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72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2
一架白色北方航空公司塗裝的客機在華北的上空飛行著,許是經過一陣氣流的關係,飛機產生些許顛簸。(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在飛機的顛簸之後,曾徹朝著機窗外看了一眼,注意到鄰排的霍思明臉色似乎有些不對,便笑著開口問道。

“怎麽?有些害怕?”

“部長,我,我是第一次做飛機。”

感覺極為緊張的霍思明如實的回答說。

他這次走得太急,甚至沒有來得急換掉軍隊的製服——在一接到緊急命令立刻就動身了。剛到北平機場,便乘上了這架飛機,對於第一次坐飛機的他來說,飛機此時的顛簸讓他不由自主的感覺到有些緊張。

“你要習慣這一切,我們的工作要求我們必須要節省時間,而乘坐飛機,可以讓我們節約幾個鍾頭!”

“是,部長!”

霍思明連忙應聲說道,同時深呼吸以讓自己冷靜一些。

“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應該多乘一下航空隊的飛機,適應下來,畢竟,將來你的職責會要求你在天空中飛來飛去。”

“是,部長。”

“唔,事情是夠急的了。”

一番訓示之後,曾澈才開始提及正事。

“你知道,近來咱們在新京的一些人變得讓人有些不放心了。”

“他們幹得還不錯。”

霍恩明說道。

“我並不否認這點,也明白他們的付出,但是,現在,我感覺讓人不放心的理由是,他們的網絡是否鋪的太大了一點,這會不會暴露我們網絡,會不會引起日本人的警覺?”

接連幾個疑問從曾澈的口中吐出,新京的情報網在過去的幾年間發展極為迅速,甚至遠超過曾澈的計劃,這恰恰正是曾澈所擔心的地方



“部長,我想我們的網絡發展如此之快,恐怕也和東北那邊的人心有很大的關係,畢竟,他們都是中國人!”

下屬的回答,讓曾澈默默的點點頭,或許,這也是原因吧。

“總之,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畢竟,我們的職業要求我們,不要輕易的相信他人。”

對於從事情報工作的人來說,信任是一種奢侈品,尤其是對於那些身處最前沿的“特工”而言,信任往往意味著他們自己的生命,而將特工視為自己的親人的曾澈,在某種程度上,他更願意為他們提供一切保障以及力所能及的保護。

“部長,我相信他們自然了解這一點,而且他們也不信任我們。所以,有很多人隻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默默的點下頭,曾澈又把話峰一轉,然後說道。

“你看過那方麵的資料了嗎?”

“部長,如果我們直接把那些資料交給一個一竅不通的人,那麽,它就很難發揮其應該發揮的作用,而如果通過我們的網絡透露給日本方麵,顯然是不甚合適的,因此,我希望通過另一個已知的敵人的網絡,發揮敵方囑托的作用。”

“唔,那你要好好的操作一下,畢竟,這件事關係到我們的將來。”

在說話時,曾澈又一次取出了一份資料,然後將其攤開。這是一份由調查部偽造的蘇俄國家科學院的資源報告,這份偽裝的資源報告詳細的標注了遠東以及西伯利亞地區的各類礦產資源,而這份報告則是通過叛逃者的名義進入了“公司”。

而此時,曾澈所展開的卻是一份礦產資源地圖,看著資源地圖上標注的礦產資源,霍思明不無謹慎的說道。

“部長,日本方麵會不會發現這份地圖是我們偽造的,畢竟,日本在北庫葉島有石油租借地

。”

“你想的太多了,正因為日本人在北庫葉島有石油租借地,所以,我們才要把這份地圖送到日本人手中?”

霍思明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部長手中的地圖,不知為什麽,他覺得這份地圖讓日本人相信它,原本就有著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這正是霍思明擔心的地方,作為第五處,也就是對日以及東北情報處的負責人,他唯一擔心的事情就是日本人是否會相信這份資料,提供假情報是一回事,敵人是否采信卻又是另一回事。

“你還記得跟這些地圖一起送去的那些報告吧?”

扭頭看著霍思明,曾澈接著問道。

“都是‘5902/6/4‘號搞到的。他是什麽人?”

“我記得是伊萬。伊裏諾耶維奇,部長。”

這個人名是偽造的,甚至就連同這個人也是偽造出來的,而之所以偽造出這個人和這些資料的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把這些地圖和資料送到日本人的手中,從而讓日本了解到在西伯利亞以及遠東地區的地下貯藏著什麽。

“你瞧,這個人是蘇俄國家科學院地質院的一名官員,當然,現在他本人已經失蹤,即便是日本人通過他們在蘇俄的網絡查找這個人,也隻知道,他本人失蹤了,至於他到了什麽地方,或許,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西伯利亞的勞動營之中,但是現在呢?……”

點了點麵前的地圖,曾澈繼續說道。

“但是現在,我們通過一係列的行動,偽造了他的存在,以及他的叛逃,當然,這份資料,是他主動向公司出售的!”

“我擔心的是,部長,或許日本人對此也很感興趣,但是他們是否會采信這一報告。”

“他們是否會采信這一報告並不重要!”

麵對下屬的疑問,曾澈隻是微微一笑,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窗外的白雲,輕聲說道。

“他們相信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會有人願意相信,作情報工作就是如此,在傳遞假情報的時候,我們不可能在所有的細枝末節上都完全正確吧?假情報為什麽會在很多時候獲得成功呢?這是因為有人需要它

。”

“有人需要它?”

雖說一直以來負責著對日以及對東北淪陷區的情報工作,但是霍思明在情報工作顯然還有所不足。

“對,在有些時候,我們的敵人同樣需要情報,那怕是假情報,假情報有時候,也可以作為許多行動的佐證,比如說我們,在過去的幾年間我們千方百計的用假情報讓國民相信,蘇俄對我國是懷有野心的,他們試圖吞並中國,把中國變成蘇俄的第十六個加盟國,總之,我們竭盡所能的製造假情報,這就是因為我們需要這一情報。”

“需要……”

深思片刻後,霍思明又仔細看了看那張地圖,他似乎想通了。

“部長,您的意思是,日本方麵的“北進派”需要這一情報,作為其北進的一個依據是嗎?”

霍思明覺得自己好象是想通了,

“現在日本的南進派之所以占上風,一是因為歐洲的局勢,二則是因為南方豐富的資源,而相比之下,西伯利亞似乎沒有任何用途,除去森林和冰雪之外,幾乎就是一片空白,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東西。”

“確實如此,記不記得,去年我們得到一份情報,在軍部的協調會議上,有人抱怨北進派說什麽,拿下西伯利亞有什麽用?難道就是為了讓天皇在那裏獵熊?”

摘下黑框眼鏡,曾澈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指著手中的地圖說道。

“你看,現在,我們的這份情報,卻清楚無誤的告訴日本人,在蘇俄的西伯利亞以及遠東地區的地下,貯藏有極為豐富的礦產資源,數十億噸石油、數千噸黃金以及億萬噸各種稀有金屬礦產資源,你說說,在這種情況下,北進派有可能會放棄這一理論依據嗎?”

想通了原由的霍思明此時已經明白了一切。

“所以,假情報,也就是投其所好

。”

“應該說是投其所需,這就是假情報的中心,假情報會被采納,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敵方對其有所需,否則的話,假情報又怎麽能發揮作用,或者說怎麽可能不被埋沒呢?”

“但是,部長……”

沉思片刻,霍思明舉一反三的說道。

“那麽,在我們的工作中,我們如何避免被假情報影響到我們的判斷呢?”

深知這份情報如果被日本采納的話,那麽被影響的恐怕將是整個日本的戰略部署,在這種情況下,霍思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調查部,調查部的情報搜集同樣不可避免的會收到許多假情報,而這些假情報,輕者會影響到調查部的一些情報工作,而重者甚至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國家的命運。

“如何避免受到假情報的影響……”

沉吟著,曾澈認真的看了一眼霍思明,盡管在過去的多年間,調查部因為工作的需要製造大量的假情報,但是他確實沒有認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但稍加思索後,他又認真的說道。

“我們現在的情報分析工作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應該說是極為出色的,每一份情報都經過仔細的分析,以確定他的真實性,相比於許多情報機構,我們的情報係統無疑是更為科學的……”

這種自信緣自於對調查部整個體係的自信,作為調查部的部長,同樣也是調查部的創始人,曾信自信的說道。

“科學而又係統的不放過任何細節分析,這是我們工作的重點,正像我們製定的這份情報一樣,即便是最專業的人員,恐怕也很難分析出這一情報是偽造的,正如我們……”

突然,說到這裏,曾澈的話聲稍稍一頓,他似乎意識到了威脅,自己可以製造看似完美的假情報,那麽敵人呢?他們是不是也存在著這種可能性呢?到那時又應該如何辯別假情報呢?

在沉默良久之後,神情變得極為嚴肅的曾澈隻是默默的說道。

“這確實是一個問題,我想,我們必須要盡快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2
北方公司北平分公司,在北平,這座三層高的西式小樓,並不怎麽顯眼,甚至若非銅牌上的那四個字,這座小樓和那銅牌,都很難引起外界的注意,這或許也和北方公司的業務有著一定的關係,畢竟,在履行合同的時候,政府機構也好,商業機構也罷,往往都是直接同子公子聯絡,至於北方公司,反倒是在某種程度上淡出了商界。(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自然的,這也就形成了一種局麵——北方公司現在反倒不如子公司那般有名。

正如北方公司北平分公司一般,這不過是一個隻有幾十名雇員的小公司,甚至於這家“小公司”都沒有正經的業務,不過,隻有身處其中的職員才知道,正是這樣的“小公司”為北方的大腦“北方公司”的商業行動提供著種種信息依據。

提著公文包,梁子遠便離開了北平分公司的小樓,這幾天,他過的顯然有些鬱悶,一個看似簡單的信息收集,使得他在公司裏受到了奚落,而且那些人還根本不容他做解釋。

在向家裏走去的路上,沿著北平的老街走著,北平是一座老城,盡管現在整個華北看似都在大興土木,但是北平似乎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因為受到老城建築保護的關係,這裏依然還和過去一樣,到處都是充滿曆史蒼桑感的建築,還有那北平老城氣息的街巷,這裏的一切,和過去基本都是一樣的。甚至就連同那街邊的茶館,沒準在百多年前,也是那個老樣子



也許,隻有出了城,那些郊區的新市區才能看到一些現代的大樓、街區。而老城,在更多的時候,也許隻是一個可供人們遊訪的城市,但在另一方麵,對於習慣了老城那種四合院生活的人們來說,老城反倒又比新城更適合居住。

不過,對於作為一個老北平的梁子遠,並沒有多少閑情逸致去欣賞北平城內的傳統建築,更沒有心情去感悟老城的生活,不過作為一個傳統的老北平人,在閑的時候,他還是會到茶館裏喝上一杯,或者在一家小酒館裏叫上兩個小菜,喝了兩杯,比如說現在,在這心煩意亂的時候,在又一次在離家不遠的小酒館坐下了。

坐在小酒館裏,點了兩個小菜,梁子遠叫了兩壺酒,雖說他是個年青人,可他並沒有喝啤酒的習慣,或許,這就是他同公司職員的不同,許多出自邯彰的老職員,在這個時節往往都喜歡喝啤酒,而梁子遠還是喜歡喝二鍋頭,淡而無味的啤酒在他看來顯然不是男人應該喝的酒。

“喲!梁先生,您老今個就一個人哪!”

杯酒下肚的功夫,聽著話聲,梁子遠瞧著桌邊站著一個人,是賣豆腐的老楊,一個挺熱情的中年人。

“老楊,今個怎麽這麽閑啊!”

因為平常總會見上幾麵的關係,梁子遠對老楊倒也不陌生。

“這不,還剩點豆腐,就尋思著來這換兩杯水酒,梁先生,我這正好還剩點嫩豆腐,若不給您添點涼食!”

不待梁子遠拒絕,老楊已經熱情的從挑子裏取出一個小碟來,三下五下的便弄出了一碟涼拌豆腐,灑了點麻油、醬油什麽的,便湊成了一盤菜來,

“老楊,那我可不白吃你的,一起喝兩杯吧!”

梁子遠倒是沒的拒絕,又笑邀著老楊一起坐下來。

對此,一旁的店老板隻是笑著打趣道。

“你個老楊,搶生意到我家門口了!”

嘴上這麽說著,那邊卻已經把筷碟送了過去,幾杯酒下肚後,兩人的話也開了,瞧著麵前的梁之遠,老楊的目中全是羨慕



“梁先生,要說哪,這人哪,全都是命,當初公司在俺家那塊招工的時候,若是俺進去了,現在一個月,怎麽著,也能掙上好幾十塊錢……”

“公司,在公司裏有什麽好的!”

老楊的羨慕卻讓原本就有些鬱鬱不樂梁子遠抱怨道,他隨手夾起一塊嫩豆腐。

“那像在公司,這樣那的樣規矩,指不定,你做的事情,沒讓上頭認可,不定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

嘴上這麽抱怨著,梁子遠又接著說道。

“那些王八蛋以為自己是在邯彰呆過的,一個個得瑟的,得興,什麽玩意啊!”

從梁子遠的“抱怨”開始,老楊隻是在一旁不住的勸著他,引著他,慢慢的梁子遠像是對知己似的,向老楊說道起事情的原由來。

“這分公司,其實就是收集,采集各種商業信息,老楊,你說,就像你賣豆腐一樣,若是你的豆腐賣5分錢一斤,他家的賣3斤,你能賣過人家嘛。”

“那可不……”

“再往回說我的這個事,那王八蛋說什麽,我連自己的本職工作都沒做好,就亂插手,那是海外部的工作,可他就不想想,那份資料對公司的意義!”

“資料,是什麽資料?”

看似有些微醉的老楊敏感的引了一句。

“說出來也沒什麽關係,這不,前陣子我通過一些關係,知道有人從北邊……就是老毛子那逃了過來,也不是什麽大人物,不過就是國家科學院的一小官兒,被洗怕了,於是趁著機會逃了過來,結果他能給的東西,自然不是旁人能看上眼的,可我瞧著卻有用,便花錢買了下來,你猜怎麽著……”

在梁子遠這般說著的時候,老楊的心裏卻尋思了起來,現在他的腦海中反倒是對那資料好奇了起來,在過去的幾個月中,梁子遠不過隻是他的一個接觸對象,如果不是有上邊的要求,他絕不會像今天這樣冒然的與其接觸,但對方流露出來的抱怨,卻又讓他看到機會,有時候,一些工作總是如此,隻有從最不起眼的開始



“老楊,你想想……”

也不知怎麽搞的,許是喝醉了的關係,梁子遠的話越說越多。

“若是公司知道了遠東和西伯利亞有什麽礦,那就可以的針對的和老毛子做生意不是,這樣豈不是對公司更有利,比如現在老毛子在遠東發現了金礦,公司可以調整一下,向其出口采礦設備。”

“嘿,梁先生,你說的這些,俺都不明白,不過,做生意,理,倒也是這個道理。”

老楊麵上裝著糊塗,可是心裏卻已經動起了念頭來,透過先前梁子遠透露出來的一些信息,使得他意識到,或許,對方正是他獲得北方公司情報的最有利的渠道,而現在,他透露出來的這個信息,卻又令他意識到這一信息的潛在價值。

作為關東軍的一名“囑托”,他曾同滿鐵調查部的人一同合作過,他清楚的知道,礦產資源信息,對於滿鐵,甚至對於日本的重要性,而一份詳細的西伯利亞的礦產資源分布資料,對於滿鐵而言,無疑是極為珍貴的。

如何獲得這份資料呢?冒然讓他把資料拿出來,肯定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要想個兩全之策,心下尋思著,老楊喝起酒來到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梁先生,您和俺說這麽多,那也是對俺的信任。”

嘴上這麽說著,他的眼睛一轉,然後說道。

“可您說的這些,俺都不懂,若是六條胡同的金先生在,他一定能給您出個主意!”

“金先生?”

“可不是,人家金先生,在報紙上發表過文章,沒準你把這一說,人家就能說出個道道來!”

心知自己不過就是一“賣豆腐”的老楊,這會自然的把梁子遠朝他的上線那裏引著,隻要引到了那裏,金先生自然有辦法從他那裏得到資料。

“老楊,你是說……”

眼前突然一亮,梁子遠像是想通了什麽似的,立即高興的說道



“你說的這個金先生住在什麽地方?”

一個多鍾頭後,在路邊的一輛轎車內,梁之遠坐在後排,對駕駛員說道。

“組長,魚已經咬食了!”

“要謹慎,現在才開始咬食,得慢慢的上讓他們咬住鉤!”

駕駛著汽車被稱為組長的男人隨後說道。

“千萬別讓他們掙了線,這挖出一條線來,不容易……”

“我明白,組長。我是想——唉,你說這是什麽事兒,非讓我當這個漢奸……”

當漢奸,向日本人提供情報資料,這是梁之遠的任務,在過去的一年間作為調查員,公司職員不過隻是他的掩飾身份,而現在這個身份卻恰好發揮了作用。

“咱們的工作就是如此,工作性質決定了,咱們有時候,必須要有所犧牲。”

“我明白,組長……”

默默的點點頭,梁之遠然後又繼續說道。

“如果需要暴露身份的話,我怕……”

我怕家裏人會接受不了,作為秘密調查員,梁之遠深知如果有一天,需要他暴露身份的話,他父母妻子,都不得不麵對一個局麵——他們的兒子、丈夫變成了一個漢奸。

“這……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並沒有過多的言語,組長一邊駕駛著汽車,一邊安慰道。

“如果需要的話,到時候,部裏會把他們接走了的,到時候,他們就會明白,你的身份……”

組長的安慰讓梁之遠點了點頭,在路口處汽車停下的時候,在下車的時候,梁之遠隻是衝著組長微微點下頭,隨後便下了汽車,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3
新京,在某種程度上,這座幾乎建於一片荒地上的“滿洲國”的國都,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滿洲國這一“亞洲新興國家”的臉麵,一座座“帝冠式”的官廳建築,似乎是在向“友好鄰邦”傳遞著一個信號,這個“新興國家”是充滿希望與未來的,盡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它的友好鄰邦不過僅隻有幾個罷了。\(^o^)/\|經典*小#說\|更\|新\|最\|快|\(^o^)/(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在新京規劃良好的使館區內包括蘇俄在內的少數幾個國家的使館,同樣說明日本扶持傀儡政權失道寡助。而作為傀儡政權的主持者,日本不僅從至終掌控著這個國家,同樣也規劃著新京的一切,比如所謂的滿洲國以所謂的“王道樂土,五族協和”為建國方針,但是這並不妨礙日本人在滿洲國享有種種特權,而這種劃分甚至體現在新京的居住上,新京市民的居住又在某種程度上進行了區別對待,比如日本人居住在單獨的區域內,而所謂的滿洲國官員們,則居住在所謂的劃定區域的豪宅內,實際上,這些豪宅並沒有改變一個現實,低人一等的現實。

不過對於此,滿洲國的官員們並不在意,在他們中的許多人看來,日本人高人一等似乎是理所當然的,畢竟這個國家是在日本的“幫助下”建立的,當然,也許許多人認為日本在滿洲國的地位太高了。

不過在另一方麵,日本人到也刻意的營造一些“日滿協作”的氣氛,比如位於關東軍司令部對過的日滿軍人會館,這是日軍和滿軍軍官休閑、娛樂、聚會和餐飲的場所,不過在一開始的時候,它的名稱為“日本關東軍軍人會館”,專為關東軍的軍人而設。後來在“五族協和”、“日滿一體”的主張下,改為“日滿軍人會館”,同時服務於“日滿”兩方的軍人。

雖說表麵上這裏是日滿軍人會館,但實際上,滿洲**人進入這所會館卻受到這樣,那樣的限製,比如除去將軍之外滿洲**官需要同日本軍官一同進入這裏,這意味著他們需要受到邀請才能進入這所名義上的“日滿會館”,雖說如此,但對於許多滿洲國的軍官來說,進入這裏往往意味著他們融入了一個圈子,得到了日本人的認可



對於邵武傑來說,日本人是什麽地位,他從來就不曾關心過,他所關心的是,自己如何能夠得到日本人的認可,對於他來說,部裏的那些日本顧問,隻要恭著敬著陪著,一切自然也就順利了,對於十幾年前曾留學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他來說,十幾年前他曾在東北軍效力,為了爬上高位,他處處小心經營著,但是對於沒有任何背景的他的來說,想要獲得高位卻並不怎麽容易。(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而在“滿洲事變”的爆發後,與許多人一樣,他看到了一個機會,在日本留學的經曆使得在他看來,中國永遠不可能打敗日本,因此對於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與日本人合作,他選擇了同日本人合作,在過去的多年間,他成功的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

對他來說,現在的自己所獲得的地位與他最初所預測和期望的也一模一樣的,日本人占領了東北,就需要同本地人合作,而本地有自然而然的會受到日本人的重用,就像現在的他,作為滿洲**軍政部第四課的課長,負責著整個滿洲**的諜報工作,這是一份極為重要的工作,這份工作使得他可以接觸到許多關東軍的高層,從而獲得他們的信任,他相信早晚有一天,隨著他們的對自己的信任,他會成為滿洲國的要員。

在這一行當他幹得很好——好到他如今已經獲得一些人的私下的許諾,支持他成為軍政部次長,這並非無關緊要的任命,這意味著他極有可能成為滿洲國的實權人物,而他清楚的知道,想要獲得日本人的支持,他還需要做出更多,讓他們更加的相信自己,實際上,這意味著,他需要踩著一些人的血往上爬。

至於回頭,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而且真的就不回頭了。他清楚的知道,像自己這樣手上沾滿血的人,絕對不可能回頭,自然的也從未考慮過回頭。

“早晚有一天,我會……”

心下得意著,在這所裝修的富麗堂皇的會館內,他一麵欣賞著藝妓的演出,一麵用流利的日語同日本軍官們交流著,同時又不慌不忙地享用一頓牛排——在這裏,他所得到的一切無疑都是極為上等的待遇,甚至就連同白葡萄酒亦是產自法國,而這就是軍人會館與其它地方的不同之處,在這裏,軍官們可以享受到極為奢侈的生活。

同樣,也正是在這裏,使得邵武傑得已認識更多的關東軍司令部內的中層軍官,同他們有所交際,並最終成為他們的“朋友”



“露國人現在,和過去一樣,他們根本就是無能至及……”

在周圍狂妄的言語中,邵武傑隻是隨口附和著他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應該如何奉誠這些人,但時間長了,這同樣會讓人覺得有些疲憊,或許是因為這場宴會進行了太長時間,以至於邵武傑也感覺自己需要放鬆一會,於是便衝著正在誇誇其談的日本軍官說道。

“森田大佐,我先出去一下!”

抱歉後,邵武傑便離開了餐桌,進入了衛生間,在衛生間裏,他取出了煙盒,然後點著了一根香煙,隨後默默的吸著香煙,恰在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不過邵武傑並不在乎進來的是誰,躲在這裏吸煙的並不僅僅隻有他一個人。

和過去一樣,在門打開的時候,他隻是微微側開身體,但這回他的招術失靈了。他剛側開身體,就有人從後麵撞上來。

“對不起,——閣下,抱歉,”

那人用東京口音改口道。是這種情形下能讓人感覺很“高貴”的聲音。

而此時邵武傑甚至沒作反應,隻是向右轉身,將煙蒂扔進垃圾桶中,然後準備洗手然後離開這裏。他走到水槽邊,擰開水龍頭,朝鏡子裏看。

很多時候,腦子的反應要比手快。這時,他看到了剛才撞他的那人的一雙眼睛。眼睛再普通不過,但眼神卻不是。等他的腦子下令身體行動的時候,那男子的左手已經伸過來抱住他的頭,一件冰涼、鋒利的東西,從他的發根處刺進了他的後頸,剛好在頭顱後方發根處的下麵。他的頭被猛得往後一拽,那東西趁勢****,迅速的刺入了脊髓。

但是邵武傑,並沒有立即死亡,當肌肉的從神經處獲得的反應都停止的時候,他的身體癱倒在地。一切感覺也隨之而去,隻剩下頸部某種隱約的灼燒感,刹那間的震驚使得疼痛並不劇烈。他拚命想呼吸,但卻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再也呼吸不了了。

而這時那個男子像拖著一具死屍一樣將他調了個方向,拖進一個廁所隔間。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想著

。他看著那張臉,卻無能為力。那張臉轉過來,把他視作一件東西,一樣物體,甚至連憎惡也談不上。

邵武傑隻是無助地轉動著眼珠,眼瞅著自己被放倒在廁所的地上。那男子過來把手伸進了他的外套去摸他的錢包。難道僅僅是搶劫不成?搶劫滿洲國的軍人?在日滿軍官會館中?這不可能。

而這時,他注意到對方同樣也穿著滿洲**的軍裝,隨後,那男子又揪著他的頭發,讓他低垂的腦袋抬起。

“這是來自國家的問候,從你背叛祖國的那天起,就應該已經料到了今天。”

顯然殺手意思是說——死,不過是你這個漢奸的命罷了。那麽,這人是個南京的間諜?

此時邵武傑慢慢模糊的意識中,似乎還有一些狐疑,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殺死他。

“好了,再過十秒鍾,一切都會結束!”

男人冷冰冰的語氣中透著蔑視。在邵武傑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意識到自己中了最老套的間諜陷阱——自以為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是最危險的地方。

十秒鍾後,在目標完全失去意識之後,殺手仔細將手洗幹淨,檢查了一下衣服。不過他手中極細的針尖這樣刺進去是濺不出多少血的,他小心翼翼的扯了幾根頭發,造成了一種假相,以掩藏針尖刺出痕跡,同時他又把一張細小的紙麵裝進了錢包之中,隨後他便,整了整身上的軍服便出去了。

他在自己的餐桌前停住,同幾名日滿軍官熱情的聊了一會後,然後便留下十幾元的飯錢,便離開後,在離開軍人會館之後,他步行穿過街道。他注意到路邊有家裁縫店,於是便徑直走了進去,也許是因為覺得自己有必要換套衣服了。

“喲,林長官,好久不見了!”

戴著眼鏡的老裁縫見到走進來的軍官,連忙熱情的迎了過去,在店裏擺著十幾件定製的日滿兩軍將領的軍裝,這是一家專門定製軍裝的裁縫店,

在老裁縫認真的為他量著尺寸的時候,這個年青的軍官則隻是輕輕的對裁縫說道。

“告訴家裏,一切都解決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4:54
天上沒有星星,也不見一絲月光,隻有東北地區夏日裏的黑暗,在茂密的森林之中,雲層幾乎壓到了森林中樹木的樹梢,在這夏日裏,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溫度卻又是極為宜人的,在森林間的這一片草地,實際上是一個位於森林間的一座簡易機場,在簡易機場的周圍,幾個燃燒著的汽油桶,映亮了這個機場,為空中的飛機指引著機場的位置,而在森林之中,操作著高射機槍的士兵們,卻又暗祈求著,這不會暴露這座機場,從而令他們遭受轟炸。

在機場跑道的盡頭,一架塗成墨綠色的y2型軍用運輸機發出咳嗽般的聲音,左折右轉,摸索著向那些用粗大的圓木的厚厚的土壤製成的土屋滑去。充當跑道指示燈的汽油桶在引著它悄悄降落,那些汽油桶為最後一次降落隻亮了十幾秒鍾,隨後就立即被一旁的士兵迅速熄滅了。

這是一處位於森林中的密營,在過去的幾年間,隨著日軍的進剿,曾經活躍在整個東北地區的抗日義勇軍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難之中,他們不得不撤出根據地,撤出山村、市鎮,進入毫無人煙的原始森林之中,在林海雪原之中,繼續著頑強的進行著他們的抗戰



抗戰,在東北從來都沒有結束。

而對於這些密林深處的義勇軍戰士來說,這些在夜間飛來的飛機,則意味著生存與戰鬥,這些飛機可能是一個關內的空軍飛行員駕駛的,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在過去的幾年間,北方公司調查部一直負責為他們提供支援,他們甚至組建了一家航空公司,並且培訓了自己的飛行員以為這些在關外抗敵的義勇軍提供支援,幾乎每天,這些飛機總是會把軍官、武器、食物以及藥品,甚至的簡易的兵工機械,從關內運到這裏,以支援他拉的戰鬥。

但是空中並不是安全的,實際上,這條空中補給線早已經暴露了,在過去的幾年間,已經有十餘架夜間飛行的運輸機被日軍攔截擊落,但這並沒有阻止這條空中補給線的為這些義勇軍戰士提供支援。

滑行著的y2型軍用運輸機上的駕駛員在星光下努力的將飛機停穩,將慢慢的調整著機頭的指往在完成一切準備之後,飛行員才關上發動機,爬出機艙,提著一個帆布袋走上草地機坪。這時一名義勇軍軍官向他跑了過去,他們輕聲地談著。兩人穿過黑暗,向一群士兵走去,那群土兵們大都穿著帶著補丁的軍裝,他們正依靠著樹木在這片密林之中休整著,當他們向這些士兵們走近時,那些士兵們紛紛圍了上去。

而飛行員則將手中的帆布袋打開,然後取出一疊厚厚的信件,這是來自關內的信件,既有這些士兵的親人們寫來的信件,同樣也有來自關內的一些學校裏中小學生們寫來的慰問信,這一切,對於這些於敵後作戰的戰士們來說,都是最好的精神食糧。

而與此同時,一名飛機上的乘客則徑直朝著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然後直接進了密林邊的一個屋頂長滿了青草的木屋之中,在油燈暗淡的燈光,屋裏的人迎了過去,他沒有戴軍帽,也沒有穿軍裝,因此沒有行軍禮。

“長官,我是範夫平上尉。”

範夫平操著帶著些東北腔的話介紹著自己。

那個沒有穿軍裝的留著一簇濃密的黑胡子的男人隻是略微點下頭。

“夜間飛行很危險,一路辛苦了範夫平上尉,”

李曆之整個人都顯得極為冷淡,並不熱情,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如果你們再晚來兩天,部隊的給養差不多就用完了。”

李曆之的聲音低沉而緩慢,說話的腔調還是和先前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對於這個在軍事情報處掛著名的義勇軍的情報處處長的平談,範夫平倒是並沒有覺得不舒服,實際上,從上司那裏,他已經知道李曆之的性格,他性格就是如此。

“我不是運給養來的,長官,從現在開始,我將協助你的工作。”

範夫平之所以被派到東北,就是作為李曆之的助手,更準確的來說,是協助他。

“那你來幹嗎?”

抬起頭,看著麵前的年青人,李曆之輕聲地問道。

“對於我們來說,現在最重的任務就是保障部隊的後勤補給,沒有補給,部隊就很難在密林中堅持下來,你明白嗎?”

李曆之清楚的知道,對於關內的許多人而言,似乎關外的抗戰是浪漫的,就像電影中表現的一樣,但事實上卻是截然不同的,現在關外的戰爭,與其說是同日軍、偽軍之間的戰爭,倒不如說是人與饑餓之間的戰爭,在陷入日軍全麵封鎖下的原始密林中,如何獲得食物是每一個指揮員必須考慮的事情,其次才是戰鬥。

長官的話方讓範夫平覺得有些尷尬,幸虧昏暗的燈光遮掩了他的窘態。

“長官,你發出的請求,家裏已經幫您做到了。”

範夫平的話,讓李曆之沉默了好一會兒。在長官的沉默中,範夫平能感到長官透過黑暗正凝視著自己,他偶爾揚起香煙時,他能看到長官神情中的凝重。

“那也是沒有辦法,我需要保護我的人,上一次,日軍進剿的情報外泄,日本人肯定要追究泄密的源由,不是他,就是我的人,所以,……怎麽樣,沒給家裏帶來什麽麻煩吧!”

不知為何,李曆之對著自己的下屬解釋了起來,他知道,家裏解決那個目標需要承擔的風險,在東北,他的網絡和家裏的網絡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網絡,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要求家裏協助他解決掉那個麻煩



“長官,”

範夫平繼續說道,

“目標是自然死亡的,腦出血。”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滿麵胡子的李曆之,在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後他朝著離範夫平看了一眼,又向他點著頭。

“看來……”那

還是家裏更適合幹這種事情啊!

在心裏如此沉思著,李曆之又轉移話題說道,

“範上尉,這次你來這裏,家裏有什麽其它的指示嗎?”

長官的問題讓範夫平覺得鬆了口氣,這意味著在一定程度上,眼前的長官已經接受了他們。

“根據家裏的指示,考慮到現在義勇軍麵對的困境,為了避免力量的損失,如果有必要的話,家裏將派出飛機,把一些無法繼續堅持下去的部隊撤往關內。”

範夫平的話讓李曆之的眉頭猛的一皺,隨後,他卻又點了點頭說道。

“有一些部隊,確實需要撤出去,這些年,弟兄們實在是太辛苦了!”

在話聲落下的時候,李曆之卻又把話聲一揚,盯視著範夫平說道。

“但是,我想知道的是,家裏是不是準備放棄這裏!”

作為一名情報人員,通過對運送物資的飛機進行飛機,李曆之已經敏感的意識到,在支援義勇軍的事情上,家裏的態度似乎已經發生了變化,不再像過去那般不遺餘力,過去每天都有至少數噸物資被由多架飛機運往東北,但是現在,每天能保證一架飛機,就已經不錯了!

“長官,這……這超過我的權限!”

範夫平並沒有給出直接的答案,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權限。在某種程度上,他很想給出長官一個答案,但是他卻不知道該不該這樣做,更準確的來說,他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家裏,是有其它的打算吧!”

從兩年前停戰協議簽署之後,出於情報人員的直覺他便意識到,這對於義勇軍而言並不是一個好消息,果然在接下來的兩年,日軍更是調動重兵不斷進剿,更是令部隊付出了極為慘重的損失,有好幾次,甚至就連司令也差點身陷絕境,如果不是有家裏的支援,或許,抵抗早已經被瓦解了,現在部隊隻能隱藏於密林之中,等待著。

“家裏希望東北的抵抗繼續下去,隻是……”

又沉默了一會兒,範夫平看著長官如實的說道。

“隻是需要限製一下規模……”

“我明白了,家裏是希望給日本人製造一個假想吧!”

是什麽樣的假相呢?

這個假相再簡單不過,無非就是剿匪取得成功的假相,將家裏減少飛機機次與撤出一些部隊的舉動互相聯係之後,李曆之完全明白了家裏的用意,家裏不是準備放棄這裏,而是……為了讓日本人心安。

但為什麽要讓日本人心安呢?

想到這裏,李曆之默默的站起身,在他的腦海中將所有的線索都相互聯係了起來,首先是從去年開始,原本活躍在東北各地的地下破壞活動日益減少,同時,他們也根據命令減少了對鐵路的破壞以及對礦區的進攻,當然,這也與日軍不斷調集重兵進剿有很大的關係。

現在,家裏又要撤出一部分部隊,如果日本人發現有義勇軍部隊撤出東北的話,那麽,他們勢必會明白一點——義勇軍難以繼續堅持下去了,那麽剩下的義勇軍也就不足為懼了,這意味著,日軍在東北實施的所謂“治安作戰”取得了成功,東北自然也就成了——日本安全的大後方了。

難道……

思索良久之後,李曆之抬起頭看著範夫平說道。

“明天,你隨我一起去見司令,到時候,我會請司令擬定一個需要撤出的部隊名單,但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3
不論人們身在哪個地方,身處任何時代、任何社會,無論是叫囂“金錢至上”的資本主義世界,亦或叫嚷著“人人平等”的新世界,還是叫喊著“種族優劣”的社會之中,平等,從來都是相對的,對於任何一個社會來說,總是有人享有這樣那樣的特權,這種特權隻不過是多與少的關係,沒準,在一些叫嚷著“人人平等”的社會之中,說不定還會變得更糟。\|\|j|d|x|s||(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在一定程度上,作為一座老城,北平並不是一個擁有寬廣街道的城市,事實上,北平城內除去那條長安街和更名為“中山路”的正陽門大街之外,北平的街道無疑顯得有些狹窄,尤其是隨著人行道的規劃,行道樹的種植之後,更是如此。

同時,在過去的幾年間,隨著廉價的自行車的普及,使得交通便顯得有些擁堵,但是在相對擁堵的街道卻有著並不擁堵的一條內線道,在表麵上,這是公交車專用道,但實際上,這內線道,取得通行證的汽車也可以在其中行駛,比如綏靖公署的要員使用。而對於北平的那些商高官顯貴來說,這種專屬車道就象封建時代皇帝的專用道一樣,隻是看的份,當一旁的公交車或者黑色的公務車疾速行駛的時候,他們卻隻能在一旁緩慢的行駛,這似乎是官員理當擁有的特權。

特權,從來都是無處不在的!

清晨時分,是一輛寬大的汽車在內線道上行駛著,它擁有普通金鹿汽車所沒有的龐大車身,引擎蓋下是一具北方動力製的十二汽缸引擎



這種車在北平並不多見,事實上,這種手工製造的豪華汽車,在全國也僅隻有一百多輛,隻有達官顯貴才能獲得這種汽車,而這種汽車寬敞的空間,足以襯托政府高官身份或者富人的體麵。

和任何一個擁有這種汽車的人一樣,曾澈不用自己開車,有專職的司機為他開努。而在副駕駛席上,還坐著一名身材強壯的調查員,在調查員的外套裏總是帶著自動手槍——並不是普通調查員用的22式警用手槍,同樣也不是24式軍用手槍,而是26式自動手槍,一種可以像衝鋒槍一樣掃射的自動手槍,與普通的汽車不同。這輛車的車窗上貼了一層暗色的膠膜,讓閑雜人等無法一眼看出車裏坐的是什麽人。此外,厚達50公厘的車窗玻璃都用防彈的聚酯塑膠製成,可以擋住12。7mm子彈的射擊——這是特勤部門的試驗人員經過試驗證明的。特製的裝甲讓整輛車較普通汽車重了超過1。5噸,但是這對車子的馬力和速度並沒有影響。

此時,坐在汽車上的曾澈一麵翻閱手中的報紙,一麵思索著,對於任何一個從事情報工作的人來說,閱讀報紙掌握的一門技術。他正在看的是國內的《中央日報》,這份報社是中央的官方報紙,或許,這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情報來源。

但是這卻是一個很好的了解南京對外態度的來源,雖然在一定程度上,作為調查部的負責人,在曾澈的手下有著許多真正專業人,而作為這家世界一流的情報組織的負責人,他自然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獲得最直接的情報。

人的命運總是如此,有時候,曾澈忍不住會想,假如當年自己沒有做出那個選擇的話,那麽,現在自己會是什麽樣子呢?

想到這裏,他不禁歎了一口氣。如果當年他沒有做出那個選擇的話,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為這個也許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情報機構的負責人,命運還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中央信托公司與德國易貨貿易繼續展開……”

看著報紙上的這條新聞,曾澈的眉頭微皺,早在一個星期前,他就收到了報告,中央通過以出口土耳其的名義假道土耳其向德國出口,因戰爭同德國中斷了數月的易貨貿易又一次展開了。

兩年前中日簽署停戰協議之後,無論是出於抗戰的經驗教訓也好,或者說為了與華北的建設相對抗也罷,亦或是國家的建設需求也行,中央為了建立現代化的軍事以及工業基礎,迫切需要來自外界的資本以及技術援助

。而中國的在戰爭中的表現,更是贏得了德國青睞,同時德國亦需要中國的農產品以及稀有礦產資源,為此德國開始向中央提供了大量信貸以及幫助中國向德國企業訂貨,由此兩國的合作,在民27年後,不斷呈擴大趨勢。

以民27年到28年為例,這2年中國從德國進口的總值分別為4。31億馬克、6。6億馬克。通過兩年的合作,在德國的幫助下,中央於江西、湖南以及湖北、四川建立了一係列的兵工廠和現代化的工業企業,同時又通過軍事人員培訓使得中央軍的素質得到了的很大的提升。

在過去的兩年間,中央信托公司向德國提供了小麥、大豆、棉花、桐油、豬鬃、羊毛、生絲以及鎢精礦、金屬銻、金屬錫、鉻精礦、錳精礦等價值7。7億馬克的戰略物資,德方提供了最新型號的飛機樣品、火炮樣品、坦克、通訊設備、300多種機床和機械樣品,發動機、氣輪機等。

為了保證德國供貨的質量和期限,南京政府甚至組成一個委員會常駐德國,該委員會及其麾下專家在今年上半年竟達100人之多,而相應的在南京,亦有一個德方的委員會長駐南京,以保障中國的供貨。

但是對德國貿易隨著法國戰役的爆發,英國海軍對大陸的全麵封鎖,而結束,但是現在貿易卻再一次恢複了,而這意味著什麽呢?

作為調查部的負責人,曾澈自然不會去考慮諸如中央鋼鐵廠、中央造船廠、中央飛機製造廠之類的工業企業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實際上,對於南京方麵在創辦一係列現代化企業上的努力,華北方麵是樂見其成的,甚至包括北方公司在內,都極樂意提供技術幫助,畢竟,南京的努力同樣意味著中國綜合工業力量的提升,這對於未來無疑是有所幫助的。

但是對於曾澈來說,他看待問題的情況並不僅僅隻是這樣。他不僅僅需要搜集情報,同樣也需要對局勢加以分析,因為,情報的最終作用,就是通過對各種情報的分析,協助政府作出最終的判斷。

實際上,他現在的權勢比夢想中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作為調查部的負責,他是為主任提供谘詢主要渠道,也因此得以在華北當局的外交政策、國防和內政事務中有發言的地位。

“這會不會導致進一步合作呢?”

心下如此思索著,在合上了報紙的時候,曾澈的眉頭緊皺著



在一個星期前,剛剛收到這份情報的時候,他並沒有認真的思索過,但是現在,因為在汽車上的關係,加之一係列後續情報的整理,使得他能夠進一步了解這一信息的背後透露出來的一些可能性能。

他清楚的知道,中德兩國現在的合作是多麽的“親密無間”,在軍事上,以德國前國防部長為首的軍事顧問團,一麵培訓中國的軍官,一麵訓練著中國的軍隊,在經濟上,德國的工業企業在中國有數億馬克的投資,而中國亦通過易貨貿易從德國進口大量的設備,建立了一係列的工廠企業,在政治上,南京更是傾向於親德。

而相比之下的華北呢?

無疑,華北的表現無疑更傾向於親美,首先北方公司在美國擁有巨額投資,同時引進大量的美國技術,實際上,這種投資與引進是雙向的,一麵投資美國的工業企業,一麵引進美國工業企業的先進技術以及技術人員,正是這種合作使得公司能夠更為迅速的成長起來。至於德國,與其它國家一樣,不過隻是北方公司的一個商業對象,如此而已。

如果中央倒向德國的話,是否會對華北造成衝擊呢?更為重要的一點是,是否會對老板的部署產生衝擊?

心下如此思索著,曾澈的心底一時間竟然無法平靜下來,作為華北當局高層核心人員之一,對於老板對將來的部署,他是少有的幾個了解其整體部署的人,他清楚知道,在那個部署之中,德國的同樣也是問題的核心。

更準確的來說,德國是影響到整個部署的關鍵所在,可在說,德國的一舉一動都將決定整個部署的成敗。

但假如中央的親德力量占據上風的話,會不會對中國的倒向產生影響,而這勢必將有可能影響到老板的部署,而對於曾澈來說,在過去的兩年間,他所從事的對外部署工作的中心重點,就是以協助老板達成目標為重點。

想到這裏,曾澈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此時汽車已經駛出城了,再過十幾分鍾就會到達調查部,但現在,相比於去調查部,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立即調頭,去綏靖公署!”

曾澈沒有一絲猶豫的對司機吩咐道,現在,他需要立即去見主任。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3
清晨的陽光透過晴窗映入辦公室中,此時的辦公室內顯得靜悄悄的,辦公桌上,幾部電話整齊的沿著辦公桌的邊緣擺放著,幾份文件置於桌上,在辦公桌的後方,管明棠靜靜的坐在那裏,整個人都陷入沉思之中

默默的點著一根香煙,深吸一口後,管明棠吐出一口煙霧,然後將視線投向曾澈,一直以來,他主持的調查部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當曆史發生改變之後,調查部提供的情報是自己做出決策的主要依據,而現在,這一份看似沒有太多情報作為支持的推測,卻讓管明棠的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個名詞——“蝴蝶效應”。(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現在,這隻蝴蝶已經改變了太多,誰能保證,這隻蝴蝶沒有影響到整個二戰的格局呢?

“清泉,你認為,中央在聯德上有多大的可能性?”

端起桌上的茶杯,管明棠喝了一口茶,隨後問道,茶杯的茶身上印有綏靖公署的標誌,正如同這裏的每一個公物一般



“老板,是否記得兩個月有召開的五屆七中全會?”

麵對老板的問題,曾澈並沒有給予直接回答,而是提及兩個月前於南京召開會議,管明棠點了點頭。

“在會議召開的第二天,討論外交問題時,首先是外長王寵惠報告國際形勢,當時提及歐洲形勢,行政院院長孫科當即指出,英法實屬帝國主義列強,淩我中國達百年之久,前者占我香港、後者據我廣州灣,而德國在歐洲已擊敗穩操勝券,因此中國當前外交,應以聯德為主,除繼續外交、軍事外,應發生黨的關係,且英國在歐洲已能為力,必定失敗。”

曾澈的回答,讓管明棠默默的點了點頭,兩個月前五屆七中全會召開之後,南京方麵就將會議結果通知了自己,不過並未就外交調整作出任何實質性的決定。

“老板,現在,我們恢複對德國貿易,在某種程度上,或許可以被視為外交政策開始進行調整的一種可能”

“這個問題,中央已經作出決定了。”

開口的是剛進來的外務處長黃培坤。

“主任,對不起,我遲到了。”

剛剛趕到的黃培坤正好接過了曾澈的話,在看到曾澈時,他主動的向其點頭致意,或許外界並不清楚,但是作為華北當局的高層核心官員,他卻知道這位曾清泉是華北地區秘密警察頭子,在表麵上,保安局局長王長青被好事者稱之為“中國的希姆萊“,但實際上,王長青和保安局不過隻是浮於表麵,無論是保安局亦或是王長青實際上都受控於調查局,至少在很大程度上與調查局保持著領導下合作關係。

“主任,在王寵惠的報告中,提及德國進攻法國,以及法國投降一事對遠東的影響,固然,現在英國並未投降,現在法國已經失去了對遠東的控製力,因此,其認為我國應該利用這一有利時機,製造借口,強行收回廣州灣!”

“嗯……”

管明棠默默的點點頭,在南京轉來的報告中,也曾提及這一點,不過對此,蔣介石本人也在猶豫之中



“而孫科等人堅信,英國在歐洲已經無能為力,且已無力控製亞洲,而德國目前在歐洲更是占據全麵優勢,因此,加強對德合作,實際就是與勝利者進行合作。”

已經坐下來的黃培坤繼續匯報道。

“另外自國府定都南京之後,當時尚為****總司令的委員長認為德國的“物質”和“人才”均可借用,因此實行“聯德”方針。“九一八”事變後,委員長籌劃“對日秘密國防”,一麵讓德國顧問參與整理兵工廠計劃;一麵派人赴德,接洽經濟合作,以貨易貨,從德國取得軍火供應。之後,德日、德意先後結盟,委員長方才逐漸改變對德態度。而在民十七年,德國意欲承認偽滿洲國,當時中央內部要求對德絕交的呼聲日漸增強。隨後,蔣介石本擬派朱家驊赴德,因歐局緊張,決定緩行,但仍不同意與德絕交。值得慶幸的是,隨後我軍反攻,令日軍顏麵掃地,德國亦由此改變對華態度,放棄承認偽滿,其後德國介入調停後,在兩國共同意願下,重建了中德之間熱絡聯係,而孫科等人在會議上的發言,實際上是為了進一步聯德作鋪墊,畢竟……”

看著主任,黃培坤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膀,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

“現在德國於某種程度上於我而言,近乎於盟友,但其與日本於民二五年簽署國際協定,雖其遜於德意兩國“鋼鐵條約”,但卻根據南京獲得的情報,目前德國、日本和意大利三國正在秘密商討簽署進一步同盟條約的可能,而出於對日備戰的需要,阻擋日本與德國簽署同盟條約,實為對德工作核心,因此,目前對德重建聯絡應與此有關!”

“嗯……”

沉吟片刻,管明棠看著黃培坤說道。

“培坤,以你看來,中央為阻止德日簽署同盟條約,是否會冒險以加入同盟條約作為交換,從而避免德國聯日!”

“當然有這種可能。”

如實的回答了主任的問題後,黃培坤又繼續說道。

“不僅有這種可能,而且為促成此事,中央甚至有可能采取一定的外交冒險,以尋求外交突破

。”

隨後,黃培坤又以慎重的嘲諷語氣說道。

“但是,在是與中國結盟,還是與日本結盟的問題上,顯然最終的決定權,並非在於中國或日本,而在於德國,準確的來說,在於德國的世界政策。”

“德國的世界政策?”

看著黃培坤,管明棠有些詫異的問道,同時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是的,主任,最終起到決定性作用的,隻能是德國自身的世界政策的需求,而非完全外交需求。”

謹慎的作著解釋,黃培坤又在心裏斟酌著用詞。

“對於德國而言,假諾德國僅考慮未來對蘇問題,那麽中日兩國皆是適合盟友,日本有北進之呼聲,且有東北之利益現實,而中國有去年衝突於前,又有蒙古蘇據現實,因此,無論中國或是日本,皆有可能成為其未來進攻蘇聯之助力,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德國的外交結盟政策,是否僅考慮對蘇聯戰略需求?如僅考慮以此作為考慮,那麽,與我國結盟的可能性極大,相比於日本,我國或稍遜於其,但相較於日本,我國人力、物產資源遠勝於日本,且又有數年工業進步於先,與我國結盟遠勝於與日結盟。”

“但現在的問題在於,德國是否僅以蘇聯作為其外交戰略核心!”

坐靠著椅子,管明棠點著頭說道。

“我想,對於德國人而言,他們需要考慮的並非僅僅隻有蘇聯,他們甚至需要考慮美國、考慮到亞洲,我想,相比於中國,日本最大的優勢,應該在於海軍,德國是個海軍弱國,但英美兩國卻皆為世界第一海軍強國,若以世界戰略作為考慮,德國更需要日本的海軍!”

望著黃培坤,管明棠充分的了解到他的聰明之處,隻不過是簡單的幾名分析,就讓自己憶起了先前忽視的一點,德日二戰結盟,除去有對蘇戰略的需求之外,更為重要的一點是,德國需要日本的海軍去牽製美國海軍,可以說,這是德國戰略部署的一個核心,顯然這一核心,不會因為中國而發生改變。

“是的,主任,因此,我想,無論南京最終作何決定,在聯德以及對德結盟的問題上,無疑一廂情願的想法,更多一些,”

看似無奈的聳了下肩膀,黃培坤用玩味的口氣說道



“我想,中央或許能夠意識到這一點,而反觀現在的英國,固然,其正陷入絕境,但假若美國在合適的時機參戰,那麽,我想其即便是不能贏得戰爭的勝利,亦有可能穩定世界局勢,屆時,我想,我國之重要性方才能有所體現,因此,對中國而言,現在最緊要之事,應是在這一紛亂的局勢中保持中立,而這一中立,必將使我國獲得前所未有之利益。”

這恰恰是黃培坤的聰明之處,對於曾留學美國的黃培坤來說,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傾向於親美,但是現實卻告訴他,目前保持中立是眼前這位主任的態度,作為他的下屬,他自然需要全麵配合。

“的確如此!”

點點頭,對於目標保持中立的重要性,管明棠自然深知,但他卻又不能憂慮的說道。

“但是我們卻不得不考慮到,另一種可能,中央是否會為了促成對德結盟,進而選擇在某些方麵進行外交上的冒險,從而尋求外交上的突破呢?而這種嚐試,是否有可能影響到我國未來的中立?”

“的確不排除這種可能。”

稍作沉思,黃培坤又補充道。

“而且,這種可能性極大,因為,對於中央而言,一定的冒險在目前的國內外局勢下,是可以接受的,亦是可以嚐試的。”

“清泉,”

在黃培坤的聲音落下時,管明棠將視線投向曾澈吩咐道。

“從現在開始,要密切關注南京方麵的動向。”

“是,老板!”

這並不算是問題,對於曾澈而言,關注南京的動向,這根本就不是問題,而問題的根本在於,即便是獲知了情報,老板是否能夠阻止南京的決定?

這,才是問題的根本。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4
9月的南京依還籠罩在盛夏帶來的高溫之中,似蒸籠般的天氣使得南京不負“火爐”之名,雖說上午時一場大雨,使得溫度稍降些許,但近午時隨著大雨的驟停,在烈日的灼烤下,南京的天氣更顯燥熱,整個城市都如同蒸籠一般。\(^o^)/\|經典*小#說\|更\|新\|最\|快|\(^o^)/

在國民政府的大門外,幾名穿著軍服的衛兵在蒸籠似的天氣下紋絲不動的站立於崗位上,汗水早已浸透了他們的軍裝,甚至連掌心處的汗水亦順著掌持的槍身向著地麵滑落著。而那高大的中式大門以及其後東西兩院的數座整體風格依然是東西文化結合的“民族式”現代建築,都是南京重建時新建的,曾經的國民政府早已在南京保衛戰期間毀滅於戰火之中,正如同這座城市一般,民二十九年南京,實際上是一個浴火重生的南京,一座座中國式的現代建築,無一不彰顯著這座城市的身份——中國的首都,而國民政府則是這座首都的中心



國民政府西院是軍事參議院所在,其建築主體是一座地下兩層、地上五層的大樓,建築的整體風格依然是東西結合的“中國式”,但其“房頂”的式樣,是按故宮的閣樓式樣設計的“簡約版”,在建築風格上是不折扣的中國化。整棟樓的結構布局均勻合理、莊嚴肅穆,而外部裝飾精巧豪華。

此時盡管外界悶燥如蒸籠一般,但是在中央空調的作用下軍事參議院內,卻顯得涼爽宜人,三樓的委員長辦公室,正對著著花園的湖泊,若是在閑暇之時,透過窗戶便可以欣賞國民政府中式園林的美景。而此時,辦公室內的數人,卻正聚精會神的研究著一個問題。

“……我們在日本的朋友轉告我們,與德意簽訂三國條約的為時已久的討論即將結束,盡管海軍依然反對,因為海軍擔心這種條約將要求日本在某些情況下自動參戰。但鬆岡等人正在遊說海軍方麵……”

麵對委員長,王寵惠如實的將業已掌握的情報加以匯報。

“也就是說,一但鬆岡等人遊說海軍取得成功,而考慮到,在日本支持締結這種同盟的呼聲很高——那些持不同意見者很有可能被爭取了過去。那麽,一但海軍妥協的話,鬆岡即有可能前往柏林,而我們在柏林的朋友轉告我們,如果日本同意的話,那麽簽約的可能性極大……“

麵對王寵惠的回答,沉默良久的蔣介石皺皺眉說道:

“看來,這是我們沒辦法阻止的了?”

日本與德國締結同盟,對於一直進行秘密備戰工作的蔣介石而言不可不謂之一個沉重的打擊,從民十六年定都南京開始,政府即定的外交政策便是“遠交近攻”,而核心就是聯德聯美,而聯德聯美又分為軍事上聯德、經濟上聯美,經過十幾年的演化,考慮到美國的“孤立主義”,政府現在更傾向於聯德,在軍事上、政治上以及經濟上聯合德國,但現在,一但日本與德國締結同盟,不僅意味著中國在外交上的失敗,同樣意味著的秘密備戰工作亦有可能受到影響。

沉默片刻,蔣介石伸出一根指頭朝王寵惠,然後用極為嚴肅的口吻說道:

“那麽,現在,還有沒有什麽辦法阻止德國人聯日?”

麵對委員長兩次重複發問,王寵惠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無奈



“委員長,現在的問題在於,德國能夠看到日本的價值!”

話聲稍停,王寵惠又繼續說道。

“德國固然是世界列強中唯一公平待我之國家,但是,希特勒政府的外交政策製定則完全出於國際戰略的需要,現在,德國與日本結盟,實際上是德國看到了日本的擴張**,這使得兩者有了利益共通點,盡管我國可在某種程度上,給予德國一定的幫助,但是相比於日本,我國卻是無意對外擴張的,這就令我國於戰略上與德國產生分歧……”

“娘西匹!”

猛的罵了一聲,蔣介石輕輕地拍桌子道:

“好哇!帝國主義列強皆是一路之丘!”

發泄了心中的不滿後,蔣介石又立刻苦著臉道:

“目標世界各列強,法國業已淪陷戰敗,已為昨日黃花,英國敗於大陸,困於英倫三島,唯能苦撐待變,且其傳統殖民主義觀點甚重,不能為我國所依持,蘇俄於我國更是虎視眈眈,斷不能信任,美國國內孤立主義盛行,不欲幹涉外部事物,雖羅氏有心相助於我國,然卻不能為我國之助力……”

分析著國際局勢,蔣介石沉吟著說道。

“為今之世界列強,唯有德國能予我國助力,亦唯有德國對我國不抱政治與領土野心,因此……”

他猛一拾頭,看著王寵惠說道。

“因此,我國務必需要確保德國站於我國一方,而非為倭寇之盟友,若德國為倭寇之盟友,那麽對我國未來對倭作戰,必將造成影響,這樣,立即讓朱家驊訪問德國,全力遊說德國方麵!阻止日德結盟!”

“單是這樣還是不夠的!”

在王寵惠告辭之後,聯係到先前王寵惠的分析,身處辦公室之中的蔣介石來回踱著步子,從民十七年德國對中國的冷淡,兩國關係的降溫,使得他清楚的意識到,國際外交根本就是實用主義,當時若非“夏季攻勢”扭轉了戰局,德國又豈會重啟中德外交,而現在,德國同樣也是出於實用主義,而這個實用主義的核心則是擴張,則是對外侵略……

“娘西匹……”

輕罵一聲,蔣介石知道,這恰恰是中國所不能給予德國的保證,以中國的實力,保持中立無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德國顯然不需要一個中立的盟友,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配合其在世界範圍內進行擴張的盟友



“敬之,談談你的看法!”

麵對剛剛坐下的何應欽,由陳布雷將情況加以講述之後,蔣介石便開口詢問道。

“委員長,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正如委員長所說,德國需要的不僅僅隻是能夠在東方進攻蘇俄,他們亦需要一個在必要時進攻南洋,進攻印度,從而徹底瓦解英國殖民帝國的盟友,而日本的“南下”呼聲以及擴張**,無疑是德國所需要的……”

作為****參謀總長,何應欽自然從軍事的角度加以分析,在他看來,這正是日德結盟的關鍵所在。

“那麽,現在,我們如何能夠阻止德日結盟呢?”

委員長突然指出的問題,讓何應欽為之一啞,然後他慢吞吞地說道。

“委員長,現在的問題在於,德國對日本有所需,而日本亦對德國有所求,兩者都欲行以擴張,德國已於歐敗法國於前,攻英國於後,整個南洋之大門已經向日本展開,因此……”

就在何應欽慢吞吞的說著廢話的時候,作為軍政部部長的陳誠,卻在一旁突然開口說道。“既然德國人需要的是擴張,那麽……”

話聲猛的一揚,陳誠的雙目微微一斂,用堅定的口氣說道。

“那咱們就進攻它!就占領它!打下一個地方給他們看看!”

什麽!

陳誠的話讓蔣介石、何應欽以及作著記錄的陳布雷無不是為之一驚,而何應欽更是驚訝的看著陳誠,然後大聲說道。

“陳部長,進攻誰?占領誰?以咱們中國的國力,又能去招惹誰!再則,萬一要是站錯了隊,那可就是陷國家於萬劫不複

!”

相比於何應欽的驚訝甚至驚慌,陳誠隻是微微一笑,然後看著委員長說道。

“委員長,反正德國需要的無非就是態度,相比於日本,我國攻蘇俄於先,又有蒙古領土之爭,而日本雖與蘇俄存衝突之誘因,但蘇俄一味妥協下,日暫時亦無意招惹蘇俄,因此,他日我國進攻蘇俄之可能大於日本,那麽再就是南洋,日本的對南洋之擴張**體現於日本之國策、之聲音,以及其趁火打劫之心,但假若我國能陷於南洋,不僅可讓德國發現我國擴張之**,又可令日本看到我國欲陷南洋之可能,因此,我認為,不如在合適的地方,打上一仗……”

陳誠的回答讓蔣介石整個人陷入思索之後,而在他思索之時,卻見陳誠站起身來走到牆邊的地圖下,抓起一根小棍子,指著牆上的地圖說道。

“目前法國業已戰敗,可以說,法國已經無力插手亞洲事物,因此,收回法國強租我國之廣州灣之時機業已成熟,若是委員長同意,可以派遣一個攻擊軍於廣州灣租借地實施軍事示威,迫使法方交還廣州灣!”

隨後陳誠又將手中的指揮棒指向另一個方向。

“再就是雲南邊界線問題,既然我國現在已采用尹明德建議線作為緬北邊界主張線,那麽,即可以采取一定之行動,迫使英國作出讓步,至於,英國讓不讓關係,關鍵是……”

冷冷一笑,陳誠特意補充道。

“關鍵要讓德國方麵明白,咱們早晚會在南洋和英國大打出手,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有麥克馬洪線,校長,於學生看來,現在咱們隻需要挑起了衝突,讓德國人看到衝突,這也就足夠了!”

陳誠的聲音落下時,何應欽卻在一旁驚聲說道。

“委員長,萬萬不可,現在雖說英國陷入歐戰而無力東顧,但是其……”

不待何應欽說完,卻聽到“啪”一聲響,隻見蔣介石用力的拍了下桌上,然後目光中閃出一道激動之色,恨恨說道。

“我看就這麽辦,打!實在不行,就在緬甸和英國佬打一仗看看,讓龍雲作好準備,必要時我們可以派幾個攻擊軍到雲南協助他!”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4
黃昏時分,一片由遠及近、嗡嗡嚶嚶、清越綿長的鴿哨聲從空中傳來,正在院中散著步的管明棠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抬起頭,看著天上那群畫著弧線的翅膀,一群群的鴿子在淡藍色的天空中盤繞。

秋高氣爽,這才是北平的秋色。

但此時,管明棠卻全沒有一絲心情去欣賞北平的秋色,此時,他的心間反倒被濃濃的愁雲所籠罩。

“哎!”

一聲長歎在管明棠的嗓音迸發出來,這時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楊永泰則繼續慢吞吞的說道。

“軍政部已經命令廣州綏靖公署調動第32軍向廣州灣租借地一帶推進,同時勵誌社等組織亦開始著手策劃對應之民眾行動……”

接著,他又繼續念道。

“除此之外,軍政部又電令向雲南的軍劃撥100萬元軍費,另劃撥步機槍2000支,彈藥100萬發,迫擊炮150門——另又命令駐貴州、湖南、江西、湖北以及桂軍第軍向雲南、四川方向移防……”

“咱們這個委員長啊!”

想到蔣介石作出的決定,管明棠又無奈的歎口氣



“在中國,論及政治,地方上從來都不是蔣先生的對手!”

深知主任這聲歎息所指為何的楊永泰連忙開口說道。

“不是他們不是委員長的對手!”

搖搖頭,管明棠將視線從天空轉向院中的中式園林,然後慢聲細語的說道:

“他們之所以不是委員長的對手,是因為,他們沒有占著大義之名,而委員長,卻是以中央之名,行以中央之權,再據以大義之名,自然的,其它各方也就在政治上不是他的對手了!”

身處這個時代,尤其是身處這個時代的政治旋窩之中,使得管明棠對於這個時代有了更為深入的了解,早已不再像過去那般,對人物的看法感觀完全受到曆史資料的影響,就像在曆史資料上,提及蔣介石的政治無非就是“票子加位子”,說道他是靠著“票子加位子”擊敗了各路軍閥,降伏了各方諸侯。

而身處這個旋窩中的現實卻清楚的告訴管明棠,很多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論票子,蔣不是最多的,論位子,他能給出的位子也不見得是最高的,而問題的關鍵在於名義——南京作為中央的名義,早已得到了全國的公認。(最新章節閱讀請訪問)

無論是北平國民政府也好,武漢國民政府也罷,廣州國民政府也行,最終,無不是灰溜溜的自摘下門牌,或是投降或是合流,正是有了這個公認的“名義”,才讓蔣在***中一直牢牢的占據著上風。

就像現在,自己的這個北平綏靖公署,在與中央的暗中角逐中,除非鐵了心撕破臉皮,決心打一仗,否則最終隻能選擇妥協,因為中央有中央的名義,有公認的中央之權威,若是不妥協,就隻剩下一條路可走了。

“這一次,怕是龍雲要失守雲南了!”

感歎一聲,管明棠可以想象得出,一但中英開始就雲南以及西藏等邊界線問題進行交涉,那麽無論龍雲有什麽樣的理由,他都必須全力配合,而且還要同意中央軍進入雲南。

“咱們的這個委員長啊,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實施統一的

!”

思索片刻,管明棠頗為感歎的說道。

“去年借著咱們同蘇俄的衝突,委員長調了兩個軍進入新疆,成功瓦解了半獨立的新疆地方政權,年初的時候,盛世才調任中央委員,現在就全國來看,亦隻剩下五家軍閥,廣西的桂係李白兩人,雲南的龍雲,山西閻百川、至於青海的馬家,一向唯一中央是從,所以不足為懼,再就是……”

再就是自己了……於中央看來,自己未嚐不是一部軍閥,而且是一部實力極為雄厚的軍閥,而就未來來看,在國家統一的大前提下,這些軍閥早晚有一天是需要肅清的。就像現在,借邊界線一事,無論龍雲是否願意,中央染指雲南都已經是事成定局。

暫時不考慮這個了!

“內部的問題,早晚總歸是要解決的,但是……”

搖著頭,管明棠的語氣不無凝重的說道。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中央的決定會導致什麽樣的外交後果!”

外交後果!

這才是管明棠需要認真考慮的。

“主任,就現在來看,中央之所以決定重提西南邊界線一事,無疑是為了挑動衝突,從而造成對英關係緊張之表相,中央的意圖非常明顯——阻止日本與德國締結同盟條約!”

正如最初的推測的那樣,現在中央最終還是決定采取外交冒險了,無奈的歎口氣,管明棠朝著南方看去,然後用略微低沉的聲音說道。

“這樣的冒險能夠產生效果嗎?”

“這……”

沉吟片刻,楊永泰卻出言提醒道:

“主任,估且不去考慮這樣的冒險能否阻止日本與德國締結同盟條約,但是主任,若是中央能夠成功收回廣州灣的話,那麽對中央的聲譽無疑是極為有利的!”

作為主任的信賴的“政治顧問”,在這件事上楊永泰所看到更多的卻是“政治”



“主任,從民十七年停戰至今,中央一直存在著潛藏的政治危機,這種危機是多重的,中央現在急需借助外部事物轉移國內注意力,以及黨內反對派的注意,而法國現在無力插手遠東事務則是必然,若中央操作得當,收複廣州灣不是沒有可能,因此,這可以被視為中央在外交上的勝利!”

話聲稍頓,楊永泰隨後又補充道。

“再就是中央決定就緬北主張線與麥克馬洪線,與英國展開談判,甚至不惜借助武力,其即可製造中英關係緊張的假相,又可製造外交危機,進而可以外交危機影響反對派,從而避免爆發政治危機的可能……”

楊永泰的分析讓管明棠點了點頭,南京那邊從來都沒有消停了,政治上、軍事上、經濟上,太多的問題與麻煩需要南京方麵去處置,即便是在中央之中亦是如此,那位汪先生更是在過去的一兩年間,多次試圖挑戰蔣介石,現在蔣介石試圖通過外部危機轉嫁國內危機,這和當初自己挑起邊境事端,幾乎別人二致,隻不過,那位委員長,真的作好打仗的準備了嗎?

“暢卿,你覺得……”

回頭看一眼楊永泰,管明棠笑著問道。

“若是西南邊界線緊張到最後,中央動武的可能性有多大?”

“動武?”

忽然,楊永泰先是一愣,隨後卻又搖頭說道。

“其實,關鍵是在廣州灣,至於西南的邊界主張線,我覺得,無論是中央,亦或是英國人,都不會想打起來,若是所料不差的話,即便是不能通過談判解決問題,英國人也會作出讓步,畢竟,現在英國人的注意力不在亞洲,所以,假如龍雲或者劉文輝的膽量夠大的話,隻需要直接派兵推進至主張線既可,總之,隻要造成了既成事實,英國人至多隻會不停的抗議,但也就隻是抗議!”

“抗議!強烈抗議!……”

到也有點意思……管明棠沒想到楊永泰會這麽自信,但卻稍加聯係之後,卻又不排除這種可能,畢竟,中國所主張的無不是屬於中國的領土,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美國想介入亦需要考慮到中國的感官,而無論是英國也好,美國也罷,他們最終都需要考慮一個問題——對中國威逼過甚,是否會倒置中國全麵倒向德國



一但英國、美國有了這種感官,那麽適當的妥協,自然也就不難想象了。

“那,現在看來,中央是挑了個好時機啊!”

感歎著中央選擇的時機,管明棠卻又突然把話峰一轉,看著楊永泰說道。

“暢卿,那麽現在隻剩下一件事需要考慮了!”

“什麽事?”

微微一怔,楊永泰看著主任問道。

“假如中央籍此成功阻擋德國與日本締造同盟條約,那麽德國出於遠東政策考慮,是否會轉而與中國締結同盟!”

管明棠的聲音略顯有些低沉,但是的語氣卻顯得凝重非常,這恰恰正是他最擔心的地方,之前,對於邊界線主張是否會引發與英國的衝突,他根本就不擔心,無論是在緬甸還是在印度,英國人都沒有力量阻擋幾個攻擊軍的進攻,如果英國冒然選擇武力,他們將會失去更多,若許丘吉爾的內心深處是大英帝國至上主義者,但並不意味著他是政治上的白癡,最終無論妥協會讓他覺得有多麽的屈辱,他都會選擇妥協,丘吉爾同樣是一個實用主義者。

但問題的關鍵是——中國的決擇。最終,中國會作出什麽樣的選擇!

“嗯……”

先是沉吟片刻,然後楊永泰又冷笑道:

“我想中央應該能夠意識到,對中國最有利的選擇在於中立,而非提前站隊,假如,中央一意孤行的話……”

忽然,楊永泰的話聲稍頓,看著麵前的主任,然後認真的說道。

“我想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聯絡主任,到那時,我想委員長隻能黯然下野了!”

自然的,管明棠心知楊永泰所指的“人”是何人,他一邊走一邊冷冷的說道。

“哎,現在,隻能如此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5
lb97年法**艦白瓦特號為避台風闖入¨廣州灣¨,立即為這一深水良港而動心,隨後獻書法政府租借¨廣州灣¨,廣州灣由此進入法國人的視野之中。lbqe年3月,在第二次鴉片戰爭後西方資本主義瓜分中國的割地狂潮中,鑒於當時俄羅斯強租旅順、英國強租威海衛、德國強租膠州灣,法國隨之以¨躉煤”為借口,要求清政府允租吳川縣屬的海灣小村坊”廣州灣”

。l月,法國侵略者強占海頭汛,隨後向內地拓地,遭到本地人民長達l年多的抗擊。lb99年由於清政府懼外妥協,於清光緒二十五年十月,在法國脅迫下,簽訂了《中法互訂廣州灣租界條約》,將遂溪、吳川兩縣屬部分陸地、島嶼以及兩縣間的麻斜海灣劃為法國租界,統稱¨廣州灣”,劃入法屬印度支那聯邦範圍,設廣州灣行政總公使署,受安南總督管轄。從此,廣州灣成為一個獨立的行政區域。

廣州灣租借地西營市,盡管為了紀念bzyzre艦¨發現廣州灣”,法國人把廣州灣的中心城市稱為¨白瓦特城”,但其行政首府卻在西營市,在過去的幾年間,尤其是在抗戰爆發後,偏聽偏信安一偶的的廣州灣,對外貿易和經濟發展可謂是繁盛一時,盡管在過去兩年,隨著中日停戰,廣州灣再次沒落,但是在西營市隱約還可看到當初的繁榮。

¨法國人滾出廣州灣”

¨廣州灣是中國的”

又一次,在西營市的街頭上,上千名高舉著國旗的青年人,激動的呼喊著口號,在他們的呐喊聲中,周圍總是會響起來自市民的鼓掌聲與叫好聲,而相應的,在大街上,甚至都看不到往日裏趾高氣揚的安南巡捕,似乎,那些巡捕都消失了。

這樣的遊行,在過去的兩天間,不斷的在西營市以及廣州灣租借地的各個城市上演著,相比於以往的遊行,遊行的隊伍無疑保持著克製,他們既沒有衝到法國公署的前廳廣場上去強取下旗杆上的法國國旗,也沒有衝擊租借地的行政機關,而隻是在大街不斷呐喊著各種口號。

¨我們的任務,隻是向法國人施加壓力”

在遊行的隊伍行進到法國公署的大門前的時候,在一側的一間咖啡廳的二樓陽台處,聽著耳邊的呐喊聲,沈醉用極為平靜的口氣說道。

五天前,他奉命急飛廣州,隨後全力配合廣東勵誌社的在廣東省發動要求收複廣州灣的遊行,從而為中央的進一步行動製造了輿論以及民意氛圍,而現在,在廣州灣發動的遊行,則隻是整個計劃中的一部分。

¨沈處長,這兩天我接觸了一些法國方麵的朋友,軍營裏頭的法**官也好士兵也罷,根本就不願意抵抗……”

接腔的是軍統駐廣州灣情報站站長趙鵬遠,同樣也是沈醉在廣州灣策劃行動的執行人



¨依我看,張將軍那邊足足有四五萬軍隊,幹脆直接派兵進來得了,那些法國佬保準一槍不升,就會繳械投降”

哼……

冷冷一笑,沈醉看一趙鵬遠,這需要他說嗎?相比於廣州灣的法軍,**差不多有近百倍的優勢,或許**沒有海軍,但是近兩百架飛機,亦足的彌補海上的不足,如果選擇武力解決,根本就沒有任何懸念,但,這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中央無意在這裏的大打出手,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趙站長,你要明白一點,咱們的敵人,在未來幾年內,依然是日本,至於法國,這不過是趁機而行罷了”

¨沈處長,若是那些法國佬,不讓步怎麽辦?咱們總不能就這麽瞎吆喝,當年收複漢口英租界,可不就……”

趙鵬遠的固執,讓沈醉朝著那棟三層高的公使署看了一眼,然後冷聲說道。

¨趙站長,法國人遲早是要讓步的在這樣的軍事壓力之下,他們根本就撐不下去……”

像是配合沈醉的話語似的,就在他的聲音落下的時候,室外便傳來一陣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隻見十餘架蘇製玎阽凡乎掠著屋頂從公使署的上空飛過。

¨中國萬歲……”

在飛機掠過的瞬間,隻聽到街道上正在遊行青年學生和民眾發出一陣陣呐喊聲,而在呐喊聲中,沈醉的雙目微微一斂,卻在心裏默默嘀咕道。

¨這下,張向華,怕是要名揚中國了汪兆銘……”

於心底念叨著這個名字的時候,沈醉微笑著朝著空中看了一眼,他知道,現在那位汪先生,正前往這裏的路上。

¨我就說嘛,作事情,還是要向華那樣的人”

在飛機圍繞著廣州灣租借地飛行的時候,汪精衛整個人都顯得極為興奮,在蔣介石作出收複廣州灣、廢除法國在華特權的決定時,他可以說是全力支持,而作為回報,這收複廣州灣的任務便交給了第集團軍,在一直欲重掌中央權力,重建¨汪蔣政權”的汪精衛看來,無疑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因為第集團軍司令張發奎是他的人



此時,從飛機向下往去,看著32軍圍繞著廣州灣租借地挖出的戰壕工事,汪精衛自然顯得很是高興,以至於不時的指著機窗外的廣州灣,對飛機上的隨行人員說道。

¨你們看,不過隻用了一天,向華將軍,便將廣州灣法據租借地層層包圍,達成封鎖,實在是我國之悍將啊”

對於第集團軍司令的張發奎,汪精衛的讚揚可以說是不加任何掩飾的,而究其原因則極為簡單,多年來張發奎一直都是汪精衛的追隨者,向來是以伺候孫中山的虔誠來效忠汪精衛,對於這個自己人,汪精衛自然是青睞有加。

¨那當然向華將軍之悍勇,可謂是舉國皆知道的”

見汪先生心情大太,陳公博連忙在一旁附和著說道。

¨以現在這種態勢發展下去,想來,不出數日,這廣州灣必將為我國所收複”

作為汪精衛的身邊人,此次廣州灣之行,正是陳公博建議的,在他看來,與其讓那位總裁籍此再次為國民歡呼,不若讓汪先生親抵前沿,以分其聲名,現在作為黨副總裁的先生,太需要抓住任何一個提高聲譽的機會了。

¨現在廣州灣收複,若他日再收複新界、九龍,以至香港,到那時,國恥必將盡雪啊”

心情大好的,汪精衛提及此便縱聲大笑道。

¨汪先生,收複九龍新界並非沒有可能,但是想來,於蔣先生看來,對日備戰恐怕才是重中之重,若不然,恐亦無此次外交冒險了”

周佛海的提醒讓汪精衛神情微微一變,不過那變化稍閃即逝,再次升口時,他的聲音隨之微微一揚。

¨對日備戰工作,實是我國未來數年工作之中心所在,而今外交嚐試亦是為對日備戰之所需”

雖然汪精衛嘴上這麽說,但作為其心腹的陳公博又豈會不知道汪先生意思,便升口說道:

¨汪先生所言甚是啊”

接著他再試探道:

¨汪先生向來都是以國事為重,這是舉國皆知的,但,先生……”

說話的功夫,陳公博弦外有音的說道



¨記得民十七年時,中央常務委員會通過刂政綱領》,民十八年,初定訓政期為丌,最遲應到民二十四年完成,但先生應該知道,民二十四年有人提議,應結束訓練。但委員長就說,外有日本之威,內有時局不靖,所以就一再將推遲結束,過去兩年間,委員長亦曾多次遭人指責,可委員長卻說他是最高當局,大家應當擁護他,否則不僅不利政府工作,更不利對日備戰,屆時,諸人必將為民族罪人……”

陳公博的話讓汪精衛細辨其中滋味,作為黨內改組派的首腦,多年來的,他時常反對蔣介石的¨訓政”,試圖借以¨憲政”爭取中央之權,但,每一次結果總是不盡人意,而現在,陳公博無疑是在提醒他,提醒他¨對日備戰”不過隻是蔣介石的名目罷了,沉默半晌,他才升口說道。

¨先總理推行訓政,是以以文明法理,督率國民建設地方自治,其目的是,培植民主土壤,通過教育與實際訓練,增強民眾的民主意識,提高政治參與的熱情,為將來實行憲政奠定良好基礎。而多年來,委員長卻歪曲先總理訓練之理念,背離先總理之精神,這是極不妥當的,這一點,我亦曾多次向委員長指出過去幾年間委員長領導抗戰,又要領導建國,他當然是最高領袖。即使將來……

話聲稍頓,汪精衛看似寬宏的笑說道。

¨將來憲政實現,這中國還是由他領導咯”

聞汪先生這麽說,雖說心知汪先生所言不實,但陳公博還是忙不迭誇獎道。

¨副總裁的心胸總是如此寬廣實是我等所不及”

陳公博的奉誠換來的隻是汪精衛的微微一笑,他看著機窗外的越來越近的機場,這座機場亦是臨時修建的機場。

¨好了,我們到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17:46
廣州灣租借地前進機場,這座機場是第32軍的工兵部隊在昨天剛剛修建的,與其說其是機場,倒不如說其是一片平地,隻不過平地上多此一條用穿孔鋼板跑道,這種出自邯彰的穿孔鋼板跑道因其極為實用而早已經成中國空軍的標準製式裝備,在這座臨時機場自然也不例外。

“汪先生到了!”

望著剛剛降落在機場上的y2型客機,張發奎看似波瀾不驚的說了一句。原本作為第11集團軍司令部,他根本就不需要進抵前沿,但是他還是來了,並且親自策劃了對廣州灣租借地的封鎖,

“向華,我們好久不見了!”

一下飛機,距離還有數米時,一臉笑容的汪精衛便朝著張發奎伸出手,真是一副好不熱情之狀。

“汪先生,”

作為汪精衛的追隨者,張發奎在麵對汪精衛的熱情時,表現的卻是畢恭畢敬,而他的這份恭敬看在汪精衛的眼中,更是讓其滿意的點了點頭,兩人簡單的寒暄過後,便乘車前往張發奎的指揮部。

“向華,怎麽樣,現在廣州灣這邊是什麽情況?”

並沒有太多的客套,汪精衛一進指揮部便出言詢問道。

“汪先生,目前,我們已經完成了對廣州灣租借地的封鎖,同時亦禁止肉類蔬菜出口,盡管未能封鎖海麵,但因廣東沿海各地對其實施嚴密封鎖,現在法據廣州灣已不可能從廣東獲得任何菜肉!”

幾乎是在部隊抵達廣州灣租借地後,張發奎便命令部隊封鎖了廣州灣租借地,並禁止肉類蔬菜對廣州灣租借地的出口,對於他而言,這個任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

“嗯,向華,你做的很好!”

點頭讚賞一聲,汪精衛便朝著沙盤上的廣州灣看了一眼,先前陳公博在飛機上的一番話,隻令他的心情一時無法平靜,而現在看著麵前的沙盤,他的心底卻又是一動,隻見在長時間的凝視之後,隻見他雙手柱著沙盤邊緣,語氣低沉的說道



“向華,你知不知道,現在南京那邊壓力很大啊!”

汪精衛的話,讓張發奎的心頭一緊,他能夠想到南京現在麵對的壓力有多大,畢竟,在中國擁有特權與租借地、租界的並非隻有法國,還有其它的列強。

“自從咱們向法國施壓,要求收回法租界以及廣州灣租借地,並廢除其治外法權以來,以英國為首的帝國主義列強,無不向我國提出抗議,外交交涉更是一日甚於一日,現在即便是德國、意大利亦未對我國之行動表示支持,至於美國更是態度極為曖昧,所以,我擔心……”

語氣略微一沉,汪精衛那張光潔無胡須的臉上流露出來的全是一副憂國憂民之色,看著汪先生臉色中流露出的憂鬱,張發奎急忙問道。

“汪先生,難道,中央準備半途而廢!”

作為汪精衛的忠誠的追隨者,張發奎絕不會對其產生任何懷疑,在他看來,現在汪先生之所以從南京飛抵這裏,恐怕不會僅僅隻是為了慰勞前線將士。

恐怕更重的原因還是南京的態度可能發生變化。

“若是中央半途而廢的話,他委員長,就不怕激起民憤嗎?”

對蔣介石一直心存蒂結的張發奎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更是帶著難以抑製的憤怒,對於他的態度,汪精衛隻是在心下微微一笑,但麵上卻不無憂鬱的說道。

“委員長,也難啊!”

汪精衛不這麽感歎還好,他的這一聲感歎卻讓張發奎大聲說道。

“委員長再難,也不能不顧國家之尊嚴,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收回廣州灣了,我們絕不不應該有更改,更不應該屈服於英美的壓力,一但今天屈服了,那麽將來收回香港、澳門隻恐更難,對於此時能夠接到收回廣州灣的任務,我和全軍將士無不特別感到興奮。汪先生,廣州灣與香港一樣,在國人心目之中,是一個國恥的創傷,現在,既然時機有利於我,我等絕不能錯過這一時機,而淪為民族罪人!”

一番正氣凜然的話語從張發奎的口中吐出後,汪精衛在點頭讚同時,心下卻思索道這張向華果然還是老脾氣,想來此次……心下這麽定策之後,汪精衛又用沉重的口吻說道



“的確,現在法國戰敗,這確實是我國收回廣州灣,廢除法國在華特權的有利時機,但是……”

話聲稍頓,汪精衛摸摸下顎,不無感歎的說道:

“但向華,你也知道,帝國主義列強從未曾平等待我,現在法蘭西確實已經沒落,甚至英國亦是昨日黃花,但其施加之外交壓力之大,實在是……”

“不知道委員長有何表示,有何指示?”

在心頭打了個疙瘩,張發奎看著汪精衛說道。

張發奎的這個問題,讓汪精衛的聲音一沉,然後神情略無奈的說道:

“暫時,還沒有其他的指示。”

話聲一落,汪猜衛又繼續說道。

“不過,現在廣州灣拖延時間越長,隻怕……”

隻怕夜長夢多啊!

盡管汪精衛並沒有明說,但張發奎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眉頭略微一皺,然後看著廣州灣的沙盤說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中央是不是準備……”

心裏捏了把汗,汪精衛暗自鼓起勇氣,然後點頭說道:

“中央也需要考慮外交,畢竟,現在咱們的國力……”

長歎口氣,汪精衛的視線中投向他處,故意打岔道:

“咱們這虛弱的國力,將來還是要投入他地的,畢竟,現在東北還讓小日本占領著,這,中央不能不考慮啊!萬一把英國逼到了日本那邊,隻恐為收複東北,平添困局啊!”

日本……

沉吟片刻,張發奎的心裏一發狠,然後搖頭說道。

“汪先生,以發奎看來,無論法國也好,英國也罷,都不可能給咱們造成任何實質影響,英國亦不可能站於日本一方,……”

稍作沉吟,張發奎看著汪精衛說道



“汪先生,您說,現在,我應該怎麽辦?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即命令部隊把廣州灣打下來!”

“啊!”

驚訝中,汪精衛先是看著張發奎,隨後卻立刻闔上眼皮,沒幾秒鍾卻又悶悶的說道

“向華,不瞞你說,這個局勢委實令人著急,現在若是真訴之以武力……”

沉默中,汪精衛又是一個轉身,詳裝思索片刻。

“收回廣州灣,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在說出這句話時,汪精衛的心底卻捏著一把汗,先前的片刻沉思,已經讓他意識到,現在借廣州灣挑起事端,於自己是極為有利的,一但形成一個爛攤子,他蔣中正就要收拾這副爛攤子,加之,他蔣中正還欲於西南挑動事端,到那時,他蔣中正還能收拾好這副爛攤子嗎?

屆時,除了他汪精衛,若大的中國還有誰能收拾這副爛攤子?

“汪先生,在廣州灣,法國人隻有500駐軍,隻要一聲令下,我部必可奪下廣州灣!”

見汪先生沉默著,鐵了心要收回廣州灣的張發奎則繼續勸說道。

“汪先生,若是我等錯過這一時機,隻恐你我皆為民族罪人!”

“嗯?”

微微一怔,汪精衛卻是沒有說話,盡管現在張發奎的請求正是他所需要的,但是,對於他來說,或許,他需要張發奎強複廣州灣,但是,他卻不可能承擔任何責任。

“汪先生!”

張發奎激動的話聲,讓汪精衛似有些無奈的說道:

“向華,你的拳拳愛國之心,我是知道的,但是……”

看著張發奎,汪精衛卻是一副語重心長的說道



“現在中央方麵的困難,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是要體諒的,再則,現在外交交涉尚在進行之中,等到……”

已經先入為主的張發奎聽汪精衛這麽一說,便急聲打斷他的話說道。

“汪先生,若是等到中央決定放棄廣州灣,到時候,一切都來不急了!”

感慨中,張發奎又繼續說道。

“汪先生,與其等到屆時被迫服從中央命令,不如趁此機會,強複廣州灣,解除法軍武裝,造成即成事實後,中央亦隻能被迫接受,我還就不信了,到時候,英國人還能要求委員長撤軍,即便是英國人要求了,委員長還真正下達這個命令!”

“向華,你要知道,中央現在的命令是封鎖廣州灣,向法國人施加壓力,迫使其主動讓步!若是你派兵的話,到那時,萬一中央追究起責任,即便是我想保你,恐怕都……”

“汪先生,相比於國家尊嚴,發奎一人官職又算得了什麽,到時候,若是中央要追究責任,我張發奎一個人全擔了!”

截斷汪精衛的話,已經下定決心的張發奎聲音中略帶著一絲悲憤。

“向華……”

一手按在張發奎的肩膀上,認真的看著他,汪精衛用悲天憫人地低聲說道,

“若是當年,東北軍將領皆如向華一般,東北又豈會……”

“汪先生,請您不要再說了,身為軍人,這是我等之責任,還請汪先生且莫再勸!”

打斷汪精衛的話,張發奎看著他說道。

“汪先生,為了避免到時候有人說三道四,還請汪先生暫時先返回廣州回避,待發奎收回廣州灣後,再請汪先生到回歸祖國的廣州灣看看!”閱讀,給作品投推薦票月票。您給予的支持,是我繼續創作的最大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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