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55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6
蘇俄,的早夏是安逸和寧靜的,盡管戰爭的消息,使得這座城市陷入緊張之中,城中的許多青年人都接到了緊急通知,紛紛前往登記,且街道上水兵與陸軍士兵在各個路口實施著警戒



但對於許多婦人來說,這場突然爆發的戰爭似乎對於她們的生活並沒有太多的影響,下午三時許,娜塔麗依如過去一般照例去拜訪鄰居卡佳和她的兩個表姐妹,或許是因為除去戰爭之外,就再也沒有了更好的話題,幾個女人隻好在家一邊做著針織,一邊彈琴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卡佳的表妹——十六歲的安吉麗娜坐在客廳那架鋼琴前麵,翻開了琴譜,試試了音,就彈了起來。

優美的旋律隨著安吉麗娜手指在客廳中回蕩著,她的三位姐姐則在那裏一邊做著針織,一邊談論著最近幾天看的書,或許,這是除去戰爭之外最好的話題了,戰爭已經爆發了,在西線,德國佬正在入侵蘇聯,或許,在昨天,戰爭距離這裏依然很遙遠,但是現在,戰爭卻已經在蘇滿邊境爆發了。

盡管戰爭爆發了,但對於她們來說,似乎這戰爭距離還很遙遠,作為要塞軍官家屬的她們相信偉大的紅軍一定能夠擊敗日本侵略者。也許隻是一場邊境衝突,否則的話,日本人一定會轟炸,但從淩晨三時許爆發的戰爭,直到現在已經12個小時了,可是日軍卻根本就沒有轟炸這裏,甚至在這裏都沒有出現日軍的飛機。

也許真的隻是一場邊境衝突,沒什麽值得擔心的地方。

“上帝,書中對阿穆爾的春天描寫的可真是棒極了!”

放下手中的織針,娜塔麗用嬌媚且讚歎的聲音說道。

“看……”

“噓!……”

打斷娜塔麗的話聲,卡佳伸出了一指在唇上,示意她安靜下來,娜塔莉馬上住了口,好奇地順她手指得地方看去。整座大廳突然沉寂了下來,遠方似乎有什麽聲音傳來,仿佛燥熱難安的夏日裏貫穿天際的滾滾悶雷。每當那沉悶的聲音響起,杯中的葡萄酒就會微微蕩起波瀾,她們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隻能屏著呼吸,捏緊了裙角。

那沉悶的聲音越來越密集,娜塔麗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三步並做兩步,衝到了二樓的小陽台上。遙遠的地方似有一大片黑壓壓的而來,她俯在陽台的欄杆上,將半個身子懸出去極力眺望著,等到能分辨得了的時候,她渾身的血液就仿佛凝固了一般,在那裏動彈不得了——那根本不是什麽烏雲,那原是成千上百架的飛機,如蝗蟲一般遮天閉日轟隆隆呼嘯著從大海的方向朝著撲來



“是空襲!我們得趕緊躲起來!”

卡佳哆嗦著嘴唇,大喊著正站在樓下張皇失措的兩個年少的女兒,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卻是好奇的張望著天空,對於她們來說,現在,她們顯然無法意識到,這種聲音意味著什麽,或許,在他們看來,這不過和過去一樣,是空軍在演xi。

與此同時,的空襲警報也淒厲得響了起來,站在陽台上朝著金角灣的看去,作為艦隊主力的那幾艘驅逐艦依然泊於港邊,距離陽台較近的是幾艘7型驅逐艦,似乎是理智號,那是太平洋艦隊的主力。

“快點升火啊,快點啊,日本人的飛機要來了……”

娜塔莉焦急的大聲喊道。

“我們得躲到果園的地窖裏去。”

卡佳當機立斷的說道,就在她的聲音落後下的時候,空中卻是炸出一團團黑煙,那是高射炮炮彈在空中爆炸,在密集的爆煙中還有一架架飛機。

遠處的金角灣內漸有火光騰起,站在這裏,娜塔利已經能夠清晰地看到那成群結隊的飛機。她心髒怦怦地跳個不停,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飛機將一枚枚炸彈投在港口。

“天啊!果敢號被擊中了!”

尖叫聲中,娜塔莉的臉色變得越發蒼白,不僅港口內被硝煙籠罩著,蘇維埃島和金角灣附近的山頂上,亦不斷的升騰起團團爆焰,那裏是要塞,敵人的轟炸機正在轟炸要塞,盡管不時的有飛機被擊中,但是卻無法阻擋如雨點般落下的炸彈。

“娜塔麗,我們快點躲起來吧!”

卡佳焦急的拉著娜塔麗。

“不,我不走,我要在這裏……”

娜塔莉緊拉著卡佳的胳膊,大聲喊道。

“我要在這裏等廖沙——”



廖沙是她的丈夫,是一名炮台少校,現在他正在炮台上。

“我知道,可是你現在必須下去,日本人的飛機馬上就會飛到我們頭頂上,他們的炸彈會把我們所有人都炸成碎片!”

娜塔莉像是發了狂般似的,想要掙脫卡佳。但在卡佳和表妹們的幫助下,還是把她推下了樓,然後推進了地窖。

當她們忐忑不安地坐在地窖裏的時候,娜塔麗的心中一陣發緊。

“廖沙一定會平安的,絕不會出事的,上帝一定會保佑他的!”

在心中為剛剛結婚半年的丈夫祈禱的時候,娜塔莉不斷的在胸口劃了個十字。

外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聲接著一聲,愈來愈近,日本人終於來了,現在她們終於可以確信一點,這絕不是什麽邊境衝鋒,日本人要德國人一起,要占領蘇聯、占領俄羅斯。

“我們恐怕要死在這裏了,”

想到書上形容的,國內戰爭時期,日本幹涉軍的暴行,娜塔莉的心情可謂是緊張到了極點,那些矮小的日本幹涉軍會殺死所有的男人,然後強奸女人。

“如果讓日本人抓住了,還不如讓我就這麽死了。”

想到這,她手心中緊張的冒出冷汗來,原本為丈夫的祈禱的她,開始為前線的官兵祈禱著,祈禱著他們能夠阻擋日本人的腳步。

轟!

伴著一聲劇烈的轟鳴聲,305毫米臼炮噴吐出一團巨大的炮焰,數發重達數百公斤的炮彈,發出如火車轟鳴般的嘯聲,劃破天際,朝著數公裏外的要塞堡壘飛去。

伴著一陣地動山搖似的爆炸,黑色的硝煙中,堡壘的混凝土穹頂被炸飛上天,“鷹”堡是日軍前往海參崴的道路上所麵臨的第一座要塞。十年前,國防部長伏羅希洛夫元帥主持的特別委員會抵達海參崴,包括勘察地形、評估軍事陣地建設的可能性。但伏羅希洛夫得出了一個令人失望的結論:“攻擊海參崴是一個簡單的任務,任何冒險家都能完成

。”

是斯大林決心不給日本人一寸土地:於是坦克、火炮、裝甲車.源源不斷地運往遠東,甚至斯大林還部署了100架tБ-3遠程轟炸機,以能夠在任何時候,都能夠打擊日本的城市。同時在太平洋沿岸展開了數以百計的巨大海岸防禦工事和混凝土掩體施工。

在過去的十年間,從蘇聯最東北的楚科奇海岸南端一直延伸到遠東,楚科奇阿娜德爾的海灣為海防北界。從堪察加半島沿avachinsky灣、北薩哈林、馬加丹地區和尼古拉耶夫斯克、阿穆爾州海岸陸續建立了數十個海岸堡壘。

如樹叢一般密集的海防要塞從海麵上阻擋著日本海軍的同時,在前往海參崴的道路上,數座堡壘要塞更是阻擋著日軍的腳步,而“鷹堡”僅僅隻是其中之一。

“突斯給給!”

在240毫米和305毫米攻城臼炮對堡壘實施炮擊的時候,在一名陸軍少佐的命令下,數百名日本兵在機槍的掩護下,散開稀疏的散兵線,開始朝著堡壘逼近,在日軍實施進攻時,堡壘內的蘇軍立即使用機槍朝著進攻的日軍揮灑著彈雨,數門平射的1902/30型野炮,則不斷的使用榴霰彈攻擊進攻的日軍,夏日茂密的野草在機槍和榴霰彈的攻擊下似被鐮刀收割一般,沿著射界清除出一條條顯眼的“道路”,而在那綠色的道路上,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淩落的散布著。

而些許掩護物的後方,端著步槍的日本兵,端著步槍和堡壘內的蘇軍進行著對射,每當他們試圖發起進攻的時候,蘇軍密集的火力總會將他們壓製的一動也不能動,就在這時,突然伴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堡壘再次被攻擊炮擊中,原本密集的火力隨之一頓,被壓製的日軍步兵,立即趁著機會在硝煙的掩護下,朝著蘇軍的堡壘衝去,在一名士兵接近殘破的堡壘時,他貓著腰,從後腰的盒中取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玻璃容器,準確的從破口處扔進了堡壘,然後他再次接近了堡壘,接連扔出了幾個玻璃容器,而其它的接近蘇軍堡壘的日軍無不是如此,在一個個裝著氰氫酸毒氣的玻璃容器扔進堡壘的時候,尖叫聲從堡壘內傳了過來,原本看似猛烈的火力立即受到了影響到。

“毒氣彈!“

在蘇軍驚恐的尖叫聲中,幾名背負著噴火器的日本兵則趁著其自亂陣腳的功夫,立即跳出掩蔽物,在距離數十米的位置,操作噴火器瞄準堡壘射孔,在數道火龍的攻擊下,堡壘的射孔中噴吐一團團火焰……--章節內容結束-->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6
美國,大道1600號,一場夏雨後,白宮青翠的草坪上的水珠在夕陽的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些許美麗的反光,偶爾幾名陸戰隊的警衛從這裏走過時,他們大都可以感覺到今天氣氛的不同,內閣成員幾乎在幾個小時前就雲集到總統辦公室內,甚至於偶爾從那些白宮高級顧問身邊經過時,也可以注意到他們的臉上大都帶著凝重之色o。

“嗨!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不清楚,肯定是發生了大事了!”

兩名碰麵的陸戰隊員彼此談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清脆的鈴聲響了兩下。

“這是叫我們。”

科德爾?赫爾對身旁的霍普金斯說道,然後兩人並肩朝著總統辦公室走去。

白宮的過道和樓梯顯得寂靜如常。秘書們和身穿製服的聽差們步履輕徐,一如太平年月,但作為國務卿和總統顧問的他們都知道,太平年月或許即將結束,一場前所未的風暴已經在全世界卷起,隨時會席卷看似平靜的美國。

裏那張大寫字台上,亂糟糟地放著一些小擺設和艦艇模型,看上去就好似將近兩年來從未動過一樣

。赫爾和霍普金斯走進去的時候,羅斯福那張疲憊的寬下巴臉上露出些笑容,而戰爭部長亨利?斯廷森和弗蘭克?諾克斯已經到了。

“啊!赫爾,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日本入侵了蘇聯!”

“總統先生,從德國與日本結盟的那天起,我們就應該已經意料到了這一切。”

赫爾點了點了頭,日本入侵蘇聯,在第一時間,即通過廣播傳遍了整個美國。

“就像你曾要說過的,日本早晚有一天會擴張,但是先生們一直都非常懷疑。”

羅斯福說,同時微帶些許無奈的笑容,赫爾注意到在無奈中總統先生的眼中似乎帶著一絲亢奮。

“盡管我們都不希望看到同日本發生對抗、甚至戰爭,但是的日本已經構成了對世界和平的破壞,在過去的幾年間,在他們被中國人擊退之後,他們一直在擴充陸軍、擴充海軍,現在他們更是同德國一同進攻蘇聯,一但他們消滅了蘇聯,那麽在整個歐亞大陸將再不會有任何國家可以牽製他們,我們可以想見,會在不久的將來,全世界徹底臣服在德國和日本的魔爪下!。”

聽著總統的話,赫爾一時不知所措,自己應該怎麽回答嗎?

在沉默了十數秒後,赫爾以他所能想到的模棱兩可的言詞勉強回答了羅斯福。

“總統先生,我想我們現在是要警惕日本人在亞洲的擴張,同時做好準備,但卻不能擅自招惹日本人,我們必要要把一切控製在一個日本人和我們都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哦!”

羅斯福把頭一抬,看著赫爾,他的麵容變得嚴肅起來。

“赫爾,現在中國正在威脅著整個世界的安全,現在,德國和日本這兩個國家攜手侵吞整個世界!亨利,把戰爭部的分析再重複一次。”

坐一旁沙發坐著的亨利朝赫爾地點了點頭。

“你好,赫爾。”

亨利張嘴發出了有些沙啞但卻很是有力的聲音



“我想每一個人,都會與你有相同的感覺。日本人打仗很勇敢、而且富有冒險精神。這沒人會有不同意見。畢竟當年他們曾挑戰過中國、俄國而且都打贏了,在中國的第二次冒險在某種程度上挫敗了,但……現在的日本卻比過去更強大了!”

亨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自日本對中國的入侵被擊退之後,全世界都以為日本會收斂起他們的武力,但事實卻是截然相反的,在過去的三年間,日本陸軍的軍力得到了空前的加強,不僅在兵力上,其甚至裝備了數千輛極為先進的98式坦克,以及數千架新式戰機,可以說,現在的日本陸軍,已經是一支極具威脅性的力量,就如同他們的海軍一樣。()”

話聲稍稍一頓,亨利又麵帶憂色的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看到,德國人幾乎占領了整個歐洲,英國依靠英吉利海峽在苦苦支撐,德國的精銳陸軍於上個月揮師進攻蘇聯,不過隻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取得了極為輝煌的勝利,近四百萬蘇軍被殲滅或被俘虜,而現在,日本同樣在亞洲給予了蘇俄最致命的一擊,可以預料的是,蘇聯很難在東西兩條戰線抵抗德國與日本的夾擊,根據此前的分析,在這種情況蘇聯很有可能會在明年戰敗,可以肯定的說,一但蘇聯戰敗,那麽在整個歐亞大陸,就再也沒有抵抗軸心國的力量,屆時,完成了對蘇聯占領後的德國,其實力將超過美國,而我們將不得不麵對一個控製整個歐亞大陸的空前強大的軸心同盟……”

隨著亨利的講解,幾乎所有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他們並不是國內那些信奉“孤立主義”的以為關上大門,美國就會非常安全的普通民眾,無論是作為政治家亦或是軍人,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美國是絕不可能置身事外的,甚至如果美國不將占領阻止在歐洲以及亞洲,那麽也許數年後,戰爭就會在美國本土燃起。

“問題在於,現在我們有可能阻止德國和日本對蘇聯的進攻嗎?”

此時羅斯福攤開自己的雙手,豎起手巴掌,遠遠分開。

“或許,我們有這個能力,但是,目前國內的環境卻很難讓我們直接介入這場戰爭,”

別說是介入這場戰爭,甚至就在是否將租界法案擴大到蘇聯的問題上,不僅在國會沒有達成一致,即便是在內閣之中,亦沒有達成一致,對於許多國會議員和內閣成員來說,他們更願意看到“德國與蘇聯的互相殘殺”



“是的,總統先生!”

赫爾點了點頭,對於華盛頓的現狀,他自然非常清楚。

“6月25日,英國已經同蘇聯簽署協議,開始向蘇聯提供援助,但是,您是知道的,英國對蘇聯的援助是極為有限的!而現在,隨著日本對蘇聯宣戰,那麽,即便是所有人都同意對蘇聯提供援助,但問題是,蘇聯能夠抵抗德國和日本近五百萬軍隊的入侵嗎?”

赫爾把視線再一次投給了亨利,那神情中並沒有疑惑,有的隻是詢問,盡管先前他已給出了答案。

“我想,沒有任何國家可以抵抗這樣的兩個陸軍強國在陸路上的兩線夾攻,或許俄羅斯足夠廣袤,但是,現在斯大林麵臨的情況卻是,他的軍官團在過去的幾年間被其槍斃,他的精銳部隊在西線幾乎被全殲,在東線,上百萬蘇軍被日軍牽製,他既無法從遠東抽調軍隊增援歐洲,亦無法從歐洲抽調軍隊支持遠東,在這種情況下,蘇聯幾乎沒有一絲獲勝的可能。”

盡管亨利如實的回答了赫爾的問題,但是羅斯福還是從他的話中發覺了一絲線索。

“亨利,你是說幾乎沒有可能,那麽也就是說,蘇聯還有獲勝的可能?”

霍普金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總統竟然會如此的“自欺欺人”,蘇聯還有可能獲得勝利嗎?或者說阻擋德國人以及日本人的腳步嗎?

“是的,現在唯一有能力拯救蘇聯的,既然不是美國,更不可能是英國,而是中國!”

“中國?”

霍普金斯打斷了亨利的話。

“他們不是同樣也是軸……”

話未說完,霍普金斯才意識到,中國並不是真正軸心國——他們的行政院至今都沒有批準“四國同盟條約”,甚至還因此導致了中國南北的分裂。

“四國同盟條約,在中國並沒有獲得法律上的地位,盡管中國的外交部長已經簽署了,但對中國而言,條約獲得法律地位還需要行政院的批準,而這一條約,甚至導致了中國中央政府與地方的軍事衝突

!”

赫爾點頭附聲時,聯係到亨利的話,他隻覺得眼前一亮,似乎這黑暗而看不到一絲希望的局勢,似乎並沒有那麽黑暗,至少還有一線希望,而希望在——在中國!

此時,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向亨利,甚至包括海軍部長弗蘭克同樣也是如此,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先生們,如果中國能夠向日本發起進攻,那麽日本將陷入兩線作戰的困境,畢竟日本占領著中國的滿洲。”

在亨利的話聲落下的時候,弗蘭克卻搖頭說道。

“中國是不可能對日本宣戰的,日本有強大的海軍,足以封鎖中國的沿海,在這種情況下,中國恐怕很難考慮對日宣戰的事宜。”

海軍部長弗蘭克?諾克斯的分析讓霍普金斯點了點頭,

“海軍上的絕對劣勢,使得中國不僅不可能向日本宣戰,他們甚至有可能會向蒙古進攻,從而收複被蘇聯控製的領土?”

弗蘭克的分析讓眾的眉頭微鎖時,作為國務卿的科德爾?赫爾卻開口假設道。

“如果,我的意思是假如,假如蘇聯放棄蒙古呢?”

“放棄蒙古?”

赫爾的假設讓羅斯福的眼前一亮,他將視線投向赫爾,等待著他的解釋。

“總統先生,對於蘇聯而言,現在是保護蒙古重要,還是保護蘇聯更為重要?我想斯大林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在唯一能夠幫助蘇聯的,就是中國!”

話聲稍頓,赫爾的語氣隨之微微一揚。

“甚至,現在中國的走向不僅將決定蘇聯的命運,同樣將決定整個世界的命運!”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7
“嗚……”

淒厲的聲在整個倫敦的上空回響著,空中飄著一個個銀色的氣球,巨大的氣球在倫敦的上空布起了一道密集的防線,迫使德機不能低飛投彈,此時倫敦的街頭一片狼藉,隨處見被炸飛的建築物,曾經吸引眾人的百貨公司此時隻剩下了斷垣殘壁,而路麵上滿是大大小小的彈坑,艱難的蹣跚慢行,車輪過後揚起些許塵灰,曾經繁華的倫敦街道此時的呈現出荒涼的景像,而這種荒涼之中又再著幾分戰爭的蕭條。

聲音先是從市中心傳來,著是各區陸續響起,高射炮打響了,咚咚咚的爆音震撼著整個倫敦的長空,街道上的行人急匆匆的朝著防空洞奔去,空中升騰柚一團團黑色的花。此時劇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滾滾濃煙和紅色的烈焰吞食了龐大的建築,硝煙瞬間籠罩了整個倫敦。

倫敦在轟炸中呻吟著!

倫敦在轟炸中堅持著!

不列顛依然在戰鬥,幾乎每一天,通過廣播,全世界的人們都可以得知這樣的消息,不列顛絕不會投降,不列顛的抵抗會繼續下去,直到贏得的勝利,這是丘吉爾,那個叼著雪茄煙伸出“v”字手勢的英國戰時首相給予英國人民以及全世界的保證。

首相官邸前,身穿綠色軍裝頭戴亞裏德安式鋼盔的英國士兵,有些恐懼的看著從倫敦上空掠過的德國轟炸機,他們甚至在心裏抱怨著那位首相,原本德國已經將他們的力量投入到了蘇聯,可為首相還要命令空軍對柏林進行轟炸,結果導致了現在對倫敦的報複性轟炸。

在地下防空辦公室內,叼著雪茄煙的丘吉爾可以的感覺到周圍傳來的震蕩,德國的轟炸機正在**著倫敦,德國轟炸機正在屠殺著英國人



“該死的日本猴子!”

但此時丘吉爾的憤恨卻沒有發泄在德國人身上,而是在那裏咒罵著亞洲的日本人——日本入侵了蘇聯!

這似驚雷般的消息,完全抹去了德國入侵蘇聯這個“好消息”給丘吉爾帶來的喜悅,他甚至因此產生了恐懼,丘吉爾從來都是一個者,為了擊敗希特勒,他甚至願意同魔鬼合作,幾乎在德國入侵蘇聯之後,丘吉爾就立即說“俄國的困難就是英國的困難”,表示將盡全力援助蘇聯,作為老牌帝國的首相,對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觀點有著他自己的理解,援助蘇聯就是幫助英國,至少當德國的力量陷入蘇聯的時候,他們就無法抽身進攻英國,英國就能獲得喘息之機。

原本,今年對英國而言,可以說是極為重要的甚至讓人欣喜的一年,1月,在他的遊說下和羅斯福尋求下,美國通過了,英國再也不需要為支付軍需物資的外匯犯愁,6月,德國入侵蘇聯,一年來懸於英國頭上的利刃終於被抽走了,在得知德國入侵蘇聯時,丘吉爾甚至大聲喊叫著“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但現在呢?

日本入侵蘇聯!

這無疑是今年以來,丘吉爾所聽到的最壞的壞消息,甚至可以說,這是將要扭轉戰局的消息——蘇聯將會戰敗,德國將會同日本攜手……災難性的後果,他甚至都不願意去想象。

“一但蘇聯被擊敗,那麽,英國的亞洲殖民地不僅將會麵對日本入侵威脅,甚至,日本的海軍將會越過蘇伊士運河,出現在地中海,地中海分艦隊將會戰敗,然後就是……”

海軍部長貝克豪森在報告時,看著來回渡著步子的首相,然後會是什麽呢?

然後就是不列顛了,德國與日本的海上力量如果聯合在一起,那麽不列顛是不可能再堅守下去的,戰敗幾乎是唯一的可能。

無疑貝克豪森的話又一次增加了丘吉爾內心深處的不安,如果說在一個月前,沒有人會懷疑英國將會獲得勝利,那麽現在,隨著日本對蘇聯發起進攻,那麽就沒有人會懷疑英國必將戰敗,他甚至可以想象,這一消息,將會在全世界帶來什麽樣的影響。

叼著雪茄煙的丘吉爾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內閣成員



“先生們,難道說我們隻能這麽坐視著德國人和日本人去毀滅我們的盟友,而無能為力嗎?”

沉默,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除非我們下定決定和日本宣戰,將艦隊調往亞洲去進攻日本,否則恐怕我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蘇聯戰敗或者投降!”

貝克豪森說出了最實際的問題,除非對日宣戰,否則隻能這麽看下去。

“可即便是對日宣戰,也解決不了問題,甚至有可能引火燒身,因為,我們不可能給予亞洲殖民地任何支援,即便是艦隊,現在本土比亞洲更需要艦隊。”

“除非美國參戰,否則,局勢隻會朝著對英國不利的方向發展!”

“美國可能會參戰嗎?”

看到首相再一次把目光投到自己身邊,外務大臣安東尼?艾登顯得有些無奈。

“首相先生,我們已經用盡一切外交努力,現在美國人盡管同意在物資上支援我們,盡管美國國內的輿論傾向於英國,但是,至少在未來兩年內,美國都沒有參戰的可能,在這一問題上,羅斯福總統也愛莫能助!”

在過去的一年間,英國所有的外交重點,幾乎都是圍繞著美國,先是遊說美國同意對英國進行援助,進而遊說美國參戰,前者在羅斯福的促成下,國會終於通過了,使得英國獲得了戰爭下去所必須的物資,至於後者,即便是傾向於參戰的羅斯福等人也愛莫能助。

除非美國遭到進攻,否則,至少在未來兩年內,美國參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丘吉爾才會不惜同斯大林合作,蘇聯或許是英國擊敗德國的最後一線希望了,至少就現在而言,但現在,這個希望卻因為日本的參戰,而化為泡影。

“一但蘇聯戰敗的話,那麽,我們將不得不麵對一個局麵——美國很有可能將會停止對我們的援助,現實的美國人,是不可能把數百億美元的物資交給必將失敗的政府!”

“還有什麽選擇嗎?”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7
還有什麽選擇嗎?”

即便是最無知的人也知道,一但德國擊敗蘇聯,那麽也必將會在短時間內被迫投降,而現在最根本的問題是英國隻能坐視著德國和日本擊敗蘇聯,而無能為力。

叼著雪茄煙,丘吉爾默默的踱著步子,還有什麽辦法嗎?思索良久之後,他走到了世界地圖前,盡管其它曆任的,很少在辦公室內懸掛世界地圖,但是在過去的一年間,他卻不得不懸掛起這副世界地圖,在這份地圖上清楚的顯示著英國還有多少朋友,突然,世界地圖上一個國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默默的盯視著地圖,任由雪茄煙在唇間自燃著。

“先生們,也許,我們可以爭取他們……”

夾著雪茄煙的手指指向了亞洲的另一個國家,順著首相的手指,所有人都看到了地圖上的那幾個英文字母“china。

“或許,我們並沒有力量去阻止日本人,但是,在亞洲,還有中國能夠阻止日本人”

盡管內心深處對中國充滿鄙夷與輕視,但先前環視全世界,丘吉爾卻發現,似乎隻有中國能夠阻止日本人,甚至可以說,隻有中國能夠拯救英國、拯救世界了。

“首相先生,中國人有可能會參戰嗎?即便是參戰,他們有可能會站在英國的一方嗎?”

接連的問題,從安東尼?艾登的口中吐出,作為外交大臣,盡管他知道“”在中國並沒有法律地位,但他卻不得不去懷疑,中國站在英國一方的可能性

“在當下的這種局勢下,中國人有可能會為了英國,而犧牲自身的利益嗎?”

在安東尼?艾登的反問中,國防部長畢佛布魯克揣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或許外界的轟炸正為激烈,但是下午茶總歸還是要喝的,這時他聽到首相用略帶著得意的口吻說道。

“中國會站到我們這一邊,因為日本”

高度自信中的丘吉爾顯得有些得意



“或許,幾乎在每一個人看來,現在,對於中國而言,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保持中立,但是他們顯然忘記了一點滿洲,在滿洲問題上,中國與日本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日本人可能會放棄滿洲嗎?即便是日本占領了西伯利亞,但西伯利亞卻無法取代滿洲,在滿洲有日本的、有美國上百億的投資,有完善的工業體係,因此,日本必然不可能放棄滿洲,而中國又勢必將收複滿洲,因此,隻要滿洲還由日本占領,那麽,中國和日本之間必然將會爆發戰爭”

“首相先生,中國和日本之間必然將因滿洲的歸屬而爆發戰爭,但是,現在的問題在於,中國是否有可能會支援蘇聯,或者說現在就對日本宣戰”

放下茶杯的畢佛布魯克反問了兩個問題,讓原本似看到希望的丘吉爾眉頭再次一鎖。

“確實,這確實是個問題”

丘吉爾看著畢佛布魯克,知道這確實是無法回避的問題,他蹙著眉,思索片刻後,才有些不甚至確定說道。

“但是,也許……也許相比於英國,中國更不希望蘇聯戰敗”

初時,丘吉爾的聲音甚至有些底氣不足,但最後語氣卻變得肯定起來。

“我們看到了,假如蘇聯戰敗,不列顛將會麵對什麽,但是卻忽視了一點……”

吸一口雪茄煙。

“蘇聯戰敗,中國將會麵對什麽?”

丘吉爾反問了一句,先前他陷入了一個誤區,他所看到的是英國的命運,但是卻忽視了一點,在某種程度上,英國命運與其它國家的命運是聯係在一起,就像英國同蘇聯一般在某種程度上,英國同美國、同中國的命運,同樣也是相互聯係的。

“如果蘇聯戰敗的話,中國將不得不麵對一個空前強大的日本,甚至就連同他們的朋友德國,也必然將同日本更加親近,就像是現在,而且,德國還需要日本的艦隊,而中國可以給予德國什麽呢?在這個時候,中國的角色就變得極為尷尬,德國是否會冒頭失去日本海軍支持的前提下,繼續給予中國幫助呢?或者說在滿洲問題上站在中國一方呢?在這種情況下,或許,蘇聯戰敗,不列顛可能麵臨屈辱的時刻,但中國同樣將不得不去麵對屈辱的未來”

盡管在丘吉爾的意識中,充滿了“日不落帝國”式的傲漫,但是日不落帝國的曆史同樣也教會了他如何在國際政治中確保英國的利益,正如同他在蘇聯遭受入侵的當天,作為“鐵杆反蘇”派的他立即發電對蘇聯表示支持一般,現在,他同樣意識到,中國的立場在這場戰爭的重要性,同樣也發現了,在這場戰爭中,對中國而言,最有利的選擇是什麽



“所以,我認為,現在,我們必須要在南京展開工作”

“但是,首相先生,不要忘記,我們在香港、緬北以及西藏問題上同中國的紛爭”

安東尼?艾登提出了自己的擔心,在過去的一年間,中國與英國的關係並怎麽友好,甚至可以說有些緊張,在香港、在緬北以及西藏雙方有著太多的利益分歧。

安東尼?艾登的提醒,讓丘吉爾陷入沉默之中,日不落帝國的驕傲使得他很難接受,中國那個野蠻而落後的東方國家在日不落帝國的身上“割肉”,但是他同樣也明白,想讓中國站在英國這一方,就必須要付出代價,而第一個代價則很有可能是爭執不斷的領土問題。

“假如適當的妥協,可以換取不列顛的未來,那麽,代價是可以接受的”

唯一能讓丘吉爾稍感到安慰的恐怕就是蘇聯將要放棄更多,而英國放棄的僅僅隻是殖民地中的幾片蠻荒之地,唯獨可惜的,恐怕也就隻有香港了,放棄香港……

“首相先生,難道我們要放棄香港嗎?”

“假如我們什麽都不做,那麽等待英國將會是失敗,不單單是戰場上的失敗,而是英國的淪陷在那種情況下,香港的失去也是必然的現在,我們隻是用必將失去的,換取不列顛的未來”

似乎是在說服安東尼?艾登,同樣也是在說服自己,在說出這句話之後,丘吉爾又看著安東尼?艾登反問道。

“安東尼,現在,中國的局勢怎麽樣?”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8
淩晨時分,兩架“畢方”遠程偵察機從北平廊坊機場起飛,飛機剛一起飛,便立即朝著高空飛去,幾乎是在位於長城某處的電子偵聽站截獲大量從東北邊境地區湧現的無線電波信號時,這兩架隸屬於航空隊偵察司令部的“畢方”,便立即起飛,朝著電波信號傳來的方位飛去。

“畢方”遠程偵察機是在在遠程轟炸機的基礎上研製,相比於轟炸機,他的速度更快、飛行距離更遠,與轟炸機不同的是,它裝有當時最先進的偵察設備一由北方光學製造的高分辨率照相機,運用的膠卷長達l。5千米,能夠把長200千米,寬5000米範圍內的景物拍成1500張照片,而且清晰度很高,在良好天氣下,於萬米高空飛行時所拍攝的照片甚至可以分辨出地麵上行人性別。

去年其進入航空隊現役之後,“畢方”便成為空中偵察的一道王牌,正是借助“畢方”的高分辨率照相機,華北才得已掌握日軍以及遠東蘇軍的兵力部署以及其它大量的軍事情報。

而此時,當東北地區發生異常時,偵察司令部自然在第一時間投入了畢方,對“滿”蒙邊界地區實施偵察。

上午九時許,在北平遠郊西山山腹內的華北軍群參謀部作戰室內,跨度十數米的地下作戰室,一張大型沙盤的周圍,站著幾名將軍,而在將軍們的簇擁下,身著黑色陸軍上將軍裝的管明棠則居於其中,而在沙盤邊緣,軍群參謀總長楊傑則直接負責講解。

“……在過去的一個月間,日軍命令調動部隊必須使用民用列車時刻表,並且偽裝成普通貨車,調到前線的部隊全部保持無線電靜默。抵近邊境之後,部隊就必須不緊不慢地行進,有時白天隱蔽在樹林裏,晚上行軍,即使這樣,要完全隱蔽了其進行增兵行動還是很難的,德軍采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方法來掩蓋戰略機動,為一些不得不暴露的軍事行動製造借口。關東軍方麵宣稱是為了對應我方進行的大演習,為安撫我方,從而促成我方對南京的進攻,當然這隻是故意給蘇軍方麵造成假相……”

在楊傑作著講解時,沙盤旁的見習參謀則時不時的在大型沙盤旁,新添加一些日軍標識或蘇俄標識,對外情報工作的成功,使得這間作戰室內,可以時時修改日蘇兩國的邊境兵力分布



過去,這塊沙盤個隻反應著兩國邊境的兵力部署,而現在,在沙盤上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日軍從三個方向對蘇聯實施了進攻。

“……不過,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欺騙行動,一直以來,關東軍都是以蘇俄為第一假想敵,關東軍所屬42個師團中的30個沿中蘇邊界部署,而在過去的幾個月中,自我與南京關係緊張之後,其則將部署於熱河一帶師團北調,似乎為正常調動,而在過去幾年間,其於蘇蒙邊界新建和改建了機場135個、降落場101個,這些大舉動的戰備措施是在過去十年間完成的,同時,其儲備物資亦是逐年實施,可以說在過去的十年間,日軍已經為戰爭的深入、戰線的推進、後勤的保障做好了準備。正是長期的對蘇備戰,使得其調動6個師團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敵人的警惕,就軍事角度來說,正是長期的準備,使得其達成了“瞞天過海”的效果。我們的空偵部隊所提供情報僅隻能做參考,但軍情局、調查部反饋情報,已經證實了上述數字!”

“日軍的主攻方向是在什麽位置?”

左臂在腰平置,右肘由左手虎口支撐,右手撫著下巴的管明棠看著沙盤上的日軍進攻方向,有些疑惑的問道。

無論日本的39個師團與蘇軍的65個師如何碰撞,他們碰撞的命運會是如何,但是世界的未來將會因這場碰撞而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這場戰爭的進程已經改變了——日本終於踏上了北進這一條不歸之路。

“所有的信息都顯示,目前日軍投入的39個師團之中,三江口方向兵力最為單薄,僅投入3個師團,其目的顯然是為占領伯力,進而切斷濱海地區與阿穆爾地區的聯係,其在滿洲裏方向,投入了l0個師團,其中有一個戰車師團,其目的極有可能是為牽製遠東蘇軍對濱海地區的增援,當前,關東軍在濱海方向投入23個師團,朝鮮軍於朝鮮方向投入3個師團,日軍於濱海方向投入了第一、第二、第三以及第五戰車師團,除朝鮮軍配屬第五戰車師團裝備落後的95式戰車外,l、2、3戰車師團均裝備最新銳98式戰車!”

副總參謀長王庚在一旁替參謀長回答了司令的問題,此時這間領佩象征“運籌帷幄”的竹節參謀領章的參謀部高級參謀官們,大都和管明棠一樣,顯得有些興奮,所有人都對這場戰爭早就是期待已久了,在過去的幾年間,他們一直在等待著這場戰爭的爆發,現在這場戰爭終於爆發了



“由此,我們可以初步判定,日軍的主攻方向應為濱海省,根據其用兵情況分析,其濱海地區投入23個師團,總兵力約l。5倍於蘇軍,雙方戰車數量相近,但日軍有明顯質量優勢,因此,其戰略用意應是謀求短期內擊敗濱海地區蘇軍,同時在滿洲裏方向則牽製敵軍,待奪取濱海地區後,再於北部伯力一帶阻敵日軍配合,以占領阿穆爾地區,預計如一切順利,那麽在未來半年內,日軍極有可能占領伊爾庫茨克等一帶……”

“那麽我們的準備工作呢?”

右手拄著下巴的管明棠從於秋揚那裏接過一根香煙,在他給自己點著香煙後又提到了一個問題,日軍開始進攻了,那麽華北集軍也應該著手實施計劃了,不過相比於日本人的野心,華北集群第一階段的目標則更為有限一些,甚至投入的部隊也非常有限。

“司令,目前,集團軍群全軍為51個師旅,其中6個裝甲師、l0個機械化步兵師、5個輕步兵師、30個步兵旅、我們計劃在蒙古方向投入2個裝甲師、4個機械化步師以及2個輕步兵師、l0個步兵旅,將其暫編為北方方麵軍……”

楊傑解釋著軍隊的部署時,管明棠的雙眼則盯視著沙盤,在沙盤上,需要投入蒙古戰場的部隊,大都已經部署在察哈爾,隻有少數部隊需要進行調動,也就是說,部隊隨時可以投入戰場。

在接下來的近一個小時中,楊傑、王庚等人則不停的解釋著戰役的計劃,詳細至每一個師旅的投入時機,進攻速度,而整個戰役的最終目標卻是為了對駐蒙蘇軍實施包圍,從而全殲其駐蒙蘇軍。

對於戰役的實施,管明棠是一個外行,深知這一點的他並沒有去對參謀部製定的作戰計劃指手劃腳,畢竟他們才是專業人士,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這些擅長的人去做,至於他本人,隻需要掌握一下大動向,就足夠了。

“就按這個計劃實施吧!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給國人帶來一場前所未有的勝利!”

紅光滿麵的管明棠情緒顯得有些激昂,筆挺的戎裝上金星閃爍。每當參加軍事會議,他極重視言談舉止,儀表軍容,他知道這是給部下做表率的一個良機。

“收複蒙古,或許將是我們華北集群送給國民的最後一份禮物……”

管明棠的隻讓眾將軍無不是一時愕然



最後一份禮物?

這是什麽意思?

對於未來的計劃,在座的眾人都可以說得上是極為了解。他們清楚的知道,蒙古隻不過是開始,或者說隻是盛宴之前的開口湯罷了,怎麽可能會是集群送給國民的最後一份禮物呢?

不解其意的眾人盡管心存著些許疑惑,但卻沒人願貿然開口。而楊傑、王庚、高勝侖、於秋揚三人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司令一眼,在此之前,他們曾有過一些勾通。

見眾人的臉上帶著詫異之色,管明棠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內戰是絕不會打起來的,我不會打,南京亦不會打,這場內戰,誰挑起,誰就是民族的、國家的罪人,後世的子孫亦會指責我們的!指責我們這代人為權爭而棄民族、國家於不顧。”

神情嚴肅的管明棠看著眾人,終於,第一次,他向外界表明了自己的心態,而與會的十幾名畢業自黃埔的將軍,這時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在所有的軍官中,當數他們的心情最為複雜,因為……

“但是,局麵已經如此了,全中國都知道北平與南京的分歧,在這場情況下應該如何收場呢?所以……”

稍微沉默片刻,管明棠的視線在會議室中的眾人臉上掃視著,最後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然後看著眾人說道。

“既然是由我開始的,那麽就由我去結束吧!”

“總司令!”

在眾人中第一個反應過來卻是掛著軍管委員會委員長的於學忠,幾乎是在管明棠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他立即意識到總司令要幹什麽,於是便急聲說道。

“總司令,您難道忘了當年……”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8
武漢,人們更多地稱它為漢口

。其實它是由漢口、武昌、漢陽三鎮隔江鼎立而成。長江無所顧忌地從城中穿流而過,把武昌孤零零地劃在了江南岸。這裏,機關樓堂、要員私宅雲集,景點古跡遍地,在青翠的珞珈山、碧綠的東湖水和一片片優雅宜人的景區映襯下,透著一座省府之城的優美。而位於江北漢口,則以其繁華、喧鬧而名噪天下。作為中國的大商埠,其名氣在沿江各商埠中幾乎僅在大上海之下,因而緊緊地吸引住南來北住過客的目光。

但無論是武昌也好,漢口也罷,論其知名度,在過去的幾間年,卻早已被龜山腳下的漢陽,相比於武昌或漢口,其即沒有前者的省府之名,亦沒有漢口的商埠之榮,但相比於這兩地它卻同樣的不同凡響。

無論是“”亦或是“”過去卻聚集了中**火工業的精華。“漢陽造”之名,更是名揚全國各地,當年抗戰軍興時,上百萬地方軍隊中更大都扛著“漢陽造走上戰場”,而漢陽鐵廠,這座曾經象征著的“亞洲雄廠”,盡管早已隨漢冶萍而成為昨日的黃花,而現在北方漢陽卻早已成為名揚中外的大型鋼鐵廠,不僅如此,在漢陽鋼鐵公司周圍亦分布著上百家現代重工業企業,成為南業最為密集之地。

如果說位於北方的邯鄲是北中國的工業中心,那麽的長江北岸、漢江口西岸的漢陽,則無疑就是南中國的工業中心,引領著這個國家逐步實現真正的工業化。

有“火爐”之喻的武漢,7月底正是熱浪蒸人的三伏之時。在近午時分,在陽光明媚之中,龜山腳下卻是一片彤雲密布,從漢陽鋼鐵公司煉鋼高爐噴吐出的煙霧似乎擋住了這,這座位於江畔的鋼鐵公司,是中國南方最大的鋼鐵公司,亦是中國第二鋼廠,占地達13平方公裏的廠區更是馬鞍山中央鋼鐵公司的2倍,數萬名職工在這裏工作,在過去的幾年間,漢鋼的產品從這裏源源不斷的運往沿江以及南方各省。

驕陽似火,但是鋼廠內卻顯得很是熱鬧,穿著一身軍裝的蔣介石在夫人的陪同下,又一次來到了這裏,上一次,他來這裏時,武漢還是中國實際上的“陪都”,而那一次,他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日軍的轟炸,炸毀了兩座高爐,而這一次來,卻是為了參觀剛剛建成投產的3500立方高爐,那座世界上最大的高爐。

“這是不是1號和2號高爐的位置?”

站在如一座小山似的巨型高爐的下方,蔣介石向身邊的詢問道,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年日軍炸毀的高爐位置就在這裏



“是的,蔣主席,7號高爐,就是在1、2號兩座的爐址上興建的!新建的7號高爐是目六前世界上最大的高爐,年產鐵超過200萬噸,可以說,僅此一座高爐,即超過當年漢鋼的全部年產量!”

的話聽在蔣介石的耳中,更是讓他那看似有些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二十七年我們不惜一切,亦堅持停戰時,於當時看來是可謂是忍天下最難忍之事,而所謀所為卻是為實施國家建設,以增強國家實力,衛國祖國、衛我民族,過去三年間,我國於建設上所取得之成就,更是為世人所矚,可謂是前所之未有,經過近三年艱苦建設,各界仁人卓越之工作,不僅令我國初步實現工業化,更令我國從一落後農業國發展為現代工業國,這全賴舉國上下仁人誌士,行以舉國一致、共謀建設之精神……”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蔣介石先是高度讚揚了各界仁人誌士的努力,進而又感慨著中國從南至北、自東往西各地所取得的實業成就,隨後他的話聲稍頓,神情嚴肅、語氣凝重的環視著身邊的各報社的記者們說道。

“今日目睹此寰宇第一高爐,中正感觸頗多,三年前,中正曾於此目睹高爐毀於倭寇之炸彈,目睹我優秀之工人死傷於爐前,但其是國家民族圖存之戰,吾輩亦有所犧牲,亦理願為之……而今……”

一聲感歎,蔣介石的話聲稍稍一沉。

“今時局變幻,想我昔日浴血衛國、肝膽相照之同誌,今卻同室操戈,中正心傷所致,不禁淚湧!”

在陽光下,人們真的看到淚水從蔣介石的臉頰滑落,一時間眾人不禁嘩然,而更多的記者卻是紛紛用照相機拍下這一幕,幾乎所有人的神色都隨之變得複雜起來。

“兄弟今日之淚,一為,昔時袍澤同室操戈,此世間之痛,非常人所能承。二,卻為國家建設,因戰火之亂而行以中斷,中正身為國府主席,卻未能彌內戰於無形,實是上愧對國家、下羞對國民!”

一番自責之後,蔣介石的語氣變得凝重,那神情中更是帶著悲色,似乎正如他個人所說一般,現在的他既愧對國家,亦羞對國民,而他這神情的悲傷之狀,隻讓眾人無不是一陣啞然,

“今日置身武漢,兄弟不禁想起當年抗戰軍興之時,當時麵臨強敵入侵,國土地淪喪,兄弟卻蒙國內各信任,於武漢勉力維持國家,國家雖難,然兄弟與國人從未喪失必勝之信念,憶當時之局,雖時局舉步維艱、然後地方與中央卻日益親近,且信任日增,兄弟實是感慨良多

。反思今日之局麵,其間即有中央之偏頗,亦有地方之失責,然中正身為國府主席,無論中央之偏頗亦或地方之失責,都當負領導之責任……”

話聲稍頓,又是自責、又是反思的蔣介石卻將視線投向那座世界第一高爐,隨後他的脖頸卻是微微下垂,似欣慰又似反思,片刻後,他又再次抬首,環視滿麵皆驚的眾人,用頗為沉重的語氣說道。

“當前南北時局日緊,內戰煙雲日濃,於此之局,惟國家將來計,惟民族希望計,自己惟有引咎辭職,以免內戰之起,以謝四萬萬國人,望北方諸將領以國家、民族計,開啟南北談判,協商解決南北之爭執,無使中國重現他日之軍閥混戰的之境……”

似驚雷般的悄息在下午時的從漢陽鋼鐵公司傳出,先是在漢陽,而後又在漢口、武昌傳播著著,這一消息隻震的眾人瞠目結舌、一時不知如何,而更多的人卻是在內心裏湧起了對蔣介石的同情,這看似“很失政府體統的一招”,卻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讚譽。

“……這次委員長突然辭職,實在是令人費解,實是頗難讓人猜出他之用意……”

在廬山,陳公博的眉頭緊鎖著,蔣介石的辭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汪先生,這會不會是委員長的以退為進,試圖……”

聽著聽著,汪精衛眉頭蹙成一團。

“公博,你可記得民二十一年,我以辭職逼張抗日一事!”

“先生,我當然記得,當時您和委員長就對日本問題,定下的是“一麵抵抗、一麵交涉”之策略。”

提及當年的舊事,汪精衛則顯得有些感歎。

“一麵抵抗,一麵交涉,同時進行。軍事上要抵抗,外交上要交涉,不失領土,不喪主權。在最低限度之下不退讓,最低限度之上不唱高調,這便是我們共赴國難的方法

。”

“隻可恨,張漢卿此子,雖承其父之軍,越全無其父之勇,更無其父之謀,棄守錦州於先,不撤湯老虎於中,不援熱河於後,這才有了民二十二年的熱河淪陷,才有了華北局勢崩潰之局。”

提及張漢卿,陳公博的語氣中依然帶著恨恨之意,這種恨意卻是全發自公心,而最根本的恨意卻是熱河抗戰的失敗。

“當時,張漢卿屢不聽命,因此我遂生換將之念,欲驅除張漢卿,但手頭無錢無槍,終究一籌莫展。屢次發電指示張漢卿出兵抵抗,而張漢卿回以糧餉俱無保障,甚至在電文中暗示我無權指揮華北軍事。最後為挽回華北之局,我隻能使出最後一招,以自己的辭職,逼迫張學良辭職,?但……”

一聲感歎之後,汪精衛半閉上了眼睛,似回憶、似感歎。

“當年先生的電報一出,立即引來國人對汪的同情和對張的譴責。張學良更是在北平發表談話,聲淚俱下,表示要辭職。先生你又再發電責張,請中央允許張辭職,以為打破軍人割據局麵之發韌。若是……”

擺擺手,汪精衛說道。

“可那場衝突的最後結果竟是我去張留,也正是從那時起……”

說著,汪精衛連連搖頭,在心間歎息著,也正是從那時起,他才會認為中**人不足恃,甚至蒙生戰則必敗之心,從一改過去積極抵抗之誌。

“那,這次委員長辭職……”

想到身為全黨、全國的領袖的委員長以當年汪先生的手段對付華北,陳公博心思不由一緊,這次怕更難收場了,這兩位可都是掌兵掌權的主。

“汪先生,看來……這次委員長怕失策了!”

搖了搖頭,汪精衛的視線北投,然後感歎道。

“公博,管明棠……不是張漢卿!”

喟然一聲長歎之後,汪精衛的心底卻還有一句話未說出來,蔣中正也同樣不是他汪兆銘!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1:29
民三十年的邯彰,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被削弱了,比如在民二十九年,全華北工業總投資為78。7億元,而其中邯彰專區工業投資不過僅隻有ll。5億,外商在華北投資為l8。5億美元,而邯彰僅為0。45億,這一係列的數字,似乎表明“邯彰”這是工業產值曾一度占全中國80%的“工業重鎮”沒落了,但事實上,邯彰依然是華北的工業、經濟中心,正如同北平是華北的政治中心一般,邯彰依然中華北的經濟中心,即便是在北平成為華北的政治心髒,京津工商圈日益繁華之際,邯彰依然因其特殊的地位,依然不改北中國經濟中心的地位。

一輛黑色的“金鹿”牌小汽車遠遠駛來,在柏油路上發出輕輕的噝噝聲

。馬路兩邊是整齊的,不過邯鄲的法桐卻與上海的法桐有所不同,這是邯彰林務局與北方高等專科學校林木係共同研究的“無球”,與法國梧桐最大不同是,它沒每年4——5月份季節性的種毛飄揚的汙染,也正因如此,這種“無球懸鈴木”已經迅速取代了法桐的地位,成為中國最主要的行道樹。

不過相比於南京等地新近種植的,在邯鄲的街道上這些樹齡幾近十年的“無球懸鈴木”早已長出了高大的樹冠,枝頭上寬大的綠油油的葉子,迎風輕微擺動著。馬路上行人很少,靜幽幽的,沒有聲息。天空晴朗,下午的陽光把枝葉的陰影印在柏油路上,仿佛是一張整齊的圖案畫。

小汽車穿過了馬路,降低了速度,在梧桐的陰影上開過來。在一片紅色磚牆的當中,兩扇黑漆大鐵門緊緊閉著。鐵門上兩個獅子頭的金色的鐵環,在太陽裏閃閃發著金光。汽車的喇叭對著黑漆大門叫了兩聲。黑漆大鐵門開了,迎麵站出來的是身上穿著銀灰色卡嘰布製服的門房老劉。他伸開右手,向裏麵指著,讓汽車開了進去。

在關緊了大門之後,門房老劉又過來拉開了車門,裏麵跳下一個三十開外的中年人。他穿著一身淺灰色底子淡藍色條子的西裝,打著一條玫瑰紅的領帶,臉龐帶著微笑著,兩腮露出兩個酒窩,鼻梁上架著一副玳瑁邊框子的,眼光機靈地向四邊一掃:院子裏沒人。他地走了進去。

這人是邯鄲新興紡織公司的經理梅思賢。和許多邯彰的一樣,他也是畢業於北方商學院,在兩年的商科畢業之後,他先是在北方公司實習半年,隨後又進入合作企業任經理助理,經過一年多的磨練之後,便成為一家小型企業的廠長或者經理,再然後,經過幾年年的磨礪,直到兩年前,他才成為新興紡織公司的總經理。

對於民二十四年從北方商學院畢業的梅思賢來說,他的這種經理,是典型的北方經曆,職業經理人,這正是華北與其它地區的不同,總經理並不一定是企業的劍辦者,而是擅長企業管理,卻不一定通曉某一產品“專業”知識的人,他們更擅長加強行政管理、產量及價格的協調來使企業的結構更為合理,更適應現代市場,這種模式最初源自於北方公司——上百家子公司需要大量的職業經理人去管理。

後來,隨著邯彰地區“地利”的釋放,地主士紳階層在產金聯的引導下,紛紛投資實業,對於工商實業幾乎完全是外行的地主士紳作為企業投資人,對如何管理現代企業,同樣也是外行,在這種無論是生產或者銷售亦或者管理,投資人都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則成為解決這些問題的唯一選擇



從產品技術到技術人員再到,這是產經聯向地主士紳提供的支持,正是在這種有力利的支持,才形成了邯彰看似百花齊放,實則皆或多或少帶著“北方烙印”的“邯彰企業”。

在隨後的幾年間,這種特色從邯彰擴散至整個華北,隻不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夠像邯彰一般明顯,幾乎每一家的每一個經理或多或少的都與北方有著聯係,他們或者是畢業於北方商學院,或者幹脆就是北方某企業的前職員,至於梅思賢,不過是這數千人中的其中之一。

不過作為總經理,他必須要向董事會以及投資人負責,也正因如此,每隔數日,他都會來到這所宅院中拜見紡織公司的董事長。

梅思賢走進了客廳。穿著白卡嘰布製服的老王捧著一個托盤輕輕走過來,把一杯剛泡好的上等獅峰龍井茶放在梅思賢麵前的矮圓桌上。梅思賢悠然自得地坐在雙人沙發裏,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他向老王望了一眼,謙和地問道:

“董事長回來了嗎?”

“剛回來,在樓上洗臉。”

“請你告訴他,我來看他。如果他有事,我在這裏多等一歇沒有關係。”

老王點了點頭,去了。梅思賢揭開矮圓桌上的那聽牡丹牌香煙,他抽了一支出來。然後拿起矮圓桌上的銀色的朗火機,點著了煙抽了起來,怡然地望著客廳角落裏的那架大鋼琴。鋼琴後麵是落地的大玻璃窗,透過落地窗,他欣賞著窗外的花園,這種花園式的別墅,在邯鄲新城中心區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本身就意味著財富,不過也虧得像翼家這樣的老門,若是換成新興富人,恐怕還是寧可居住於鄉間的大宅,亦不願花數十萬置上一處這樣的宅子,至於聯體別墅他們同樣也不會考慮,那不過是像他這樣的公司管理人員的住宅。

這時樓上傳來咳嗽聲。梅思賢從怡然自得的站了出來,他連忙熄滅了煙,整了一下玫瑰紅的領帶。他知道董事長快下來了,目光對著客廳的門。果然樓梯上有人下來了,沉重的腳步聲一步步遲緩地往下移動。梅思賢走到門那邊去,像是接待一個貴賓似的在那邊等候著。

一個矮胖的長者走到客廳門口,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看上去年紀不過五十左右,實際上他已是是過六十的人了。頭上沒有一根白發,修理得很整齊。了解翼董的人都知道他很得意自己沒有一根白發,用謙虛的語氣經常在朋友麵前誇耀自己



“我是蒙不白之冤,這個年紀應該有白發了。我的三個老婆對我沒有一根白發是很不滿意的,尤其是大老婆最恨我的頭發不白。mvp果朋友們知趣地說:“那是怕你納第三個姨太太。”那他就高興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樂得說不出話來,隻是笑笑,可任誰都能體會出笑聲中的得意。

“董事長!”

在董事長下樓時,梅思賢微微鞠躬招呼道。

“又來打擾你了。”

“思賢,來了很久吧,累您久等了。”

翼卓遠熱情而親切的招呼道,雖說他是新興紡織公司的董事長,但是公司的事物,他幾乎不怎麽過問,都是由梅思賢負責,而公司這幾年的贏利也頗為可觀。

“快坐吧,我說過,來我這,就把這當成家裏。”

翼卓遠一屁股坐在梅思賢對麵的單人沙發裏,然後親切的招呼道。

落坐後,梅思賢仔細留神翼卓遠的臉色,眉宇間很開朗,嘴角上時不時露出微笑。心知準備好的事情可以提出來談一談。

“董事長,這次,我來,還是為了新廠的事情……”

翼卓遠一聽到“新廠”兩個字馬上就緊張起來了,他的眼光從米色的屋頂移到梅思賢的臉上:

“思賢,似乎董事們都覺得風險似乎有點大啊!”

在華北紡織業與其它行業不同,其它行業講究“規模化、工業化”生產,但在華北,紡紗與織布,前者是工業化生產,而後者卻是分散在千家萬戶中的一個個邯式鐵輪織機或者電織機生產,那是農民以及鄉村合作社的主要副業之一。

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翼卓遠也好,亦或是公司的董事們也罷,所講究的卻是“穩”,一年數十萬的利潤,原本就已經很可觀了,但是梅思賢卻向董事會建議設新廠——成衣廠。

但在他們看來,成衣的市場非常有限,無論是鄉裏的農民亦或是城裏居民,大都是買了布匹自縫或在裁縫店裏縫製,買成衣的並不多

。至於成衣,大都是以製服為主,而軍隊、民團的製服,卻都有指定的供應商。

“董事長,現在成衣的市場主要是軍隊、民團、企業以及學校的製服,雖說目前市場近乎飽合,但是就另一方麵來看,未來肯定屬於成衣,另一方麵現在紡紗業競爭日趨激烈,不僅有各市縣紗廠競爭,同時,亦有一些合作社劍辦小型紗廠競爭,他們的成本更底,且原料本社直供,雖紗質一般,但因價格稍低,因此市場競爭力卻不遜於廠紗,因此,公司如果不急時轉型,將來勢必會陷入困境。”

在解釋著工廠的困境時,梅思賢又繼續說道。

“我們再看成衣,早年初建民團時,團丁軍裝大都是由政府發放布匹、圖樣,由各村社組織婦人照樣縫製,後來團丁軍裝亦是由各家自購布匹縫製,可久而久之,百姓為何不再縫製團丁製服?”

吸著煙,翼卓遠並沒有回答梅思賢的問題,公司的事情他很少過問,像這種“小事”自然也沒有注意過。

“一是價格,以一件團丁軍裝為例,其零售價不過兩元,而若是百姓自購同類斜紋布,僅布價即需一元稍多,而手工縫製一件軍裝,不單不結實,且費時費工,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織些布或養養雞鴨什麽的,而若是交由裁縫縫製,其工費亦達一元之多,可謂得不償失,而工廠批量生產軍服,不僅價格卻極為低廉、且針腳結實耐穿,自然的,百姓也就樂意購買成衣。”

梅思賢說話時,翼卓遠則點點頭,雖說對成衣他是外行,可卻也知道,其說的是實話,

“可,那是製服,尺寸不過五號,顏色不過一種,而產量卻達千百萬件之多,自然的價格也就低了,這,老百姓總不可能都穿一樣的衣裳吧!”翼卓遠又有些感歎說道。“再則,百貨公司中,也有成衣,就拿六妮的一件旗袍,可得小二十塊錢!”

“董事長,那旗袍一款不過隻生產千餘件,價格自然要高,可小型成衣廠的一年不過數萬件,大者亦不過十數萬件,以十數萬件計,僅一款、一型顯然不甚合適,可若是生產五六種款式,再分售全國各地,每市每縣所售者亦不過百餘件,且有數款,若價格低廉,想來,市場自然是可以接受的"

“那,需要投資多少錢?”

“按年產二十萬件計算的話,包括廠房在內,一共需要投資三十五萬二千四百八十元

。這已經是最少了,而且廠子還得設在山東,那裏地價便宜,若是一切順利,大約五年即可收回全部投資。”

“嗯……”

沉思片刻,翼卓遠猶豫著說道。

“這可是廠子兩年的純利啊,要不,依我看,先辦個十萬件的廠子,若是有市的話,再……”

瞧著梅思賢,像是怕其笑話自己似的,翼卓遠又特意強調道。

“你知道的,董事會裏的那引起董事們,他們總想著穩當些,若是一下拿出兩年的純利,估計不知多少人得肉痛。"

“嗯,既然董事長決定了,那,就這麽辦吧!”

見事已如此梅思賢,隻得同意了董事長這個相對保守的方案。

正事說完了,翼卓遠卻又指著茶幾上的報紙說道。

“那個,思賢,你看過今天的報紙了嗎?”

“董事長,你是說委員長辭職一事吧!”

“這不打內戰,自然是好事,可你說,現在蔣委員長要辭職……”

翼卓遠說到這裏停了停,思考了一下才接著說。

“到時候,總司令不會也跟著辭職吧!萬一要是總司令辭職了,咱們這華北……”

見董事長一副擔心的樣子,梅思賢卻是笑了笑。

“董事長,委員長辭職,南京會怎麽樣,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即便是總司令辭職了,華北,該是什麽樣,還會是什麽樣,因為……”

頓了頓,瞧著董事長,梅思賢反問道。

“董事長,若是華北換了其它人,您願意嗎?”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06:55
委員長宣布行將辭職!

一個簡短的消息,卻似平地驚雷震得人心裏發顫。

或許,南京的那位委員長,多年來於民眾心間的口碑可謂是毀譽參半,在政治上,擁有近似於完璧無瑕的正派人品的憑著“不貪汙、不賭博、不吸毒、不近女色“,這在**的中國官場上完人似的高潔,享有比他更好的口碑,在軍事上,他亦擁有諸多失誤可供人指責。

可盡管如此,在中國這位委員長依然是當仁不讓的領袖,尤其是在抗戰軍興前後,其更是中國公認的領袖

。自民國建元後,即便是亦未曾得到這般公認,而軍興的功成以及隨後多種改革成功,更令其在民間擁有空前的人望。

而其卻突然宣布將辭職,無異於一道驚雷隻震得人們心底發朦,即便是其反對者一時間竟然亦茫然不知所措,因為幾乎每一個人都清楚的知道,早在民二十五年,其即已經是國民心中的領袖,在中國,幾乎沒有任何人可以撼動他的地位,現在他欲引咎辭職,如何不讓人驚訝。

幾乎是在消息傳出的瞬間,國內各界立即紛紛致電南京或通電全國對其加以挽留,與此同時,幾乎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了北方——委員長宣布為中央地方之爭引咎辭職,那北平方麵又將如何回應呢?

北平,這一天,天上下起暴雨來了。這一陣雨真猛,電光閃閃,雷聲隆隆,瓢潑似的雨一個勁地往頭上澆著。天,黑得象倒扣的鍋底似的,伸手不見五指,隻有打閃的一瞬間,才能分辨外間的景致。

在北平,很少有這樣的暴雨。再加上陣風大作,閃電雷聲助威,好氣派呢!站在走廊間,任由狂風掀扯著他的衣服,冰涼的夏雨陣陣撲麵而來,從領口流進熱乎乎的胸膛上。褲腿打濕,很快鞋子也濕透了,發出嘰嘰呱呱的聲音。()

就這樣,管明棠迎著風雨,站在走廊間。好一場大雨,來吧,愈大愈好,愈猛愈好!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給大雨這麽澆一澆,競會這樣痛快……

“總司令,如果您辭職的話,那麽誰能安撫華北軍!”

站在總司令的身後,楊傑用極為嚴肅的口吻“質問”道,幾乎是在委員長宣布辭職的同一天,各師長官即致電參謀部表明他們的態度,他們不希望總司令辭職,同樣也不會接受中央任命他人作為華北軍主官,甚至許多師旅長官紛紛至電參謀部要求實施南下作戰。

與此同時,各臨時編成的集團軍長官亦返回北平,與楊傑一同拜見總司令,以挽留總司令。

“華北軍……”

置身於風雨之中,楊傑的話讓管明棠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搖頭說道。

“並不是管家軍!”

又一次,管明棠向他的下屬們強調著這一點



“可是,總司令,華北軍是您一手拉出來的,除了你,隻怕誰也指揮不動這支部隊!”

於秋揚在一旁道出了一句真話——除了管明棠,誰也指揮不動這支軍隊,而究其原因非常簡單——多年的征兵製,使得華北軍嚴重的地方化,而從地方征召的兵士,卻大都對總司令感恩戴德,而華北軍的基層軍官大都是商學院畢業,他們亦是管明棠的學生。

一但管明棠下野,沒人能指揮動這支部隊。

對於這一點,王可謂是最為了解,出身黃埔軍校的他和高勝侖等人不同,在北平與南京發生衝突的時候,以他為首的黃埔或中央軍校畢業軍官,最為為難,可是他們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其它的選擇——xi慣於服從的基層軍官選擇服從命令,而普通士兵更是躍躍欲試,在許多士兵看來,這個國家也許真的換個人來“管管”了。

“總司令,如果你辭職的話,萬一華北發生亂子,隻怕……”

高勝侖在一旁凝著眉,或許之前管明棠和他們溝通過,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會這麽快,而更為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沒有想到部隊的反彈會那麽大。

華北軍與其它的任何一支地方軍隊有著本質的不同,他既是一支地方軍隊,同樣也不是一支地方軍隊,多年來,“效忠國家、服務國民”是華北軍的根本信仰,正因如此,在抗戰軍興時,從上至下才甘願作出種種犧牲,因為他們從未視自己為“華北軍”,他們骨子裏把自己視為“中國的華北軍”,先有國家再有這個群體。

即便是在停戰時,當管明棠自裁以喚醒國民時,邯彰軍亦沒有產生混亂,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職責,在過去的多年間,這個群體不斷的向每一個從灌輸“國家觀”,灌輸“國家至上、民族至上”的觀點,那時,即便是他們有種種的不滿,但仍然堅守那一原則。

而現在,在北平與南京瀕臨決裂時,從士兵到軍官幾乎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國家和民族在要求他們“挺身而出”,或許,他們並不願意打內戰,但是理智卻告訴他們,也許換一個人主掌中央對國家會更好,而這個人責無旁待的是他們的長官。

可是,現在,委員長宣布辭職,卻帶來了許多改變,委員長以宣布辭職表示對“中央的失誤”負責,那麽,地方呢?

如果管長官辭職的話,誰來主掌華北呢?

或許,他們悟信“國家至上、民族至上”,不打內戰很好,但如果華北換個人的話,不論是士兵亦或是軍官都沒有那個信心,畢竟在過去的幾年間,華北已經用時間證明了他的不同,如果管長官辭職,中央插手華北政務,會給華北帶來什麽樣的改變?

不僅軍隊在顧慮,地方各界同樣也是顧慮重重



“主任,地方各界亦不希望您辭職,現在三省長官已經決定致電中央,希望……”

不待楊永泰把話說完,管明棠隻是略點了點頭,同時打斷他的話語。

“希望什麽?希望我繼續留任嗎?”

搖搖頭,渾身濕了半截的管明棠認真的看著眾人說道。

“總需要有人為此事負責的!”

“可是……”

右手一揮,打斷旁人的話語,管明棠的神情變得嚴肅而認真。

“幾年前,當我們來到北平的時候,有人曾告訴我,你現在是中國當仁不讓的第二人了!即便是當年的張漢卿,權力亦遠不及我!你們是否記得我是怎麽回答的?我說,無論何時,華北都是中國的華北,北平綏靖公署都是受命於南京的綏靖公署!”

雖說嘴上這麽說著,但管明棠的心底卻溢滿了得意之情,因為他的軍隊與其它人的軍隊不同,軍隊之所以服從自己,不是因為他們吃“管家飯”,而是因為自己給他們的家庭、給華北民眾的生活帶來的改變,這是他們服從並且信任自己的根本原因。

也正因如此,管明棠才敢於辭職,而不擔心南京會把自己的軍隊拉走,沒人能夠把自己的軍隊拉走,除非有一天……

說到這裏,管明棠的話聲稍稍一頓,然後他看著遠處立正於走廊對岸門廊邊,渾身早已經濕透的軍人,徑直朝著他走了過去,任由大雨淋在他的身上,眾人互視一眼紛紛跟了過去,走到那個半身濕透的上士麵前,管明棠看著上士詢問道



“上士,請你告訴我,我們的職責是什麽?”

凝視著上士的清澈的雙目,此時管明棠的心中卻顯得有些緊張。

“報告長官,我們的職責是效忠國家、服務國家,保持軍人榮譽!”

慷慨有力的回答,換來的是管明棠的笑容,在這一瞬間,他知道,自己是成功,自己成功的鑄就了這支軍隊的魂魄,這支軍隊的信仰不是某一個主義,不是糧餉,而是更為堅實的根本——國家!

站在風雨中,管明棠回過身,看著身後的軍政官員,雨水從他的臉上不時的滑落著,看著這些人,他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但低沉中卻顯得有些激動。

“幾年前,當我們為這個國家揚起手中的利劍,當我們選擇犧牲的時候,我們是否曾抱怨過?”

搖著頭,管明棠的語氣顯得有些沉重。

“沒有,當年,麵對華北局勢的崩潰,我們曾指責過軍閥誤國,而現在,一個考驗卻擺在我們的麵前,它在考驗著我們的信仰、我們的忠誠!在考驗我們的信仰有多深,在考驗我們的忠誠有多真!”

說到這裏,管明棠的話峰又一轉,然後認真的說道/

“當然,在我的內心深處,我感激你們,每一個華北軍的將士、每一個華北官員和國民對我的信任,在幾個月前,有人指責我,我在煽起內戰,但是,我告訴他們,日久見人心!”

話聲微微一頓,管明棠隨後又用一種凝重的氣說道。

“現在,中央已經作出了選擇,而同樣的選擇也擺到了我的麵前,當然,我可以憑借你們的挽留,繼續留任,但是,我們無疑將延續一個禍國殃民的傳統——武夫當國的傳統!但是同樣的,我們也可以從今天起為這個國家樹立一個規則!”

站在傾盆的暴雨中,任由雨水襲身的管明棠的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現在,我們正麵臨著一個選擇,是開啟這個新的時代,還是繼續那個禍國殃民的傳統!” 本帖最後由 yangchir 於 2018-9-16 08:20 編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08:20
天空灰沉沉的,低的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蒙蒙的細雨越下越密。一陣陣狂風劍來,馬路上電線杆子發出金屬的呼呼的響聲。天空更暗了,接著來的是豆大的雨點,啪噠啪噠落在地上

。雨淅淅瀝瀝地落著。路邊的電線上掛著一連串的圓圓的透明的水珠,不時無聲地落在柏油路上。路兩旁的青石磚鋪頭的馬牙路上,有些地方因地磚下沉而積著些雨水,雨水反射出來的亮光,遠遠望去,地上如同鋪了一塊一塊不規則的各種形狀的玻璃。

吹過來的風,一路呼嘯著,電線發出呼呼的金屬聲,風助長了雨勢。雨像一個頑皮的孩子,直向胡適的身上撲來。盡管他的手中撐著黑傘,但在暴雨下沿著街道走了一段路,身上那條褲子已經透濕,像從水裏撈起來似的。

甚至就連同他腳上那雙皮鞋這會也是濕淥淥的,雖是如此,但他仍然用力邁開大步走去,怕走慢了,讓朋友們等急了。走到咖啡廳的門口,他已經是半透濕,淺藍色的褲子變成深藍色了。他看看腕上的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鍾,這時他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放慢了步子,推開門走了去。

已經到了咖啡屋的趙元任,一見胡合渾身透濕,連忙加緊腳步,趕上去,抱歉的說道:

“適之,看你身上濕的,……”

“不過就是些許雨水罷了!”

看見趙元任,胡適隻是隨口笑說道。

“我平素不治產,今日遭雨淋倒也是當然。”

在國內學界大都知道胡適有置書不治產的習慣,他住的房子是學校提供的,甚至就連同在郊外的別墅,那還是因為北平的學者大都習慣於郊外度周末,在一次學務聚會上管明棠聽聞他沒有郊外的別墅時,個人贈送他的位於西山的別墅。置房如此,置車自然也是如此。

“我看,你還是買輛車吧!”

在胡適落座後,趙元任勸說道。

“這樣的話,至少平素出行總方便些?”

現在的北方汽車不僅生產有像金鹿那樣的中檔車,還有引進德國專利生產的“大眾汽車”,售價不過千元,而千元對於像胡適這樣的知名教授學者來說,不過僅相當於兩三個月的收入罷了。

“晤,”

低著頭,胡適隻是隨口說道



“買車,還是等以後再說吧,宣重,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看著趙元任,胡適有些急切的問道。

“適之,這次我請你過來,也是為了這事!”

趙元任的神情同樣顯得有些急切。

“適之,無論如何,南北兩位委員長都不能辭職。”

他口中的南北兩位委員長,一位是自然是南京的軍事委員長、國民政府主席,而另一位則是華北政務委員會的委員長。

“且不說南京的委員長辭職會如何,可諾是管委員長辭職的話,隻怕……“聲音稍壓低些許,趙元任神情則顯得有些緊張。“隻恐華北將陷入動蕩之中!到時於國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

“哦?這是為何?”

雖說觀點不甚相同,但胡適還是開口問道。

“因為華北和其它地區不同,管長官也和過去的地方軍閥不同,”

作為清華大學的教授,因諸多同學於公署中任職的關係,對於華北的政體,他有著自己的了解。

“與其他地相比,華北素來實行軍政分立,兩者相不隸屬,而軍隊中又分為常備軍、軍管區,而在地方又有民選官與委任官,所以就大的方麵來說,華北是軍不理政,政不理軍,若是管長官辭職,即便是其部下不反對,若是由副司令於學忠將軍暫掌軍政之權,軍政各屆皆不服,若是由參謀長代理,民政長官亦會不服,若由民政……”

“那軍方亦會不服……”

微應一聲,胡適的眉頭鎖著,他沒想到華北的軍政分立,竟然帶來這種結果,但他同樣也意識到,或許,二楊主軍掌政,正是管長官刻意達成的一種效果,權力總歸是需要製約的。

“對於華北而言,無論軍界亦或是政界,甚至於商界,隻有一個核心,就是管長官,若管長官辭職,軍心不穩、政局亦將不穩,甚至就連同工商實業界,亦將有所激蕩

!”喟然一聲長歎,趙元任無奈苦笑道。“我平素很少看財經報道,可今日邯鄲指數大跌,現在市場普遍擔心管長官可能會辭職!”

“那是市場的過份擔心!正如現在大家的擔心,實際上也言過於實了,畢竟,華北的政體結構,雖有些許不盡人意,但應該說於中國而言還是極為成熟的。”

並不讚同趙元任觀點的胡適又繼續說道。

“就國家現代責任倫理來看,無論是蔣亦或是管,兩人辭職都是應該的——兩人或多或少都對內戰負有直接責任,他們兩人辭職,勢必將有利於南北重啟談判,進而令南北恢複和平,再則,若是中國將來計,管長官理應辭職……”

話聲稍稍一頓,在趙元任的詫異中,胡適繼續說道。

“以當前的局勢來看,管長官不能早日自劾辭職,政府又無力免他的職,以致國府主席不得不以自己辭職“以謝國民”的怪舉,這是最可痛心的事,其暴露國家賞罰的不行,政治組織的病態,除貽笑於敵人,貽譏於全世界,已無可諱飾了。在此時機,管長官一人的進退,可以有絕大的意義。他若還不肯自劾引去,或自劾而無求去的決心,那麽,中央政府真是無法可以去一個疆吏了,那就是明白宣示世界我們這個國家真不成統一的國家了!反過來說,如果管長官在這個時機能毅然決然引咎辭職,那麽,他的一去還可以挽救中國再分裂的危機,還可以使世人明白,中國已經與昨日大不同,中央一封電報既能使一位獨霸一方、實力幾冠全國的軍閥翻然下野。這也可說是給諸如李、閻、龍等人“樹之先聲”,從而替國家打開一個新局麵,所以,管長官一人進退,實是有助於國家之未來!”

此時胡適的內心之中對管明棠充滿了期待,正如當年“汪張衝突”時,對張學良的期待一般,隻不過最終張學良還是讓他失望,而現在管明棠,他是否能夠斷然肩負其責,明白自己的犧牲對中國意味著什麽呢?

就在這時,咖啡廳內正在播放音樂的收音機中卻傳來一則新聞。

“現在為你插播一則特別新聞,華北政務委員會委員長管明棠,將於十五分鍾後發表廣播講話!”

民30年7月22日下午3時24分,華北十數家廣播電台的正常節目皆被打斷,管明棠將發表講話,這一消息隻使得原本關注著局勢發展的人們,紛紛調大收音機的音量,生怕聽錯什麽字眼



“這管哲勤,究竟想說什麽?”

在太原省政府,穿著一身青衫的閻錫山有些疑惑的瞧著收音機,事件爆發後,他也曾在私下裏派員前往北平,以探詢其意圖,可探過來探過去,卻沒有多少準信,而另一方麵,中央在山西的十個師的部隊,卻讓他如刺在喉一般,不敢有任何舉動,現在,南北局勢前後緊張了半年有餘,他蔣中正的一招“以退為進”,這姓管的又將如何應對。

“同胞們!”

略帶些許磁性的話聲,從廣播中傳來,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的蔣介石在聽到收音機中的聲音時,則撐著拐杖坐直了身體。

“方今南北因政見之分歧,而陷入對立,實非兄弟之願,兄弟當時之所以反對對德結盟,實是鑒於中國之虛弱實力,實不宜卷入帝國主義列強分髒之宴,於結盟、於外交,值此世界動蕩之時,更應理性對待……”

在接下的幾分鍾內,管明棠通過廣播講述了南北對立的根源,以及他個人的觀點,同樣的又一次強調了他反對內戰的觀點。(://.)。

“……現至國家於不安、國民於戰亂惶惶之中,實是明棠之失職,無論如何,總不使以個人之分歧、地方與中央之分歧,而使國家、國民陷入不安,對當前之局勢,本人應負責任,理應辭職以謝國人,今日,本人已召開華北軍政會議,對華北諸事加以部署交代,並已決意辭職,”

在這一瞬間,在聽到“決意辭職”時,一直懸著心的蔣介石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呼吸甚至顯得有些急促,掌心甚至不自主的冒汗,因為——那隻是一個承諾,而現在,管明棠終於兌現了他的承諾,若是他不兌現呢?

不知為何,蔣介石的內心深處,甚至壓根就沒有懷疑過,沒有懷疑過他可能會失言。而接下來廣播中傳來的聲音,更是讓蔣介石心底的最後一塊石頭落地了,

“……此後華北政務交北平政務委員會,軍事交華北國防委員會分別辦理。惟當此特殊時期,蔣主席身為國家元首、擔負全**政之重任,不宜以弟之失責,而自處已責,突然求去,請即打消辭意,繼續負責。”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6 08:21
初夏的正午,驕陽如火,紅豔豔,熱悶悶的炙烤著大地。

民2d丌?月末的¨新京”,卻是一片沸騰的海洋,到處都是¨祝捷”的條幅,一麵麵日本與¨滿洲國”的¨國旗”被懸於店鋪門市的門前,這是為¨皇軍”祝捷的¨騰海”,無論是否願意,在巡悳警的吆喝下,老百姓們隻得參加一次次的¨祝捷”遊悳行,在門前懸起。

不過,相比於市間的¨熱鬧”,作為進攻蘇聯大本營的關東軍司令部,此時卻顯得有些清冷,雖說參謀軍官和少壯軍官們往來走動,且臉上大都帶著笑容,但這氣氛似乎顯得還是有些怪異



幾乎每當有人經過參謀長辦公室時,都能會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投向那緊閉的木門,石原參謀長的情緒不對

在對蘇宣戰一個星期之後,當皇軍的進攻部隊攻克一座又一座要塞,直逼到距離浦揎斯德不到5d公裏外,在數十萬皇軍對浦揎斯德實施總進攻時,參謀長的情緒卻發生了變化。

從昨天,直到現在,參謀長甚至無心過問皇軍對浦值斯德的總攻,反倒是把房門緊閉,似乎是碰到了什麽問題。

現在還會有什麽問題嗎?在幾乎所有人看來,皇軍的勝利是必然的,浦揎斯德是濱海區俄軍最後的要塞,一但攻克那座,對俄作戰的初期目標即已達成。現在還有什麽顧慮的地方?

在滿洲裏,近四十萬蘇軍被不過十萬關東軍牽製,完全沒有餘力支援浦揎斯德,在,紅旗獨立第五軍的反攻已經被擊退,在濱海區,以紅旗第一集團軍為主力濱海集群二十餘萬俄陸海軍被圍困於浦揎斯德,攻克那座遠東第一大城市,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是什麽問題讓參謀長如此煩惱?

何謂騎虎難下?

此時,或許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更能深刻體會到這看似簡單六字中的其間五味了。

對蘇作戰,比他想象的更為順利,蘇軍根本就沒有進行頑抗,相比於德國人,他更擅長展升心理攻勢一一滿洲的廣播電台,日以繼夜的向遠東用俄語廣播一一關東軍是作為解放者進入俄國的,他們將協助將軍恢複俄羅斯的傳統,終於集體化政策、恢複民眾的私有財產製度……等等,當然,這隻是宣傳。

但是這種宣傳的效果卻極為顯著,在前往浦揎斯德的進攻道路上,到處都是投降的蘇軍,甚至在前進道路上最為堅固的的築壘地帶,守衛堡壘的俄軍,不過隻戰鬥了兩天一夜,守衛那裏的不少蘇軍便選擇了投降。

蘇俄的軍隊正在瓦解

但這種勝利的喜悅,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一一中國的局勢在過去的幾天中所發生的激烈變化,衝去了石原的喜悅之情,同時給他帶來了無盡的煩惱



蔣介石宣布將在辭職,以表對中國危機負責,在蔣介石作出這一表態的第二天,北平方麵作出了回應一一管明棠通過廣播講話宣布辭職,同時要求蔣介石履行其職責不能擅自辭職。

初時,和許多人一樣,他以為這不過隻是管明棠的¨權謀”,是¨以退為進”的權謀。

可未曾想,昨天從北平傳來了消息一一管明棠真的下野了,辭去全部軍政職務的他甚至離升了北平,乘火車前往邯彰,重新投身實業。

這個消息,隻驚的一陣瞠目結舌,甚至直到現在,他都無法相信這一消息的真實性,以至於不斷發電北平、南京領事館以及大使館,要求他們第一時間回報與此相當的消息。

¨華北集群由參謀長楊傑出任代理,華北參政委員會由楊永泰代理……”

又一次,看著桌上的電報,電報是從南京發出的,南京同意了管明棠的辭職,亦同意了他的推薦一一¨二楊主華北軍政”,至於管明棠本人,至少在表麵上已經不再有任何軍政職務。

不廢一槍一彈,中國實力最強勁之軍閥甘願束手

這個消息震驚了全世界的同時,但卻令整個人為之惶恐,甚至不安起來,管膽棠的妥協,讓他第一次看不懂中國。

¨管氏就如此甘心束手”

來回的踱著步子,南京現在已經高調成立了¨華北軍事整理委員會”,南京政府將會對華北軍進行整編,整編意味著什麽?

可即便如此,楊傑等華北將領亦表示讚同,若是說沒有管明棠的首懇,他們又豈會的表示讚同。

¨如果先有了軍事上的失敗,其下野尚可以理解,但是……”

話聲稍頓,石原的神情顯得有些懊惱。

¨但是管明棠卻未放一槍一彈,便選擇下野,這實在是……”

之所以會如此這般懊惱,卻是因為石原意識到,這件事對中國的影響,這個影響對中國而言是有利的,但是對於日本而言卻是極為不利的



¨實在是令人費解,但卻……”

梅津美治郎無奈的苦笑一下,邯彰軍可謂是他的¨老對手”,當年第一軍對邯彰的攻勢,就遭受了前所未有慘敗,而現在,對方卻又讓日本和關東軍陷入進退兩退的局麵。

¨但對中國而言,卻是一件好事”

回頭看著司令官,石原苦笑道。

¨過去,人們隻看到中**閥的自私,而現在,人們卻看到管明棠主動選擇了辭職,甚至交出了軍隊,無論如何,對中國政治而言,他升啟了一個先河,自管氏之後,無論是山西的閻錫山、亦或是廣西的李、白,亦或者是雲南的龍雲,都很難再對抗中悳央了,那怕他們的理由再充足、都不可能成為對抗中悳央的借口,甚至……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在未來的一兩年間,南京蔣政權很有可能會謀求對西南軍閥的進一步¨削藩”,閣下,盡管我們並不願意,但是……”

長歎口氣,石原的口氣變得越發無奈起來。

¨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中國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不是因為他們的工業上的進步、經濟上的發展,而是中國新一代人看待政治的方法發生了變化,華北的妥協,在一定意義上,對中國而言,甚至不亞於一場革悳命,盡管……”

盡管管明棠看似交出了華北軍,但實際上中悳央至少在未來幾年內都不甚可能真正控製華北軍,華北軍依然是¨管家軍”,但任何人都無法否認華北的妥協為中國的政治進步作出的貢獻。

¨對中國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對於日本來說……”

梅津美治郎無奈的苦笑道,

¨卻不是一件好事,在我們所有的預案之中,都圍繞一個前提一一中國爆發內戰,而現在,中國的內戰不會爆發了,但是我們對蘇聯的進攻卻已經展升了,而約瑟夫羅季奧諾維奇刷納先科是絕不會妥協的,所以短期內解決遠東問題幾乎沒有任何可能”

¨是啊,局勢越發的騎虎難下了”

點頭讚同道,盡管現在看似進展順利,戰爭不過爆發一個星期蘇軍的第2築壘地域便幾乎完全被攻陷,但是石原卻根本就高興不起來一一中國的威脅即終存在著

。而更為重要的是,隨著局勢的發展,中國的威脅會越來越強,但在另一方麵,現在關東軍卻不可能從蘇俄撤軍,如果撤軍的話,在未來滿洲將不得不麵對中蘇雙方的進攻,但是即便這樣僵持下去……

¨有辦法和中國方麵進行直接談判嗎?”

梅津美治郎突然升口問道。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就是同中國方麵進行直接談判,至少要爭取半年的時間”

在梅津美治郎的聲音落下時,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

¨在我們去和中國方麵進行談判的時候,相信蘇聯人亦會求助中國人,所以,我們在尋找談判的機會時,還要考慮到一點,就是我們的進攻速度越快,戰果越大,中國屆時的可能性就越為渺茫,以南京方麵的謹慎,他們是絕不會選擇冒險的,畢竟……”

畢竟,現在對於南京來說,最重要的問題恐怕還是解決國內的一係列問題。

¨……在南京沒有徹底解決國內問題之前,我相信他們更傾向於,如何在日蘇戰爭中以最小的低價獲得更可能多的利益,如果…

眉頭微微一皺,石原又反問道。

¨閣下,假如蘇聯人要把蒙古歸還給中國,那麽約瑟夫羅季奧諾維奇刷納先科的手中就多出了至少3d萬生力軍,這樣的一來,我們在滿洲裏方麵,就不再有任何優勢,在那裏,我們隻有十幾萬軍隊”

在滿洲裏方向,日軍並不是占優勢,現在雙方的兵力對比是2ll在這種情況下,日軍隻是進行牽製性防禦,從而確保濱海地區的日軍優勢,一但用於防禦華軍的駐蒙蘇軍投入戰場,那麽結果自然是災難性的。

¨時間”

幾乎是同一時間,梅津美治郎和石原的嗓間都迸出兩字來,時間,對於日軍而言,現在唯一能依賴的就是時間。

¨我們必須要在中蘇達成協議之前,解決掉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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