘遭逮捕的軍官,一個個將軍,一個個上校,甚至還有大量的飛行員,都被逮捕了,他們或者作為叛徒被槍斃,或者作為罪犯被流放,而現在……

正當他的內心極度恐懼的時候,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是誰膽敢在這個時候發動飛機



已經被嚇的有些神經衰弱的伊萬諾維奇少將驚恐的站起身,衝著門外大聲叫喊道。

“衛兵,快,看看是誰在起飛,逮捕他!”

在飛機穩穩的降落在塞音山達機場的時候,謝廖沙的心裏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在此之前,他甚至曾擔心過會遭到高射炮的攻擊,幸好那些人還能認清楚飛機上的紅星,在降落的時候,他甚至曾看到炮手們搖起了高射炮的炮身。

“這是怎麽回事?”

在謝廖沙將飛機停在機場的時候,他並沒有看到衝過來的地勤,反倒是看到一隊衛兵端著槍朝他衝了過來。

“我是第154飛行團的中尉謝廖沙?伊凡耶維奇,我是從……”

不待謝廖沙把話說完,士兵的槍托便猛的砸向他的肚子,一名少尉吼喊著。

“是誰同意你起飛的!”

十幾分鍾後,在溫暖的房間內,謝廖沙看著麵前的內務部官員,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同誌,我要求您立即把我的文件上報駐蒙軍司令部,現在第一集團軍群的官兵正在前線苦苦支撐著……”

謝廖沙的話聲傳到隔壁的時候,在隔壁一名內務部的中校的眉頭緊鎖著,他們之所以來到蒙古,就是為了搜集第一集團軍群“叛國”的證據,而現在謝廖沙——這個從前線飛來的飛行員卻帶回了一份文件,失去聯絡的第一集團軍群不僅沒有背叛,反而仍然在前線堅持著,與中國入侵者戰鬥著,這確實超出了他們的意料。

在他攜帶的那份司令部簽發的文件中,詳細的報告著前線所發生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解釋清楚了,若是在幾天前,這份文件或許能夠解釋許多問題,但是現在,這份文件卻又讓他們陷入了為難之中,準確的來說,是讓整個事件都前所未有的複雜起來——因為他們來到這裏就是為了認定第一集團軍群的“叛變”!

“謝廖沙同誌,你是從前線飛過來的!”

“是的

!”

“在前線,現在,是否有投降行為?”

“確實有部隊投降,但更多的部隊仍然在堅持戰鬥著……”

“行了,我現在再問另一個問題,就你所知,是否有部隊成建製的投降!”

……

審訊,謝廖沙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原本他曾以為自己會受到英雄般的待遇,但現在他所麵臨的卻是一場審訊,而更讓人憤怒的是,在內務部的官員言語中,他敏銳的覺察到,對方甚至已經把他,把整個第一個集團軍上下視為——叛徒!

“同誌,我必須要告訴你們的是,我們仍然在戰鬥著,前線的戰士們需要祖國的支援,他們正在忍受著饑餓以及寒冷的折磨,但是他們仍然在戰鬥著,雖然有許多人投降了,但是更多的人卻在戰鬥,他們在為自己的祖國戰鬥著……”

謝廖沙試圖爭辯著,但是他的爭辯卻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於在審訊結束之後,他又一次被單獨關押了起來。

十幾個小時後,在莫斯科盧比揚卡廣場的契卡總部大樓內,憑借著對斯大林百分之百順從而倍受信任的內務人民委員貝利亞,看著手中的報告,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失去聯絡的確第一集團軍群,並沒有背叛蘇聯或者說投降,他們被中國人包圍著,中國人采用一種新技術,徹底的阻斷了他們與外界的聯絡,但是最根本的一點是——他們仍然在戰鬥。

這……現在如何向斯大林交待呢?

此時貝利亞非常清楚,如果現在這份來自第一集團軍群的文件出現在世人的麵前,會導致什麽樣的後果,就在兩天前,在國防人民委員會的會議上,斯大林同誌已經針對“內部敵人”作出結論——紅軍之中仍然潛伏著大量的敵人,他們既有托洛茨基分子,也有德國的間諜,日本的間諜以及中國的間諜。

在過去的幾天間,曾派往中國的軍事顧問團的將軍們無一例外的被逮捕了,現在審判已經結束了,許多人被處決了,而進一步的審訊已經開始了,作為內務人民委員貝利亞從斯大林那裏得到了清楚的指示——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除掉所有潛伏在我們內部的敵人



盡管在整個蘇聯沒有任何人敢於質疑斯大林的決定,但是,貝利亞卻非常清楚,現在,這份文件無疑等於在抽打在斯大林的臉,告訴他,他的決定是錯誤的,告訴所有人,領袖在犯錯。

但是領袖是絕不可能犯錯的!

此時,貝利亞甚至暗自懊惱起來,惱恨起派往蒙古的列維赤上校,難道他就不知道這份文件意味著什麽呢?

現在這個燙手的、如炸彈一般的文件就在自己的手中,怎麽辦?怎麽避免自己牽涉其中呢?

站起來,貝利亞來回的在自己的辦公室中踱著步子。

“絕不能讓斯大林知道!”

了解領袖性格的貝利亞非常清楚,這份文件如果經由他的手遞到斯大林的手中,隻會造成一種結果——他本人會在不久的將來被“滅口”,至於第一集團軍群,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人能夠挽救他們。

領袖的意誌是不容改變的。

作為領袖意誌的體現,貝利亞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展現領袖的意誌——搜集第一集團軍群“背叛蘇聯”的證據,這才是他的職責,或者說,這才是他需要完成的工作,至於第一集團軍群在戰鬥……那不過隻是一些部隊仍然在抵抗罷了。

“該死的!”

好幾次,在伸手觸摸桌上的文件時,貝利亞都覺得極為燙手,那份文件在他的眼中如同一塊火紅的烙鐵一般,不僅燙手,而且極有可能落在幹柴上引發一場空前的大火,這,這是不能被接受的。

作為內務部的負責人,他清楚的知道,現在任何大火都是不可接受的,更準確的來說,是不可能被領袖接受的,他唯一需要的就是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徹底的從根本上消滅這一隱患,而如何消滅這一隱患呢?

想到這裏,貝利亞有些為難的摘下眼鏡,然後輕輕的按摩著自己的鼻梁,思索良久之後,他才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然後對著電話另一端吩咐道。

“喂,我是貝利亞,現在,我有一道命令下達給你……”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0:50
寒風中,雪花自空中飄落,在莫斯科,這座世界無產階級的心髒,此時正值深夜,路燈的燈光下,雪花紛揚著,在滿是積雪的道路上,一輛chyornyevoronki牌黑色汽車在街道上行駛著,突然這輛窗戶被塗黑的汽車停在了一棟公寓樓前。\(^o^)/\|經典*小#說\|更\|新\|最\|快|\(^o^)/

“咚、咚!”

伴著急促的敲門,整個公寓樓內的住戶似乎都被驚醒了,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沒有任何人拉亮電燈,此時,公寓樓內的人們無不在那裏祈禱著。

幾分鍾後,公寓樓裏的人們看到一名軍官被拷著雙手帶出了公寓樓,然後被押上那輛“黑烏鴉”,直到汽車再一次駛離的時候,公寓樓中的人們這時才算是長鬆一口氣,對於這一切,他們似乎已經麻木了,已經習慣了。

沒有人會問為什麽,同樣也沒有人會去推測那名被逮捕的軍官,究竟犯下了什麽樣的罪行,甚至於有意無意的人,人們會選擇遺忘,忘記那名軍官曾經是他們的鄰居,當然在恰當的時候,他們甚至會用嚴厲的口吻指責他,如果有必要的話。

莫斯科的冬天,夜晚是漫長的,這一個夜晚,沒有人知道有多少輛“黑烏鴉”在街道上行駛著,有多少人從他們的家中被逮捕,甚至除去他們的家人之外,沒有人會在意他們,甚至就連同他們的家人,亦草草的收拾著行李,被押上了“黑烏鴉”。

第二天正值星期六,大街上有許多人正在進行義務勞動——掃雪,在冬天的莫斯科義務勞動是簡單的,僅僅隻是掃除大街上的積雪,而參加義務勞動的並非僅僅局限於莫斯科的市民,同樣也包括外國使節,這些外國使節,大都是應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的非正式要求參加義務勞動的,當然他們的回應會得在某個特殊的時候,得到一些特殊的回報



任由風雪落在肩上,方佐民揮著掃帚掃雪的時候,他總會不經意的把視線投在街邊那被寒風吹動邊角的一張宣傳海報上,這是一張新近張貼的海報,在莫斯科的許多地方都可以看到類似的,內容相近的海報。

“公民,敵人就深藏在你的身邊!”

一張簡單的海報的背後透露出什麽樣的信息呢?

作為一名商務參讚,或許更準確的來說,作為調查部駐蘇俄大使館的情報官,方佐民可以從這張簡單的海報上得到太多的信息,盡管這些信息,對於蘇俄民眾而言,無疑是災難性的。

小心翼翼!

像是佐證一般,方佐民注意到外交人民委員會派來的十幾名工作人員在勞動時,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動作中更是帶著絲謹慎,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顯然,這種態度絕不是針對他們——潛在敵國的外交人員,而是針對目前的局勢。

事實上,在過去的幾天中,駐莫斯科的各國外交人員都注意到了蘇俄的變化——大規模的清洗似乎又一次開始了,幾乎每天,在法院上都有大量的官員接受審判,或被槍斃或被流放,甚至許多人被二次審判,許多曾被判處流放的罪人改判為了死刑。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對於蘇俄的變化,每一個情報人員都是極為好奇的,他們渴望了解這裏發生的一切,盡管他們身處於鐵幕之中,但想要了解這個鐵幕,卻又是極為困難的,但盡管如此,人們還是能夠從公開信息中作出判斷——新一輪的大清洗,又一次開始了。

盡管去年隨著的蘇俄行政委員會和蘇聯**中央委員會共同發表了《關於關押、檢舉審問和考問的法令》,此後貝利亞領導的秘密警察發布的命令取消了大多數秘密警察大規模活動,放棄了死刑的應用。這是這場大清洗的結束。

當然,這一切隻存在於蘇俄政府和各國情報人員的報告之中,但是現在,各國的情報人員還是敏銳的注意到蘇俄的變化,從各種各樣的,公開的、半公開的,甚至通過一些渠道獲得的隱秘的情報中作出了判定——剛剛停止的“大清洗”又一次開始了。

“我們必須要注意到的是,在“大清洗”結束的一年之後,維辛斯基,又一次出現在法庭上

!”

傍晚時分,在中國駐蘇大使館的辦公室內,結束了一天的義務勞動之後,方佐民並沒有和其它人一樣早早的休息,作為情報官員,他必須要對過去的一天搜集的情報進行分類、匯總,並對其作出分析判斷,並轉報國內。

“維辛斯基?總檢察長?”

相比於方佐民,這位從民二十四年就來到莫斯科的老牌“外交官”,去年剛來到莫斯科的王義武顯然對這位總檢察長並不怎麽了解。

“安德烈?雅奴阿列維奇?維辛斯基,蘇俄政府的總檢察長,在三次公審之中,他發揮著極為重要的作用,比如,在其中的一次公審中,他就曾這麽說過……”

話聲稍微一沉,方佐民用嘲弄的口吻說道。

“這些被告,就像瘋狗一樣,請求法院判決這些血腥的狗強盜死刑,一個也不能放過。被告惟一的用處,就是作為糞便灑在蘇維埃大地上。而在我們的頭頂上,在我們幸福的國家的上空,我們的太陽將依然明亮而喜悅地閃耀著它那燦爛的光輝。我們,我國人民,將繼續在我們親愛的領袖和導師———偉大的斯大林領導下,沿著清除了舊時代最後的垃圾和汙垢的道路前進……”

看著有些瞠目結舌的王義武,方佐民的語氣中帶著些感歎。

“在法庭上,他常常以漫罵取代理性的分析,以對領袖的吹捧作為不容辯解的訴詞,無恥嗎?確實,但,在另一方麵,正是這個維辛斯基為大清洗提供報理論依據,比如說,刑法是階級鬥爭的工具,口供是證據之王,至於正義,他卻自稱從不相信所謂的正義,在他看來,法律,不過隻是工具,一個用於鎮壓反對者的工具罷了,在過去的幾年間,蘇俄的法律體係,正是以其這一思想為基本,”

法律不再是維護正義的基石,僅僅隻是領袖的意誌與工具,聽在王義武的耳中,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在北方高等專科學校內,王義武修讀的正是法律專業,實際上,原本他曾立誌作為一名律師,但是機緣巧合下,卻成為了一名情報官員。

“從1936年到1938年在莫斯科進行了對部分原**高級領導人的三次公審。被告人被控與西方列強陰謀刺殺斯大林和其他蘇俄領導人、解體蘇俄以及設立資本主義社會

。這三次公審實際上標誌大清洗的開始與擴大化,現在,維辛斯基再一次出現在法庭上,參與新一輪的針對前領導人的審判,再考慮到我們獲得的其它情報,可以斷定的一點是……”

指著桌上的報紙,手指點著那篇並不大的新聞報道,方佐民作出了他的判斷,實際上,對於“大清洗”的關注,除去中國之外,在許多西方國家,幾乎從沒有相應的報道,即便是在中國的報道,亦曾被指責為“資本家和他的走狗們對蘇俄別有用心的汙蔑”。

或許,其它國家可以不去加以關注,但作為他的鄰居,一個受其威脅的國家,方佐民卻不能不去關注這一切,關注“大清洗”帶來的影響,同時借助這些資料,去影響以及左右國內親蘇知識分子。

“大清洗,又一次開始了!”

在道出這句話的時候,方佐民禁不住長歎一口氣。

“方參讚,那麽,這場新一輪的“大清洗”是否與我們有關係呢?”

聯係到那些監視著大使館的蘇俄特工,王義武有些疑惑的問道。

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蘇俄對中國的態度變化是極為明顯的,甚至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在蒙古一帶的衝突開始時,蘇俄對中國的態度是敵視的,甚至將中國外交官視為“敵國外交官”,而現在,蘇俄外交人民委員會卻又在千方百計的修複著與駐蘇使館之間的關係,這個周末的大使館招待會,蘇俄外交人民委員亦會前來參加,這一切無不表明著蘇俄官方對華態度的變化。

“這一切,隻能表明一個問題,現在,相比於外部的威脅,斯大林本人更看重的是來自內部的威脅,或許,在他看來,現在內部的威脅對於蘇俄而言,才是最為致命的,至於我們……”

沉思片刻,方佐民又一次審視著今天的情報匯總,這份情報將在加密後發往國內。

“卻是可以外交解決的外部問題罷了。”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方佐民走到窗邊,透過滿是冰霜的玻璃窗,他似乎看到了內務部的一輛輛窗戶塗黑的“黑烏鴉”在莫斯科、在蘇俄的街道上奔行著,隨著敲門聲的響起,無數的人被逮捕了,然後在秘密警察的快速審判中,數以十萬計、百萬計的人們被處決,被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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