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作者:獨眼狐狸(連載中)

 
vincent_wen 2013-12-13 19:06: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1169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9:51
第八十九章 謠傳

    政衡對於新獲得清水下總的遺孀佐紀相當寵愛,他欣賞這個女人的休養,雖然她的經歷很不平凡,讓人不自覺的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和一個比自己年紀大還有過一任丈夫生養有兩個孩子的女人發生關係。

    還非常欣賞她的充滿女性魅力的笑容,她那起伏的胸脯,膽子大了起來,即使是在大白天裡,和她同寢也是常有的事情。

    佐紀是一個相當有魅力的女人,她常常能夠挑逗起政衡的情趣來,可以說平定會議後七八天時間政衡的心情是愉悅的。

    雖然他的工作還是沒完沒了的多每天要看的東西沒完沒了的繁瑣,可是還是抽出時間來和暫時擔任書記官的佐紀好好嬉戲一番,身為侍妾的佐紀無法拒絕政衡的情感火焰。

    她穿著一套寬鬆的男式和服裡面是真空的,可以隨時隨地的任由政衡取捨。

    政衡的欲求十分熾熱,可是正當他想要再一次讓這股熾熱的火焰燃燒起來的時候,一盆冷水澆滅了他的欲求。

    野山益朝愁容滿面的來到了天守閣,焦急的腳步聲響起,一名侍從匆匆稟報了一聲,政衡只得將伸入佐紀胸脯的右手重新拿了出來,留下了滿臉紅暈已經無法自拔的佐紀獨自留在屏風後面。

    政衡坐定後隨手將放在案子上的書冊看了一眼又重新扔在了一邊,重複的內容,不是誰的牛丟了就是這一次大雨使得高梁川衝垮了幾畝水田的事情,當然還有幾個庶民為了一個女人互相打架的蠢事也報到了他的面前讓他裁決。

    真是煩透了。

    要不是有一個讓他暫時能夠平靜下來的佐紀在的話,他幾乎忍受不了這種無聊的日子。

    寧願每天生活在腥風血雨當中,或則在一個寧靜的山莊喝喝茶聊聊天度過餘生,也不希望過這樣的生活,每天需要看這些讓人腦漲的事情,還要抽出時間去外面走上一圈看看田地稻米的生產情況問問庶民的生活情況。

    如果他還要繼續生活在這個時代,還要當這個領主的話,除了戰爭和女人外,他其餘的時間還不得不和這些繁瑣的東西打交道,當然他期望自己的權利被架空的話除外。

    他的前世是一個宅男,這一世生活在寺院當中,對於這些無聊的工作沒有任何概念,這個也是為什麼梅川院的寺領一年不如一年的原因之一。

    深深吸了一口氣,政衡不再理會那些煩人的小事,開始從書案的下面抽出一卷地圖來,他拿著這張地圖向著門外走去。

    這是一張備中國的巨大地圖,當然除了阿賀、哲多郡稍微清楚一點外其他的地方都只是畫出了大致的路線街道以及各家的勢力範圍。

    野山益朝已經來到了天守閣的政衡命名為書房的居室,跪在了外面走廊上,看到政衡出來立即拜道:“殿下,領地內出現了一些不利於我家的謠言,使得招兵工作陷入了停滯。”臉上盡是疲倦。

    政衡一聽到出現了謠言,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這個漸漸成為了他的一種習慣,不管是聽到好事還是壞事都會讓他眼睛眯上一會兒,如果是兩隻完好的眼睛的話眯起來的樣子有魅力的話,那麼如果是一隻眼睛眯起來的話顯得如同猙獰一般,讓不瞭解他的人看著害怕。他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手中的地圖,說道:“謠言,什麼謠言?!”

    野山益朝把身子向前挪移了兩步,使得兩人的距離更加接近了一點,好像生怕別人知道一般低聲稟報道:“是關於豐永的亂民的事情,領地內出現了許多不好的謠言,說我家即將前去攻打亂民所以才急著招募士兵,還恐嚇說那群亂民的數量成千上萬,嚇得不知真相的庶民們寧願逃入山林也不願意參加常備軍,生怕成為炮灰,本來已經答應成為足輕的庶民也都紛紛打了退堂鼓,許多人甚至於都準備好了財物。”

    說著野山益朝列舉了一些有關於這次謠言的內容,並且述說著領地內庶民們的驚恐不安。

    政衡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他明白這是有敵人在對他的領地進行細作戰爭,用細作發佈恐嚇、謠言讓庶民們無心耕作勞動,讓伊達家無法正常招募兵力防禦領地,是戰國時代除了合戰外最為常用的戰法,沉聲問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野山益朝身子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殿下,是在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臣是在今日前去招募的時候發現的,臣追查了一番方才知曉謠言是在兩天前先是在本川鄉開始謠傳的,然後才傳到了我們這裡,臣等想要制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政衡握緊了拳頭,可惡的傢伙,到底是誰,他的目光深究,望著還在下著小雨的天空,低聲喃喃了一聲,說道:“益朝,停止招募士兵!”

    野山益朝難以置信的望著政衡,他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年輕家主的自尊心是如何的重,竟然在這件事情上低下了腦袋聽從那暗中發佈謠言的人的命令,低聲問道:“殿下,那士兵短缺的問題該如何解決,今年稻米豐收的時候領地內不會太平。”

    野山益朝稍稍加重了一些語氣,他不期望看到剛剛有點希望的伊達家陷入戰亂當中,招募士兵是他認為唯一能夠保護領點安全的辦法。

    政衡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益朝,小雨下了十幾天了,城中拿出一部分受潮的糙米出來分給領地內的庶民,動員他們在小阪部川兩岸挖掘出幾道簡易的水溝在關鍵地方修築一些防洪堤來泄去小阪部川的暴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

    野山益朝還想勸諫一番,看到政衡漸漸變冷的目光只得拜道:“是,殿下!”然後轉身離去。

    政衡望著野山益朝的背影,心中的憤怒漸漸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低聲喃喃道:“我還是小看了這幫人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麼招數——?!”

    說話間向著護衛在門口的侍從松島彌二郎和岩瀨小五郎吩咐道:“草間四兵衛回來後立即將他帶來。”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9:54
第九十章 消息

    草間四兵衛是在太陽落下之前會到的鳶巢山城,是被駐守在草間關的陶山真兵衛遣人抬回來的,同事回來的還有和草間四兵衛一起前去的查探豐永流寇的4名足輕,人人受傷不輕,草間四兵衛一路顛簸更是暈厥了好幾次,繃帶上滲血良多到了鳶巢山城後早就已經奄奄一息。

    早已經等候多時的能夠聽聞這件事情,立即放下早已經氣喘吁吁嬌喘不斷的佐紀,披了一件單衣蹬蹬蹬的跑下城去,完全不理會風寒入侵的可怕。

    還好政衡身為穿越眾的光榮一員,擁有和許許多多的穿越眾一樣的金手指,一般難以生病,鐵打的身子加上亢奮的精力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打造一個大大的江山。

    梟雄的潛質已經慢慢顯現,野心也開始發芽。

    政衡顧不得涵養不涵養,飛快的將單衣裹在了褲襠上,敞著健壯的胸膛飛快的從半開的院門口跑進,剛剛跑進院門傻了。

    草間四兵衛好端端的坐在廊上,和另外幾個面色慚愧的足輕調笑著,聽到院門口的聲音俱都瞧了過來,看到一個赤膊來到的獨眼男子俱都一震,連忙跪倒在地頭低的低低的不敢抬頭見那健壯的胸膛。

    他們想到自己的扁平的胸膛心中好一陣心酸。

    政衡眼中閃動了一下,忙上前扶住草間四兵衛說道:“四兵衛哪裡受傷了,還暈厥了過去,快,快進屋——!”

    草間四兵衛一聽政衡竟然是為了他的傷勢而不顧禮節匆匆忙忙跑來,心中感動卻沒有思考天還沒有黑為何會沒有穿衣服的原因,眼淚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忙道:“臣下是累暈的並不是受了多重的傷勢,只是陶山殿大驚小怪非得遣人抬著過來,雖然山路濕滑一路顛簸可是竟然睡死了過去,方才讓殿下誤會,還請殿下多多原諒。”

    政衡啊的一聲,原來如此,剛剛也是關心則亂,笑著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走,先進屋再說,剛剛沒有感覺,現在心情好了風一吹倒是覺得有點冷了,嗯,你們幾人也進來敘談。”

    他扭頭看去松島彌二郎和岩瀨小五郎匆匆趕來,扭頭吩咐道:“將屋中的火塘點燃,弄一些米飯來,我要與眾人詳談詳談。”

    屋中火塘點燃,鍋中騰騰的燒開了水,將冷米飯倒入水中攪拌了一下便開始吃喝了起來。

    過了半晌,大家看到政衡無拘無束的還是原來模樣,胯間仔細瞧的話可以看到漏露出來的大蛇,也紛紛吃喝起來。

    當然有一些相當自卑的人時不時的偷偷瞧一瞧政衡的大蛇,和自己的小蚯蚓比較一下更顯得自卑起來,果然不愧是主公啊!

    性崇拜在倭國相當盛行,擁有一條大蛇的直接後果並不是擁有龐大的後宮,而是家臣的臣服和百姓的崇拜,人們相信擁有強大的蛇的男人擁有強大的能力和土地肥力提高。

    也就是如果傳播出去的話,政衡不會擁有一大群女人的青睞,而是一大群男人的瘋狂追捧。

    傳聞源平之戰中的源義經就是這樣的男人,聽聽他的幼名牛若丸,顧名思義就是跟牛一樣的丸,一聽就能夠聽出他擁有跟公牛一樣強大的能力。

    政衡勸慰了大家幾句,眾人一聽就紛紛告辭,只剩下草間四兵衛和另外四名同去的足輕,他看了一眼五人問道:“豐永的流民情況如何?”

    草間四兵衛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流民數量甚巨,臣下等人四天前從草間關出去後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大群流民,他們聚集在已經燒毀了的宇山城下,以數百人的青壯為主幹控制著那裡,臣下等人便偷偷加入了進去,發現他們許多並不是豐永的土著,而是從中津川遷移過來的,足足佔據了一半以上。”

    政衡失聲道:“你說什麼,宇山城燒毀了,難道是已經爆發了一揆?”

    那宇山城雖然只是一座城砦,可是規模上比起中山城、城山城要大了許多,城中守兵也有上百人,如何能夠被燒毀,了一揆,百姓們圍攻宇山城,守城的眼看著守不住逃奔離去前燒毀了了事。

    政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情,四兵衛你仔細說說。”

    草間四兵衛磕首答道:“殿下,那宇山城並不是那些流民燒毀的,而是佐井田植木聯軍逃回去的時候故意燒毀的。”

    政衡搖搖頭淡淡的說道:“植木秀長怎麼會下如此蠢笨的兒子,你撤退就撤退!為何還要放火燒掉宇山城,你是不是嫌豐永的流民對你們的仇恨不夠深,一定要逼著他們暴動,還想失去擋住暴民的第一道封鎖,也是最重要的封鎖,如果無法再豐永將他們化解的話,全部沖入中津川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嗯,從植木秀資逃歸到現在已經有近十幾天的時間,他們為何沒有離開反而越聚越多?”

    草間四兵衛點頭稱是,回道:“臣等當時也不理解,便暫時留了下來想要看看為何會發生這等怪事。

    兩天前終於發現了蹤跡,原來當日佐井田植木聯軍的輜重留在了本陣當中,佐井田城的本陣兵馬很快潰敗逃竄返回宇山城,更是一把火燒毀了宇山城直接逃回了中津川。

    留下來的人們開始為這些輜重開始爆發戰爭,分成了兩派,一派就是現在擁有輜重的流民,另外一派就是那些山賊悍匪。

    山賊悍匪雖然人數不多可是勇悍無比一開始打得流民們死傷慘重,後來流民們團結在了一起共同抵禦終於勉勉強強擋住了他們的進攻,可是還是時常前來搶奪,流民們雖然團結在了一起可是內部矛盾重重為了誰拿多誰拿少的問題爭論不休,只得依靠著燒毀後的宇山城殘岩斷壁據守。

    消息傳出後四處流竄的原屬於中津川的雜兵們也紛紛攜家帶口加入了進來,人越來越多矛盾越來越大,只是對待山賊悍匪的時候才能夠保持一致對外。

    只是流民越來越多輜重越來越少,現在已經到了一點便燃的邊緣,是否要採取行動。”

    政衡沉思了片刻,卻沒有回答,而是問道:“那你們為何會受傷的?”

    草間四兵衛一震回道:“臣等思量著前去查看一些山賊悍匪的動靜,便一路走走停停畢竟這些山賊悍匪有些是本地的。

    發現他們竟然佔據了鳶砦,在砦外發現了掛在樹上的屍體,心想他們時不時攻下了鳶城,便想著上去瞧瞧仔細。

    哪裡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一路追殺,只得亡命逃跑,不過臣等卻聽到了他們似乎聽從於一人的命令,雨聲有點雜亂聽不真切,只是聽到紀伊兩字。”

    “什麼?!”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5:31
第九十一章 陽謀

    他終於明白了一切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首先宣揚謠言讓政衡無法招募到足夠的士兵抵禦秋季的合戰,擴張領地度過來年錢糧不足的窘境。然後用各種辦法利誘山賊悍匪聽從他們的命令從事攻陷鳶城,導致豐永地區徹底大亂,坐等宇山廢墟的輜重米糧消耗殆盡,甚至於傳播宇山廢墟有大量的輜重米糧一事也可能是他們傳出去的正是為了召集大量的饑餓難耐的流民擁擠,然後一等輜重米糧告罄傳播謠言讓這些為了食物不堪忍受饑餓的流民衝擊草間關,讓政衡好不容易擴張起來維持的伊達家土崩瓦解。

    將謠言發揮到了極處,想到這裡,政衡自以為想通了一切的他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之極。

    我知道了一定是新見貞經這個老賊從搞得鬼,沒有想到如此陰險,對,他本來就是一個陰險的小人,用各種陰謀詭計他是最在行的。

    政衡想當然地將一切陰謀詭計強加按在了新見貞經的頭上,實在是這個新見貞經給予政衡太強烈的反感,從梅川院門口死裡逃生失去了一隻眼睛的痛苦經歷,然後再石蟹山城抓獲新見貞經期望良久的次子新見貞詮後的快感無比。

    新見貞經給予他的影響是深重的,給予他的印象都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將一切罪名強行加在新見貞經的頭上也符合現在的政衡的心理變化。

    這些變化讓政衡的心理再一次扭曲,從原來那個天真無邪淳樸的宅男開始向著陰險狡詐的毒蛇邁進了堅實的一步,也給了他做出一些強烈的過激行動埋下了伏筆。

    想到新見貞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耍弄怨怒謀詭計,政衡不覺得氣憤填膺,全身都不易,口中卻是喃喃道:“此事甚是!此事甚是!”

    誰也聽不明白政衡在說什麼,值不夠突然變得很難看的那張臉就是傻子也明白他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草間四兵衛等人大驚失色,一起跪了下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政衡如此發怒,所以心中非常恐慌,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惹得政衡如此生氣。

    政衡面色陰沉,對他們揮手說道:“你們起來!”然後他對著火塘沉默不語,時不時加些木材進去,火塘中發出撲哧的聲音出來。

    草間四兵衛哪裡還敢怠慢連忙從屋中退了出來,不一會兒屋外以及聚集了不少伊達家的家臣。

    連督辦修堤築壩疏通水道的野山益朝也不例外,聽聞草間四兵衛返回鳶巢山城立刻趕了過來,又聽到政衡震怒不已立刻一把拉住草間四兵衛問道:“到底說了什麼事清惹得殿下如此生氣,獨自一人枯坐屋中思考辦法?”

    宮原丹波守同樣充滿了好奇的問道:“政衡公想來樂觀對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為何如此卻一反常態,這中間有什麼不對,說了什麼話語?”

    草間四兵衛抓抓頭,一聽到兩人話語間直指問題所在,思考了一陣瞬間明白了政衡為何突然變化,正是聽到了那兩個字的緣故勃然變色的,臉色一震,他也同時想到了什麼,左右看了一眼好似捉賊一般,低聲說道:“這裡人多嘴雜,還是請野山益朝殿下清場一下,將殿下親近的家臣留下侍候,其餘人等先行離開便是。”

    看到草間四兵衛面色凝重,不虞有他的野山益朝立即會意,點點頭也發現人來了不少,他倒是不怕人多嘴雜。

    這裡的人們全都是伊達家的家臣,只是害怕惹惱了爆發邊緣的政衡可不是一件好事,忙吩咐眾人退下,最後只留下了野山益朝、宮原丹波守、赤木高雄、清河篤太郎、岩島彌二郎、岩瀨小五郎還有草間四兵衛。

    草間四兵衛依著廊柱低聲說道:“大致上依我猜測,我像是有人正在佈置一張陰謀算計的大網算計我們。”

    幾人頓時心驚肉跳,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所有人都明白,現在伊達家好不容易擴張了土地還沒有安定人心的時候被人陰謀詭計算計的話很可能前功盡棄。

    他們有的是伊達家的三代老臣,有的是期望甚重的家破人亡的老人,有的是政衡直接從低級武士提拔上來的年輕武士,甚至於有的更是山賊野盜出身,可以說是都和政衡的戚戚相關,一榮俱榮一衰俱衰的綁縛在同一條船上。

    野山益朝沉聲問道:“具體是怎麼一回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再述說一遍,眾人也可參詳一二?!”

    草間四兵衛知道事情危機,便原原本本的再次述說了一遍。

    清河篤太郎首先反應過來,厲聲喝道:“好毒的計謀,他這是想要借著一揆的手消滅我們於無形當中啊!先是用謠言打亂了我家的募兵工作,停滯了我家增強實力的腳步然後利誘豐永的山賊悍匪再一次削弱我家的實力,真毒!”大家忽然都有了危機感,立即朝著這方面想去。

    宮原丹波守背負雙手踱了兩步說道:“可惡的混帳東西,不管他門扣得扣不得草間關,我家必須將重心移到豐永地區,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的兵力無法兼顧其他地區,等於就是抽空了我們的基礎。

    野山益朝也是點頭稱道:“或許這正是敵人的奸計所在,不管是對手實力多麼不堪,一旦拖入一揆泥潭想要脫身我家將士必然精疲力盡無法轉戰各地。”

    三言兩語之間就很明白的將陰謀詭計大白於天下,可是如何破解這明顯已經不算是陰謀詭計的陰謀詭計,一個字難,兩個字很難,三個字非常難。

    眾人踱步的踱步,發呆的發呆,全都陷入了沉思當中。

    野山益朝長久之後仰天長歎一聲,頗為悲憤的歎道:“從中山合戰開始到眼下剛剛結束的草間合戰一個月來天天開戰,雖然似乎有點窮兵黷武,可誰能夠明白我們的痛苦,在夾縫中生存的痛苦,每一次都要面臨生死存在的考驗,中山范時是主動來攻打的,楢崎豐景同樣如此,草間合戰只是為了應付松山城的壓力不得不做出的應急反應,本以為稍稍有點安寧的生活,哪裡想到敵人又已經給我們編織了一張網。

    就算是明知道這是敵人為我們設置的陷阱,明知道一踏上去恐怕要粉身碎骨,可是明明知道會如此,我們也能夠咬著牙齒往前沖,否則就算是我們不想踏足也會步步緊逼讓我們踏上去的。

    這已經不是陰謀而是陽謀了,明知道我們看了出來又如何。唯有祈求上天了。狠啊——”

    清河篤太郎面色焦慮眼望屋子中時不時燃起的火光,口中喃喃道:“唯有殿下能夠想出破解之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神色初定,距都望向政衡所在的屋子,等待著無所不能的政衡拿出辦法度過危機。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34
第九十二章 縝密

    時間一分分一秒秒過去,在憤怒和焦慮之後,政衡開始在心中不斷盤算籌畫著該如何度過眼前的危機,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可是如果真的用這種辦法的話,將士的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可是不用這辦法的話眼前這關也將難以度過。

    這等家國大事他獨自一人還真難捏不定,可是他身為一家之主,本來就是他的責任,他不敲定下來讓誰去敲定。

    突然政衡想到了什麼,他感到了全身毛骨悚然。或許這才是對方想要看到的結果之一,好毒辣的心思。可是如此一來,政衡皺了皺眉頭。他發覺自己似乎相岔了方向猜錯了人,新見貞經似乎沒有這等縝密的思路,所有可以破解危機的方法都被對方堵死了。

    更可怕的是對方不但完全掌握了政衡在人性上的優點、缺點以及對於喜歡冒險等感情的發展經過,而且巧妙地將其融入到其中當去,使得政衡能夠一早著對方希望好的道路一步步走向絕路。

    政衡從這一次對手佈置下的棋子來看,一步步重新猜測慢慢開始推翻原來的想法,新見貞經在眼中是一個見小利而忘大義的目光短淺色厲膽渣的人物,完全和這次事件中縝密果決的人性特徵相違背。

    更何況新見貞經所器重的次子還在政衡手中,一旦逼急了政衡,難道他不害怕自己斷子絕孫。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縱容他,更大的可能是兩人已經聯合起來了。政衡閉上雙眼,心中想著這個喚做“紀於”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可是最終只是列出了一系列的名字外到最後還是一籌莫展。

    他是來自後世的宅男,雖然擁有雜亂的知識量,量多並不代表質精,他雖然知道許多改善農業的辦法可是並不清楚如何改善最好,他知道許多奇思妙想可只有等到事情臨頭的時候才會靈光一現。他不是一個聰明絕頂武功高強的蓋世英豪,也不是隨便弄弄就能夠渡過危機順風順水的三流武俠小說的主角。

    他就是他,一個普通的穿越男,一個掙扎在戰國亂世中的普通的一員。

    對方的陷阱設想如此縝密,甚至於連擁有後世大量知識的政衡也有地啊自歎弗如。既然如此,政衡的目光在一次眯了起來,低聲喃喃道:“此時必須讓眾家臣與我同心同德方才能夠實行,否則在沉重包袱下很可能立即就會土崩瓦解的。”思考這個問題隨意拿了一件被單裹在身上拉開門朝著門外想去,看到了聚集在門口走廊上的家臣們,還能夠借著火把看到院子門口人頭攢動的情景。

    政衡深吸了一口氣,擺擺手說道:“彌二郎、小五郎、四兵衛你們立即告訴大家我不會倒下,伊達家不會倒下,讓大家回去養精蓄銳,其餘人等於我進來。”

    政衡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做出了重要的決定,眾人匆匆坐定,當政衡看到眾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坐定後,強自鎮定下來勉強一笑,說道:“諸位,人生真是到處都是陷阱啊!看來我家又將迎來一場血雨腥風,有趣,實在是有趣。”

    野山益朝眉頭緊蹙,臉色泛白,低聲歎道:“殿下,此刻實到了伊達家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這時候為何笑得出來。”說著措著雙手一副沒有辦法的樣子。

    政衡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說道:“哈哈哈……說道前所未有的危機當中我就覺得有趣,一個月來前在梅川院的時候益朝好像沒有這種感覺,中山范時率軍出征前來攻打咱們的時候篤太郎怎麼能夠奮勇殺敵,楢崎豐景傾盡全力攻打上宮原城的時候丹波守為何能夠一把火燒了也不願意投降,草間合戰時赤木也能夠力戰不退,哪一次不是伊達家的生死存亡的危機當中。放心!政衡生來就是一副不死之身,有天神保佑,不會這麼容易被人弄死的。”

    野山益朝點頭稱是,宮原丹波守和清河篤太郎兩人眼中更是精光閃爍,赤木高雄更是直接問道:“殿下,這些我們都清楚,眼前的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置才能夠萬無一失?”

    政衡輕聲搖頭說道:“萬無一失,世上哪裡有萬無一失的事情,既然對手已經布下了羅網要抓我這條山野的毒蛇,如果不踏進去如何讓他們滿足,既然他們希望我們走上他們的陷阱,好,我踏上去。”

    在場四人全都是心頭震動,不敢置信的望著政衡,都沒有想到政衡會主動迎接上來進入對方的陷阱羅網當中,這不是自尋死路。

    可是四人全都是稍有謀略的良臣,紛紛在政衡的意思上展開了思路,可是全都想不出政衡到底想要幹什麼,可是還是被政衡勇往直前的武士道精神所蠱惑,紛紛拜道:“臣等願意追隨殿下榮光勇往直前至死方休。”

    政衡看著眾人一眼,嘴角笑了一笑,立即吩咐道:“益朝,將督辦堤壩河道的事情移交給赤木,轉角後立即給我在各個村口要道旁豎立告牌,張貼一張告領民書,就說但凡是軍戶農稅逢十抽六,其餘庶民抽稅逢十抽八,穢多非人開墾荒田同樣享受逢十抽八的政策,還有就是從中招募軍戶二百人,要提高要求。”

    停頓了片刻,政衡繼續說道:“還有貼好告示後立即率人抓捕原先逃散的43名報名者,以逃兵的名義鎖拿起來跪在告示前一天一夜,然後將他們和他們的直系三代家屬全部罰為穢多,在他們的臉上烙上穢多字樣的烙印。”

    野山益朝臉色一陣,他沒有想到政衡會想出這等辦法出來,忙道:“殿下,這一旦抓捕逃散的報名者後果不堪設想,怕事要激起民變。”

    清河篤太郎手上一拍大聲說道:“妙計,妙計啊!殿下此計一出當可頂得上千人精銳,立即有安定領地的功效,只是苦了這43只雞和他們的雞公雞婆了。”

    宮原丹波守喃喃了一聲,驚道:“殺雞儆猴,既然給予眾人一個實惠,又懲罰了逃兵這種可惡的現象,只是如此一來怕是要惹怒四周豪強大名啊?!”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41
第九十三章 抽六

    政衡何嘗不知道搞六公四民制度將很有可能導致備中國所有豪強大名的敵意,甚至與周邊的實力也會蠢蠢欲動,這正是他難以抉擇的原因之一,也是對方想出來的後手讓他無路可走下的辦法,只要走上這條道路就只能夠一條道路走到黑。

    石蟹守元在石蟹山城偷偷摸摸搞這些東西導致的後果就是被尼子晴久軟禁了十三年時間,要不是政衡的突然崛起難保不會軟禁到死。

    如果政衡大張旗鼓的搞,還不熱了眾怒,只得換了一個馬甲將百姓換成了軍戶和民戶兩類,軍戶六公四農,民戶八公二農,只要不是傻子都會看出裡面的貓膩來。

    政衡苦笑了一聲說道:“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反正今秋必然會有一場大戰,決定阿賀、哲多兩郡勝負手的大戰,勝利了三分備中也有了抗衡的底氣,敗了一了百了,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暗中的對手如何應付?”

    眾人一聽對啊!反正已經是危機重重倒不如放手一搏,勝利了到時候再想辦法,就算是起兵反叛尼子晴久也有底氣,失敗了萬事皆休何必管這些事情,紛紛符合著。

    政衡等到眾人平靜下來繼續說道:“丹波守,等一會你帶上四兵衛兩人率領三十人前往草間關,同時帶去100石米糧,將告示也張貼在豐永地區,並且傳言將招募流民為軍戶,佈施稀飯于關前,儘量招募大量的流民,還有注意山賊悍匪,一旦看到他們立即示警與流民一同攻擊他們。”

    宮原丹波守一愣,他沒有想到政衡竟然想著招募那群宇山廢墟的流民為軍戶,心中震動,他神情凝重的向政衡詢問道:“殿下,這不妥當?!”

    政衡望著宮原丹波守,又望了一眼眾人的眼神,都看得出來對於招募這些殺過人對植木聯軍漠視的流民很不待見,獨眼中閃動著寒芒冷聲道:“我正是要他們的血性,他們既然能夠不讓婦孺挨餓,就說明了他們還存有良心,暫時還沒有到絕境。

    只要控制住了這些婦孺就能夠控得住他們,而且只要實行六公四農制度他們就會和我們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衰俱衰。

    如此一來我們只要訓練一個多月時間就可以訓練出一支敢戰的部隊來,而且誰都不會想到我們會訓練流民為己用,到時候也可以做為伏兵使用。

    諸位請不要只認為敵人會在秋天豐收的時候才發動攻擊,很可能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宮原丹波守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只是親歷過豐永合戰的野山益朝還是有點無法相信這幫子流民會為了伊達家打仗,他清楚的看到那群流民坐視植木秀資潰敗而無動於衷,要是在戰場上發生同樣的事情禍害起來,他想想都覺得渾身冰冷,失聲說道:“殿下,植木秀資就是控制不住他們導致他們陣前漠視本陣崩潰。”

    政衡握緊了拳頭,冷冷的說道:“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一個小小的謠言都使得領地內庶民百姓惶惶不可終日,如果敵人入侵的話很可能導致全面崩盤紛紛逃散,這樣的人更可怕。不管大戰什麼時候開始,我們要麼死于敵手,要麼自殺身亡,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儘量增加自己的實力,有自保和反擊的餘地。”

    清河篤太郎神色冷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宮原丹波守殿,此事殿下說的很對,不要忘記了殿下向來注重的不是武技而是紀律,用一個月的時間足可以調教出一支紀律相對嚴明的軍隊出來。只是殿下如此一來,我家的糧食耗費將大大超過預計,原來儲備的近五千石糙米很可能無法用過今冬。看來這一戰敵人不和我們打,我們也不得不走出去打了。”

    政衡苦笑了一聲,說道:“這正是我無法顧及的地方,只能夠期望幸山城的石川久智能夠給我一些希望了,丹波守,幸山城還沒有消息傳回來嗎?”

    宮原丹波守搖了搖頭說道:“已經出發了五天時間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連信使都沒有返回,顯然已經被他們扣下了,是不是再派遣一名信使前往?!”

    政衡冷冷笑了一聲,森森露出一口白牙,說道:“嗯!不用了,既然如此絕情,那麼就讓智姬留在城下給裡美當陪侍丫鬟就是,丹波守,如果今秋一戰後我們還活著,到時候便是娶裡美小姐和櫻小姐我娶為夫人的時候,她們將不再是側室夫人,而是我的第二夫人和第三夫人,我會用最豪華的禮節來迎娶她們。”

    宮原丹波守拜道:“臣代裡美多謝殿下的恩德,預祝殿下武運昌盛,所向披靡。”心中卻是堅定了信念一定要完成招募流民的任務。

    當時的除了正室之外,至少都擁有數名的側室、妾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也是武士的泄欲工具,因此側室和妾的地位極為低下,表面上也沒有任何權勢,只有在偶爾側室比元配先生下男孩時,可能會與正室的地位倒轉過來外,地位十分渺小。

    何況,這也是生子以後的事,在未生子之前的情況自不待言。因此側室不會舉行婚禮,即使舉行,也只是在內部舉行簡單的交杯儀式,但有時甚至連這種儀式都沒有。

    側室多半是靠床上關係來維繫,政衡和佐紀之間的關係便是如此。

    所以政衡許諾要將裡美小姐和櫻小姐正式迎娶為第二夫人和第三夫人一說,正式給了她們一個名分,在生下孩子後還能夠獨自養育的名分,當然她們的地位還是無法和第一夫人也就是正室夫人相提並論。

    而且裡美小姐、櫻小姐和佐紀的身份不同,她們都是家中重臣的女兒,是維繫主臣之間的紐帶,如果真的將她們當做泄欲的工具的話很可能導致家臣們的不滿,特別是在伊達家還沒有成長為一方霸主的時候更是如此。

    如果真成為了一方霸主的話,就算只是玩弄她們的感情的話也沒有任何關係的。

    ……

    鳶城,一座小小的城砦上,一名氣喘吁吁的男子閃動著惡毒的寒芒,望著稀稀拉拉的黑沉沉的天空,低聲說道:“伊達小兒,我又回來了,看你如何應對我給你設下的局?!”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44
第九十四章 饑餓

    天空還在下著下雨,這場小雨已經下了十幾天時間了,在豐永地區的宇山城的東北角落,本來是一座箭塔的地方,三個穿著明顯不同於其他人的男子正坐在一起,啃食著又黑有澀的食物,這明顯是一隻只烤的焦透了的老鼠。(.duKankan.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圍在他們四周的還有十幾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們的頭髮披散著,臉上髒兮兮的似乎很多天都沒有洗過,兩隻凹陷下去的眼睛翻出幽幽的光芒,如同黑夜的鬼火,嘴中不停吞咽著雨水,乞求為首的男子能夠施捨給他們一點老鼠肉。

    而在他們週邊的則是上百名婦孺老人,他們的命運更加可悲,只得忍著饑餓等待著首領們施捨一點食物下來,還要幫助中央的男人們尋找躲藏在草叢中的各種小動物,老鼠、蛇甚至於蟲鳥都成為了他們的食物。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低聲身旁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人說道:“少殿,情況很不好啊!如果再不想辦法活下去的話,我們就完了,食物已經告罄了。”

    沒有想到在宇山城廢墟中竟然還有人稱呼為少殿,說明這幾個人全都是武士,武士老爺竟然會和一群流民混在一起實在是有點匪夷所思。

    可是在當時的日本戰國時代族滅家破的野武士浪人過的生活和流民差不了多少,甚至於有大量的流民成為了浪人集團,有的甚至於混出了日子,比如濃尾邊境的川中党的首領蜂須賀小六。

    喚作少殿的年輕人臉上蒙有不少塵土,遮去了許多真實容貌,不過身上穿著的足具卻和週邊許許多多的流民形成鮮明對比,他從懷中拿出了一把短刀,這是一把只有一尺二寸的短刀,寒光閃閃的短刀,如張嘴炫耀毒牙的蛇。

    年輕人皺眉的看著手中的老鼠肉,吞咽了一口口水,將老鼠肉遞給了身旁的中年漢子,搖搖頭,他實在吃不下這東西,低聲回道:“權作,四郎兵衛還沒有回來嗎?”

    喚作權作的中年漢子搖搖頭遙望了一眼黑濛濛的天空,眼神中頗為擔心四郎兵衛的安全,回道:“還沒有任何動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還是離開這個鬼地方好了,聽其他地方來的人說三村修理和莊備中正在小田郡大戰,或許那裡就是我們再興竹內家的機會,謠傳三村修理已經背棄了出雲尼子氏投靠了安芸毛利陸奧,只要表明了我們的態度他想來會同意我們加入的,只要立下戰功的話……”他後面的話連自己都難以說得自圓其說。

    另外一個中年男子低聲插口道:“權作,你以為我們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那群流民會讓我們離開嗎?我們從城內逃出來的時候只有7個人,可是到現在已經聚集了上百號人,廢墟內外有上千多人,而且各個要道口處都有那群流寇的探子,吃掉這上千人不可能,可是吃掉我們卻是綽綽有餘,我們死了不要緊,可是少殿的話可是館殿唯一的後人,一旦有失!我們只得殉死一路了。”說著奪過權作手中的老鼠肉狠命啃食起來。

    少殿眉頭一挑,神色冷靜的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臣屬,神色鬱鬱,心中生氣了一股歎息。沒有想到父親在的時候表現得異常勇武大聲吹噓著自己的勇敢,可是剛剛出城十幾天就變成了這樣一個模樣,為了一隻老鼠肉竟然做出這等狼狽的模樣。饑餓難耐可以理解,但不能夠如同野狗一樣的模樣啊,他們可是高貴的武士家族出身的人。

    少殿把目光看向了權作,但是權作臉上的反應卻讓他心涼,沒有為同伴的狼狽而感到異常,反而有點為失去了老鼠肉而感到幾分悲憤。

    饑餓真的能夠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少殿心中歎息了一聲,深吸了一口氣,不再言語,只是等待著四郎兵衛的回來。

    宇山城廢墟上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小團體,他們算是最大的一支有上百人,其他的多是一些數十人的小隊伍,但是大部分都是男人,能夠出去戰鬥的男人,所以總體而言他們的實力並不強大。

    婦孺老人的事情權作和另外一名中年漢子沒有少向少殿抱怨。

    大家圍在一起沒有歡聲,沒有笑語,反而時不時地就傳來幾聲歎息,食物越來越少。可是又害怕獨自出去尋找出路,害怕山賊悍匪的襲擊,團結在一起出去的話又得不到大家的同意,內部各自為戰,不過在面對山賊悍匪的襲擊的時候還能夠做到團結,可是一旦打退了山賊悍匪就有各自算計各自。

    權作站起身來,低聲說道:“少殿,我去山頂去拿今天的食物,去晚了可不行,十兵衛,保護少殿!”說著不顧少殿同意揮手帶上十幾個男子向著山頂跑去,同時整個廢墟亂了起來,一支支隊伍向著山頂跑去,那裡聚集著所剩無幾的輜重糧食。

    此時此刻的人們眼中沒有麻木也沒有死氣,有的是喋血和貪婪,對於食物的貪婪。

    ……

    宮原丹波守和草間四兵衛是連夜出發的,在第二天天濛濛亮的時候趕到草間關的,隨行的還有伊勢佐太,他是當地的地頭蛇,能夠得到大松城的關照,宮原丹波守對於自己這次的招募流民的任務多了一分篤定。

    可是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特別是在聽說了草間四兵衛關於豐永地區的流民已經有向流匪轉變的跡象的時候更是讓他無法心安。

    本來政衡還有意讓他第二天出發的,可是在宮原丹波守的執意要求下只得乘坐小船度過小阪部川經過鬼山城進入土橋。

    在大松城居住了一夜後,天濛濛亮便率領著大松城內的50名足輕來到了草間關,在伊勢若狹已經半隱居的狀態下,大松城的事情多是由伊勢佐太處理,從宮原丹波守口中得知了政衡的打算後。

    當然今秋有一戰的事情沒有說明白清楚,只是說了大致上要在十月份左右迎娶兩女為第二三夫人的事情。

    伊勢佐太聽聞了此事後和宮原丹波守面子上立即熟絡了起來,他心中確定一旦和尼子家聯姻,他們這些家臣們出身的女子要想獨自抗衡正室夫人是不可能的,只有聯合起來才能夠抗衡一二,想到這裡兩人的關係從不睦立即轉變成了和悅。

    當宮原丹波守等人趕到草間關的時候,陶山真兵衛剛剛在草間關外抓住了一個手拿短刀擊敗了數人的少年。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45
第九十五章 火龍

    綿綿的細雨自從草間合戰那天起便不停頓的滴滴答答的下著,絲毫沒有停下了休息片刻眉開眼笑天空放晴的樣子,吉岡山區本來就是陰雨潮濕的地區,尤其是連續好幾天的陰雨天氣也讓人的心情變得越發的陰鬱不開。天氣的變化本來就會影響人的情緒,惡劣的天氣持續好幾天就會令人聯想到即將會有不祥的事情發生。

    天色陰沉,帶著雨絲的夜風寒冽,陶山真兵衛獨自一人坐在草間關頭的木牆上聆聽著關下不時傳來的叮叮咚咚的泉水聲音。

    草間關有草間名諱實在是因為有這眼聞名後世的間歇冷泉,本書作者正是借了後世的名諱套用了現在的地名。當時只不過是一片無人問津的山野泉水而已,只是恰逢其會有了伊達政衡以及他的故事才會不時的出現草間關。讓本來只是借著泉水有點名聲的草間關瞬間壓過了草間泉的名聲。只是叫的多了煞有其事罷了,後世出名的還是草間泉而非早已經人去空甚至於廢棄已久點滴沒有留下的草間關。

    陶山真兵衛哪裡管得了這些沒有來頭的事情他,他現在的心情和陰雨天氣一樣糟糕,峽谷外的流民越聚越多絲毫沒有減退退散的意思,隨時都有可能變成流匪的跡象。其實流民和流匪之間也就那麼個意思,你說他是流匪他就是流匪,說是流民也就是流民。不時有饑餓難耐的流民跑到草間關前探查情況,這樣的情況這兩天越發的頻繁了,山雨欲來風滿啊!老天爺不開眼,陰雨綿綿兩米吃光後流匪的下一步實在是難以預料啊。

    佐井田城高兵利守備嚴密,這幫子流匪要有斬獲實在是困難重重,可不攻破城砦只掠奪村裡,大部分又是從中津川逃竄出來的流匪實在是不可能為禍自己家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這正是陶山真兵衛徹夜難眠的原因,也是政衡飲鴆止渴寧願得罪四鄰不惜惱怒尼子晴久也要奮力一搏的根本所在。

    他們都明白豐永流民一旦變成流匪對於佐井田植木氏來說雖然是元氣大傷對於莊氏來說退兵自守損失一些旁枝碎葉。可是對於急需要時間穩定團結的伊達氏來說則是致命一擊,頃刻間灰飛煙滅的事情,這個或許就是新興勢力和老牌勢力在底蘊上的差距。

    陶山真兵衛低聲喃喃道:“聞泉聲悠遠,聆兵響徹耳,天地混沌,細雨纏綿。流匪或許就在這幾天到來,我的性命是殿下給予的,誰若是想要從草間關過去先趟過我的屍體再說。”

    陶山真兵衛安坐在草間關頭,一名足輕來到了他的身旁低聲詢問道:“大人,天深了,該休息了,您需要保重身體。”

    陶山真兵衛沒有回頭看他,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起身道:“知道了,讓兄弟們好生照看著,這兩天的奸細越來越多要小心為上。”

    正要起身離去的時候,陶山真兵衛突然看到草間關後陰雨連綿的幽深處拉成長條的佇列,有上百具火把,看起來很有一番聲勢,他聲音中透著緊張低聲吼道:“快,讓大家起來,情形好像不對啊,怎麼會從草間關後來了如此一支龐大的隊伍,難道是……”

    那足輕一聽一向膽大的陶山真兵衛很少有聲音發顫的時候,一股不祥的預感出現在心中,他也看到了那一支支的火把列成的火龍,在黑沉沉中的雨夜中顯得更加的突兀和讓人難以心安,無數碎亂的腳步聲,在幾個呼吸間就練成了一片。

    峽谷間火把搖曳下人影影影綽綽,細細碎碎的聲音不斷從火龍間傳來。陶山真兵衛眼睛直視著對方,大聲喊道:“警戒,警戒,先看清楚來人到底是誰。”

    瞄著越來越近的火把,草間關中輪休的近半足輕全都個個爬了起來,拿著長槍上了關頭,朝著那火龍仔細望去。

    火龍在草間關後百余米外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從中間分出了一小隊出來向著草間關而來。

    陶山真兵衛眼神一緊,突然他看到了一面旗幟,一面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旗幟,臉上掛上了更為凝重的表情,他再一次吼道:“警戒,警戒,先放他們過來,看清楚他們到底是誰?”

    來人正是緊趕慢趕在天濛濛亮的時候趕來的宮原丹波守一行,在一場沒有硝煙的警戒當中出現認出了對方,又確認了數次後方才將他們放進關來。

    陶山真兵衛看到宮原丹波守等人來到表現得相當熟絡,特別是在他看到50名足輕後更是如此,他的壓力重大啊!

    特別是在越聚越多的流民在宇山廢墟的時候,宇山城廢墟正好對著草間關所在的峽谷,兩者直線距離不過四五裡地。

    不生產哪裡來的糧食,輜重糧食總有一天吃光的.

    特別是在這兩天在草間關外出沒的細作越來越多的情況下更是如此,在幾名饑餓難耐跑出來的流民的口述中他大致上得知了宇山城廢墟的情形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

    宮原丹波守等人找到了陶山真兵衛,先是將自己的任務說了出來。

    陶山真兵衛一聽臉色凝重的可以滴出水來,他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看來殿下也是到了絕境了,否則不會想出這等看似絕妙其實如同飲鴆止渴的計謀出來,不知道殿下如何打算在招募流民的時候防備鳶城的300山賊悍匪,他們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順風順水的招募這千餘流民,而且要安置這千餘流民需要付出的代價我家實在是難以承受啊!”

    陶山真兵衛的問題正是宮原丹波守擔心的地方,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草間關現在總共不過150名足輕,如果只是堅守的話綽綽有餘足夠堅守兩月以上,可是又要防備流民作亂,又要防備賊匪襲擊,實在是難以承受如此大的壓力。

    宮原丹波守拉過陶山真兵衛低聲說道:“殿下來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四個字,急撫緩行,不知道是何用意?”

    陶山真兵衛口中嘀咕了兩句“急撫緩行”的話語,突然眼前一亮,眼中透著精光,一搓手掌笑道:“殿下,真是好算計啊!”

    說著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聽得宮原丹波守也是不停地點頭。

    一名足輕匆匆趕到,拜道:“大人,我們抓住了一個年紀不大的細作,本事不小,傷了好幾個弟兄,是不是按照慣例先關押起來然後送往中山銅礦挖礦去。”

    陶山真兵衛大笑道:“哈哈,瞌睡蟲送來了熱枕頭,給我們送信的人有了。”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49
第九十六章 虎頭

    宇山城廢墟權作傷痕累累的拿回了少得可憐的米糧,可是這些米糧就是他們一百多號人所有的食物,雖然只是一些吃剩下的濕透了的糙米和一些碎蘿蔔而已,但是隨著柴火的上下吞吐,一股香味從那蒸騰的熱浪中撲面而來,每個人都難以抑制流出了口水。

    喚作十兵衛的男子低聲說道:“少殿,這樣下去可不行了,所有的食物也僅僅到今天為止而已,為了這些東西傷了好幾人,實在是有點得不嘗試啊,實在不行與眾人商議一番前去攻打草間關算了,聽聞那草間關的首領伊達藤次郎擁有大量的糙米,我們也不攻打他只是逼迫他獻出一半的糙米便是了,想必他在重重壓力下會同意的。”

    權作眼中精光閃爍,連連點頭稱是說道:“這場陰雨綿綿實在來的不是時候啊,山賊悍匪在四周遊蕩,要不然我們暗中躲藏也能夠逃出死地,可是現在我們的糧食越發困難了,而佐井田城高兵利而且那植木秀長也不是浪得虛名之輩,怕是被認出了我們的身份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還是前去打那草間關的主意為好。四郎兵衛這次去,希望能夠探查出草間關的實情回來。”說著,他有點沉重又有點擔心的吐了一口氣說道:“看時間他應該早就回來了,不知道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回來,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喚作少殿的青年看著兩個帶他出城逃命的老臣短短的十幾天忍饑挨餓的日子竟然都變成了這樣一種完全失去理智的樣子,實在是讓他心中不得不為自己也多考慮了一些。如果真的餓急了的話他們或許真的會將他出賣給他的敵人,來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想到這裡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還好眾人的目光都在瞧著柴火中冒著熱氣的稀飯,沒有人來關注他的表情和心情,要不然會不會生出其他的齷齪來還真是不可預知。

    想到這裡喚作少殿的年輕人又瞥了一眼十兵衛一眼,眼底的憎厭一閃而逝。十兵衛已經變得膽小怕事起來,每次前去領糧都是讓權作前去,而吃得又是最多,連他遞給權作的老鼠肉都搶來吞食,已經不能夠再用了,否則必會傷其身。

    可是真要是發起狠來,這十兵衛也絕不是好相與的,常年跟隨在他的父親身旁練習家傳武功,年輕體弱的他沒有辦法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殺了他以絕後患,也沒有辦法讓權作和十兵衛火拼。兩人的感情比起自己這個少殿來要好的許多,是在戰場上結下來的。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圍在柴火堆外的婦孺老人一陣騷動,一名猥瑣的瘦小男子進來稟報:“頭領,四郎兵衛大人回來了。”

    圍在柴火堆中央的十幾個人精神一震,少殿忙道:“還不快請四郎兵衛進來。”

    權作也是精神一震,他唯一從城中帶出來的兒子還活著,這件事情讓他非常開心,立即跳將起來,完全不顧十兵衛惡毒的目光舀起一碗逼幹了水分的厚實的蘿蔔飯瞧著雜亂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果然看到披頭散髮的四郎兵衛手中拿著一把一尺二寸的短刀,威懾著四周那些早已經麻木不仁眼中早已經沒有了光彩的婦孺老人沖上前來奪取他打了幾個補丁還算不錯的和服和那般含著幽光的短刀,這樣的事情以前或許不會發生,可是越來越饑餓的人群已經快要到了瘋狂的邊緣。

    權作一看大喝一聲,抽出一把太刀向著圍在四周的人群大喊大叫了起來,終於讓懾於他們狠辣手段的人們停下了威逼上去的腳步再一次退讓了開去,躲藏在一邊尋找著能夠尋找到的任務食物,不管是草根還是蟲鳥都成為了他們的腹中餐肚中食。

    四郎兵衛一見到權作立即拜倒在地磕了兩個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了用樹葉包好的米團,他哭泣道:“父親,少殿,小兒無能被那草間關的守卒給抓住了,可是他們並沒有殺了我,只是讓小兒帶了一句話回來,這十個米團就是他們送來的。”

    那喚作少殿的青年沒有斥責,只是默默接過了米團,然後就把它扔到了沸騰的鍋子中,然後死死的盯著鍋子,歎息了一聲,說道:“怎麼回事,你把情況說一下!”

    四郎兵衛再一次磕頭道:“小兒無能,今早天還沒有亮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草間關頭想要好好看看草間關的樣子,一開始對方並沒有發現我,在今晨天剛有點亮的時候在草間關的另外一側出現了浩浩蕩蕩的一支人馬,看火把數量足足有一百多人,便想趁著他們關注關後的情況湊近點看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被暗哨給抓個正著。”

    十兵衛冷森森的說道:“你是不是已經降服了他們,不然為何會安全返回還帶著十個飯團?”

    權作一聽不樂意了,他是一個實誠人,對於十兵衛的所作所為已經夠忍耐的了,可是對於十兵衛誣衊自己的兒子實在是難以承受,如果這個時候不奮起反抗的話就全當他是一個傻瓜好欺負的了,眼中寒芒閃現,立即冷哼了一聲喝道:“休得胡言,如果是你降服了的話會否返回來送死?”

    十兵衛驚怒道:“你?!”

    少殿看到權作和十兵衛有反目成仇的跡象,心中篤定,十兵衛在他心中早已經是死人了,此事定要站在權作一邊,便擺手說道:“先聽聽那草間關的守備帶的話再說其他,權作稍安勿躁,四郎兵衛是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

    十兵衛恨恨的低下了腦袋,眉頭纏繞著一股子戾氣,心中對於這個喚作少殿的主子越發的不滿起來,要不是權作保著他的話早就一刀結果了他拿著收集前去投奔三浦家去了,哪裡用得著到這個鬼地方吃糠咽菜吞咽死老鼠。

    四郎兵衛不清楚自己剛剛讓一向關係看起來和睦的權作和十兵衛發生了齷齪,徑直說道:“是的,小兒今早被抓住後對方顯得很惱怒,本來要一刀結果了小兒的性命,可是沒有想到原來天濛濛亮的時候趕到的正是伊達家的重臣家老,隨行的還有近一百五十名足輕,他這一次來卻是為了來安撫流民的,便饒恕了小兒的性命,讓小兒給少殿傳一條消息,說是伊達政衡殿下大發仁慈,特意要在今日下午時分送一車糧草給我們,要我們前去接收。”

    少殿的眉頭緊皺,他望著細雨綿綿的天空,呢喃道:“如此說來這小小的草間關已經有近300人的兵馬,如此強大的兵力足可以抵擋住我們的進攻,可是這伊達政衡打得到底是什麼主意?”

    權作湊近說道:“少殿,這或許正是我們的機會,不管他的用意如何,先吃飽了肚子再說,下午的時候我帶上幾人前去接收了再說?”

    同時,有十幾個細作被放了回來,紛紛將下午有一輛糧車的消息轉告給了同伴。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51
第九十七章 送糧

    就在未刻的時候,一輛人力車從草間關中出去,在雜遝的聲響和濕滑的陰雨田中向著未知的豐永地區前進,天上還在下著濛濛的細雨絲毫沒有停下了休息片刻的樣子,地上還是由濕滑的山石組成的曲折難行的山道,人都難以行走何況還要拖著重物,一輛人力馬車本來只需要一人拖拉一人推搡就足以成行,可那是在天氣和熙路面平坦的街道上行走,而非是在陰雨綿綿路面濕滑的山道。(dUkaNkan.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人力車上裝載著5大袋用麻布裝的糙米,足足3石多,足夠上千人吃食一天的數目,不會餓死是肯定的,可是想要吃飽也是不可能的,宮原丹波守還沒有好心到要養活這群流民的生活所需,他急切送糧也沒有安什麼好心。

    陶山真兵衛看著那一行人就像蝸牛一樣正緩慢的離開草間關朝著前方前進,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並不擔心送糧隊伍的安全,倒是對於送出3石多的糙米的事情相當的難捨難分,可是他也知道事情要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可還是有點不舍,便走到了宮原丹波守的身旁,低聲問道:“宮原大人,這送糧過去不會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宮原丹波守頭也沒有回,兩隻眼睛盯著行進的車隊,口裡則說道:“沒有把握我也不會這樣幹的,你看看車隊的速度。”

    陶山真兵衛回道:“山路濕滑難行當然不快,這又有什麼道道可講?!”

    宮原丹波守笑了起來,這是他來到草間關第一次開始笑起來,笑的有一些陰森森的讓人難受,他說道:“哈哈,你沒有看出來嗎?山道濕滑,真是好一個山道濕滑,我們到峽谷口的道路濕滑,你想想峽谷口到宇山城廢墟的道路難道不濕滑,不管是誰拖著這樣一輛車緩緩前進可以引得多少人垂涎。”

    陶山真兵衛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嘴裡嘟噥著,然後撐在木牆上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回頭說道:“確實如此,只是怕就怕他們合在一起不發生齷齪——?!”

    宮原丹波守笑著搖搖頭說道:“送3石糙米過去我有三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不管發生不發生齷齪搶糧事件,可如此一來就可以打破宇山城廢墟的制衡,就好像在看似平靜無波的水面投下一顆石頭一樣,母的只是為了使波紋出現罷了,目前宇山城廢墟的流民看似平靜無波,但是實際上內部已經混亂不堪,要不是山賊悍匪的威脅時刻存在想必早就分崩離析了,現在一旦擁有了我們的加入不管威脅還存在不存在,可是我們的力量就可以制衡山賊悍匪的威脅。

    第二個目的就是告訴他們,草間關能夠幫助他們渡過危機,就算是有些人想要攻擊草間關,可是也無法得到另外一部分已經得到了我們安撫的流民的幫助,只能夠獨自上路,可是草間關的兵力實在是讓他們不得不多想一下,而且就算是他們能夠取得勝利可是另外一部分沒有攻打的人也會分上一份,這是他們不得不考慮的事情,一旦考慮得多了,就難以成行了,損失一點糙米何樂而不為呢?!

    第三個目的就是促使山賊悍匪們聽從我們的行動,一旦讓他們知曉了宇山城廢墟不缺糧能夠安然度過陰雨天氣,只要天晴廢墟內的流民大部分會返回家中不再流浪,這是他們不允許的,只要他們動手就從局部上破壞了他們的行動,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陶山真兵衛笑了一笑,他望著宮原丹波守,心道:“未曾想到前野君也是如此狠辣之輩,我面對此人也要多留一份心思,但是他剛剛所說不無道理,死馬當活馬醫治了,為了能夠更加的活下去,也只能如此了!”

    宮原丹波守語氣輕鬆地說道:“下面的事情就交給草間四兵衛了,他可是執行送糧行動的主力啊!”

    山道狹促,極是難行,不過有點值得慶倖,下午並沒有下起連忙的陰雨,而只是點點滴滴的下著,雨不大,倒是不用擔心陰雨綿綿落得雞湯一般,不過山路濕滑行走的速度不快。

    一行人找了一個可以遮雨的地方,停下了歇息,這峽谷口本就是進入了豐永地區,本來還有幾片綠油油的田埂地,由於太過於接近草間關所在的峽谷便遭了殃成為雙方的戰場,不過既然能夠擺開一千八百人的陣勢來地盤也算是難得的平坦。

    本來這裡應該成為一座小小的小市町,不過由於山賊悍匪的出沒這裡不但沒有出現任何的市町,連大規模的生產都沒有,只是一些無法生活下去的流民在這裡耕種祈求逃脫領主們的剝削,倒是成為了一方樂土。

    這股讓這裡成為樂土的山賊悍匪的頭目就是草間四兵衛,所以他對於這裡的地形相當的熟悉,草間四兵衛找了一個藏人的小洞穴,他們這一路走來算是遭了罪了,這洞穴處於高位倒是沒有多少淋濕的地方,顯得相當的乾燥。

    草間四兵衛大馬金刀的坐在洞穴口上,遙遙望著倒在盆地明顯地方的糙米袋子,眉頭皺道:“都怎麼久了,那幫子混帳東西怎麼還沒有出現?照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早到了,為何沒有任何動靜呢?”

    一名足輕小頭目低聲說道:“頭領,我看他們應該早就來了,您看那裡——?!”這足輕小頭目本是草間山賊出身跟著草間四兵衛算是立了一小戰功晉身成為了足輕小頭目,也算是有了俸祿一族,他指著上百米外的一處小山丘說道。

    “好眼力!”草間四兵衛在心中暗暗贊了一句,陰雨天氣還能夠看到上百米外的山丘的動靜,不得不說這足輕小頭目還算是有點本事的,他瞧了個仔細,方才說道:“果然沒錯,那裡本來是沒有小樹的,顯然是有人剛剛插上去的,嘿嘿,好事要上演了,讓兄弟們不要露頭。”

    就在未刻的時候,一輛人力車從草間關中出去,在雜遝的聲響和濕滑的陰雨田中向著未知的豐永地區前進,天上還在下著濛濛的細雨絲毫沒有停下了休息片刻的樣子,地上還是由濕滑的山石組成的曲折難行的山道,人都難以行走何況還要拖著重物,一輛人力馬車本來只需要一人拖拉一人推搡就足以成行,可那是在天氣和熙路面平坦的街道上行走,而非是在陰雨綿綿路面濕滑的山道。

    人力車上裝載著5大袋用麻布裝的糙米,足足3石多,足夠上千人吃食一天的數目,不會餓死是肯定的,可是想要吃飽也是不可能的,宮原丹波守還沒有好心到要養活這群流民的生活所需,他急切送糧也沒有安什麼好心。

    陶山真兵衛看著那一行人就像蝸牛一樣正緩慢的離開草間關朝著前方前進,他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並不擔心送糧隊伍的安全,倒是對於送出3石多的糙米的事情相當的難捨難分,可是他也知道事情要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可還是有點不舍,便走到了宮原丹波守的身旁,低聲問道:“宮原大人,這送糧過去不會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宮原丹波守頭也沒有回,兩隻眼睛盯著行進的車隊,口裡則說道:“沒有把握我也不會這樣幹的,你看看車隊的速度。”

    陶山真兵衛回道:“山路濕滑難行當然不快,這又有什麼道道可講?!”

    宮原丹波守笑了起來,這是他來到草間關第一次開始笑起來,笑的有一些陰森森的讓人難受,他說道:“哈哈,你沒有看出來嗎?山道濕滑,真是好一個山道濕滑,我們到峽谷口的道路濕滑,你想想峽谷口到宇山城廢墟的道路難道不濕滑,不管是誰拖著這樣一輛車緩緩前進可以引得多少人垂涎。”

    陶山真兵衛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嘴裡嘟噥著,然後撐在木牆上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回頭說道:“確實如此,只是怕就怕他們合在一起不發生齷齪——?!”

    宮原丹波守笑著搖搖頭說道:“送3石糙米過去我有三個目的:

    第一個目的不管發生不發生齷齪搶糧事件,可如此一來就可以打破宇山城廢墟的制衡,就好像在看似平靜無波的水面投下一顆石頭一樣,母的只是為了使波紋出現罷了,目前宇山城廢墟的流民看似平靜無波,但是實際上內部已經混亂不堪,要不是山賊悍匪的威脅時刻存在想必早就分崩離析了,現在一旦擁有了我們的加入不管威脅還存在不存在,可是我們的力量就可以制衡山賊悍匪的威脅。

    第二個目的就是告訴他們,草間關能夠幫助他們渡過危機,就算是有些人想要攻擊草間關,可是也無法得到另外一部分已經得到了我們安撫的流民的幫助,只能夠獨自上路,可是草間關的兵力實在是讓他們不得不多想一下,而且就算是他們能夠取得勝利可是另外一部分沒有攻打的人也會分上一份,這是他們不得不考慮的事情,一旦考慮得多了,就難以成行了,損失一點糙米何樂而不為呢?!

    第三個目的就是促使山賊悍匪們聽從我們的行動,一旦讓他們知曉了宇山城廢墟不缺糧能夠安然度過陰雨天氣,只要天晴廢墟內的流民大部分會返回家中不再流浪,這是他們不允許的,只要他們動手就從局部上破壞了他們的行動,時間拖得越長對我們越有利。”

    陶山真兵衛笑了一笑,他望著宮原丹波守,心道:“未曾想到前野君也是如此狠辣之輩,我面對此人也要多留一份心思,但是他剛剛所說不無道理,死馬當活馬醫治了,為了能夠更加的活下去,也只能如此了!”

    宮原丹波守語氣輕鬆地說道:“下面的事情就交給草間四兵衛了,他可是執行送糧行動的主力啊!”

    山道狹促,極是難行,不過有點值得慶倖,下午並沒有下起連忙的陰雨,而只是點點滴滴的下著,雨不大,倒是不用擔心陰雨綿綿落得雞湯一般,不過山路濕滑行走的速度不快。

    一行人找了一個可以遮雨的地方,停下了歇息,這峽谷口本就是進入了豐永地區,本來還有幾片綠油油的田埂地,由於太過於接近草間關所在的峽谷便遭了殃成為雙方的戰場,不過既然能夠擺開一千八百人的陣勢來地盤也算是難得的平坦。

    本來這裡應該成為一座小小的小市町,不過由於山賊悍匪的出沒這裡不但沒有出現任何的市町,連大規模的生產都沒有,只是一些無法生活下去的流民在這裡耕種祈求逃脫領主們的剝削,倒是成為了一方樂土。

    這股讓這裡成為樂土的山賊悍匪的頭目就是草間四兵衛,所以他對於這裡的地形相當的熟悉,草間四兵衛找了一個藏人的小洞穴,他們這一路走來算是遭了罪了,這洞穴處於高位倒是沒有多少淋濕的地方,顯得相當的乾燥。

    草間四兵衛大馬金刀的坐在洞穴口上,遙遙望著倒在盆地明顯地方的糙米袋子,眉頭皺道:“都怎麼久了,那幫子混帳東西怎麼還沒有出現?照道理這個時候應該早到了,為何沒有任何動靜呢?”

    一名足輕小頭目低聲說道:“頭領,我看他們應該早就來了,您看那裡——?!”這足輕小頭目本是草間山賊出身跟著草間四兵衛算是立了一小戰功晉身成為了足輕小頭目,也算是有了俸祿一族,他指著上百米外的一處小山丘說道。

    “好眼力!”草間四兵衛在心中暗暗贊了一句,陰雨天氣還能夠看到上百米外的山丘的動靜,不得不說這足輕小頭目還算是有點本事的,他瞧了個仔細,方才說道:“果然沒錯,那裡本來是沒有小樹的,顯然是有人剛剛插上去的,嘿嘿,好事要上演了,讓兄弟們不要露頭。”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16:52
第九十八章 繼續

    果然有十幾名男子不顧泥水的侵襲趴在山丘上朝著盆地中央的那輛人力車瞧著,在山丘下還有上百名麻木不仁的婦孺老人,他們都巴巴的望著山丘上的人們,期望著一聲令下全都衝殺上去搶奪那堆滿了車子的糙米。

    少殿望著草間關的人來又走,車子上的糧袋他也看到了,可是心中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凡是跟草間關有關的事情,潛意識裡都把他往壞處想,實在難以有把握沒有暗著陷阱。

    十兵衛看到少殿遲遲沒有下達出擊的命令,臉上越發不喜,冷冷說道:“少殿,再不去的話就要被別人搶走了,我們這兩天都要吃老鼠,過兩天連老鼠都沒得吃了。”

    少殿突然想到了什麼,望了一眼十兵衛,輕聲歎息了一聲,說道:“十兵衛,你帶上所有男人前去將那輛車帶上,快走!權作,四郎兵衛,你們兩人帶上那些婦孺老人繼續觀察防止草間關的人突然反目。”

    十兵衛恨恨的看了一眼少殿,拍拍他的手掌,說道:“早該如此了,怕死的就等在這裡好了,我們走!”

    少殿拉了一把也想跟上去的權作低聲說道:“趁著他們引來全部注意力,我們帶上老幼婦孺前往草間關。”

    權作一愣,啊了一聲方才想通了少殿為何要讓所有人來的緣故,是啊,既然草間關有糧,為何還巴巴的留在這裡為了一點糧食搶來搶去,還不如直接投奔草間關來的順心,他望向離去的十兵衛的目光更是不屑起來。

    ……

    眼神特好的足輕小頭目看到對面山丘下來了十幾個人將那人力車向著濕濛濛的雨幕中漸行漸遠,消失在視野中,回頭問道:“頭領,糧車已經被拉走了,來了十幾個人,是否繼續觀察下去?”

    草間四兵衛略略皺皺眉頭,望著百余米外的山丘,眼中盡是疑惑,過了片刻努了努嘴巴,如同想要吹掉掛在臉上的碎樹葉一樣,低聲說道:“再等等,我看對面那小山丘似乎還有什麼人在等著,剛剛只出現了十幾個人,應該還有人在觀察,等等,到申刻再回去!”

    足輕小頭目仔細瞧了瞧沒有發現什麼,拉開擋在視線中的樹枝,一陣雨水澆得他的脖頸冰冷難受,情不自禁縮了縮脖子,屏住氣息很專注的盯著百余米外的山丘。(請記住dukankAn.com)突然他在山丘的一側看到了十幾個人影,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影出現在眼中,距離太遠看不真切,不過數量大約在百來人的樣子,正以全速向著草間關方向前進,速度越來越快,忙說道:“頭領,果然有人,還不少,足足有上百還朝著草間關前進,下面該如何是好。”

    草間四兵衛同樣看清楚了上百人影,只是皺緊了眉頭,隨著越來越接近的隊伍,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古怪詫異起來,驚詫中帶著些許不屑。

    他看清楚了這支隊伍的構成,竟然全都是一些面色蠟黃,整個身子如同皮包骨頭的男女老幼,只有領頭的三個算是青壯,其他的連烏合之眾都算不上。

    戰國亂世兵荒馬亂,備中諸豪苛政猛於虎,可是這種規模的人在伊達家的領地內也算少見,如此說來這佐井田植木家為了支持大軍作戰對於領地內的百姓盤剝到了何等地步,搞的百姓們甘願流離失所只為了一口飽飯拋棄茅屋風餐露宿。

    草間四兵衛自嘲了一聲說道:“看來我還真有點杯弓蛇影自討沒趣了,就如此人等就嚇得我們膽顫心驚,何等無趣,既然他們是前往草間關的,等會看著還有沒有跟隨,沒有人的話我們跟在後面回去便是?!”

    他們小心翼翼的跟隨在哪支隊伍的後面,轉身離去前還不忘朝著宇山城廢墟再看一眼,只不過宇山城廢墟方向傳來了連雨聲都無法遮掩的喊殺聲和慘叫聲,低聲喃喃道:“如果是殿下看到了這種情況會如何說法?還會做出逢十抽六的決定來嗎?!或許不會!”

    草間四兵衛帶著自嘲的笑意,哼哼鼻息,追了上去。

    ……

    夜,豐永地區突然下起了大雨。也許是上天試圖洗去多餘的塵世俗氣,但更可能是它要掩蓋本不該有的血腥暴戾。

    政衡獨自一人站在鳶巢山城頂上望著望著夜空中不時由於火把照耀的樣子,稀稀碌碌的甚是蒼涼,仿佛回到了那個風花雪月的世界,他沉靜在這種安祥當中,手中不自禁的摸到了放在身旁的長槍槍,鋼鐵的長槍在雨中顯得濕漉漉的愈加冰冷,冰冷的長槍穿過手心向著身體急速的擴散,瞬間冷透了身心。

    他立刻恢復了冷靜,望著背後期盼目光目前的主人佐紀只是搖了一下頭沒有言語。

    佐紀拜倒在地輕聲回道:“伊達殿下,岩瀨小五郎殿和松島彌二郎殿來詢問,軍勢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何時出發?”

    政衡左手摸了一把右手握著的長槍,感受長槍上流露出來的冰冷氣息,將長槍放在了廊柱上,右手擦拭去了額頭的雨水,不顧佐紀的疑慮和祈盼再一次望著城內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了出來,回道:“軍勢暫時解散!看變化我似乎有點兒杯弓蛇影了,事情變得並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樣壞,只要操作得當時間充足的話似乎不用逢十抽六也可以讓豐永地區的流民消失於無形,不過我現在缺少的就是時間,時間不等人!現在已經是六月份了,天文二十年已經過去了一半時間了,陶晴賢也快要亂起來,給我的時間不多了,既然大家關係微妙互相制衡,那麼就讓我先打破這微妙局勢好了。今年內我必須擊敗新見貞經,奪取這阿賀、哲多兩郡的霸權。”

    政衡明白一旦陶晴賢反叛擊殺大內義隆,大內氏就會迅速土崩瓦解。

    不過幾年這陰陽兩道唯一的霸主就是已經54歲的毛利元就的了,小小的伊達政衡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只得乖乖的成為毛利家的屬臣;然後在宇喜多直家和毛利元就的爭鋒中等待著天機的變化;最後如果還能夠看到關原合戰,不管是跟隨著宇喜多家成為浪人還是毛利家成為百來石的下級武士都沒有任何的獨立自主的機會。

    如果在大內氏沒有滅亡前伊達家不能夠成為一方小霸主的話,政衡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的。

    也只好退而求其次離開備中前往尾張國尋找傳說中的大傻瓜織田信長,利用自己的歷史知識左右逢源坐等本能寺變篡奪上位成為太閣,書寫一篇太閣立志傳或則幕府將軍傳紀的野史傳說。

    佐紀茫然無措的望著喃喃自語中的政衡,她聽到了幾個陌生的稱呼,陶晴賢,反叛,關係等等,她不清楚他們的關係,只得低下頭不再言語,拜道:“妾身告退!”說著後退著離開了天守閣。
本帖最後由 vincent_wen 於 2013-12-14 16:5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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