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71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7
雪一直下著,刮雨器費力地除去毛絨絨的雪片。()|||(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西雅圖郊外的公路上一片泥漿,汽車一過,泥漿高高地濺射起來。這輛黑色福特v8汽車在這滿是泥濘的公路上行駛著,在駕駛員駕駛著汽車的時候,腿上放著公文包的王助坐在車上,望著車窗外迷茫的風雪,有些發呆。

這是最後一次談判了,如果談判失敗的話……

對於波音公司,王助並不陌生,實際上,當年威廉?波音創辦波音飛機公司的時候,他就是波音公司的第一任總工程師,他親自設計並監製“b&w—c”型水上飛機,成為波音飛機公司製造成功的第一架飛機,並為為美國海軍采購了50架,為波音公司帶來了57萬美元的收入,是波音發展史上最需要的第一桶金

。假如沒有這份訂單,波音公司很可能早已銷聲匿跡了。憑借著王助的出色才能,新成立的波音公司開始站穩了腳跟。

也正是因為這個選擇,公司方麵才會選擇他代為談判,但是對於現實的美國人而言,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最終,曾經的交際,隻不過令王助享有一些優先權罷了。

在王助的思緒中,汽車在空曠的五號公路上奔馳。山崗、針葉林、冰凍的小湖和陰沉和海灣一掠而過。接著駛過了傑弗遜國家公園、飛機場路和哈迪街。半個多小時後,兩輛汽車一前一後的兩輛福特汽車便駛進了波音飛機公司。

在飛機駛入波音公司的時候,王助的視線不禁朝著年前建成的二號廠看去,那是一座規模極大的工廠,在先前的談判中,他曾聽說過關於這座工廠的“趣聞”。

幾年前,波音公司曾經有過將公司遷往加利福尼亞州的想法。因為加州的洛杉磯地區是美國航空工業的心髒地帶,那裏是道格拉斯、洛克希德、諾斯羅普等一批著名公司的大本營。那兒不僅氣候條件好,適合飛機試飛,而且還有大量的飛機製造業的工人。

然而波音公司卻是西雅圖的驕傲,盡管大蕭條加上“布拉克法案”使得波音帝國被瓦解的打擊,使波音公司一下子便從鼎盛期跌入了深淵,但是這樣一家大公司如果從西雅圖遷走了,將是西雅圖人的一大損失,西雅圖人會因此而深感不安的。

一位西雅圖人——波音公司機場邊上的一名叫戴西蒙的菜農,在聽到波音公司打算南遷的傳聞後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他對波音公司的有關人員說:我不種菜了,送你們一塊地皮,但波音公司必須呆在西雅圖。

而波音公司表示公司不能接受沒有代價的饋贈。那位戴西蒙則回答道:地皮不送給你們,那就賣給你們算了。

“多少錢?”

“一塊錢!”

於是,波音公司以象征性的一美元買下了機場邊上的一大片土地,並在這塊地皮上建造了世界上最大的廠房:波音公司的二號廠。

“哎

!希望今天能有個好結果吧!”

在下車的時候,王助默默的在心中自語道,然後朝著身邊的助手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笑容朝著波音公司的大樓走去。

麵對王助的又一次造訪,菲利普?約翰森和克萊爾?艾吉維特這兩位當年由公司創始人,那位在“波音帝國”被瓦解後,辭去了公司的所有職務,售出了自己手中所有公司股份的,並發誓從此和波音公司再無幹係的威廉?波音,從本地的華盛頓大學應屆畢業生中發掘來的的公司總經理與總工程師笑容卻顯得有些牽強。

在過去的兩個星期之中,他們兩人一直同王助就出售“波音299型轟炸機”的問題進行談判,這場談判並不怎麽順利。而在另一方麵,他們同王助又有著相當不錯的私交。

波音299是波音公司的驕傲,長久以來,作為公司總工程師的克萊爾?艾吉維特一直想設計製造一架比247型更大更好的飛機。4年前,也就是在1934年,空軍與波音簽約發展遠程重型轟炸機,這是機遇投向烏雲密布的波音公司的一線曙光。

1935年7月的一天,陽光燦爛,晴空萬裏。299型機終於撩開了新娘的麵紗,出現在波音公司機場的跑道上。它太大了,太美了,陽光給這隻銀色大鳥鍍上了一層金,使它神采煥發、英姿勃勃。到場參加報道的新聞記者們紛紛議論著,有人說它是飛行戰艦,有人說是巡洋艦,議論中,一位記者脫口而出“這不是一座空中堡壘嗎?”眾人一致讚同他的比喻,“空中堡壘”的名字從此傳開去。

從那時起,“空中堡壘”便成為了波音299或者b17的代名詞,而在是否對外出售“空中堡壘”的問題上,過去陸軍反對對外出售,加之陸軍的定單使得波音公司並沒有向過去一樣,積極爭取出口。

但是在兩個星期前,王助那位波音公司的第一任總工程師,卻來到了波音,提出了他的要求——購買不少於50架“空中堡壘”並引進特許生產權,而後者,正是倒致談判未能取得實質性進展的根本原因。

相比於授予特許生產權,作為公司經理的菲利普?約翰森更傾向於向中國出售飛機,至少出售更多的飛機——白宮方麵已經同意了向中國出售“空中堡壘”,除此之外,出售整機對以“半工半薪”自救的波音公司而言,無疑更為有利。

“……如果你們堅持我們必須采購100架波音299,才能授予我們特許生產權的話,那麽……”

沉思片刻,心知菲利普?約翰森絕不是好輕於的王助便開口說道



“那麽,我是否可以要求,貴公司必須在明年6月份之前,交付我們所定購的100架飛機呢?”

“這不可……”

不待把話說完,菲利普?約翰森的臉上便露出一絲尷尬之色。

“一架波音299的單價是28。85萬美元,采購100架,也就是2885萬美元,考慮到相應的配件,合計需要3000萬美元,菲利普,這絕不是中國可以承受的負擔!”

作為項目負責人的王助非常清楚,這並不是錢的問題,實際上,華北當局之所以采購波音299轟炸機,是為了獲得製造大型轟炸機的經驗,也許,最終北方航空工業也就僅製造百架左右,一但他們獲得了相應的經驗,就很有可能研發更為先進的大型轟炸機,或者參考波音299製造與其相近,但性能更為出色的轟炸機。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盡管現在usaac雖然因為資金緊張,而無法采購足夠足的b17,但是其對於b17需求一直都無法得到滿足,除去資金問題,還有波音公司的產能問題,因此,我想,即便是在最有利的條件下,恐怕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貴公司才有可能交付第一架299予我國,在這種情況下,請問,完成100架299需要多長時間?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麵對王助的質問,菲利普?約翰森的臉色微微一變,王助說的是事實,而原本一直默不作聲的克萊爾?艾吉維特則在一旁打破兩人間的尷尬說道。

“王,你還是和過去一樣!”

“是啊,我還和過去一樣,但是你們……”

王助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曾經的友誼並沒有給自己太多的幫助。

“王,請相信我,我們的友誼依如過去一樣,隻是……我必須要首先考慮到公司的利益,畢竟……”

“畢竟現在公司也非常困難!”

王助主動替菲利普?約翰森說道,現在波音公司正在經曆前所未有困難時期,對於這一點,他當然理解,但理解歸理解,作為一個中國人,他必須要維護中國的利益



“所以,我相信,50架299,外加采購總價5%的專利轉讓金,對波音而言是極為的有利的,也是極為恰當的!”

“采購50架,交付期從明年5月開始,一年內完成交付,轉讓金為15%吧!”

在沉默良久之後,菲利普?約翰森主動作出了“讓步”,在此之前,他一直堅持著100架與10%的轉讓金,但現在,麵對王助的失望,他意識到,如果談判破裂的話,他不僅將失去友誼,同樣的,公司也很有可能失去這筆龐大的定單。

“7%,不能再高了!”

意識到菲利普?約翰森主動作出了讓步,王助在適當加價的同時,又特意補充道。

“同時,考慮到usaac的需求,在特殊情況下,在完成第一批交貨之後,交貨期可以適當延長5至6個月!”

王助的主動讓步,讓菲利普?約翰森的眼前一亮,現在usaac的定單對於波音公司而言,確實非常重要,但是有限的定單卻又令公司無法擴大生產,從而影響到公司的產量,同時未來定單的不確定,使得公司亦不敢擴大生產,正是這一係列的限製因素影響到了公司的生產,延長交貨期確實對公司更為有利。

“10%!”

“7。5%!”

簡單的對話之後,菲利普?約翰森先是沉默片刻,然後看著王助用一種頗為無奈的口氣說道。

“王,如果換做任何其它人,他們購買299至少需要30萬美元,而且永遠不可能獲得299的圖紙以及特許生產權,但是……”

臉上露出些笑容,站起來的菲利普?約翰森主動向王助伸出了右手。

“你和他們不同,你是真正的波音之父,我想,麵對你的時候,波音是可以作出適當的讓步的!如你所願!我的朋友!我想,現在,我們可以簽約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7
去年的元旦,我在西雅圖同菲利普?約翰森簽訂了引進波音299h的合同!”

在汽車朝著北方航空工業的廠區駛去的路上,王助看著身邊的學生說道,現在,已經過去一年零6個月了,而他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裏,卻是為了參加第一批國產化的波音299h的交付儀式。

國產化的波音299h的交付對於中國航空而言,有著相當大的意義,它的交付意味著中國已經具備了生產大型飛機的能力,在獲得其經驗一,未來完全可以研製出更先進,更大的遠程轟炸機



“到今天一共18個月,18個月,北方造出了第一批波音299!”

“老師,實際上10個月前,公司就利用美國進口部件製造了第一架波音299!”

“不,那隻是組裝罷了,和過去我們組裝飛機差不多,現在交付的轟炸機,卻是全是由中國製造的!所有的零部件,都是中國製造的,從發動機,到飛機的機體,包括製造機體的材料。”

此時,王助整個人不禁顯得有些激動,現在,對於中國飛機設計師而言,無疑是最好的時代,與二十幾年前,他回國後隻能利用造船設備製造飛機不同,現在中國已經興建起了一座座現代化的飛機製造廠,在南方有規模相當龐大、擁有大量現代化設備的中央飛機製造廠,而在北方則有北方航空工業,他們不僅擁有多座現代化大型工廠,而且還製造出了世界上性能最為傑出的戰鬥機,以及航程最遠的雙引擎轟炸機。

而現在,他們又引進美國技術,製造著世界上最為先進的四引擎重型轟炸機,而所有的這一切,都將促成一種變革——中國正一步步的成為一個現代化的航空工業強國,至少現在已經踏上了這個征程。

一走進跨度極大的平頂裝配廠房,王助便聞到撲麵而來的那股熟悉的暖哄哄的機油、鬆香、香蕉水混合的氣味,聽到車床的嗡嗡聲、銑床的嘩嘩聲和鉚釘槍特有的“卟——啪”聲,王助整個人不由的都興奮起來,仿佛每一個毛孔都滲透出活力。

在幾乎相當於一個大型足球場大的廠房裏,一溜兒放了二十架波音……不,它也不是“空中堡壘”,而是“h-3”型戰略轟炸機的機體。由萬噸的水壓機壓製的飛機大梁,龍門刨和龍門銑把它們加工成圖紙上繪出的樣子,然後經由鐵路用平板車運至工廠。

在這間廠房之中,數以千計的工人們再用螺栓和鉚釘在大梁上搭起框架,在框架中排滿電線,鋼索、機械傳動係統和電力係統。然後,安裝首炮塔、中央炮塔和下炮塔,在炸彈艙裏裝上掛架,在駕駛艙裏裝上無線電台和數不清的儀表。

最終大部分安裝好的機體被拖到眼前的這座裝配廠房裏,工人們對接上水平尾翼和機冀,再安裝發動機和三個起落架

。板金工在桁架上把亮閃閃的鋁蒙皮鉚在機身上,安裝鉗工把一個個部件裝配起來,檢驗員不停地檢查著部件的安裝質量。

他們如一勤奮的工蟻一般默默地幹活,有時偶然商量一下,或者叫來工長和技正,象—群工蟻似的圍繞著眼前這隻碩大無朋的飛鳥,隻不過不是為了啃食,而是為了用數以萬計的零件將其構成這隻飛鳥。

待飛機裝配好之後,一輛拖車把它拖出裝配廠房,拖至廠房外的停機場上,加油車、測試車和其他各種車輛圍著h-3轟炸機。隨後發動機開始試車,四台發動機的轟鳴著運轉時,隻震得地麵發抖,發動機試車完畢後,拖車又把飛機拖上滑行道,裝配車間外麵就是試飛場。

到了這個時候,公司的試飛員也就過來了,他們自己先裏裏外外查看一遍新飛機,然後向公司的工程師們和技術主管們招招手,就鑽入機身。新飛機在滑行道上開幾個來回,試試儀器儀表和操縱係統,就滑上主跑道,試飛員一加油門,拉起襟翼,巨大的的遠程轟炸機便騰空而起。

在大約三千米的高度上,這架轟炸機以三百公裏的時速在空中飛一個橢圓,然後在人們的注視中作幾個簡單的規避機動,而在這個時候,地麵上的人們無不是緊張非常。

“禹朋,這次“h3”的引進,之所以能這麽順利,這可是您的功勞啊!”

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王士倬看著身邊的王助,用頗為感慨的語氣說道,盡管他們設計出了最好的戰鬥機、最好的雙引擎轟炸機,但是作為一名飛機設計師,王士倬卻清楚的知道,在此之前,北方航空工業根本就不具備設計遠程重型轟炸機的能力,原因非常簡單——四發重型轟炸機,並非隻是簡單的增加兩台發動機、擴大機體那麽簡單,它的設計與製造對於北方航空工業而言,都是陌生的,有著太多的技術問題需要克服,同時亦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也正因如此,航研所才會製定通過技術引進,首先解決“有”的問題,然後再通過技術吸收,從而完成技術轉化,並最終設計出符合中國需要的遠程重型轟炸機。

“王所長,我有什麽好謝的,不過隻是露個臉罷了,至於其它……還是靠你們自己,才造出了它!”

望著空加的那架閃爍著銀光的“h-3”,王助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憧憬之色,看著一旁的十幾名來自美國的技術人員,他便開口詢問道



“h3是完全按照美方的標準製造的?”

“完全按照美方標準製造!”

不過隨後王士倬又特意補充道。

“因為299h的油箱並不是自封閉油箱的關係,因此,我們重新設計了它的油箱……”

在民國29年,並不是所有的飛機都采用了自封閉油箱,無論是波音299亦或是b17,都沒有自封閉油箱,但對於航空隊而言,這卻是不可接受的,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他們就曾對美國製造的波音299h進行過相應的改造。

“按照下一步計劃,除去對其武器係統進行改造,以適應我國的軍規之外,同時還將會對其材料進行改造,畢竟,美國的材料標準與我國不同的,不過,我想,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在完成改造之後,它的載彈量應該會進一步增加,因為自重會減輕許多,到時,他會飛的更快、載彈更多,而且能飛更遠,畢竟……”

雖說王士倬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王助還是聽出了他的話外音,相比於“yh-1”遠程轟炸機,h-3轟炸機或許有載彈量上的優勢,但是卻沒有航程與速度優勢,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直到現在航空隊才會隻下達30架轟炸機的定單,相比之下,反倒是……想到這,王助的視線不由的朝著一旁的空軍司令周至柔看去,相比之下,南京方麵更希望得到這種遠程轟炸機。

“嘉揚,它的航程是多遠?”

乘機從南京趕來參加“h-3”試飛的周至柔雙眼盯著空中的轟炸機,目光中流露出的盡是一種極為特殊的“貪婪”,以至於在和陳家騄這位航空隊司令官說話時,語氣中更滿嫉妒之意。

雖說現在的中央空軍已經遠非昔日阿蒙,除去2100餘架蘇式戰鬥機、轟炸機之外,還擁有百餘架“鷹戰”,而且中央飛機製造廠,亦開始製造鷹戰能及鷲式攻擊機,在去年獲知華北航空隊從美國進口了波音299h之後,作為空軍司令的他,便盯上了這種性能極為先進的遠程轟炸機,

“回周長官,戴彈1814公斤時,最大航程為4000公裏!”

在回答周至柔的問題時,陳家騄的神情顯得很是自然,或許對於南京而言,h3可謂是吸引力十足,但是對於航空隊而言,他們所需要的卻是一種航程更遠、載彈量更大的轟炸機,至於h-3,對航空隊來說,隻不過是過渡型號罷了



“4000公裏……”

載彈近兩噸的情況下,能飛行四千公裏!在這一瞬間,周至柔頗為心動的繼續詢問道。

“那麽,它的出廠價是多少?公司今年可以製造多少架?”

一一回答著周至柔的問題時,飛機降落後,隨後試飛員要填滿厚達一尺的各種表格,雖為試飛不過隻是剛剛開始,但所有人都知道,實際上,這場試飛已經標誌著h-3轟炸機的製造已經完成了,晚上,公司的技工們緊張地在新飛機上進行各種調試,拆卸、安裝,更換零件。

而在這個時候,在邯鄲市內的國民飯店內,雖時近午夜,周至柔卻依然興致勃勃的同參謀長王叔銘在那裏談論“h-3”。

“太貴了,一架h-3要差不多80萬,若是的采購100架,至少需要一萬萬元,實在是……太貴了!夠買幾百架戰鬥機的了!”

“但是,司令,咱們確實需要重型轟炸機!”

王叔銘鄭重其事的看著司令說道。

現在,或入場中央空軍擁有近四千架飛機,在數量上遠遠領先於華北空軍,甚至超過日本空軍,但是在質量上卻無法與之相比,在抗戰時期,中方曾向蘇聯提出希望獲得100架重轟炸機,但亦未到位,最後隻給了36架老式的tb3轟炸機,現在那36架tb3已經損毀了6架,剩餘的飛機也隻能作運輸機使用,被用於訓練空軍突擊總隊,也就是空降兵。

“司令,沒有重型轟炸機,咱們早晚非得被華北航空隊甩在一旁,更何況,有了它,將來咱們就能直接從浙江起飛,轟炸日本本土,總之,司令,我覺得,咱們得想想辦法!這轟炸機部隊非得組建不可!”

對於組建重轟炸機部隊的重要性,周至柔豈會不明白,但是錢……現在空軍的經費並不寬裕啊!

“司令,要不,咱們看看回南京後,在委員長那邊,看看能不能做點文章?”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8
1940年4月,一艘從荷蘭駛出的萬噸郵輪均速在南中國海航行著,在南中國海明媚的陽光中,一名穿著西裝的老者在夫人的陪同下,享受著南海的陽光,在郵輪上的許多乘客的眼中,這對老夫少妻除去氣質不同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值得注意的地方,但若是有一名英國情報機關的官員在此的話,或許會驚訝的張大嘴巴。

這位頭發灰白的老者,就是有著“不愛權力愛美人”之稱的維爾納?馮?勃洛姆堡——曾經的德國國防部、武裝部隊總司令,這位因“娶了一個婊子”而被軍官團拋的元帥,在享受著南海的陽光時,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激動。

“愛娃,我們快到了!”

快到了!

很快就要到中國了!

因為這場婚姻遭到軍官團排斥的勃洛姆堡,沒想到他的複出會與遙遠的東方有關,他將成為新一任的德國駐華軍事顧問團團長前往中國,而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複出實際上是因兩年前,中國擊退日軍之後,原本甚至準備犧牲中國以換取日本支持的希特勒,突然看到了中國的“戰爭潛力”,於是立即著手恢複、調整對華態度,而隨著軍事顧問團團長法肯豪森將軍的任期將致,而中國的價值日益突顯,尤其是在中**隊以劣勢兵力擊敗了蘇軍之後,更是進一步彰顯了中國的“軍事價值”,使得希特勒不得不進一步考慮與中國的關係



在諸多因素的影響下,尤其是麵對顧問團團長後繼無人的現實——新任的團長級別夠高、獎曆要厚,這意味著需要派出一名元帥或者上將前往中國,但端來數去,最終希特勒隻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這個曾多次請求他,希望複出的人身上,也就是德國陸軍元帥中唯一的“閑人”勃洛姆堡,於是乎,很自然的,在柏林的一番長談之後,勃洛姆堡成為了新任的駐華軍事顧問團團長,而隨行的亦是一批優秀的青年校官。

“我將在這裏締造一支現代國家的現代軍隊!”

此時的勃洛姆堡像是被囚禁於牢籠中的剛剛被釋放出來的獅子一般,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在從德國啟程假道意大利,直到過去的旅途之中,他曾根據現有的資料對中**隊進行了研究,這使得他意識到,他或許按照自己的設想,對中**隊進行一次全方麵的改編。(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作為國防軍總司令,在主持國防軍的建設與擴軍期間,隨著擴軍的深入進行,勃洛姆堡開始著手進行對德國武裝部隊高層指揮係統的改造,在他看來現代戰爭指導一種全方位的思維方式,過去隻由陸上戰爭決定戰爭勝負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返了,因此國防軍需要有一個三軍統合的領導體係,實際上就是要成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三軍總司令部,而不是三軍各自為政,僅能進行表麵上的鬆散合作。

但這樣的改革勢必會觸及類似空軍總司令戈林這樣的納粹新貴的利益。在戈林看來,空軍是他進行***的重要籌碼,削弱軍種總司令的權威從而加強國防軍高層的中央集權對他而言是無法容忍的。陸軍方麵的高層也對這樣的改革有強烈的抵觸,陸總和總參的老派將領們大多是“陸戰製勝論”的堅定擁護者,他們表示如果爆發戰爭僅需陸軍就可獨自解決,勃洛姆堡的改革在他們看來完全是多餘的。

最終這些努力使得勃洛姆堡的改革因為重重阻撓而未能實施,而後來的婚姻醜聞更倒致了他的下台,由此他的改革亦隨之中止,但是,現在,在中國他卻看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實現這一軍事理念的機會,而且他相信,他的這一理念在中國不會受到任何阻力,因為,在中國無論是海軍亦或是空軍,都是陸軍的附庸,而且那位委員長,亦肯定會支持他的這一決定,畢竟那位委員長是一個依靠軍隊的獨裁者,他自然不會反對通過三軍總司令部,如臂膀般的指揮全國的軍隊



廬山海會寺寬敞的、斜斜的廣地上,此時立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將校軍官,在過去的兩年間,廬山軍官訓練團並沒有結束,反而進一步加強了,數月一期的對全國各地的軍官進行輪訓,而此時這些將校軍官立正於驕陽之下,神情嚴肅的看著司令台

從司令台上望下去,陽光下將校們的勳章、星粒、皮帶、長靴、馬刺在閃爍著金光,在過去的兩年間,經過一次又一次的商討、妥協、強壓,數量龐大的中**隊,經過多次裁撤,已經從200多個師旅,改編成為106個師,相比於過去,裁撤後的中**隊戰鬥力不僅沒有減弱,反而進一步增強了,正一點點的完成著向國家軍隊的變革。

“這是我的寶貝、我的本錢嗬!”

站在主席台上,麵對台下的受訓軍官,看似平靜的蔣介石,內心卻顯得有些激蕩不已,十幾年過去了,現在,這個國家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軍隊正在趨於統一,除去四大軍閥所掌握的36個師之外,在過去的兩年間,其它的部隊已經完成了“中央化”,桂政、川政、滇政、晉政亦已經完全中央化,而桂、滇、晉部隊,亦在某種程度上實現中央化,除去形勢特殊的華北之外,中國基本實現了軍政上的統一,先總理的遺願正在他蔣某人的手中一點點的變成現實,而且,現在的中國已經成為了一個不為他國所輕視的“舉足輕重之國”。

若不然,德國又豈會派出他們有前任國防軍總司令作為軍事顧問團團長來到中國,協助中國進行軍事建設,而與過去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合作,將很有可能有徹底改變中**隊的麵貌,從而奠定中國成為軍事強國的基礎。

想到這裏,蔣介石側身麵向身邊的穿著德國國防軍元帥服,手持元帥杖的勃洛姆堡,向台下的將校軍官們介紹道。

“諸位,這位都是德**事顧問團的團長——前德意誌第三帝國國防部長、國防軍總司令——維爾納?馮?勃洛姆堡元帥!也將是本期軍官訓練團教育長,大家鼓掌歡迎……”

“這……”

在身邊震耳欲聾的掌聲中,韓小武幾乎猛的一下睜大眼睛,被抽調參加廬山軍官訓練團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外,而現在一名德軍元帥成為他們的教育長,更是遠遠超出他的意料。

在掌聲中,維爾納?馮?勃洛姆堡隻是輕輕的舉起元帥杖,依如在德軍中一樣向台下黑壓壓的受訓員軍官輕輕還禮,雖說免不了致詞一番,但是他的內心卻顯得有些激動,他知道,這將是他推動中國建立三軍一體化的第一步,這些來將校軍官,無不是來自中國各個部隊的骨幹軍官,他的理念將會在這裏影響到這些軍官,進而直接影響到這個國家的軍事建設



“……在現代戰爭之中,軍種的概念日益模糊,現代戰爭指導的是一種全方位的思維方式,也就是說不僅要能運用陸軍實施陸上作戰,而且還需考慮空中和海上作戰,戰爭不再是單方麵的,而是立體的,從陸軍延伸至空中,由空中擴大至海洋,在這種全方位的、立體的戰爭之中,應該如何進行作戰,這恰恰是你們需要學習並且掌握的……”

在維爾納?馮?勃洛姆堡致辭的時候,從翻譯那裏獲知他的演講內容時,蔣介石則示意記錄員作好筆記,盡管在南京的時候,他就曾與勃洛姆堡進行過深談,對於他的那個三軍司令部的概念更是欣賞至極點,除去因為設立三軍司令部符合戰爭的需求之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三軍總司令的權力。

“……因此,我希望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我們能夠相互交流!”

麵對中國的軍事將領們,勃洛姆堡的神情顯得極為自信,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在南京他接觸過眾多的軍事將領,沒有任何人反對他的觀點,而之所以沒有人反對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曾吃夠了日本空軍、海軍的苦頭,自然深知空軍、海軍與陸軍配合作戰的威力,遠非陸軍單打獨鬥所能相比,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前國防軍總司令那赫赫的名頭,更是讓令眾人根本就不敢加以反駁。

換句話來說,他相信自己的觀點和理念,會在這個急欲成為軍事強國的國家得到驗證,對於勃洛姆堡而言,這將會是他在未來說服德國的同行們的一個依據,隻有在這裏證實了他的觀點,才有可能讓那些排斥他的軍官團成員們,在未來采納他的建議。

“全方位的、立體的,三軍共同的……”

在勃洛姆堡的話語中,韓小武隻覺得一個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著,因為他發現,在某種程度上,勃洛姆堡的理念與保定軍事學院的理念是相同的,至少在某種程度上是相同的,看著台是侃侃而談的勃洛姆堡,韓小武的心底到是對這次軍官訓練不再像最初那般抵觸了,至少,這一次,這裏不僅僅隻是政治學習。

“希望能夠有所收獲吧!”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8
在廬山傳習學舍斜對麵的大禮堂裏,正在舉行著一次參謀會議。極品小說舒適看書而這場參謀會議的核心,正是剛剛結束的法國戰役,對法國戰役進行重新推演,這恰好是本期軍官訓練團與過去的不同之外,過去的軍官訓練團更多的是通過思想與政治的“再回爐”,而這一期卻更側重於軍事理論。

跨過那道樹立著“軍人魂“三個大字的小橋,拄著拐杖的蔣介石,已經先到達大禮堂。幾乎是在他剛剛進入大禮堂的時候,他便聽到充當參謀會議室的大禮堂內傳來的一陣激烈的爭執聲。

聽著爭執聲中交雜著有些憤怒的德語,原本滿麵春風的蔣介石突地斂起笑容,但身上的舊傷,卻讓他無法走快,隻是拄著拐杖慢慢的走進大禮堂,在大禮堂內,受訓的上百名將校軍官,這會則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批人馬,他們正在那裏爭執著。

“愚蠢!愚蠢至極點!”

在一個聲音傳到蔣介石的耳邊時,蔣介石看到其中一方的領頭者,竟然隻是一名小小的中校,那個中校麵對著的卻是一名將軍,甚至還有幾名德**事顧問團的顧問。

“他是華北集團軍群獨立第九師二參韓小武!”

身邊的隨員見委員長盯著那個青年軍官,連忙介紹道。

“……擔心裝甲師團消耗過大,就這樣,古德裏安和萊因哈特隻得遵命停在運河一線按兵不動,而眼睜睜地看著英法比盟軍從敦刻爾克上船逃走。英法盟軍就是利用這一轉瞬即逝的喘息機會,得以實施從海上撤退的“發電機計劃”,按照報紙上的介紹,他們用十天的時間就從敦刻爾克先後撤出32。4萬人,其中法軍8。5萬人……”

此時,他們爭執的仍然是整個法國戰役期間,最飽受爭議的敦刻爾克大撤退,顯然韓小武的毫不客氣,激起了眾人的反對,甚至激起了顧問團中一些德國顧問的不滿,他們顯然不能接受韓小武,一個小小的中國中校的“輕視”。

“可以肯定的說一句,從那一刻起,德國就已經不可能再擊敗英國

!”

在韓小武做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不單剛進門的蔣介石驚呆了,勃洛姆堡這位顧問團團長同樣也驚呆了,而相應的,韓小武卻不顧他人的質疑,手指著沙盤說道。

“原本,如果德國能夠在敦刻爾克全殲英法聯軍,那麽英國會因為沒有軍隊的保護,而不得不認真考慮德國提出的媾和要求,因為英國已經沒有精銳的陸軍部隊用於抵抗德國的登陸,那怕那種登陸的機率是隻有10%,英國亦需要認真考慮,因為他們沒有力量再去抵抗德國,在這個時候,體麵的結束戰爭,或許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如果再進一步施加壓力,完全有可能媾和,但是現在不同,英國仍然有40餘萬精銳陸軍可用於保衛英國……”

“我們可以在法國把他們打敗,也能在英國把他們打敗!”

麵對來自德國的裝甲兵少校魯道爾的反駁,韓小武隨口說道。

“那麽,你們需要先把坦克運過英吉利海峽!英國的海運能力比德國更強大,可是他們為了撤出軍隊,結果幾乎丟掉了除了步槍、機槍之外所有的武器,我想請問,德國準備用多少船隻將數十萬軍、數千輛坦克運往英國?征用民船?民船可以直接把坦克送往海岸嗎?憑借空降兵,空降兵能夠奪取港口嗎?”

麵對韓小武的直白,勃洛姆堡則隻是靜靜的看著在那裏侃侃而談的韓小武,看著這位中校的目光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總而言之,德國已經錯過了擊敗英國的機會,有了幾十萬軍隊作為支撐,英國不需要依靠動員的新兵去保衛英國,他們仍然有足夠的底氣去戰鬥——大海,至少在英國人看來,海洋還在他們的控製之中,而反觀德國呢?你們的空軍尚不能在敦刻爾克全殲英法聯軍,那麽又怎麽可能用轟炸迫使英國投降,或者說完全摧毀英國的防禦?”

深吸一口氣,韓小武最後又用毫不客氣的話語說道。

“總之,還是一句話,法國戰役或許是德國戰術上輝煌,甚至可以說是戰爭史上最輝煌的一次勝利,但是敦刻爾克——英法聯軍的大撤退,卻是英國的成功,法國戰役,德國人贏得的不過隻是戰術上的勝利,而在戰略上,英國人贏了,至於他們贏得了第一局……”

麵對那些德國的軍事顧問,韓小武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如果是在陸軍學院的討論的話,他甚至會拿中國的抗戰與之相比,以戰術上的勝利無法掩蓋戰略上的失敗,作為立足點,從而判定德國將會陷入失敗,英國會贏得最終勝利,但他知道,若是道出這一觀點的話,那些德國人肯定無法接受,別說他們,恐怕就是其它人也會跳出來說他太狂妄了



“那麽……韓中校,就現在的形勢,德國如何才能擊敗英國,或者說,令英國同意媾和呢?”

勃洛姆堡讓所有人一愣,同樣也讓原本準備向前走去的蔣介石停下腳步,看著主席台上站在沙盤另一端的韓小武,這時,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韓小武,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麵對著眾人的目光,韓小武倒是不覺得有任何緊張,因為——在軍事學院,有一個極為重要的課題就是——進攻日本本土。

“英國是一個海島國家,他們的資源大都來自於海外,在艦隊力量遜於英國的情況下,利用潛艇與飛機封鎖英國本島,以切斷其戰爭資源的供經人,同時,不惜一切代價奪取製空權,投入遠程轟炸機,對英國全境實施轟炸,重點集中在機場、兵工廠、飛機製造廠,造船廠,港口,同時,研製專用登陸艦艇,如果能夠堅持兩年的話,屆時,到是有登陸英國的可能性……”

一個看似簡單的回答,實際上卻是保定軍事學院的眾人製定的“進攻日本本土”的基調,通過封鎖與轟炸不斷的削弱敵人的力量,在盡可能的削弱敵人之後,再實施登陸作戰,而這個削弱的過程,短則兩年,長則三至四年,封鎖的時間越長,效果便越為顯著。

兩年……

在韓小武的話聲落下時,主席上的頓時熱鬧了起來,有讚同者亦有反對者,但是更多的卻是嘲笑聲,將一場“單調”的戰爭進行兩年,這……可能嗎?

就在人們試圖嘲笑韓小武的“癡心妄想”時,原本一直站在遠處的蔣介石卻輕咳一聲,打斷了眾人的言語,然後拄著拐杖走了過去,那些將校聽著咳聲,發現委員長來了,連忙紛紛主動讓開一條路來。

“各位同誌,坐下!今天的討論很激烈嘛,不過,我想,我們請勃洛姆堡團長主持這個會議,是學習德**隊的用兵長處,各位都是中**隊的骨幹,而德**隊正是我們學習要的榜樣,我們之所以研究法國戰役,是為了在將來,做一個借鑒。”

說著,蔣介石轉身麵向勃洛姆堡笑說道



“勃洛姆堡元帥,就您看來,我軍未來的建軍核心應該是什麽,我軍應該從法國戰役中學到什麽?”

在速記員、翻譯員一陣忙碌之中,勃洛姆堡心知委員長的突然到來,使得這場“辯論”已經無法再進行下去了,於是便大聲回答道:

“其實,在中國的建軍計劃之中,我的上一任——法肯豪森將軍所進行的工作是極為出色的,就中國目前的交通條件和工業基礎而言,建立以一支以精銳輕步兵為核心,少量裝甲部隊為輔助的現代陸軍,無疑是極為恰當的選擇。但是……”

話聲稍微一頓,勃洛姆堡直視著蔣介石,然後又繼續詢問道。

“中國建軍的目標是什麽呢?我想,委員長,這才是您,以及各位需要認真考慮的事情!”

“中國的建軍目標……”

勃洛姆堡的話,令蔣介石微微一愣。

“任何一個國家,在建立一支軍隊的時候,他們都會製定最基本的目標,就現在來看,中國最大的假想敵是日本,我想,如何擊敗日本軍隊,這正是中國建軍的核心!而……”

將視線投向韓小武,勃洛姆堡用一種頗為欣賞的語氣說道。

“委員長,我想,韓中校已經給了您答案,現在中國的陸軍已經取得了相當驚人的成就,但是,貴國的空軍、海軍,是否適應未來戰爭的需要,這恰恰是中國需要認真考慮的地方!”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勃洛姆堡並不讚同韓小武的全部觀點,但是他並不反對韓小武提出的“封鎖、轟炸、登陸”的“三部曲”,事實上,這甚至是進攻海島國家唯一的選擇。

在勃洛姆堡提及韓小武的時候,蔣介石隻是略微點了點頭,隨後看著勃洛姆堡笑說道。

“勃洛姆堡元帥,或許韓中校提出的合適的建議,但是,我想,中國的建軍是離不開元帥的幫助的,”

在說話的時候,蔣介石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這種愉快的心情,他是很長時間沒有感覺過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9
“……這裏是倫敦!”

在爆炸聲中,bbc主持人莫裏冒著大轟炸的危險,以這句帶著英國口音的的問候,開始了每天的廣播,向全世界傳遞著倫敦的聲音,向全世界傳遞著英國絕不會屈服的聲音。(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而在倫敦的上空,一個個飄浮著的防空氣球,在秋風中發彈出錚錚響聲,這些巨大的防空氣球是倫敦的最後一道屏障,是用來阻擋德國俯衝轟炸機的屏障,在德國人的轟炸之中,即便是在這個沒有希望的最漆黑的日子裏,倫敦依然保持著它的笑容。一座座房屋、送奶車、舉重機上全懸著飽經風霜的國旗,頹壁上寫著種種諧句,似乎這一切,都在清楚的表明著一個聲音——倫敦在抵抗,英國在戰鬥。

英國絕不會投降!

這個信念從唐寧街10號傳出,在法國投降之後,一直影響著整個英國,數百萬國民自衛軍在各種各樣的美國武器的武裝下,擔負著保衛英國的使命,而英國的正規軍亦在日益壯大,但是,或許,麵對外界,作為英國首相的丘吉爾可以信心滿滿的說道——我們一定能贏得戰爭,但是在內心的深處,丘吉爾卻深知——英國實際上已經走投無路了。

受訓的所有英國正規軍和邊防隊員正披星戴月地進行操練,他們可以渴望殺敵衛國,但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大炮、坦克。國民自衛軍的人數已突破百萬,但卻沒有足夠的步槍,他們不得不拿起霞彈槍、獵槍和私人用槍,甚至沒有槍支,他們隻能拿起長矛和棍棒作為武器。

此時,甚至就連同英國唯一的驕傲的,能依靠的海軍,亦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困難,在德國的潛艇攻擊下,英國從一個封鎖者變成了被封鎖者,一艘艘滿載著英國急需物資的商船在大西洋被擊沉,數以萬計的商船在爆炸的火光中變為了殘骸沉入了海底,沉沒的不僅僅是商船上的貨物和船員,更是那英國民眾生存的希望,德國的飛機和潛艇像繩索一樣將英國越勒越緊,此時的英倫三島正在德國的潛艇攻擊下,慢慢的變成死島。

英國需要更多的商船,需要更多的護航艦隻,但這一切,顯然不是短期內可以提供的,製造新的商船需要時間,製造新的護航驅逐艦,同樣也需要時間



在戰爭開始的時候,英國有119艘驅逐艦,數量不少,但有一多半是不適合反潛、護航的“雷擊艦,’(以魚雷為主要武器,負責攻擊主力艦的驅逐艦),剩下的幾十艘既要擔負海峽監視、為主力艦護航的任務,又要分散到全球海域為眾多商船護航,實在是捉襟見肘。此時,曾當過海軍大臣的丘吉爾臨危受命,他把引進驅逐艦的目光投向了大洋對岸的美國。由於置身局外,美國封存了不少舊驅逐艦。從1940年5月15日到6月底,丘吉爾政府至少提出過20次援助請求,但羅斯福政府卻裝聾作啞。原來,自法國淪陷後,包括美國駐法、駐英大使在內,大部分美國政要都認為英國必敗,美國國民中認為英國會勝的僅占1/3。為避免“浪費”,美國國會幹脆通過一項法案,禁止羅斯福將任何美**隊的在冊裝備贈送他國,除非“證明該裝備對美國毫無用處”

實際上,為了爭取美國支持,英國已經私下同意美國使用百慕大、特立尼達和聖盧西亞三處基地,但羅斯福政府為了不付出“過多代價”,寧可暫時不使用基地,也不肯援助。但在英國已經被逼到牆角的形勢下,美國國內部分勢力如海軍部長諾克斯等人認為,這時候應加大對英壓力,迫使英國交出更多島嶼、基地,以提高美國安全係數。

在丘吉爾看來,這等於趁火打劫。他堅決表示,除非“等價交換”,否則美國休想得到任何東西。英國駐美大使洛西恩則建議,這個要價最好是舊驅逐艦,因為英國最急需、一時又來不及生產的正是驅逐艦。

“趁火打劫的美國佬!”

提及美國人開出的條件時,丘吉爾用一種憤怒的口氣說道。就在幾個小時,羅斯福的私人特使多諾萬上校開出了美國的條件,而那個條件苛刻的幾乎讓丘吉爾根本就無法接受。

“他們要求英國政府作出正式、公開和書麵的承諾,保證一旦英國本土失陷,這些驅逐艦、甚至整個英國皇家海軍既不能投降,也不能自沉,而應該轉移到海外“繼續戰鬥”。”

麵對美國開出的條件,即便是現在,丘吉爾的語氣中依然帶著十足的怒意,這項要求當時就遭到自尊心極強的丘吉爾堅決反對。他甚至毫不客氣地對美國來使說,可能麵臨“或投降、或自沉”選擇的絕不會是英國皇家海軍,而是納粹海軍。

“這不僅僅是因為麵子問題

。現在納粹德國兵臨城下,英倫三島抵抗意誌高漲,如果公開發表一份“英國艦隊在英倫陷落後如何如何”的聲明,絕對會影響英國人的士氣—皇家海軍是英國人心目中的偶像和支柱,這甚至可能會導致我們戰敗。”

指間夾著雪茄煙,好不容易平複心情的丘吉爾又繼續說道。

“現在,美國人隻打算給我們30艘驅逐艦,要價卻是22個島嶼,這絕對不是對等的交易!繼續和美國人談判,不要怕拖,總之讓步越小越好!”

盡管明知道海上交通的反潛護航需求壓力日益增大,但是作為英國的首都,他必須要保證大英帝國的利益。

“閣下,我想……”

麵對丘吉爾的指示,深知美方條件何等苛刻的哈利法克斯勳爵則在沉默片刻後說道。

“我們是不是可以同中國人達成協議!”

突然的一個建議在首相辦公室內響起,同中國達成協議,這是駐華大使館在一個星期前發回的秘電,中國人希望可以用驅逐艦換取一座位於印度洋的島嶼。

“中國人……”

外交大臣的建議讓丘吉爾沉默片刻,一個星期前,在接到那份秘電時,丘吉爾隻是把秘電當成了一個笑話。

中國人居然也想趁火打劫?

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可笑的中國人,以為現在的英國已經虛弱到那樣的地步了嗎?骨子裏是信奉大英帝國至上原則的丘吉爾,打心眼裏瞧不起那些中國人,自然的對這一建議心存抵觸,因為他從沒有把中國放在“對等的談判對手”這一位置上。

“首相先生,中國華北的那個軍閥,隻是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租借地,用於訓練他的艦隊,這是與他所麵臨的環境有很大的關係,現在無論是渤海亦或是黃海,幾乎是日本人的內海,在那裏,他根本無法訓練他的艦隊,因此,他希望能夠同我們達成交換協議,用三至四艘千噸級驅逐艦換取我們在印度洋的迪戈加西亞島。”

心知這位首相因何抵觸同中國人進行交易的,哈利法克斯勳爵又繼續說道



“而且,他們的艦隊,願意協助皇家海軍承擔起在印度洋的護航任務,我想,對英國而言,這是極為有利的,或許,華北的中國海軍並不強大,但是,至少,他們的出現,可以讓我們從印度洋盡可能的將護航艦抽調回大西洋!”

用一座麵積不到30平方公裏的島嶼,換取三至四艘的驅逐艦,相比於美國人的開價,中國人開價無疑更為“豐厚”,但是……

正當丘吉爾猶豫不決的時候,卻聽到哈利法克斯勳爵繼續說道。

“而且,我想,這筆交易,至少可以給美國人一定的壓力,畢竟,中國的造船廠30天就可以製造出一艘萬輪噸,也許,如果他們願意的話,他們也可以在一個月內,製造出一艘驅逐艦……”

“那麽,你的意思是……”

丘吉爾看著哈利法克斯勳爵,他明白了他的意思。

“隻是為了讓美國人明白,並非隻有他們一個人可以向我們提供急需的驅逐艦,或許,中國人的驅逐艦性能一般,但至少相比於美國的上一次大戰時製造的驅逐艦,他們的驅逐艦卻是全新的,而且,根據駐華皇家海軍軍官的報告,他們的驅逐艦性能是極為優異的,極適合反潛護航,因此,我認為,如果條件合適的話,比如說,中國人同意提供5艘或者更多的驅逐艦,那麽,將迪戈加西亞島租借給中國人無疑是符合英國利益的,畢竟,那隻是一座隻有百餘名原住民的荒島,甚至沒有一個歐洲人的存在,或許,它有著一定的地理價值,但是相比於不列顛的利益,我認為,是可以同中國人達成協議的!”

在哈利法克斯勳爵的話語中,丘吉爾默默的拿起了雪茄煙,他吸著雪茄煙,吐出一口煙霧,然後來回的渡著步子,默默的思索著的建議,確實,相比於美國人的要價,無疑,中國人的開價更符合“公平交換”的精神,美國人僅僅想用幾艘老舊的驅逐艦換走英國的島嶼,但是中國人卻提出了一個更讓人心動的出價,而唯一的美中不足是,中國人是一個對等的談判對手嗎?

突然,丘吉爾的眼前一亮,或許吧,兩者的不對等恰好為英國提供了一個機會——待戰爭結束後,可以通過談判,迫使中國退出迪戈加西亞島。

“哈利法克斯勳爵,答應中國人的要求,不過,我們需要六艘驅逐艦!”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49
北平綏靖公署,盡管在表麵上,其作為中國六大綏靖公署之一,是由前戰區轉任,但是華北環境的特殊,卻使得北平綏靖公署與其它五大綏靖公署有著根本性的區別,在某種程度上,北平綏靖公署幾乎等同於“小中央”。-\|書友上傳/-看最新更新章節

與其它五大綏靖區不能直接插手地方政務不同,“淪陷區”的前身,使得北平綏靖公署需要擔負起太多的責任,他既需要推薦各省的行政長官,又需要任命收複各市縣的政務官員,這無一不是“光複區”的重建之責。

不僅如此,北平作為曾經的故都,天津作為外國租界、駐軍雲集之地,綏靖公署又需要擔負起“外交之責”,而綏靖公署外務處,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則就是這個“小中央”中的“外交部”,與其它綏靖公署的外務處僅隻作為象征不同,華北的特殊情況,尤其是“戰線”現實,使得外務處甚至擁有了等同於國家的“締約權”,僅隻需在“締約”後上報中央批準即可。

而這一外事權力,在過去的兩年間,給北平綏靖公署帶來了諸多的便利,比如與美國國務院簽署的《中美商務協定》,與德國簽署的“中德貿易協定”,與蘇俄簽署的“中蘇貿易協定”,甚至還有不久前冒著天下之大諱與日本簽字的“關內外貿易協定”,總之,在過去兩年間,外務處充分的利用自身的權限,與各國達成一係列的“商業性的新約”,從而保障中國的商業利益,但事實上,外務工作並不局限於“商業”,有時候,往往也會有一些新的突破。

“八艘驅逐艦!”

麵對黃培坤,包士敦這位英國駐北平總領事,直截了當的提出了倫敦方麵的要求,現在,他已經被授予了“島嶼換艦”的談判全權,他將全權負責起這場與華北當局的談判。

作為一名外交官員,對於同地方當局的談判,他總感覺有些不太適應,因為這是一個國家與一個地方政府的談判,而這場談判,又是將一個國家的領地交由另一個沒有國家名義的地方政府,或許,在人類外交史上,這還是第一次。

不過,至少,最後這個條約還將會得到南方方麵的認可。

“不可能

!”

沒有任何猶豫,黃培坤直接拒絕道。

“這不僅超出了我們的底線,同樣也是極不恰當的,8艘驅逐艦,總噸位超過9千噸,而且是新造軍艦,就其實際價值而言,相當於24艘以上的美國同類舊艦,而僅交換一處麵積不過27平方公裏的島嶼99年的租借權,這實在是讓人很難接受!”

話聲稍微一頓,黃培坤又特意強調道。

“而且,這恐怕很難得到公署的批準,畢竟,我們一共僅隻製造12艘“驚濤”級驅逐艦,這等於將我們的艦隊幾乎完全交給貴國,這對於第三艦隊而言,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

第三艦隊是前年,公署向南京的海軍部爭取的建製,以用於維持華北地方海防,但實際上,直到現在,第三艦隊,不過僅隻有數艘訓練艦以及兩艘用遠洋漁船改造的“輔助巡洋艦”,“驚濤級”是第三艦隊的第一種真正的軍艦,而這一次,之所以拿出這些軍艦,同樣也是為了第三艦隊。

現在的第三艦隊,雖說尚未成軍,但是主任對其卻是充滿了希望,甚至主任不止一次的宣稱“中國的未來在於海軍”,“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關係到中國的未來”,而第三艦隊將是“未來中國海軍的起點”。

在這種情況下,假如他同意了英國人開出的條件,將8艘“驚濤級”送給英國人,恐怕不等第三艦隊找上他的門,主任就第一個會免除他的職務。

把艦隊交給英國人,黃培坤的話讓包士敦的心底頗不是滋味,在去年之前,誰能想到,堂堂大英帝國會把自己的領地租給中國人,僅僅隻是為了換取幾艘驅逐艦,但是現在,窘迫至此的英國,也隻能如此這艘的在談判桌上為了一兩艘過去甚至都不會拿正眼瞧上一下驅逐艦,去和中國人進行談判。

“你們得到的並非僅僅隻迪戈加西亞島,在協議簽訂之後,你們的海軍軍官還將得到在皇家海軍進行培訓的機會,如果你們有所需要的話,皇家海軍還可以派出海軍顧問,協助貴方訓練艦隊,黃處長,我想對於貴國而言,這甚至比你們得到一處基地更為重要……”

包士敦直截了當的提出皇家海軍提出的建議,這是皇家海軍為誘使中國方麵作出讓步提出的建議,顯然皇家海軍看到了意圖重建海軍的中國人需要什麽



“……”

海軍軍官上艦培訓!

盡管並不是一名海軍軍官,包士敦的建議還是讓黃培坤的心下微微一動,畢竟,現在的第三艦隊的軍官要麽是扶輪學校的畢業學員、要麽是失去軍艦的東北海軍以及青島海校畢業的海軍軍官,如果他們能夠前往皇家海軍進行培訓,而且皇家海軍派出的顧問,亦將有助於第三艦隊的編訓,畢竟,海軍不同於陸軍。

“總領事先生,這遠遠超出我們所能接受的底線!”

盡管有些心動,但黃培坤依然搖了搖頭,無論英國人提出的建議有多麽的誘人,隻是讓他更加堅定的相信一件事——英國人需要驅逐艦。

確實,英國人不僅需要驅逐艦,他們還需要商船,現在德國的潛艇每天都會擊沉數千噸英國商船,他們需要驅逐艦為商船隊護航,而且這種需求隨著德國潛艇部隊的戰果的增加以及潛艇部隊的擴大,隻會越來越大。

英國的壓力,正是他的機會。

至於上艦培訓,以及派出顧問,對於第三艦隊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在未來,還可以通過談判得到這一切,畢竟未來第三艦隊還將協助皇家海軍實施護航任務,在這種情況下,英國人自然不會對“友軍”太過“苛刻”。

“總領事先生,希望您能夠理解一點,對於我們而言,每一艘軍艦,那怕是一艘魚雷艇,都是極為寶貴的,畢竟,中國海軍並不是皇家海軍,它的實力非常弱小,假若條件不恰當的話,我想,公署寧可選擇在南方建立港口,亦很難接受這樣的條件!”

在南方建立港口,對於公署而言,這是最後的選擇,而包士敦也能夠理解,為什麽他們更傾向於在印度洋設立港口進行訓練,無論是在渤海還是東海,第三艦隊都不得不麵對龐大的日本海軍帶來的威脅,而在南方,他們又需要麵臨來自中央政府的壓力,但要是真的沒有其它的選擇,恐怕正如黃培坤所說一般,他們隻能無奈的選擇南方。

迪戈加西亞島隻是一個選擇,一個迫不得已的選擇。

為了這麽一個迫不得已的選擇,讓這些視軍隊為生命的中**閥犧牲太多,顯然是極不可能的



“六艘吧!”

在長時間的思考之後,包士敦道出了他的底線,這是倫敦的要求。

包士敦的讓步,讓黃培坤的心底長鬆了一口氣,根據調查部提供的情報顯示,倫敦方麵的底線也就是六艘,作為一個談判桌上的老手,他並沒有立即提出這一底線,而是誘使著對方作出讓步。

“六艘……”

眉頭緊皺著,黃培坤並沒有立即給出回答,而是故做沉思狀的思索片刻,隨後又有些頗為為難的說道。

“總領事先生,我想這距離我們的希望,還是有一些差距!”

“黃處長,這是最後的讓步了!如果不能夠達成協議的話,我相信倫敦方麵,會在其它地方尋求突破!”

此時,包士敦的心底同樣也沒有多少底氣,他曾對迪戈加西亞島進行過研究,甚至還曾詢問過一些皇家海軍軍官,以征求他們的專業性的意見,幾乎在所有人看來,迪戈加西亞島那座珊瑚島,都沒有太大的價值,即便是他恰好位於印度洋的中心,而且擁有一座大型可作為港口的瀉湖,但作為海軍基地,它的麵積實在太小,而且周圍沒有任何屏障,艦隊在港內根本無法躲避來自海洋的攻擊,否則的話,其恐怕早已成為皇家海軍的基地,而不會至今都沒有被利用起來。

也許,正因如此,倫敦才會同意這樁,甚至有那麽點令人“羞愧”的領地交易了。相比之下,除去這些對海洋並不了解的中國人,又有誰能看上那個不起眼的,根本沒有任何實際利用價值的迪戈加西亞島呢?

“嗯……”

包士敦的“逼迫”讓黃培坤變得猶豫起來,理智告訴他,如果再談下去,肯定還有“還價”的空間,因為迪戈加西亞島對於英國人而言沒有任何實際價值,不過隻是印度洋中的一個不值一提的荒島罷了,但是在另一方麵,主任卻曾多次叮囑他,那怕代價再大,也要務必爭取拿下迪戈加西亞島,主任為什麽會如此看重那個不聞一名的島嶼,這並不是黃培坤能夠理解的,但作為他的下屬,有時候他需要的也僅僅隻是服從。

“我想,我需要向主任進行匯報……”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0
似火的驕陽下,一輛黑色的金鹿汽車沿著長安街行駛著,而這輛懸掛著軍事牌照的汽車上,懸掛的海軍旗,雖說並不引人注意,但在北平卻是極難一見的,畢竟在這裏出現的軍車,更多的是懸掛陸軍旗,畢竟綏靖公署的大多數高級將領皆是陸軍。

海軍,對於北平,甚至民29年的中國而言,都已經是過去式了,民十六年的抗戰,已經讓原本虛弱不堪的海軍成為了“曆史名詞”,失去了軍艦的海軍,還是海軍嗎?

也是在民十六年的時候,在邯彰,作為前第三艦隊司令的謝剛哲卻在同管明棠的對話中,得到了一個答案。

“軍艦的靈魂是軍官,無軍官則水兵無以發揮其所長,艦船將成一堆廢鐵。隻要海魂在,那麽,早晚有一天,我們仍然會重建海軍!”

重建海軍!

在奉命封船沉港之後,第三艦隊許多軍官以及士兵,在一路艱難的跋涉之後,抵達了連雲港,在連雲港,他們再一次登上了“戰艦”,由十二艘遠洋漁船改造的軍艦,或許,在那一年中,他們更多的是在進行訓練,直到停戰前昔於“夏季攻勢”期間,曾於海上襲擊日本商船,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卻意味著中國海軍的複活,中國海軍並沒有沉寂,並不僅僅隻是在長江布雷,即便是在大洋上,中國的海軍依然在戰鬥。

“至少海軍仍在戰鬥!”

每每想到那一年多的艱難,謝剛哲的鼻孔間總會彌漫著那股濃濃的魚腥味,那是遠洋漁船上特有的味道。

“司令,如果這次與英國人達成協議的話,那咱們……”

看著若有所思的司令,張楚材這位第三艦隊參謀長,在提及此事時,神情顯得有些複雜。

“咱們怕就要離開青島了!”

“打從“海圻號”民初歸國後,中國海軍,還從來沒有航行過那麽遠,現在,第三艦隊剛剛複建,就……會不會有些操之過急了!”

當年奉命沉船封港後,第三艦隊的人被編成艦炮隊,各隊隊長,帶一批人從青島出發,一直走到台兒莊才坐火車

。海軍士兵在船上哪走過路呢?故腳都起泡,鞋也走壞了,那一路上很多士兵逃走了。雖說現在第三艦隊已經重建了一年,可是現在號稱擁兵“兩萬”的第三艦隊,其骨幹卻是幾千名遠洋漁業的“漁工”更多的則是從陸軍轉調海軍的士兵,至於軍官,除去少數出自第三艦隊以及青島海軍學校的軍官外,大多數軍官都來自“武漢扶輪學校”——那隻不過是一所北方係的海員學校罷了,他們過去隻是在貨船或漁船擔任過大副、二副、三副以及輪機長。

雖說明白學習商船和學習海軍是差不多的,因基本課程總不過是航海和輪機,僅僅缺少軍事學科,但靠著這樣的一群人,卻要擔負起重建海軍的使命,張楚材的心裏並沒有多少底氣,雖說在過去的兩年間,他目睹了那些“北方係海軍軍官”是如何迅速掌握海軍軍事學科,並迅速成長為合格的海軍軍官,但,海軍畢竟是海軍,事實上,這種沒有底氣,卻是緣自對自身的不信任。

十年陸軍,百年海軍!

這句話,並不僅僅隻是說說,沒有一百年的時間,很難建立一隻真正的海軍,而現在,第三艦隊,不過隻是一支“雜牌中的雜牌”,甚至於沒有自己的軍艦。

“你記不記得管主任說邯彰軍是怎麽教士兵遊泳的?”

素來待人極為寬厚的謝剛哲,並沒有回答參謀長的擔憂,而是用去年在青島時,其視察海軍學校時提及的一件舊事加以反問。

“腰上係根繩,直接扔到河裏頭,反複淹上幾回,也就差不多會遊泳了!”

點著頭,在汽車駛進鐵獅子胡同的時候,謝剛哲的神情變得有些凝重,這次從青島來北平,就是為了第三艦隊即將到來的遠洋航行。

“所以,咱們越是技不如人,就越需要進行遠洋航行,一鳴,你想想,這麽些年,打從進了民國,咱們海軍都幹了什麽?今個奔了這家,明個投了那家,除此之外,平常可不都是窩在港口裏頭,頂多也就是在港口邊上打打轉,這樣的海軍,對大海了解多少?這樣的海軍,有靈魂可言嗎?”

海軍的靈魂是什麽?

是海魂!

這正是中國海軍真正缺少的,在甲午的硝煙散盡的時候,中國的“海魂”也跟著消失了



但“海魂”真的消失了嗎?

對此,身為艦隊司令的謝哲剛並沒有多少答案,但在心裏,同樣也有著一個答案,海魂沒有消失,至少在一些人的身上,海魂並沒有消失。

在中國,在這個大陸國家,仍然有無數人渴望著擁抱海洋、走向海洋,就像即將見到的那位主任,恰在這時,汽車在綏靖公署的門外停了下來,謝剛哲與張楚材兩人連忙下了汽車,邁門門檻走進了綏靖公署。

“六艘驅逐艦,這是英國人開出的條件!”

迪戈加西亞島!

又一次,在辦公室中,麵對自己的艦隊司令,管明棠將視線投向地圖上的那座珊瑚島,或許,對於這個時代的中國人而言,他們很難理解自己提出這個交易的原因,但是在另一個時空中,迪戈加西亞島的重要性卻是不言而喻的,在另一個時空中,這座麵積不大的珊瑚島卻是美軍在印度洋中最為重要的海空軍基地。

“迪戈加西亞島位處好望角、新加坡、紅海、澳大利亞間多條航路的會合點,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手點著地圖上的這座島嶼,管明棠用得意洋洋的口吻說道。

“如果我們控製了這裏,就等於控製了整個印度洋,至少,我們將在印度洋擁有一般不沉的航空母艦!而且,從資料上看,它的麵積27平方千米。為一珊瑚環礁,長65千米,平均寬0。5千米。地勢低平,地麵高程不足1。8米,漲潮時部分低窪地區被淹沒。位於中央的潟湖長24千米,寬6。4千米,水深10~20米。包含一個v字形、外緣有沙的砂礁,長約24平方公裏,最寬處約11平方公裏,還有一座瀉湖向北端敞開,這一瀉湖可以說天然良港,不僅可以停泊中小型軍艦,而且還可以停泊數萬噸的軍艦,甚至還可以在島上修建大型船塢,以用於維修各種艦隊,可以保障艦隊在印度洋的活動……當然,更為重要的一點是……”

話聲稍沉,管明棠看著麵前的謝剛哲,此時他的目光盡是一副期待之色。

“我們的艦隊,可以在那裏進行安全的訓練!”

早在兩年前,自己便開始著手“收編”實際上已經變成陸軍的第三艦隊,並用遠洋漁船、商船操練了一支數千人的“準海軍”,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夢想,一個走向海洋的夢想,隻不過,對於現在的中國海軍而言,欲走向海洋,卻需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或許,自己可以在青島建立船廠,但是渤海與黃海的現實環境,卻使得海軍根本不可能在那裏進行訓練,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海軍不可能在那裏進行遠洋訓練,也正因如此,他才會盯上英國人手中的迪戈加西亞島。

“主任,現在的迪戈加西亞島根本就是一座荒島,如果艦隊要在那裏進行訓練的話,不僅需要修建港口,而且還需要修建包括船塢在內的一切配套設施,預計包括機場在內,恐怕需要耗費數千萬元!”

與主任的激動不同,作為艦隊司令,謝剛哲所想到的卻是龐大的築港費用,作為一名老海軍,他清楚的知道,民國以來,限製中國海軍發展的正是資金的不足,甚至這也是海軍於各軍閥間遊走的根本原因。

“幾千萬,就幾千萬吧!”

麵對巨額的築港開支,管明棠並沒有作出任何猶豫,能用六千噸軍艦去換取迪戈加西亞島,現在就能負擔起這筆開支。

“將來,迪戈加西亞島將會我們在印度洋最大的海空軍基地,將是我們位於西方的第一道海上防線……”

話聲稍稍一頓,看著麵前的謝剛哲,管明棠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盯視著謝剛哲說道,

“而現在,對於我們來說,迪戈加西亞島直接關係到海軍的未來,我們可以注意到,隨著國際形勢的變化,在未來的一至兩年內,或許將會令歐洲的戰火燃燒到亞洲,如果我們的海軍困守於中國的話,在未來,我們甚至連出海的機會都沒有,更不要提正常的訓練,因此,在未來的幾年間,迪戈加西亞島將會成為中國海軍的母港,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甚至可以在那裏建立造船廠!”

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但事實上,在管明棠看來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他相信到時候,隨著中國地位的顯現,自然會有一些國家樂意向中國提供軍艦,以重建中國的海軍,比如美國!

“所以,我希望艦隊,能夠盡快做好準備,在條約簽訂之後,全艦隊遷往迪戈加西亞島!可以嗎?”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0
日近中午,充滿海腥味的海風在青島港的上空彌漫著,在滿是海腥味的港口上,一艘藍灰色的五六千噸的大型船舶泊於港處,在這艘藍灰色的艦船的艦艏書寫著“海鷹”。(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這是一艘漁船



不,應該說,這是一艘輔助巡洋艦。

在民十六年抗戰軍興後,中國遠洋漁業公司的十餘艘遠洋漁船,在連雲港加裝了火炮、魚雷發射器,成為了輔助巡洋艦,不過在更多的時候,這些輔助巡洋艦並不是在戰鬥,而是在運輸,憑借著其相對較高的航速將國內急需的物資運入港口,並將出口物資運往海外,在某種程度上,它們不過隻是“武裝走私船”。

雖說如此,但在很大程度上來說,當中國的海軍在長江、在港口自沉的時候,這幾乎是中國海軍在大海上最後的存在,甚至於直到現在,相比於仍停留在紙麵上的中央海軍的第一、第二艦隊來說,至少對於以青島、連雲港為基地的第三艦隊而言,數艘輔助巡洋艦的存在,卻使得他們在某種程度上成為了中國海軍的一種象征。

此時“海鷹”號輔助巡洋艦上的水兵們陸續開始上了船,這些水兵既有曾經的第三艦隊的老水兵,也有“遠漁13”的船員,同樣也有來自陸軍的炮兵,而現在,他們都穿上了統一的海軍軍裝,作為中國海軍的一員,開始即將到來的遠洋航行。

與曾經的中國海軍鮮少進行遠洋航行不同,在第三艦隊組建之後,艦隊便開始有計劃的進行遠洋訓練,而訓練的目的非常簡單——為了讓水兵,讓軍官更進一步的了解大海,隻有真正了解了海洋,才能走向海洋,對於一個大陸民族而言,隻有真正了解海洋,才能孕育出一支真正的海軍。

隻有真正了解海洋的人,才能真正體會什麽是海洋,進而才會體會海洋意識!

穿著一身筆挺的海軍少校製服站在舷邊,王之雨的目光凝視著那些背著行李包,跳下汽車的水兵們,這百餘名水兵是例行上艦訓練的新兵,現在,第三艦隊最重要的任務就是訓練,而訓練的核心則是對水兵以及剛剛畢業的海軍軍官的訓練。

“真不知道,還要多少年,才能訓練出一直真正的海軍!”

立於舷邊的想到海軍,心底不由的長歎口氣,作為“海鷹號”的艦長,他並不是一名傳統的海軍軍官,正如同第三艦隊並不是一支傳統的艦隊一般,曾經,他和他的同僚們隻是遠洋漁船上的船長,而現在,他們卻無一例外的穿上了海軍軍裝,成為了一名海軍軍人,但現在,這支海軍的重建不過隻是剛剛開始,距離成為真正的海軍,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艦長,所有補給已經加裝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在下屬的匯報中,王之雨隻是略點了頭,然後,他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那些等待上艦的水兵們,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中,他將把這些水兵磨練成合格的海軍軍人。

在幾輛卡車靠近時“海鷹”號停下來的時候,水兵們連忙將白色的帆布行李包扛在肩上,然後紛紛跳下汽車,用最快的速度沿著舷梯上艦。

“噠、噠……”

和過去訓練時一樣,扛著行李包,李裕明用最快的速度沿著鋼製的舷梯朝“海鷹號”的甲板衝去,可即便是如此,站在舷邊的水手長卻依然大聲怒吼著。

“快點,快點,太慢了,再快點,你們現在的速度根本就是在犯罪……”

怒吼聲中沒有一絲的玩笑之意,有的隻是厲聲厲氣的怒吼,在海軍中,對於士兵上艦以及行動的速度,都有著極為嚴格的要求,每一分鍾多少步,應該如何於艦上行走,都有著嚴格的規定。

終於一眾新兵在水手長的訓斥聲登上了“海鷹號”,站在它的甲板上,李裕明和身旁的這一批剛剛補充來的新兵們連忙放下行李袋,列隊向水手長敬禮。

“隻有在升軍旗時向軍官敬禮,其它任何時候不需向軍官和士官敬禮,在戰鬥中每一秒鍾都關係到軍艦的生存……”

剛一上艦,這群新兵們在“海鷹”號上的第一堂課便撲麵而來,而這不過隻是第一堂課,在接下來的三個月中,在浩瀚的大洋上,還有更多的課程等待著他們,最終,在一次漫長的航行之後,他們將會完成從新兵向水兵的過度。

“你們要牢牢的記住一點,在軍艦上,所有人都是一個整體……”

就在水手長訓練的時候,一名年青海軍少校走了到了這些水兵的隊列前,補充水兵中軍銜最高的李裕明連忙跑過去。

“敬禮!”

“禮畢,海軍下士李裕明向長官致敬!”

略微點下頭,王之雨看著眼前的這百餘名列隊而站的水兵,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這次遠洋訓練的目的就是完成這批水兵的訓練,在這次訓練完成之後,他們就會回到青島接收軍艦,與“海鷹號”相比,那才是真正的軍艦,盡管不過隻是千噸驅逐艦



“歡迎你們來到“海鷹號”!”

沒有更多的訓話,隻有簡單的一句話,隨後,便離開了,而在他離開的時候,水手長的咆哮聲再一次在甲板上回蕩著。

“立即進入你們的艙室,從現在開始,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解你們的崗位,記住你們的走動路線,在軍艦上,絕不容忍任何差錯……”

在水手長與十幾名軍士的帶領下,年青的水兵們進入艙室的時候,“海鷹號”就要起錨了。

而此時,在艦橋上趙子君對大副說道。

“怎麽樣了,海洋,艦長剛才說不需要什麽東西了,你把大家集合起來吧!”

“好啦,子君,執行命令吧!”

在艦橋上的這兩位語氣強硬、威風凜凜,儼然是“海鷹號”上的最高指揮官。可真正的指揮官——艦長到現在也沒露麵。

這在普通的商船上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因為船隻啟航離港用不著船長做什麽具體的指揮,那是領水員的事情。他們隻要坐在船長室裏就可以了,盡管現在艦長並沒坐在船長室中,而是在甲板上踱著步子。

對於曾是一艘漁船的“海鷹號”來說,這種習慣並沒有因為它變成一艘輔助巡洋艦而發生多少改變,實際上,相比於海軍,在漁船上,船長的權威甚至是不受任何限製的,這也決定了即便是現在,作為艦長的王之雨在這艘軍艦上擁有有如王國一般的權威。

“起錨!快!快!”

隨著命令的下達,大家忙碌了起來。

按照慣例,起錨時,船是由領水員指揮的。但是作為一艘軍艦,現在“海鷹號”的離港,卻是由大副指揮的,這並不是為了節省費用,而是作為訓練的一部分,畢竟,對於軍艦而言,並不是在任何一個港口都能夠得到的領水員的幫助



在電動絞車的轉動中,鐵錨被緩緩地從水裏拉了起來。王海洋則全神貫注地盯著這個過程,此時他的唇角輕揚著,眉頭舒展著,全是一副極為愜意的模樣。

作為“海鷹號”的大副,正如自己的名字一樣,對於自幼在海邊長大的王海洋來說,他喜歡大海,也享受出海的感覺,隻不過,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一名海軍,而且還是一名海軍軍官。

但是現實總是如此,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海軍的他,穿上了海軍軍裝,用了足足一年半的時間,才完成軍事科目的學習,盡管如此還是會受到一些所謂的“正統”海軍的輕視,想到這,他的視線不由的轉向那些站在舷邊,用六分儀進行著測量學習的青島海軍學校的學兵們看去,毫無疑問,相比於他,他們是正統的。

但正統又如何呢?

即便是再正統,最終,他們不還是需要在這艘滿是魚腥味的“漁船”上進行訓練,服從他的命令!

“新一代的中國海軍是從漁船上駛向大海的!”

每每想到這一點,王海洋的臉上便會露出得意的笑容,在某種程度上,他同樣也輕視那些“正統”的海軍軍官,因為,相比於他們,也許自己擁有更為豐富的航海經驗,在過去的幾年間,他已經多次駛入南太平洋,甚至直至南極,而他們呢?他們不過隻是在港邊航行罷了,至多隻是從劉公島駛往青島,或者從青島駛往上海,而他和同僚們呢?卻是滿世界的追逐著……魚群。

雖說他們追逐的是魚群,但是相比之下,王海洋卻覺得,相比於他們,自己甚至自己手下的那些船員們,無一例外的更了解海洋,更了解這片浩瀚的大海。

起了錨的“海鷹號”,鳴著汽笛駛出了港口,開始駛上了浩瀚的大海,在“海鷹號”駛向大海的時候,王海洋走到了艦長的身邊,頭未回,王之雨一種無比堅定的口氣說道:

“海洋,我相信有一天,這片大海一定會接納我們成為這裏的主人!”

在王之雨的聲音落下的時候,潮濕的海風夾著幾聲海鷗的鳴叫在空中掠過,在海島的伴隨下,“海鷹號”迅速衝入了茫茫的大海,衝向了這片藍色的海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1
“號外,北平綏靖公署與英國進行談判,欲以軍艦換取英人印度洋荒島,浪費國帑如此,實是賣國之徑……”

一大清早,穿著一身褪色的黑布衫的老楊頭,肩挑著木挑在沿街叫賣著“豆腐”的時候,便聽到了報童的叫賣聲,報紙上頗帶責難之意的言論,讓老楊頭那張看似憨厚的臉龐上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

“豆腐來,賣豆腐來……”

沿著街巷叫賣著,不時熱情的同街巷裏的熟人打著招呼,在過去的兩年間,這一帶的居民對這個來自山東看上去老實,做生意也厚道,並可以先嚐後買,也可欠賬、賒賬的“老楊”早已熟悉了,大熱的天,偶爾還會有一些人請他進屋喝口茶



和以往一燕,金義銘的買了幾塊豆腐之後,便請老楊進院喝點茶。

“看到今天的報紙了嗎?”

在給老楊倒茶的時候,金義銘隨口問了一句。

“看到了,這些支那文人真是沒有一點遠見,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樣的一座島嶼,對於海軍的遠洋訓練的意義是極為重要的!”

若是有人聽到老楊的這番話,一定會極為詫異,但實際上,來自山東的老楊,實際上是日本關東軍“木機關”——一個專門從事對華北情報的情報機關的“囑托”,而金義銘同樣也是以“醫生”的身份潛伏在北平的“囑托”,兩人在過去的兩年間,一直互相配合著在北平發展著情報網。

而賣豆腐的“老楊”則打著賣豆腐的幌子,利用買賣的流動性與交際性,進行刺探情報、發展情報人員的工作,並利用公開手段,搜集當時公開發行的報紙雜誌。此外,他還通過贈送啤酒、香煙和小日用品等,四處拉攏下線,刺探收集各類情報。

而早在報紙將中英談判的消息加以報道前,他就已經通過一些渠道得知了這一消息,而現在他則是通過金義銘將這一情報的結果報往新京。

“就現在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們很快就能達成協議!”

聽著老楊的話,金義銘則是頗為感慨的說道。

“如果管哲勤早生二十年的話,也許……”

在華北呆的時間越長,金義銘越能感受到管哲勤給華北帶來的改變,甚至給這個國家帶來的改變,甚至作為一個日本人,他都為其感覺到一些可惜——因為他帶來的改變太晚了!

“支那曆任政府要員之中,論之遠見,當數管氏!”

拿著手中的報紙,金義銘用讚賞的語氣說道。

“在中國的文人眼中,拿六艘軍艦換一座荒島,看似吃了大虧,可在另一方麵,卻又展現出了管氏意味加強海軍的心理,隻是,海軍與陸軍不同……”

朝著喝著茶,動作舉指完全和街上的支那小販沒有任何區別的老楊看了一下,金義銘的聲音稍稍一變



“絕非一代人之功就能有所成就,因此,至少就現在來看,我們並不需要考慮華北重建海軍的努力!”

自信!

或許,正是因為對帝國海軍的自信,使得金義銘壓根就沒有把關於華北第三艦隊的種種努力放在心上,相比於華北的第三艦隊,他更為看重的卻是一直以來都沒有更為準確情報的華北地區的軍事工業情報以及軍事情報。

“老楊,根據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報顯示,兩年前,邯彰的金剛石公司同美國的布列德公司達成協議,引進了價值1400萬美元的槍廠機械,這應該是全亞洲規模最大的輕武器兵工廠,但這隻是華北兵工體係的一個組成部分,現在關東軍希望獲得與華北地區盡可能詳細的兵工生產方麵的情報,怎麽樣,能不能想一些辦法!”

盯著老楊,金義銘的神情中顯得很是自然,像是在吩咐一件極為普通的工作似的,但他的這個吩咐卻讓老楊整個人沉默了下來,好一會老楊才開口說道。

“金先生,你應該知道,華北的反間諜係統是非常完善的,我們的人很難接觸這方麵的情報!”

身處華北時間越長,老楊越發能夠體會到華北反間諜工作的有力,調查局、保安局就像是無處不在似的,總能輕易的發現各個方麵潛伏於此的情報網絡,一個個看似秘密的情報網在過去的兩年間接二連三的被摧毀,正是他們的失敗,使得老楊變得謹慎非常,為了安全,他甚至寧可放棄一些情報,從而確保這個網絡的安全。

但現在,假如他直接“盯上”這一敏感的“軍工情報”的話,他可以想象,也許這邊剛一開始行動,那邊對方就會盯上自己,從而順藤摸瓜摧毀他苦心經營的情報網,而這個情報網,甚至可能是關東軍在華北最後的情報網了。

“老楊,你必須要明白,現在,獲得更準確的來自華北的情報,直接關係到我們的未來!”

未來……

監聽器中傳來的聲音,讓丁仁傑整個人先是一愣,隨後又一陣啞然,然後他隻是默默的在記錄本上作著記錄,作為一名監聽員,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寂寞而且有些無聊的監聽工作,從保安局發現金義銘這個目標,並將目標提交至調查部,監聽部門已經對其實施了長達三個月的監聽,但直到今天才確定了金義銘的身份



關東軍“囑托”!

幾個小時後,一份標署為“kk10752”的報告出現在北平市保安局局長的桌麵上,作為市保安局局長的金平慶隻是草草的翻看著這份監聽報告,隨後便將其歸類到“a類”之中,和過去一樣,在接到調查部的進一步指示之前,他是不會打草驚蛇的,他相信調查部方麵會做出最終的決定,是利用這一情報網向敵方傳遞假情報,還是等待下去,最終挖出敵方的整個情報網。

在過去的幾年間,正是通過對暴露出來的敵方目標的監視,保安局挖掉了一個個潛伏已久的毒瘤,其中甚至涉及到許多軍政人員,滲透從來都是多方向的,而阻止敵方或他方的滲透正是保安局的工作。

對於金平慶來說,相比於逮捕這些已經暴露出來的目標,他還有更為重要的工作,比如現在,在他的麵前,就擺放著一份文件,文件上清楚的書寫著多達472個人名,而其中不乏國內知名的學者、文人,這,是一份新的監視名單。

“確定嗎?”

看著名單上一個個廣為人知的姓名,金平慶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魏頌國,他是市保安局監視部門的負責人,如果在他那裏得到確定的話,這份名單就會被提交到調查部,由調查部的監視部門接手,進行更為秘密的而又極為直接的監視。

“是的,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他們是極為危險的,而且有可能為他方利用,因此,我們建議,對其進行進一步的監視,從而確保盡快清除其中的釘子!”

釘子。

這是保安局的專業術語,與普通的間諜不同,這些釘子隱藏的更深,其行動更為隱密,他們甚至不以獲得情報作為工作的重點,而是以發展網絡、發展培養目標進而長期潛伏為工作重點,在保安局過去的幾年間破獲的情報網中,就有潛伏長達十年的目標,那些目標甚至通過調查部的身份甄別,若非去年對蘇戰爭使得其網絡暴露出來,誰能想到竟然會有潛伏如此之深的“釘子”。

而這直接導致去年調查部與保安局的內部“清洗”,以及隨後機要保密部門的大規模測謊,也正是從那時起,挖除“釘子”則成為了保安局的工作重點



而如何挖除“釘子”呢?

進行廣泛的監視,則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

“頌國,你知道北平有多少人嗎?”

將手中的文件合起,隨後金平慶看著自己的心腹,早在當年北平為敵占時,他被調查部發展為暗線的時候,魏頌國便做著他的副手協助他,而多年來他從來沒有辜負過自己的信任。

“213。7萬人!”

麵對局長的問題,魏頌國直接給出了一個答案,稍加深思,他又特意補充道。

“考慮到並非每個人都前往公安局登計,現在北平的人口應在230萬左右!”

“沒錯!”

點點頭,金平慶站起身,他走到的窗邊,看著掛在窗上的厚厚的窗簾,保安局臨街的窗戶大都隻是象征性的,永遠都不會打開,而厚厚的窗簾,同樣阻擋了外界的視線,這就像他們的這個職業一樣,對外永遠是緊緊關閉的。

“213。7萬人!最多也就是230萬人!”

吐出這兩個數字之後,金平慶默默的拿起香煙,用火柴點燃一根香煙後,他先是深吸一口煙,然後吐出有些發白的煙霧。

“但是現在,我們監視了多少人?”

或許,外界永遠不會知道,保安局監視了多少人,但是作為北平保安局局長的金平慶,卻清楚的知道那個數字,同樣也知道,在保安局檔案室中存放著多少份檔案,那些檔案涉及到幾乎每一個身在北平的知名人士,一份份檔案,一份份錄音,無不充分證明著一點——“我們無處不在”。

“局長,我想……這是為了國家的安全!”

麵對局長的反問,魏頌國給出了一個標準的答案——國家的安全,這正是這份工作的最根本的出發點!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1
咚、咚……”

腳步聲在空寂的走廊間回蕩著,一名穿著製服的軍人押著一名囚犯走進了一間審訊室,在即將走進審訊室的時候,軍人在打開門的時候,對囚犯吩咐道

。|||(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請稱呼他為上尉!”

在敲門聲響起的時候,趙子然輕輕按下錄音機的錄音鍵,然後才開口說道。

“進來!”

在嫌疑犯進門的時候,趙子然甚至都沒有抬頭看對方,隻是拿著筆做著記錄。

“坐下!”

進入審訊室的嫌疑犯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一些倔強,在他看似隨意的坐下時,卻聽到趙子然說道。

“手放到腿下,手心向下……”

在嫌疑犯按照吩咐做好之後,趙子然才抬頭對站在嫌疑犯身後的軍警點點頭,在軍警退出審訊室後,他便放下手中的筆,看著嫌疑犯說到。

“有什麽話要說嗎?”

“我什麽都沒做!”

盡管嫌疑犯看似依然頑強,但是在過去的兩天中他一直被隔離著,單獨關押在暗無天日的隔離囚室之中,沒有任何人理會他,麵對審訊他依然堅持著先前的說辭,麵對嫌疑犯的辯解,趙子然隻是盯視著對方,而他的盯視讓嫌疑犯顯得有些不太自然。

“我什麽都不知道!”

“什麽都沒做,什麽都不知道……難道我們一時興起,隨便抓人嗎?”

雙手相交,趙子然看著對方質問道。

“不,不是……”

“若是你質疑法律容忍這種事情的話,就這個念頭,我們就能逮捕你!275號,讓我提醒你,7月27日,星期六,你的同學,也是你的好友王悠揚和朋友們以讀書聚會的名義,在自強書店商討舉行非法的煽動勞工罷工的飛行遊行一事,我們相信除去直接參與者外,還有人協助他……”

“我真的不知道,上尉,我的家庭是小商販,怎麽可能參加那種遊行呢?”

“請你回想一下,7月27日那天,你都做了什麽

!”

“我的筆錄裏寫的很清楚!”

“那就再說一遍!”

“那天,下午上完方教授的課後,我便回到了家裏,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餐之後,我去陪我的女朋友,我們一起看了場電影,我有電影票存根,電影放的是……”

在邯鄲的調查員培訓學校的教室,隨著錄音機的轉動,教室內的學員們都可以清楚的聽到錄音機內嫌疑犯的回答,而在這個時候,趙子然按下了停止鍵,然後他看著麵前的學員們說道。

“你們需要記住一點,我們的敵人非常難纏,而且極為狡猾,他們潛伏在幾乎每一個角落之中,因此,麵對嫌疑犯時,我們必須要有耐心,審訊可以持續幾十個小時,甚至上百個小時……”

這時趙子燃按下了快進鍵,現在,作為一名出色的調查員,趙子然除去正常的工作之外,同樣也負責著教授這些學員,將這些年青的學員培養成一名合格的調查員。

“求求您,讓我睡一會吧……”

錄音機中傳出來的是嫌疑犯幾近崩潰的聲音,審訊已經持續了幾十個小時,在過去的幾十個小時中,嫌疑犯根本就沒有合眼,而輪番的審訊卻根本就沒有停下的念頭。

“手放腿下!”

學員們都聽到了這是趙教員的聲音。

“再說一次,在7月27日那天,你都做了些什麽!”

“求求你,就讓我睡一會,那怕就眯一會……”

“求求你……”

在嫌疑犯的乞求聲中,學員們聽到的依然是趙教員冷淡而又平靜的聲音。

“再說一次,在7月27日那天,你都做了些什麽

!”

“那天,下午上完方教授的課後,我便回到了家裏,和家人一起吃過晚餐之後,我去陪我的女朋友,我們一起看了場電影,我有電影票存根,電影放的是……”

幾近崩潰的聲音又一次在教室內回響著,每一名學員都認真的聽取著錄音機中傳來的聲音,一些學員甚至開始在內心裏同情這名嫌疑犯。

“為什麽這麽久還不讓他睡?這……很不人道……”

一名學員的話,讓一直靠著黑板的趙子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他默默的走到講台處,在座位冊上的一個名字的下方打了一個叉號,而這個叉號則意味著這名學員在調查部命運實際上已經被決定了。

“犯人若是無罪,麵對這種審訊,他們會越來越憤怒,因為受到不公的待遇,他會咆哮,甚至憤怒,如果有罪,不是越來越鎮定、沉默,就是痛哭,他知道自己為什麽來這,確認有罪或無罪的最佳方法就是不斷重複訊問……”

說到這,趙子然又一次按下的播放鍵。

“電影是《都市戀曲》,7點35分開場,我坐的是……”

停止播放後,趙子然看著學員們問道。

“在他的供詞中,你們發現了什麽?”

作為一名調查員,同樣也是部裏最好的審訊者,對於趙子然而言,他所需要的就是將自己的經驗傳授給這些年青的學員,而這種教授更多的是啟發性的。

“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回答他的正是先前那個被他劃上“叉號”的學員,王木飛。

“完全相同,一字不差,說實話的人,會不斷的重組事件,他們確實如此,但撒謊的人卻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一但受到壓力就會不斷重複這一說辭,因此可以斷定的第275號是在說謊,因此可以進一步施壓!”

“諾是你不說實話的話,我們必須逮捕你的父母、你的妹妹以及你的女朋友,你最小的兩個妹妹會被送到收容所,你希望這樣嗎?幫助他進行串聯的是誰?”

在哭泣聲中,一個名字從錄音機中傳出了



“林白!”

“說大聲點!”

“林白……”

聽著錄音機裏傳來的聲音,學員們互相交談著,而趙子然則提醒道。

“安靜、安靜,”

伸手示意學員們保持安靜,這時錄音機中又傳出了一些聲音。

“注意聽!”

錄音機中傳出來的似乎是螺絲轉動的聲音。

“有人知道這是什麽嗎?”

看著似乎有些莫明其妙的學員,趙子然繼續解釋道。

“這是狗的氣味采樣,每次訊問的時候都要采集,千萬別忘了!”

按下停止鍵,趙子然重新走回講台前,看著台下的學員說道。

“你們的對手有日本人,有來自各個方麵的敵人,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顛覆我們的生活方式,請你們牢記這一點,下課!”

在學員們下課的時候,趙子然朝著那名被他畫了“叉號”的學員看了一眼,然後便默默的收拾起教材,作為客座講師,他每個月隻會在這時上幾堂課,除去上課之外,他還必須要對這裏的學員進行初步的甄別,以確定他們未來的去向。

站在保安局大樓中央的空地間,王木飛默默的吸著香煙,半年前,畢業之後,他並沒有和其它的同學一樣進入調查部,而是進入了保安局,成為了保安局裏的一名保安員,對此他並沒有感覺有什麽異樣,這隻是一份工作,這份工作的核心與調查部的工作並沒有本質性的區別。

“我們是民族的利劍與盾牌!”

這正是他的工作,就像保安局的座佑銘一樣“我們無處不在”,而這種無處不在,正是依靠著像他這樣的保安人員來實現



正當王木飛默默的吸著煙的時候,他看到一輛黑色的金鹿汽車開了過來,汽車的車窗被漆成了黑色,這是一輛逮捕汽車,汽車停在院內之後,他看到兩名誠惶誠恐的年青人被押了下來,這樣的逮捕,幾乎每天都在華北地區上演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定又是一次秘密逮捕。

被逮捕者的親人、朋友,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去向,更不可能知曉,他們遭到了逮捕,也許幾十個小時後,一個秘密的大網就已經鋪開,一場規模更大的逮捕行動將會得到授權,或者,幾名被策反人會成為保安局的“合作者”,以幫助的保安局挖出更多的潛伏者,而這正是保安局的工作。

“怎麽樣,聽說了嗎?”

恰在這時,一個人走到王木飛的身邊,回過頭,王木飛遞給他一根香煙,但對方卻拒絕了,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作為一名監視人員,諸如吸煙之類的愛好都是必須要犧牲的。

“昨天kd3524號目標跳樓自殺了!”

同事的話讓王木飛整個人一愣,kd3524號目標的審訊正是王木飛來到保安局後審訊的第一個目標,曆時38個小時零17分鍾,才從他的口中得到讓人滿意的回答。

“嗯?自殺了?為什麽?”

麵對王木飛的詫異,同事隻是笑了笑,隨後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承受那種出賣了好友以換取自身安全的壓力,我想,這也許是他自殺的原因吧!”

“有遺書嗎?”

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王木飛首先想到的是對方的遺書會不會暴露保安局,但隨後的回答卻讓他的心裏長鬆了一口氣。

“有遺書,不過,與我們沒有任何聯係,”

“這樣很好啊!”

王木飛吐口煙霧說道。

“這樣的話,監視人員就可以撤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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