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民調局異聞錄 作者:兒東水壽 (已完成)

 
mk2258 2013-12-17 10:23: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1 104973
mk2258 發表於 2018-3-1 20:41
第二百六十章 又見前物

後來的事情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天理圖被鬼道教的陶何儒得到。但是不久之後陶何儒又被宗教事務委員會的人抓到,陶教主也是個人物,他竟然在委員會的眼皮底下,將天理圖一分為二,用半幅天理圖換了自己的自由,等到委員會的人察覺到之後,陶何儒已經隱遁起來,一直到七五年,才死在高亮,肖三達和蕭和尚三人的手上,但是也為這三人的分崩離析留下了伏筆。

這些事情在民調局的一般檔案裏都沒有記錄,隻有到了主任級別才有權限查閱。孫胖子是副局長,不瞞他還可以理解,但是現在拿我也不當外人,高亮也有些太大方了吧?

高局長說完之後,孫胖子打了個哈哈,說道:“高局,不是我說,你說了小兩千年,也沒說明白這個天理圖到底是什麽東西,我不在乎它怎麽來的,也不在乎它是怎麽沒的。就想知道它是什麽東西?那什麽......高局,您老人家不是也不知道吧?”

“廢話,我這不是一直在想你能聽懂的話嗎?”高亮斜了孫胖子一眼,繼續說道:“孫德勝,怎麽說你也是民調局的副局長了,找點時間學一點專業知識不行嗎?”

孫胖子聽了嗬嗬一笑,說道:“局裏那麽多的人也不差我一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局長已經沒了和他說話的耐性,轉眼看著我說道:“沈辣,從你的角度來看,天理圖是個什麽東西?”

“天理圖是吧......”我沒想到高亮突然將話題轉到了我的身上,一時之間沒什麽準備,但是馬上回想到之前肖三達的回憶,還有那個神秘的人影,他們之間和天理圖的聯係,以及吳仁荻對它不屑的態度。頓了一下在腦子裏麵過了一遍之後,我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應該不是什麽修仙的功法,不過它應該能提升修煉者身上的某種能力,但是天理圖上麵的東西太古怪,有一定的幾率會反撲修煉者。還有就是……”我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我看這天理圖更像是一種能操縱別人生死的功法”

我說完之後,高亮停住了腳步,他的眼睛看著前方一動不動。我和孫胖子也跟著停住了腳步,我不好插口,但是孫胖子不管這一套,他看了看前方沒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扭臉對著高亮說道:“高局,不是我說,辣子說地對不對的您到是給句痛快話啊”

高亮轉頭看了我們倆一眼,突然有些沒頭沒腦的說道:“你怎麽看?你看他說的怎麽樣?”孫胖子愣了一下,喃喃的說道:“要是我知道還問……”

“我說的不是你”高亮打斷了孫胖子的話,他轉頭對著前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早一步下來了,出來吧,天理圖的事情你來說效果要好一點”

這裏還有其他人……我順著高胖子的目光看過去,前麵還是空蕩蕩的,別說人了,就連一個影子都沒……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正前方的景象突然的扭曲了一下,隨後一個人像是從空氣中突然冒出來一樣,出現在我們的眼前。

要是在我進民調局之前,剛才的景象能讓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現在已經都不算事兒了。不過我還是條件反射一樣的後退了一步。

這人白衣白發,對著我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除了傳說中的吳仁荻吳主任還能有誰?不過這地下四層不是主任級別來的地方,吳仁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高亮見到吳仁荻之後,沒有一點吃驚的樣子,他微笑著對吳主任說道:“天理圖的事情你比我們都清楚,還是你來說的好”

“我說……”吳仁荻看了高亮一眼,嘴角微微的上揚,算是給高局長麵子‘笑’了一下,但是說出來的話又不是那麽回事了:“你幹嘛不讓我講講物種的起源?天理圖那種不生不死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值得一說?”

高亮早就習慣了吳仁荻的說話方式,他微微的笑了一下,說道:“你不說,他們怎麽知道是不生不死,亂七八糟的東西?天理圖這種東西,一萬個人就有一萬個說法。想明白就要找看得最透徹的人請教,吳主任,你說在民調局裏麵,我不找你還能找誰?”

高局長已經說到這樣,吳仁荻多少要給一定麵子。他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說道:“你們運氣好,我現在有時間......”說話的時候,他轉過身去,伸手向前一推,竟然在空氣中推開了一扇門。咋看之下我以為這又是吳主任憑空變出來的,但是細看之後,在吳仁荻的背後居然有一麵和周圍景色融會貫通的牆,要不是吳仁荻突然推開的這扇門,就算撞到這麵牆也不會發現。我不知道還說得過去,但是看孫胖子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他這個副局長也不知道就有點說不通了吧。

“進來再說吧……”吳仁荻慢慢的走進了門裏,高亮笑嗬嗬的跟在後麵。我和孫胖子跟過去的時候,我在孫胖子的耳邊低聲說道:“大聖,這一層你不是來過嗎?你不知道這裏還有個暗門?”

“辣子,不是我說,你也太給我麵子了。我才幾天副局長?”孫胖子等到吳仁荻和高亮進了門裏之後,才繼續說道:“這裏麵我也是就來過一次,也就是下電梯走了一圈,就被高胖子領了回去,要不是老吳出來,我都不知道這裏麵還有一道暗門”捉完之後,我們倆一前一後進入了門裏

門內簡直就是另外的一個世界。我們孫胖子進來之後,眼睛就不夠用的,這裏麵滿滿當當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物品,從造型上看,這些東西的年頭都不短了,不過保養的非常好,這些物品都存放在一個個玻璃罩子裏麵,一組一組的,每一組物品前麵都簡明扼要的標注著這些物品的出處。

這就是民調局地下四層的寶貝了,孫胖子還好,走馬觀花的看一眼也就完了。但是這些東西看的我心驚肉跳,這裏麵不少的物品我都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裏見過手繪的圖本,但是圖本上麵幾乎都是寫著最後出現於某某年某地,落入何方不詳。

吳仁荻就這麽一直向前走著,他也不提天理圖的事情,不過看高局長一副老狐狸的表情,像是吃定了吳主任。局長不說話,我和孫胖子也不好多說,隻能跟在他倆的身後,就不相信看在高局長的麵子上,吳仁荻能一直的忍著不說。

再往前走了不久,孫胖子突然停住了腳步,我沒有防備撞到了他的身上。沒等我開口,孫胖子已經指著不遠處的一組物品,對我說道:“辣子,我沒看錯吧……”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前麵是一個巨大的白玉石台,這座石台大半年前就是我和孫胖子在沙漠地下發現的——古雉國的抱月玉棺……

現在的抱月玉棺已經被打開,裏麵雖然空蕩蕩的沒有東西,但是它旁邊豎立著幾個玻璃殼子,裏麵好像是人體標本一樣,擺放著一個藍窪窪,栩栩如生的人類屍體,這具男性屍體和我在定屍銅棺旁中了走魂香時見到的藍臉國王一模一樣,再旁邊還有一些造型古怪的玉人玉獸,現在看起來應該都是這人的陪葬。在這組物品的外圍是一個大玻璃櫃,裏麵擺放著百八十顆雞蛋大小的寶石,這些寶石我也熟悉,有三顆一模一樣的讓孫胖子以白菜價賣給了馬曉林,

“高局,吳主任你們兩位老人家留步......”孫胖子叫住了高亮和吳仁荻,指著旁邊的抱月玉棺說道:“你們把沙漠地下的那點東西都搬過來了?我們當初可是差點死在裏麵,東西拿回來沒所謂,你們看看是不是把沙漠地下的事情說清楚。不是我說,我有這個權限吧?”

吳仁荻沒搭理他,但是看了高亮一眼之後,很難得的停住腳步,等著高局長的反應。高局長回頭看了看孫胖子,又瞅了一眼抱月玉棺和那個藍色人屍之後,向著我和孫胖子微微的招了招手,說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一邊走一邊說吧”

沙漠地下講述的算是一個悲劇故事,抱月玉棺裏麵的藍臉人就是古稚國的百節王,。當初他的女兒和卓公主和親嫁給商宣王子辯,但是公主到達朝歌之後,她家族特有的臉色皮膚被當成妖孽轉世,商宣王聽信巫師的讒言,命殿前武士將和卓公主斬殺於宮門之外。

百節王得知女兒的死訊之後,不顧一切的舉兵反商。但是無奈他和商朝的實力相差太貴懸殊,商朝大軍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連破古稚國數城,直達王城之下。

百節王看到傾盡全國之力還是難以撼動殷商分毫,看著給自己的子民招來無窮的災禍,百節王以自身為祭獻,開啟了迷術,在商軍攻破王城的同時,一場巨大的龍卷風將古稚國王城連同商軍埋在了沙漠底下。

千百年後,統治這片沙漠的已經換成了大月氏國。一次大風暴過後,古雉國的遺址再次顯露出來。但是噩夢也再次開始。

當年古雉國王城裏成千上萬人被活埋在裏麵,經過沙漠地下千百年的發酵,怨氣已經衝天。突然重現天日之後,每到夜晚附近的大月氏國子民都有聽到數不清的厲鬼的哀嚎之聲。大月氏的巫師在查看多次,都沒有一個可以化解這衝天怨氣的辦法。

最後,還是一個從漢朝過來的年輕術士想了一個辦法。先是仿照古雉國的風俗修造了一片王族陵寢(所以丘不老一開始才會認為那是大月氏國的遺遺跡)。

陵寢修造好之後,他帶著一眾膽大之人,趁著每天午時陽光最足的時候進入古雉國王城遺跡,將裏麵所有的屍體和一些當做陪葬物品的器具都抬到了陵寢之內。

這名術士做了一個假的百節王遺體,他將假百節王安置在定屍銅棺裏,然後又挑選怨氣最終的商軍士兵遺體安置在外圍的墓室,形成了一個針對假百節王遺體的法陣,來化解眾商軍的怨氣。

真的百節王遺體被安放在假陵寢之下,這個本來就是某位沙漠古王的墓室。術士來了個鵲巢鳩占,他將本來安葬在夜明珠下的古王遺體取出來,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埋,然後又將不知在哪裏找到一座古雉國王室陵寢特有的的抱月玉棺,將百節王的遺體安葬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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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地下五層

為了防止千百年之後有盜墓賊發現這裏,這位術士又請了當地有名的巫師,在陵寢裏麵下了遊牧民族特有對付盜墓賊的巫術。直到又過了一千幾百年後,我們這幾個冒失鬼為了一隻黃羊跌落到了墓室之中。

高亮一路連說帶比劃的,等到他說地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已經走到了盡頭。看到沒有了路,我和孫胖子對視了一眼,沒等我們倆開口相問,吳仁荻已經走到盡頭的牆壁旁,就在我等著看他想幹什麽的時候,那一整麵的牆壁突然無聲無息的升了上去,露出來通往下麵的一段婁梯。

“下麵還有一層?高局,還有什麽是我這個副局長不知道的”孫胖子向高局長問道。高局長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他看都沒看孫胖子,隻是一邊盯著吳仁荻,一邊說道:“你才幾天副局長?不知道的多了”

高局長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吳仁荻的身邊,將手中的天理圖遞給了他。吳仁荻將天理圖揉成一團握在手裏,也不看我們幾個,自己慢悠悠的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我和孫胖子要跟下去的時候,被高局長一把攔住:“下麵不是我們能進去的”“我們?”孫胖子眨巴著眼睛看了看高局長,說道:“高局,您老人家的意思是包括你,都不能下去?”

高局長笑著回敬了孫胖子一眼:“下麵的地方下了禁製,隻有吳主任能進去……”他的話剛剛說完,孫胖子仿佛就像明白了什麽一樣,說道:“那裏麵是……地下五層?”

孫胖子這次八成是猜錯了,電梯上麵就有通往地下五層的按鍵,旁邊還安置了門禁,怎麽看那裏才是通往地下五層的入口吧?

讓我沒想到的是,高局長似笑非笑的看了孫胖子一眼,他沒說話,隻是輕微的點了點頭。我跟了一句:“高局,那麽電梯那的地下五層是通往哪裏的?”高局長說道:“那是假的,就是一個擺設,想進地下五層就隻有這一條道路,也隻有吳仁荻能進去”

趁著吳仁荻還沒有回來,孫胖子掏出根香煙遞給高局長,可惜他拍到了馬腿上。高亮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想把這裏也點著了嗎?就像你點著資料室那次。這裏禁煙火!”

孫胖子臊眉耷眼的將香煙放回煙盒裏,不過他的嘴上可沒有閑著:“高局,不是我說,就這麽給吳主任整整一層的地下室?他要這個幹嗎?”

能讓我跟著下來,高局長也就沒把我當做外人。他的身子靠在牆邊,看著孫胖子說道:“這下麵裝的都是吳主任私人的東西,當初拉他進民調局的時候,他提的條件裏就有這麽一條,吳主任的家當多,要有一個足夠的空間來放置他的私人物品”

“他提的條件裏……”孫胖子眯縫眼睛瞅著高亮,說道:“不是我說,高局,吳主任還提了什麽條件?”“你自己去問他吧”高亮比孫胖子多吃了幾十年的鹹鹽,論老奸巨猾來,兩個人還一個檔次。

孫胖子還是不死心,他的眼睛眨巴了幾下之後,看了一眼通往地下五層的樓梯,再次對著高亮說道:“那麽下麵有多大?怎麽樣也不會比四層小吧?”

高亮說道:“和地下四層一樣的大小,話說在前麵,想下去你要有和吳主任一樣的體質才行”說到這裏,他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我臉上掃過,但是語氣停頓沒有絲毫的變化,又聽見他繼續對著孫胖子說道:“反正我沒有下去過,要是你有興趣的話,就下去看看。我也好知道進了地下五層的倒黴蛋會有什麽樣的下場”

“那還是算了吧”孫胖子衝著高亮呲牙一笑,說道:“我這個人最沒有的就是好奇心”他胡說八道的時候,也是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裏直犯嘀咕,吳仁荻給我丹藥的事情,兩個胖子這是都知道了?

好在孫胖子馬上又將目光集中在高亮的身上:“高局,不是我說,這天理圖也算是吳仁荻的私人物品了?”高亮淡淡的笑了一下,表情多少有些嚴肅的說道:“我倒巴不得他收下天理圖,孫德勝,你記住了。要是有哪一天我不在的時候,吳仁荻有意思要天理圖的話,你可千萬別猶豫”

高局長的話剛剛說完,樓梯下麵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晚了,我什麽東西都要,就是不要天理圖”這句話說完的時候,已經能在樓梯口看見吳仁荻的白頭發了。

高亮和孫胖子幾乎同時的哈哈一笑,看他倆的笑容就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高亮笑道:“好不容易得來的,想要我也不給你。就是讓你保管一下,這邊的事情完了之後你還要給我送回來,這件事情千萬不能猶豫”

吳仁荻看了高亮一眼,也不說話,他從我們的身邊穿過去,慢悠悠的向著暗門那邊走過去。就在他經過孫胖子身邊的時候,孫副局長突然說道:“吳主任,不是我說,天理圖您老人家也收好了,現在是不是該說說天理圖是什麽東西了?”

吳仁荻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和孫胖子歎了口氣,隨後繼續向前走,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就這一次,下次再有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們直接找楊梟。”

吳主任說完這幾句話之後,還沒來得及說正文,就被孫胖子插嘴問道:“不是我說,這裏麵還有楊梟什麽事?”吳仁荻沒搭理他,他一邊向前走,一邊講天理圖的特性說了出來。

敢情這天理圖跟升仙什麽的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說簡單點,它就是一種能顛倒陰陽的功法,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天理圖也算是長生不老的另一種獨辟蹊徑的法門。

天理圖的特性是能隨意的操縱自己和他人的生死,這種操控並不是簡單意義上的置人於死地,而是讓死者複生。這還不算,修煉這種功法的人身上會同時出現活人和死人這兩種特性。這就讓修煉者理論上擺脫了輪回的煩惱。

吳仁荻說的輕貓淡寫,我已經是心驚肉跳了。在民調局也混了大半年了,能縱人於死地的術法並不少見,但是真正能讓死人複生的事例就幾乎沒有過幾次成功的。這還不算,最讓我驚愕的是,活人能有死人的特性,能跨越生死的界限,這還算是人嗎?

吳仁荻說完之後,孫胖子沒怎麽往心裏去,他還惦記著剛才的事情:“吳仁荻,不是我說,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這裏麵怎麽還有楊梟?”

吳仁荻沒打算給孫副局長這個麵子,他不聲不響的繼續向前走著。孫胖子還要繼續問下去,被高局長一把攔住,他替吳主任解釋道:“楊梟幹的就是縱鬼弄神的事情,如果有這方麵連歐陽偏左也解釋不了的事情,找楊梟就錯不了”

眼看著我們就要從前麵的暗門走出去,就在這個時候,吳仁荻突然有意無意的加快了腳步,和我們拉開了距離。等我們好不容易跟在吳主任的身後出了暗門,回到了那空空蕩蕩的外部空間之後,吳仁荻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連個影子都沒有留下來。

孫胖子原地找了一圈之後,扭臉對著高亮說道:“高局,他就這麽走了?不是我說,招呼也不大,對我也就算了。對您……”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高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就這麽算了……”

從地下四層出來之後,高局長並沒有讓我離開,帶著我和孫胖子回到了他的局長辦公室。在辦公室門口,遇到了拿著文件過來找高亮簽字的王子恒。

高局長隻是看了王子恒一眼:“你先等一下,我們有點事情說一下”就這麽一句話,就把王副主任晾在了辦公室門口,惹得王子恒表情怪異的看著我。

進了局長辦公室之後,高亮從辦公桌裏麵掏出一張表格遞給我,說道:“填一下表,之後你就算是六室的副主任了”

高亮的話嚇了我一跳,這是什麽情況?我的腦中一片空白,都忘了伸手去接表格。最後還是孫胖子替我接下了表格,他先掃了一眼之後才笑嘻嘻的交給我,說道:“沈副主任,恭喜了。以後有什麽事情,還指望你在吳主任那裏替我擔待點”

我沒心情搭理他,機械般的接過表格卻沒有看一眼。這時我的目光有些發愣的聚焦在高亮的臉上,向他問道:“為什麽是我?”

高胖子衝著我微微一笑,說道:“六室的人都是吳仁荻選的,你有問題還是問他的好。”說著這裏,他眯縫著眼睛又看了我一眼,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吳主任之前給你的東西,你要妥善處理。那種東西的利弊都是巨大的,我無法給你建議,但是希望你做決定的時候不要太草率”

高亮的話說完之後,孫胖子眼神怪異的看著我,然後擠眉弄眼的說道:“辣子,不是我說你,從吳主任那裏得了什麽好東西了?說好了,見麵分一半啊”

“你把嘴閉上!”高亮順手抄起辦公桌上的標簽紙,握成一個紙團扔在孫胖子的頭上:“我這裏有砒霜,你要不要也分一半?我給你衝茶湯喝!”

“這個就不用了,我消受不起”孫胖子嬉皮笑臉的躲過高亮的‘暗器’。高亮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之後,扭臉對著我說道:“沈辣,你的任命下個月才開始。不過這段時間還需要你在一室幫幫忙。”

“是”我還沒沒有消化掉這麽巨大的信息量,機械性的回答了高局長的話之後,頭腦裏都是有關於六室的事情,突然,有兩個人的名字閃現了出來:“高局,那麽楊梟和楊軍呢?他倆怎麽辦?”

“他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高亮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你是副主任,他倆是調查員,你管著他倆。這兩個人辦了錯事,你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沒事,不用看我的麵子”

高亮這句話說完,我好懸被嗓子眼的一口氣噎著。這兩個活祖宗除了吳仁荻之外誰惹得起?丘不老瞅著楊梟牙根癢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的,隻是對外宣稱是給吳仁荻麵子,才不跟楊梟一般見識的。

六室加我才四個人,其他三個都是大哥。說我是副主任,可我有誰都不敢管。再想想六室的性質,不是特大的事件不接……我本來想推辭的,但是無意中瞅了一眼表格上麵的待遇之後,我又將到了嘴邊推辭的話又咽了回去。

表格上麵寫著副主任等同副處級別,而且還真是在警察部裏掛號的。也就是說以後再回清河老家,我就算是真正的處級領導,再也不用擔心殺出來個程咬金說我是冒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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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噩夢的開始

就這樣,我就糊裏糊塗的做了六室的副主任。本來還想低調一點,等下個月高亮開大會宣布的時候再冒出來。沒想到第二天一早,還是西門連,熊萬毅和老莫把我堵在了一室的大門口。

這三人都是笑嘻嘻的,將我拉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之後,熊萬毅第一個說道:“辣子,哥兒幾個聽說你高升了,怎麽樣,沈副主任,賞個臉晚上和兄弟們坐坐。還是上次那家清真館子?也讓兄弟們沾沾你的喜氣兒。上次和孫胖子吃了一頓你就高升了,再去可能就是我們幾個裏麵誰能升個班長組長什麽的”

被熊萬毅這麽一說,我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說你們地消息倒是夠快的,昨天高局長才通知我的,過了一宿你們就知道了?吃飯沒問題,我請都行。不過得先透個底,是誰告訴你們的”

我的話剛剛說完,他們三人的身後就有人說道:“還能有誰,不是我說,做好事不留名……雷鋒叔叔唄”一張笑嘻嘻的胖臉從熊萬毅三人身後轉了出來,和孫胖子一起出現還有我爺爺的那位拜把子兄弟老道蕭和尚。

這一老一小的感情倒是好,孫胖子說完之後,蕭和尚馬上接口道:“小辣子,有出息了,年紀輕輕的就是副主任。我昨天晚上就給你爺爺打電話了,說你連升了三級成了大幹部,你放心,最多後天早上你們全縣差不多就都知道了”

看著蕭和尚說的唾沫星子亂飛,我隱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但是現在腦子有些亂,具體什麽地方不妥有說不出來。蕭和尚在民調局裏也是傳說的人物,熊萬毅陪著笑臉說道:“趕的早不如趕的巧,蕭顧問,您趕上了就一起吧,人多了還能多吃點,說好了,”

論起吃喝來,蕭和尚就沒拿自己當過外人,他笑嗬嗬的看著熊萬毅三人,說道:“今天晚上就吃你們了,等你們升職的時候,我讓辣子請客,讓你們吃回來。不能讓你們虧了,到時候讓辣子在王府飯店請,他都連升三級了,當然檔次也要上去”

突然之間,我終於想明白是哪裏不妥了,我攔住了蕭和尚,說道:“老蕭,先等一下吧。你之前和我爺爺說我是處長吧?又連升三級了,現在老家那邊我是什麽級別的幹部了?”

這個問題孫胖子回答了我:“三級......副局級,局級,副部級!哈哈哈哈,辣子,你這是一步登天了”他的話剛剛說完,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我親爹的。我哪裏敢接?想都沒想,直接將電話扔給了蕭和尚:“老蕭,你辦的好事,自己收尾吧”

蕭和尚也不知道怎麽辦,他剛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孫胖子從他手上將電話拿了過去。接通之後,壓低了聲音對著電話說道:“沈叔啊,我,小孫,對對,就是我。那什麽,辣子在開會,他主持會議不方便接電話,嗯,,是,是,是他是主要領導。哦,我明白了,一會兒我讓他回個電話。沈叔,不能和你聊了,下麵該我發言了,先掛了.....”

孫胖子將已經斷線的電話遞了過來,我看著他說道:“我爸怎麽說的?”孫胖子沒有直接回答我,先是嬉皮笑臉的看了一眼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現在老沈家炸鍋了,他們縣裏的縣長和書記都到了。正吵吵著要建祠堂呢”

“建什麽祠堂,他們老沈家祖輩都是東北人,又不是南方人,他們老沈家祖墳都沒有,建什麽祠堂?”蕭和尚知道替我吹破了牛皮,要隻是對著我和孫胖子,他舔著臉隨便說幾句可能就混過去了。但是旁邊就是熊萬毅他們,又不好意思在他們麵前失麵子,老蕭大師這是硬著頭皮找台階。

進了民調局就沒有笨人,熊萬毅三個人對了一下眼神之後,西門大官人臉上賠笑說道:“幾位領導都挺忙的,那什麽,我們就不打擾了。今天晚上下班之後,我們來接,幾位領導一定賞臉……”

等到熊萬毅他們三個人走了之後,我才對著蕭和尚說道:“老蕭,這事兒你說怎麽辦吧?牛你幫我吹了,這窟窿你也得幫我補吧?”

蕭和尚幹笑了一聲,說道:“要不就說你犯了點錯誤,讓紀委查了,把你的官擼了”蕭和尚好像越說越興奮,他頓了一下,咽了口吐之後,沫接著說道:“就說你犯了點生活作風錯誤,和幾位婦女長期保持不正當關……”

他的話沒有說完,我就實在是忍不住:“那是你!老蕭,你差不多一點。你是嫌我爺爺活得久了,想找點事情刺激刺激他是吧?我家裏什麽情況你都知道,我爺爺要是知道了,能帶著菜刀來首都大義滅親!到時候別怪我拉你擋在我前麵。”

一旁的孫胖子聽得哈哈大笑,他一口氣沒喘好笑岔了氣,蹲在地上咳嗽了起來:“咳咳……不是……我說,咳咳,辣子......算了吧”緩了一口氣之後,孫胖子說道:“就你這年紀說你是副部長也沒人信。哥們兒給你出個主意,就說你現在負責保密單位,身份職務進入了保密程序,不能對外泄露。現在打個電話給你家裏,說明白之後,糊弄縣裏的瞎話,咱家裏就給你編圓了”

孫胖子說完之後,我猶豫了半天,在對他說道:“大聖,行嗎?不會編漏了吧?”孫胖子笑了一聲,說道:“把心放肚子裏,隻要咱老家沒有來找你上訪的,這件事情就沒人捅得破。”

孫胖子的這個法子雖然不靠譜,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最後我按著他說的那樣,給我親爹回了電話,電話沒說幾句就被我爺爺搶過去,想不到爺爺沒有絲毫懷疑孫胖子替我編的瞎話,我都沒有怎麽解釋,爺爺就已經聽明白了,還連連的叮囑我,要我時刻小心身份不要暴露......

升職的喜悅消失在一場荒唐的鬧劇之中,我掛了電話之後,苦著臉對蕭和尚說道:“老蕭,我也知道你也是為我好,但是咱們就適可而止吧,你在這麽樣替我吹下去,不用兩年我就能進政治局,三十歲不到你就能把我吹成國家領導人......”

蕭和尚雖然給我捅了這麽大的簍子,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他去吃飯的心情。下午他就一直泡在孫胖子的辦公室裏,還不到下班的時候,他就拉著孫胖子到了一室找我。本來還想拉上破軍的,但是這幾天高局長要他整理這幾年前郝文明留下來的一份文件,這件事情我幫不上忙,高亮又催得緊,破軍沒有辦法才推了這頓晚飯。

還是那家清真館子,我們就坐在上次的包間裏,除了多一個蕭和尚之外,這簡直就是孫副局長那次榮升宴的翻版。不過熊萬毅哥兒三個對蕭和尚有些刻意的巴結,不客氣的說,就像是幾個小粉絲在招待他們的偶像。不停的給蕭顧問斟酒夾菜,反倒是把我和孫胖子晾在了一邊。

我和孫胖子和蕭和尚混熟了,越發的拿他不當個人物。不過現在看著熊萬毅他們這樣不要臉的巴結,心裏又開始有些恍惚,看起來這個蕭和尚在這些調查員心中的位置不是一般的高。我以前也問過他在‘特別辦’的風光事跡,但是沒想到的是,蕭和尚不是插科打諢的混過去,就是胡說八道他淩雲觀影視文化公司的事情,這也就難怪我拿他不當回事了。

我和孫胖子自斟自飲,看著蕭和尚在三人圍攻之下,還能從容不迫的喝酒吃菜,也有些意思。但是沒有了熊萬毅找孫胖子的事,也沒了鬼故事下酒。雖然菜肴還是相當的豐盛,但是還是感覺不如上一次。喝到了晚上九點半左右,蕭和尚終於堅持不住,讓熊萬毅和老莫扶著去吐了一次,他畢竟也是小七十的人了,回來之後,不敢再和他喝下去,這頓‘為我’辦的榮升酒也就到此為止了。

第二天是周六,本來想睡到中午的,但是不到九點就被電話的鬧鈴吵醒。電話裏麵聽到高亮大秘書王璐的聲音:“沈辣,通知你們六室的人,二十分鍾之內到大會議室報道,有突發事件需要處理……”

王大秘說的比較急,沒容我問她出了什麽事,她就已經掛了電話。這下我的睡意全無,心裏嘀咕了一句,誰們六室的人?下床洗把臉清醒了一下之後,突然反應起來,我沒有六室那三個白頭發的聯絡方式,怎麽聯係他們?

就在我準備去六室撞撞運氣的時候,孫胖子的電話也打了過來。他也是催促我趕緊帶六室人馬到會議室的,聽到我這邊有可能找不到吳仁荻和二楊,孫胖子在電話裏頓了一下之後,說道:“那你自己過來就行了,他們幾個我去給你聯係”

十分鍾之後,當我進入大會議室的時候,裏麵已經坐滿了人。本來我以為就是六室的事,現在看起來這次的事件比我想象的更大,幾乎在民調局裏有名有姓的,就連白天大樓裏麵撐門麵的文職人員也坐在了靠後的位置上。

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楊梟和楊軍已經坐在了角落裏,看來他倆也知道我新晉了六室的副主任,兩人看見我之後點了點頭,楊梟還招手示意我過去坐,就在我準備湊過去的時候,主席台前的孫胖子突然叫住了我:“辣子,坐這兒”他手指著前排丘不老身邊的位置說道。

看著邱主任翻白眼的樣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到了第二排破軍的身邊,又過了十分鍾,王璐讓各室主任差點自己的本部人馬,這種粗活吳仁荻大概也不屑去做,我下意識的轉頭在人堆之中找那幾個白頭發。

除了破軍之後,就是我的活最輕鬆,找了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吳仁荻的影子,我回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主席台上孫胖子。孫副局長輕微的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示意我不要說話。

包括破軍在內,每一位主任都說出自己室裏到了多少人。除了郝文明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到了。一直快到六室的時候,我猶豫站不站起來,我副主任的任命下個月才開始,現在還是一室的小調查員,現在出頭有些冒失了。

還是孫胖子替我解了圍,他主動說道:“六室除了吳仁荻主任事先請假外出之外,其餘的人都到了。現在請大家保持安靜,請高局長來講解這次突發事件”

看不出來孫胖子做了副局長也還是不著調的,但是上了主席台就像換了個人,但是他將主席台讓給了高亮,走下來坐到我身邊的時候,又開始擠眉弄眼的衝著我笑了起來。

台上麵高亮說道:“今天有兩件事情,第一,一室的調查員沈辣即日起擔任六室副主任的職務”雖然我升六室副主任這件事已經在民調局內部傳開,不算是什麽秘密。但是在高局長的嘴裏說出來,還是惹得會議室眾人的目光向我這邊看過來。

本來以為高亮會多說兩句,但是沒有想到的接下來高局長的話鋒一轉,直接轉到了下一件事情上:“下麵是今天的重頭戲”高局長說到這裏的時候,他身後的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幅地圖,就聽高亮繼續說道:“在湖南和江西交界的一座山上,發現了赤霄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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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噩夢 一

赤霄?我的腦袋裏閃過了一個從頭紅到腳的‘人’。我在肖三達的記憶裏見過它,好像最後被當時濮大個一劍削掉了腦袋。資料室裏也有關於赤霄的記載,赤霄是一種凶惡而稀少的山魅。皮堅如鐵,心奸似魅,這是資料裏麵對它的評價。

赤霄有一個特性,早期地赤霄是雜食的,基本上是不會主動傷害人類。不過一旦機緣湊巧之下,吃了第一口人肉,它以後就隻能以人肉為食,再也無法回到原來的食物鏈當中。赤霄吃的人越多,它身體表麵的皮膚就會越紅,麵貌骨骼也會發生變化。傳說當赤霄皮膚紅到一定程度,會招惹來天雷劈死它。但是這個時期的赤霄就不是一般的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高局身後屏幕上已經換了一張圖片。現在顯示的是一具殘破不全的人屍,這具屍體被開膛破肚,肚子裏麵的內髒被掏的幹幹淨淨,胸口和大腿肉厚地部位也被咬的殘缺不全。不過在距離屍體不遠之處還是發現了有價值的物品——一個單反照相機

“屍體是昨天早上發現的,距離死亡時間不超過十二個小時”高亮回頭看了一眼屏幕上麵的屍體照片之後,接著說道:“死者是附近學校的美術老師,也是一個業餘的攝影愛好者。推測他是到這座山上拍攝攝影作品時遭遇的不幸”

高亮向台下的王璐做了一個手勢,屏幕上又換成了一張模糊的照片。照片拍的實在太模糊,隻有一團粉紅色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拍的是什麽,這時就聽見高亮說道:“這是照片裏麵最後一張照片,看起來這個人是拍照片的時候,才丟了命的”

高亮說到這裏,喝口水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局裏分析過照片,現在可以斷定就是赤霄,但是還不能肯定這隻赤霄到了什麽樣的程度。赤霄吃人之後會像癮君子一樣,對人肉產生類似毒癮一樣的依賴,好在赤霄進食的間隔時間很長,二十四小時之內它不會因為進食而再次傷人。

現在現場已經被當地的警察和武警封鎖了,除了我們之外,一般人禁止上山。但是這座山的麵積太大,不是我們單獨一個調查室能處理得了。這次是我們全局行動,爭取在最短時間之內將赤霄控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高亮說完之後,環視了一遍台下眾人,他接著說道:“下麵說一下分工,文職人員配合當地的武警封鎖所有能出山的道路。調查員連同各室正副主任全部上山,按著各室分,五人一個小組,副主任兩人為一組,主任單獨行動,呃……六室的楊軍和楊梟負責支援”

高亮說完這裏,看了一眼手表,繼續說道:“所有人五分鍾之內在停車場集合,具體細節上了個飛機再說”

半個小時之後,民調局的專屬飛機已經飛在了空中。在飛機裏孫胖子又詳細的講了各室的分工,又給了每組一張山上的地形圖。看他似模似樣的,不知道孫胖子底細的還能真以為他幹了多少年的行政工作。隻是這一套辦完之後,他的臉上又出現了那副賊兮兮的笑容。

孫胖子晃晃悠悠的走到我身邊,看了我一眼之後,說道:“辣子,對不住了。看來咱哥倆要分開一段時間了。這次的事件我不能參與到第一線,你要多加小心。不是我說,這次你和大軍一組,你們倆都是新晉的副主任,你倆的身手我不擔心,不過也小心點別大意。”

孫胖子說到這裏,在衣服裏掏出來一個細長的布包:“你把這個帶上,我現在是基本用不上這個東西了”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打開了布包,露出來裏麵一付折疊好的弓弩,這個算是他看家的寶貝了,想不到孫胖子會這麽大方將吳仁荻的弓弩送我。

“大聖,不至於吧?”我沒接他的弓弩,看著孫胖子說道:“這次的行動看著挺咋呼的,細品品也就那麽回事兒。赤霄的樣子雖然沒有拍清楚,但是也能看見才是粉紅色的,粉紅色的赤霄沒有什麽道行,用不上你的這把家傳之寶”

本來以為孫胖子會就坡下的,但是沒想到他還是將弓弩推給了我:“辣子,給你就拿著。不是我說,這個不是送你的,完事了還得還我.......”

幾個小時之後,我們到達了事發現場——位於湖南和江西兩省交界的門板山山腳。這座門板山的山形怪異,東向山脈看著和一般的山形無異,但是在最高點突然急轉直下,西向山脈是像門板一樣的懸崖峭壁。大概這門板山這個名字就是這麽來的吧。

高局長先和當地武警領導了解了一下最新的進展,得知我們到達之前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之後。我們分成了若幹的小組,根據地圖上已經劃分好的區域,去尋找赤霄的蹤跡。

我和破軍分在一組,在民調局除了孫胖子之後,就屬和破軍最熟。破軍人高馬大的,他在前麵開路,省了我很多的麻煩。這座門板山看著不大,但是一直走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到達我們指定的位置。

我和破軍先圍著指定的位置裏外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破軍找了一片幹淨一點的地方,在泥地裏挖了一個小小的洞。然後在口袋裏麵掏出啦一支試管,試管裏麵是小半管黑乎乎的粘稠**。

破軍看著手裏的試管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將試管裏的**倒進小洞裏麵。頓時,一股極重的血腥之氣瞬間彌漫在空氣當中。這是在飛機上,歐陽偏左給我們正副主任每組一個,用來吸引赤霄的混合血膏

我屏住呼吸後退了幾步,將喉嚨裏麵隱隱作嘔的感覺壓了下去。稍微習慣了一下之後,才敢張口對破軍說道:“大軍,歐陽偏左給的這是什麽血?黏糊糊像鼻涕似的,這點血就能把赤霄吸引過來?”

破軍也退了幾步,他看著我說道:“這是人血發酵之後,再加上蛇血、雞血。混合了水銀之後就不會凝固。這種血膏最近吸引赤霄之類的嗜血山魅了”

我還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對破軍繼續問道:“大軍,蛇血和雞血我能理解。但是歐陽偏左從哪裏搞來這麽多的人血?總不會是醫院定時給他供血吧?”

破軍看了我一眼,突然沒有來由的笑了一聲。我就被笑的莫名其妙,就聽見破軍說道:“和醫院沒關係,這都是歐陽主任平時攢的。你知道丘不老和歐陽主任不對付吧?歐陽主任恨屋及烏。時不時的要整二室一把。有一次要二室的人一個禮拜就去他那裏獻二百cc的血,說是來製本命符的。這一獻就是小一個月,高局長也不管。後來林主任拉了咱們郝頭說清,那件事才那麽算了。”

說到這裏,破軍回頭看了一眼四周,確定了沒有二室的人在周圍,才繼續說道:“歐陽主任是個過日子的人,那些血他都存著。拿他的話說,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你看這不用上了嗎?辣子,這件事情你知道就得了,千萬別傳出去。小心丘不老知道了找歐陽偏左拚命”

我和破軍雖然一問一答的聊個不亦樂乎,但是我們倆的耳朵都支楞著。破軍說話的時候就掏出了手槍,打開了保險,一邊說話一邊向四周張望。我也已經將弓弩的弓弦搭好,裝上弩箭,隻要赤霄敢露麵就招呼它一弩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和破軍懸著的心也開始慢慢地放鬆下來。眼看著太陽已經偏西,天上還湊趣的下起雨來。現在雖然是早春時節,雨下得也不大,但是淋在身上也是陰冷陰冷的。這片山頭上的樹木還沒有發芽,根本就沒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眼看著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太陽就徹底的落山了。通訊器裏麵終於傳來了高亮的聲音:“調查員下山休整,幾位主任繼續在山上巡查。副主任到地圖上標注的山洞避雨,雨停之後繼續在山上尋找赤霄的下落”

剛開始我還以為可以下山了,但是聽到後麵心就和雨水一樣涼了。我自言自語的抱怨道:“雨停了還要出來,大半夜的,這剛下完雨的山地還有法走嗎?”

我抱怨的時候,破軍已經掏出了地圖,他倒是習以為常了,一邊看著地圖一邊說道:“知足吧,想想丘主任,歐陽主任,就連剛下輪椅的林主任都在山上淋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們這樣就算不錯了”看到破軍手裏被塑封好的地圖我才反應過來,地圖都被塑封了,這是早有準備。山下的那兩個胖子不是連這個都算到了吧

破軍很快就在地圖上找到了山洞的位置,山洞距離我們的位置並不遠,但是這山路被雨淋的太濕滑,走了二十分鍾之後我們才趕到山洞洞口。山洞之前被其他的調查員查看過一遍,我和破軍才敢放心的走進去。

這個山洞從外麵看起來並不大,但是沒想到山洞裏麵是個葫蘆形,裏麵是兩個相連的洞室,外麵洞室的麵積隻有五六米也還倒罷了,裏麵的洞室就像一間中學教室般大小,但是高度就多少有點誇張了,我目測了高度,少說也有將近十五六米的高度,完全就是一個桶子的形狀。

這還不算,難得的是這裏麵有人住過,外麵洞室的角落裏還有一大推用油氈布包裹著砍成一段一段的劈柴。裏麵的洞室裏齊牆包裹著一人多高,厚厚的毛氈,牆角還有兩個塑料桶,桶裏麵裝著清水。轉了一圈之後,在裏麵的洞室裏麵還找到了一小壺煤油,引火用的木屑和鍋碗瓢盆之類的家什。

我和破軍在裏外洞室裏麵都轉了一圈,再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我對破軍說道:“大軍,你說誰能在這裏住?”破軍看著角落裏雜七雜八的物件,想了一下說道:“可能是看山的吧,防著有人在山上亂砍亂伐的”

我說不出來破軍說的哪裏不對,但心裏隱隱覺得不像他說的那麽簡單。沒有更好的答案,索性也就不往下想了。不過外麵的雨一時半會沒有要停的跡象,冷風順著洞口吹了進來,吹的我一縮脖子,打了個激靈。

破軍比我也好不了多少,他凍得哆嗦了一下,說道:“辣子,咱們也別客氣了。來個篝火晚會吧”他說話的時候,已經從旁邊的劈柴堆裏卸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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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有引火的木屑和煤油在手,在山洞裏麵點個火堆沒有什麽難度。火堆剛剛點起來,我就聽見山洞口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我和破軍幾乎同時將手裏的手槍和弓弩對準洞口,隻要進來的是赤霄,就扣動扳機給它一下子。,

就在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地時候,山洞口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怎麽樣?看見煙冒出來了吧?我說什麽來著,小辣子和破軍早來一步,一定會把山洞裏麵收拾出來的……”

隨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了山洞。這兩人都不陌生,但也不是太熟悉。前麵一個是五室的易副主任,跟在他後麵的是二室副主任王子恒。

老易還倒罷了,我和孫胖子剛進民調局之時,就是他給我們倆講的理論。王子恒就更熟悉,以前我和孫胖子沒少挨他的折騰,以前郝文明在的時候評價過他,說王副主任沒有吳仁荻的本事,卻有吳主任的毛病。按著孫副局長的話說,這是病……得治!

要不是孫胖子升了副局長之後,忙東忙西的一直沒騰出功夫來,現在已經開始給他‘治病’了。

他倆負責的位置比我們要遠得多,進山洞的時候兩人外衣已經濕地差不多了。老易先看向我們,笑著說道:“我就說你們的運氣比我們好吧。看看,找個背雨的山洞都比我們方便”說話的時候,他二人已經都將濕衣服脫了下來,架在火上烘著。

王子恒還是那一付牛哄哄的樣子,看見了我和破軍隻點了點頭,就算過去了。破軍習慣了他的做派,也沒覺得怎麽樣。但是我看著王副主任的樣子心裏窩火,也沒搭理他,直接扭臉找老易說道:“易主任,正好有件事情還要請教你。赤霄的資料我在你們那裏見過,不過關於它的資料太少,有些事情也沒有說清楚。我聽那個誰說過一嘴,好像幾十年前,高局和老蕭他們也解決過一隻吧?”

我這話說完,老易先是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隨後將目光轉到了破軍的身上。頓了一下之後,才重新將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說道:“你剛提的副主任不知道也正常。看不出來孫大聖什麽都和你說,因為當初那個赤霄惹得亂子太大,關於它的檔案不能外泄,進了加密程序,最低也要到了你我副主任這樣的級別才有權利查閱。

當初的民調局還叫特別辦,和現在的情況差不多,有證據證明赤霄傷人,當時他們的判斷有些錯誤,以為這隻赤霄隻是初級沒有什麽道行。等到高局,蕭顧問還有肖……其他幾位特別辦的領導到了現場,看了新證據才發現這隻赤霄已經不是他們憑著常規的裝備對付得了的,

他們商量之後,由當時的一位濮科長趕回特別辦去取家夥,高,蕭,肖三人在山上尋找赤霄的下落。可惜當時出了點岔子,要不是濮科長及時拿著特別辦的鎮室之寶趕回來,削了赤霄的腦袋。高局長他們可能那時就交代了”

老易說完之後,眼睛眨了眨,好像又想起來什麽事情。他接著說道:“說起來那隻赤霄也算不得什麽,八幾年的時候,在大興安嶺出現過一隻真正成了道行的赤霄。遭了雷劫都沒死,要不是那時候吳主任已經進了民調局,當時還真拿它沒辦法……”

嗯?老易最後這幾句話說的我眼睛當時就瞪了起來,這一段怎麽那麽耳熟?

這不就是三叔講個那段經曆嗎?想不到現在才知道了出處。那件事情牽扯到本來山洞裏這四個人都沒有資格查閱那一段的檔案。也就是老易守著歐陽偏左,加上歐陽主任的嘴不是太嚴,才近水樓台知道這麽多的密聞。

看著我瞪大眼睛的樣子,老易也明白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但是現在他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了,我腦袋裏麵全都是三叔說的那次經曆。第一個向他問道:“易主任,怎麽我聽說當初大興安嶺那次的赤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次輪到老易瞪大了眼睛看著我了:“孫大聖這張臭嘴,我說他都是副局長了,怎麽什麽話都敢胡咧咧?”不光是他,就連王子恒都在斜著眼在看我。屎盆子這是徹底的扣在了孫胖子的頭上,除了高亮和那幾位主任之外,也就是孫副局長有權力知道那次的事件。

現在這情況,怎麽樣也要提孫胖子解釋幾句,可是現在就連我把三叔當年的那段經曆說了也沒有人信。就連破軍都連直搖頭不說話,王子恒更是怕事兒鬧不大的說道:“知道你們倆穿一條褲子,你也不用把親戚都搬出來向著他吧?”

我沒搭理王子恒,省的再越描越黑,反正這就樣了,姓王的你愛信不信!我扭臉繼續對著易副主任繼續說道:“易主任,我怎麽知道的你就別管了,先說說大興安嶺那次是怎麽回事吧?”

老易歪著腦袋直嘬牙花子,猶豫了半天才說道:“想知道你下山去問孫德勝吧。那次的事件鬧得太大,說出去就是捅破天的事。”

這時旁邊的破軍也過來火上澆油了一把:“我說老易,你也別端著了,怎麽回事辣子都知道,也不差這點細節。你就別藏著了,大不了我們還說是從孫大聖哪裏知道的,這事兒和你沒關係”說完他看了一眼王子恒,王副主任沒有作聲,算是默認了破軍的話。

看在我們口風一致的份上,老易終於開了口:“話說在前麵,這都是孫副局長讓沈辣轉告你們的。”看我們沒有反對的意思,老易繼續說道:“赤霄變了模樣,一是到了他那種程度,麵貌就應該會變化。二就是因為那次的山火,被天雷劈中,它的五官挪了位才造成的。大興安嶺的那次山火,就是天雷劈赤霄的時候,引發了山火才造成的。本來再多加幾道天雷赤霄就死定了,可惜好好的事情被吳仁荻給攪了……”

這一段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聽到吳仁荻出場,我還是忍不住插了一嘴:“等一下,吳主任不是去對付赤霄的嗎?”

老易看了我一眼,苦笑了一聲說道:“吳仁荻……能用一般人的想法來衡量他嗎?你知道回來高局長問他,他是怎麽回答的嗎?”老易看了我們三人一眼,打了個哈哈,自問自答的說道:“他聽雷聲聽煩了,就用了引雷法引走了天雷,就這樣才讓赤霄喘了口氣,吳仁荻又嫌赤霄的樣子被雷劈的惡心,沒有當場出手解決它。才被赤霄找機會逃了的。要不是後來在火車上把它除了,那次就是吳仁荻現眼了”

然後就是三叔給我講的那段經曆了,這一段老易畢竟不是當事人,說的遠沒有三叔說的那麽驚心動魄,但是就這樣也讓破軍和王子恒聽得直點頭。

這段‘逸事’說完之後,老易終於岔開了話題,和破軍聊起了業務上的事,王子恒在旁邊時不時的插上一嘴。我插不上嘴,又不想和王子恒搭上話。最後推說這裏有風透進來,吹在身上不舒服。索性在火堆裏扒出來幾根燒了一半的柴火,又撿了五六根木頭,在裏麵的洞室裏又點燃了一個火堆。

裏麵的洞室比我想象得要好的多。可能是因為常年有人在這裏引火取暖的緣故,洞室內竟然沒有想象的那麽潮濕,我又在洞室裏麵找出來兩捆油氈,一塊鋪在地上,另一塊墊在洞壁旁,就這麽半靠半倚著,身上被烤的熱乎乎地,竟然有些優哉遊哉的感覺。

百無聊賴之際,我從袖口裏掏出吳仁荻給的那顆丹藥,丹藥還牢牢的綁在詭絲上。我放在手裏揉搓把玩了一會之後,一絲似有似無且形容不上來的味道飄散了出來。吳仁荻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製作的丹藥,竟然現在還有藥香?

我將丹藥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這股香味順著鼻孔直衝腦仁。我頭腦中一陣的犯迷糊,上下眼皮一個勁兒的打架,心裏想著可千萬別睡覺,奈何現在就像是吃了整瓶的安眠藥一樣。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襲來,我實在抵抗不了這股困意,就這麽靠著洞壁睡了過去。

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到了一個陌生的場景之中。眼前是一個老舊的辦公室。一張木頭的辦公桌上麵擺放著一隻白色的搪瓷茶被和一個老式的保溫壺。看室內的布置說八十年代的物件都是高估了,也就是六七十年代才會有這樣辦公的家什。

‘我’現在站在一個鐵皮的檔案櫃前麵,手裏正在整理著檔案櫃裏麵的東西。現在的我輕飄飄的,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忙三忙四的。

這種感覺有一段時間沒有經曆過了,之前有過兩次,隻是那兩次的感覺都不是太好。終於明白了,我這是又做夢回到肖三達的記憶當中去了。

果然我說話的時候就是肖三達的聲音,就聽見‘我’說道:“你不用說了,這裏我是待不下了。我已經找人安排了去香港的船,今天晚上就走。”“您隻身在外,凡事要多加小心”身後有一人答應了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肖三達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從檔案櫃裏拿出來一件用紅綢子包裹的物件。肖三達打開包裹,露出來裏麵一張皮紙,這張皮紙和我在美國見到的那張半幅天理圖的皮紙有七八分的相似,看著就像是一張皮紙被裁成了兩張。

肖三達見到之後有些失神,伸手在皮紙上麵撫摸著。過了一根煙的功夫,他才回過神來,轉身將手中的皮紙連同包裹用的紅綢子一並的遞了過去:“這東西我帶著不方便,你先替我收著。要是十年之內聽不到我的消息,這張天理圖就是你的了”

身後有人默默地將皮紙接了過去,這人雖然年輕了幾十歲,現在一臉的稚氣,但是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幾十年之後,這個人就是民調局調查四室主任——林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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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噩夢(三)

肖三達親眼看著林楓收好了那半幅天理圖,微微的歎了口氣之後,才抬頭看著林楓說道:“我走之後,你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之前你和我走的太近,高亮難保不會找機會整治你。要是高胖子給你小鞋穿,你就去找蕭和尚。和尚看著我的情分之下,拉你一把還是不成問題的。和尚的麵子,高亮還是不能不給的”

林楓麵無表情地接著肖三達的話茬說道:“蕭科長已經四五天沒回來了,他會不會出了什麽事?”說起到蕭和尚這幾天沒了蹤影,肖三達臉上的表情低沉了起來,半晌之後才說道:“和尚不至於出事,高亮是想踢走我。他跟和尚的關係還說得過去,不會把他怎麽樣”

說到這裏,肖三達頓了一下,看著林楓,突然話鋒一轉說道:“天理圖你要小心看管。要是我猜的沒錯,高亮已經聯係到了吳勉。不久之後吳勉就會來這裏。到時候特別辦就是他倆說的算了。林楓,你記住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夾起尾巴做人,千萬不要主動去惹吳勉。就算上下兩部天理圖都被你得了,也不是他的對手”

肖三達說話的時候,林楓就一直低著頭沒有接話。等到他說完之後,林楓才抬頭說道:“特別辦我幫您看著,香港之行如果受阻,您就回來,說到底這裏才是您的地盤。就算吳勉來了那又怎麽樣?吳勉的資料我看過,他每三年就有幾天的衰弱期。那個時候就連個小孩子,隻要手裏有把刀就能把他…….”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肖三達突然舉起巴掌,對著林楓的臉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打的林楓倒退幾步,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五道指痕。肖三達對林楓說道:“把我的話當放屁嗎?我剛剛讓你夾起尾巴做人,話還沒涼透你就惦記上吳勉了?你也不想想吳勉他活了多久?他每三年就會出現一次衰弱期,我們能知道,別人就不知道了嗎?這麽多年活過來,你以為吳勉就沒有辦法在衰弱期自保?你沒有幹掉他,隻要吳勉緩過來,以這個白頭發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早晚死在他手裏”

林楓雖然挨了肖三達一巴掌,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怨恨的表情,吐了口血水之後,還是依舊恭恭敬敬的站在肖三達的麵前。肖三達看著他喘了口粗氣,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盒皺皺巴巴的煙盒,在裏麵抽出來兩根沒有過濾嘴的香煙,分給林楓一根之後,自己又點上一根。

肖三達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看著林楓再說話的時候語氣平穩了許多:“林楓,你是我在特別辦裏最後的希望,如果你也出了事,那麽我在這裏最後的根基也沒了,你我不在這裏,特別辦早晚要毀在高亮的手裏。”

肖三達說完之後,林楓的表情有些黯然,他好像要說點什麽,但是猶豫了一番之後,還是將要出唇的話又咽了回去。

肖三達看了林楓一眼,接著說道:“你是我在特別辦的底牌,換句話講,我也是你在特別辦之外的希望”說到這裏,肖三達頓了一下,他地目光從林楓的身上挪開,轉到了身邊放在桌子上的一枚銅錢上麵。

肖三達將銅錢拿起來,在手裏把玩著。就在林楓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的時候,肖三達又接著說道:“年前的時候,我在緬甸辦事的時候見到了香港的金瞎子。他為了巴結我,主動給我占了一卦,卦象顯示我即將會有一筆驚人的意外之財。我之後的三十年都會守著這筆富可敵國的財富”

說到這裏,肖三達將手中的銅錢拋到了林楓的麵前,林楓伸手將銅錢接住。就聽見肖三達看著他繼續說道:“如果金瞎子這次沒有打眼,這筆財富就是我重返特別辦的資本。到時候有你在內部策應,我再找上幾個幫手。隻要除了高亮,吳勉自然就待不下去。特別辦就還是我們的”

肖三達的話說完之後,林楓突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發生了變化,我在恍惚中一激靈,不由自主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場景又變成了山洞裏麵的洞室,我看著還在燃燒著的柴火發了呆,想起來林楓就是肖三達的接班人,似乎之前那個影子的身份也要馬上揭曉了。

就在我被剛才的畫麵弄得頭昏腦漲的時候,前麵的洞室裏多了一個人說話的聲音。聽見這人還算熟悉的聲音,我的心中就是一緊,探頭望過去的時候,正看見本來圍著三人的火堆旁邊,又多了一個人。

這時王子恒正對著這人說道:“林主任,你也別太謙虛。誰不知道民調局裏麵真正幹活的就是你和我們丘主任了。論資排輩,這個副局長不是你,就是我們丘主任來坐。什麽時候輪到那個胖子了?”

是林楓,想不到這麽短的時間內,我竟然能看到兩個版本的林主任。不過他是怎麽進來的?不是說他們主任級別的人馬還在外麵淋雨嗎?怎麽我靜了靜心神,沒敢做出什麽反應,繼續裝睡,眯縫著眼睛偷偷看著林楓,看他進來的企圖。

王子恒這幾句話說的破軍和老易臉上都不太自然,他的眼裏除了丘不老就沒有別人,這還是林楓在眼前才奉承這說的。破軍是新晉的副主任,他不想去生什麽事端,笑了一下也沒說什麽。

但是老易可是老牌的副主任,論起資曆來,除了幾位主任之外,就屬他的資曆深了。再加上老易的後台老板是歐陽偏左,看二室的人不順眼,自歐陽偏左以下,都是有淵源的了。老易古怪的衝著王子恒一笑,說道:“子恒啊,有件事情忘了和你說了。我們歐陽主任讓我給你們丘主任帶個話,為了你們主要辦事人員的安全著想,你們二室的調查員以後在每次處理事件之前,都要主動到我們五室去重新隻做一次本命符紙,為了確保準確性,可能在采集血液的量上稍微多一點,不過你放心,多也多不到哪去,最多也就是和幾年前那次持平……”

老易的這幾句話立刻讓王子恒閉上了嘴,王副主任就像臉上被人打了一拳似得,有苦說不出,想發作還得罪不起五室的歐陽偏左,隻能生生的把口氣咽了下去。

這時林楓笑嗬嗬的打了圓場,他把岔開了話題,說道:“還是你們有福氣,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我們幾個老家夥在外麵淋雨,你們還能在這裏麵烤火聊天。對了,沈辣在裏麵幹什麽呢?這麽長的時間都不說句話”

聽到林主任說到了我,破軍向我這邊大聲喊道:“辣子,醒醒,別睡了,林主任來了。過來一塊聊聊”

聽見破軍喊我,我明白不過去是不行了。隻能裝成是剛剛睡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晃晃悠悠的走過去,有了剛才肖三達的記憶,我沒敢坐在林楓的身邊和對麵。看了一下地形之後之後,我坐在破軍的身邊,衝著林楓點了點頭,說道:“林主任,好久沒見了。你的傷這是好利索了?”

林楓衝著我笑了一下,說道:“好了七七八八了,不過塞翁失馬。要不是我這傷還沒好利索,也不能來沾你們的光”我這才明白,是高亮體恤他的傷勢沒好,才讓他也來山洞湊熱鬧的。

林楓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看,他看的我心裏直發毛。雖然我明白他不可能知道剛才我在夢裏見到了什麽,但是做賊心虛,我沒敢和他對視,有意無意的錯開了林楓的目光。

聽著王子恒他們的聊天,我心不在焉的應酬著。他們說的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但是我的腦中就像看電影一樣,又將之前肖三達的三次記憶片段,還有楊梟老婆投胎時候的影子,以及最近一次在拉斯維加斯的經曆有重新的過了一遍。

突然,林楓在三人說話的間歇對著我說道:“沈辣,聽說你和蕭顧問,孫局長他們去年在東北清河那邊找到的肖三達?當時我不在局裏,是怎麽個情況?你能不能仔細說說?”

破軍也是當事人之一,他不問破軍,卻舍近求遠來問我,這是什麽意思?“肖三達那次啊......”我裝作在回憶當時情況,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引起林楓察覺。如果他真是那個影子的話,山洞裏麵我們這四個副主任加上也鬥不過林楓。

好在破軍就坐在旁邊,他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但是也隱約的發現了一點不對的苗頭。破軍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後扭臉對著林楓說道:“林主任,那次的事件我倒是也參與了。除了找到了肖三達之外,也在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破軍算是給我解了圍,林楓看了我們倆一眼,再沒有接著這個話題說下去。這時外麵的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閃電,一瞬間將外麵的雨天照的如同白晝一般,隨之而來是‘轟隆’的奔雷之聲。山洞中的眾人都被這雷鳴閃電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望向洞外。

我的位置在最裏邊,當所有人都轉已經頭看向外麵的時候,林楓突然將頭又轉了過來,一雙漆黑且妖異的眸子盯著我,他現在明明是滿臉的死氣,卻感受不到絲毫陰邪的氣息。在又一次電光芒的照耀下,他的麵容顯得更是詭異無比。

林楓的眼神在我臉上掠過,一絲冰涼刺骨的寒意順著他的目光直達我腦中。打了個激靈之後,我條件反射一樣的站了起來。林楓這是發現我知道他的秘密了嗎?難不成現在就要翻臉動手?

想到這裏我已經伸手向腰後的短劍摸去,就在這時,外麵的雷鳴閃電已經暫時結束,破軍他們三人回頭的時候,林楓的臉上瞬間又恢複了平常的容貌。倒是我站起身來,手還探到腰後,顯得有的尷尬。

“辣子,你這是這麽了?”破軍看著我的樣子愣了一下,他順著我的目光看了林楓一眼,然後才回頭對我說道:“你沒什麽事吧?”看著他和王子恒,老易三人都是一臉不解的樣子,我想向破軍使個眼色,但是林楓就那麽直勾勾的沿著我,實在是沒有機會。最後隻得裝作腳抽筋,一瘸一拐的向後退了幾步,說道:“沒事,可能是剛才睡覺的時候,腿上受了點涼氣,坐了一會就抽筋了”

我一邊說一邊向後退,等退到裏麵的洞室門口,才反應過來似乎是走錯了方向,這不是自己往死胡同裏麵走嗎?”

距離給的通訊工具,包括手機在這個山洞裏沒有信號,基本就是個擺設。就在我猶豫是不是找個借口出去,先給孫胖子和高亮送個信的時候,林楓突然沒來由的笑了一聲,看著燒的劈裏啪啦的火堆,自言自語的說道:“以前我就聽說,好像吳勉把肖三達的魂魄碎片融進了你的身體裏。現在看起來那麽荒謬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說著,林楓的頭慢慢地抬了起來,他的眼睛再次直勾勾的盯著我,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道:“我隻想請你幫我一點小忙的,不過你似乎是知道了一點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唉……恐怕你們幾個,我要提早解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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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噩夢(四)

林楓的這幾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動手了。林楓說出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距離他就最近的王子恒和老易已經聽出來不對頭,想要退到後麵已然來不及了。就見林楓的兩隻手向著兩人分別虛劃了一下,一片血光閃過,老易仰身載到,他倒地的一瞬間,腦袋從他的脖子上分離開,腔子裏的鮮血噴出來,噴的後麵整麵牆壁上都是一片血紅。

王子恒的人性雖然差點,但是論身手是不輸幾個主任的(吳仁荻除外)。在林楓動手的同時,他已經從地上跳起來,倒著向身後竄過去。但是就這樣,王子恒的胸口前襟也是‘刺啦’一聲,他胸口的衣服上出現了一道齊刷刷的口子,就算是裏麵貼身穿的護體衣也被割開齊刷刷的割開,裏麵的鮮血不停的滲了出來,王子恒搖搖晃晃的眼看就要倒地,破軍急忙過去一把扶住了他。

就在這時,我已經將孫胖子給的弓弩掛好了弓弦,上好一支弩箭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對著林楓的腦門就扣動了扳機。弩箭電閃一樣射了過去,眼見就要他的腦門就要來上一箭的時候,林楓伸出右手在麵前晃了一下,本該射中它眉心的弩箭憑空消失,林楓看著我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把弩是好東西,可惜在你手上糟蹋了”

說話的時候,林楓對著我伸出了右手,露出來手心裏那支小小的弩箭,他繼續說道:“這把弩你和孫德勝對我用過一次,那時都不能把我怎麽樣,現在就傷的了我?”說著,他的手腕子一翻,那支弩箭對著我的腦門甩了過來。

林楓手上的力道並不次於弓弩,好在剛才一擊不中之後我就扔掉了弓弩,兩隻手同時將短劍和手槍拔了出來。在林楓弩箭出手的同時,我的槍也響了。“啪”的一聲,在空中就將射過來的弩箭擊落。一槍擊中之後,我對著林楓接連扣動扳機,這次林楓還是穩穩的坐在地上,任由子彈打在身上。

子彈射中林楓之後,就像泥牛如海一樣,沒有掀起任何波瀾。等到我一梭子子彈打光,林楓才看著我笑了一下,說道:“不錯嘛,會用腦子了。知道用槍聲向山下報警。不過你以為打幾槍,山下的人就能聽見上來救援嗎?實話和你說,我進來的時候,就給山洞口下了噤聲的禁製,就算你把這個山洞炸了,山下的人也不會聽到”

林楓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浮土,看著我再次說道:“本來我隻是想讓你去地下五層替我拿點東西的,看來現在我要另外想辦法了。你們這樣的人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找不到。小家夥,要怨就怨吳勉吧,誰讓他非得把肖三達的魂魄碎片埋在你的身上,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得死”

林楓的話剛剛說完,還沒容他做出下一步的舉動,在旁邊扶著王子恒的破軍就已經對我喊了出來:“辣子,林楓就是那個影子嗎?”雖然林楓兩次另類的出場,破軍都沒有見到。但是在孫副局長沒拿他當過外人,類似那兩次的事件自然瞞不了他。

這時的破軍一手扶著王子恒,另外一隻手也掏出了手槍對著林楓。等他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後,破軍喘了口粗氣,順手將手槍掖在了王子恒的褲腰帶上。騰出來一隻手在自己的腰後也抽出來一把短劍。

這把短劍看著古裏古怪的,像是一把長劍折斷之後改成的短劍。不過看著劍柄和吞口,又好像之前在哪裏見過。不過林楓見了破軍手中的短劍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黯然。他歎了口氣,對著破軍說道:“想不到這半把吞天在你的手裏,我還以為它跟你大伯一起埋了。當年你大伯走了之後不久,這把吞天就自己斷成兩截。肖科長還說這是你大伯通了劍靈,要將這兩截劍給你大伯合葬,想不到最後還是落在了你們姓濮的人手裏。以前沒見你用過,這是最近高亮才給你的吧?”

林楓說完之後,我才看明白,破軍手中的短劍就是當年濮大個手裏使得那把大寶劍的縮小版。破軍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將短劍劍尖對著林楓。不過王子恒好像撐不住了,他的頭無力的搭在破軍的肩膀上,嘴裏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林楓並不著急動手,他反而後退了幾步,堵住了山洞的出口。掏出口袋裏麵一把好像香灰一樣地粉末灑在洞口外麵的地麵上。

這些香灰一樣的粉末散在地上之後,被雨水澆到馬上揚起一陣淡黃色的煙霧。這股煙霧在大雨之中竟然不滅,還越來越濃,片刻之後這股淡黃色的煙霧竟然將整個洞口都封了起來。好在這黃煙隻是在洞口外麵暄騰,卻沒有向洞內湧進來。

看到黃煙封了門,林楓在向前幾步,讓出了洞口的位置。隨後慢慢的向我們走過來,我和破軍手上兩把短劍,卻沒有上去和林楓一戰的本事。隻能按著林楓的節奏,慢慢的向後退著。他向前一步,我和破軍就要攙著王子恒向後退一步。幾步之後,我們就退到了裏麵的洞室裏麵。

眼看著退無可退的時候,破軍扶著王子恒的突然輕輕的碰了碰我。我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他一眼,就見破軍還是眼睛盯著林楓,不過已經看似不行了的王子恒卻微漲開眼睛,好像回光返照一樣衝著我做了一個決絕的表情。

還沒等我明白他想做什麽的時候,破軍突然動了,就聽見他手中的短劍‘嘎巴;一聲響,一道寒光射向林楓的胸口,林楓沒有想到破軍會有這一手,加上這道寒光實在太快,他來不及反應,被這道寒光釘在胸口。

這時我才看清,釘在林楓胸口上麵明晃晃的竟然是半截劍身。林楓悶哼了一聲,剛才子彈都對他沒有任何作用,但是好像忍受不了這支短劍帶來的痛苦。林楓連退了幾步,讓出了裏麵洞室相接的位置。再看破軍手中的寶劍,隻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敢情這段短劍是當做暗器用的。隻是有點不明白,劍身已經射出去了,破軍反而順勢將空劍柄放到了王子恒的手裏。

破軍一擊得手之後,對我大吼了一聲:“衝出去!”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手上已經發力,將已經是半死不活的王子恒對著林楓推了出去。同時拉著我向洞外跑過去

王子恒被推出去的一刹那,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他的眼睛突然睜開,本來已經沒有刷白的臉色也變得通紅。借著破軍這一推之力,王子恒竟然跳了起來,瘋了的一樣揮舞著手裏的劍柄對著林楓的腦袋劈了下去。

眼見空劍柄就要批到林楓腦袋的時候,王子恒不知道觸動了劍柄上的什麽機關。“啪”的一聲脆響,又是一支三寸多長的短劍劍身好像彈簧刀一樣從劍柄裏麵彈了出來。林楓沒有將垂死的王子恒放在眼裏,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我和破軍的身上,一時之間對王子恒的暴走顯得反應有些遲鈍。

等他發現明晃晃的短劍已經到了自己麵門的時候,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王子恒用盡他最後的氣力,將短劍當斧頭用,狠狠的剁在林楓的麵門上。這時的王子恒也是強弩之末,一擊即中之後,他噴了一口鮮血,帶著林楓一起栽倒在地。

這時我和破軍已經竄到了外麵的洞室,看到王子恒得手倒地之後,我本想回去將王子恒架出來,沒曾想被破軍一把攥住我的衣服:“林楓還沒死……”這句話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他下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語氣有些失落:“老王沒救了”

破軍說話的時候,已經拉著我跑到了老易的屍體旁。幾分鍾之前,我們四個人還有說有笑的,但是現在一個腦袋掉了,另外一個八成也斷了氣。不過現在也沒有時間唏噓了,破軍站到老易的屍體前,他一咬牙,將沒有腦袋的老易屍首從地上抱了起來。

破軍兩米多的身高,將老易的屍首抱起來並不吃力。就在我疑惑他想幹什麽的時候,就見破軍走到洞口,他的兩膀一晃將老易的屍首順著黃煙封住的洞口扔了出去。這種不知道是什麽的煙,瞬間將老易的屍首裹住。老易被扔到洞外之後,屍身上開始起了密密麻麻的黃色水泡,隻是片刻之後,水泡迸裂,冒出來黃色的粘稠**,這種粘液越冒越多,最後老易的皮肉竟然都化成了這種粘液,可憐的老易最後直至變成了一副骨架。

本來被濃濃黃煙封住的洞口,被老易的屍首一衝撞,竟然顯得淡了許多。不過就連這種程度的黃煙明顯也不是我們受得了的,而這時,裏麵的洞室有傳來了一陣“嘎巴嘎巴”的響聲,似乎真的如同破軍說的那樣,林楓沒有致命的傷害。

看著洞口的黃煙又開始慢慢變濃。黃煙的威力比破軍想象的要強得多,看來老易的屍首是白搭了。他隻能瞅著洞口的黃煙發狠,卻沒有任何辦法。

“這不是你在郝文明那裏見到的西貝貨......”林楓的聲音在背後響了起來:“這種噬魂狼煙本來是被楊軍預備的,他進來都出不去,更何況你們倆?”

林楓已經從裏麵的洞室裏麵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一道新鮮地疤痕順著他的眉毛直達嘴角,傷口外翻露出裏麵的血肉,不斷地有黑紫色的鮮血滴滴答答的留下來。林楓手裏提著破軍交給王子恒的短劍,現在他的這付麵相顯得猙獰無比。

讓我更感到驚愕不已的竟然是王子恒趴在林楓的背後上。他的雙手雙腳繞著林楓的脖子和腰部,緊緊地相扣在一起,就像是一道人形的繩索將林楓捆住。

林楓有了這個負擔每走一步都顯得艱難。再看王子恒手腳相交的位置縱橫交錯著幾十道傷痕,應該是林楓留下的,但就是這樣也沒有讓王子恒手腳的力道鬆了分毫。要不是有他纏住了林楓,恐怕現在這洞裏已經屍橫遍地了。

而這時王子恒的眼睛也已經僵直,已經不能算是活人的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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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噩夢 五

“別看他了,王子恒已經死了”林楓看了我一眼之後,冷冰冰的說道:“我真是小看他了,平時那麽勢利的人,竟然死的這麽硬氣。咽氣之前還能給自己下了屍僵......”

王子恒到底還是死了,雖然我和他關係並不融洽,但是現在這種場景,看著他趴在林楓的身上還瞪著眼睛表情發狠的樣子,我的心中還是不免對他的死感到有些酸楚。

屍僵是一種極為簡單的術法,不過今天之前我沒有想過會有活人給自己用上。屍僵之術源自在湘西一帶,如果發現將死之人有死後屍變的預兆,當地的巫師便會在人死之前下屍僵之術。中了屍僵的人會馬上死亡,但是全身的骨骼僵直,會一直保持死亡時那一瞬間的樣子,就算有極大的外力也無法改變屍體渾身僵直的形狀。

嚴格來說,中了屍僵之術的死屍已經成為僵屍,但是這種意義上的僵屍隻能老老實實的躺在棺材裏,它就連自己的關節都僵直地不能轉動分毫,更別說破土出來害人了。

我和破軍已經身在洞口退無可退。現在我手中一支短劍,破軍的手槍在王子恒腰後別著,現在隻能將甩棍拔出來壯膽了。

這時的林楓又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好像我和破軍不存在一樣,自顧自蹲在地上將我丟掉的弓弩撿了起來,好在裏麵的弩箭已經打了出來,剩下的弩箭在我的口袋裏。不過就是一支空的弓弩,林楓也是視若珍寶,小心翼翼的卸下弓弦後,將弓弩收好

看著林楓將弓弩收好身子還沒有站起來的時候,他側身對著我露出一個空檔。我也來不及和破軍招呼,一個箭步衝過去,手中短劍對著他空著的那隻手斬了下去。

林楓就像早就算好我會偷襲他一樣,在我短劍落下的前一刻,他突然一側身,將王子恒的死屍讓到了劍鋒即將要落下的位置。就算明知道王子恒已經死了,我也對他下不了手,隻能硬生生的將短劍偏了幾寸,劍鋒貼著王子恒的皮膚劃了過去。

就在我這一短劍走空的瞬間,林楓手中的短劍已經對我刺了過來,這個位置避無可避,我一咬牙,準備生受了這一劍,再給林楓來一下,和他同歸於盡,不就是死嗎,王子恒都不怕,我怕什麽?

就在我以為非死不可的時候,身後破軍已經到了,他對著林楓握劍的手就是一甩棍,由於有了王子恒死屍的拖累,這次林楓躲閃不及,“膨!”的一聲悶響,破軍的握住甩棍的手被震得蕩了起來,要不要他握的緊,這一下子就能讓他的甩棍脫了手。

在看林楓這邊,他的短劍被破軍打掉,這還不算,林楓的手掌被這一甩棍打得變了形,除了大拇指外,他剩下的幾根手指都嚴重變形,像是一根變了形的樹杈,手指頭向著奇怪的方向扭曲著。

破軍一擊得手,我看出便宜,握著短劍第二次對著林楓的殘手斬了下去。眼看這一下就要將林楓的手掌砍下來的時候,我的衣服一緊,被破軍拉著的衣角,將我仰麵拽倒。

我正莫名其妙的時候,額頭上一緊,隨後一陣灼熱的痛楚在腦門擴散開來,等我起身之後,一縷鮮血順著額頭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

起身之後,我擦了擦額頭的鮮血,心中大駭,怎麽受的傷都不知道,要不是破軍拉了這一下子,可能我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也說不準。

這時破軍拉著我又退回到了洞口旁,林楓到沒有再追上來,他的背微微弓了起來,似乎被王子恒的屍體壓得有些直不起身。緩了一下之後,他才看著我和破軍冷笑了一聲,說道:“能把我傷成這樣,也算你們倆有點本事。”

說道這裏,他的目光轉到破軍的身上,繼續說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想不到還是我送你走。看在你大伯的份上,我讓你走的痛快點。不過你要是反抗的太激烈,留不下全屍也怨不得我”

說話的時候,林楓伸出沒有受傷的好手,將被打變形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了回來。“嘎巴嘎巴”幾聲之後,他那隻手又恢複如初。仔細的看過去我才發現他兩隻手的食指上各自套著一個透明的指環,在這兩個指環上麵都綁著一根幾乎就是透明的絲線。

詭絲……我看出了這兩根絲線的出處。剛才斷掉老易的頭,將王子恒重傷的應該就是這兩根詭絲的傑作了。

看明白之後我對著破軍喊了一嗓子:“大軍,小心他手指上麵纏著詭絲!”論起天眼視物的能力來,民調局還沒有幾個人能趕得上的我。剛才破軍也隻是看到林楓對我揮手的姿勢很是怪異。像極了之前對老易和王子恒的那兩下,他感到不對才馬上將我撂倒。

林楓將手指頭掰好複原之後,抬頭看了我一眼:“眼力不錯,我這兩道詭絲纏了五、六年,也沒有人發現過。不過可惜了,這麽好的眼裏到下麵也沒用,唉……”說到這裏,林楓突然歎了口氣,頓了一下之後,對我繼續說道:“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記住了,沒事別亂開什麽天眼,老老實實的做個普通人比什麽都強……”

林楓最後子剛剛出唇,他的人影突然的扭曲了起來,緊接著他這個人消失在原地。就在我的心提到嗓子眼裏的時候,我麵前的空氣也開始扭曲起來。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出來,來不及多想了,我舉起短劍對著扭曲的空氣就是一劍。

“呲!”的一聲,短劍好像被什麽東西卡住,隨後血光一現,林楓現身在我劍砍的位置。短劍被他抓在手裏,順著劍鋒滴滴答答的流血。

林楓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他似乎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我沒給他第二次下手的機會,用盡全身的力氣先是將短劍向前一送,然後馬上又將短劍抽了回來。這把短劍本身就克製林楓的術法,他實在經受不起短劍這一送一抽之間給他帶來的巨大痛苦,怪叫一聲之後,鬆開了滿是鮮血的傷手。

我的這一口氣還沒有鬆開,林楓的另一隻手對著我揮了過來。我沒有躲避的位置,隻能再次揮短劍斬向林楓的脖子。

就在這時,我的腦後傳來一陣破風之聲。破軍揮舞著甩棍對著林楓的麵門砸了下來,眼看著這一劍一甩棍就要挨上的時候,林楓的身影又是一陣扭曲,眼睜睜的消失在我們的身前。

林楓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身在剛才他站立的位置。林楓也不理會還在流血的那隻手。隻是冷冷的看著我和破軍,半晌之後,他將還在流血的手伸到肩頭,按住了趴在他身上王子恒的腦袋。

突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充斥在我心裏,沒等我看明白林楓想幹什麽,就見他衝著我和破軍詭異的一笑:“和王子恒說再見吧……”

他這是什麽意思?老王不是死了嗎?我和破軍正在莫名其妙的時候,林楓的掌心突然發力“蓬!”的一聲巨響,王子恒的身子瞬間炸開,他的血肉之軀化作一片血霧,彌漫在整個的山洞裏麵。

我和破軍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得呆住了,這個場麵就像被凝固了一樣,我的腦中一片空白,半晌之後,我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好在林楓沒有趁著這個時候對我們倆動手。

就見林楓沒有了王子恒屍體的束縛之後,身子靈活了很多,他的嘴唇微微得張合,好像在自言自語著什麽,隻是他的聲音實在太小,以我和破軍的距離根本聽不見他說的是什麽。

林楓嘮嘮叨叨最後一個字出唇之後,他身體的毛孔由內而外迸發出一股股暗灰色的死氣,再看他的臉上也變成死灰之色。以我的眼睛看過去,他現在身上沒有一點生氣,現在已經不能算是活人了。這應該就是天理圖上陰陽顛倒的術法了。

這時的林楓臉上和手中的傷痕在肉眼能見的速度下慢慢的愈合。破軍麵無表情看了林楓的變化之後,扭臉對我說道:“辣子,他不管是死的還活的,你的家夥都克製他。今天就算我們倆都死了,也要把他拉上。”

眼下的場景,我什麽都想開了。衝著破軍獰笑了一聲之後,我看著林楓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根本就沒打算能活著出去!要死就一起死吧!”這句話說完之後,我學著第一次在死人譚時,見到吳仁荻用短劍破金色骷髏的樣子。用劍鋒劃破指尖,將指尖鮮血塗抹在劍鋒之上。

我的這個動作讓已經沒有一點活氣的林楓都定住了,他冷冷的看著我地動作,突然,林楓猛地一張嘴,對著我一口死氣向箭一般的噴了出來。我屏住呼吸,正要過去和林楓拚命的時候,就聽見林楓身後傳來一陣“咚咚……”的響聲,聽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敲打牆壁一樣。

我和破軍避開死氣之後,同時收住了腳步,民調局的人來了,這是我的第一個念頭。但是馬上就否決了這個想法,要是民調局的人,不是楊梟就是楊軍,以他倆的本事,絕對有能力破了洞口的噬魂狼煙,然後大搖大擺的從洞口進來。不會畫蛇添足的在山洞後麵搞什麽把戲。不過現在既然起了變化,我和破軍也就不著急拚命了,也許突然有了轉機也說不定。

林楓也被這突入而來的響動吸引住了。不過比起我和破軍,他似乎知道這響聲的出處。這陣響聲越來越密級,而且還開始伴隨著一聲一聲的嘶吼聲。

能看的出來,林楓對這嘶吼之聲感到有些不安。他開始時不時的向後麵看去,本來我想趁著林楓分神的時候,過去給他一下子。就在我出手的前一刻,破軍攔住我,說道:“看看再說,差不多是姓林的要倒黴了……”

就在破軍說話的時候,林楓突然將注意力重新的聚集到我和破軍的身上,他猛地一轉身,渾身上下都迸發出來縷縷的死氣。現在的林楓開始急躁起來,好像有什麽比我和破軍更重要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他是想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前,先解決掉我和破軍。

林楓先是低吼了一聲,隨後圍繞在他身邊的死氣猛地內斂,然後猛地向著四周爆發出來。霎時之間,這個山洞裏麵都是血霧和死氣的混合體。我和破軍退回到洞口,這裏的死氣沒有那麽稠密,多少也能在堅持一會,隻等他露出破綻在衝上去拚命。

林楓灰白色的眼睛直勾勾低看著我和破軍,突然之間,他伸出雙手向我們倆虛抓了一把。頓時之間,我的脖子一緊,像是被什麽東西抓到了一樣,我掙紮著想要擺脫林楓的控製,但是不掙紮還好,這越掙紮脖子就越近。片刻之間,氣管就被卡住。

當時也顧不得這山洞裏麵充斥著死氣,我長大了嘴巴拚命的喘氣,但是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空氣被吸進肺裏。破軍也沒有比我強多少,他的臉上已經變成豬肝色,舌頭吐出來老長的一截。兩隻手拚命的抓著自己的脖子,卻什麽也抓不到。

再想過去和林楓拚命已經來不及,我握著短劍踉蹌著沒走幾步,就摔倒了地上。眼看著我和破軍就要命喪當場的時候,裏麵洞室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隨後一股濃煙冒了出來。轉眼之間,濃煙就將林楓卷在了裏麵。林楓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的手一鬆,我和破軍算是僥幸的撿回了一條小命。
mk2258 發表於 2018-3-1 20:42
第三百六十八章 噩夢 六

在濃煙之中,傳來了一陣一陣的嚎叫聲,還參雜著林楓的悶哼之聲。好像有什麽東西已經抓住了他,裏麵乒乒乓乓的,應該已經動了手,而且林楓好像還沒有占什麽便宜。

趁著這個機會,我和破軍二人靠在洞口的牆壁上緩了口氣。雖然是短暫的缺氧之後,我看周圍的事物還是有些發花,好在這個時間並不長。片刻之後,我眼前的景象逐漸的清晰起來,就見濃煙之中,除了林楓的身影之外,還有一個全身赤紅色的怪物……赤霄。

不是說這次的赤霄是最低等級的嗎?看著這隻赤霄赤紅赤紅的,紅的就像火燒雲最深處的晚霞一樣,比我在肖三達的記憶中見到的那隻赤霄還要紅上幾分。現在林楓已經被赤霄壓倒了身下,要不是他死死的抵住了赤霄張開的大口,才沒有讓赤霄對著他的脖子咬下來。

雖然我和破軍暫時沒有大礙,但是時間久了,那邊分出了勝負,不管他倆誰輸誰贏,下一個倒黴的都是我和破軍。

“辣子,過來幫忙!”破軍說話的時候已經再次的到了洞口處,他先是咬破了舌尖,一口含著口水的舌尖血對著黃煙噴了上去。黃煙被噴到之後,竟然略微的稀薄了幾分,但是瞬間之後又恢複了原本的濃度。破軍就像沒有看到一樣,一口一口的鮮血快速噴上去,黃煙來不及恢複,變得稀薄了很多,但是破軍哪一口的舌尖血要是跟不上,黃煙就又濃稠了幾分。

看這樣的架勢,沒有千八百cc的鮮血,很難將黃煙稀釋到我們可以出去的程度。破軍倒不出嘴和我說話,他一邊向黃煙噴血,一邊向我打著眼色。看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學他向著黃煙噴血。

當下我沒有猶豫,一狠心咬破了舌尖,張嘴對著黃煙噴了出去。就在我這口血噴出去,準備著再來第二口的時候,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怪叫,隨後一陣破風之聲響起來,有一件什麽東西從我的腦後飛了過來。

我和破軍現在的神經已經繃得滿弦,感到有惡風撲來的瞬間,幾乎同時向左右一退,讓出了洞口的位置。

就見一道赤紅色的影子飛了出去,它將黃色的噬魂狼煙帶出去不少,洞口的黃煙頓時稀薄了很多,破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跟著出洞口。剛才飛出去的影子是赤霄無疑,隻是想不明白林楓那邊的情形怎麽會突然的急轉直下,剛才他還被赤霄壓在身下,突然之間就能扭轉局勢將赤霄扔出洞外。

這時的林楓也到了我們的麵前,他的身上滿是被撕咬過的痕跡,詭異的是,數不清的傷口裏卻沒有鮮血流出來。當時也顧不得噴血了,我和破軍舉著短劍和甩棍就要上去拚命的時候,洞外再次傳來了赤霄的吼聲,隨即剛才摔出去的赤霄再次返回到洞內,它的全身都冒著黃煙,幾乎整個背部的皮肉都被噬魂狼煙燒掉,後背就像漿糊一樣,還在不停的滴淌著黃色的粘液。

也不知道赤霄到底跟林楓有多大仇,就像沒有看到我和破軍一樣。直接奔著林楓去了,一聲怪叫之後,赤霄又一次的將林楓撲倒,它倆一邊廝打,一邊翻滾著,直至打到了裏麵的洞室之內。

經過赤霄連續的出入之後,洞口黃色的噬魂狼煙被衝淡了許多,現在幾乎用肉眼都看不清楚黃煙。我和破軍對望了一眼,一前一後的跑出了山洞。在衝出去的一瞬間,我感覺到皮膚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就像是被腐蝕性的**潑到一樣。

衝到洞外被雨水淋過之後,被灼傷的感覺好了許多,隻是衣服已經被侵蝕的破爛不堪,就像漁網一樣掛在身上。這時,山洞裏麵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隨後又是一聲赤霄的慘叫,伴隨著這聲慘叫的是一股濃烈的死氣順著洞口噴發了出來。

山洞中傳出來異響的時候,我和破軍就已經開始順著山道向山下跑。一邊跑著一邊掏出別在腰後通訊器,可惜不知道什麽原因,我對著通訊器喊了半天,裏麵就是沒有回音,也不知道孫胖子他們收沒收到。

我和破軍慌不擇路的向下跑了百十來米之後,破軍跑在前麵突然“啊!”了一聲,隨後一把拉住我,想要停下腳步,由於受不住慣力,我和破軍雙雙栽倒,一起向下滾了幾圈,被樹木擋住,才好不容易的停了下來。破軍起身之後,拉著我重新向山上跑去:“下不去了,林楓設了陣法埋伏!”

破軍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他的身體有些不自然。當時慌亂之下沒有仔細看,以為他剛才栽倒的時候撞到了哪裏。回頭再看我和破軍栽倒的位置,有一大片枯草的當中竟然插著幾根不知道什麽動物的骨頭,這幾根骨頭露出來的部位被削尖,隱隱散發著淡綠色的光芒。

“繞開不行嗎?”我看著那幾根骨頭說道:“小心點走碰不著陣法”

破軍的臉色有些難看,他苦笑了一聲,說道:“晚了……”說罷,他靠在樹旁抬起腳,我才發現破軍的鞋底被戳了一個窟窿,裏麵緩緩的有血流出來。剛才之所以攔住我,是因為他已經中招了。

破軍看著我繼續說道:“辣子,這上麵都加了障眼法,如果不是我中招,根本發現不了”說完,他弓著腰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指著左邊說道:“我記得老丘在那邊轉悠,找到他就好辦了”

我過去扶著破軍,看著他說道:“大軍,你肯定老丘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在民調局裏,老丘和林楓可是好的能穿一條褲子。”

經過剛才的事情,我和破軍已經是杯弓蛇影了。破軍看了我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一轉,改變了方向說道:“找楊梟和楊軍去。不管怎麽樣,他倆絕對沒有問題。由他倆保著先下山報告高局長”

二楊本來是負責支援的,但是下雨之後,山上的調查員被撤走,為了預防赤霄趁著這個機會逃走,孫胖子就把他倆安排到山側麵,和旁邊的山脈接壤的位置,現在隻要找到他倆,我和破軍的危機就算是暫時解決了。

隻不過要走到二楊那邊的位置,還要從山頂上繞過去。我扶著破軍遠遠地繞開山洞那邊,好在現在的雨越下越大,大雨掩蓋了我們倆的蹤跡,就算林楓能解決了赤霄追出來,也很難發現我和破軍的蹤跡。

眼看就要走到山頂的時候,破軍突然把頭一歪,張嘴吐出來一大灘黃綠色的汁液。隨後他一翻白眼,一把推開我,倒在地上抽搐起來。就見倒地之後的破軍臉色瞬間綠的就像菠菜一樣,嘴角不停地有綠色的泡沫吐出來。

剛才他中招的時候,我心裏就感覺不會是刺穿鞋底那麽簡單。但是破軍克製的好,加上著急感到二楊那裏,也就沒有太在意。

我按住破軍的頭,扒開他的眼皮,就見現在破軍的眼球就像蒙了一層綠色的蠟皮一樣。他現在全身都是墨綠色,而且還開始慢慢地腫脹起來。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中了哪種術法會有這樣的反應,當下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是按著鬼上身的來了。我使勁一呡舌尖,本來已經止住的鮮血有重新的流了出來。我攢了一大口混合著唾液的舌尖血,對著破軍的腦袋噴了出去。

這一口血噴的勻實,噴了破軍滿頭滿臉,但是卻沒有什麽效果。破軍的症狀並沒有絲毫的減輕。就在我猶豫是不是再噴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就算把全身的血都噴出來,他也沒有救了……”

聽了這個聲音,我的心髒一個勁兒地狂跳,不用回頭,已經知道是誰站在了我的身後。那個聲音頓了一下之後,再次的響了起來:“想不到你們兩個還有膽子再往山上走,還以為你們能去找丘不老他們。我為了找你們倆可是走了不少的冤枉路……”

他在說話的時候,我已經靜悄悄的將破軍腰上的甩棍抽了出來。也不回頭,反手將甩棍順著聲音的方向砸了過去。甩棍出手之後,我的身子也轉了過來,同時將短劍拔出來。

林楓幾乎一絲不掛得站在我的身後,他的身上橫七豎八全都是傷口,粗看上去血淋淋的,但是仔細再看這些血都不是從他的傷口裏流出來的。

林楓沒有躲避,任由甩棍打在他的身上之後掉落在地上。他冷冷一笑,說道:“還不死心嗎?是不是要像王子恒那樣死無全屍的,你才會滿意?”他一邊說著,一邊漫漫地抬腳向我這邊走過來。這時我才注意到他一手握著弓弩,另一隻手握著破軍的短劍。

本來我還想拖著破軍一起後退,但是破軍就算長在地上一樣,無論我怎麽拖拽他都紋絲不動的。眼看著林楓越來越近,無奈之下,我隻能自己向後退去。

我向身後退了幾步,看著林楓說道:“楊梟和楊軍就在上麵,有膽子你現在就動手,反正我左右也是死,死前也要拉你墊墊背!”對著林楓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我扯嗓子對著空氣喊道:“是林楓!林楓殺的老易!林楓弄死的王子恒!天理圖在林楓的手上!楊梟!你老婆投胎那次要你命的也是林楓!”

林楓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他隻是冷冰冰的看著我,沒有一點要阻止我的意思。等到我喊完之後,他才慢悠悠的說道:“別費力氣了,那兩隻羊現在和丘不老他們一起,在山那頭抓赤霄玩呢”

“赤霄?”我很是驚訝的說道:“你把赤霄引到他們那裏去了?”林楓看著我冷笑了一聲,說道:“誰告訴你隻有一隻赤霄的?”說話的時候,他連續的又向我這邊走了幾步。林楓每進一步,我隻能後退一步,和他保持了相應的距離。

“我一直都很好奇,吳仁荻為什麽對你那麽感興趣?甚至對你的興趣都超過了那兩隻羊”林楓突然停住了腳步,盯著我的眼睛說道:“看你的資質,除了眼神好一點之外,其他的還不如破軍和王子恒。就算你是他那種的體質,吳仁荻也不至於那麽上心……”

mk2258 發表於 2018-3-1 20:43
第三百六十九章 噩夢 七

聽到他突然轉了話題,好像對這件事情相當的費解,似乎不把這件事情弄明白,就不會輕易的結果我的小命。我迎著他的目光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隻要我有危險,吳主任他馬上就會到?”

林楓沉默了一下,隨後嘿嘿的一陣冷笑,說道:“你以為我會把他算漏了嗎?實話告訴你,吳仁荻現在顧不了你這邊,我給他在南京找了點事情做”

“南京……”我猛地想起來邵一一就是南京人,當初他訛了我和孫胖子賣夜明珠的錢就是打到南京的銀行賬號“你去找了邵家的麻煩”

林楓沒有回答,隻是嘿嘿的冷笑。隻是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冷笑的時候,在林楓的身後,本來還在地上抽搐的破軍已經靜悄悄的站了起來。

林楓的注意力都在我的身上,在他的眼裏破軍跟死人已經沒有什麽分別了,萬萬想不到破軍還能起來。林楓隻防著我手中的短劍,加上現在的雨下得很大,就算破軍發出了點聲響,林楓也隻當是雨點打在樹木枯草上發出的聲音。

為了不讓林楓注意到身後的破軍,我想盡辦法也要擾亂了他的注意力。看著林楓走向我這邊走了幾步,我突然站住腳步,看著他說道:“林主任,這次的赤霄事件是你一手造成的?赤霄吃人……應該是你喂它們吃的吧?不過林主任,這次玩的有點過了吧,自己訓的赤霄,差點要了你的命。對了,說到赤霄,它現在怎麽樣了?”

看著我突然站住不動,林楓反而猶豫了起來,他也停下腳步,眯縫著眼睛看著我說道:“別擴延時間了,這個地方出了你我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會出現”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臉色突然一變。就在這時,破軍已經站在他的身後,雙手按著了林楓的腦袋向著右邊使勁一板。“哢”的一聲響過,林楓的腦袋十分別扭得轉了一百八十度,隨著破軍鬆手,林楓的屍首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林楓倒地之後,我快步跑過去,扶住了在原地打晃的破軍:“大軍,你沒事吧?”破軍有氣無力的看了我一眼,說道:“都這樣了……,還能沒事嗎?”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緩了口氣之後,才繼續說道:“辣子,你過去給林楓補一刀,他就這麽躺著,我還是不放心”

說實話,林楓死的實在是太脆了。我也不敢相信他這樣就死了。將破軍扶到一個樹下休息之後,我慢慢的走到林楓的屍首旁邊,這幾步我走的小心翼翼,隻要林楓那裏稍有異動,我就全力退回去。

走到林楓的屍首旁,看見他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猶豫了一下之後,我用短劍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抹了一下,割斷了林楓的喉嚨。看著裏麵的喉管被割開,就像是割斷了一個蛇皮管。

看著林楓喉嚨被割開,卻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來。我的心裏更加發虛,還是不敢肯定這樣一定會要了他的命。最後一咬牙,我將手中的短劍直插他的胸口。看著短劍毫無阻力的插進他心髒的位置。將短劍拔出來之後,一股黑紫色的鮮血順著傷口噴出來一米多高。

我急忙閃身避開了黑血的噴濺,如果這樣他還不死,那就隻有將林楓的頭砍下來了。不過那樣重口味的事情我實在是做不來。確定這次林楓死了之後,我才回到了破軍的身邊。

這時的破軍還是萎靡不振,他全身的綠色,沒有絲毫的減退。我將破軍扶了起來,慢慢的向山上走去,反正也快到山頂了,倒不如繞一下,走二楊看守的道路,起碼林楓沒有膽子敢在那裏做什麽手腳。

我扶著破軍一邊向山上走,一邊說道:“大軍,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就那麽過去了”

破軍緩了幾口粗氣之後,才說道:“別說你了,剛才我也以為自己就那麽過去了。”

具體破軍怎麽沒死,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破軍中的是一種屍毒,本來這種屍毒早就應該毒氣攻心了。但就是不知道破軍是怎麽逃過這一關的。反正他還活著,至於怎麽沒死已經不重要了。

我和破軍到達了山頂之後,雨也慢慢的停了下來,一陣陣的冷風吹過來,凍得我和破軍直打哆嗦。山頂的那一邊就是萬丈懸崖,我站在上麵往下看,腳邊的懸崖下就像是大理石麵一樣,光禿禿的別說樹木了,就連雜草恐怕都沒有幾根。

想要繞到山那邊去,就要從懸崖上麵的小路走過去。這條小路將將夠一個人走,而且稍有不慎就有墜落懸崖的危險。尤其現在剛剛下完雨,這條小路異常的泥濘濕滑。看著破軍搖搖晃晃的樣子,我真懷疑他能不能從這條路上走過去。

果然,破軍在小路邊上比劃了一會之後,搖了搖頭退回來,看著我說道:“辣子,還是辛苦你吧。你先繞下去,讓高局長他們想辦法撤了下麵的陣法。我還是從正麵下去穩妥點”

現在也隻能按著破軍說的這樣辦了。我先扶著破軍找了棵枯樹,讓他靠著休息。就在我轉身向懸崖上麵的小路走過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破軍“啊……“了一聲,隨後一陣刺骨的寒意席卷而來。

當我回頭向身後看去的時候,就看見破軍的身邊站了一個人。這人的赤身露體,滿身的傷痕之中,最明顯的就是脖子傷口的皮還外翻著,胸口心髒的位置上還被捅了個窟窿。

我的頭發一下子就炸了起來,就這樣林楓他竟然還沒有死,早知道我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了!

再看破軍,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睛裏慢慢淌出來兩道血流,隨後是耳朵、鼻子和嘴角。最後破軍的七孔都有鮮血慢慢的流淌下來。他想要對我說點什麽,但是隨著他的嗓子一個勁的抖動,沒聽到有話說出來,卻不停的有鮮血吐了他滿身。

林楓隻看了我一眼之後,就將目光轉移到破軍的身上,說道:“本來我還想看在你大伯的麵子上,給你留個全屍的。不過現在發現隻要稍微對你們心慈手軟一點,你們兩個就要翻了天……”林楓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掌蓋在了破軍的頭頂。這個手勢和剛才讓王子恒化成血霧時一模一樣。

我的心裏一揪,當時什麽也顧不得了,對著林楓大聲喊道:“你別動他!你不是想讓我去偷天理圖嗎?我去!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偷來!”

林楓轉頭看了我半晌,突然冷笑了一聲:“晚了……”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唇,林楓的掌力一吐,“嘭!”的一聲,破軍消失在一片血霧當中……

我的腦中空白一片,張大了嘴卻什麽都喊不出來。當時什麽都顧不了,我衝到了林楓身邊,舉著短劍對著他的腦袋劈了下去。

眼看我這一劍就要劈開林楓腦袋,他還是不躲不避,隻是在短劍即將要砍到他腦袋的一瞬間,林楓才用手臂擋了一下。

我是本著同歸於盡得心思來的,現在就算他同時讓我也血爆一下,這一短劍也要砍下去。更何況林楓現在是用胳膊當我的劍鋒,我沒打算這一下子能要他的命,不過能砍掉林楓的一隻胳膊,也算是非常不錯的結局了。

短劍毫無懸念的砍在了林楓的手臂上,但是卻不是我想象的那樣瞬間砍掉他的胳膊。短劍隻是砍進林楓的肌肉組織中就無法再進一步,以我現在的力氣,別說是人骨頭了,就算是鐵棒也一起砍斷了,隻是對他的胳膊無能無力。

短劍像是卡在了林楓的肉裏一樣進入不得,這時,林楓的反擊也到了,他另外的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對著我就是一拳。這一拳實實惠惠得打在我的臉上,頓時一陣金星在我的眼前亂晃,我就像斷線風箏一樣,被打的飛出去七八米遠,被一棵樹擋住之後,反彈到了地上。

“下次記住了,想我死就直接砍斷脖子”林楓從胳膊上將短劍拔下來之後,對我說道:“機會你隻有一次,現在就輪到我了”說完,他慢慢的向我走過來。

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我卻連站都站不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那一拳打得我有腦震蕩。現在看林楓都是雙影的,我試了幾次想站起來,但是這雙腳就像不是我的那樣,剛起來一半,兩隻腳就沒有規律的亂顫起來,接連幾次摔倒之後,看著越來越近的林楓,我索性坐在地上,拚命的甩頭眨眼調整好眼睛得焦距。

好在雙手還聽我的指揮,我飛快的將身邊的石塊都聚攏到一起,然後抓過一個石塊,對著已經清晰起來林楓打了過去,但是另一隻手卻像腰後別著的甩棍摸去。林楓任由石塊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手裏握著我的短劍,隻要再有兩三米的距離,林楓的短劍一揮,就能斬斷我的脖子。

就在這個位置,林楓卻突然的停住了腳步,他就在我的身前蹲了下來,盯著我的臉,看的竟然有一些失神。他看得我心裏直發毛,不過趁著這個機會,我雙手抓起身邊的四五個石塊向著他的腦袋扔了過去。

在石塊出手的之後,我的雙手撐地一使勁,將身子向前竄去。身子竄到林楓的腳下,我已經抽出來腰後的甩棍,對著他的臉就是一甩棍。

甩棍揮出去的同時,林楓手裏的短劍也揮了過來,就像切豆腐一樣,將甩棍斜著削成了兩截,裏麵的幾層套管掉了出來,我的手裏隻剩下了一個半截鋼管。

這種情況我是沒打算活下去了,握著這半截鋼管,將前麵被削尖的茬口對著林楓的腳麵直插下去。半截鋼管插進林楓的腳麵就像是插進了一團死肉當中,無聲無息的沒有任何效果。林楓就像沒事人一樣,將另一隻腳抬了起來,對著我的胸口猛踢了一腳。

這一腳又將我踢出去十多米遠,落地之後,我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胸口就像被堵住一樣,每喘一口氣都變得艱難無比。都不知道腓骨被踢斷多少根了,我癱軟的躺在地上,無力的看著林楓再次走到了身前,將他的手掌按在了我的頭頂上。

這就是要死了嗎?一瞬間我的心反而靜了起來。閉著眼隻等著林楓的掌力一吐,我和王子恒。破軍一樣化成一片虛無。但是這個時間等的長了點,我的胸口就像被攪斷一樣,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等了半天,但是林楓他偏偏就是不動手。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我的心裏開始變得急躁起來。最後我睜開眼睛瞪著林楓,說道:“你到底是想拍死我,還是要嚇死我?”林楓也在盯著我,好像是在為什麽事情糾結。聽到我的話之後,他竟然將按在我頭頂的手撤走:“我給你換個死法”就在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的時候,林楓突然抓住我的左腳,將拖死狗一樣的將我拖到了懸崖邊。

“你不能給我個痛快的嗎?……”我一邊忍受著顛簸給胸口帶來的的劇痛,一邊對著林楓大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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