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歷史]備中的伊達獨眼龍 作者:獨眼狐狸(連載中)

 
vincent_wen 2013-12-13 19:06:5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8 51167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08
第七十章 包圍

    宮原丹波守不是一個莽撞的人,歲月磨平他的棱棱角角,或許他年輕時候也熱血沸騰過,也曾意氣風發過,現在他最大的期望就是看著張家的小孫女裡美生兒育女快快樂樂的生活,能夠和她說說話,只是現在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跟身旁的這個莽漢撇清關係。(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岩瀨小五郎傻傻的笑著,他的腰間掛著兩顆血淋淋的光禿的首級,按照他所的那是他的戰功,戰後可憑藉著他們得到豐厚的賞賜,其實停在宮原丹波守耳中只能夠送他一個字——傻。

    就憑藉著他在石蟹山城的功勞以及這一次出戰川崎城的誘敵功勳足可以得到豐厚的賞賜,添加幾顆人頭也只是聊作笑話。誰都清楚政衡出身真言宗出過家當了十幾年的和尚,還俗僅僅過去了一個多月,砍下禿頭和尚還送去禦閱,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後面跟隨著的精兵們個個都露出崇拜的目光,他們這些普通足輕崇拜的只有強者,在他們眼中岩瀨小五郎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在宮原丹波守眼中那是莽撞的行為。有10幾個人也有樣學樣的掛著首級,血跡斑斑的到處尋找著燒殺搶掠的僧兵亂賊。

    “人呢?人呢?”岩瀨小五郎提著血淋淋的太刀大呼小叫著向著川崎城趕去,宮原丹波守看到這血腥的一幕,臉色凝重的望著川崎城的方向,越接近傳奇城越感覺到凝重的氣氛在劇烈的翻滾聚集著,如同一張血腥大嘴的魔鬼正等著他們的到來。請記住我們的網址)

    宮原丹波守想來對自己的感覺非常信任,就是這種感覺讓他只是見了政衡一面就完全投入了政衡的懷中進入川崎城當了一名內應奸細。宮原丹波守一把拉住了徑直不管不顧朝著川崎城走去的岩瀨小五郎,搖頭說道:“不能再前進了,那群和尚有點兒不對勁。”

    岩瀨小五郎頗有點不耐煩的想要掙脫,一甩竟然沒有脫手反而又加上了一隻手,兩隻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胳膊,姿勢有點可笑,如同小媳婦抓著丈夫粗壯的胳膊,只是現在是兩個男的。他頗有點不耐煩說道:“出了什麼事情何必驚慌,反正是幾個改行做殺人砍腦袋的和尚和打打順風仗的雜兵亂民而已。”

    說話間對於僧兵亂民實在是看不上眼,對於宮原丹波拉扯自己相當討厭的意思非常明顯。

    如果他們帶來的是其他人的話,宮原丹波守都懶得理會岩瀨小五郎的咄咄逼問,也懶得指責岩瀨小五郎的自尋死路的做法,可是身後30人中有一大半是他的家臣部眾,現在如果不說出一個理由的話鬧分歧的話自己都有可能速死,可是跟著這個莽漢送死實在是不值啊。

    宮原丹波守臉上漸漸露出怒色喝道:“松仁子山上我們都看到了那群亂賊搶掠無惡不作,足足有4、500人,可是我們只是在穀口殺了一通砍了7顆僧兵還要21顆雜兵的首級,一路走來只見到倒塌的草屋和壓在屋中的屍體,無論趕到那裡都見不到一個活人,更加沒有遭到強烈的反抗,連最起碼的反抗都沒有,那些賊兵如同空氣一樣泄掉了,作亂的賊不知道何時早已經跑到了另外一邊燒殺搶掠。”

    岩瀨小五郎雖說是一個莽夫,可也不代表他沒有腦子,很少動用腦子想問題而已,可以說不是一個合格的策劃者,卻是一個合格的執行者。這樣的人政衡不但不會討厭反而樂於使用,讓他們去執行不費腦子的人物一定會辦好。他略略廢了一點腦細胞,驚道:“你是說他們在引誘我們前去川崎城下。”

    “你現在才發現啊!”宮原丹波守心中嘀咕了一句,點頭說道:“這正是我單說的地方,你和我的任務本來就是誘敵,如果反倒是被他們誘惑了的話,不僅玩不成任務反倒是連自己都要搭進去,如何交代。”其實心中明白一旦真的沖入包圍圈這條老命怕是要葬送在這裡了。

    岩瀨小五郎一聽任務完成不了,他也有慌了,忙道:“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丹波守大人你給說說過該如何是好?”

    宮原丹波守聽到岩瀨小五郎求教告饒聲,聲聲入耳,不快立刻煙消雲散,可是剛剛有點驚喜就立刻瞠目結舌,他很快聽到了一片念佛喊殺聲傳來,說道:“可惡,剛剛停止前進了一會就忍耐不住了,聽聲音足足有2、300人的樣子,先離開這裡再說。”

    正如他所說,只見得5、60步外的草屋拐角處用處一群手持各種兵器的雜兵亂賊,從頭上掛著一塊搓洗地皂白的布條,如同中土古時黃巾賊那般的可以說是“白巾賊”口念“南無阿彌陀佛”,眼中露出殘忍的目光如同野獸一般,不像是佛教徒反倒是阿修羅魔鬼一般,高舉著武器緩緩向著他們壓迫過來。

    然後又沖出一群外皮寬大僧袍,內附足具,手持長柄戒刀,個個剃著光頭,領頭一人還有戒疤,臉帶寒霜,殺氣騰騰。

    人數大概在300人左右。

    雙方力量懸殊,十比一的力量對比,宮原丹波守眼見對方人多勢眾,掂量形勢,權衡利弊,和岩瀨小五郎對視一眼大聲喊道:“快撤!”誘敵任務已經完成,雖然敵人數量有點多,也管不到其他了,先等回到松仁子村再說,猛然轉身毫無武士道悍不畏死的精神向著外面狂奔而去。

    這領頭的和尚正是枯澄和尚,本來對於30來人的宮原部不甚在意,只認為只要攻下川崎城本丸,這些嗡嗡亂叫的蒼蠅只是一些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他便隨便派遣了長子惠川出城圍剿,哪裡想到那躲在暗處的石蟹守元竟然遣人送來了一張便條。

    枯澄和尚看了後眼前一亮,留下少許士兵繼續監視本丸幾乎傾巢出動。

    “殺!”穀口四周又殺出一支數十僧兵和百余“白巾賊”的隊伍,為首的一名年輕版的枯澄和尚大聲喊道:“南無阿彌陀佛,德重寺權少僧都惠川在此恭候多時了。”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1
第六十八章 一揆

    政衡扭頭對著宮原丹波守說道:“丹波,讓人打著你的旗號前去問問川崎城到底發生了何事,還有岩瀨小五郎你帶上幾人偷偷抓一個僧兵回來。”

    兩人匆匆下山而去。

    政衡看了看天色,還是烏雲密佈,可就是不下雨,在這種天色下作戰實在是難以持久,一旦暴雨降臨,不下個十天半個月難以停止下來,低聲喃喃道:“時機?!”誰也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不一會佈置好人選的宮原丹波守去而複返,稟報道:“已讓人前去探查了,他是多年家臣應該可靠。”他們現在只有130多號人,如果前去探問的人說漏了嘴巴或是直接叛變了的話,引來了德重寺凶多吉少。

    政衡點頭應是不置可否,繼續查看混亂的川崎城。

    排在後列的清河篤太郎嘀咕了一句,政衡沒有挺清楚,扭頭問道:“篤太郎有什麼好的建議,說說看大家也可以議論一下。”

    燥得清河篤太郎臉紅耳赤,尷尬的一笑,說道:“殿下,臣下剛剛在想我家應該擴充兵馬人數了,人多的話只要一推過去還不是手到擒來。可是臣下卻發現無兵可招,所以有點擔憂。”

    政衡皺了皺眉頭,他也正為這件事情憂愁,本想一等川崎城戰事結束返回鳶巢山城後便與眾家臣商議,制定出兵力數量在800~1000人左右的規模出來,堯有興趣的說道:“大家好好一議論議論這個話題。”

    清河篤太郎揮出區別於其他豪強的制勝法門。”

    政衡聽了清河篤太郎的話語,瞄了一眼他的身影,說道:“法門?”

    清河篤太郎思考了一陣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殿下,正如您所料想的那般,不管是楢崎豐景,還是石蟹守元,甚至是眼前的這些亂兵,他們都是以犧牲本地農田產出的代價孤注一擲企圖佔領其他豪強的土地來平衡自己本身的支出,可您不同,用的大部分是無地無糧的銅山眾。

    雖然在體力方面一開始比不過那些精壯,可是經過半月時間的調養和不停頓的操練戰鬥漸成精兵強將。

    而且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只能夠依附殿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邊是殿下您最大的優勢,隨時隨地的拉出一支隊伍發動一場中小規模的合戰,而不像其他豪強諸侯那樣或是孤注一擲發動合戰勝利了還好說,一旦時間拖得長久引起領民怨聲載道足輕思鄉心切士氣必然低落,或是需要等到收了秋糧後才能夠招募士卒開戰。”

    政衡聽了清河篤太郎的話語仔細一推敲頗覺得有道理,心忖道:“沒有想到篤太郎能夠看出這一點來,年紀輕輕倒是可以好好培養培養,以後或許能夠成為自己的臂助。”

    清河篤太郎說完背後一陣冷汗淋漓,他早就有意在政衡面前賣弄一下自己的才智,好得到了政衡的重用,成為和陶山真兵衛那樣的能夠獨自領軍出戰的真正的心腹重臣。陶山真兵衛和赤木高雄這些個降將能夠得到重用,讓他們這些原屬於伊達家的下級武士又羨又妒,一直期待著自己也有出人頭地的日子。

    而且政衡還年輕,正是年輕人出頭的好時機,今日一番談話,雖然不如陶山真兵衛那樣直接領軍擊敗了佐井田的植木軍來得直接,可是只要今日能夠得到政衡的好感,明日就能夠滿足他的野心。

    政衡何嘗看不清楚清河篤太郎的心思,他樂意看到越來越多的年輕人站出來,只要是忠誠於他的不是暗地裡背著他就行了。

    宮原丹波守沉吟道:“清河君所說不錯,或許就是伊達家屢戰屢勝的原因所在,只是不徵召在地庶民的話,兵源問題又該來自何方為好呢?”

    草間四兵衛突然說道:“殿下,諸位,還記得臣下在捷報上所說的佐井田的植木軍崩潰的事情嗎?在臣離開前,那豐永地區亂成了一鍋粥,山賊野盜亂無惡不作燒殺搶掠,而豐永庶民奮起反抗,農田荒廢,口糧全部消耗殆盡,只要有一小點火星就可以燃燒起熊熊大火,這豐永地區的亂民外加山賊野盜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些人見過血做乜?比沒有任何戰鬥經驗的庶民要強許多。”

    草間四兵衛的意思非常明確,就是前去收編豐永地區的亂民。對於豐永地區發生的事情政衡多多少少也能夠猜出一二,不過對於收編他們的提議不可置否,沒有反對也沒有贊成,或許在他的心中還有另外的打算。

    很快,宮原丹波守派出去的人和岩瀨小五郎抓來的僧兵先後一對照,驚得在場眾人紛紛變色。

    政衡摸了摸鼻子隨意的笑道:“德重寺枯澄這老東西,倒是讓我刮目相看啊!知道趁著川崎城蕭牆禍亂出手奪取川崎城,然後以逸待勞揚長避短與我們決戰,勝出之後在伊達領內建立政教合一的佛國,呵呵!”他聽完兩人對應的軍情後發出如此感慨和微笑著。從抓獲的僧兵口中知道德重寺枯澄趁著內亂讓早已經佈置在城內的暗線打開大手門,一下子奪走了二之丸的防線。由於川崎城本丸和二丸是建立在兩個山頭之上的,德重寺攻下二丸後急於功成遭遇到了頑強抵抗,雙方僵持在兩丸之間的山腹糾纏著。

    臉上雖然掛著笑容,政衡心中卻是將德重寺枯澄罵了個狗血淋頭,心頭怒喝道:“奸賊,賊禿,我到底走了什麼黴運,倒了血黴了,怎麼我遇到的敵人個個老奸巨猾,小小的阿賀郡接連遇到的都是智商不低於我的聰明人,難道我來到這個世界後智商下降了?不可能啊!嗯,一定是時運不濟,對,一定是這樣的。”他再一次期待著跟隨織田信長後敵人的智商將普遍低於接近13點高於等同250,就算是小有聰明也能夠成為織田信長的名軍師,一等織田信長本能寺變後篡權成為幕府將軍的理想日子。

    眾人聽了情報也是大眼瞪小眼,紛紛怒?不已,罵德重寺枯澄趁火打劫,罵川崎左兵衛的懦弱無能,又罵馨夫人的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政衡突然大聲命令道:“丹波守還請你與岩瀨小五郎一同率領本部30人前往川崎城挑戰,如果真如情報一般立即打著援救川崎城的名義發起攻擊。”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2
第七十三章 父子

    川崎城本丸的天守閣上,川崎左兵衛看到了城下的一幕,慘白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他興奮異常的又跳又蹦著,完全不似受了刀傷的模樣,他的左肩上綁縛著厚厚的紗布,那是在守衛本丸的時候遭遇到的暗算,長長的傷痕使得他的左手完全失去了持刀的力氣,可是他還是右手持刀抵擋住了德重寺眾的進攻鼓舞了退守本丸的殘兵敗將的人心。(

    川崎左兵衛大聲喊道:“援軍來了,我們的援軍來了,對,我們的援軍來了,大家堅持住,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援軍,那是我們的援軍嗎?這一聲聲喊叫聲激起了本丸內殘兵敗將們繼續玩槍作戰的鬥志,驅散了將士們身體上的疲憊,堅定了繼續守衛下去的信念。霎那間,“援軍!我們的援軍!”將士們熱淚盈眶,紛紛大聲喊叫著,歡呼著,響應著川崎左兵衛的喊叫聲,只是一些老臣們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仔細瞧向了城下的動靜,發現了在空中搖曳揮舞著的竹二羽飛雀的旗幟,那是伊達家的旗幟。

    難道我們已經投靠了伊達家了嘛?

    戰國亂世小豪強的生存之道就是依附強者,投降來投降去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如果每一個小土豪都堅守武士道精神的話哪裡還有傳承家名繼續生存在戰國亂世的可能。

    整個戰國亂世一百多年時間裡不知道會有多少家族滅亡,到現在也不會存在如此之眾的家族豪強了。

    老臣們對於投靠伊達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他們反倒對於伊達家前來援救的恩情感激不盡。

    當然如果以後再有強大的豪強大名前來的話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捨棄伊達家投入強大的一方,這就是戰國亂世的生存之道。

    川崎左兵衛興奮不已思考著是不是現在就反攻二之丸然後下山夾擊已經顯出崩潰跡象的德重寺眾,只是他的父親川崎下總守看到山下的動靜,眼中露出了一絲其他來,走到了自己兒子的身旁,低聲說道:“左兵衛,現在伊達軍的勝利已經非常明顯了,如果我們趁著他們戰勝德重寺眾後放鬆下來的時候襲擊他們的話有多少勝算擊敗他們。”

    川崎下總守有這種想法也難以怪他,現在川崎城還沒有正式遞交誓言狀,還不算是伊達家的從屬家臣,又看到城下混戰,知道這是他們的一個機會。他還是對獲得伊達家的領地耿耿於懷。

    川崎左兵衛一聽嚇了一跳,這種想法太可怕了,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父親大人,德重寺逆賊今日在城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二之丸倉庫又在他們的手中,已經有一部分糧草燒毀,就算是我們最後勝利了,還有多少餘糧來度過今明兩年時間。而且戰前伊達軍領地產出本來就比我們高許多,又新獲得了石蟹山城以及大松城,加減之下哪裡還有餘力反擊。”

    川崎下總守歎息了一聲,明白自己的兒子說的不錯,德重寺眾一場亂捕讓川崎城下町完全崩潰,人口數量大減,種植的糧食大部分糟蹋,今明兩年將是非常難熬的日子,只有完全依靠伊達家的接濟才能夠度過這個荒年了。

    他輕輕歎息了一聲:“如此說來我們不僅僅要從屬於他們了,連最起碼的招募兵士的權利都要剝奪了。我累了,後面的事情就全部交給辦了。”

    川崎左兵衛跪地拜道:“是,父親大人,我一定保持住川崎家家名!”抬起頭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昨夜川崎左兵衛說動了已經心裡早就動搖的父親川崎下總守,促使他下定決心幫助長子成為新的川崎城主的決心卻不是川崎左兵衛的勸說,大部分是來自對另外一個兒子的失望。川崎秀次郎在他病倒的時候竟然沒有及時到來,到了後來才在他的母親的催促下前來看望,也只是遠遠地坐在門廊上看都不看他一眼,眼中盡是上上下下不停偷窺服侍自己的侍妾。

    川崎下總守從秀次郎的目光中讀懂了他的心思,明白一旦自己離開了人世,自己的這些侍妾們一定會被秀次郎羞辱,可惡的東西,竟然連自己名義上的後母也要偷窺羞辱,完全沒有半點和自己相像的地方,看了看秀次郎又看了看左兵衛,方才下定了決心支持左兵衛繼承川崎城的基業。

    川崎城真正的主人是川崎下總守,中下級武士敬重馨夫人也是因為馨夫人是川崎下總守的正室夫人,小恩小惠也只能夠讓他們對你有好感,可是要他們效忠於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川崎下總守一旦振作起來,川崎城中發生的種種怪事很快便傳入了他的耳中,特別是枯澄和尚連夜進入川崎城的事情更是引起了他的警覺。

    他和枯澄和尚雖然關係密切,可也沒有到達夜入閨閣共用一妻的地步,對於馨夫人的傳聞他也常有耳聞,平常的時候也就沒有當回事情。可是人病倒了不僅不來看望服侍他,反而召見了一個外人進入閨閣,實在是讓他不得不多想了一些事情,越想越是讓他心痛,扶著胸口喘著粗氣,更是下定了決心。

    他連夜召集了川崎家的中上級家臣,趁夜宣佈了左兵衛成為他的繼承人和代城主的命令,在他病倒期間全權處置川崎城內外事務。

    只是川崎左兵衛沒有想到,川崎下總守也沒有想到,就算是馨夫人也沒有想到的是德重寺枯澄竟然會在同時發動了對川崎城的進攻。

    德重寺枯澄讓暗中佈置在大門的內應打開了,他們驟然發動進攻,川崎城守兵竟然不及抵擋,很快大門便被攻破了,然後就是千貫門突進了二之丸方才讓正在本丸內開會的川崎家眾一門親眾武士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終於等到了援軍的到來,德重寺枯澄留下4、50人監視本丸其餘傾巢出動與來犯的伊達軍戰鬥在一起。

    二丸和本丸間的山腹處敵我雙方的屍體錯落在一起,鮮血染滿山腹,慘不忍睹,大概有30多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戰國亂世一場數百人的戰鬥損失30多人已經是相當慘烈的戰鬥了,更何況城下混戰現在的傷亡已經逼近百人,在非常短的時間內將傷亡數量逼近了百人,讓德重寺眾開始有了崩潰的跡象。

    如果不是德重寺枯澄接連砍殺了4具雜兵的腦袋後方才止住了雜兵的逃跑,但還是跑掉了一半以上。

    德重寺惠川面色淒慘,僧袍已經脫落,露出了裡面足具,鮮豔的當世足具,可是他現在的心情非常不好,拉過正要衝上前去拉回那些已經開始潰敗雜兵的德重寺枯澄,低聲說道:“父親守不住了,還是趕快帶領大家返回德重寺,依靠著德重寺堅固的外牆抵擋敵人的進攻。”圍在他們四周的僧兵們個個焦躁不安,臉色惶恐,不是他們沒有膽量,實在是衝殺上來的伊達軍太過於悍勇了。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4
第七十一章 突擊

    宮原丹波守顧不得感慨自己被人夾擊,抽出一直掛在腰間的太刀,大聲喊道:“他們這些亂賊連自己的同村親人也不放過,哪裡還會放過我們,殺,殺出去,殺出去還有一條生路。”率先沖了出去。的確如此,這些亂賊都是出自草間各地,很大部分是來自川崎城附近的村落,他們連自己的親人朋友也不放過,哪裡還會放過他們的性命。

    就算是投降也會取下他們的頭顱的,懷著這樣的情緒,士兵們立即發出了低低的吼叫聲讓自己的膽氣壯實起來,抽出太刀紛紛跳躍著向著惠川部迎風一刀斬下。

    剛剛聚集起來的士兵還沒有和從川崎城出陣的僧眾那樣布好陣就突然受到襲擊,大驚失色之下雜兵亂賊們都紛紛後退,要不是那些僧兵舉著戒刀抵在他們的腰間的話,或許早已經在第一次受到猛烈攻擊下轉身逃跑了。

    雖然他們的人數占優,川崎城方向的僧眾也已經快速向著壓進,只要堅持住就可以了,只是他們畢竟只是一群雜兵,搶劫弱小本事出眾讓他們為了德重寺拼命的話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他們加入德重寺只是為了能夠減免一點國人豪強們苛刻的稅收而已,並不是懷有強烈的信仰。

    岩瀨小五郎臉上一副熱血沸騰的模樣,莽撞的他最喜歡的就是看到這種熱血的場面,提著太刀沖過了宮原丹波守,臉色猙獰異常,不等眼前的雜兵反應過來,他的太刀已經斬下,一下子就砍掉了他的頭盔,連帶著半邊頭顱滾落在了地上,很快就栽倒在地氣絕身亡了。

    他來不及擦乾鮮血,嘎嘎笑著,大聲喊道::“殺,跟我殺!”說著揮舞著太刀向著那擁有戒疤的年輕和尚衝殺過去。

    30多個精兵立即發出一聲聲臨戰之前的吼叫聲,如同野豬看到敵人一般的聲音,這是備中國山民們在長久生活耕作下認為最勇敢的野獸的聲音,聽到這種聲音能夠震懾所有敵人。

    他們各執兵器,以岩瀨小五郎為中心箭頭,以菱形陣型向著混亂不堪的僧眾們殺了上去。

    宮原丹波守已經不年輕了,可是看到這種場面還是有點兒年輕人的氣魄,為了能夠陪伴著自己的小孫女裡美快樂的生活,拼了,他發出一聲大吼,叫得擋在他面前的一名僧兵一個激靈,一股麻嗖嗖的涼意霎時掠過全身,然後就是一股碎骨聲從胸膛傳來。

    宮原丹波守趁著僧兵停頓的瞬間,佔據先機,太刀已經飛快的劃過那人的胸膛,割破了寬大的僧袍,露出了裡面已經切成了兩片的竹板,下首一片耷拉在了一邊,他的餘光看見那僧兵栽倒在地,沒有立即死去,吐著鮮血不停的抽搐著。太刀上的鮮血被春風輕輕拂過很快就已經凝固了,變成了觸目驚心的紫褐色。

    “殺!殺!殺!”在為生存而戰的?喊聲中,宮原部沒有停留,直接越過死的沒有死的人,迅速的跟隨著岩瀨小五郎向著已經開始後撤的惠川和尚殺去,只要殺死這個領頭的和尚,這一支阻止他們前進的敵兵將徹底崩潰。

    僧眾在初戰的膽怯後雖然節節敗退,可是圍繞在惠川和尚身旁的僧兵們表現的非常的頑強,他們的裝備也不比伊達軍差多少,甚至於還略微要好一點,枯澄和尚奪取了大片土地後用武家的政策加上一向宗的信仰統治著整片寺領,從備中鍛冶中心清江村定制了大量的鋒利的戒刀,再加上在奪取了川崎城二之丸後從倉庫中得到的足具和兵器,優先裝備在僧兵的手中,讓他們的戰鬥力提升不止一個檔次。

    這些僧兵頑強的令人乍舌,他們都是被篡改過的淨土真宗的教義洗腦過的沒與自我思想的工具。

    淨土真宗本身是一個勸說向善的宗派,只是進入戰國時代,一些為了私利的僧侶篡改教義開始用近似于現今傳銷的方式一級級的發展信徒,讓信徒再發展信徒。

    最盛的時候控制了整個加賀國,加賀國也號稱為佛國,只是苦了加賀國的普通庶民,他們不僅僅要交足夠的糧食給寺院,還要送給寺院的代官,他們本來就是當地原來的國人豪強們,只是轉身換了一個門頭而已。

    宮原丹波守很清楚如果不能夠在短時間內擊殺僧兵頭目的話,他們這幾個人很快就會被後面追殺而來的300僧眾給吞沒,跟隨在身後的精兵已經出現了傷亡,2個無法跟上的精兵死在了十幾支長槍的直刺下。

    已經徹底從恐懼中反應過來的惠川和尚也不再退卻,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的隊伍快要到來的情形,只要頂住一會就能夠等到援軍到來,勝利是屬於他們的,大聲喊道:“殺了他,將沖在最前面的那個混帳東西給殺了!一向宗的信徒們,不要退怯啊!如今生力軍已經快要趕到了,我方的兵力將可以達到400人,因此我們必須奮力作戰,絕對不能夠眼前的敵人逃走一兵一卒。”

    在這種時候,生力軍即將參戰的消息,使得節節敗退的雜兵亂賊士氣大漲,他們紛紛回頭看到果然已經出現了大量的同伴,舉起長槍加入了攻擊宮原部的佇列當中,宮原部的傷亡立即加劇。

    枯澄和尚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已經降臨,一旦擊殺了這群宵小然後乘勝追擊通過山谷就可以與伊達家的伏兵大戰一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勝利的,勝利後的風光讓他意氣風發,興奮地對著身旁的僧兵們喊道:“加快速度,宮原丹波守就在前面,殺了他立即就能夠獲得10貫銅錢和1石糧食的獎賞。”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僧兵們高聲喊叫著,舉著戒刀不顧頂在前面當炮灰的雜兵亂賊,邁開腳步大聲吼叫著念著南無阿彌陀佛的口號,朝著已經快要突圍而出的宮原丹波守和岩瀨小五郎殺去。

    枯澄和尚鎮定自若,他的臉上甚至於出現了得意的笑容。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在穀口的山崖上出現了一支100人左右的隊伍,他們的首領正是一直沒有出現的政衡,他望著山下殺成一團的戰場,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手持太刀大聲喊道:“跟我殺下去!”

    他大聲喊叫著轉向山崖下麵,直奔而去。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4
第七十五章 投降

    法螺聲中,留下來的雜兵們終於開始崩潰了,連不甘失敗的德重寺枯澄也看到了失敗就在眼前。

    他還不想去極樂世界供奉佛祖,留在戰場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去見佛祖,可是他自認為還沒有享受完紅塵快樂,還不想被割掉腦袋的無名屍體。是的,他還不想死,誰想死,只有那些窮途末路的人才會想到死。

    可是,德重寺枯澄突然發現他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上了,伊達軍雖然還在廝殺,可是他看的清清楚楚伊達軍到現在已經改變了策略,將自己的隊伍驅逐向川崎城方向的策略,意圖與川崎城夾擊消滅他們。

    德重寺枯澄苦笑了一聲,可是他的兒子看到了生的希望,對,生的希望,既然你不想殺死我們,要將他們驅逐到川崎城去,那麼我們就順你的意思,反正你現在人數少沒有辦法包圍屠殺他們,所以還有逃跑的機會。

    一想到這裡,德重寺惠川勉強提了提精神,悄悄向他的父親說出了自己的提議,然後對著身旁的僧兵們做了一番動員,說了幾句大家都聽得懂的話。

    僧兵們也不是傻子,他們跟你在一起是因為你能夠給他們利益,現在利益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再也沒有辦法得到利益了,而且連小命都不保了,心思立即活絡起來了。雖說從人縫中逃跑或許要損失一些人,可是只要他跑得比別人快,他就能夠獲得性命,跑出了川崎城範圍就獨自一人躲入山中一個半月換身行頭就可以出來了。

    要當和尚反正會念經跑到別的地方一樣可以當和尚,不想當和尚了續上發娶了親憑著手上的本事成為國人豪強的足輕還不是手到擒來,就算是既不想當和尚也不想做庶民那就直接上山當山賊好了,一樣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餓不死。

    跑!

    怎麼跑擺在了他們的面前,是啊,一旦自己有了跑的意思,那麼伊達軍一定會加緊攻擊的,到時候一個都跑不了都要死在這裡。

    殿軍!德重寺枯澄首先想到的是留下殿軍,可是讓誰留下,留下的人一定要是重要人物,否則誰跟你啊!可是現在德重寺眾最重要的人物是誰不言而喻就是他自己,在他看來,作為殿軍抵擋伊達軍和川崎軍的兩面夾擊,那絕對是有死無生!

    德重寺枯澄看著自己的兒子,德重寺惠川一下子明白了父親的想法,心中那個懊悔啊!竟然讓自己當殿軍,可惡的老東西,讓自己留在死地自己逃跑,反正老東西不僅只有他一個兒子,想到這裡,他使勁說著好話,一副誓死效忠跟隨父親赴死的模樣。(

    德重寺枯澄無奈,又看向了其他的幾個僧兵頭目,那幾個僧兵頭目一看德重寺枯澄要讓他們當殿軍,臉上一陣發苦,還好此刻終於有一個僧兵頭目說道:“主持,我願意留下,以報殿下養育之恩。”原來這人是德重寺枯澄收留的一個乞丐,當時已經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那天正好是德重寺枯澄當上德重寺主持的日子,心情大好,一高興就收留了他。

    沒有想到當年自己的一時善心竟然有了轉機的機會,德重寺枯澄眼眶不禁有些微微濕潤了,旋即轉身靜默了幾秒鐘,待自己的情緒重新平穩下來,說道:“好好幹,好好幹,你的那一小隊留下堅持住,只要堅持住一時半刻,等我們離開川崎城就可以撤離了。”

    那個僧兵頭目立刻去整隊了,德重寺枯澄父子則慢慢向著側翼走去。

    只是那個僧兵頭目手下的一幫子僧兵頓時都傻了,讓他們殿軍,殿軍在此時此刻只有一條路可走,德重寺枯澄父子不想死,難道他們都想死了。

    手下的僧兵們全都不幹了!可是那僧兵頭目說了一句話讓大家都舒展眉頭了,他只是說道:“兄弟們,現在前有伊達軍兇悍異常,後有川崎軍虎視眈眈,現在想要逃跑是跑不掉了,只有一條道路可走,那就是投降,現在投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等一會被我們禍害慘的川崎軍加入進來,我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這麼一說大家都明白了,是啊!前後夾擊,不死也脫皮,就算是最後生擒當了俘虜,被他們害慘了的川崎軍會放過他們嗎?川崎軍到時候提出要求,難道伊達軍為了他們這些俘虜和川崎軍鬧矛盾,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現在投降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所是洗腦,就是將大家的利益綁在一起,你死我亡的道理大家都懂,可是真正到了你死我亡的時候睡會先去送死,但凡有一絲生機都要牢牢抓住,立即紛紛答應了那名僧兵頭目的要求。

    那名僧兵頭目還算有點良心反戈一擊,只是帶著14個僧兵扔掉了武器跑到了一旁,那些僧兵全部跪在了地上,而那僧兵頭目則是靜靜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合戰的結束,一副我不逃跑的樣子。

    正想著少損失一點兵力不能夠讓川崎城瞅准機會反戈一擊的政衡傻了,他沒有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情,雜兵跪地投降還情有可原,可是他們則不同,一群僧兵竟然全部扔掉了武器跑到了一邊顯然已經投降了。

    這是政衡沒有想到的事情,他看了一眼那個還在閉著眼睛的光頭和尚一眼,嘿嘿笑了一聲,朝著已經匯合的宮原丹波守說道:“丹波守,還要辛苦你一趟,帶上你們的人先將他們綁縛起來,嗯,那個站著的僧兵等一會帶來,我有話問他,我先將那群想要逃跑的傢伙幹掉再說。”

    宮原丹波守從突圍開始已經筋疲力盡了,他明白這是政衡給他休息的時間,他欣然同意,帶上同樣精疲力盡傷痕累累的精兵們全去綁縛那群僧兵了。

    德重寺枯澄也傻了,他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那個僧兵頭目信誓旦旦的要當忠僕,可是你當人家僕人,人家覺得是侮辱,覺得是羞恥,所以人家不幹了,帶著他的人投降了。

    既然已經有了榜樣,政衡明白現在已經不用擔心少損失兵力的問題了,他大聲吼道:“投降免死,投降免死!”說話間已經提著長槍沖了上去,面對這突然變化的局面,德重寺枯澄沒有機會反應過來。

    沒有反應過來的結果就是被包圍,大部分僧兵全部學那一開始投降的僧兵們跪地投降了,只有幾個血債累累的惡僧繼續抵抗著。

    惡僧們反抗是拼命地,只是人數太少了,在擁有絕對的力量面前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很快,現場只剩下了德重寺枯澄和他的兒子惠川苦苦支撐,眼露絕望的望著政衡一行人。突然德重寺惠川突然跪倒在地上,拼命磕頭,完全沒有半點大和尚的樣子,大聲喊道:“饒命!大人饒命啊!我願意把德重寺藏在山中的糧倉錢糧全部捐獻出來,足足上千石糧食,足夠大人享用了。”

    政衡的眼睛眯了起來,好像有點心動了,低聲喃喃道:“上千石糧食,真是心動啊,可以,只要你們給我足夠的利益,我可以放了你們一條性命,其實我這個人很善良的,雖然我們尊奉的不是同一佛,不過我們畢竟都是佛教徒嗎?”他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顫慄發抖的德重寺枯澄。

    德重寺枯澄腦袋徹底崩潰了,手足無措,跪,心有不甘,不跪,大勢已去!現在自己只有保住這條老命,然後前往一向宗在備中國的本寺,前去求援,一定能夠殺了眼前這個惡賊的。

    這樣想著,德重寺枯澄腳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拜道:“德重寺枯澄拜見大人,小僧願降,還請大人饒命。”

    德重寺枯澄父子一跪倒就讓剛剛出了川崎城門的8個人徹底傻了眼,聾了耳,心中大呼,完了完了,全部完了,嗯,現在只有前去一會了。

    正要和這對父子好好談談德重寺到底有多少財物的時候,身旁的士兵發出了一聲驚呼,政衡的目光看向了川崎城的方向,他看到了7、8個人從山上跑了下來,並沒有其他人再從山上跑下來,他的眼神漸漸冷漠了下來,看到這種情況他何嘗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川崎左兵衛控制不住川崎城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一身足具,右手緊緊握著一把太刀,左肩綁縛著厚厚的紗布,一雙剛毅而睿智的眼睛,政衡知道他就是川崎半兵衛,上千只是淡淡的說道:“你就是川崎半兵衛,要不要我幫忙?”

    “幫忙?”

    愣了半晌的年輕城主,川崎半兵衛聽出了政衡口氣當中的陣陣殺意,這是在詢問他要不要將川崎城內膽小怕事的傢伙全部消滅的問題,他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說道:“大人,川崎城主左兵衛賴廣多謝大人前來援救,左兵衛賴廣攜川崎氏一族願意效犬馬之勞。”

    政衡聽出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真的不需要嗎?我不希望看到一個內亂不停的川崎城,過不了多久我就要發動戰爭,發動對整個阿賀郡的戰爭,川崎軍將作為我的刀,我的槍,時間不多,在一個月內給我搞定川崎城。”

    川崎半兵衛,不,現在已經正式改名為川崎賴廣,他低頭思量了片刻說道:“殿下,我需要糧食,大量的糧食。”

    政衡湊了過去,低聲說道:“一個月,一個月後我要看到一個嶄新的川崎城,你要多少糧食我就給你多少糧食,甚至於德重寺的寺領我都可以賞賜給你。”

    川崎賴廣再一次低下了頭顱拜道:“是,一個月,臣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5
第七十二章 勝機

    德重寺苦撐負責本就是倉中碩鼠,缸中蠹蟲,色厲膽渣,見小利而忘義,幹大事而惜身,目光短淺,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不是石蟹守元力陳利弊,並且分析了惡意翻得出了伊達家最大的弱點正是兵力薄弱喜好偷雞摸狗往往兵行險著,冒險行事以求的意外的成功,為他們展現了一幅一向宗統治佛國備中的美好願景,一旦受到攻擊條形決不會坐視不管,但誰也不會全不理會,頂多會派遣百餘人驅趕。百度搜索讀看看更新最快)

    消滅這百餘敵人正是政衡的計畫,然後乘勝與固守在川崎城本丸內的殘軍聯合內外夾擊士氣低落、身體疲憊不堪的德重寺眾,一舉擊潰獲得最後的勝利,為這場持續數日的合戰畫上圓滿的句號。

    計畫趕不上變化,德重寺枯澄受了石蟹守元的點撥發了瘋一般不管不顧川崎城本丸內的殘兵反擊,傾巢出動,意圖消滅前來挑釁的宮原丹波守和岩瀨小五郎然後乘勝反攻。從另外一個方面也可以看出來促使德重寺眾傾巢出動的並不是枯澄和尚深謀遠慮看破了政衡的軍事計畫,他們竟然膽大包天敢於在政衡的眼皮子底下爆發混戰,沒有派遣一兵一卒監視山谷的另外一端。

    從松日梗慰鮒畢呔呵氬還?00米,外加上拐了兩個彎後總共也就4、500米的樣子,兩側山坡最高處不過離地面8、9米的樣子,還不是筆直陡峭的山崖,多為3、40度的緩坡,站在山坡上連噴濺在空中個鮮血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是懂得兵法韜略的大將,定然不會立危牆之下,不管是做人還是行軍打仗道理都是相通的。即使要消滅宮原丹波守和岩瀨小五郎這支小隊,也需派遣勇將佔據谷口兩側山坡保護側翼安全。

    亂軍之中,枯澄和尚沒有辦法得到任何點撥提醒,茫茫然數不知道危機已經降臨頭上。山下依舊處在一片混戰當中,雜亂的呼喝聲不絕於耳。

    宮原丹波守夾在人群中間指揮著眾人突破著接連不斷合圍上來的敵人,枯澄和惠川父子終於在惠川一部快要崩潰的邊緣拉了他們一把會師將伊達軍小隊團團合圍在其中。站在前面尖頭的岩瀨小五郎右手持太刀,左手拿脅錯,雙目盡赤,頭髮也染成了紅色,從突圍開始他已經斬殺了5名僧兵,11名雜兵,是生是死暫不可知,砍倒在地他便越過而去,完全麼有了一開始割取首級掛在腰間的閒情雅致,兇神惡煞般,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怒視著膽敢衝殺上來的僧兵,當真是威風凜凜。

    敵人看他勇猛,大多只敢在遠處吆喝,卻不敢近前廝殺,枯澄和尚已經將賞賜增加到了20貫銅錢和2石糧食上,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見錢眼開人之*本能,就算是被連年洗腦的僧兵們都難以抑制心中的*,眼睛紛紛亮了起來,呼吸也不再粗喘,氣力仿佛再一次恢復到了頂點。

    連最膽小怕事的雜兵也握緊手中長槍停止後退的腳步,高舉著長槍直指著合圍中背靠背從菱形突擊陣型變成了圓形防禦姿態的伊達軍小隊。

    呵呵,終於鼓起勇氣了,知道時間有點來不及了,晚了!

    政衡臉上露出了殘酷的笑容,一月征戰已經完全洗去了他的稚氣,充滿了陽光和堅韌,失去左眼留下的傷痕從皮罩邊緣顯露出來,使得他更加強悍恐怖,猛然舉起手中長槍,暴喝道:“眾將士聽令,隨我,沖!”率先從山坡上沖下來,向著來不及反應過來的德重寺眾後背殺去。

    100余專為此戰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臨戰之前全都爆發出一聲“呵呵”的野獸叫聲,跟隨著政衡的腳步直插側翼。

    “敵襲——啊——”一名高舉著長槍想要湊上前去撈點戰功的雜兵突然感到後方腳步聲響起,剛剛想要喝罵兩句,就驚恐的看到了一群裝備精良背靠著竹二羽飛雀旗幟的人惡狠狠的殺來。剛剛提起勇氣想要示警,領頭的獨眼男子大吼一聲,對準他的咽喉就是一槍,簡單乾淨的一槍,後面的慘叫聲便是他臨死前不甘發出來的聲音,雙手撫著鮮血直噴的咽喉栽倒在地。

    “敵襲!敵襲!”好不容易提起士氣鼓起勇氣組成的槍陣再一次混亂起來,這一次比起剛才還要混亂不堪。

    雜兵亂賊門和洗過腦有利益攸關方的僧兵門不同,他們只是借著爆發一向一揆行“亂捕”之能事。

    亂捕就是搶劫村落欺負弱小奪取他們的口糧和財物來平衡自家出征的損失,誰讓這些雜兵和政衡手下的足輕不一樣,都是沒有俸祿可拿的,頂多在討殺了對方武士後才有豐厚的賞賜,可是在武士成群結隊的出沒誰敢上去“落人狩”,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政衡手下的足輕都靠著政衡來養活,有米糧可以拿,這樣給他們制定嚴苛的紀律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也就是說只要政衡願意,就算是伊達軍在行軍的時候,如果膽敢掉隊就算他只是想系鞋帶,只要沒和隊官請假也是殺頭重罪。

    只是很不幸的是政衡現在還沒有建立完備的軍紀,所以常常也會發生一些敗壞名聲的事件,還好沒有出格。

    這些雜兵實在是沒有勇氣和膽量去抵擋突如其來的襲擊,那無疑於是螳臂當車,自尋死路。政衡哪裡管得著他們在想什麼,率領眾將士吼叫著連連掩殺過去,殺聲慘叫聲響起,聲勢驚人,上百站在另外一側的雜兵們平素只會欺負弱小跟在大隊後面撿撿便宜打打順風仗,幾時曾見過這等陣勢,當時就嚇得體如篩糠,魂不附體。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好?我們還是跑!”雜兵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早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心思,幾人一合計還是遵循古老的合戰條例,打不過的合戰不打的原則,跑!瞬間大夥兒互相遞了一個眼神,連看也不看疾呼“頂住!給我頂住!”的德重寺枯澄父子。亂哄哄的直奔川崎城一側樹林跑去,誰讓他們搶劫的口糧財物全都藏在了那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先提了戰利品再走不遲。

    正當德重寺眾開始崩潰的時候,固守川崎城本丸內的川崎左兵衛看準時機對著二之丸的敵人開始反攻。

    也就在這個時候,山崎城後的高粱川畔,一條孤零零的小船解開了繩索,穿透站著一名面色淒慘的男子,正是那家破人亡的石蟹守元,他握緊了拳頭低聲吼道:“我會回來的。”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7
第七十七章 籠鳥

    政衡的心情本來是愉悅的,生擒了德重寺枯澄父子奪取了德重寺降服了川崎城可以說是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既定目標,可是看到這兩座佛像後他的心情立刻變得奇差無比,擺擺手吩咐道:“四兵衛,將那些綢緞扯下來,不要弄壞了回去還有用處,佛像給我搬到偏殿去,眼不見為淨。”還好政衡沒有發怒到毀佛的境地,誰讓他本身也是一個佛教徒。

    政衡有突然想起了德重寺惠川曾經說過要用1000石粗糧來換回自己的性命,吩咐道:“篤太郎,你帶上一個隊人給我搜查,挖地三尺的搜查,但凡是有用的全部集中起來,糧食武器留下,其他的分出四成按照戰功多少級別高低分給參戰士兵當做獎賞。”

    一聽竟然要分出四成的財物,眾人皺眉的皺眉竊喜的竊喜,糧食笨重武器多了也沒有用處,還是財務最好,四成分到手中看起來不多,可是總比沒有好,可是下面一句話讓大家全都眉開眼笑起來,政衡說道:“以後定下定制,凡是登城第一小隊的人可以獲得城中財物的一成,可以挑選最美麗的女子一名,剩下的財物分出四成獎賞給參戰將士,一切全憑戰功來,以上除了糧食外全部算上,另外不的私下搶奪,發現一例立刻格殺勿論。”

    眾人一聽大喜,這條命令傳下去一來就杜絕了私自搶奪的行為,而來爭戰之心更烈,人人都想上戰場分得財物,卻沒有想到的是這條命令一下到最後統一天下後怕是難以止住侵略的腳步。

    政衡雖然有點不妥的感覺可是卻沒有深究,他現在只是一個朝不保夕的豪強,每天想的盡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小命增強實力吞併四周虎視眈眈的對手,哪裡還有時間全面地從世界大勢上來看待問題的能力。

    就算是前世他也只是一個宅男,吐糟吹噓或許可行,但是讓他治理國家當一方大員實在是強人所難。

    政衡現在也是獨眼一閉一抹黑摸著石頭過河,利用前世得到的理論知識結合現在的實踐一步一步的前進。看起來幹得還不錯,可是現在他還只是一個統領著4、5個村子3000多號人的小鄉長,一旦讓他現在就一統備中國也是麼有辦法治理的,立刻就會被架空下克上除掉的危險,不是可能而是必然肯定。

    胡思亂想了一通,政衡要要頭,步出大雄寶殿,聽著帶那裡傳來的陣陣歡呼聲,一定是政衡的命令已經傳入了士兵們的耳中,他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他像的樣子很有魅力,這是所有見過他的人一起認為的,如果他的背後站著的不是強大的伊達家的話只會認為是傻笑,毫無美感可言。

    清河篤太郎面露怒色喋喋不休的沖了回來,半跪在政衡的面前,說道:“殿下,臣等在偏殿清理雜物的時候發現了一間密室,直接將後門開在了一座山洞中,臣等擅做主張打開了後發現的確是一間密室,點亮火把後走了進去,哪裡想到裡面竟然會是……”說到這裡難以啟口。

    難道是發現了金銀財寶,或則是和石蟹山城一樣的愛好收藏成堆的銅錢,政衡的眼睛亮了起來,走下石階問道:“有什麼?”

    清河篤太郎的話語打碎了政衡的發財夢,回道:“那幫惡僧竟然在密室中藏有大量的女童,全都是7、8歲的女童,足足有30多人,畜生啊!竟然拐賣了如此多的女童。”

    呃,女童,不是金銀財寶,政衡的心拔涼拔涼的,竟然不是金銀財寶,也不是銅錢糧食,而是一個個的女童,殺了她們有點喪盡天良,放了她們的話也是有點殘酷,可是養活她們的話需要糧食,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

    他思量片刻道:“前面帶路。”

    走進偏殿的時候看到那密室中進進出出的武士足輕個個全都是一副怒色中帶有點點痛苦的表情,特別是一群銅山眾,或許讓他們想到了以前朝不保夕戰戰兢兢的艱難歲月。見到政衡等人來到紛紛退到外面用各色的目光恭敬的望著。

    密道的通道倒是不小,兩人並排可以進出,就是矮了點,彎腰走了進去,走了十幾步路裡面豁然開闊,足足有十幾間屋那麼大,深處還傳來滴答滴啊的水聲,靠著洞口的有七個籠子,是的,是用竹條製造的籠子,四周已經點燃了許多火塘,籠子裡的情況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沒一個籠子中關押著數量不等的女童,為何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是男是女實在是因為他們全都是赤身沒有襤褸,有的籠子七八個人,只有一個籠子中關押著一人,正坐在籠中等打折眼睛望著圍在匯總楊的政衡,恐懼著帶著點點驚奇。

    政衡看了一眼對著身旁的人問道:“她們到底是什麼人,密室中有沒有信件等物?”

    清河篤太郎搖搖頭回道:“一無所有,臣等進來後發現了這些籠子,還有一個已經熄滅了多時的大火塘,要不是沒有冷風灌進來的話怕是早就凍僵了。”

    政衡心中一頓,朝著那單人獨籠望了一眼,剛剛感覺到對方正望著自己,那是一個縮著身子的小女孩,看不到容貌,便不再多加理會,說道:“丹波守,這些小女孩全都交給你了,先讓他們洗涮一下穿上衣服,燒點米飯,嗯,到外面找一間乾淨的屋子出來,任何人不得騷擾他們。”

    宮原丹波守望著一個個比他的小孫女小不了多少的女童,心中酸楚,立刻回道:“臣遵命。”

    政衡扭頭對草間四兵衛說道:“四兵衛,幫丹波守騰空籠子後,押解那群僧兵進去,留出一個籠子出來,等會再用,將火塘燒得旺旺的。”

    草間四兵衛領命問道:“那佛像該如何處置。”

    政衡淩然道:“就放在外面好了,嗯,小五郎,將德重寺枯澄父子還有那個不肯跪拜的僧兵給我招待,其他等會再給我查,就是挖地三尺也給查清楚他們到底藏汙納垢多少東西。”政衡顯然已經發怒了。

    “是!”眾人紛紛領命離去。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18
第七十四章 鼠光

    屬於我的新時代終於來臨了嘛?!

    川崎左兵衛看著駝背的父親川崎下總守的背影咳嗽著在兩名妾侍的攙扶下直到消失為止,他突然感到了自己的父親的那份退出戰國亂世的無奈和憂鬱,一股從未有過的使命感和責任感突然從心靈深處湧起、迸發,然後融入血液,流遍了全身,川崎左兵衛感覺自己的血熱了,感覺自己的心在澎湃,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淚水忽然盈滿了眼眶,不知不覺間已是淚流滿面。

    我一定會帶領川崎氏一族崛起,一定會讓這個數百年傳承的小笠原氏後裔重現小笠原氏的輝煌,成為備中國耀眼的明星。

    川崎左兵衛握緊了拳頭,身軀在顫抖,但是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堅定,沒有半點退縮。

    他看了一眼左肩滲出來的鮮血,又有點疼了,該死的德重寺枯澄,今天將是你的末日,心頭湧起對德重寺枯澄的厭惡,他一向厭惡這個虛偽的吃肉不吐骨頭的老和尚,要不是川崎下總守的忍讓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只是川崎下總守或許也有其他的隱情,身為小輩的川崎左兵衛實在弄不明白這些彎彎道道。

    堅定了信念,川崎左兵衛立即召開了評定會議。

    川崎氏一族在川崎城一帶居住了數百年時間,發展了許多庶流,這些庶流不斷地壯大需要分配領地,川崎城再加上城山城,或許還有德重寺一帶的土地就那麼幾片領地,只是近十年來德重寺一帶的土地全部被德重寺給攫取了,又沒有大的能力擴張土地,數十家庶流和嫡傳之間在川崎城和城山城兩座城砦之間的土地上你爭我奪窩裡鬥形成了一個特殊的集團。

    就因為窩裡鬥非常殘酷導致川崎下總守一直以來都有向外擴張的野望,只是本身也沒有多大的能力,只得讓那些庶流們自相殘殺,往往為了一口甜井的問題幾家庶流之間就要大幹一場,幹的慘了川崎下總守方才出來調解一番。

    川崎下總守或許還要感謝政衡一聲,正是政衡的草間攻略才讓這些庶流家族紛紛聞到了危險,看到危險就要讓個高的頂一頂,這才集合起來請求川崎下總守想辦法,才導致了川崎氏一族嫡庶流之間的大聯盟。

    德重寺枯澄的突然發作,讓這股聯盟看起來更加的團結了,只是如果這個時候川崎左兵衛要發動反擊的話,他也只能夠指揮得動嫡流的一派人,顯然是無法成功的,本丸內屬於嫡流一派的不過30人,要不是庶流之間矛盾重重,互相制肘,搞得不好就要被下克上搞得家破人亡了。

    這個也是川崎下總守和川崎左兵衛會看重宮原丹波守的原因,30名精兵對於人心不穩的川崎氏一族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不一會庶流家族的頭領們紛紛被請進了評定會議室,顯然他們也看到了援軍的到來,雖然他們並不清楚伊達家為什麼會來援救他們,又看到了德重寺枯澄傾巢出動的行為讓他們暫時安定下來。

    川崎左兵衛首先把宮原丹波守是伊達政衡的使者說了出來,還說其實早就有意和伊達政衡合作奪取德重寺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後面的事情是他自己胡編亂造的,當時說好的連城山城都要失去的。

    眾庶流等人震駭,誰都沒有想到嫡家竟然在戰前就已經和伊達政衡搭上了線,如果沒有發生德重寺枯澄發瘋攻打川崎城一事的話或許連他們也要成為嫡流討伐的對象!心中如何不震駭,不驚訝,都暗暗對視了一眼。

    川崎左兵衛明白自己的話嚇住了他們,搞得大家很難受,不過下面他還要嚇唬嚇唬他們,說道:“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更沒有白吃的飯。本來父親大人與宮原丹波守談判的時候川崎氏一族的勢力如何,大家都清楚,不管是內部如何如何,可是對外上我們都是小笠原朝宗的後人,都一致對外,總動員後也有三百多勇士,可是現在呢?我清楚,你們也應該清楚。你們認為,伊達家會突發善心嗎?”

    眾庶流互相看看,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起來,是啊,說得對啊!現在川崎氏一族是最虛弱的時候,一旦擊敗了德重寺不用衝鋒只要包圍住了本丸,要水源沒有水源,要糧食沒有多餘的糧食,只有死路一條。

    既然川崎左兵衛這是你說出來的事情,你還是嫡流的家主,那麼你有義務和責任來解決這些事情,紛紛將目光朝向了他。

    在這個世界上,要讓別人看得起你,只有一條路可走,就是讓別人不得不忌憚你的實力,現在我們要掌握獨立自主的命運只有一條道路可走就是反攻奪取了二之丸,將川崎城完完整整的掌握在手中。

    廢話,這個道理大家都懂,現在德重寺枯澄傾巢出動,二之丸只留下了少數的監視兵力,只要一個反擊就能夠獲得勝利,可是這反擊是要死人的,庶流們辛辛苦苦打下來還不是要便宜了嫡流,這才是大家到現在還沒有反擊的原因。

    川崎左兵衛看著這些鼠目寸光自顧著自家一畝三分地的老傢伙們,心中惱怒,他明白時間不等人,猛然拔出放在旁邊的太刀,露出冷森森的刀刃。

    眾人駭然望去,他的面色猙獰,腮幫子上的肉輕輕抽搐著,目光就象嗜血的惡狼一樣讓人膽戰心驚。

    評定會議室安靜下來,眾庶流大驚失色,難道要殺了他們。

    還好川崎左兵衛還沒有失去理智,這個時候不能內訌啊,一旦內訌,耽擱的不僅僅是時間,損失的也不僅僅是川崎氏一族的力量,而是川崎氏一族徹底消失在戰國亂世,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

    他明白,在場的庶流們都明白,否則就不是現在這樣互相大眼瞪小眼了。

    川崎左兵衛明白繼續這樣無休止的討論下去,時間不等人,只有當機立斷才能夠獲得新主的認可,還能夠得到救濟的糧食度過災年。

    他右手持刀,掃視了一眼臉色駭然的眾庶流,大聲喊道:“我們的援軍來了,勝利的曙光已經照亮了整個川崎城,現在該是算總帳的時候了,吹響法螺,敲打鑼鼓,所有能戰鬥的,跟我殺出川崎城,將德重寺的惡賊趕盡殺絕。”

    嘹亮的法螺聲霎時間響徹了整個川崎城,川崎左兵衛率人向著二之丸殺去,二之丸監視的德重寺留守兵馬早已經一把火燒毀了糧倉,背著壓垮了他們肩膀的糧食跑了,他們沖出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座空蕩蕩的城砦。

    上百的庶流們開始搶救糧倉內的米糧,唯有7名武士跟隨在川崎左兵衛沖出了川崎城向著已經在法螺聲中霎間崩潰的德重寺眾殺去。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20
第七十八章 錯過

    政衡矮身從密室中離開的霎間他感到了那道驚奇的目光,只是苦笑了一聲,有多了30多張嘴巴,沒有回頭看徑直離開了密室。

    首先帶到的並不是德重寺枯澄父子,而是那個欺騙了德重寺枯澄父子要求點後卻帶著手下投降導致迅速敗亡的僧兵,腳步聲響起,岩瀨小五郎押解著衣衫整齊的僧兵來到了政衡的面前。

    政衡眼睛眯了起來,好強壯的身體,好有爆發力的肌肉,為了物盡其用,俘獲了的和殺掉的僧兵身上的足具都已經去了襲來隻穿著一件短褂,穿在對方身上更加顯得緊繃,更加的強壯。僧兵進來後並沒有跪下求饒,直視著政衡,高了半個頭的他用一種俯視的目光看著政衡,說道:“有沒有吃的,幫我解開,幫得真夠緊的,綁豬也不用這種綁法。”他口中的豬不是家豬而是野豬。

    政衡心中訕然,沒有想到今天碰到一個框僧,一點俘虜的覺悟都沒有啊,擺出這幅狂傲的模樣來掩蓋陣前投降的醜態嗎?這種認識所有家主最為討厭的人,平常衣服愛理不理的模樣,臨陣倒戈貪生怕死,政衡也討厭這種人,也最恨這種故作姿態的傢伙。

    政衡的獨眼中露出了冰冷的不屑,沉聲道:“你知道我栽想什麼嗎?”

    僧兵應道:“這個故作姿態的傢伙,還是殺了!我猜測的正確不正確。”

    政衡呵呵笑了起來,有趣的傢伙,朗聲說道:“早知道你會這樣說,真是一個有趣的傢伙,小五郎給他鬆綁,弄點泡飯來。”

    僧兵老實不客氣的說道:“泡飯不管飽,我要吃實的,弄點肉來最好了。”說著竟然使勁繃緊了身子低聲吼叫了兩聲綁在他手上的麻繩根根斷裂。哢哢的數聲岩瀨小五郎等人拔出太刀圍在政衡身前大聲喊道:“保護殿下,保護殿下!”眼中盡是駭然,都沒有想到他的力氣如此之大。

    屋外哢嚓聲響起。政衡摸著鼻子擺了擺手,說道:“小五郎不用如此緊張,他如此做法只是在告訴我們他想走的話我們擋不住他的,也就沒有什麼投降不投降的事情了,去準備飯菜!”

    最後政衡做了一個請字,說著自顧自的坐在了一個蒲團上,笑道:“我很想知道你為何不走也不反抗,憑藉著閣下的本事要走的話沒有人能夠攔得住,要是在混戰中槍殺我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為何獨獨不反抗將性命拱手讓之實在是讓人費解。”

    僧兵微微一笑坐在了政衡的對面,臉色一正道:“首先我是一個日蓮宗徒,不是一向宗徒,其次我想要看看你的器量如何,值不值得我來效忠。”

    政衡笑了起來說道:“器量,你看看我的器量如何?”

    僧兵回道:“你是一個奇怪的人,讓人無法徹底的看清楚,有時候如同一潭小小的死水,有時候卻如同汪洋大海一般廣闊無際,正是這些讓我留下來想要好好的觀察一番,發現您現在還只是一套蟄伏在草叢之中的毒蛇,正等待著銳變成蛟的一天,或許你化蛇為蛟的那天我會回來效忠於你,幫助你化蛟成龍,飛龍在天的一天。”

    政衡沒有想到眼前的僧兵竟然能夠說出這番道理來,死水和汪洋大海的比喻不正好說明了他身為穿越者的心境一邊是彷徨無助另外一邊卻是見識廣博有容乃大,蛇蛟龍的變化論闡述了他的處境。

    他明白這樣的人如果不誠心效忠的話是無法挽留的,還不如讓對方留下好的印象等待著未來的希望,誠懇的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伊達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僧兵說完不再言語,只管吃喝,酒足飯飽之後,拒絕盤纏傲然離開,走到寺院的門口回頭朗聲說道:“一飯之恩來日相報,我要還俗了,以後貧僧的名字就叫做宮澤平八,對,近江伊香郡的宮澤平八,天下聞名的惡僧宮澤平八就是在下。”說完哈哈大笑這裡去。

    “宮澤平八嗎?!”政衡目光一凝,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同樣來自近江伊香郡的宮澤平八,他沒有想到第一個見到的歷史名人竟然會是他,差一點成為了他的家臣,握緊了拳頭低聲發誓道:“好,就讓你看著我這條山野的毒蛇也有成蛟成龍的一天。”

    是實話,沒有得到宮澤平八的效忠,政衡其實十分在意,然而愈是在意,愈是難分難舍,則其內心的變化更加難以平靜下來。正是他的這種心境變化讓他做出了許多冒險的決定,或許可以說錯過了宮澤平八讓他有了一番新的變化。

    岩瀨小五郎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了政衡的面前稟報道:“殿下,是否將德重寺枯澄、惠川帶來。”

    政衡搖搖頭說道:“將他們交給四兵衛,你們找一個會寫字的給我審訊,只要不死隨你們便。”

    岩瀨小五郎答應了一聲,離去。

    政衡剛剛走進本丸內,清河篤太郎就已經來到了政衡的面前,低聲稟報道:“殿下,又發現了一個密室,只是密室中沒有籠子也沒有女童,卻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

    女子,政衡做了一個前面帶路的姿勢,跟隨著清河篤太郎來到了另外一個偏殿后面的一間密室。

    推開密室的門,政衡向裡面瞅了一瞅,頓時心頭覺得像是有*之火在燒熔一樣。見到密室中有一張大床,床上躺著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婦人,雖然披頭散髮卻遮不住那花容月貌,略施分擔粉黛的臉蛋如同剝皮的雞蛋一樣誘人,白皙的脖子下就是一處凹穀。身上沒有穿和服,上身只穿著一件小小的男式短褂遮擋住了秀麗的妙處,白嫩膩滑的肌膚像一匹潔白的緞子隨著動人的曲線起伏,兩條修長秀美的美腿並在一起。一雙嬌嫩的小腳俱是綁縛在床柱上。

    那婦人見到有男人進來,柔嫩的身子使勁扭動,可是始終掙不脫繩索,嘴巴裡也不知道堵著什麼,雖然嗚嗚做聲卻是喊叫不得,兩行清淚奪眶而出流到耳邊,真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二十三四歲的女人正是最有媚力的時候,更何況這一世的政衡還是一個小處男,已經是十幾年沒有碰過女人了,俗話說當兵三年母豬賽貂禪,更何況看到如此嬌滴滴的一個美少婦。政衡咽了一口唾沫,費力將眼睛從女人身上移開,走到密室中去,將塞在她嘴裡的布條給拿了出來,低聲問道:“你是何人,為何會綁縛在這裡。”說著將綁在腳上的繩子解開。

    女人一臉的惶急,低低哭泣著,顧不得手上還沒有解開,身上春光乍泄,便如帶雨海棠般的盈盈跪了下來,泣道:“這位武士老爺,還請救救妾身?!”
vincent_wen 發表於 2013-12-14 00:20
第七十六章 佛像

    德重寺與其說是寺院,倒不如說是一座砦,建造在一個山坳處的小砦子,外面用一圈木頭柵欄圍起來,裡面還有一圈木頭牆,砦子不大,只有兩斤兩處,外面還有是五個箭櫓子,裡層倒是有一座稍微大一點的大雄寶殿,供奉的除了釋迦摩尼佛祖外還有兩座土木佛像,聽得川崎賴廣說起是一向宗的兩位大宗師親鸞上人和蓮如上人。

    平常僧兵大多居住在外面,念念佛連連武好不快哉。一旦有外敵入侵或則野戰或則據守,箭櫓子就開始發揮作用了。不過由於德重寺以前和川崎城關係和睦滅密切,唯一一條外出的大道正好經過川崎城,其他多是一些崎嶇的山道如此一來也能夠相安無事。

    僧兵們最大的作用不是打仗而是收稅,戰國時代下克上成風,落單的庶民老實本分,一旦串聯起來奸詐狡猾,逼得太急鬧得不好喜歡發起一揆,一支強有力的收稅抗暴部隊就顯得非常有必要了。

    德重寺的農稅也同樣非常高,和外面收的稅收制度一樣都是八公二農,不過畢竟只是收了一道,不像其他地方的大領主收一道,下麵的小領主再收一道,剩下的所剩無幾,每天連一頓稀飯都吃不上的比比皆是,戰國時代又沒有江戶幕府時代那樣管理嚴格農民連串移居甚多,這或許也是土地倍於德重寺的川崎城的人口數量反而不如前者多的原因。

    奪城之戰本來以為很順利,只要拉出德重寺枯澄父子走上一圈就可以輕鬆拿下,哪裡想到還是發生了流血衝突事件,僅僅是事件沒有發生合戰,十幾名悍民佔據了砦子,他們大部分都是討回來的雜兵,哈有幾個留守打雜的,在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攻擊下,德重寺木柵欄如何能夠擋住進攻,轟然倒塌。

    十幾個本想投降活命的悍民在政衡的一聲“砍了”的命令下全部丟了性命,成了兩截死絕了。

    二之丸很快便成為了士兵們的居所,箭櫓上野站上了崗哨,畢竟是在敵境,稍有不慎都可能被端了,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30多名僧兵被分割開來綁縛著關押在十幾間雜物間內,原來放置在其中的東西大部分已經被搜索乾淨放在了場中央,全都是一些木材之類的雜物。

    分隔開來可以防止他們串聯騷動,僧兵門再見到了連續的血腥場面知道了政衡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而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獨眼金剛,索索發抖下哪裡還有反抗的心思。

    政衡帶著宮原丹波守、清河篤太郎、岩瀨小五郎、草間四兵衛已經執意要跟來的川崎賴廣一行十幾人步入本丸,本丸不想二丸充滿著殺伐之氣,多了兩分寧靜和安逸。

    一走進大雄寶殿,政衡首先雙手合掌對著一臉慈悲的釋迦摩尼佛祖拜了一拜念了兩句經文,大致意思是超度亡魂期盼佛祖保佑,前文說過政衡還俗前是一名沙彌,十幾年如一日念經打坐的沙彌,佛的信仰已經深深進入他的骨子裡去。

    合掌禮拜後抬起頭望見了坐在兩側的佛像,比起釋迦摩尼佛祖的佛像還要高大光輝豔麗,身上披著的絲緞般光滑的僧袍和釋迦摩尼佛祖披著的麻布比起來更加的豔麗奪目,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惱怒,回頭問道:“這兩位菩薩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與佛祖相提並論,還要豔麗奪目,難道是古佛不成?”

    眾人都是疑惑不解,倒是見多識廣的宮原丹波守也是皺眉不已,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卻不敢多言,怕言多必失,唯有那剛剛執意跟來的川崎賴廣低聲說道:“那是親鸞上人和蓮如上人兩位高僧大德。”

    政衡臉色凝重,眉頭更皺,眼睛眯了起來,心忖道:“就是那個高唱‘縱殺千人也可往生’、‘善人尚能往生,何況惡人哉’、‘全由佛所惠施,無個人善惡之事’的高僧親鸞和他的第十世孫發動了加賀一向一揆驅逐了守護企圖建立佛國的蓮如。此等俗世僧人竟然也能夠和慈悲的釋迦摩尼佛祖相提並論,真是荒謬。”他已經知道了這兩尊比起釋迦摩尼佛像更加華麗的佛像到底是何方神聖,他覺得相當可笑,突然想起了人人喊打過街老鼠一般的創造??功的木子某差不了多少!

    親鸞上人是一向宗的初祖,也正是他讓一向總有了自己的教義,惡人也能夠往生極樂世界的理論就出自他的手中,完全違背了佛祖的善人往生論的理論觀念。

    而蓮如上人是親鸞上人的第十代親孫子,就是他在大阪、長島、金崎、富田這些近畿各處要害修建了廟不像廟城不像城的禦所,讓一向宗正式走上戰國大舞臺的正是這位大師。

    他暗中默許弟子們在金崎禦所發動了對加賀守護的一向一揆,在成功驅逐了守護奪取了政權建立了政教合一的佛國的時候為了不讓朝廷和幕府討伐自己便跳出來大聲疾呼停止爭端,企圖欲蓋彌彰迷惑大眾。

    只要是有識之士誰又是傻瓜,為何你不再事前去止住弟子們的行動,或則在剛剛發生的事情跳出去以身獻佛。

    可是當時的幕府已經式微,朝廷更是不堪,各地守護代、國人勢力抬頭,守護們忙於平定叛亂,而且一向宗勢力大漲,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則是全閉上眼。

    備中國久曾經在加賀一向一揆成功後發動過一向一揆,正是那場大亂導致了守護細川氏式微,守護代上野氏內部不穩勢力大弱。莊氏方才抬頭,到了莊為資這一帶更是坐穩松山城成為了備中國最大勢力。

    宮原丹波守一族破落勉強度日隨時有滅亡的可能。

    題外話,現在的法主是證如上人,由於山科本願寺被比睿山僧人焚毀,在他的手上開始修建石山禦坊,也就是俗稱的石山本願寺,豐臣秀吉大阪城的前身,號稱一向宗的總本山,指揮著全國的一向宗事務。他的兒子就是那個和武田信玄、朝倉義景結為連襟、搞得織田信長疲於奔命,大聲疾呼“佛敵”“第六天魔王”的本願寺顯如,正是他將本願寺家徹徹底底的從佛教宗派變成了戰國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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