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本)

 
mk2258 2013-11-24 09:2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28 86761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0
民二十八年盛夏,一列火車駛進了河南北部的上的一個小車站。停穩後,一個高大壯實的漢子就和稀落的十幾名乘客一同從一節車廂中鑽了出來。看樣子,他隻不過二十來歲。他,黑著臉,一下車,便站在月台上,把這個車站瞅了一遍。

他太熟悉這個小車站了,前年的時候,他就是在這個車站,踏上了火車,那時候,這站台上擠滿了人,鑼鼓喧天中到處都是送行的人們,那一天,在這個站台上,他這輩子第一次照了照片兒,那天,他的胸前帶著大紅花,像是要結婚的新郎似的。

而現在,這站台上,空蕩蕩的,除去路局的幾名職工和稀落的幾個旅人之外,再也沒有了其它人。天上,沒有一絲雲影子。正午頭太陽,火毒火毒的灼的人心熱的慌。房子拖著牆根的影子,樹拖著影立定的影兒,風不吹樹不搖。

這三九天的正午,是能熱死人的時候



站在這站台上,他把背包從肩上放下,把身上那身在北平時剛領到的軍裝脫下,隻剩下一條褲衩和短背心,和身上的軍裝一樣,都是新的,都是在北平時剛領的。他那一身的肌肉擠成了疙瘩,象是塗了層油一般,被太陽一曬更是閃閃發亮。

沒有人來接他!

意識到這個現實後,他苦笑一下,取出毛巾,擦了一遍身上的汗,隨後把軍裝疊好之後,又塞到了背包裏去。

這時,火車鳴了汽笛,火車頭突突地冒著煙汽,猛的,車頭一吼,火車便又動了,響起了哢嚓嚓的單調聲。走了,遠了,漸漸消失了……

在火車,他才看到,在車站對麵的牆皮上,還書寫著“抗戰建國,保家衛國”幾個模糊的大白字,依然還是那麽的惹人眼。

在火車,一切都靜了。隻有火車留下的縷縷黑煙。

看著那遠去的火車,他想他的女人,在這一瞬間,他鼻子不禁有點發酸。

兩年前,那一年北平那邊打響了,日本鬼子一路南下,又過了幾個月,邯彰軍把日本兵打退了,再後來,他們這塊不知怎麽了,成了邯彰的地盤,再然後,又過了幾個月,他就是在這個站離開家鄉的,和家鄉的許多人一樣,作為基幹團兵,他被征召入伍了,後來便在這個火車站離開了家鄉。

那時,是什麽情景>

那天車站裏裏外外都是歡送的人群,還有震天的鑼鼓。他最得意的是,縣長親自把大紅花掛在他的胸前——實際上,所有有胸前的紅花都是縣長親自給他們戴的,那是用六尺的紅綢做的大紅花。

他是個結婚三天後就參了軍的。這裏有個習俗。當兵前大人都要給娃把媳婦娶進門。他的媳婦,是個水靈靈的女人,美極了。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臉蛋也是紅撲撲,尤其是手,就象水蘿卜剝了皮,白生白生的。就是那雙白手,隔著車窗死死的抓著他那雙滿是老蠶的手,然後就是一個勁的哭。

火車動了,他的女人還是抓著他的手,好不容易才被人拉了下來,可她還是追著火車,再後來,女人追不上了,就坐在站台上哭



直到火車到了邯鄲,他的腦子裏還一直在想著,她是不是還在哭>

他爹,王老大就不是那樣了。他爹是個艄公,在黃河上行了半輩子的船。到最後隻對他說了一句話。

“娃,不要給大丟臉!不要丟咱老王家的人!”

一句簡單的叮囑,可就早這句叮囑,讓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如今這樣回來,算不算給爹丟了臉呢>

爹一輩子,就好個麵子,雖說隻是個艄公,可人活著卻要強的很,他不知道,現在自己這樣,算不算丟人。

想到這,他的心裏便是酸溜溜的。是羞愧>還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此刻,他心裏隻有一個感覺:不敢見人,更不敢見熟人。

去年大反攻,他跟著部隊一起越過黃河,那一仗打的過癮,打的順手,在進入的時候,他親手打死了的五六個鬼子——一個人端掉了日軍的重機槍陣地,戰役還沒結束,連長就告訴他,連裏已經把他的名字上報了,很快,他就能拿到三級忠勇勳章,可沒等他拿到勳章,他們營穿插敵後,遭遇的日軍主力,那一仗打得可是血流成河,死了好多人,打著打著,在一聲巨烈爆炸聲後,他就什麽都不曉得了。

當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成了日本鬼子的俘虜,後來他和其他被俘的弟兄被押到了青島,再後來又從青島乘船去了東北,再然後,他便在東北俘虜營裏過了九個月,在那裏頭,受了不少罪。他強,自然吃了不少苦頭。可是,他從來就沒向日本鬼子彎過腰。

三個月前,中日在山海關交換戰俘。他回來了,過去的幾個月,他一直都在北平的陸軍醫院裏治療舊傷,中間部隊也派人審問過他,問的更多的卻是在戰俘營中發生的事情,再到後來,來了一名軍官,問他是想繼續服役,還是提前退役,按照服役期,他還差一年多才能退役,可因為他的遭遇,隻要他願意,便可以提前退役。

他選擇了退役,那會他腦子裏想著的隻是想回家,軍隊待他相當厚道,不單補發給了他被俘期間的軍餉——足足三百多塊,而且還發了兩百元的退役金,甚至還告訴他,那枚三級忠勇勳章已經由他的家人代領了



部隊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的臉紅,整個人都燥得慌!

隻要一想到自己竟然當了俘虜,他的腦海中就浮現出和鬼子同歸於盡的戰友,臉便更紅了,直到離開了軍營,他才覺得好過一些。

此時,站在家鄉的火車站上,他的心裏空落落的,酸酸的,羞愧之意再一次湧上心頭……要是見到爹,爹會不會?

“請問,您是王帆揚嗎?”

被人這麽一問,王帆揚才回過神來,他一看,麵前不知什麽時候來了名少校,問他話的則是名上等兵。

“回長官,是,是我,……”

本能的王帆揚連忙立正,剛想要敬禮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不再是軍人了!就在他顯得有些尷尬的的時候,卻看到那名少校走到他的麵前,

“你好,我是本縣團管區主任孫慶軒!”

衝著麵前的這個剛剛退役返回的一等兵,滿頭是汗的孫慶軒行了一個軍禮。

“歡迎你退役返鄉,榮歸鄉裏,這一路上辛苦了!”

然後又不無抱歉的說道。

“真對不住,來的時候,半路上車拋錨了,耽誤了一些時間,讓你久等了,小梁,你快幫王同誌拎著行李!咱們送他回家!”

什麽?

在王帆揚的驚訝中,那個上等兵幫他提著行李,團管區主任則陪著他,熱情的請他上車。

再然後發生了什麽?

在鄉公所的大門外,擠滿了人,鄉長、社長和附近七裏八裏的鄉親都來了,在他的惶恐中,那位孫主任親自把軍功章別在他的胸前,又表彰了他的勇敢,當然也提到了他被俘的事情,那時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接下來孫主任說什麽,他沒聽清楚,隻記得最後孫主任告訴他——“國家感激你、國民感謝你,國家和國民從來沒有忘記你,你受苦了,現在你回家了……”

回家了……

“他爹,吃飯了

!”

媳婦的喊聲,讓王帆揚從對往昔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他看著**睡著的奶娃,臉上露出一絲笑色,他媳婦一直在等著他,那怕就是他被列為失蹤之後,那會多虧了政府,每個月政府都會發給她7塊5毛錢的生活費,社裏還組織人幫家裏種著地,總之,無論是爹還是媳婦,那會都沒遭一點罪。

出了屋,王帆揚看到媳婦,她的肚子已經顯了懷,這會正忙著擺著碗筷。

“他爹,趕緊吃飯吧!”

看著當家的出了屋,女人連忙說道。

“嗯!”

坐到桌邊,正要動筷子的時候,敞開的大門外卻傳來了腳踏車清脆有鈴聲,是郵遞員。“王帆揚,掛號信!”

“掛號信?”

誰會寄掛號信?除去偶爾戰友們寄來的信,王帆揚不知會有誰給自己寄掛號信,忙放下筷子,到門口簽收掛號信後,看著信封上的蓋著的“軍郵免資”的印章,他整個人不由一愣,回到桌邊撕開信封,在敞開信的瞬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爹是誰寄來的信?”

女人的話,讓王帆揚回過神來,他將手中的信遞給女人。

“征召通知書……”

雖說隻讀過掃盲班,但女人還是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女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年自己是咋過來的。

“他爹……”

女人那雙呆仁眼中含著淚,抬頭看著女人,半晌沒說話的王帆揚臉上卻擠出了一些笑容。

“芬,以後家裏就靠你了……”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0
陰沉了半個上午的天空中,終於出現了零零星星的雪花。時間不長,紛紛揚揚的雪花像撕碎的棉絮一樣,不斷地從鉛灰色的天空中飄落下來。

在年後的第一場雪降下的時候,火車站中卻是一片鑼鼓喧天之色,到處擠滿了為家人送行的人們,與以往的新兵不同,這些人的年齡各異,甚至身上也穿著新舊不一的軍裝。

動員了!

盡管隻是五級動員中級別最低的選擇性動員,但是卻依然有近四十萬在過去兩年內退役的在鄉官兵接到了征召令。而這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華北進入了,因為隻有在戰爭時,華北才會動員人員加入正規軍。

“別哭了!”

與以往的送行不同,此時的站台上,這些年齡各異的士兵們,大都緊緊的抱著自己的妻兒,他們大都是已經結婚生子,這使人們多了一絲牽掛



“答應俺,一定在回來!”

“嗯,大……”

愛國的歌曲的通過大喇叭在站台上回蕩著,激仰的歌曲點燃許多人內心的**,但相應的卻又無法掩去親人們離別帶來的痛苦,親人們或是在站台上哭喊著,或者是隔著車窗彼此凝視。

目睹著眼前的這一切,作為一名記者龔鬆德的心情是複雜的,對於親曆過軍閥混亂的他來說,他清楚的知道內戰會給百姓、給國家帶來的劍傷,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在報紙上呼籲雙方保持克製,更是指責雙方皆存爭名奪利之心。

而就在他抵達華北準備進行采訪的時候,卻得知黃河發生了交火,偶然的交火導致了雙方大規模的交火,現在黃河兩岸到處都是一片炮聲隆隆、硝煙彌漫之色,隨後南京宣布向河南、蘇北進一步增兵,而作為回答,華北參政委員會則實施了動員,動員征召了數十萬退役軍人重新入伍。

“放心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在車窗處半伸著身體,年過三旬的士兵大聲對著抱著小孩的女人喊道。

“……”

似乎這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著龔鬆德,內戰的硝煙越來越濃了,這個國家是怎麽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置身於站台上,此時站台上的人們已經散去了,孤零零的站在那裏,龔鬆德的內心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悲鳴,他望著鉛色的天空,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淚,不自主的流了下來。

武漢,又一次抵達武漢,但置身於珞珈山公館之中,蔣介石的眉頭卻緊鎖著,掎杖遠眺武漢城區,隱約的可以看到漢陽上空的煙雲,那是漢陽分公司的高爐噴吐的煙雲,曾幾何時,那煙雲讓蔣介石的心潮起伏,感慨萬千,那時,他相信,隻要守住武漢這塊寶地,那麽,就一定能擊敗日本。

但此時,看到那灰中泛紅的煙雲,蔣介石的心情卻是複雜的,一方麵,固然那座工廠可以生產數百萬噸鋼鐵,象征著中國的工業力量,但在另一方麵,那卻是一座屬於北方的工廠,或者說,屬於管明棠的工廠。

“要是中央下定決心的話,首先沒收北方公司的資產……”

想到南京的爭論聲,蔣介石的眉頭蹙著,臉色一時間卻顯得有些複雜,最後又是喟然長歎一聲,然後默默的看著遠方



站在委員長的身後,陳布雷則恭敬的陪著委員長站在那。

“彥及,你還記得,上次我們離開武漢時,是什麽情況嗎?”

突然,委員長的一個問題,讓陳布雷先是一愣,隨後他想到了當年的盛況,那時候,中央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得到全國各地的擁護,而委員長更是當之無愧的領袖、元首,舉國上下幾乎每一個人無不是滿懷憧憬之色的對未來充滿了期盼,而現在……

“委員長,外人尚不知道內情,但……”

因為年前親自飛抵北平的原因,使得相比於外界陳布雷反倒更了解這場“內戰”的本質,這是一場能看到硝煙,但卻並不存在的內戰。

“哲勤的是項莊舞劍……這,我知道!”

這是陳布雷從北平帶回來的消息,管明棠壓根就沒想過打內戰,他所思所想,無非隻是想籍此促成一些事,而他之所以在之前未曾向中央透露任何風聲,則隻是為了讓這一切顯得更無懈可周,更加的真實。

但是……

終歸,蔣介石還是沒有對陳布雷道出他的擔心,反而詢問道。

“現在河南的雪停了嗎?”

飛機之所以會降落在武漢,正是因為河南一帶的大雪,使得他半路轉飛武漢,現在管明棠把戲台搭了出來,就等著他這個委員長去唱了。

2月中下旬,蔣介石親抵開封綏靖公署位於南陽的長官部。作為綏靖區長官的程潛自然不敢怠慢,他匆忙召集部下,召開綏靖區軍事會議。綏靖區師以上軍官20多人環桌就座於寬敞的長官部作戰室。

聽著戰區參謀長最新態勢報告,蔣介石的眼光卻一刻也沒有離開地圖上那標注著雙方兵力部署。而那一長漫長的“戰線”顯得是那麽刺眼,甚至還有些驕狂不羈,盡管明知道這隻是一出戲,但蔣介石還是隱約的看到了似乎管明棠在向他招手挑戰



管明棠……

就在這時參謀長的一個新的消息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據我們目標掌握的情報,華北集群此次征召動員兵力為40萬左右,預計其將在未來三個月內,完成重新的整訓,屆時,其兵力將達到80萬之眾,而這則意味著,我軍的兵力優勢,將在未來三個月內被抵消……”

華北進行了軍事動員!

這是事件爆發以來,僅次於雙方要黃河大壩上進行試探性攻擊的大事件,而眾所周知,這是作為對南京再次向河南、蘇北一帶增兵的回應。

“另外,日軍已經從占領我之熱河省、山海關一帶先後撤出五個師團,其這一動作,將進一步讓華北集群得已從北線抽調出更多的部隊……”

蔣介石聽罷,眉頭微蹙,沉聲發問道。

“現在黃河北岸的敵軍確切情況清楚嗎?”

“已查明,該路是華北第二集團軍……”

在提及“第二集團軍”時,蔣介石“嗯、嗯”兩聲,站起身,在屋裏踱了兩步,眾將軍的目光這時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屋裏一時空氣沉悶。任何人都知道,華北第二集團軍指的是那支部隊,是新一軍,是集團軍,與華北軍眾多部隊不同,那支部隊中可是混編有大量的中央部隊,許多軍官都是畢業於中央軍校。

而就是這麽一支部隊,卻“背叛”了中央,他們難道忘記了自己的信仰了嗎?

少頃,蔣介石站定身,扶椅而立,目光灼灼地掃視著環桌而坐的將軍們。最後落在了程潛身上,語氣緩緩地問道:

“頒公,你怎麽看?談談,談談吧。”

程潛並未急著表態。蔣介石一到抽泣,他就明白委員長這次又要親自掛帥了。他太熟悉蔣中正的這個習慣了,一到節骨眼上,他就礙手礙腳地出在最高長官部裏,而且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把你手下的一支部隊弄得不知去向。

哎,用兵不疑,什麽時候才能明白這一點

。這時程潛倒是很羨慕起楊傑,高勝侖他們來,雖說管明棠掛著“第一名將”的稱謂,可能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半路出家的管明棠,更多的是依靠他的下屬,他不僅會用人,而且還給予對方極大的自主權,他基本上不會過問戰爭如何打,隻是盡一切可能滿足下屬的需要,要兵給兵,要物給物,也正因如此,華北軍才能打了一個又一個勝仗。

對於前線將領來說“統帥部”在“戰術”上“不插手”,本身的作用甚至就超過多派幾個師,

可瞧今天的這個樣子,委員長自然不會放過這一次插手的機會,更何況他帶來了配有一個戰車師的桂永清整編27軍,那是中央僅有的三個機械化突擊軍的一個。可偏偏這會委員長一插手,程潛的心裏便立即湧起一種不祥之感。

見蔣介石盯著自己問,程潛略一思索,轉問蔣介石說道:

“委員長,以卑職看來,華北軍有以下幾個優點,除其兵士訓練有素,在過去兩年間,其不斷加強機械化力量、炮火力量,其戰車、火炮數量遠勝過我方,因此,主動進攻,並不利於我方,故而我軍應以守為攻,借黃河之險阻斷其從河北南下之態勢,而考慮黃河沿線的態勢,我相信,目前其部署於北岸之敵,更多將起牽製作用,也許楊傑更看重從蘇北向南進攻,那裏更易突破,現在,我軍應該進一步加強於河南、安徽之力量,待其發起進攻時,以優勢之兵力,向其側翼迂回,進而將其主力包圍殲滅於蘇北。”

程潛的回答讓蔣介石頻頻點頭,眾將軍這時放開了許多,嘁嘁嚓嚓議論起來,蔣介石隻是默不做聲的聽著他們的講述,河南防禦、於蘇北一帶決戰,德方顧問團亦是這個意見,不過,此時蔣介石的心思卻並不此,在眾人一一發表各自的看法和建議之後。

“好的,好的。”

蔣介石掃掃眾人,字句堅定地說道。

“現在,北平當局意欲行亂國家,違抗中央,而諸位無不是受黨國之栽培,現在皆是諸將報效黨國重恩之時,望諸位發揚我黃埔之精神,衛我民國,護我百姓!”

在眾人的誓言聲中,甚感欣慰的的蔣介石,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對程潛說道:

“頌公,我們一起去黃河前線看看吧!”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1
越往前線去,地麵的雪越是被踩得坑坑窪窪,也很髒,隻有房頂和樹稍是潔淨的銀裝素裹。()一些破敗的舊胡同裏,肮髒的雪水汙濁泛黑,在牆角積成一攤。緊閉的門戶上還貼著年前貼的剪紙畫和對聯。挾著積雪的樹枝椏光禿禿的,偶爾露出一兩個破的鳥巢。一根根低矮的電線,偶爾纏著破風箏的殘骸,孤魂一般招搖在瑟瑟寒風中。

汽車的車轍,清晰地留在雪地上,在星光下,幾輛吉普車就這麽行駛著,李斯明中尉專心致誌地開著車,又不時的警戒的盯著前方,盡管前方有一輛吉普車領著頭,可他的心中卻依然有些不安,偶爾的,他會把視線投向後視鏡,看著那位穿著上校軍裝的人,或許他隻穿著件上校軍裝,但是李斯明卻知道他是誰。

是司令!

司令親抵前線,這是一個絕密,甚至就連同前線的師團長亦不知道司令抵達了前線,司令是以參謀部戰地參謀的名義抵達前線的。

坐在吉普車的簡陋座位上。車子的顛簸讓管明棠不時被彈得前俯後仰,他並不習慣坐這種越野車,此時他的兩條腿已經僵硬了。坐在被一堆千斤頂、鋼絲繩和油箱包圍的吉普車後座,根本就是活受罪!

不過,管明棠並沒有其它的選擇,既然要偽裝,那就要一路偽裝到底,這也是沒辦法,如果不進行這次會麵的話,也許這戲台就真的會變成戰場,又一次,透過吉普的帆布蓬吹進來的寒風,讓管明棠縮了縮頭,同時又把自己的帽簷向下壓了壓



車篷頂上的無線電天線在風中呼呼作響,像釣竿一樣彎曲著。經過無數次拐彎後,透過擋風玻璃,管明棠終於看到了幾點燈火,還有斷斷續續的微弱的閃光。而在這個時候,車隊已經接近了鄭縣黃河鐵路大路,在通往鐵路大橋的土路上,哨兵拿著手電筒,一一查看著車上的人員,他首先需要確定人員數量,然後對這支由四輛吉普車組成的車隊進行檢查,然後才會放行。

幾分鍾後,車隊通過檢查站,前前後後用了半個小時,汽車才駛上鐵路橋,朝著對岸駛去!

這一切,對於哨兵來說,並不怎麽奇怪,在過去的近一個月中,幾乎每天都會有汽車往返於鐵路橋上,甚至於直到現在,這條鐵路橋還依然正常行駛著列車,盡管炮聲不斷,但是戰火卻並沒有真正阻斷到兩岸的交通。

在某種程度上,這或許正是這場戰爭最為詭異的地方。當汽車駛上鐵路橋的時候,管明棠朝著車窗外看了一眼,,自己便沒有其它的任何選擇了,為了這場見麵,自己正在進入“敵控區“,最壞的可能是什麽?

恐怕就是張學良的下場了!

不過對此,管明棠並不擔心,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全問題,不過,在另一方麵,他多少有著自己的依仗,這個依仗並不是他身後的軍團,而是……他摸了下口袋裏的銀碟,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無論如何,即便是身處敵營,他也不需要擔心自己會被抓住。

“我們是華北軍參謀部戰地參謀團,應貴方的要求,前來與貴方協商衝突事宜……”

在通過橋頭中央軍的哨卡時,領頭前車的軍官將一張通行證遞了過去,協商衝突事宜,這是過去一個月中,雙方勾通的理由,在這場衝突中,並沒有非要你死我活的理由,實際上,即便是現在,雙方看似大打出手,但彼此還依然給地方留著情麵。

“長官,你稍等……”

在哨兵畢恭畢敬的話聲中,那邊哨卡裏已經用電話聯絡了起來,不一會哨卡便放行了車隊,甚至整個過程之中,對方都沒有給槍上膛。

“難怪他們會說,隻需要一個突擊排,就能奪下這座大橋……”

心裏這麽嘀咕著,管明棠反倒覺得,相比於南邊,自己的部隊反而更躍躍欲試,也難怪,對於跋扈慣了的華北軍來說,現在這樣的對峙,反倒讓他們極為不爽,以至於軍官們不得不想盡辦法讓部隊發泄多餘的精力,以免發生什麽亂子



又過了一個小時,車隊駛到了距離鐵路十幾公裏外的一一幢西式風格建築院外停了下來,在過去的一段時間中,這裏便是雙方協調衝突的所在,南北雙方的軍官在這裏或是歡笑,或是爭吵,總之,沒有談出任何一個結果。

“長官,需要我跟著您嗎?”

跟在管明棠後麵的一名軍官輕聲問道,管明棠隻是笑了笑,然後搖搖頭,現在那位,正在樓上等著自己。

“好了,我自己上去!”

聲音落下的時候,管明棠便徑直朝著樓上走去,人剛上二樓,便有一名軍官走過來輕聲說道。

“長官在書房等著您……”

軍官用食指向管明棠示意,他甚至連頭都沒抬,他知道,在這個時候,是不可能有人上二樓的。

“報告!”

“進來!”

隔著門傳來的奉化口音,讓管明棠暗自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哲勤,你來了……”

拄著拐杖,站起身,蔣介石看著麵前的穿著上校軍裝的青年,語氣中依還帶著些親近,但目光卻顯得有些複雜。

“見過委員長!”

管明棠連忙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軍禮。

“好了,不要客氣了……”

想了想,蔣介石又繼續說道。

“你我見一次麵,並不容易,還是直接入正題吧……”

盯視著管明棠,蔣介石的心裏禁不住還是發出一聲長歎,這聲長歎中卻包含著種種複雜的味道



“委員長,”

看著蔣介石,管明棠直接開口說道。

“此次卑職之所以這麽做,為的是……”

不待管明棠說完,蔣介石的眉頭微蹙,聲音沉著說道。

“我知道,你是為什麽,你管哲勤一心忠於國事,這全中國誰人不知……”

雖然蔣介石這麽說著,但管明棠還是覺察出他的不滿,這也難怪,在中國,除了自己,誰人如此頂撞過他,誰人又這般威脅過他——要麽陪自己演出戲,要麽就玩起火來,自己把他逼的沒有了退路,甚至沒有了選擇。

麵對蔣介石流露出的不滿,管明棠卻沉默著,在沉默的同時,他察看了所有的窗戶,全都緊閉著。

“哲勤……”

這時,一聲歎息傳到管明棠的耳中,卻聽到蔣介石說道o。

“你要知道,中央的權威是要維持的!”

“我明白!”

管明棠當然聽出了這句話的潛台詞,他知道蔣介石接下來要說什麽,中央的權威確實需要維持。

“到時候,需要負責的話,我會負起全部責任!”

無論是演戲也好,誘敵也罷,最終,總需要有人為這件事負責,誰能去負責呢?除去自己,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值得嗎?”

沒有更多的安慰或者說安撫,蔣介石反道是好奇的看著管明棠,他沒有聽明白自己這句話裏的意思嗎?

“委員長,我說過,為了國家的未來,我會不惜一切,所以……我想是值得的!”

“哲勤,……”

蹙著眉,蔣介石盯視著管明棠,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虛假之色,但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臉上依然是那副坦蕩,毫不做作的眼神中,依舊是那副坦然



而這份坦然,卻恰是讓蔣介石無法看透這個青年的原因,他自己或許是一個信徒,但即便是作為信徒,他也有自己的野心與私心,可眼前的這個人,他從來不是某一個主義的信徒,但是他……或許,是因為他的信仰更為崇高吧!至少在他的心中,或許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與國家、與民族相比了。

在這個世上,能夠真正做到不計個人榮辱的,確實不多。

“行政院已經再次否決同盟條約了!”

為了轉移話題,蔣介石提及了另一件事,四國條約早在上個月就簽字了,但在王寵惠簽字後,還需要行政院附屬,隻不過王寵惠剛一回國,條約就被行政院否決了,這意味著,雖說王寵惠在柏林簽了約,但是因為行政院的否決,使得這一締約還不具備法律效應。

而相應的對於這一局麵,作為中**事領導人的“蔣介石”同樣也很“無奈”,但這恰正是蔣介石辭去行政院長一職的原因,這個算盤打的確實不錯,一方麵,簽約維持了中央的麵子,沒有因地方的反對而拒簽,另一方麵,行政院的否決,卻又讓人挑不出毛病,簽約前,汪精衛等人即反對簽約。

“牆頭草不好當!”

管明棠搖了搖頭,隻是隨口說了一句,在汪兆銘出任行政院長後,第一件事就是飛抵北平,遊說自己,並且向自己發誓,中德絕不可能成為盟友,他會盡一切努力否決條約。而這個所謂的否決,實際上則是為中國充當這場戰爭中的牆頭草提供良好的理由。

極為難聽的一句話,讓蔣介石的眉頭略微一皺,不過他心知管明棠說的是事實,自然的雖說有些不快,也隻能輕聲說道。

“哲勤,中央需要維持外交!”

蔣介石的回答,卻讓管明棠笑了笑,看著委員長說道。

“委員長,我覺得,其中恐怕還是有怕錯過這班車的想法吧!”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2
不錯過最後一班車

管明棠的這一句話,讓蔣介石陷入沉默之中,而在他的沉默中,管明棠卻是默不作聲的思索著過去的一年中,世界局勢的驟變。

去年5月dd日升始,德國突然進攻荷蘭,比利時,盧森堡和法國,讓虛假的¨靜坐戰爭”成為了現實

。接下來是5月m日荷蘭投降;n日淪陷;5月底,由於德國人的錯誤才讓的奇跡出現,而法國的首都巴黎則在月dd日落入納粹魔爪,德國人渡過進入倫敦也好像就僅僅是時間問題了。

在曆史上,正是因德國的在歐洲取得的輝煌勝利,刺激著日本人,在和政府裏最流行的話就成了¨不要誤了班車”,德國人打得這麽順利,現在要考慮的問題不是是不是應該入夥的問題,而是要趕早的問題,太晚了人家是不是願意帶你玩還是個問題呢,所以原本反對簽定三國條約的海軍也就很自然地從反對轉到讚成了。

由此,才真正誕生了曆史上的¨軸心國”。而在這個時空之中,時局卻出人意料的升了一個玩笑。

兩年前的¨夏季反攻”的成功,成功令五國介入調停¨中日衝突”,中日兩國結束了¨未宣戰的”,在接下來的兩年中,中國更是多次展現了自己的力量,加之¨邊境衝突”的大勝,更是令德國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認識到中國的¨”。

去年,在英國陷入岌岌可危的險境,美國明確表示歐亞事務與其無關的情況下,麵對德日結盟後可能導致的外交困境,南京作出了一個極為冒險的決定一一通過一係列的行動,激化與英法之間的關係,同時派出訪問團前往德國,遊說德國方麵放棄與日本結盟,而隨後的一係列連鎖反應,最終造成了現在的這種局麵一一中國未能成功的阻止日德結盟,但卻把自己¨抬”進了¨軸心國”。

而之所以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並非僅僅隻是出於突破¨外交困境”以及¨避免友邦為敵邦所用”的外交需求,更為重要的一點是英國的岌岌可危,德國的輝煌勝利,同樣讓肌肉剛剛充實起來的南京政府內部,產生了一種心態一一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雪洗百年國恥的機會,¨不要誤了班車”,這個聲音在南京同樣也極具說服力。

否則的話,以南京政府高層內部的親美傾向,又豈會讚同與德國結盟,而之所以反對與德國結盟,與其說是政治遠見,倒不是說是政治需要。麵對管明棠的反問,蔣介石沉吟片刻,然後叮著管明棠說道。

¨對德結盟,是中悳央破除外交困局的無奈之擇,但在世界大戰中,如何保持立場原本就是極困難之事,是選擇德國,亦或是英國,實是兩難,選擇早了,可能會輸掉全部家當,如果晚了,恐怕到時候……”

¨到時候,別人帶不帶咱們玩都是兩說”

接過這句話時,管明棠倒不得不承認一點,無論是眼前的這位,還是南京的那些人,可以說都是煞費一番苦心,他們硬是在這個空子想出這麽一個¨招術”來



¨現在,這樣也好,德國人會千方百計的促成行政院通過條約,英國人,甚至美國人,也會千方百計的阻止行政院通過條約,委員長……”

迎著蔣介石的視線,管明棠的心裏知道,至少在外交上,委員長又占了優勢,用這個懸而不決,把主動權抓到了自己的手中。

南京的這個算盤,不單把自己算計進去了,同樣也把德國、日本以及英國、美國都算了進去,過去,主動權在他國而不在中國,但現在主動權卻回到了中國的身上,而且隨著這場世界大戰的進程,中國這個籌碼的份量隻會越來越重,到那時,無論是德日也好,英美也罷,他們為了得到中國這個籌碼,隻能不斷的許以重諾。

這……或許是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獲吧

而在另一方麵,自己一一已經在不經意間,被英國¨拋棄”了,不過對此,管明棠並不覺得有什麽意外,原本的對於英國人,他就沒抱任何希望,隻是借機從英國撈取一些好處罷了,比如一一兩艘英製的潛艇,那是自己¨賣國”的回報。

¨哲勤,你就那麽確定,德國一定會戰敗嗎?”

心知管明棠接下來會說什麽的蔣介石立即打斷他的話,看著他試探著問道。

這恰恰是蔣介石最為好奇的,在他的身邊,那些德**事顧問們總是不斷的告訴他一個事實一一德軍如何的強大,裝備如何精良,士兵訓練如何有素,軍官團是何等的優秀,加之德國強大的工業力量,所有的一切,構成了德國現在強大的戰爭機器,剛一運轉就贏得了幾乎是人類曆史上最為輝煌的軍事勝利。

德國的勝利震驚了整個世界,同樣也讓南京,甚至就是他的那位親美的妻弟,亦不無讚同的認為,就現在而言同德國結盟是理智的選擇,但相比於南京的震驚與羨慕,在北平,他們卻堅決反對與德國結盟,似乎在他們看來,德國必定將會戰敗。

這種根本性的分歧自然讓蔣介石好奇,但在好奇之餘,他卻想聽聽管明棠想說什麽。

¨這個,我不敢保證”

搖搖頭,管明棠並沒有拍著胸膛說德國一定會失敗,因為現在曆史已經改變,在日本選擇北進的情況下,德國還有可能戰敗嗎?這些都是未知數



¨不過,我所知道的一點是,德國肯定會在今年進攻蘇聯”

¨怎麽會這麽快,蘇德兩國的不是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才兩年嗎?”

迎著蔣介石的疑惑,管明棠不無嘲弄的說道。

¨我們也和蘇聯簽了〈互不侵犯條約〉,委員長,無論是希特勒也好、史達林也罷,他們的秉性如此,對於他們而言,條約的簽訂就是用來撕毀的”

隨口嘲諷著那兩位¨領悳袖”,管明棠又接著說道。

¨當年德國之所以和蘇聯簽訂〈互不侵犯條約〉是為了瓦解¨蘇法安全同盟”,有了那一條約,才有了波蘭和法國戰亂,才有了現在的歐戰,但實際上,就希特勒本人來說,他一直希望攻克西俄以剝削當地的斯拉夫人。因此他簽訂這項條約隻是為了短暫的方便。再加上希特勒和斯大林兩人都對攻克領土抱有極大野心,而雙方的意識形態差距則導致最終的衝突爆發……”

在管明棠分析著蘇德戰爭爆發的可能性時,蔣介石隻是安靜的聽取著他的分析,在這一點上,南京方麵與他有很大的分歧,南京方麵,甚至包括德**事顧問團,無不認為,德國現在更專注於解決英國問題,德國正在準備入侵英國,甚至王寵惠從德國回國時,帶回的從德國高層獲得的信息,亦是德國正在準備進攻英國。

¨而當初的三國同盟條約現在的四國同盟的簽訂,同樣是導致蘇德分裂的最後因素。在去年德國和意大利簽訂條約之後,蘇聯也表示希望成為軸心國的一部分。其間德國向蘇聯提出了加入軸心國的條件,而蘇聯則在去年歲末提出了一份修正的版本,然而從此德國沒有再進行回複,隨後便有了德國邀請我國加入同盟條約一事,由此來看,德蘇之間的戰爭已經不可避免……”

¨不可避免,並不意味著現在就會打響,上一次德國之所以戰敗,正是兩線升戰,以希特勒出色的戰略決策來看,他應該不會再犯同錯的錯誤吧”

在蔣介石的疑問中,管明棠卻搖頭說道



¨問題不在於德國是否願意兩線作戰,而是不得不兩線作戰”

管明棠的回答,讓蔣介石微微一愣,全是一副認真傾聽之狀。

¨在德國,雖然一些軍事和外交人員也曾勸告希特勒,應該先解決大英帝國後才升辟對蘇戰場較為妥當,但大多數德軍的參謀幕僚都同意這場侵略應該在某個必要的時間點發起……”

¨必要的時間點?”

在蔣介石的詫異中,管明棠的唇角微微一揚,然後用略微嘲弄的口吻回答道。

¨委員長,並不僅僅隻是德國想著入侵蘇聯,實際上,蘇聯同樣想著去解放歐洲”

在提及¨解放”時,管明棠刻意的加重了那兩字的聲音。

¨希特勒與史達林兩人,皆是極富擴張**與領土野心的國家領悳導人,現在,蘇德兩國之間的戰爭時間點,應該在今年年中,兩國的極不信任、政治上的分歧、領土上的野心,加之領悳導人的野心,都將在今年5dd月達到頂點,界時,戰爭必然將會爆發,在卑職看來,現在唯一的問題在於,他們兩國誰會主動發起進攻”

在道出這句話後,管明棠又緊接著說道。

¨而一但蘇德戰爭爆發之後,日本極有可能北進,委員長,到那時候,我想中國應該做出什麽樣的選擇,答案早在民二十八年,我就曾給過您,所以……”

¨你關心的從來不是德國”

長歎一口氣,然後蔣介石認真的盯視著管明棠,想從他的目光中找出一些異樣,但結果卻讓他有些失望。

¨你關心的,隻有日本”

¨不”

搖搖頭,管明棠反駁道。

¨我關心的並不是日本,我關心的是我們能在這場戰爭中,任借虛弱的國力,奪取多少戰爭紅利,這才是我真正的關心的”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3
空很陰沉,黑壓壓的一片,隻有那花在天空中飄蕩著。路邊頂著風雪的人們焦急的等待著出租車,幾乎每一輛出租車停下的時候,都會引起數人的爭搶,在這個近年關的風雪天的傍晚,誰都想盡快回到家中。

“先生,需要加水嗎?”

咖啡廳的服務員禮貌的問道,她的手中端著一個玻璃水壺,水壺內是透明的白開水,而她那雙笑眯眯的眼睛中依還帶著些疑惑。

這是第幾天了?

在過去的三天中,這個人一直坐在這個臨窗的位置,似乎是在思索著問題,也許還有一種可能是在等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每次都會在杯下放一張百元大鈔的話,也許,他根本坐不了這麽長時間



“謝謝!”

在服務員給自己的杯中倒滿一杯白開水時,管明棠朝窗外望出去,這時他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外麵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

“哎!”

擦去玻璃窗上的水氣,管明棠忍不住發出一聲長歎,眼前的街道變化太大了,或者說,過去的9年……不對,如果用這個時空的時間來計算應該是……不到一年。

通過9年間數百次使用,管明棠對於“時空鑰匙”早就有了極為深刻的了解,一旦封閉時空通道之後,兩端的時間進程並不是對等的,時間比例大約是10比1,即“主時空”每度過10個小時“副時空”才度過1個小時,而主副時空的交替卻是以“時空鑰匙”所在的時空端為準,就像現在,自己在這個時空中度過3天,在中,不過才過了幾個小時。

休息!

如果說過去這種時間上的不對等給管明棠帶來的更多的是便利的話,那麽現在,這卻可以讓他有更充足的時間去休息。更為準確的說,是有充足的時間去思索未來,一個已經被完全改變的,不可預知的未來。

未來?

的未來,將會朝著什麽方向發展呢?即便是身處於這個時空之中,原本是應該用來放鬆心情的時候,管明棠的腦海中卻依然牽掛著另一個時空。

“嗨!好久不見了,涼白開!”

突然,一個話聲伴著腳步聲傳了過來,抬起頭管明棠的眉頭略微一揚,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是她!

林安婷!

“好久不見!”

展出笑容,管明棠站了起來。

“還是白開水?”

徑直坐到他的麵前,林安婷那張清麗的臉上閃動著些許異樣的神采



“一百大毛,幾杯白開水,難不成,這就是有錢人的惡趣味!”

如果是在過去,或許,管明棠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然後……可現在,看到她,雖然感覺到高興,但卻沒有一絲異樣的想法,看到她,隻像是看到老朋友一般。

麵對直視著自己,卻沒有說話的“涼白開”,林安婷看著他,突然發現一絲異樣——他似乎更……老……不對,是更成熟了,相比於幾個月前來說,現在的他渾身透著一種說不清的氣質,還有……

“在看什麽?”

笑問一聲,管明棠在女孩的麵前晃了下手。

“我知道,自己很帥,但也不用看這麽出神!”

“涼白開”的話讓林安婷隻覺得的神情一窘,連忙轉移話題道。

“喂,這幾個月,你到什麽地方去了……”

像是怕引起他誤會似的,林安婷連忙解釋道。

“那個泰航的空姐,可是來找過你好幾次!”

“啊……”

略微一愣,管明棠端起杯子,然後又放下,默默思索一會,才回答道。

“我最近一直在國外!”

這是唯一的解釋,似乎也是最合理的解釋,無論是向公司的那些職業經理也好,亦或是自己的親朋好友也罷,這都是最合適的解釋,盡管幾乎每天自己都會抽時間往返於兩個時空,實際上,現在這種機會卻越來越少。

這一切,與其說是休假,其是卻是兩個好“哥們”的婚禮,想到婚宴上的那對已成夫妻的好哥們,管明棠的神情不由一黯,這一切未免有些太快了。

“哦,那你這次回來是幹什麽?過年?”

林安婷好奇的打量著“涼白開”,他臉上的略顯黯淡的神情,讓她更是好奇起來,顯然並不僅僅隻是回家過年那麽簡單



“參加好朋友的婚禮……”

“好朋友……和新娘……”

“新郎也是……”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管明棠倒是有些後悔了,這弄的是那一出,就好像自己被人挖了“|牆角”似的。

“哦!”

原本還擔心對方會追根究底的管明棠聽到這一聲輕應,總算是長鬆了一口氣。

“謝謝!”

這句話卻是由衷之言,得益於林安婷的“提醒”,管明棠才會在中收集那些“毀滅於戰火”中的藝術品,然後將其在這個時空中出售,出售藝術品獲取的資金不僅帶來了巨額財富,更為得要的是,獲得了足夠用於支撐公司完成“基礎建設”的資金。

“啊……”

對方的道謝讓林安婷微微一愣,不過她並沒有問下去,而是和管明棠聊起天來,在聊天時,她不時的觀察著“涼白開”。

額上的皺紋、黑發中隱夾著的數根白發,他不是成熟了,而是……老了!現在的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一個23歲的大男生,更像是一個30歲的成熟男人。

而這種變化卻發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中。

“工作很辛苦?”

“嗯!”

那份工作確實非常辛苦,每當意識到自己的肩膀上擔負的是什麽樣的責任時,管明棠都會產生一種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難怪……在心間輕輕嘀咕一聲,林安婷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其實,根本不需要那麽辛苦,人,不要活得太累了!”

“嗯

!”

看著麵前的女孩,管明棠輕點下頭。

“其實我倒是挺羨慕你的,至少……”

回頭看著這依還有些熟悉的咖啡屋,管明棠笑著說道。

“這種生活很愜意,沒有太多的壓力……”

自己也很想過那種沒有壓力的生活,但是,現在還有可能鬆手嗎?或許,在這個時空中的“生意”也好,所謂的“事業”也罷,都可以委托給他人。

但呢?

在那裏,所有的一切不過隻是剛剛開始,更為重要的是在,所的一切都不能夠用金錢去衡量。

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放手吧!

念及此,管明棠又一次朝著窗外看去,窗外的一切此時在他的視線中,似乎都是那麽的不真實,相比於,現在他甚至很難在這裏找到“歸屬感”,這種感覺很奇妙,也許,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經徹底的融入了那個時代。

至於這個時代……

上墳,對中國人來說,有時是求心安,有時是求保佑,有時是去告慰先人,當然更多的時候,卻是應時節,比如現在,年三十下午上墳,正是為應時節,為了規矩。

在這個時空中,或許許多規矩都消失了,但總還留著些規矩,也正是這些規矩提醒著人們,他們的根在什麽地方。

就像管明棠一樣,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找到自己的根。

鞭炮聲、禮花聲在白茫茫的曠野中回蕩著,在耳邊是一門親友的說話聲,在眼前是親友們的走動的身影,而站在爺爺奶奶墳前,管明棠的心底卻是五味雜陳,想到親友們看著自己的眼光發生的變化,管明棠不由的想起《三字經》中的兩句話:揚名聲,顯父母。光於前,裕於後。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這才是人之至孝,或許,這才是衣錦還鄉的本意,但是為什麽,今天站在這裏,自己的心中所想,卻是……

從老家往回走,一路上管明棠心情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盡管明知道,春節是一家人團聚的時候,但是他的腦海中卻忍不住浮現出在中的家人,兩個時空,兩個家庭,這種生活的割裂著實讓人苦惱,尤其是兩個時空,兩種截然不同的境遇



好在,很快他就調整了情緒,一如過往一樣,臉上帶著笑容,繼續做好“兒子”這個角度,現在,他既不是丈夫,也不是父親,更不是那個“華北第一人”,僅僅隻是老管家的兒子。

回到家中,和往年一樣,一家三口坐在餐桌邊包著餃子,而管明棠看著父親,猶豫了一會,然後才說道:

“爸,我準確明天就回去。”

已經呆了五天了,是時候回去了!

這裏是自己的家,那裏同樣也是……家!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那裏現在有了自己無法拋棄的事業。

父親本能地一瞪眼睛兒子,然後可能忽然想到兒子現在正忙於自己的事業,於是便看著電視,好一會才開口說道。

“嗯,我知道,事業為重。”

事業為重!

父親的一句話,讓管明棠笑了笑。

“爸,這次回去,我準備去一次國外,估計要呆一段時間,你們二老在家注意身體……”

“好了,你放心吧,我和你媽的身體不用你擔心,倒是你在外頭,自己多注意,知道嗎?”

“嗯!”

點著頭,包著餃子,管明棠偶爾的和父母說笑著,偶爾麵對母親詢問是否有女友時,管明棠也隻是笑笑,他們二老是否知道,在另一時空中,他們已經有了孫子,隻是……

那一切,可以告訴他們二老嗎?

看著麵帶笑容的父母,管明棠的心神不由一黯,然後默默的垂下頭,繼續包著餃子,而在他的心裏,卻清楚的知道,也許有一天,自己終歸需要在兩個時空中作出選擇……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3
江南的春天來得早,寒冬方過,南京城內到處都已是春意盎然,進入春天之後,南京的每一天的景致,都在變化著,法國抽嫩的枝條,更是讓街道上處處顯著著春天的綠意。

而當大多數人還在夢鄉裏酣睡時,一輪朝陽躍出遠方的地平線,將籠罩著這座城市的厚厚雲層鍍上金輝,一派天氣晴朗之色,然後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雲層再一次擋住了朝陽.

這天氣恰如當前的時局一樣,時進三月,中國的局勢並沒有因為春天的而回暖,反而更加緊張,整個國家的形勢,一天天的緊張起來,空氣中那緊崩的火藥味更是達到一觸即發的地方。

係緊跑鞋的鞋帶約翰?馬格魯德上校便跑出了住宅,每天,他都會伴著東升的太陽進行晨練,這一習慣就像是鍾表走時一樣按部就班,作為一名他的個人生活就是這種一成不變的模式——習慣且規則。

“不是規則而是呆板!"

在跑步的時候,想到妻子給自己的評價,他咧開嘴笑了。在他看來個人生活保持規律是一件極為正確的事情,隻不過,或許,他有些極端了,僅此而已。例如,就像現在,他會跑到國民公園,然後從第三個入口進入,隨後沿著國民公園的環湖道跑3/4圈,在第一個出口處出來,然後再返回家中,而一天的慢跑健身由此即可結束,全程恰好5英裏,而這卻又是身為一名軍人,保持體能必須的訓練。

“號外,軍委會征召50萬新兵!"

“號外,學界千名教授再次請願,要求南北雙方保持克製……"

剛剛跑出國民公園的約翰?馬格魯德上校便聽到空氣中傳來的報童的叫賣聲,緊張的局勢讓他的眉頭略微一皺,但臉上卻是一副無奈之狀,中國的局勢發展遠遠超出人們的意料



北平在動員、南京在動員,全中國都在動員。

北方在反對、南方在反對,全中國都在反對。

這的局勢,除去一些樂意看到兩虎相爭,最終導致兩敗俱傷的地方勢力之外,全中國,幾乎沒有任何人讚同這場衝突,但現在,誰也無法阻止這場衝突。

“或許,這正是中國的悲哀吧!"

心底的一聲長歎,讓馬格魯德上校將視線投向手中的報紙,作為駐華軍官,漢字的讀寫能力是基本的要求,對於能夠說一嘴流利的國語,而且能夠讀懂中國著作的他來說,看報紙,並沒有任何困難的。

而此時看著報紙上關於“中國內戰"的報道,盡管不是中國人,但是他卻依然忍不住為中國的命運長歎一口氣,這是國家在其剛剛展露希望的時候,那希望就被打斷了。

8點15分,剛趕到使館辦公樓的馬格魯德上校,便徑直前往大使的辦公室。如他所料,這位使館的頭號人物已經坐在桌後,準備披覽送到案頭的第一疊公文。

“唔,請等我五分鍾,上校。"

詹森大使看了麵前的馬格魯德上校一眼,開口說道。

“我把這份公文看完。"

幾分鍾後,詹森大使在公文上作出批示後,看著馬格魯德上校說道。

“上校,對於現在中國的局勢,你有什麽看法嗎?我是指在軍事上。"

“這……"

馬格魯德顯然沒有想到大使會問這個問題,在他思索著如何回答時,卻聽大使說道。

“現在,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就目前的世界局勢而言。

"。

詹森以極為凝重的口吻說道。

“歐洲正陷入空前的戰火之中,柏林、羅馬、南京、東京,這個橫跨四國的聯盟之中,目前最不穩定的正是南京……”

提及南京時,詹森臉上原本凝重的表情露出寬容的微笑.

“中國國內的反對派至使直到現在,同盟條約依然未獲得簽字,而這一結果則使得中國的走向充滿了不確定性,也正因如何,現在如何穩定中國,確保中國不至成為德國真正的盟友,在現在和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將成為英國人以及我們的工作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

“這樣的話,就糟透了,現在中國人同樣也知道,也知道我們的想法。"

坐在代辦先生對麵的椅子上。大使的秘書端上咖啡時,兩人這時都沒吭氣。女秘書覺察出這種催她即速離去的氣氛,顧不得放下托盤上的橘汁,轉身離開房問。

“是的,這實際上,是一個沒有底牌的賭博,我們不可能押上太多,當然,也不可能無所作為,要知道……"

話聲稍頓,接著詹森又繼續說道。

“我們無法確定,中國在未來的真正走向,他們是會成為德國人的盟友,還是我們的朋友,有太多的因素去左右這一切,但是,現在華盛頓的假設卻是——"

看一眼麵前的上校,詹森用嚴肅的口吻說道。

“假如,中國能夠成為我們的朋友,以至於盟友,那麽,在未來的戰爭中,當然你是知道的,現在世界大戰實際上已經不可避免了,美國必須要做好準備,中國的存在,將能夠牽製日本人的野心,從而令美國可以將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其它地區,因此,我想,在此之前,華盛頓認為,他們有必須了解中國的實際力量,在軍事上、工業上以及其他各個方麵,當然,還有就是這場戰爭爆發的可能性!"

“那我想,我需要首先從南京的軍事力量上講起。"

接下來,馬格魯德花了近半個小時向大使介紹著中國的軍事力量,尤其是過去的幾年間,南京在整頓軍備上所取得的進步。兩人又沉默不語足有一分鍾,一口一口地抿咖啡,盯著杯裏發愣。最後打破冷場的依然是詹森



“那麽你能得出什麽樣的結論呢?"

“結論非常簡單——南京所擁有的軍事力量與北平所擁有的軍事力量,實際上並沒有太多的優勢,南京或許在師的數量上超過北平,但是相比之下,北平在軍隊的裝備上以及軍隊的戰鬥力上,卻占據優勢,而且,眾所周知,北平還擁有全中國最好的動員體係,這恰是南京所欠缺的。"

“這也就是說,實際上南京與北平的力量是對等的?"

詹森的眉頭微皺,又繼續說道。

“這是不是意味著,一但內戰全麵爆發的話,將是一場極為殘酷的戰爭?"

“這是無法避免的。"

馬格魯德無奈的聳了下肩膀。

“如果無法阻止的話,我想,這次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

“為什麽中國人不能做下來的認真的談判呢?難道他們就不明白,內戰會帶來什麽樣的損害嗎?"

“話是不錯。不過我想,相比於談判,中國人還是更擅長或者說渴望用軍事手段解決問題。"

“我們必須要明白一點,內戰並不符合美國的利益。"

略停片刻,詹森的臉上現出用心思索的嚴肅神情。

“但是我們卻無法阻止這一切!"

坐在椅上身體前傾,喝幹杯裏的咖啡,馬格魯德聳了下肩膀。

“我是說,實際上,現在沒有誰能夠阻中國的這場內戰,當然,除了他們自己,而現在,製止這種內戰隻有一種可能,也就是南北雙方達成妥協,而這種妥協的代價,將是以南京或北平的某一位主政者下野作為代價。"

仰靠椅背,詹森牢牢盯著馬格魯德,然後無奈的一笑。

“你覺得的這可能嗎?上校!"

“這場內戰起源於權力之爭,而結束於一方放棄權力,我想,至少在沒有打出一個勝負之前,是沒有誰甘心放棄權力的

。"

此時馬格魯德的臉上又是一副那如塑像般凝重的神態。

“沒有誰會主動放棄權力的,所以……"

他停下來盯住杯底,稍作沉默之後,才開口說道。

“這場內戰的爆發,實際上已經不可避免了!"

“話不能這麽說。"

盡管詹森的眉頭緊鎖著,但目中似乎還帶著一絲希望。

“也許,我是說也許,他們是可以作下的談判的,通過談判來解決問題,而不是戰爭。而且現在南北的衝突已經爆發了這麽長時間,我想他們誰都不願意主動打起來!"

“當年南方和北方發生衝突的時候,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以為的!"

此時馬格魯德兩片輪廓分明、宛若雕刻的嘴唇間長長地吐出一聲哀怨的歎息。

“或許,現在,他們之所以沒有大打出手,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因為,雙方都希望贏得輿論方麵的支持,或者說都希望自己成為代表正義的一方,從而為下一步的行動鋪平道路,至少占據道德上的上風。"

顯然,這是一種可能,甚至可以說,是目前雙方的打算,似乎南京與北平之間,誰也不願意處於道德上的下風,而是通過報紙為自己奪取道義上的立場,正因如此,這場衝突才會沒有演變成全麵戰爭。

喝完杯中的咖啡,詹森又開始琢磨著現在南京的局勢。不論南京或者北平誰能奪得道義上的立場,但是,正如馬格魯德剛才說的那樣,內戰的爆發,南京或者北平都是失敗者——因為中國失敗了!

“我相信……"

話聲稍頓,詹森看著馬格魯德說道。

“也許,包括許多軍官在內,他們同樣也不想打這場內戰!或許,他們能夠克製一些……"(未完待續)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4
昨天的那場早到的春雨留下的痕跡,經過一夜的風幹之後已經幾乎從街上消失,太陽奇跡般地出現了,清爽的金色灑在商店鋪麵和陽台窗戶上。

室裏,淋浴水管發出一陣共鳴,然後噴出一股冷水。馬子騰用年前買來的“鋒銳”雙層剃須刀劍著臉,這是中國的名牌產品,據說鋒銳公司剃須護理公司,曾得到北方公司的技術支持,而他之所以成為名牌,則是因為在抗戰軍興時,其以“勞軍”的名義,把數量巨大的剃須刀作為軍用品供應邯間軍,就像馬子騰,就是在軍隊中養成的這一xi慣——軍隊不準留胡須。

從半開的窗戶外傳來了城市清晨特有的聲音:街道上的轟鳴,趕去上班的人群發出的腳步聲和腳踏車的鈴聲,送牛奶和報紙的卸貨聲,主婦們買菜時的交談和笑聲……早上7點的北平常有的各種聲音,當然,免不得的,還有那從空中傳來的悠長的鴿哨聲。

從衛生間走出來的時候,馬子騰的墨綠色軍官製服平攤著放在**,在某種程度上這是象征權力和權威的甲胄。卡其綠的襯衫,銅色紐扣。黑領帶。黑色的皮鞋,這一切無不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意味幸存權力的味道。

對著鏡子將軍帽戴好,與過去同中央軍相似的軍帽不同,現在的軍帽卻是大簷式軍帽,而帽徽亦不再是簡單的青天白日,在這一徽章的周圍又多出一圈橄欖葉以及葉中的五朵梅花,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軍徽的出現,甚至意味著在某種程度上華北軍與中央的決裂。

整理好儀容之後,馬子騰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滿意的點點頭之後,他才從腰間武裝帶的處的槍套中取出手槍,然後輕拉機栓,確定後,他才把手槍別在腰上的槍套。9毫米的二五式手槍,華北軍的標準製式手槍,對於非軍官而言,或許他的尺寸稍大,但是野戰部隊的軍官而言l6發的彈匣容易,卻讓人信心十足,然後,他才走出了房門



推開門,映入視線的便是整潔的業已返青的草坪,這是位於北平的軍人眷村,眷村是華北軍的特色,與國內的軍官家庭混居於民間不同,華北軍軍官、軍士卻都是居住在基地內,華北軍的基地是華北最戒備森嚴的封閉式社區。這裏嚴格限製進入,來訪者通常會被要求出示各種各樣的身份證件,還要接受車輛檢查。穿過重重檢查之後,裏麵就是一個獨立自足的世界。基地中有最好的學校供軍人子女就讀,軍屬可以在折扣雜貨店和商場購物,有設施遠比民間更為完備的醫院以及專職的醫生為他們免費看病,幼兒亦送進有軍隊補貼的托兒所,同時還可以參加基地內部的體育比賽。幾乎許多基地擁有自己的體育館、球場、健身房。

在一定程度上,眷村與平民社會是割裂的,鐵絲網裏麵,軍人和他們的家屬在大型軍事基地生活和工作,從而排除了民間對軍隊尤其是軍官的影響。相比於平民社區,軍隊眷村擁有平民社區無法企及的資源,這也是軍官以及軍士們樂意居住於眷村的原因。

不過相比於華北軍大型基地的眷村,位於北平市郊的這片眷村,卻顯得有些狹小,占地不過隻有5000多畝,但卻居住著北平城內各軍事機關的近五千名軍官、士官和他們的家人,麻雀雖小,但卻五髒俱全,這裏同樣擁有學校、托兒所、醫院、體育場等各種各樣的設施——正像馬子騰每天上班時搭乘的公共汽車一樣,那是眷村所有的獨立運營的公共汽車,從位於老城外的眷村直抵參謀部。

無一例外的,和往日一樣,早班車裏坐的都是軍人,不過隻有少數軍官佩著武裝帶失事佩槍,對於絕大多數軍官來說,他們更傾向於隱蔽攜帶警用手槍,甚至不攜帶武器,和往常一樣,上車後,馬子騰徑直朝著後排走去。

“就等你了!”

魯國濤衝馬子騰喊了一聲,待馬子騰坐下後,魯國濤便開口問道。

“今天到什麽地方吃早點?要不要換個地?”

他們兩個人都是單身軍官,不過因為有家屬的原因,在去年來參謀部報道時,後勤部門依然給他們分配了家庭住宅,盡管他們的妻子都在家鄉孝敬著父母,在家庭住宅裏,顯然沒有人給他們提供早餐,因此,他們往往選擇在街上吃早點。

“還是老地方吧!”

在說話的時候,馬子騰朝著車門處看了一眼,在車門處的副椅上,坐著一名荷槍實彈、穿著內插防破片攜具,手持衝鋒槍的憲兵,這是為了保證專車的安全,防止專車遭到襲擊,但在馬子騰看來,這未免有些太過小心了,這樣的一輛交通車中可是坐著90名攜帶武器的軍官和士官,隻有瘋子才會攻擊這樣的汽車,更何況車上還攜配有十支衝鋒槍,在城市道路上,誰會攻擊這樣的“武裝汽車”



或許,正是因為車上的軍官太多,才會如此的鄭重其事。幾分鍾後,待汽車通過眷村門外的檢查站,駛上城市的街道時,馬子騰朝著車窗外看去,依然可以看到人們偶爾投來的羨慕的眼神,在華北軍人的榮耀不是浮於字麵上的,良好的待遇是許多平民羨慕的原因之一,無論是他們居住的環境亦或是豐厚的收入,都是足以讓大多數平民投去羨慕的眼神。

在這輛汽車上,兵種不同、單位不同的軍官們分成各個小團體,互相交談著,似乎與普通的單位班長沒有太多的區別,甚至於談論的話題亦沒有什麽兩樣,各種各樣的話聲在車廂裏回蕩著的時候,馬子騰卻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的街道,看著那些騎著自行車或在公交車站台處趕班的人們,他的心裏甚至有些羨慕這些平民,在某種程度上,平民或許意味著自由,而在另一方麵,他發現自己似乎越來越難以適應軍隊之外的世界,或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享受在外部世界的時間,就像每天的早餐時間。

“你不想再點點什麽了?”

魯國濤望著馬子騰,一邊咧齒而笑,一邊從夥計那裏要來了一籠小籠包,一碗豆漿、一籠小籠包,這就是他們的早餐。

“不用了!”

他們兩人坐在這間臨街的小飯館裏。這座飯店距離華北軍參謀部據的鐵獅子胡同並不算遠,不過隻有幾百米,雖然是這家小飯館從外觀上看去,並不怎麽樣,但是早餐卻相當不錯。在飯店入口處斜掛著一麵國旗,或許這是象征著老板的愛國之情,就像現在許多家庭、商鋪掛在門前的國旗一樣。

但是馬子騰卻暗地裏猜想,也許,他們之所以將國旗掛出來的原因,是在向委員會表明一個態度——他們是中國人,所以,不希望打內戰。對於國人來說,他們總是可以通過一些不同的方式隱晦的表達自己的態度,當然也可以表明這是對當局的支持,這要看如何理解了,對於這種行為,無論是警察也好、當局也罷,都不可能插手。

不過這招看起來作用並不大,因為作為參謀部的參謀軍官,他們清楚的知道,現在華北軍正醞釀著什麽



“還要點什麽?”

麵對朋友的詢問,馬子騰搖了搖頭,這些就足夠了。

“要不再吃點什麽吧!再來個茶雞蛋?”

說話的時候,魯國濤磕破一個茶雞蛋,開始剝起皮來。

“不用了!”

看著麵前的朋友,馬子騰不禁想到,在所有的這些人裏麵,魯國濤或許是是變化最少的一個。盡管現在他身上穿著這身軍裝,但是依然能看見當年那個穿著野戰服,提著衝鋒槍在戰場上衝鋒的那個少年的影子———個剛從商學院畢業的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上戰場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性格有點軟弱的家夥,在戰場上卻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般,完全找不到一絲軟弱,隻是在戰鬥結束之後,看著身上的血,他哭了,不是為手上沾的血,而是為他的連隊中陣亡的士兵,那一年是民二十七年,他和他一樣,都是那一年分配到部隊。當時邯彰軍進行大規模擴編,司令急需軍官補充他的部隊,他們還沒畢業就補充進了部隊。

那場戰爭,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魯國濤是這樣,馬子騰同樣也是如此。

“看樣子,咱們可能是真的要和南邊撕破臉了!”

一聲似有些無奈的輕歎,突然從馬子騰的嗓中吐出,也隻有在這裏,他們才能暢所欲言,而不會有任何顧忌。

而魯國濤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作為參謀部的參謀軍官,他自然知道馬子騰的這聲歎息源自於何處。

“國民革命業已完成,中國自當建立國家軍防衛力量,即國防軍或**……”

一句看似簡單的話語,從魯國濤的嗓間迸出,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用力吃了口雞蛋,神情中略帶著一絲無奈。

不過,他們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一旁看似正忙活著的店小二的眼睛卻是一亮,隻是默默的擦著桌子,從這句看似簡單的對話中,這個店小二還是覺察到了一些信息。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4
在中國近代史上,這一地理名詞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國恥,因為這裏便“鼎鼎大名"人北平使館界,北平使館界是根據1901年(夏曆辛醜年)9月7日清朝政府代表奕勖、李鴻章與俄、英、美、德、法、日、意、西、奧、比、荷等11國代表在北京簽訂的不平等條約——中的一項規定,由帝國主義各國在北京城內的東交民巷一帶劃定設立的。侵略者可以在界內“常駐兵隊,分保使館",而“中國人民概不準在界內居住"。它同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其他城市建立的租界一樣,是中國喪失主權的國恥標誌。

甚至在1928年北伐成功後,國府內部因定都南京或北京而發生爭執,華北,、力主定都北京,蔣介石與兩廣的、等派係一道,堅持孫中山的“總理遺囑”,一定要以南京為民國首都

。於是,圍繞民國建都問題,各派之間展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論。在會議上麵對閻錫山、馮玉祥力主定都北京的要求,則當即反駁:“很好,不過你可願存在嗎?”,他抓住北京有東交民巷使館區——這個外國列強侵華特權的產物與中國恥辱的象征,證明北京不宜再作民國首都,論據有力,力主定都北京的馮玉祥等人無不是一時語塞,由此結束了定都選址的爭執。

盡管最終北京易名為北平,南京成為中國的首都,但是在北平,獨立於中國之外的使館界依然存在,依然是中國國恥的象征,這一切直到今年年初,才有所改觀——華北當局首先與英國方麵舉行談判,經過一周的談判,英國政府將北平使館界之行政管理,連同使館界之一切官有資產與官有義務移交與華北當局,隨後,美、比、荷等國亦先後同意移交使館界,甚至就連原本認為最為固執的日本政府亦同意移交,由此宣布華北使館區的收回。

“中國……"

依在窗口吸著煙的,從這裏可以清楚的看到使館外站立著的中國衛兵,他們負責保衛日本駐北平領事館,而在街口處似乎還站著一個路人,如果沒錯的話,那個人應該是北平保安局的特工。

這正是北平使館區移交後帶來的變化,而一個月前,東京之所以同意就北平使館問題同華北當局進行談判,在某種程度上是出於“交好地方當局"的想法,試圖籍此緩和同華北當局的關係。

現在中國與日本的關係看似緩和,但實際上呢?

無論是在北平也好,南京也罷,即便是上海、廣州、武漢等地,無不在上演著中日兩國的暗戰,暗中的較量從未曾結束過。

“……華北當局已經計劃將華北改編為國家軍或國防軍,根據的我們目前前搜集到的情報,其極為可能改編為中國國防軍第一至第十二軍,全軍編為4個集團軍,即第1至第四集團軍……"

聽著軍部駐華北情報主官的藤野中佐匯報的情報時,今井的眉頭略微一皺,他清楚的知道,在華北搜集情報是極為困難的,在日軍撤出華北後,所有在華北活動的日本間諜以及他們的下線,幾乎被保安局一網打盡,在接下來的兩年間,保安局通過多次行動證明了其是一個極為有效的反間諜機構,而那時,他們所針對的目標是日本。

這一切,直到兩年前才稍有改觀,兩年前北平、天津警察在保安局的授意下,對蘇俄貿易代表團辦事處和多家學社進行了搜查,發現了大量的間諜材料,從而使保安局內部一致認為新成立的蘇俄是中國的主要敵人,應該采取所有可能的措施來對付它

。由此,遭受重劍的日本華北間諜網,才得到些許喘息之機,從而重新布設在華北地區的情報網。但麵對華北當局嚴格的保密以及嚴密的反間諜措施,這一情報網的工作效率極為一般,能夠獲得這些“絕密"情報,已經極為難得了。

“沒有進一步的情報嗎?"

盡管明知道,僅隻是這些支言片語的情報,已經是華北潛伏囑托們的極限,但今井還是試著詢問道,因為他深知這一情報的重要性。

“沒有更多的情報!"

搖搖頭,藤野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收買他們的軍官,甚至都沒有機會接觸他們,所以……"

無奈的歎口氣,藤野比誰都清楚,為什麽難以接觸到那些軍官,因為軍官都住於封閉的眷村之中,任何造訪者都需要進行登記,且有訪客暫住,又需要上報憲兵處,嚴格的防範措施,使得他們不可能像在南京一般,能夠搜集到大量的,隋報。

“不過,這一情報,可以看作,北平將同南京全麵決裂的信號,預計,這一改編將會於5至6月開始,也就是華北軍完成第一批動員部隊的編組之後。"

“那樣的話……"

沉吟片刻,今井的眉頭略微輕揚,然後默默的說道。

“中國的內戰,也就無法避免了!"

無法避免的內戰……念及此,今井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他回頭看著身後的藤野,不無感慨的說道。

“白日中停戰以來,在軍部就存在著兩種聲音是北進亦或是南進,對於日本而言,這是一個選擇,或許,早在停戰前,軍部就製定了“南北並進"的決策,但是,中國的問題不解決,無論是“南進"也好,“北進"也罷,亦或是“南北並進"都繞不開中國,中國的問題一天不解決,關東軍就一日不可能“北進",即便是“南進"東京亦需要加以考慮,畢竟,屆時,中國的選擇甚至可能左右戰局,但是……"

此時,今進的臉因為帶了笑容,五官都擠在了一起



“一但中國爆發內戰,那麽,中國的問題就不再是任何問題,即便是在內戰結束之後,向北,他們亦無力進攻滿洲國,向南,他們同樣無力阻擋皇軍的腳步,可以說,對於日本而言,這場內戰有如“天佑"。"

天佑!

一場有如天佑的內戰,解決了困擾日本的難題,不僅如此,這場內戰同樣將決定中日兩國的命運。

“閣下,如果支那內戰全麵爆發的話……"

盡管現在很少有在華日本軍官再用“支那"稱呼中國,但藤野依然改變不了這一xi慣,偶爾的依然會用這一名稱稱呼中國。

“也許,下一場日支衝突也就為之不遠了!"

“嗯?"

“支那的問題總是需要最終解決的,閣下,"

藤野的觀點代表著日本內部的一種觀點,但在這一點上,他顯然無法同今村達成共識,無論是當年反對“支那事變"擴大化,亦或是現在,在今村看來,同中國再戰根本就是極為愚蠢的選擇。

不過他並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今村清楚的知道,他的那一觀點是很難獲得他人的讚同,因為日本絕不會同中國分享亞洲,即便是在現在作為“準盟國"的情況下,亦絕不可能同中國分享亞洲,更不可能坐視中國的強大。

如何最終解決中國問題呢?

對於日本而言,隻有一個選擇——戰爭,通過戰爭解決中國問題,這個解決的辦法或許簡單,但是對今村卻知道,這根本就不簡單,“支那事變"清楚的告訴他,現在中國的民族意誌已經覺醒,征服一個民族意識覺醒的近代化國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中國現在已遠非昨日的中國了。

“閣下!"

注意到武官長的沉思,藤野又繼續說道。

“確實,現在的支那並非昨天的支那,但是,現在支那即將爆發的內戰,卻給予了我們一種可能,一場大規模的內戰,足以摧毀中國的一切,如果那時,我們能夠抓住機會的話,那麽擊敗中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而且,屆時占領了東南亞甚至西伯利亞的帝國,亦是支那無法戰勝的

!"

“也許吧!"

隨口應付一聲,不願意再談論這一話題的今村便轉移話題道。

“藤野少佐,除去這個情報之外,還有什麽情報?"

“嗯……"

武官長的問題讓藤野稍做沉思,然後有些猶豫的說道。

“還有一份剛剛獲得的情報,不過這份情報並未得到證實。"

“說來聽聽!"

情報未被證實,這倒在今村的意料之中,畢竟在華北搜集情報困難,想要證實情報卻更為困難。

“是關於青年協會的情報!"

青年協會!

眉頭微微一跳,出於對華北政治體係的了解,使得今村明白所謂的青年協會實際上就是青年黨,在邯彰時期為了避免遭到南京的排斥,青年黨的活動大都以青年協會的名義進行。

“是的閣下,我們得到一個消息,消息稱,現在華北各地的青年協會都接到通知,他們將在5月份召開代表大會,代表大會上可會通過新的黨綱……"

“什麽!"

不待藤野把話說完,今村的雙眼便猛的一睜,然後他激動的說道。

“現在,你立即調動所有的資源,盡可能的搜集這方麵的資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今村用盡可能平靜的口氣說道。

“北平與南京的決裂,恐怕絕不僅僅隻是普通的決裂,甚至,他們很有可能徹底的取代南京政府的統治!"(未完待續)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5
暮色蒼黃,夕陽映照著的茫茫海岸防風樹林在海風下,林木“轟轟”直響,抬頭遠望,可望見遙遠的大海,大海亦是一片茫茫。

海風吹來,似有一些寒意,冷冷的海風從脖子後麵輕輕掠過,彭雨生不自禁地深呼吸一口氣,那帶著海腥味的海風隻讓他整個人的精神為之間一振,在海風吹動著頭上的帽子時,他用手扶了一下帽子,同時卻又拿起望遠鏡,朝著海上了看過。

在數十公裏外的海麵上,一艘顯得有些破舊的商船靜靜的泊於海麵上,隨著浪濤搖晃著,那是一艘5800噸的商船,建造於25年前,早已老舊不堪



放下望遠鏡,彭雨生又拿起膠合板墊低的文件夾,仔細看著文件上的數據,他的眉頭緊鎖,神情顯得凝重非常。

“還那麽緊張?”

耳邊傳來的話聲帶著濃濃的浙江口音,不用回頭,他都知道是誰。

在“捕鯨叉項目組”內隻有錢學森這麽一個浙江人,在這個項目組中,他也是唯一的博士,與其它項目不同“捕鯨叉”的研製完全是以北方高等專科學校航空工程院為主,而作為項目主持人的彭雨生,這會難免顯得有些緊張。

“都打了五次靶了,一次中途爆炸,四次命中靶區……”

不待錢學森把話說完,彭雨生卻搖頭說道。

“,那五次陸上打靶都不是真正的打靶,因為雷達沒有照射目標,但這一次卻不同,這次幾乎等同於實戰打靶!我們要用“捕鯨叉”打沉海上的商船。”

提及“捕鯨叉”時,彭雨生將視線投向遠處的那輛發射車,在發射車後方拖曳的發射架上,一架銀色的有如一架小飛機似的的物體置於發射架上,那便是“捕鯨叉”,一種特殊的導彈,它是一種巡航式導彈。

導彈!

從三年前,北方高等專科學校組織學生成立“導航飛彈項目組”,這個詞匯第一次出現在書麵上,與普通的不同,他裝有製導裝置,從最初的利用陀螺儀等裝置為導彈大至指定方向,從而令其向指定方向飛行,到現在的借助陀螺儀、雷達實現製導的“捕鯨叉”,前後曆經三年的研製,從而完成了從掌握原理到完成實用飛彈設計的路程。

與任何一種導彈不同,有如一架小飛機似的“捕鯨叉”是一種反艦導彈,故名思意,它是以攻擊敵方軍艦為目標的導彈,相比於其它任何一種導彈,中國更需要反艦導彈,畢竟那個野心勃勃的鄰居,擁有世界上規模第二的海軍。

在發射架下,數名穿著防化服佩戴防毒麵具的試驗人員正在為它加注著燃料,“捕鯨叉”雖然有固體助推器,但他的主發動機卻是使用**發動機,因為燃料保存期的問題,所以都是在使用前加注燃料

。盡管它的燃料使用酒精,但出於安全的考慮,在加注燃料時,仍然需要穿著防毒麵具。

“隊長,你說,這玩意真能擊沉軍艦嗎?”

戴著防毒麵具的上士問著身邊的中尉,他們都是從海軍中抽調的試驗人員,為了配合這一試驗海軍抽調了上百名技術軍官、技術士官,以便掌握這種“新型武器”的操作,以期其盡快投入實戰。

而對於這些海軍的技術軍官來說,他們現在卻對這種“導彈”有所懷疑,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敵軍的戰艦有多麽強大。

“按資料上的介紹,他的內部裝有380公斤黑索今高能炸藥,這幾乎相當於i000公斤級航空炸彈的裝藥量,應該沒問題!”

隔著防毒麵具傳出的聲音顯得有些走音,但還是清楚的傳出了他的意料。

“可是隊長,航空炸彈攻擊的是防護能力相對薄弱的水平裝甲,而它攻擊的是……”

另一人伸出雙手,用手撐比劃道。

“它攻擊的很有可能是防禦能力最可的舷側裝甲,驅逐艦和條約型巡洋艦還好,碰到戰列艦,那可都是輕則少則三百多、多則四百多的裝甲,這樣的話,打上去估計也頂不了大用,我看到時候,還是得靠艦炮!”

“誰說作用不大,在海戰中,近失彈同樣會給軍艦造成劍傷,一發不行,到時候就多打幾發,再強大的戰列艦,挨上個十幾、二十發的,即便是沒沉,估計也失去戰鬥力了!”

話聲稍頓,少尉看著已經完成燃料加注的導彈,又繼續說道。

“艦炮……咱們的艦炮口徑最大的才l30公厘,靠那種艦炮,根本就打不沉戰艦,就是條約型巡洋艦也夠嗆的,至於造動輒三四萬噸的戰艦,估計三年、五年內咱們的造船技術都有所欠缺,如果能用它重劍敵艦,到時候,驅逐艦就有機會抵近發射魚雷,這樣的話,咱們才有可能以小搏大!”

以小搏大!

這正是中國海軍的一個命題,畢竟相比於日本海軍,剛剛開始重建的中國海軍實力委實太過薄弱,甚至所有軍艦的噸位總和,不過隻相當於兩艘日本海軍主力艦,如何“以小搏大”擊敗那支世界第二強的日本海軍,則成為海軍繞不過的一個命題



“立即撤離發射區!”

隨著一聲令下,原本在發射架下的官兵立即跳下燃料加注車,迅速撤離發射場,在他們身後的發射場上四個發射架斜指向海麵,在數百米外的一輛製導車上,雷達已經開始工作,車廂指控室內,戴著耳機的官兵全神貫注的盯視著各種儀表以及雷達表麵,在一個個數據生成的同時,車廂內一名未穿軍裝的技術人員則拿起了電話。

“已鎖定目標,目標距離31117公尺,各發射架均已完全射擊準備,請指示!”

聽著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彭雨生的聲音略沉,他朝著一旁的海軍中校看了一眼,對方衝他點了點頭,拿起了望遠鏡o。

“同意發射!”

話聲落下的同時,彭雨生的左手也拿起了望遠鏡,但他的右手卻拿著話筒,其他人見狀紛紛拿起望遠鏡。

“5、4……”

隨著話筒內傳出的發射倒計時讀到“l”的瞬間,伴著一聲“發射!”,夜幕下的海岸線上突然升騰起一團烈焰,一條火龍隨即從烈焰中騰出,如流星一般劃破天際,朝著數十公裏外的目標飛去,間隔不過一秒,又一是一條火龍由地麵飛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隻見夜空中四個火龍拖著橘紅色的火焰,如流星般的在天空中飛行著,拿著望遠鏡的人們紛紛用望遠鏡“追逐”著目標,那流星的速度極快,在空中發出猛的呼嘯聲。

“……35、36……”

在四枚反艦導彈發射的同時,彭雨生便開始在心中默數著計時,按照他的估計,導彈應該在一分多鍾後命中目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而就在他默數到98的時候,在海平線的盡頭,突然升騰起一團烈焰,烈焰幾乎將整片大海照的通亮,在這團烈焰尚未散去時,又是一團烈焰映亮了天際。

“l號彈命中、2號彈命中……”

揚聲器中傳出的從觀察哨中傳來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就在人們正欲歡呼時,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3號彈脫靶……”

聲音未落,不待人們的心髒捏成一小團的時候,大海再次被映的通亮,四號彈再次命令目標



4發三中!

在這一成績傳出時,那名海軍中校整個人的呼吸都顯得有些急促,作為一名海軍軍官,他清楚的知道,對於海軍而言,這意味著什麽,對31公裏外的目標實施攻擊,75%的命中率足於讓海軍為之震驚,在這一距離上,即便是訓練最為有素的英國海軍,在攻擊固定靶位時命中率亦不可能超過7%,如果是活動目標,其命中率能達到3%,都已經是上帝保佑了,盡管有著“以陸射海”的優勢,但如此準確的遠距離命中率,仍然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沉了嗎?”

盡管內心驚訝無比,但這位海軍中校這會卻更關心一個問題——導彈能擊沉靶船嗎?在望遠鏡中,靶船已經發生了嚴重的側傾,而側傾的速度遠比他想象的更快。

“肯定能擊沉,商船的鋼板薄,隻要命中舷側,至少能炸出一個一公尺大小的缺口,”

在說話的時候,望遠鏡中的商船幾乎完全沉入海中,看到這一幕,中校方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又有些疑惑的看著彭雨生,用不太確信的口氣詢問道。

“那麽,它能擊沉戰艦——我是說戰列艦嗎?”

能否擊沉戰艦,這才是衡量這一武器的最關鍵因素,要知道中國麵對的敵國可是日本!在中校的緊張之中,彭雨生先是沉默片刻,然後又用肯定的口吻六道。

““捕鯨叉”的戰鬥部與普通戰鬥部不同,它的裝藥前端裝有半球型藥型罩,等壁厚度為l0毫米,用鋼板衝壓成型,根據戰鬥部陸上試驗,可以在厚達400公厘的裝甲板上形成一個直徑大約250至300公厘穿孔,如果裝甲板下降至127公厘,其造成穿孔尺寸不小於600公厘,我可以負責的說一句,他能夠擊穿絕大多數戰艦的舷側裝甲!”

作為一名技術人員,此時彭雨生的回答顯得極富技巧,確實它能夠擊中目標,同樣也能夠擊沉戰艦的裝甲,但是至於能不能擊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中校顯然沒有意識到彭雨生回答中的“技巧”,而隻是興奮的,不住的重複道o。
yangchir 發表於 2018-9-15 20:36
3月初,正是初春,一場倒春寒,使得北平的天氣稍見些許冷咧,不禁讓人懷疑這場倒春寒全不會凍傷草木初露的嫩綠,但這卻是杞人之憂罷了,事實上,也沒有多少人會這般去想。

不過雖說如此,在清晨時分一些公園園林剛剛返青的草木上卻是結滿了凍霜,在鐵獅子胡同的參政委員會後院的花園間,便是如此,那白白的霜冰有如一場小雪似的,將枝條、樹葉染的一片雪白,顯得好不美麗。

窗外的霜灑之美,卻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閑情去欣賞,此時來回的在辦公室裏走動著,管明棠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

太快了!

實在是太快了!

在接到海軍處的報告時,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生出這一念頭。

捕鯨叉項目獲得成功!

在對海打靶時“捕鯨叉”反艦導彈四發三中,成功擊沉一艘近6000噸的商船,雖說擊沉的是商船而非軍艦,但卻清楚的顯露出“捕鯨叉”的實力



“毫無疑問,這是一種劃時代的武器!”

作為第三艦隊司令官的並沒有隨艦隊前往島基地,盡管現在基地仍然在建設中,但第三艦隊早已經移師於,一麵進行訓練,一麵為工兵部隊提供保護,但作為司令官的他,卻留在了北平,平素往返於北平與青島之間。

相比於艦隊的訓練,軍官的教育、水兵的培訓以及軍艦的建造,這無不是壓倒一切的工作重點,更何況還有諸多新型兵器的研發,從雙管13公分自動艦炮以及自動尋電動魚雷到“捕鯨叉”無不是海軍未來兩年內的重點工作。

甚至在某種程度上這些新型海軍兵器的研發,完全壓倒了造艦工作,現在青島以及連雲港的船廠,仍然製造著1000噸至3000噸驅逐艦,至多隻是在今年增加了潛艇的製造,畢竟海軍兵器是一個係統工程,而諸多新型兵器的研發,使得海軍依然無法確定海軍究竟需要什麽樣的軍艦。

尋求技術上的突破,從而以技術上的優勢彌補噸位上的劣勢,這是民二十七年製定10年海軍建設計劃的核心,但如何能夠以技術彌補噸位以及素質上的劣勢呢?

這一問題最終被壓到了公司的身上,而現在,公司卻給予了海軍一個答案——“捕鯨叉”反艦導彈。

“他的射擊精度以及威力不會因距離受到影響,無論是10公裏亦或是30公裏,他的射擊精度和穿甲威力都是相當的,或許比之大口徑艦炮仍有所不足,相比於大口徑艦炮,“捕鯨叉”最大的優點就是如魚雷一般,既可裝備如魚雷艇一般小艇,又可裝備戰艦,這意味著,即便是最小的魚雷艇,都可以在數十公裏外對敵方戰艦實施攻擊……”

整個人顯得激動非常的,看著沉默不語的司令,鄭重其事的說道。

“總司令,我認為公司應該立即組織研究“捕鯨叉”的上艦準備,從而提升海軍的戰鬥力!以奪取海上優勢!”

麵對神情腔調都顯得有些激動的,管明棠隻是笑而不語,雙管中口徑自動艦炮、六管速射近防炮,自動尋魚雷以及反艦導彈,這是未來中國海軍的“四大金剛”,按照他最初的設想路程,這四大金剛的研發成功排序,技術含量相對最高的反艦導彈應屬最為困難的項目,但出人意料的是,在雙管自動炮和六管近防炮剛剛獲得成功的時候,還尚未解決雷達指控這一技術問題時,反艦導彈卻首先獲得了成功



“捕鯨叉”是管明棠親自為其取下的代號,而所謂的“捕鯨叉”實際上正是後世的“冥河”p-15反艦導彈,同樣其它項目一樣,技術中心提供給項目組的不過隻是幾千份文檔,而他們卻依靠這些文檔,在短短三年內,便完成了它的研製。

“這確實是一種奪取海上優勢的新型兵器!”

盡可能的平靜下來之後,管明棠首先肯定,然後又接著說道。()

“不過,我看“捕鯨叉”現在並不完美嘛!”

“總司令,這……”

在的詫異中,管明棠拿起桌上的照片,指著如小飛機般的“捕鯨叉”說道。

“現在的“捕鯨叉”太大了一點,射程也僅隻有32公裏,而且還需要臨時加注燃料,當然,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它的尺寸,尤其是它的飛翼!”

手指著照片上“捕鯨叉”的雙翼,管明棠有些遺憾的說道。

“這麽大的尺寸,用在岸防上,或許沒有問題,但是上艦之後,如何將其從彈藥庫中取出再加裝到發射筒內,都是問題,所以,現在公司方麵正在研究折疊翼的“捕鯨叉”!這樣的話,它的橫向尺寸可以縮小一半以上,到時候艦上補充問題,應該更容易解決一些!”

一邊說,管明棠一邊起走到辦公室的角落中,在那個角落裏放置著一個大型的保險櫃,打開保險櫃後,他從中取出了一個模型。

“總司令,”

詫異的看著總司令手中的模型,的雙睜微微睜大,有些不解的問道。

“這是……”

總司令雙手捧著的是一艘軍艦模型的,與普通的軍艦不同,在這艘軍艦上艦舯前方以後方各有兩座四聯“田”型……發射管?

“這是我在兩年前,按照自己的設想,請人設計的一型軍艦

!”

將軍艦模型置於桌上,管明棠看著桌麵上的軍艦模型說道。

“屬於未來的軍艦!當然,隻是一種構想!”

在專注的看著這個軍艦模型時,管明棠的臉上略帶著一絲笑容。這艘軍艦是自己為海軍準備的軍艦,或者說,隻是向海軍部門展示一個理念,其借鑒了後世的“現代級”驅逐艦,隻不過對其進行了適當的“改造”,以符合這一時代的技術水平。

比如設於艦艏、艦艉的-1防空導彈係統被兩座雙聯自動炮所取代,從而使其擁有四座雙聯自動炮,而直升機平台亦被取消,將平台與機庫改為吊臂台,從而為其下方後置四聯反艦導彈發射器加裝導彈,這一改造使其能夠一次性發射16枚反艦導彈,從而最大限度的加強其火力。

“它的艦艏、艦艉各裝有兩門雙聯裝艦炮,這種自動艦炮既可用於對艦攻擊亦可用於遠距離防空,除此之外,還將備8座6管30公厘自動防空炮,兩者皆依靠火控雷達指揮,全自動或半自動操作。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四座四聯反艦導彈發射器,其可以一次性發射16枚反艦導彈,並且具備海上再裝係統,如果一來,可以不用發射完畢就必須回到母港才能補給,其艦內彈藥庫攜帶16枚反艦導彈。”

在管明棠的介紹中,整個人完全被這艘模型給驚呆了,在他看來,眼前的這艘寫著“現代級導彈驅逐艦”的模型,根本就是“戰艦殺手”,盡管它隻是一艘驅逐艦,但憑借16枚,應該是32枚反艦導彈,卻可以給予任何一艘戰艦以重創,甚至可以擊沉敵方戰艦,如果海軍裝備十幾至二十艘同類驅逐艦,那麽……就等同於一支強大的戰列艦隊。

想到未來的中國海軍縱橫大洋的一幕,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中國海軍的走到大洋,成為一個海軍強國的一幕。

“它的滿載排水量在8000噸至10000噸左右,當然考慮到他的武器的配置,他的裝甲不需要太厚,速度亦不需要太快,當然,考慮到遠洋作戰的需要,他的續航裏程應該遠一些,4500-5000海裏左右,”

“一萬噸……”

沉吟片刻,抬起頭看著總司令說道。

“這豈不是相當於巡洋艦了

!”

“隻是一個名稱罷了!”

管明棠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然後手指著桌上的軍艦說道。

“在未來幾年,我們可以以它為艦隊的核心,然後配以大量的裝備兩座四聯導彈發射器的4000噸級驅逐艦,從而構成我們的海上力量,當然,待我們的造艦技術成熟之後,同樣可以製造戰列艦以及航空母艦,”

航空母艦!

相比於戰列艦,管明棠更傾心於航母,畢竟航母才意味著未來,但是現在,在海軍並不了解什麽是海軍的未來的情況下,管明棠隻是稍微提及一下,畢竟,現在中國即便是建造萬噸級驅逐艦,中國都需要依靠美國造艦專家的情況下,建造數萬噸的航空母艦,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但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畢竟,海軍不是一朝一夕間就能建成的!”

“我明白!”

點點頭,當然知道中國的造船業是什麽水平,盡管在過去的幾年間,中國的造船業取得一定的進步,但無論是大型船廠以及巨型船塢的建設或者新型造船技術的采用,都無法掩蓋中國造船整體水平遠遠落後於英、美、德、意以及日本的現實。

“總司令,可以把它借給我嗎?”

指著桌麵上的模型,開口問道。

“當然,不過,這隻是我個人的一個設想,你可以拿回去,交給艦政部門去研究一下!”

“謝謝總司令!”

恭敬的點頭致意後,便捧著軍艦的模型離開了辦公室,而坐在辦公桌後的管明棠看著他的背影,在辦公室的門再次關上時,他先是將視線投在桌麵上“捕鯨叉”的照片,隨後又投向一旁的世界地圖,默默的自語道。

“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妥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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