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執魔 (合體雙修) 作者:我是墨水 (連載中)

 
P9722 2013-12-26 04:09:5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7 5091657
V123210 發表於 2016-3-22 18:21
執魔 第1003章 不救



多蘭…仙帝之女…圣山守陵人…三焰甲衛…


寧凡目光微閃,此女從求救開始,到躲去他身后,一共也只有兩句話,但這只言片語之中,卻包含了很多信息。


此女知道他是塔木外修,此女身后的勢力是圣山守陵人,此女似有仙帝背景…


而那些黑甲衛士的身份,則是三焰甲衛,這個名詞很陌生,是寧凡進入大卑族后第一次聽說。不過他并不是第一次遇見三焰甲衛了,之前遇見過數次,便隱已約看出,這三焰甲衛對所謂的圣山守陵人敵意很深....若無意外,這三焰甲衛與圣山守陵人之間,極可能是敵對關系!


按照寧凡的初衷,他初入大卑,弄不清楚圣山、三焰的具體情況,并不打算得罪任意一方。即便那紅發女子有意見他拖入渾水,此事也要看他愿不愿!


眼見幾名三焰甲衛圍攻而來,寧凡一面倒退,避開幾人攻擊,一面平靜地解釋道,


“在下是塔木部外修,并非圣山守陵人,這二人我不認識,諸位紛爭,我亦無心插手。”


后退的過程中,自然是直接撇下尋求庇護的多蘭,壓根不準備救下此女。


一見寧凡竟拋下自己,不愿施救,多蘭既驚且惱,若是在圣山之內,以她的美貌向人求助,幾乎沒有幾個男子不答應的,眼前的男子竟如此冷漠,竟無視她的美貌!


好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子!


此刻她法力近乎枯竭,即便面對渡真圍攻也有不小的危險,銀牙一咬,也不顧自己熱臉貼上冷屁股了,緊緊跟在寧凡后面一同倒退,竟是寧凡跑到哪里。她就躲到哪里,生怕再被黑甲衛圍攻,內心則對寧凡有了鄙夷。腹誹不已!


此人枉為萬古仙尊!即便被損刑封印了修為,也不必如此懼怕幾個渡真、舍空吧。英雄救美的事情,對此人而言應該易如反掌才對,但他卻不愿相助,若非能力不足,便是膽小之極!當然也可能是此人謹慎到了極點,輕易不愿插手圣山、三焰的紛爭。只是此人難道不知,身為外修,若想在大卑立足。就必須在這二者之間做出抉擇嗎,中立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念及于此,多蘭一面躲在寧凡身后,一面故意誤導著黑甲衛的判斷,


“師弟還在怪罪師姐嗎,為何不愿承認自己守陵人的身份?還是說師弟怕極了三焰甲衛,只想獨自逃生,不愿救一救師姐嗎?”


竟是下了決心,要將寧凡拖入到這場渾水之中!哼,想明哲保身。也得看看我多蘭同不同意!


那些黑甲衛一聽此言,齊齊冷笑,不再理會寧凡所作出的解釋。一道道充滿殺機的神通、法寶,繼續朝寧凡打出。


寧凡狠狠瞪了多蘭一眼,再次向黑甲衛們解釋道,“寧某確實不是圣山守陵人,不信,諸位可驗寧某體內刑環葬玉迷蹤!切莫殺錯了人!”


只有一兩個黑甲衛攻勢一緩,似乎真想驗驗刑環的真實性,但更多的黑甲衛攻勢卻更加凌厲了,更有人放聲冷笑道。


“哼,區區外修。殺錯便殺錯了!與錯殺牛羊豬狗何異!何須多此一舉驗你刑環!”


“此人未必就與圣山守陵人無關,三言兩語想撇清關系。不夠!”


“速擊殺此子,以其頭顱立功!”


“即便此子不是守陵人,但與這多蘭怕是大有聯系,絕對不能放過!”


幾名黑甲衛近乎囂張的態度,讓寧凡神情有了冷意。今日之事,看來無論他如何解釋,都要卷入這場渾水!


都是那個叫多蘭的女人害的!


“寧某不愿與諸位交惡,諸位一定要動手嗎!”寧凡語氣有些冷了。


轟!轟!轟!


回答他的,是幾名黑甲衛鬣狗一般地瘋狂進攻!這些人打定了主意,今日寧可殺錯三千,也絕不枉縱寧凡!


如此一來,寧凡倒也懶得再和這些黑甲衛廢話了。


他雖顧忌交好大卑族之事,但若對方一逼再逼,則另當別論。他雖不喜被人當槍使,但事已至此,想不當槍也不行了!


且此地位于兇域,極為偏僻,只消得滅口干凈,撇清因果,事后誰又能知曉他殺過三焰衛,未必就會與大卑族交惡。


幾名黑甲衛見寧凡不敢還手,氣焰更加囂張,還欲再攻,忽然齊齊神情大變!


卻見寧凡目露寒芒,不再后退,也不再躲避,任一道道神通法寶打在身上,頃刻被淹沒在了刺目的光芒里。


“此人定是瘋了,竟敢硬接我等攻擊…”


一個黑甲衛不屑一哼,但下一個瞬間,他的不屑便化作震驚,繼而化作驚恐。


卻見一道人影,一點點從刺目光芒里走出,完全無視眾人攻擊,也沒有任何一道攻擊能攻破他的肉身防御,其肉身之強,給幾名渡真一股駭然之感。


這便是九涅天魔的強大!等閑渡真的攻擊,連破他肉身防御都難以辦到!


寧凡身形一閃,出現在一名黑甲衛身前,速度并未全開,但落在區區渡真的黑甲衛眼中,卻已經形同鬼魅了。那名黑甲衛甚至連反應都做不到,便被寧凡一拳轟中胸口!


巨力一震之下,其護體黑甲,幾乎在一瞬間便分崩離析,這種分崩不是普通的崩潰,而是一種規則層面的破壞!繼而就連他的肉身,都在一瞬間直接爆成血霧,粉碎地不能再碎,自是一命嗚呼,連元神都無法逃出!


“好恐怖的肉身,此人隨手一拳,竟比許多后天法寶威能還強!”


其他幾名渡真黑甲衛大吃一驚,抽身便退,哪能不知寧凡是個硬茬,非渡真可匹敵名門寵婚之老公太放肆。可惜現在才想退,不免有些遲了。


但見寧凡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幾乎在同一個瞬間,匆匆后退的幾名渡真黑甲衛,皆有了脊背發涼的感覺。眼前都有黑影閃過,卻無人能看清那黑影動作。連反應都做不到,便被一股股巨力轟中,紛紛肉身崩潰,暴體而亡,血灑長空!


此地驚變,頓時引起了其余黑甲衛的重視!


三名舍空巔峰修為的黑甲老者,面色皆是一沉。事實上,早在寧凡現身之時。三人就注意到寧凡,只是誰也將寧凡放在心上。無人料到,這個看起來有些膽小怕事的外修,竟真敢跟三焰衛動手,行滅殺之事!


“區區外修,竟敢殺我三焰衛,必須以命相抵!雷魂化弓!”


其中一名黑甲老者怒極反笑,一聲令下,已帶著十余名三焰衛朝寧凡沖來,及到近前。雙手一搓,頓時便有紫芒在手心醞釀,化作一張雷霆小弓。


這小弓并非實體。而是藥魂之力所化,藥魂是煉丹師的專屬神通,若是精通戰魂術的煉丹師,則可以令藥魂之力融入神通,這正是大卑族修士最擅長的事情。


“合魂!”


黑甲老者身后的十余名渡真黑甲衛,齊齊大吼一聲,釋放出自身藥魂,融在老者體內,霎時間。黑甲老者修為節節攀升,竟在極短時間內。堪堪達到了碎念初期的境界!其手中雷霆小弓,雷光更是盛了數成不止!


“空中雷生火…祭雷箭火!”


黑甲老者彎弓一射。頓時便有一道赤紅火焰將弓身包裹,化作一道火箭襲來。


那火箭纏繞著電弧,帶著浩瀚雷火之威,隱約間更與天地大勢相連,使得天地間溫度陡然升高。那些渡真黑甲衛承受不住那等聲威,合魂之后,立刻匆匆后退。


黑甲老者自信地看著天地間的那道箭芒,此術是他最強底牌,曾助他以舍空巔峰修為,重創一名碎念初期!


寧凡同樣目光微凝,但也僅此而已。對方的合魂秘術十分古怪,竟然能通過彼此的藥魂疊加,短時間內增幅修為,頗有幾分玄妙。這一箭要傷普通碎念初期,怕還真有幾分可能,但想傷他,遠遠不夠!


面對來箭,寧凡直接魔掌一揮,朝那雷火箭光抓去,絲毫不懼箭上鋒芒。


“此子是在找死!”黑甲老者不屑一笑。


似在回應黑甲老者的話語,那被寧凡擒在掌心的雷火,如一條雷蛇一般,忽然一抖,頓時迸發出無數雷弧,打在寧凡身上。


滋滋作響的電弧,威能頗為了得,但以寧凡肉身之強,打在他的身上,卻只有輕微麻痛的感覺,想要破開肉身防御,更是不夠,這,還是他未動用太素雷星的結果,若動用了,則連些許麻痛都不會有!


寧凡面露無情之色,掌力一吐,將掌中雷火箭震成粉碎。周身精氣流轉之下,古魔之威毫無保留地釋放而出,沖天魔氣如同無數黑云壓下,隨著那魔威不斷攀升到了頂點,寧凡一聲魔吼吼出,這一吼,動用了天魔九涅的全部力量!


吼——


古魔之吼,亦是一大攻擊手段!這吼聲只一聲,但回蕩在天地間,卻一化十,十化百,頃刻便有成千上萬道吼聲回蕩,吼聲震天唐門皇后,毒攬君心!


那不似人類的吼聲,而似野獸,似山崩,似一個個上古魔頭血脈逆流之音!


黑甲老者只覺一股無可匹敵的魔念轟入雙耳,一轟之下,頓時如遭重擊,吐血倒飛而出,雙耳嗡嗡作響,氣血更有了逆流的趨勢,手中的雷弓幾乎都快抓不穩了,望著寧凡的神情,頭一次帶上駭然之色。


那魔吼席卷開來,如一滴黑墨點在天地白紙之上,朝著四周瘋狂擴散。在黑甲老者身后,那些修為僅只有渡真的三焰衛,直接便有數人,識海被寧凡一吼震碎,慘叫而亡!余下的渡真,也紛紛狂噴鮮血,雖然沒死,卻也識海重創,連維持飛行都有些艱難了!


遠處,巨劍男子正在數十名黑甲衛的圍攻下左支右絀,那魔吼出現在毫無征兆,以至于拼斗的雙方還未反應過來,便一個個被那魔吼震得吐血,簡直就是無差別攻擊。


就連名為多蘭的紅發女子,都沒逃過這魔吼之擊,原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竟直接在這一吼之下。有了重創!


那魔吼繼續席卷,掀起無數聲浪,朝那封天鎖地的禁制撞去。那可是等閑舍空巔峰都破不開的禁制。卻在寧凡一吼之下,直接崩潰!


此地封印解除!


“古魔!且竟是九涅天魔!”


那手持雷弓的黑甲老者。內心震驚不已,這是古魔之吼,不會錯!唯有古魔一族,有著如此霸道兇戾的魔吼!


若寧凡只是古魔,還不至于嚇到他,關鍵是,寧凡的古魔修為起碼達到了天魔第九涅!第九涅的天魔,已不是普通碎念初期的修士可以戰勝了!雷弓老者不是真正的碎念初期。只是借助合魂秘術暫時提升到這一境界而已,且那提升也只是一霎,此刻修為已經回落到舍空巔峰,更有了些許虛弱之感,正是這合魂秘術的副作用!


他們三焰衛,此行一共也只出動了三名舍空巔峰而已,加在一起,也未必是這名九涅天魔的對手!


但就算無法戰勝,也必須迎戰!擊殺圣山守陵人,是他們的任務。若任務失敗,同樣得死!


“殺!”


三名舍空巔峰的黑甲老者,幾乎同時下達了這一命令。一個個悍不畏死的黑甲衛,悍然點燃了元神,要與寧凡拼命。


所有人都去圍攻寧凡了!這是兩名圣山守陵人的機會!


此時此刻,已只有少數幾個渡真黑甲衛,在和巨劍男子纏斗了,巨劍男子好歹也是舍空巔峰修為,就算被圍攻了多日,身體虛弱,此刻強沖之下。還是勉強沖開了幾名渡真黑甲衛的封鎖,駕上遁光就跑。


原本躲在寧凡身后不遠的多蘭。此刻同樣趁機跑路了。


尤其是多蘭,在寧凡無差別的魔吼后。對寧凡的冷漠無情有了更清晰的認識。若她修為弱些,怕是剛剛就和一些三焰衛倒霉蛋一樣,直接被魔吼震殺了!從這一點可以看出,寧凡根本沒打算救他們,對她之前的求救更是無動于衷,否則大可使用其他神通傷敵,而不是使用這種敵我不分的魔吼神通!


不,不是敵我不分,而是寧凡將此地修士,通通當做了敵人!三焰衛想殺他,所以是敵人;多蘭算計了他,強行將他拖入渾水,同樣被他當成了敵人緋聞前夫,請悔婚!


多蘭忽然明白了這一點!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以她的美貌,她的身份地位,去向區區一個外修求助,不僅沒有得到對方幫助,更被對方當成了敵人!


“此人被我算計在先,故而視我為敵!如今已對三焰衛下殺手,未必不會對我等守陵人動手…”念及于此,多蘭哪還敢在此地久留,與那巨劍男子一道,匆匆逃離了。


“三焰衛41人,圣山守陵人2人…”


見多蘭、巨劍男子逃脫,寧凡目光微微一瞇,卻也暫時不打算理會。面對黑甲衛的勇猛進攻,寧凡面無表情,抬腳一踏長空,周身頓時化作一道金光,從原地消失,瞬間出現在一個又一個的黑甲衛附近。


渡真修為的黑甲衛,往往連承受他一拳一腳都辦不到,十余個呼吸而已,此地已死得只剩三名舍空巔峰的黑甲老者了。


又二十息過去,連那三名黑甲老者,也通通死在寧凡手上。


殺死這些黑甲衛,并不能帶給寧凡成就感,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些三焰衛極為硬氣,即便戰死到最后一人,即便被他的古魔之威攝住,也沒有半點后退、求饒的打算,直至連最后一人都戰死…”


對于敢于奮戰到死的修士,即便是敵人,寧凡也是不吝稱贊的,可惜敵人就是敵人,生死修真路,他自然不會手下留情的。而在搜過三名黑甲老者的記憶后,寧凡對大卑族的事情,終于有了較為深入了解。


原來整個大卑族,一共分為三個部分!


大卑族各大部落修士,是采藥圣人藥奴后裔。


圣山守陵人,是采藥圣人善尸的門徒后裔。


三焰衛,是采藥圣人惡尸的門徒后裔。


從地位上講,所有大卑族部落修士都只是奴仆,而那守陵人、三焰衛,才是整個圣域內圍真正的主人!


“我從前只道結交大卑族,是要結交那些部落,如今看來。卻是錯了…大卑族真正的話事人,不是那些部落首領,也不是中州五帝。而是圣山、三焰兩大勢力!圣山,是大卑草原上的圣地。是圣人死后遺念所化;三焰,是三塊十級兇域大陸的統稱,在大卑族內,十級兇域只有三個,皆是三焰衛的領土…”


“三焰與圣山,自古以來便是敵對!外來修士若入大卑,必須從二者之中選擇一方加入,這是大卑的規矩。否則二者皆敵…”


“整個大卑族絕大多數的部落,都是圣山的附屬,我所在的塔木部,同樣是圣山附屬,故而我加入塔木部的行為,等同于選擇了圣山陣營,這一點,在我加入塔木部后已無法更改…擊殺三焰衛,此事不難遮掩,畢竟在三焰之內。三焰衛的生命比草更賤,數量更是龐大,故而死后很少會有人過問。且三焰衛的活動范圍局限于兇域之內。從不外出,故而得罪三焰,并非什么大事;反倒是圣山修士數量不多,隨便死亡一人,都會有無數圣山強者追究此事…”


寧凡心思飛轉。


他的本意,是把多蘭、巨劍男子一道滅口,只是如今看來,這種行為似乎有些不妥,容易引發更大變故。


畢竟普通圣山守陵人死去。都會有不少人追查,更何況是那個名叫多蘭的女人…在三焰衛的記憶里一妃難求,貴女不愿嫁。多蘭在圣山上的地位,有些特殊啊…


“這二人殺之不祥。但也不能這么輕易放掉,無論如何,算計于我,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寧凡放出魔火,毀去眾三焰衛的尸身,又施術攪亂了此地殺人因果,方才去追多蘭二人。雖說三焰衛死人后很少追究,他還是決定小心一些…


名為皮雄的巨劍男子,此刻正和圣女多蘭拼命逃遁。


“師妹,我們有必要如此匆忙逃命嗎,那寧姓外修雖強,卻畢竟受損環所限制,未必能在短時間內殺光三焰衛,也未必敢在殺人之后繼續追殺你我二人。他是從礦脈空間走出來的,必定找到了一些六星涅母石,我們好歹也是圣山守陵人,若強行索要,料他不敢不給,連任務獎勵都能省去!當然,除非他想得罪我圣山修士…”皮雄微微不屑,他不認為一個外修有挑釁圣山的膽量,對于六星涅母石,他可是志在必得。


“師兄此言差矣!這寧姓外修性格并不軟弱,反倒極為剛強。起初他對三焰衛的示弱,多半是存了極大目的進入大卑,也因此謹慎之下,不愿得罪大卑任何一方的勢力。后來發覺解釋不通,此人立刻對三焰衛暴起出手了,簡直沒有半分猶豫!如此殺伐果決,此人又豈會顧忌你我圣山之名!如此之人若是決定動手,就絕不會留三焰衛一個活口!這種人最是無情,也最是謹慎,為求徹底掩蓋此事,甚至極可能會將我等一并滅口!現在我只求從他魔掌逃出,你卻還惦記他的六星涅母石!你真是…”多蘭氣笑了。


這個師兄城府太淺,若非修煉資質還算不錯,絕對沒有資格成為圣山守陵人的。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那點六星涅母石!命都不要了么!


“…這寧姓外修修為受限,但終究是萬古仙尊,想殺幾個渡真舍空,絕對不會花費太久!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早些逃離此地,才能安全!若是被他追來,可就悔之晚矣!”多蘭又道。


此刻,她的內心充滿后悔。


若早知寧凡個性強勢,她就算要向寧凡求救,也不會使用算計的方式,直接將寧凡拖到三焰衛的對立面…想來這樣的小算計,已經觸怒這位外修仙尊了,罷了,總歸借助此人之力逃出生天了,還是速速離開兇域吧!


“莫怪師兄多嘴,師妹你行事就是太愛小題大做。那寧姓外修再膽大包天,也不敢對你我二人出手的。說起來,這寧姓外修確實可恨,你已低聲下氣向他求救了,他非但不救你,反而一聲魔吼,不分敵我地攻擊,害得你我傷勢又重了幾分!哼,若非如今是閉陵期,以我皮雄的地位,輕易就能叫來一大批圣山之修,給此人一個教訓!”皮雄冷哼道。


他話音才剛落,前方轟隆隆中,忽然傳來一道霹靂聲響,但見一道金光劃過天際,金光之中,徐徐走出一人,擋住了皮雄二人前路。


“不好!”


多蘭俏臉慘白。


追上他們的,正是渾身煞氣、一臉無情的寧凡!


“你想教訓寧某是么?寧某給你一個機會,你此刻就可以教訓我!出手吧!”


一股滔天的古魔之威,化作滔天魔云,轟然壓下,震得皮雄鮮血狂噴,傲慢的眼中有了恐懼…
V123210 發表於 2016-3-24 00:47
執魔 第1004章 刺青


這…就是圣山古籍所記載的古魔!

在這威壓之下,無論是皮雄還是多蘭,都有了頭皮發麻之感,畢竟寧凡的魔威,并非單純的古魔血脈威壓,更融入了他修道以來一路殺戮的龐大煞氣!皮雄二人雖是圣山天驕,但閱歷不多,在大卑族一世,又如何見過寧凡這種從尸山血海走出的魔頭!

即便是弱于城府的皮雄,此刻也從寧凡身上嗅到危險氣息,背后不斷有寒氣冒出,額角滲出冷汗。

“你不是說要教訓寧某嗎,為何還不出手!”

寧凡冷冷看著皮雄,微微向前踏出一步,頓時,之前還口氣囂張的皮雄,簡直如同受驚了牛羊,倉皇后退數步!

那是草原人面對危險的本能!

“前輩說笑了,晚輩哪敢教訓前輩!”皮雄一面后退,一面干笑,硬著頭皮道,內心壓力卻空前之重。他弄不清寧凡的意思,料想自己出言不遜,極可能已經觸怒了此人,又聯想起師妹所說殺人滅口之事,內心繃緊的弦忽然崩斷!

此人真的是來殺人滅口的么!

這個念頭不斷浮現,使得皮雄目光陡然一獰,竟是有了瘋狂之意,他承受的恐懼太大,以至于極端的恐懼下,竟有了一絲搏命的瘋狂!心道與其被你寧凡所殺,不若我先下手為強,多半還能爭得一線生機!當下連師父的訓誡也忘了,忽得一拳捶在胸口,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張口噴出一道黑芒,直朝寧凡面門打去,而后也不看結果,化作遁光,奪路就逃。

寧凡目光一瞇,倒沒想到這皮雄真敢動手。屈指向那黑芒一點,那黑芒便化作一顆滴溜旋轉的黑色珠子,穩穩落在他的掌心。這珠子看似尋常,其內蘊含的威能卻頗為了得,若是尋常仙尊被封修為,被此珠偷襲得手,會有不小的可能重創!也就是寧凡神通了得,才絲毫不懼此珠的。

本還想放皮雄、多蘭一馬,如今看來,多蘭暫且不說,這皮雄是不必留了!敢動手,就要有承受代價的勇氣!

念及于此,寧凡屈指一彈,這剛剛收得的黑色珠子破空打出,那黑珠原路返回后,正打在倉皇逃竄的皮雄背心。一瞬間,皮雄骨頭都嚇涼了!

“救…救我…”

一經被黑珠打中后背,首先是他背在身后的巨劍,直接在一陣詭異的黑光中融為鐵水,再之后,是衣物,是他背上的血肉,繼而連同他整個身體,都在一陣黑光之中,一點點化作血水,腐臭的味道頓時傳遍此地!

那溶為血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好歹也是舍空巔峰的皮雄,竟連那黑珠一擊也承受不住,直接一命嗚呼了。

“這黑珠,威能倒是不弱…”寧凡順手收走了皮雄的儲物袋,神念一探,微微皺眉。

此人真的是圣山守陵人?在三焰甲衛的記憶里,圣山守陵人可是相當富有的,這點家底,實在有些少了啊…

“你…你殺了我師兄!”多蘭忽然悲從中來。她雖然極看不起這個師兄,甚至有些厭惡,但親眼見到師兄隕落,多少有些兔死狐悲,竟是咬牙切齒地憤恨,怒視寧凡。

“殺便殺了,又能如何!他對我使那黑珠偷襲,反被黑珠打死,不過是咎由自取而已。若非如此,我本不介意放他一條活路的。”寧凡面無表情道,修真界本就不是講理的地方,若他修為不濟,直接被皮雄的黑珠打死了,又找誰說理去?

“你不必狡辯!你殺了我師兄,殺我楚烈一脈門徒,我多蘭絕不放過你,絕不!”多蘭含淚道。

“如此說來,連你也要滅口是么…”寧凡冷冷看著多蘭,無情的目光,如一盆冷水,直接將多蘭潑醒。

她一定是瘋了!她竟因師兄的隕落失了理智!她竟揚言要殺仙尊修為的寧凡!

那可是兇狠狡詐的古魔啊,她若惹怒了寧凡,定會和師兄一樣慘死!

不堊行,在奪回楚烈一脈之前,她決不能死!

“放心,你是圣山圣女之一,殺了你,麻煩遠比殺死皮雄大,也更加難以遮掩。我不會殺你的。聽說你們大卑族,有一極為陰損的秘術…”

寧凡話音一落,多蘭頓時嚇得面色慘白。

“你…你怎么會知道三陰鎖魂術!不對,你知道我是圣山圣女,你知道很多東西,你搜那些三焰衛的記憶了!”

多蘭一個慌神,奪路就想逃跑,卻忽覺一陣麻軟,竟使不出半點法力了,再然后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這才發現,自己修為被封,且被寧凡近乎羞辱一般,抗在了肩上。

“放我下來!你要對我做什么!放開我!我是楚烈一脈的圣女,我是…唔唔唔…”

寧凡再次一指采陰,卻是連多蘭的言語都給封住了。

他本就是亂古傳人,加上修為壓制,對付一個舍空巔峰的女修,自然是手到擒來。又張口噴出魔火,將此地痕跡燒了個干干凈凈,方才扛著淚水漣漣的多蘭,一路駕著遁光離開此地。

在寧凡離開后不久,此地空間忽然傳出詭異波動,繼而便有一個個詭異的黑色骷髏甲衛,周身燃燒著黑火,忽得從一道道空間裂縫中走出,其中為首之人,有著碎念初期修為,空洞的目光掃戰場,頓時冷哼一聲。

“空焰之修不愧是我三焰最弱,獵殺區區舍空圣女,竟還讓對方跑了…此事若是我石焰出馬,絕不會失手的…跑得好,跑得好啊!”語氣之中,竟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口吻。

這些忽然出現的骷髏甲衛,很快便又離去了,只剩下被烈火焚燒過的焦灼大陸…

寧凡一路離開那塊四級大陸,向外行至三級大陸的范圍,兜兜轉轉尋了一處極為隱蔽的古修洞府空間,直接撕開空間,遁入其中。

這個空間是他之前尋寶的空間之一,早已被他搜刮過,此刻進入,并非為了其他,而是想在此地,對那多蘭實施三陰鎖魂之術。

此術是他從三焰甲衛的記憶里搜到的,在大卑族內極為常見,絕大多數的大卑人都會,類似于四天修士的念禁,卻又有所不同。

念禁之類的秘術,要的是控制對方生死,以便讓對方屈從。

而大卑族的三陰鎖魂術,控制的不是生死,而是對方的內心…

打個比方吧,中了念禁的人,是因為怕死,才會選擇服從。而中了三陰鎖魂術的人,則會從內心深處自覺服從施術者的命令,連內心想法都會被施術者控制…

此術玄妙程度,猶在念禁之上,但可惜的是,此術只對大卑族修士有用,對大卑以外的修士沒有任何用處。據說是曾經的采藥圣人,為控制麾下藥奴及門徒,專門為他們量身定做的控制手段…

如此一來,這三陰鎖魂術雖只是大卑族的低級神通,但因為是圣人所創,也極為不凡了。

不過這三陰鎖魂術施展起來,限制頗大,首先施術者必須具備一定程度的藥魂之力,且藥魂之力不能弱于被施術者太多。其次,此術每一次施展,都會損及施術者的藥魂根基,每千年最多施展施術一次,若施術第二次,則藥魂崩潰,一身丹術付之流水…

也正因這第二個限制,使得整個大卑草原上,很少會有修士使用這等害人害己的陰損手段。

但如今,寧凡卻不得不使用了。

今日他殺了三焰衛,更殺了圣山守陵人皮雄,目擊者還有多蘭!多蘭此女,在三焰衛的記憶中,隸屬于圣山楚烈一脈,乃是楚烈一脈的圣女,身份極其尊貴。皮雄死,圣山雖會追查,卻未必能查到寧凡頭上,畢竟皮雄死因是自己的黑珠,這因果表面上還繞在他自己身上,乃是咎由自取,刻意遮掩之下,很難查到寧凡這里,這也是寧凡故意以那黑珠還擊皮雄的緣故。

在三焰衛的記憶里,皮雄屬于圣山守陵人中的邊緣存在,死一個皮雄,又查不出其他兇手,此事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多蘭不一樣!若圣山圣女死,直接便會有三名以上仙帝介入此事查探…

當然,那也得等圣山陵墓開啟之后,仙帝們才能出來…根據寧凡搜魂得知,圣山是大卑族的圣地,中州五帝每每晉升,都會進入圣山陵墓修煉。大卑族的仙帝,絕不只是中州的那五位,究竟有多少,連那幾個黑甲衛都不知曉…

圣山陵墓千年一開,開啟日期,正是大卑族部落大比結束后不久。如今的圣山陵墓,正處于閉陵期,里面的修士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去…

草原上的部落,每隔千年會有大比,圣山陵墓內,同樣有著千年一次的大比。大比落選的守陵人,必須在圣山之外放逐千年,期間行使巡監大卑諸部的職權。若想重入圣山修煉,必須在圣山大比之中取得優異成績…

若寧凡所料不差,這多蘭也好,那位已經殞命的皮雄也罷,都屬于是上一屆圣山大比落選的守陵人,故而才會在圣山閉陵期,游蕩在外界…

“唔唔唔…”多蘭微弱的掙扎著,卻限于采陰指的限制,連話都說不出一句,淚水不斷。

寧凡將多蘭隨手丟在古修洞府之內,地面石地硌得多蘭屁股生疼,她靠著石壁,懼怕地望著寧凡。她知道,自己會被寧凡種下三陰鎖魂術,會被寧凡控制內心,圣女身份救不了她,前代楚烈帝之女的身份同樣救不了她…

而讓她更加懼怕的是,寧凡竟然沒有立刻對她種下三陰鎖魂術,而是將冰涼的手掌,按在了她的天靈蓋上!

“他…他要搜我記憶!”多蘭俏臉更蒼白了。

搜魂滅憶是多么殘忍的神通,她身為舍空修士,自然深知,被搜魂的修士,往往會識海受創,淪為白癡!

她卻不知,習得真龍逆靈術的寧凡,可以完美搜魂,對他人造成的損傷極小。

微微的痛楚從識海傳來,讓多蘭絕望的閉上眼,而她一幕幕記憶,則被寧凡看了個干凈。

寧凡面色相當古怪…

這名楚烈圣女的記憶相當枯燥,前半生的記憶,幾乎都是赤身裸堊體、泡在某個水池中的記憶…

那水池極為古怪,似蘊含了極大神通,以至于寧凡只能從多蘭記憶里看個模糊,根本看不清水池真貌…

偶爾,也會有幾個同樣赤身裸堊體的女子來到水池,和多蘭泡在一起…

偶爾,多蘭也會穿上衣物,離開那處神秘水池,去見一個周身蘊著七彩光芒的中年男子。

那是她的父親,前代楚烈帝!

在多蘭的記憶里,前代楚烈帝對她關懷很少,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忙于修煉。

后來,前代楚烈死于一場門徒謀逆…

再后來,新的楚烈帝上堊位,收了她做門徒…

自其父死后,此女后半生再未泡過那神秘水池。在新的楚烈一脈中,她是個異類,有父親從前的手下關心她,卻有更多人排擠她,就連她的師父,新任楚烈帝對她,也并非真心關懷。如此一來,堂堂楚烈圣女多蘭,竟已在十余次圣山大比之中落選了,長年在外放逐,不得入陵修煉…

寧凡不斷翻看著多蘭的記憶,幾乎將其記憶看了個遍,不過有一點很古怪,在多蘭的記憶里,但凡與圣山擦邊的記憶,都看得很模糊,并非是有人刻意為之,而是那圣山,不容許修為不足的修士,窺探到它的真貌…

“這大卑族圣山,究竟是一處什么樣的所在,竟有如此偉力,讓我搜魂失效…”寧凡大感意外。

這種感覺,就如同他修為低時,看不清仙帝七彩光芒下的容貌一樣。如今他修為已經極高,卻仍舊看不清圣山…

時間一點點過去,多蘭預想中會變成白癡的結局,并沒有到來。她大感意外,識海雖然有些疼痛,損傷卻并不大。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損傷如此小的搜魂術!就連她的師父,都做不到這一點,想來此術放在外界,也屬于極其了得的神通了…

意識到這一點,多蘭對寧凡的忌憚更深,懼怕更重。寧凡種的采陰指并不重,此刻多蘭已經恢復了些許力氣,忽見寧凡收回了手掌,似已收魂完畢,多蘭暗暗松了口氣,卻又見寧凡目光古怪地朝她望來。

“算算時間,你應該已經恢復一些力氣了吧?站起來,把衣服脫了!”寧凡忽然命令道。

多蘭羞憤欲死!

脫衣服干嘛!脫衣服還能干嘛!此人不僅冷血嗜殺,竟還是個好色無恥的霪徒!

她猜到自己會被種下三陰鎖魂術,卻沒有猜到,寧凡還想對她行不軌之事!

此地荒無人煙,若寧凡強要她,她根本無法反抗,只能默默順從,但這順從,卻是她寧死也不愿的!

她不能失去處子之身!至少現在還不能!

圣山的圣女們,是極為特殊的存在,從小會泡在子母池中,可不借助男女交合,自行誕出陰胎!

她在子母池內泡過多年,體內早就可以凝聚陰氣,生出陰胎,只可惜她不甘心只做個繁衍陰胎的圣女,故而這陰胎,遲遲沒有誕下,而是將那股積蓄無數年的字母陰氣,納于體內,緩緩煉化,提升修為。

那些納于體內的陰氣,是她此生突破仙帝境界的全部希望!是她奪回楚烈一脈的全部希望!

但若有男子強行與她交合,則體內陰氣會立刻結成陰胎,十月而誕,化作女嬰…

多蘭含著淚水,掙扎著站起來,卻沒有遵從寧凡的吩咐脫衣服,而是靠著石壁,一步步后退。

“我可以...讓你種下三陰鎖魂術,唯有那事…我多蘭絕不會順從,你若逼我,我寧可死于此地!我若死,閉陵期一過,你必會惹下大堊麻煩的!我知你入大卑目的極大,故而不愿多惹麻煩,你若非對我行那事,必會后悔!我多蘭以命保證!”

多蘭字字絕決,說出這些話。

精通竊言術的寧凡,哪里看不出多蘭心中所想,頓時大感無語。

他什么時候說要采補多蘭了!

他只是從多蘭的記憶里得知,不少圣山圣女身上,都會有一處極為特殊的刺青,大多會具備一些極為神奇的神通手段,故而想要見識見識。

當然,貿然去看女子身體是極其無禮的,但可惜,是多蘭先算計他的!按照他的脾氣,沒直接采補多蘭為鼎爐,已經算得上開恩了,自然不必對多蘭客氣的。

“我只看一看你身體,絕不采補于你!”寧凡皺眉道。

“只是想看看我的身體么…”多蘭暗罵寧凡無恥,且此人不僅無恥,癖好還十分奇怪。

莫非比起采補女人,此人更喜歡欣賞裸女,還是說…此人那方面不堊行,故而只能看不能吃…

“快脫!關鍵之處可以遮掩,我對你身體絲毫不感興趣,只對你圣女刺青感興趣!”寧凡冷哼道。

“原來前輩想看圣女刺青…”多蘭暗呼了一口氣,若只是如此,還算好的。她的刺青是在背部,只需露個脊背給寧凡看即可,不需要露的太多,若如一些圣女一樣,刺青是在胸口、腿根,那今日可就要好生羞恥一番了…

于是乎,多蘭只拖了外衫,里面還有一個肚兜未脫,但這已經足夠了,她白皙的脊背,已經裸露在了寧凡眼前。多蘭很瘦,背上也看不到一絲多余的肉。她的皮膚十分光滑,但那光滑之中,卻有唯一一處不和諧。

在她的脊背中心處,有著一大片極為丑陋的疤痕,讓她原本堪稱完美的脊背,失色不少。

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疤痕,寧凡竟忽而想到了洛幽。

那個女人,背上也有著這么一大片猙獰疤痕…她如今過得還好么。

“若是前輩想看我的刺青,恐怕要讓前輩失望了,我的圣女刺青,被人毀去了,故而其中蘊含的威能,并無法展示給前輩看的…”

多蘭失落地說道,同時又有些擔心,擔心寧凡看不到刺青,一怒之下將她殺害。

但這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寧凡對多蘭的圣女刺青,最多也只是有些好奇而已,看不到就看不到吧。

“可以了,把衣服穿好,我這就給你種下三陰鎖魂術了,你最好配合些,也免得吃些苦頭。”寧凡面無表情地說道。

多蘭咬咬牙,順從地點點頭。

比起被殺,比起被采補,只是被種下三陰鎖魂術,已經算是極好的結果了。怪只怪她傻乎乎地算計寧凡,將寧凡拖入這場渾水,害得寧凡不得不對三焰甲衛們揮刀,如此一來,禍事闖下后,自然只能殺人滅口了…若換做是她,恐怕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我在圣域行事,需要你圣女身份協助。你若聽話些,在我離開圣域之時,會替你解開此術!”

寧凡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中指、無名指,暗念口訣,三指指尖之上,忽然出現三道陰火,火焰顏色各不相同。

三火一現,寧凡三指齊點,點在多蘭眉心,一陣難忍劇痛傳來,多蘭咳出鮮血,卻倔強地沒有哼出來。

“倒是個要強的女人…”寧凡暗道。

忽而又想起一些事情,寧凡對多蘭問道,“你與那皮雄之所以出現在四級兇域之中,似乎是為了六星涅母石?你們手上,有先天補魂靈藥?”

聽寧凡提起師兄,多蘭神情一陣黯然,轉而想起殺人者就是寧凡,頓時對寧凡沒了好臉色,又不敢得罪寧凡,只勉強回道,“對,我們在邪羊部發布了一個地級任務,本不認為會有人去接,沒想到那任務最終被你接去了。你久久不歸,我和師兄只道你放棄了任務,便入兇域自行尋找六星涅母石,卻不料,那處極為隱秘的礦脈,已有人先一步進入,并將整個礦脈空間毀去了…”

“空間一毀,我和師兄找不到空間切入點,自然是進不去了,好在能隱約感應到里面有人,便只能在外等待了。不曾想還沒等幾天,就被三焰衛的人發現了,將我和師兄困在那里,一困便是多日…”

言及于此,多蘭美目之中,竟是有了怒火。

三焰衛平日里根本不會出現在七級以下的兇域之內!那些三焰衛出現在哪里,絕對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泄露了她和皮雄的行蹤!

是誰泄露的消息!是大卑部落之修,是中州五帝,還是其他的圣山守陵人…

不知,總之一定是她諸多敵人的一個!

對多蘭遇險的經歷,寧凡并不關心,他只對任務獎勵里的先天補魂靈藥感興趣。

“先天補魂靈藥,不在你師兄的儲物袋中,是在你身上么?”寧凡問道。

“回前輩的話,先天靈藥這等貴重物品,晚輩怎敢帶在身上,都放在晚輩圣山洞府之內,唯有部落大比后,圣山重開,晚輩才能拿到靈藥。”多蘭小心翼翼地觀察寧凡的表情,自然看得出寧凡對那先天補魂靈藥的興趣,識趣解釋道。

“不在身上么…”誠然,若此女身上帶著先天補魂靈藥,絕對瞞不過搜寶羅盤的感應。

“罷了,等圣山重開,你帶我去拿靈藥!”寧凡命令道。

“是…”中了寧凡的三陰鎖魂術,多蘭骨子里對寧凡有了一種順從,這感覺十分奇怪,硬要說起來,倒是和葬月的情形有些相似,內心雖然極為不爽寧凡,但就是做不出損害寧凡的事情…

寧凡也在暗暗觀察多蘭內心,他能看透女子內心,若此女心中有一絲對他不敬的念頭,則說明三陰鎖魂術并沒有足夠的效果,那么他就要重新考慮考慮殺人滅口了…

“也罷,你這便隨我回南疆草原吧。關于三陰鎖魂術的事情,想來你是不愿外泄的…”寧凡大有深意地說道。

“這個自然…”多蘭屈辱地咬咬牙。

身為圣山守陵人,決不允許成為任何人的鎖魂奴。她,已經是寧凡的鎖魂奴了,此事不暴露也就罷了,若是暴露,寧凡吃不了兜著走,她也絕對重罪難逃,畢竟此事有辱圣山威名,是圣山諸帝絕對無法容忍的…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4-3 08:48
第1005章 奪陵第一輪

種完三陰鎖魂術,寧凡撕開空間,帶著多蘭離去。↖↖,

一路上,多蘭都是患得患失的模樣,雖說從寧凡手中保住性命,但師兄的死,以及淪為鎖魂奴的事實,還是給了她不小的打擊。對寧凡,她受制于鎖魂術的限制,不得不屈從,甚至于內心,竟有了詭異的逆來順受之感,然而因為對寧凡有著畏懼,這一路上,并不敢和寧凡過多交談。

當然,有些事情卻是必須問清楚的,譬如接下來,寧凡的目的地是哪里,多蘭就很關心。若沒有淪為鎖魂奴,此時此刻,她應該已經得到六星涅母石,正在為圣山大比做準備了。然而如今,卻失去了最基本的自由…

“前輩可是要返回邪羊部交任務?”多蘭猶豫了許久,硬著頭皮問道。

“不錯,我們先回邪羊部交任務,再回塔木部,準備參加南疆部落的小比。這段時間,你先跟在我身邊吧。”寧凡答道。在確認三陰鎖魂術有效前,他不打算放多蘭離開身邊,免生變故。

“南疆小比?前輩乃是外修,參加南疆小比,可并沒有多少好處的,還是說前輩對這部落比試另有所圖,又或者…”多蘭美目一動,有了猜測。

回應她的,卻是寧凡微微一瞇的目光,平靜的眼神,卻有著無形的壓迫感,“我是否對部落比試有所圖,并不是你可以多問的,這一點,希望你牢記于心。”

多蘭內心一抖,暗罵自己多嘴,咬咬牙,強作恭順道,“前輩有何打算,自然不是晚輩可以置喙的,這一點晚輩定會注意的。不敢再多舌了。”

“如此最好。”

多蘭咬咬唇,又道,“晚輩是圣山守陵人,因往屆圣山大比成績太差,故而并無資格進入圣山修煉…這一屆圣山大比,晚輩做了充分準備,有不小的機會重入圣山修煉,不知圣山大比之日,前輩可否容晚輩暫時離去,前去參比…”

“據我所知。你們大卑族的部落大比,一共分三輪吧?”寧凡不置可否,反問道。

“回前輩的話,所謂的部落大比,其實只是外修、低等部落對奪陵戰的稱呼罷了。但在我圣山修士口中,卻是把部落大比稱作奪陵戰的。奪陵戰確實分為三輪,第一輪為各大草原區域小比;第二輪為中州大比;第三輪為圣山大比。前輩代表塔木部參加的南疆小比,屬于奪陵戰第一輪初選。”多蘭解釋道。

“奪陵戰…”寧凡露出沉吟之色,從那些三焰衛記憶里。他搜到過不少與奪陵戰有關的信息。

“想來前輩也知道,我大卑之祖,乃是一位遠古圣人,圣祖死后。遺念化圣山,中有圣陵,開十二脈,包羅天地造化…”言及于此。多蘭忽然捂住腦袋,露出痛苦之色,竟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若與圣山有關的話語觸犯忌諱。你可不必多言。”寧凡目光微微凝重,吩咐道。若他沒有看錯,這多蘭限于修為,無法過多言及圣山。

“是。”多蘭有些詫異寧凡的體諒,深吸一口氣,又道,“圣山陵墓有十二道陵脈,修士若入陵脈修煉,修行速度自是奇快無比,更有不少修士,從那陵脈之中,領悟到圣祖一絲遺念,令自身神通大進…”

“哦?圣山之中陵墓陵脈,竟有可能讓修士領悟圣人遺念!”寧凡目光微閃,頭一次對這圣山有了興趣。圣人遺念,神通大進…若非此行另有要事,他倒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圣山陵墓。

“奪陵戰千年一開,十二陵脈千年一易主。具體如何歸屬,還要從圣山大比的成績來判斷…我楚烈一脈如今占領著十二陵脈的第九脈,只因上屆奪陵戰,我楚烈之修總體成績排名第九,獲得是十個入陵修煉的名額。可惜的是,我的個人成績太差,故而楚烈一脈的十個名額,并沒有我…如今又是一屆奪陵戰,我是楚烈守陵人,更是楚烈圣女,若可能,圣山大比開始時,前輩可否放我暫時離去,前去參比…”

多蘭咬牙懇求道。

寧凡深深看了多蘭一眼,聲音難辨喜怒,“圣山大比是奪陵戰第三輪,南疆小比則是第一輪,距離第三輪還有不少時間,你不必著急。”

言下之意,是既未同意,也并未徹底否決。

多蘭有些失望,卻又覺得這種結果是在情理之中,若她是這名寧姓外修,同樣會做出這般決定。且寧姓外修沒有一口回絕此事,那便是還有一分希望,如此一來,只消得自己好好表現,令寧姓外修滿意,多半還是有機會獲得批準,去參加圣山大比的。

二人一邊交談,一邊飛行,連續飛過數個大陸后,忽然間,寧凡遁光一停,微微輕咦,再之后不久,面色便古怪起來。

“前輩為何停下…嘶,這是…”

多蘭散出神念,繼而倒吸一口冷氣,“這片大陸發生了什么!竟有如此規模的瘴氣外泄!此事倒是極難遇上的!”

兇域大陸的瘴氣,毒性極重,若是外泄,便是一些真仙老怪毫無準備之下,都不敢接觸那些瘴氣。

此刻,這片兇域大陸之上白霧漫天,那些霧氣看起來極為尋常,然而唯有困入其中的人,才會知道這白霧的可怕與難纏!

瘴氣彌漫的最深處,此刻已經倒了七八個修士了,都是邪羊部的修士,還能保持站立的,不過五六人而已,其中就包括一臉陰沉的邪羊部少族長——鮮于純。

四周瘴氣太重,借著幾人合力,邪羊部等人才稍微辟開一個數丈見方的真空之地,但也只是勉強維持而已,想要從地氣深處沖出,以眾人修為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只能無奈困于此地。

“少族長!烈魯古被地氣毒暈了,性命垂危!”

“烈魯古于我有救命之恩…快拿我的草還丹救他!不用給老子省丹藥,給老子使勁喂,一定要把他喂醒,不然老子剝了你的皮!”

“少族長!阿蘭德也昏倒了…”

“那還廢什么話!拿老子的草還丹救人!阿蘭德,阿蘭德。我答應過他的母親,要保他一世無憂…快!人命關天!都是老子的部下!一個也不準死!”

“少族長!諾維真也…”

“拿老子的草還丹救人!”

“哈斯也…”

“拿老子的草還丹救人!”

“少族長,有件事,小的必須稟報一下…”

“什么事!”

“您老人家今天壓根沒帶草還丹啊…”

十息過去。

二十息過去。

鮮于純忽然一拍腦門,一臉懵逼,恍然大悟,“哎呀哈哈,好像真的忘帶了。”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個屁!沒丹藥救命,我們豈不是都要死這里!”

此刻,鮮于純真有點心急如焚了。他修為較高。還能在此地多撐幾日,但那些部下卻是撐不住了!

“少族長,容句不該說的,你壓根就不該進這兇域,那寧姓仙尊何其厲害,未必就需要你送定位羅盤的,現在倒好,把我們自己搭進去了…”一個邪羊部修士抱怨道。

“閉嘴!啰啰嗦嗦,像個娘們!”鮮于純冷冷瞪了那部下一眼。嚇得那部下再不敢說話。

忽然,鮮于純露出喜色,似從那重重瘴氣之外,感知到兩道修士氣息。且那氣息極強,應該足以救下他們這批人。略略猶豫的一下,運起十成法力,向那瘴氣之外郎朗道。

“邪羊部鮮于純落難于此,請求兩位前輩出手救援,若能活命。必有重謝!”

寧凡露出古怪之色,以他的神念之強,輕易就能隔著重重毒霧,探到此地發生著的一切。

他的性格本不愛多事,但這鮮于純好歹鞍前馬后服侍過,如此一來,他雖不愿收徒,到底也不至于對此人見死不救的。

而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這鮮于純困在此地的原因,竟然還與他有關,是來給他送定位羅盤的。

此子多半是一得到屬下的稟報,便立刻趕來送羅盤了,可惜這鮮于純并不知曉,寧凡壓根不需要定位羅盤的。

“前輩要救此人?多蘭勸前輩不要這么做…此人救不得。”多蘭忽然勸阻道。

“哦?此人為何救不得?”寧凡淡淡道。

“兇域大陸瘴氣外泄,極其罕有,偶爾出現,也全都是人為造成的。多蘭懷疑,這些邪羊部修士之所以困在此地,是人為所致…”多蘭解釋道。

“你是說,有人算計了鮮于純,累他困于此地?”

“不錯,這一點,我本也只是懷疑,但當我從此地察覺到此物存在后,立刻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為了獲得寧凡的好感,多蘭自是急于立功,雙手連掐數訣,繼而嬌叱一聲,天靈處頓時飛出一道緋紅狼影。

“獸形藥魂…”寧凡有了凝重之色,這大卑修士果然對藥魂修煉有著獨到之處,眼前的多蘭,藥魂竟是九轉鉛品。這若放在東天,恐怕又是一位驚世駭俗的煉丹師了,但在大卑族,卻并不難見到。

多蘭被三焰衛圍攻多日,傷勢極重,此刻一展神通,頓時有了虛弱之感,卻仍是強撐,將那神通使全。但見那緋紅狼影忽然厲嘯一聲,頓時,整個天地竟被那嘯聲染紅,繼而某處天空,忽然空間碎裂,掉出一物。

那是一道卍字金符!

“佛門符箓…”寧凡目光微微一凝,這佛門符箓的存在好生隱秘,以他的感知力,沒有刻意搜索,都未覺察此地藏有一符。

此符一現,大片大片的金光頓時掃去漫天緋紅。多蘭幽幽一嘆,心道果然是那人算計了鮮于純。那金光普照天地,傳統重重瘴氣,落在鮮于純等人眼中,鮮于純等人先是一怔,繼而齊齊大怒。

“這是…藥師控地符!可操控一方土地,顛倒天象地候…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此地會突然瘴氣外泄,老子竟然被人算計了!”一向智商有硬傷的鮮于純,此刻智商如有神助,竟想通了這一點。

這可是藥師一脈的特有符箓,既然出現在此地,那么便說明。算計自己的是藥師一脈么…

該死!老子怎么不記得自己得罪過藥師一脈的修士!

鮮于純有些絕望得一嘆。他認得出這是藥師一脈的符箓,外面的兩個前輩肯定也認得,他們敢救自己等人嗎?若救了,定會得罪藥師一脈吧…

“這兩名前輩遲遲不出手,多半是不打算施救了。”一個個邪羊部修士盡皆絕望。

“這是藥師一脈的特有符箓,此符既在,便說明是有藥師一脈之修,算計了邪羊部諸修。藥師一脈乃是圣山最強一脈,若前輩救了鮮于純,恐怕會得罪藥師一脈的某些人…”多蘭意有所指。

在她看來。寧凡這等怕事之人,是絕不愿得罪藥師一脈的。

寧凡眉頭微皺,他確實不愿與大卑交惡,但那也得分情況。這鮮于純為他而來,因他而困,若他還見死不救,便也不是寧凡了。至于藥師一脈,未必便知人是他救的!

念及于此,寧凡屈指向天地一點。打出一道火光,將那佛門符箓頃刻焚燒成灰。再一拂袖,彌漫天地的瘴氣,被一股無形巨力強行分開。露出一條真空通道。

重重毒霧封鎖之中,忽然就有了生路,鮮于純等人就是再蠢,也知道那神秘前輩出手相救了。一個個皆是大喜,帶著昏倒的同伴,匆匆逃出此地。一逃出生天。鮮于純便興沖沖地想拜謝救命之恩,可惜壓根沒看到施救者的影子。

一經救下鮮于純等人,寧凡便直接離去了,并未將如此小事放在心上。

多蘭大感意外,完全想不到寧凡敢冒著得罪藥師一脈的風險救人,對寧凡的印象,也第一次有了改觀。

“這大卑族,原來也并非是一方凈土…部落修士大多心智不全,故而比之常人,反倒少了幾分算計,多了幾分純樸。但這并不代表此地沒有精于算計的修士,先是多蘭,然后是鮮于純,一入兇域,即遭算計,如此看來,這兇域大陸最危險的,反倒不是那些隱藏在山川的尸魔、兇獸了,而是人心…”

寧凡微微嘆息,也收起了初入塔木部的那份輕松,兇域一行,他通過搜魂對大卑族有了極為全面的了解,但對于九貍祭器的下落,卻沒獲得任何信息,還需慢慢尋找了。

寧凡自然是先于鮮于純等人回到邪羊部的。

邪羊部仍是人來人往,一派熱鬧、安寧模樣,沒有任何一個本部修士對少族長的遲遲不歸表示擔心。

大卑族修士都是大心臟,除非親眼看到鮮于純的尸體,否則誰也不會杞人憂天。這讓寧凡對大卑族的奇葩程度,又有了新的理解。

“好多天沒看到少族長了,怪想他的…”一個放羊少年對另一個少年道。

“聽說少族長去兇域了,都這么多天了,還沒回來,不會遇到危險了吧?”

“當然不會有危險,哈哈哈…”

“哈哈哈…”

“不提少族長了。看!我撿了一塊奇怪的石頭!”

“那是干羊糞…”

“我不信!”

“不信我嘗給你看…嘔,看,真的是羊糞吧,這么難吃,我怎么可能騙你!”

“我就不信,你肯定是騙我!我要自己嘗嘗確認一下…”

看著邪羊部的一派祥和,寧凡大感無語。這些少年知不知道,你們少族長真的差點死在兇域了…

一路來到任務領取處,交了任務,此行,寧凡共完成人級任務51個,地級任務7個,如此一來,三功任務當然是完成了。三功六刑已畢,接下來他只需遵守大卑族十二禁令,便不會有任何麻煩。

51個人級任務,共得到近百萬塊藥魂石。地級任務給了二百萬藥魂石,同時還有其他獎勵。

九轉銀丹十二顆,都是提升渡真修為的丹藥,且與四天丹藥不同,大卑族的丹藥,提升修為幅度極大,按照寧凡估算,這些丹藥隨便一顆,都能趕上一枚渡真道果的藥效了!這可就有些恐怖了!讓寧凡對那些提升舍空修為的丹藥有了期待。

后天法寶三件,大都只是一涅、二涅的法寶,這倒是無關緊要。

五百萬年靈藥七株。命仙修為尸魔奴仆一具,戰魂魂技一本。

靈藥是寧凡未見過的品種,更讓寧凡大開眼界的,是大卑族控尸魔的秘術。大卑族似乎極為擅長操控尸魔,寧凡注意到,他獲得的尸魔奴仆,頭上戴著一個金箍,正是這金箍限制著尸魔,讓靈智低下的尸魔聽從著寧凡的命令。

“此金箍名為降魔箍,一旦戴上。可輕易降服魔物,不只對尸魔有效,對丹魔,對古魔,對世間一切魔修都有控制之效,乃是佛門降魔不二法寶…”領取獎勵時,任務看守人拖龍對寧凡如是解釋道。

命仙修為的尸魔奴仆,寧凡自然是不需要的,轉手賣還給邪羊部。換了大把藥魂石。

那戰魂魂技,是一本七轉級別的魂技,可供七轉煉丹師修煉。這魂技的品階,大體相當于碎虛法術。級別算不上高,但大卑族的魂技玄妙,還是讓寧凡開了眼界。

譬如寧凡獲得的這本七轉魂技,名為增魂法。是一種持續消耗的狀態技能,一旦開啟,可提升煉丹師的藥魂靈性。煉丹之時,可少許提升丹藥品質。此魂技品階算不上多高,卻勝在實用,且這等藥魂魂技,在四天可是極少見的…

“地級任務之中,只有先天補魂靈藥的獎勵無法直接兌現,需要閣下親自去找皮雄、多蘭兩位大人,以十塊六星涅母石換取獎勵,不過閣下既然與多蘭大人同行,想必會自行換取獎勵的,倒是不用起來,怎么沒看到皮雄大人?”拖龍隨口一問。

“皮雄死了,被邪惡的三焰衛殺死了…”多蘭撒了謊,眼眶又有些紅了。

“該死的三焰衛!多蘭大人不要傷心,一旦圣山重開,令師一定會為皮雄大人報仇的!”拖龍安慰道。

“但愿吧…”多蘭有意無意掃了寧凡一眼,卻見寧凡面不改色得翻閱著增魂法的魂技,對皮雄的死沒有半點愧疚,于是乎,對寧凡的印象才剛剛有所改觀,此刻又一次覺得寧凡冷血了。

寧凡當然不會對一個死人愧疚,殺便殺了,怪只怪皮雄自尋死路,此事他早已遺忘,幾遍之后,便已將增魂法銘記于心,將皮卷收起,帶著多蘭離開了邪羊部,返回塔木部。

多蘭一路悶悶不樂,寧凡卻自然不會關心此女心情,一路回到了塔木部。

看到寧凡回來,塔木部族長塔格里幾乎要感動哭了!

南疆小比的規則,是各大部落派出二十人參比,按總體成績排名次。此次南疆小比,在南疆上屆第一的部落——召風部落舉辦,如今距離小比還有三日,塔格里卻還在為參比名單著急!

原來葬月、烏老八、歐陽暖三人,竟都不在塔木部!

“事急,借你暖妹妹一用,三個月后,中州大比歸還。南疆小比同樣重要,務必第一…此行必讓暖妹妹毫發無損,信我!”這是葬月留下的傳音玉簡。

“夫君,我隨葬月姐姐去救她一個舊友,若成功,或于尋找祭器有利。”這是歐陽暖的留言。

“主子!葬月有祭器的消息了,小八跟著她,去幫你把祭器找到!小八為的也不是主子的獎勵,而是為了一腔忠誠,滿腔熱血…”巴拉巴拉一大堆廢話,這是烏老八的留言。

如此一來,寧凡算是弄清了葬月三人的去向。留言是他剛入兇域之時留下的,也就是說,三人已經離開了近一個月,此刻早已中州了。

沒有他的跟隨,他自然會擔心歐陽暖的安危,不過想到有葬月跟隨,此女又鄭重保證了,寧凡倒也相信葬月會讓歐陽暖完好無損。畢竟此女若是拼命,可是能發揮全盛時的仙帝修為…

更讓他好奇的是,葬月竟然弄到了九貍祭器的消息,看來這消息能否最終獲得,還與葬月能否救醒她的舊友有關…

“真是個大膽的女人,竟敢趁我不在,私自行事。”寧凡無奈地搖搖頭,不管怎么說,葬月應該也是一番好心吧,多半是想幫他得到祭器消息。與此女相處久了,他對此女也有了一定信任,對她辦事也十分放心。畢竟此女在某些方面極其固執。單單為了慕微涼,她也絕不可能背叛寧凡的。

“寧老弟,他們都走了,你可不能走啊,你若是走了,我們塔木部這次可又得墊底了!”塔格里幾乎要給寧凡跪下了。

“放心,我不走。”想到葬月的叮囑,寧凡決定這次南疆小比,無論如何都要爭個第一。若此事不重要,葬月不會特別提醒。

一聽寧凡不走。塔格里再次振奮了精神。雖說外修之中只有寧凡一人參比,但塔格里相信,有寧凡出馬,他們塔木部怎么也不會墊底了,畢竟除了塔木部,還有好幾支部落沒有舍空參比呢。

當然,爭奪第一的念頭,塔格里是徹底打消了。不少部落都不止一名舍空坐鎮,寧凡被封修為后。只能發揮舍空修為,整個塔木部也只有寧凡一人能與其他部落的舍空抗衡。南疆小比,比的是二十人的團隊成績,寧凡一個人。能跟人家一群人爭第一?

怪只怪塔木部修士整體修為偏弱啊…

“說起來,寧老弟這次出去,怎么還帶了一個圣山守陵人回來!楚烈多蘭…此女據說追求者不少,難道竟看上寧老弟了?否則向來高傲的守陵人。怎可能在寧老弟面前伏低做小…了不起,了不起啊!身為外修,竟能征服我們草原上最烈的母狼。嘿嘿…”塔格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得有些猥瑣了。

三日后,南疆小比之日!

召風部的草原上,一道道流光遙遙趕來,只為參加今日的盛會。

千年一次的奪陵戰,千年一次的南疆小比!

對于絕大多數的南疆部落,他們所關心的,只是不在小比之后墊底而已,畢竟一旦墊底,便會被罰去看守圣碑,千年不得擅離職守。

對于那些強大的南疆部落來說,此次小比,卻是奔著南疆第一來的。

“不知這一屆南疆小比,哪一支部落能夠勝出,奪得第一。”

“我看此次小比,仍是召風部第一,聽說召風部又有兩人,在這千年之內突破了舍空境界…”

“我倒覺得邪羊部很有希望,那邪羊部少族長對于合魂之術很有一套,上一屆小比,邪羊部便靠著鮮于純一人奪得南疆第三,千年過去,據說鮮于純的合魂術又精進了。”

“你們還沒聽說嗎!海魂部的冥海法師,已經半步踏入碎念了嗎!海魂部整體實力只算中游,但有了此人…”

“我倒覺得,塔木部也有奪魁的希望…”

那個說塔木部會奪魁的修士,話還沒說完,就被好幾個人嘲笑了。

塔木部?不過是有外修助陣罷了,那些外修中了六刑,根本發揮不了多少修為,頂多能讓塔木不墊底,想奪第一,卻是休想!

“我看那塔木部,這次勉勉強強能破一千分,但也僅此而已了。畢竟上一屆,塔木部才得了45分…”

45分,屈辱的分數啊!

上屆小比,連倒數第二的汗真部,也得了兩百多分!

超過千分的部落,有十多個!排名第一的召風部,則得了七千二百多分,比塔木部一百倍還多!

一千分,已經算是極為高看塔木部了,畢竟放眼塔木部的滾滾歷史,也沒有幾屆超過這個分數的。

那些早早到來的南疆修士,大多都會相互寒暄,唯有塔木部這樣少數幾個弱小部落,來到之后,無人問詢。

塔格里等人一經到來,便孤零零得窩在草原一角,無人理會,也不去找任何人攀談。

作為歷屆墊底的部落,去找人攀談,往往都是自取其辱,被人嘲笑,不如不去。一個個塔木男兒憋紅了臉,鼓足了氣勢,想要在這次小比為部落爭一口氣,便是因此而死,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氛圍,同樣在其他幾個弱小部落間流淌著。

寧凡神念掃過一個個部落,無奈的發現,塔木部歷屆墊底,一點也不冤枉。如召風部這種第一部落,不說舍空了,就說渡真吧,參比者幾乎沒有一個修為低于渡真!似邪羊部之流,也幾乎沒有低于鬼玄修為的。而塔木部呢?渡真以上修為的,只有寥寥四人而已,這還算上了寧凡,算上了塔木部族長,根據奪陵戰規定,各部族長是不能參比的,如此一來,塔木部渡真還得減去一個…

二十個命仙都湊不齊,此次參比者,竟然還有第一步修士…

太弱了!這樣的整體實力,豈能不在大比之中墊底!

“你,就是塔木部請來的外修?是叫寧凡么?”

忽有一道聲音,將寧凡思考打斷。

那是一個光著上身的大漢,光頭,頭頂紋著似鳥似獸的怪鳥圖騰,那圖騰,是召風部的部落圖騰,是風隼,是他們召風人的信仰!而這個光頭大漢,則是召風部如今最強之修,南之龍!

“塔木部,螻蟻爾,此次大比,我召風部要領先塔木一萬分!”

南之龍哈哈大笑,回到自己的隊列。

其他部落,不斷有人回過神來,白鬼部的舍空強者白鬼法師,同樣走到寧凡等人跟前,叫囂道,“此次大比,我白鬼部要領先塔木兩千分!”

舍尸部則叫囂,“不領先塔木一千五百分,我們便爬著回去!”

還有延南部,黑山部…一個個部落不論強弱,此刻竟全都跑來,語帶羞辱的叫囂。

反倒是一向仇視塔木的邪羊部,此次詭異地閉上了嘴,無人來挑釁塔木修士。

塔格里默默咬牙,他知道,這些部落是想討好中州樓陀大帝!因樓陀大帝針對塔木部,則想要踩塔木一腳的部落,不計其數!

一個個塔木男兒憋紅了臉,卻沒有與人爭辯什么。塔木年年墊底是事實,想要爭辯也無言以對!

只是眾人不甘!不甘被人當做討好樓陀帝的踏腳石!

必須證明自己,必須借這一屆南疆小比,洗刷塔木最弱的屈辱!

寧凡目光有些冰冷了,并非是因為他對塔木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塔木部的這一幕經歷,引起了他的共鳴!

南疆草原之上,想踩著塔木人討好樓陀帝的修士不計其數!

東天之中,想踩著他寧凡討好暗族的人,同樣不計其數!

何其相似!何其狼狽!

“寧老弟,讓你見笑了,我塔木部確實不堪,以至于是個不入流的部落,都敢肆意嘲笑…”塔格里苦笑道,苦笑之中,更有有著不甘與憤怒!

“無妨,寧某會用事實,讓這群人閉嘴!”

寧凡目光已經恢復了平靜。便在此時,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如老龍嘶啞,終于響起…(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4-4 00:47
第1006章 看到圓滿

那號角聲不知從何而來,似有大神通加持,使得一個個聽聞號角聲音之人,都有了熱血沸騰之感。

繼而便有一道銀光破空而來,那銀光遠看好像一團火焰,耀眼到無法逼視,及到近前,才能看清是一個站在銀色火焰中的老者。

那老者頭戴金箍,面容緊繃而僵硬,皮膚青黑,看不出任何表情,周身死氣沖天,儼然是一個死去無數年的尸魔!

這尸魔周身流露著碎念初期的強橫氣息,其手中,更持著一個上著銀色火封的卷軸,一經站定空中,霍得將那卷軸打開,頓時便有一個攝人的氣勢,化作狂風,朝此地所有人席卷而至。

那些修為不濟的部落修士,往往被吹得東倒西歪,唯有真仙老怪能在這狂風中紋絲不動。

好容易狂風吹過,一個個部落修士顧不得站穩,紛紛跪地,朝那尸魔一拜!

“恭迎圣使!”聲音直沖云霄。

塔木諸人自然也下拜了。那些飛在空中,遠遠圍觀此次盛會的修士,也紛紛降落于地,恭敬下拜,其中甚至包括身份高貴的多蘭!

大卑族內等級森嚴,部落修士因是藥奴后裔,故而地位最低,圣山守陵人地位稍高,但若見了圣使,仍是必須跪的。即便那所謂的圣使,只是一群靈智低下的尸魔!

“你,為何不跪!”

那尸魔老者目光掃過草原,忽然有一人竟敢不跪自己,聲音沙啞質問道。

“寧某并非大卑人,自然無需跪拜任何人。”寧凡淡淡道。

“此言有理…”

尸魔老者語氣依舊生硬,沒有喜怒,聽這話語,似乎認同了寧凡的解釋,卻忽然身形一晃,從空中陡然消失,連一絲殘影都未留!

寧凡目光微凝,同樣身形一晃,消失無蹤,下一個瞬間,長空無人之處,忽然傳開爆響,似一聲,又似是無數聲的重疊。繼而便有一道道空間裂痕從空中撕裂,再之后,便有兩道人影從那空間裂縫之中各自倒飛而出。

正是寧凡與那尸魔老者!寧凡云淡風輕地降落回地面,那尸魔老者呆滯的目光,則有些駭然了。

“發生了何事!”此地包括舍空修士在內,竟無人看清尸魔老者與寧凡做了什么!

便是多蘭,也不知這一瞬間發生了何事!

“此言確實有理。”

那尸魔老者收了驚容,仍作淡漠狀,此地唯有他自己知曉,在那極短的一瞬間,他已與寧凡對轟了數十拳,且以他尸魔肉身之強,竟在對轟中完全落了下風!

按照圣山規矩,若有匹敵圣使的實力,則可無視等級制度,見圣使而不跪。寧凡既有這等實力,自然是無須跪他的,但若見到實力更強的圣使,仍舊需要跪拜。

“這寧姓外修莫非修為壓制之下,還能面對碎念初期不落下風?!”

此地修士見圣使不究寧凡不跪之責,皆是有了猜測,暗暗心驚。轉而想到塔木部畢竟只有寧凡一個狠茬,一人之力再強,終究有限,無法太過改變此次小比的局勢,又都松了口氣。

畢竟只是一個人啊…

那尸魔老者仍是冷漠的神情,令一眾拜倒之修站起,開始宣讀手中卷軸。

“奪陵之戰,千年一開,南疆之比,由我乙字四十一號圣使負責,分文試、武試二關!總分第一之部,可入中州參加奪陵第二輪!現在,本圣使將頒布文試題目,奉勸各位不要眨眼,好好看清接下來發生的一幕,一絲也不要遺漏!”

那尸魔老者宣讀完畢,猛地祭起手中卷軸,卷軸一路向上飛起,忽而化作一條銀色火龍騰空,待上升到頂點,又忽的一扭身,碎成無數火焰,砸落在草原上,將此地野草燒了個干凈,然而數息之后,此地焦土之上,卻又詭異地長出一棵棵新嫩的野草。

整個過程不過數十息,然后卻包含了太多神通妙理…文試要考的,正是這一幕所包含的妙理!

“此為此屆奪陵第一輪文試之題,爾等想必各有領悟,限爾等一日之內,將領悟書于顯送卷上,傳回中州,由中州諸帝品評優劣,定出分數!”

言罷,尸魔老者又一翻手,取出一塊銀色獸骨,在掌中搓碎成骨粉后,向前一拋,頓時便有一道道銀色骨灰,隨風飄落,一粒粒骨灰一經落地,立刻變化為一個個骨架支撐的矮桌。骨桌數目七百,二十一列,共三十五列,一個不多,恰是南疆部落的數目。

“歷屆文試,都是隨機給出一題,來考驗修士各自領悟。可惜的是,我南疆諸部智者太少,幾乎沒有幾人能在文試之中取得好成績的,放眼南疆歷史,能在文試之中取得百分以上個人成績的,都沒有幾個。文試并不重要,各大部落差距不會太大,難的是武試…寧老弟不必太過在意文試成績,隨便應付即可。以寧老弟修為,想在武試之中拿個千分以上,并不困難,足夠令我塔木部擺脫墊底之恥了…”

塔格里暗暗叮囑了寧凡幾句,并發給寧凡一個巴掌大小的骨牌。而后又轉過頭,對一個個參比的塔木修士一一囑咐,分發骨牌。

寧凡看了看手中骨牌,這是他記錄成績之物。骨牌正面以大卑文字,刻著‘寧凡’二字,是他的姓名,背面則是記錄成績用的,目前成績仍是零分,畢竟南疆小比還未開始。

“文試并不重要么…”

對塔格里的囑咐,寧凡不置可否,隨著一個個參比修士,緩緩走向各自的骨桌,盤膝坐下。

骨桌上備有骨筆、血墨、皮卷,桌面左上方,還有一個畫著古怪陣紋的獸臉凹槽。不少弱部修士,都是剛一坐下,便拿起筆,沾上墨,唰唰亂寫一通,然后將各自皮卷卷起,連同各自骨牌,一同投入到桌面的獸臉凹槽之內。

然后,獸臉凹槽便會閉合,閃爍起亮光。再過一會兒,凹槽會重新打開,其中已無皮卷,只剩骨牌,骨牌之上則會記錄上各自文試成績。

絕大多數的修士,都不會防備他人抄寫自己文試答案,故而寧凡很輕松便看到了一些人的答卷。

“我領悟到了火能將草點著,而且火很燙…”這是某些智商有硬傷的修士,交出的答卷。

“我對圣使焚燒南疆草原的行為感到憤慨,這是祖先留給我們的遺產,豈能褻瀆!還好最后這些草又長回來了…”這是某個憤青修士寫下的答卷。

“我沒有領悟。”還有人交白卷!

讓寧凡無語的是,就連這些弱智答卷,都有不少人偷偷去抄,對于抄襲,那名尸魔老者并不去管。只一炷香而已,已有大半修士答完了考卷,要知道,文試給出的答題時間,是整整一日啊…

寧凡看了看身側,塔木部其他十九人已各自交出了答卷,并分別領到了成績。十九個人,十八個零分,唯一一個有分的,也只拿到了一分,寧凡記得那人的考卷,答的是‘火燒草,火克木’…

這類五行生克的修真常識,在四天幾乎無人不知,但在大卑,竟還能拿到一分...怪只怪大卑人心智殘缺,能答出修真常識,已經十分難得,給一分算是安慰吧。

如此一來,除寧凡外,塔木部文試成績總共才一分,好在從目前交卷情況來看,其他部落已經交卷的人,大多也是心智不全之輩,所得的總成績也不過是幾分而已,確實和塔木部差距不大。

但這并不代表此地沒有正常修士存在。

其他部落至少也有兩三人還在思考,似乎真的從文試題目里有了領悟,強大一些的部落,如邪羊、召風部,都還有十一二人在閉目苦思,隨著時間流逝,不時有人茅塞頓開。

這些人不似那些心智殘缺之修,對于各自答卷,都有極為嚴密的隔絕,力求不讓其他人看到。當然,以寧凡遠超此地的修為,加上無孔不入的雨術感知,仍舊可以輕易看到眾人考卷。也有其他舍空老怪,能偷看到渡真修士的考卷,對這一切,尸魔老者從不阻止,能抄到,也算其本事,畢竟這是強者為尊的修真界,不是凡人科舉考場。

一個個心智正常的修士陸續交卷,所領悟的東西,大多與卷軸化龍、龍化火雨這些神通有關,所得到的成績,也大多都是五六分的樣子,并不太高。

畢竟這場文試,明顯考的不是神通,而是對于道的領悟。

火燒草,草復生…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寧凡漸漸不再關心他人的成績,而是陷入自己的道悟,他沒有再把這場領悟當成一種比試,而是確實從中有了收獲。

他坐在草地上,坐在骨桌前,遲遲沒有抬筆去寫,而是閉著眼,將那野草重生的一幕幕,反復在腦海之中重現。

一個時辰過去,舍空以下的修士,幾乎全部交卷,所得的成績,沒有超過十分的。當然,也有唯一一個例外,智商有硬傷的邪羊少族長鮮于純,竟然趴在桌上睡著了,沒有交卷。

兩個時辰過去,便是一些舍空修士,都開始陸續交卷,開始有高分出現。

“嘶!竟是三十分!黑山部的黑山法師,究竟答出了什么,竟得了如此高的分數!”場外,忽然有人發出驚呼。

黑山法師卻似乎對這個分數不太滿意,卻不敢質疑分數。

這可是中州五帝給出的分數,豈是他這等小小舍空可以置喙的!

“罷了,文試成績并不重要,一切還得看武試…”這么一想,黑山法師便舒坦了。

繼黑山法師之后,不斷有舍空強者獲得高分。

“舍尸部…三十五分!舍尸法師好高的分數!”

“延南老怪竟拿了四十分!這怎么可能!”

“白鬼部白鬼法師,竟拿了四十五分!”

“六十分!召風部千夫長南之龍,此人難道會是此屆文試成績第一之人嗎!”

漸漸地,場上遲遲沒有交卷的,只剩寧凡、睡著的鮮于純、海魂部冥海法師三人了。

冥海法師生性淡泊,不愛參與到草原上的勾心斗角之中,冥海部也是少數幾個沒有嘲諷塔木部的部落。

距離文試開始,已過去六個時辰,冥海法師始終不緊不慢地閉著眼,待到了第七個時辰,才睜開雙眼,微微頷首,似有所得,開始答卷。

而他的得分,也創了南疆近十萬年的新高,竟是四百分!

“竟是四百分的成績…此人不愧是半步踏入碎念的老怪,其道悟之深,絕對是我南疆第一!”一些南疆修士震驚不已。

“這未免也太高了!放眼整個大卑,能在未入碎念之時,取得四百以上分數的,都沒有幾個!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人,日后成就最低也不低于萬古的…”有善于考據的人,發現了這個驚人事實,如此說來,這冥海法師竟有問鼎萬古境界的資質嗎!

“傳說已有中州大帝看中冥海法師的高卓悟性,欲收之為門徒,我本不信此事,如今卻是信了!如此看來,這海魂部無論如何也不能得罪了…”一些老怪暗暗有了決斷。

此時夜色已臨,冥海面色有些疲憊,似那七個時辰的苦思,損耗了他不少心神。但目光卻是輕松的,徐徐離開考場,出塵的姿態,若一個放浪江湖的老漁樵,竟似對自身之外的一切都毫不關心一般。只快走出考場的瞬間,微微回頭,有些凝重地看了看寧凡,又有些皺眉地看了看呼呼大睡的鮮于純。

“這邪羊部少族長就不用說了,上屆文試也不過1分而已,這一屆恐怕直接會睡過去,不值一哂。倒是這寧姓外修…此人乃是萬古仙尊,即便修為被限制,道悟卻絕不會被一同限制的,不知此人能取多少分,恐怕不會少于五百分的…”

五百分,若大卑仙尊參比,大部分都是這個數的成績。這一點也能看出,冥海法師取得四百分有多么難得了。

冥海自問不會低估任何人,但也不信寧凡能比那些大卑仙尊做的更好,他更有一股自信,若自己也是萬古仙尊,必定會取得遠超五百的成績!可惜,他連碎念瓶頸都還沒有徹底突破,好在只要他拜入中州大帝門下,成為萬古仙尊的日子,絕不會太遠!

時間仍在流逝。

第十個時辰,第十一個時辰,第十二個時辰…鮮于純忽然睡醒了,看著晨光熹微的草原,微微發愣,而后一拍腦袋,哈哈大笑。

“忘記是在文試了,竟然睡過去了,啊哈哈,啊哈哈…”

頓時引起了四周不少修士的嘲笑聲。

一個個邪羊部修士都有些汗顏,為自己少族長文試睡著的愚蠢行為感到羞愧。邪羊部族長更是感到老臉火熱,他最愛的女人竟生出這么個蠢兒子,這…這真是太丟人了。哎,罷罷罷!為父也不求你取得多好的成績,快下場吧!

“快把卷交了!”邪羊部族長沒好氣地喝道。

“不急,不急啊,我師父也還沒交卷,我等他一起交!”鮮于純驚訝地發現寧凡也沒交卷,忽然有些感動,師父這么高的修為,悟性肯定高,他為什么遲遲不交卷!肯定是為了他鮮于純!

怕他一個人留在考場睡覺孤單,專門在這里陪他!好人,好人啊!

“師父!謝謝你!”

鮮于純順手拿過考卷,想把這句話寫在考卷上,傳紙條一樣傳給寧凡。

現在寧凡好像是在閉目沉思,鮮于純可不敢傳音,只敢傳紙條。他摸不清寧凡是在思考還是在睡覺,萬一是在睡覺,他把師父吵醒,可就太不孝了!

哎呦,忘記‘師父謝謝你’這幾個字怎么寫了…

鮮于純有些頭疼,向他爹傳音詢問。

邪羊部族長臉都氣黑了。

這傻兒子怎么這么簡單的字都不會寫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奪陵戰的答卷,能給你傳紙條用嘛,這可是重罪,是在褻瀆圣山之威!

“馬上交卷!不要在那里打擾你師父領悟!”

這話可戳中了鮮于純的痛點,他這種二十四孝好徒兒,怎么能打擾師父領悟呢?不能啊!

當下也不在那里耽誤時間了,隨便回憶了幾下白天看到了那一幕考題,發現腦袋竟然一片空白,無奈之下,只得在答卷上胡寫亂花了幾筆,就交卷了。

不多時,分數出來了。

邪羊部鮮于純…五百分!

“這怎么可能!鮮于純究竟寫了什么東西,中州五帝怎可能給他五百分的高分!”

“我不信,傻子怎么可能拿五百分!”

“莫非是中州五帝給錯了分數!”

“噓!慎言!我等可不能非議五帝…”

一些震驚難平的修士很快閉了嘴,因為尸魔老者陰沉的目光,已將那幾個說五帝壞話的人鎖定了。

背后非議五帝,乃是重罪!若這幾人繼續說下去,尸魔老者不介意就地執法,給幾人好看!

當然,連這靈智不高的尸魔,都有些震驚的。畢竟這鮮于純怎么看怎么冒傻氣,更在考場睡了一整天,這種人若是都能拿五百分,是個人都能拿一千分了!

古怪,古怪!難道此子天賦異稟,我沒看出來!尸魔老者有些懷疑自己的靈智了。

邪羊部整個蒙圈了,連向來精明的邪羊族長,都有些弄不清狀況了。可惜,鮮于純自己還沒弄明白五百分有什么好震撼的,五百分,好像和1分差得不多嘛,嗯,五百減1等于2,也就比1分多兩分,沒什么值得驚訝的啊,干嘛全都大驚小怪…

向來淡然不爭的冥海法師,此刻也有些意難平了。若是寧凡拿五百分,他還能自我安慰,對方是萬古仙尊,有這個資格超過自己。但拿到五百分的是鮮于純!這個名動南疆的傻子,即便是不問世事的冥海法師,也是略有耳聞的,此人修煉資質極高,更于合魂秘術有獨到領悟,但心智不全,常做出讓人哭笑不得的蠢事,但就是這個一個人,竟然能拿五百分…

這可是文試,惟有能者可以居之!此子憑什么超過自己!

“你的答卷,寫了什么!”冥海法師忽然走了過來,沉聲問道。

詢問對方的答案是極其無禮的,尤其是如今文試還未結束,此舉極可能泄露答案,讓其他人獲得高分。好在還沒交卷的人,已經只剩寧凡一人了,鮮于純對寧凡敬若神明,壓根不擔心自己的答案會泄露給寧凡,甚至覺得能被師父抄襲答案,也是師父對自己的一種認可,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當下也就不再掩飾,直接將自己的答案大聲講了出來。

“我只在答卷上寫了兩句話:有火么?抱歉,我沒看到。草被燒了?抱歉,我沒看到。”

鮮于純無奈的伸了個懶腰,其實尸魔老者宣布考題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打盹了,完全沒看到火燒野草的一幕。

父親催他答題,他也只是誠實地交了個近乎白卷的答卷,說自己什么都沒看到,并誠懇地向中州五帝道了歉,然而就是這么一個答案,竟得了五百分,比他預想中的1分還多2分,他的運氣簡直不能更好哈哈!

“為什么這個答案能得五百分!他不是什么都沒看到嗎,連考題都沒看到,不是該沒有成績嗎!”一些修士不明所以。

冥海法師卻忽然一震,猛然回頭,望向那被焚燒過的焦土。

不對,不對!

此地不曾有火!

這焦土,是假的,這野草復生的一幕,也是假的!

“解!”

冥海法師忽然掐訣一喝,此地風景頓時有了變幻。

焦土消失了,哪還有半點被焚燒過的痕跡。新嫩的野草也消失了,仍是從前的枯黃野草,已長了一季之久的模樣…

幻術,竟是幻術…

枉他冥海自視甚高,竟沒看出這考題從一開始就只是一場幻術!

沒有火,沒有野火燎原,沒有野草復生…都是幻術!

難怪此子說他什么都沒看到!原來一切都不曾有…

“此子哪是愚蠢,分明是大智若愚!”冥海倒吸一口冷氣,心中對于鮮于純的所有蔑視通通掃去,轉而有了敬重。

若冥海法師沒看錯,這考題中的幻術,可是出自中州五帝之手,便是絕大多數的碎念都看不破的…此子能做許多碎念都做不到的事情,得五百分,實至名歸,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此子從一開始就看穿了一切,所以才壓根不去思考,而是直接倒頭就睡,這種游戲人間的態度,更是修道之人難能可貴的東西,常可悟得他人不可得的道真!

此子…他比不了!

“小友之資,當為南疆第一!恐怕就連那寧姓外修,都未必比得上你啊。”冥海法師慨嘆道。

“錯錯錯!那人可是我師父!我怎么可能比得上我師父半根汗毛!他才是真正的南疆第一!我不過拿五百分而已,若換了我師父,就是五千分,也能輕易拿到!”鮮于純不滿道。他可不容許冥海法師稍稍輕視自己恩師。

“五千分…小友簡直是在說笑,從古至今,能在奪陵第一輪的文試拿到五千分的,從無一人,便是那些大帝,年少之時都做不到這一點,那寧姓外修拿五百分那是正常,若是一千分,便十分艱難了,若是五千…呵呵…”冥海法師震驚于鮮于純的資質,不愿與這個奇才交惡,故而對于鮮于純的信口胡說,也只是呵呵一笑,并不介意。

“五千很多么?不就比五百多兩分么…”鮮于純一怔,怎么這個分數就沒人拿過呢,難道是他算錯了。

冥海法師一愣,以他的睿智,一時間都聽不懂鮮于純的意思,五千比五百多兩分,此言何意…五千減去五百,當然不等于二,此言莫非另有所指,是在暗示我什么…

冥海法師越想越復雜,隱約覺得自己被暗示了什么,卻不得關鍵。

卻有另外一些人不屑而笑,其中笑聲最大的,就是召風部南之龍!

“可笑之極!若區區外修都能拿破天荒的五千分,我大卑之修全部可以羞愧而死了!”

此言一出,頓時便有無數人跟著南之龍哈哈大笑。

鮮于純登時便陰沉的面色,若非南之龍修為太高,他絕對會立刻和他動手,維護其師!

便在此時,忽然有人驚呼起來,原來是寧凡結束了沉思,交了卷,淡淡的目光,忽然朝南之龍冷冷一瞥。

原本張狂大笑的南之龍,頓時有了冰冷蝕骨之感,半聲笑聲直接噎在嗓子里,進不去,出不來,憋了滿臉漲紅,內心卻是一片發抖。

這是何等滲人的目光!此人…此人不能招惹,否則必有大禍臨頭!

不只是南之龍,但凡被寧凡目光掃到的修士,全都駭然閉上了嘴,有了恐懼!

滿場死寂!

鮮于純興奮不已,他欣賞的,便是寧凡的霸氣,一言不發,便能震懾宵小,這是何等魔威!

“不知道道友得了多少分數?”冥海法師的詢問,打破了氣氛。對寧凡的成績,冥海法師還是十分關心的。

“不知道,我的分數,遲遲沒有給出來。”寧凡收了眼中冰冷,指了指骨桌上的獸臉凹槽。

眾人這才看到,寧凡桌上的獸臉凹槽,竟過了許久,都未打開…

這說明,中州五帝遲遲沒有給出寧凡的分數!

隨著時間推移,又過了一個時辰,寧凡的分數仍未給出!

這可真是大卑草原上的奇聞了!從未有哪個參比修士,交卷后這么久,仍未得到分數!

“莫非此人的答案,竟讓中州五帝難以定奪,無法給出準確分數?”不少人暗暗猜測,又覺得這種想法有些荒謬,什么樣的答案,會讓五帝無法給分?太糟糕的答案,不對啊,那些零分修士,出成績可是很快的…特別好的答案?那要好到什么程度,才能讓五帝難以取舍?

中州,天都峰。

千年一屆的奪陵戰,第一輪文試成績必須由中州五帝一同定奪,乃是舊例。與往年一樣,此屆奪陵第一輪,中州五帝之中,仍有四人聚在天都峰,商定群修成績。

前來的四名仙帝,有樓陀大帝,有骨靈大帝,這二人算不得四帝之中權柄最重之人,反倒是余下二帝,權柄更重。

五帝之中權柄最高之人。這是一個面容異常冷硬的老者,給人一絲不茍之感,白須及地,杵著一個火焰纏繞的鐵拐,帝號天都,這天都峰正是他的洞府。

天都峰上,有一傳送陣,不時會傳來各大草原的文試考卷,每有考卷傳來,便會有四帝數百門徒,先閱一遍,差一下的答卷,直接由下面的人定出成績了,唯有少數優秀者,才會拿給四帝點評,由四帝共同定出成績。

一般而言,最初傳送而來的答卷,都是一些心智不全之人胡亂填寫的,這些答卷大多都是零分處理,對這些答卷,天都、樓陀、骨靈三位大帝都不甚關心,反倒是佛泣大帝極感興趣,會隨那些門徒一同翻閱。

“有趣,有趣,這一屆文試果然又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答卷…不枉我提前結束閉關,來參與這場盛事!可惜百花道友無法趕來,看不到這么可笑的答卷了。嘿嘿,可惜了。”佛泣大帝發出古怪笑聲,忽然大有深意地朝樓陀帝望了一眼。

樓陀帝微微一怔,而后面不改色地接腔道,“是啊,百花道友傷勢太重,無法到來,真是一樁憾事。”

“嘿嘿,千年前,百花道友入兇域采藥,卻被三焰仙帝級尸魔圍攻,此事不知樓陀道友怎么看?”佛泣大帝怪笑道。

“怎么?道友此言,是懷疑此事是我所為嗎!”樓陀面色頓時一沉。

“嘿嘿,我可什么都沒說,道友何必急于解釋…”佛泣大帝還沒挖苦完,忽有一聲斥聲響起。

“夠了!今日來我天都峰,不是給你們翻舊賬的!誰再敢行無關之事,莫怪老夫行使圣山刑罰之權!”

天都大帝此言一出,不止是佛泣、樓陀盡皆色變,就連骨靈大帝都有了一絲畏懼,皆正了神色,不敢再胡言亂語。

那些居于下位的四帝門徒,就更不敢亂說話了,一個個正襟危坐,定著成績,除了偶爾的爭論,竟沒有任何人敢多言,氣氛相當沉悶。

四帝之間,同樣沒有過多交談了,偶爾開口,也只是對那答卷點評而已。當然,開口最多的,還是話最多的佛泣大帝。

“不錯不錯,黃沙草原沙狼部的小毛孩,竟然能答出如此控火之道,嗯,給兩百分吧。”

“這個不錯,西河草原竟有人答出五火五土…給一百五十分吧!”

“…這個有些差了,2分吧,意思意思…好吧,老夫忘了這小子是你骨靈的內定門徒,給他三百分可以了吧!”

“北狄部邱龍…嗯,北狄部還真是人才濟濟,又出了這么個人物,此人可給四百分!”

“南疆海魂部…哦,海魂部那個小子,如今也混著老頭子了吧,這感悟很深啊,竟能從中窺到一絲道則變化,此人有仙尊之資啊,也給四百分吧!”

此次文試,能得四百分的也不過十余人而已,這些人大多會被中州諸帝記住,當做未來的門徒人選,給分上自然也就不會吝嗇了。

一百零八個草原,三千部落,六萬答卷,漸漸定分完畢,四帝面色各異,有的失望,可能是看中了什么小輩,卻沒有令其滿意;有的欣喜,可能是發現了什么好苗子。

忽然又一一個答卷,入了四帝的眼。

“南疆邪羊部,鮮于純。這一屆南疆的好苗子不少啊,此子的答卷,你們看看。”佛泣大帝看過鮮于純的答卷后,目光微微一凝,將答卷傳閱給其他三帝,并面色古怪地看了樓陀帝一眼。

骨靈大帝看罷答卷,同樣面色動容,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天都大帝,都有了一絲詫異。

唯有樓陀大帝面色有些陰晴不定了。

“這個邪羊部小鬼,有些了得啊,竟看穿了樓陀道友的幻術…呵呵,真是一個好苗子,當然也有可能,是樓陀道友的幻術太爛,竟讓一個命仙小輩看穿…”佛泣大帝怪笑道。

“哼!老夫的幻術自然不可能有錯,是這個小東西眼睛太毒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此子胡亂答卷,恰好蒙對了事實!”樓陀冷聲道,起初對這鮮于純還有一絲贊賞,被佛泣大帝這么似譏似諷地一挖苦,登時有了遷怒。

“蒙?嘿嘿,若此子蒙都能蒙對,我對此子就更感興趣了,給此子五百分,諸位沒異議吧?”佛泣大帝笑問道。

“若此子這能以命仙修為,看破樓陀道友幻術,這五百分絕對不高。”骨靈大帝贊同道。

“老夫沒有異議!”天都大帝喜怒難辨到道。

如此一來,樓陀大帝自然也無法提出異議,鮮于純的五百分,就這么落實了。

文試時間已臨近結束,幾乎沒有什么考卷傳來了,幾位大帝幾乎已準備等候武試的最終成績了,忽然又有一分答卷傳來,仍是來自南疆。

“哦?是塔木部的答卷啊。”佛泣大帝古怪地看著樓陀大帝,引得樓陀大帝冷哼一聲。

諸帝對于樓陀欺壓塔木部一事,大都耳聞過,卻無人會替塔木出頭,畢竟塔木只是一個弱小部落,部落之內更無任何杰出人才足以引起諸帝重視,自然無人會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

“嗯?這份答卷…”佛泣大帝本還想借著塔木話題,挖苦樓陀兩句,忽然面色一震,竟是震撼地說不出話了。

其他三帝見佛泣如此震驚,自然有了幾分好奇,散出神念探查,卻在閱讀之后,齊齊動容。

整個答卷之上,并無一字,只有一個圓。

一個帶著缺口、尚無法畫攏的圓!

“此子…竟看到了圓滿!此事是巧合,還是...”
V123210 發表於 2016-4-8 07:17
執魔 第1007章 火山之下


圓滿,是無數準圣苦苦追求的境界。


身為圣人后裔,中州五帝自然對圓滿有所了解,甚至可以說,奪陵戰的舉行,本身就與那虛無縹緲的圓滿二字大有關聯。


圣人遺念化山,中有十二陵脈,陵脈中殘存著圣人死后遺留下的圓滿道念,這圓滿道念,對于任何一個第二步修士而言,都是天大的福澤造化!


圓滿道念其中一個好處,便是助修士完善神通、功法,使得神通、功法逐漸趨于完美。樓陀帝便曾付出莫大代價,換得圣山陵脈修行機會,在陵脈中完善了諸多神通,也正因如此,樓陀帝的幻術之中,始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圓滿之意。


這一點,一般只有那些對圓滿二字深有理解的仙帝,才能看破。


但寧凡卻看破了這一點,并在答卷之上,畫下一個帶著缺口的圓!


“此子畫下此圓,若是巧合也就罷了,若非巧合,則其眼力著實有些恐怖了!此子不僅能從樓陀道友的幻術之中看到圓滿,更看出,那圓滿只是表象,實則仍有缺陷,只是形似而已,正因如此,此子所畫之圓才會有一個缺口,喻指此事!我等并非第三步修士,便是在圣山陵脈有所領悟,又如何能修得真正的圓滿?最多也只是令神通之中,融入似是而非的圓滿之意罷了,但便是一個似字,都極難做到此子我要了!我佛泣門徒第一人,非此人莫屬!”


佛泣大帝眼中熠熠生光。


中州五帝之所以會對區區奪陵第一輪如此重視,為的,也不過是從各大草原發現一些良材罷了,如今既然出了寧凡這么個杰出修士,佛泣大帝自然不打算放過。已動了收徒之念,且一旦收下寧凡為徒,必作門徒第一人培養!


天都大帝接過答卷,反復看那皮卷上的缺圓,越看越是心驚。


他對圓滿二字的理解,比其他三帝都多。故而能看到其他三帝看不到的一些東西。


卷上缺圓,不是簡單地涂畫,一筆一畫中,竟極為隱秘地融入了寧凡一絲感悟。


天都大帝單手持卷,另一手食指沿著寧凡畫圓的軌跡,緩緩描摹,他心神空前集中,漸漸地,竟從那缺圓之內。感受到一股撲面而來的氣息,猝不及防之下,竟是雙手一顫,險些握不住答卷了。


“模仿!此子在此圓之內,融入了一絲模仿而來的圓滿之意!是從樓陀的幻術之內模仿的么!”


若只是看破圓滿,或許還有作弊之嫌,亦無法排除巧合的可能性。但若是能做到一絲模仿,此子juéduì有些恐怖了。即便此子的模仿相當粗糙、拙劣,但要知道。此子只用了一天,便將這圓滿之意模仿了一絲出來!


僅僅一天!


圣人圓滿道念豈是那么容易模仿的!天都帝自問,在破入仙帝之前,他連圓滿之意都看不到,便是晉入仙帝之后,模仿那圓滿道念。也耗了無盡歲月…寧凡對圓滿的理解,固然比不上他,但只用一日做到稍稍模仿,如此資質,實在有些驚世駭俗了。


“此子非池中物!”天都帝贊道。


“哦?看來你對此子也很滿意啊。該不會要和老夫搶這個徒兒吧?”佛泣怪笑道。


“搶便搶了,有何不可!你應該知道,此子能在未入仙帝之前看到圓滿,意味著什么吧!如此一來,即便是老夫,也不得不重視此子了。”天都帝話語一落,其他三帝皆是面色凜然。


放眼整個大卑歷史,能在未入仙帝之前看到圓滿的,從古至今,只有三人!


第一人叛入三焰,成為空焰之首,令許多圣山仙帝聞之喪膽;第二人盜入圣陵,為亙古至今盜陵成功第一人,至今下落不明;第三人,此刻還坐在圣古石坐之前,悟那萬誦一朽…第四人,則是寧凡!


當然還有一點,天都帝沒說,即便是那三個人,未入仙帝之前,都無法在一日之內,模仿出一絲拙劣圓滿之意的,但寧凡卻能做到,這只說明一點!


寧凡資質,更在那三人之上!或許此刻還籍籍無名,但日后極可能會有超越那三人的成就!


如此一來,便是不喜收徒的天都大帝,都不免動了收徒之念,要與那佛泣爭上一爭了。


“看來想要收得此徒,不會那么容易了。圣古石坐的那位,當年似乎得了三千分的文試成績,依老夫之見,此子也給三千分好了,畢竟有舊例可循。”佛泣帝道。


“三千分么,此事可行。”天都帝微微點頭,卻見骨靈、樓陀二帝面色古怪,不由得奇道。


“二位道友為何不言?莫非覺得三千分給高了么?”


“天都道友沒去過南疆,有些事情可能不清楚,這寧凡,可并非塔木部本土修士,而是一個外修。你說這三千分高是不高!”言及外修二字,樓陀帝語氣相當不屑。此言一出,場面登時就冷了。


外修…此子竟是外修…


“此人真是外修?”天都帝聲音冷硬道。


“千真萬確,若非如此,骨某人同樣愿意收一收這個徒弟的。可惜了,如此良材,居然非我族類…”骨靈大帝搖頭不已。


場面一時有些沉默了。


天都帝將寧凡的答卷,隨手扔在身前的桌案上,其他幾帝也再懶得多看這答卷一眼。


“此子如何定分?”骨靈帝問道。


“隨便多少分都可以,此子既非我大卑之修,其成績并不重要,老夫懶得過問。武試之事,并不需要我等仙帝插手,老夫還有一爐丹藥臨近出爐,這便去看火了,諸位道友自便。”天都帝淡漠道,轉身離去。


“可惜,可惜…老夫也先走一步了,此子成績,就交給骨靈道友與樓陀道友來定吧。”佛泣帝大有深意得看了樓陀一眼。帶著一眾門徒,離開了天都峰。


“既然天都佛泣二位道友都走了,老夫也走吧。此子分數,就交給樓陀道友獨自決定吧。要知道此子這一次,可是帶了一個稀有藥魂來我大卑,多少需要給予一定尊重的。樓陀道友定分數時。可要摒棄對于外修、塔木的成見,好好給個公允分數啊。”骨靈大帝話音一落,頓時引得樓陀帝一聲冷哼。


“老夫行事,并不需要道友來提醒。”


“如此最好。”


骨靈大帝帶著一眾門徒離去了。此地儼然只剩下樓陀帝及其門徒,以及少數天都峰的看守之修。


“祖師準備給此子定多少分?”樓陀帝門徒中,一個形貌矮小的修士忽然問道。


“區區外修,自然不能給得太高,呵呵,給分并非重點。將此子骨牌一并取來!武試成績,老夫無法插手,但卻有的是辦法,讓那塔木部無法翻身。”


樓陀帝冷笑道。


時間一點點流逝,距離文試jiéshù,已過去一個時辰,寧凡的成績竟仍舊未出。


四周不時傳出議論聲,猜測著其中原因。對這yīqiē。寧凡并不關心。


寧凡旁人無人地站在草原之上,時而看天。時而看地,時而看那些迎風低頭的野草,神情帶著思索。


即便不動用天人法目,以他的扶離一族破幻天賦,都足以看出之前那場烈火燎原,只是一場幻術罷了。幻術。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一幕,確實包含了無法想象的妙理,更有一絲圓滿之意,包含其中。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草之美,在于韌,在于柔,在于順勢而為,在于厚積于地。韌則不屈,柔則不傷,順勢則趨吉避兇,厚積則死而不僵。野火燒不盡,并非是野草強于火,而是野草懂得趨避,懂得留勢。火勢雖烈,缺點也很明顯,因來勢猛,故而其勢無法持久,終有火滅之時;野草雖弱,卻能扎根于地,借得地勢,保存自身。一旦火勢盡,則草勢逆…”


“若能答出草之勢,或許會是出題者眼中的最佳回答。若能答出其中道則變化,雖不如勢,定也能得到不錯的成績…”


冥海法師交卷之時,寧凡雖未睜眼,仍舊憑神念感知窺到此人答案。冥海法師答得只與道則變化沾邊,便得了四百分,若能答出道則的完整變化,定能得到更高成績,若答出草勢,則還會更高吧。


“我的答案并非大勢,亦非道則變化,而是…圓滿…”


寧凡目光一凝。


他喝過澹臺未雨的清水酒,見過那酒中的圓滿之意,而在那一幕野火燎原的幻術中,寧凡同樣察覺到一絲圓滿之意!


并非是施幻術者本身修到了第三步圓滿境界,而是從其他地方模仿而得,只是虛假的圓滿,有著極大的缺陷,如那圓環有缺,并不完美。與那清水酒中的圓滿,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寧凡在答卷之上畫上一個缺圓,暗示的便是這一點。此地是大卑,是圣人后裔之所在,出題者既然能模仿一絲圓滿之意,自然會對圓滿二字有所了解,以那中州五帝之精明,不會不明白這缺圓中的意思。


能看到獨屬于第三步圣人的圓滿之意,理應比窺到大勢、道則成績更好。


且寧凡更嘗試性地在缺圓之內,模仿了一絲圓滿之意,圓滿之意豈是那么容易模仿而出,饒是寧凡擁有天人第二境的悟性,也只模仿出極為拙劣的一絲。


但令寧凡意想不到的是,僅模仿出一絲極為拙劣的圓滿之意,其幻術修為,便有了少許精進!


那融入幻術的一絲圓滿,本是樓陀帝苦修多年領悟而得,可以讓施展出的幻術瑕疵大幅減少,更加真實,更加趨于完美。寧凡模仿樓陀,也只能令幻術威能小幅提升,饒是如此,已是收獲不小。


“只可惜,我所模仿的圓滿,本身就是他人模仿所得,又因我對圓滿的理解不足,二次模仿之下,自是缺陷更多…圓滿,遠不是如今的我可以領悟的。”寧凡微微可惜。


鮮于純見寧凡始終都在沉思,不敢打擾,恭敬侍立在一邊。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鮮于純是寧凡的徒兒。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議論聲中,忽得傳來一聲喀喀聲響,頓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喀喀聲所吸引了。


卻見寧凡骨桌上的獸臉凹槽,忽得打開,南疆之地本來對文試成績并不關心,但今日,此地修士卻都對寧凡的成績有了好奇。


鮮于純第一個沖了過去,拿起骨牌,興奮不已,一看成績,卻立刻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寧凡的文試成績,赫然竟是零分!


四周頓時嘩聲四起,苦等了一個時辰,卻等來這么一個結果,立刻便有一些本就看不慣塔木的人,暗暗冷笑。


“此人枉為萬古仙尊,竟連半分都拿不到!當然也有可能,是五帝之中。有人從中作梗,抹消了此人的文試成績。如此說來。此事莫非是樓陀大帝所為?畢竟樓陀大帝既不喜塔木部,更厭惡外修…”白鬼部白鬼法師暗暗猜測,心中更加打定主意,武試之中,定要好好折辱塔木部,來換取樓陀大帝的好感。


南之龍松了一口氣。繼而哈哈大笑,“這就是得罪樓陀帝的下場,任你是萬古仙尊,也休想替塔木部出頭。”


冥海法師暗暗嘆息,若有中州大帝從中作梗。則任你感悟再深,也無用。否則,以此人仙尊道悟,分數怎么也不可能低的…


如此一來,文試成績一結算,塔木部文試總分1分,暫時墊底。


倒數第二的汗真部,文試成績也有4分。一個個汗真部修士,望著塔木部諸修,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


“師父,這分數定是給錯了,你不可能沒有成績…”鮮于純無法相信此事。


“無妨,把骨牌給我!”寧凡嘴上說著無所謂,眼中卻有了一絲冰冷,要過骨牌,掃過上面的分數。


零分…呵呵,好一個零分!


他的成績當然不可能只有這些,若只是零分,中州五帝不可能為此耽擱一個時辰,才遲遲給出成績。此事定然另有內情,可能是樓陀帝從中作梗,也可能是自己外修身份惹了麻煩,又或者,二者皆有…


此事固然有著不公,但他本就是一個外人,根本沒有反對的余地。


無法反對,不代表就該默默接受這yīqiē。寧凡竭力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理智gàosù他,他還有武試可以拿分。武試無需中州大帝定分,能得多少分,全憑個人實力,如此一來,便是那中州五帝,也無法從中作梗的。


但內心卻是怎么也無法平靜!


“嗯?這是…”


寧凡忽然心中一凜,一股警覺之感,陡然生于心頭,竟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將骨牌一丟,二話不說,抽身便退,神念則死死鎖定骨牌,如臨大敵!


在那個骨牌之上,赫然附著一粒塵,一粒青灰色的塵埃!


雖只是一粒塵,但卻引起了寧凡的警覺,此塵有問題!


此次考試所用考卷,名為顯送卷,骨牌名為顯送牌,都是特制法器,可借獸臉凹槽的傳送陣法,直接傳送到中州天都峰。


寧凡十分確定,骨牌放入獸臉凹槽之前,并未附上這粒帶有危險氣息的塵埃,但如今卻是有了,若非他感知敏于常人,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這一點!


便在寧凡撒手的一瞬間,異變陡生!


卻見被寧凡遠遠拋出的骨牌之上,忽然爆射出一道青灰色的火光,直直轟撞在正暴退的寧凡胸口,sùdù之快,匪夷所思,避無可避。那青灰之物不是其他,只是一粒塵,看似輕若無物,但撞在寧凡身上,卻無法形容其重,儼然竟有山崩之勢,發出轟鳴巨響,將寧凡撞得倒飛而出,帶起的沖擊波,更是震得周遭無數大卑修士站立不穩,駭然不已!


“發生了何事,那寧姓外修被什么東西襲擊了嗎!那恐怖的震蕩,究竟是何物!”


“那青灰色光芒,好生眼熟,莫非竟是…”


“不可能!石焰之修無法離開兇域半步,難道有石焰之修潛入了大卑草原不成!否則此地怎會出現石焰神通!”


“這寧姓外修雖說修為受限,但也不是尋常石焰神通可以擊退的!出手的是誰,又是何等修為!只是余波而已,便有不下百人”


此地頓時亂作一團!


一個個老怪神情大變,瘋狂釋放神念。搜查此地草原,試圖找出偷襲之人,卻根本無法找出行兇之人。


也有一些生性耿直的大卑修士,想要幫寧凡一把,以抗衡那青灰色流光,但卻連靠近都做不到。便被一股股震蕩之波所轟退。


轟!轟!轟!


那青灰塵埃sùdù太快,一次又一次得撞上寧凡,所附帶的沖撞之力,以寧凡肉身之強,都無法完全承受,一次次被那區區塵埃撞飛,以至于不得不暗中催動一絲滅神盾的護體金光,才將那沖撞之力完全抵消。


饒是如此,寧凡仍舊被那區區一粒塵埃。一路撞出無數距離,竟在不知不覺間,撞離了人群。


一經遠離人群,那青灰塵埃忽然盤旋在寧凡上空,迎風而長,頃刻間化作一座青灰色的山峰,峰上并無草木,只有青石。峰巔有口,山腹灰火燃燒。竟是一座火山。那山峰不斷盤旋,山勢越來越盛,儼然已與此地山川相連,繼而轟得一聲,朝下方寧凡砸落,其sùdù快得如同一瞬間。就砸落到草原大地之上!


轟隆隆!


整個草原如同地震一般,劇烈震動了許久,方才平息。


而寧凡,已被此山鎮壓!


一個個大卑修士倒吸冷氣,他們這才看清。山峰的真容!


“青石灰焰火山…這是石焰的神通,錯不了!莫非真是石焰修士,將那寧姓外修鎮壓了嗎!”


“此地看不到石焰修士的影子,按理說,石焰修士juéduì無法走出兇域才對…莫非竟是哪個石焰老怪,借了媒介施法,跨域鎮壓了此人!”


“此事必須立刻上報中州!至于武試…不知能否繼續進行了,還得聽中州方面的意思。”


“至于這寧姓外修…”


一些南疆修士,開始施展秘法,向中州方面稟報方才之事。尸魔老者同樣稟報了此事,得到的答復,卻是武試繼續進行,風雨無阻…


尸魔老者神情凝重地降落在青石火山山腳,試著催動神通,想要轟開火山,放出被此山鎮壓的寧凡,卻駭然發現,以他碎念初期修為,根本無法辦到此事!


“鎮壓此人的,起碼是石焰仙王,甚至更高!”尸魔老者暗暗心驚,石焰仙王為何要鎮壓一個外修?按理說三焰修士對于外修并不排斥才對,為何會行此事。此事莫非另有內情…


“敢問上使,這武試該當如何,是否暫時中止,擇日再辦?”一些部落族長詢問道。


“不必!yīqiē照常舉行,不得有誤!”尸魔老者答道。


“我部參比外修,尚在此山之下鎮壓,懇請上使施展援手,救出此人!”塔木族長塔格里懇求道。


“此人老夫救不出!只能等中州方面派人來救了,最快也要三五日吧。”尸魔老者漠然道。


“什么!還要等三五日!若老夫沒有看錯,這火山,可是石焰一族專門鎮壓敵人的神通!被鎮壓者若不能被及時救出,多少會被山中灼氣所傷!且此人乃是我塔木一部參比之修,若他缺席武試,我塔木部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一炷香之后,武試開始!此人被困于此,已是定數,除非他能在武試jiéshù前,破開此山脫困,否則是juéduì無法參加武試了。按照奪陵戰規矩,唯有小比前登錄名單的修士,可以參加武試,這即是說,此人缺席之后,你塔木部只能以19人參比,不得以其他人頂替此人位置。”


尸魔老者言罷,不再理會塔格里,而是施展神通,布置武試考場了。


寧凡仍舊有些天旋地轉,好容易才讓腦海中的眩暈之感消去。


眼前,是一處青灰色的石壁空間,空間極為狹窄,位于那火山山腹之內,空氣熾熱而沉悶,更有青灰色的火煙,呼呼刮過。


寧凡內心一片冰冷,他被人偷襲鎮壓了!


這是一種品階極高的鎮壓神通,且施展此神通的人,絕不低于仙帝修為!若非如此,寧凡絕不可能連逃遁都做不到,直接被鎮壓在此山之下!


這一幕。就如同當日被沖和大帝抬手鎮壓一樣,連反抗都做不到,差距如此巨大!


“鎮壓我的,起碼是仙帝!只是有一點,讓我好奇。對我出手的,究竟是何方仙帝…”


寧凡正自猜測。死寂的石壁空間,忽然響起一道淡漠之聲。


“你與那五色藥魂同行,老夫限于圣山之規,殺不得你,卻能將你困于此地,逼你就范。若不想死,便掙脫刑環,以你仙尊修為沖出此山!”


這聲音時而粗沉,時而陰柔。變幻莫測,似是經過可以掩飾,讓人聽不出出聲者是誰,卻毫無疑問有著仙帝修為。一聲之后,再無任何聲音。


寧凡面色鐵青,先是被中州大帝抹消成績,又被人算計,困在這火山山腹之中。以他心性深沉,都不免有了怒火。


他身形一晃。試圖破開此地石壁沖出,但一接觸石壁,其上立刻出現一道道透著火焰的裂縫,那些裂縫不斷蔓延,儼然構成一幅幅陣紋來,頓時便有一股極強的禁制之力傳開。將寧凡逼退,無法靠近石壁。


“此地陣法倒是高深,但想要困住寧某,不夠!”


寧凡氣勢陡然一變,雙目怒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冷靜與幽深。他的目光極為深邃,如那浩渺星空,在這目光之下,仿佛世間yīqiē大勢演變,都難逃他的雙眼。


竟是催動了東妖祖絕學——勢字秘!


此地石壁也好,火煙也罷,落在寧凡眼中,都成了紛繁交錯的大勢之線,石壁上的繁復陣紋,漸漸在寧凡眼前脈絡清晰。不知過了多久,寧凡忽然向前一邁,頓時在石地之上留下一個金焰腳印。這一步難說其巧妙,只一步,竟亂了此地大勢,大勢一亂,陣法自然難以維持。寧凡步伐不停,一步步詭異踏出,每一步落下,都能平地生出狂風,九步之后,石壁上忽然傳出喀喀碎裂之聲,竟是那陣紋有了損壞。


“哦?單憑老夫隨手學來的鎮魔火山神通,困不住此子么。”遠在中州的樓陀大帝,忽然發出一聲輕咦。


此刻他已帶著門徒,離開了天都峰,正朝著自己洞府返回,一察覺到寧凡幾乎破開火山鎮壓,頓時也不急于趕路了,而是隨便找了個草原,開辟了一個臨時地底洞府,念念有詞地跨域施法。


山腹空間中,石壁一層層的剝落,其陣勢正被寧凡一點點破壞。


忽然間,寧凡正前方的石壁上,爆射出一道紅白交加的火芒,直朝寧凡面門撲來!


寧凡目光頓時一凝,這紅白火焰極為了得,品階竟達到先天級別,似是出手之人苦修多年的先天真火!單只是那撲面而來的熱氣,都給寧凡灼痛之感,若是被此火燒上一燒,以他如今受到限制的修為,難保不會重創!


寧凡哪敢小覷此火,一面倒退,一面噴出自己的魔火,試圖與此火相抗衡。二火相斗,只數個照面,寧凡的魔火便節節敗退。


那先天真火擊潰魔火后,也不繼續攻擊寧凡,只將石壁空間圍了個水泄不通,似乎一心只想將寧凡困在此地。


寧凡嘗試了幾次,都無法沖出這火海封鎖,遠在中州的樓陀帝,頓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如此一來,此子就趕不上武試了…”


寧凡是帶著稀有藥魂進入大卑的,按照圣山的規矩,樓陀帝不得傷及寧凡性命。他不喜塔木,更厭惡外修,如今寧凡想為塔木出頭,他自然是要打壓的,以他修為,只需略作手腳,便可困住寧凡數日。數日之后,便是寧凡被救出,也已錯過了武試,少了寧凡的塔木部,仍舊在南疆毫無出頭之日…


當然,若是寧凡被逼無奈,直接毀去刑環,恢復修為沖出火山山腹,那就更好了。身為外修,若接受刑環之后,打破刑環,則為彌天大罪,將遭受中州五帝的追殺!屆時,即便此子帶著一個稀有藥魂,也無法保其性命了。


至于塔木部,乃是寧凡的擔保人,若寧凡擅自毀壞刑環,塔木部同樣要遭受連坐之罪…


“峰兒,塔木部的人殺了你,我限于身份,無法血洗塔木,為你報仇,唯一能做的,只是讓塔木之人永不翻身而已。為師對不起你…”


樓陀帝面上有了片刻心痛,轉而又變作一貫的陰沉。


那些門徒卻一個個目光火熱地看著樓陀帝,樓陀帝絕非好人,唯獨對門徒弟子最是護短,故而反倒是中州五帝之中,最得門徒人心的大帝。


“走吧,那小子,逃不出老夫的鎮壓!”


樓陀帝呵呵一笑,帶著一眾門徒離去了。


寧凡困在山腹之內,看著圍困他的先天真火,眼中有了狠色,鳳陰陽的力量,暗暗在體內運轉。


“既然無法沖出火海,便不必沖了,直接將這些先天真火吞了便是!”


他向來不是吃虧的主,便是在這處處需要妥協的大卑,也絕不是!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4-10 01:55
第1008章 舉世皆智我獨愚

鳳族是羽妖中的王者,其氣息與扶離一族的污濁、邪惡不同,往往給人一種極為高貴圣潔之感。

一經運轉鳳陰陽之力,寧凡氣息頓時一變,周身魔頭氣質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神圣莊嚴。

他的部分身體,開始火焰化,繼而整個身體,都化作了熊熊燃燒的漆黑火焰,身形一晃之下,朝著石壁暴沖而出。

覆蓋在石壁表面的先天真火,被寧凡身上鳳族氣息一壓,竟是明滅不定起來,但那明滅也只片刻,很快便又恢復如初,隨著寧凡驟然欺近,紅白火浪立刻咕嘟嘟地從石壁之上涌出,竟是裹帶著大量青灰色的巖漿,朝著寧凡淹沒而來,試圖將其來勢阻擋。

鳳族天賦雖是控火,但寧凡修為受限,自然不敢被那火浪卷入其中,去勢急停之下,雙手忽而掐出古怪妖訣,指影翻飛。其天靈處,元神嗤地一聲飛出,繼而搖身一晃,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黑鳳。那黑鳳目光冷漠無情,對那先天火威視若無睹,朝那紅白火浪張口就吸。

這一吸,調動了鳳陰陽的全部力量,直接便操控了此地火之道則的變化,使得那紅白火浪無法逼近,也無法倒退,如同空間凝固一般,只能硬生生地杵在哪里,任黑鳳吞吸,無法反抗!

奈何這火浪聲勢太過浩大,黑鳳只吸了少許紅白火焰,便面露痛苦之色,到了極限,退出法相,變回元神,回到寧凡丹田之內。

由于修為被限,這一個照面的交鋒中,寧凡只勉強從那紅白火海之中,吞得一口先天真火!

吞下這口真火,寧凡自是極不好受,被他吞下的那口紅白真火,正在其腹中洶涌亂竄,似想逃出他的身體,更在其體內肆意造成破壞。好在寧凡已修成鳳族涅槃天賦,被此火燒毀的內臟,頃刻就能在烈火中復原,整個過程頂多只是受些痛苦罷了,并無損傷。如此一來,那團真火竟是怎么也無法逃脫出來!

四周紅白火海,人性化般有了憤怒!

它的任務,本只是將寧凡困于此地,不得損傷寧凡性命,哪料到竟會被寧凡吞走了少許火焰,火海一凝之下,忽的從中飛出一只紅白交加的火鳥。

那火鳥外形奇特,不似四天妖種,飛動之時,可掀動滔天火浪。其目光極其兇戾,雙翼一展之下,直接朝寧凡厲嘯沖至。其速度太快,以至于那飛動落在常人眼中,只能隱約看清一道火光閃過,以寧凡的目力,都有些難以捕捉火鳥的行跡,匆匆一個照面的交手,寧凡已有半邊身軀,被燒成焦炭!

好在下一個瞬間,寧凡受傷部位,便在熊熊烈火之中復原如初、涅槃重生了。

“這先天真火已誕生出火靈了么…但可惜,這口真火入了我腹,便是我寧凡的東西!任你幻化出火靈,也休想將這口真火奪回!”

寧凡神情一片凝重,這火靈修為堪堪達到了萬古三劫的仙王境界,便是他修為未封之時,也是無法戰勝的,此刻更是不敢力敵,一面抽身飛退,一面將滅神盾的護體金光,催動到此時此刻能夠激發的極限。

以寧凡此刻受限的修為,根本無法幻化出完整的滅神巨人法相,只能令金光擴散至周身三丈范圍。

紅白火鳥對寧凡的護體金光視若無睹,再次兇狠地一頭撞上,狹窄的石壁空間中,只能看到一道火光驟然襲來。一撞之威,直接焚掉了將近一丈的金光!

好在那被焚掉的護體金光,頃刻又自行幻化而出,饒是如此,寧凡仍是有了動容。

雖說他此刻修為被封,但滅神盾何其厲害,便是威能不足,其防御也不是尋常仙王可以沖開的,但這紅白火鳥只隨便一撞,便焚毀近一丈金光,如可見其實力恐怖了。

那火鳥見自己盛怒一擊,竟沒有對寧凡這一螻蟻造成任何傷勢,頓時大怒,接連厲嘯三聲之后,周身火焰大漲,再次朝寧凡撞來。

這一次,火鳥竟沖入了寧凡一丈之內,將外面兩丈多的護體金光通通焚毀了!

看起來,只消得此鳥再努把力,便是沖開全部三丈金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完全有能力傷到金光護體中的寧凡!

若真到了那一步,寧凡要么就得毀去刑環恢復修為,要么就得動用始氣一類的底牌手段,直接滅殺火鳥了。

她自然不打算將珍貴的保命底牌浪費在區區萬古三劫的火鳥身上,同樣不打算在達成此行目的之前,毀去刑環,引來大卑族的瘋狂追殺。

寧凡目光微微一狠,忽然一捶胸口,噴出一道血箭,融入到護體金光中,氣息頓時萎靡了不少,周身的護體金光,卻在短時間之內,擴散到了五丈范圍,防御大增!

如此一來,任那火鳥如何沖撞,竟怎么也無法徹底破開滅神盾的防御。而寧凡,則服下一顆療傷丹藥,勉強壓下自損的傷勢,盤膝坐在重重金光之中,在火鳥怨恨的目光中,強行煉化著體內的少許先天真火。

那火鳥,寧凡打不過,但體內的一口先天真火,對付起來就十分容易了。

不多時,那團先天真火就被寧凡徹底煉化了,寧凡的魔火等級,頓時朝著十二昧真火的級別,精進了不少!

寧凡也不站起,稍稍調息后,依舊盤膝坐在石地上,一拍天靈,其元神再次飛出,搖身化作黑鳳形態,隔著重重金光,朝那火鳥張口又吞,剎那間,此地火之道則再次被那黑鳳所控。

火鳥一驚,匆忙就要后退,卻苦于無法掙脫黑鳳的控火之力,仍被黑鳳強行吸走一大口先天真火,憤怒地戾鳴不斷,沖撞得更兇狠了,卻根本無法沖開重重護體金光。

寧凡收回元神,再次煉化起體內先天真火,任那憤怒的火鳥死命沖撞護體金光,全然不顧。待煉化結束,便一次又一次地吞噬先天真火,一點點蠶食著火鳥身上的火焰,如此往復之中,火鳥的氣息越來越弱,已不復最初之時強大。

一日過去。

第二日過去。

武試期限本只三日,距離結束,已只剩最后一日!

寧凡困于山中,并不知外界情形如何,此刻的他,內心只有一個信念,那便是無論如何都要趕上武試!

他可以猜測而出,那將他困在此地的仙帝,并不敢傷他性命,之所以困住他,為的是要阻止他參加南疆武試。

先是被人抹消的文試成績,后又在武試前夕被人偷襲鎮堊壓,寧凡幾乎可以斷定,這一前一后兩件事,極有可能是同一名或者數名仙帝所為!

對那所謂的中州五帝,寧凡已是全無好感,更有一股憤怒,在其胸中燃燒!

“我答應過塔木部要參加南疆小比,斷然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此為其一!葬月特別叮囑我要奪得南疆第一,此事定是極為重要,不可輕忽,此為其二!算計我的仙帝,不愿讓我參加武試,此事豈能讓他如愿,此為其三!”

接連兩日的吞噬煉化,此地先天真火已被寧凡吞噬七成之多,那紅白火鳥的身型,也已經縮水了一大截,氣息更是極為萎靡,哪里還有兩日前的三劫仙王氣勢,氣息大約也就碎念中期的程度了。

火鳥的目光不再兇狠,面對寧凡之時,隱隱有了畏懼!

樓陀大帝修出的先天真火,共可幻化七大火靈,它只是其中較弱的一只,如今被寧凡吞掉了七成火焰,它本能地想要脫逃,哪里還敢在此地圍困寧凡!

但可惜!這火山圍困,它同樣無法逃出!若是全盛之時,它自然可憑借全盛修為輕易逃脫,但如今,它卻只剩碎念中期的修為,想要逃出,沒有任何可能!

“我已吞掉此地絕大多數的先天真火,卻仍舊無法令魔火等級徹底突破十二昧的級別。若我所料不差,此地困我的先天真火,并不完整,只是那名仙帝先天真火的一部分…”

“距離徹底突破十二昧真火,已只差最后一線,待滅殺此火鳥,將其火元盡吞,多半足以令我突破十二昧真火的瓶頸!”

寧凡豁然站起,冷冷看著躲在角落的火鳥。

此刻的他,已不需要如兩日前一樣,借助滅神盾來防御火鳥了。如今的火鳥不過碎念中期實力,以寧凡神妖魔修為,加上鳳陰陽對于火焰的克制,殺之不難!

寧凡幾乎可以想象到自己滅殺火鳥以后,算計他的仙帝該是何等的憤怒了!想來那仙帝怎么也想不到,他寧凡不僅沒有困死在這火山之中,更設法以受限修為,擊殺了先天真火的火靈!

敢算計他寧凡,便要有傷筋動骨的覺悟!

火鳥似覺察到寧凡的殺機,絕望之下,忽然生了孤注一擲的勇氣,化作一道火芒,朝寧凡一頭沖至。

這速度,比之兩日前已大為不如,寧凡輕易便看穿了火鳥的路線,身體忽然爆開,化作漆黑火海,幾乎淹沒了整個石壁空間!

頓時,整個石壁空間,傳遍火鳥掙扎地哀鳴。

那哀鳴漸漸平息,不知過了多久,此地火海消失,寧凡顯化而出,二話不說,直接盤膝而坐,開始煉化體內龐大的火元力。

幾乎在同一時間,中州坐忘峰,忽然傳出一聲沖天怒吼!

“敢殺我第七火靈,老夫與你勢不兩立,不死不休!寧凡,寧凡,寧凡!”

樓陀大帝帶著盛怒,從地底洞府暴沖而出,一些門徒見老祖發怒,頓時詢問起前因后果。

樓陀帝卻只是陰沉著臉,沒有與任何人細說究竟發生了何事。

恥辱,天堊大的恥辱!他堂堂仙帝,算計一個修為被封的仙尊小兒,竟還失手,被滅了火靈之一!

若非尚有理智,樓陀帝幾乎想要立刻殺向南疆,取了寧凡的性命!

可惜,他不能這么做,若此刻殺去南疆,首先,他算計寧凡的事情便會暴露,且若殺了寧凡,根本無法向圣山交代。

“可恨!可恨!老夫明里殺不得你,暗地里卻有的是辦法,取你性命!好得很,好得很吶,好一個膽大包天的外修!你給老夫等著!”

樓陀帝漸漸平息了怒氣,轉而露出陰沉的冷笑,對一旁幾個門徒吩咐道。

“你們大師兄還有多久出關?”

“回祖師的話,大師兄已進入火魂塔底第六層,沒有百年,無法出關…”

“讓他提前出關吧,告訴他,這一屆的中州大比,有一物對突破仙尊大有好處,若錯過,可是天堊大的損失!當然,老夫還有一些私事,想讓他去解決的,讓他速來見我!”

“是!”

距離武試結束,已只剩半日。

文試考得是感悟,武試考得,則是部落整體實力。

此刻,就在鎮堊壓火山的不遠處,召風部草原被劃分成了三十五個區域,南疆部落各自占著一大片廣闊草原,進行著武試。

武試的題目,是獵殺火魂。

傳說,采藥圣人臨死之際,曾打碎自身圣火,分散封印于大卑草原地底,碎火久而生靈,化為火魂一族,永鎮地底,無法出現在地面世界。

圣人的封印,自然不是常人可以覬覦的,曾有無數修士試圖土遁潛行到大卑草原之底,去尋找圣人封印的破碎圣火,卻根本無法尋得。

后來,有圣山仙帝從圣山陵墓之中,尋得一張古怪符箓,催動之后,竟意外地從大卑草原之上召喚出一道修為通天的仙帝火魂,猝不及防下,險些被那火魂所殺。

那圣山仙帝震驚之下,又叫來數名仙帝,苦戰多日,才終于將那火魂滅殺,并從那火魂體內奪得一顆火晶,煉化之后,火道修為大進!

食髓知味后,那圣山仙帝嘗試著模仿記憶中的圣人符箓,再次催動,竟仍舊可以從大卑草原的任何一處,召喚出火魂來,滅殺之后,仍有火晶!

可惜的是,若非圣人親手畫下的符箓,根本無法召喚出仙帝級火魂來,頂多也只能召喚一些真仙修為的火魂。

若是仙王、仙尊畫符召喚,則召喚出的火魂修為更低,勉強也只能有命仙修為。

若是碎念修為畫符,則根本召喚不出任何火魂。

圣山方面幾經研究,才弄明白那道符箓的奧秘,原來那符箓是一道召喚符箓,是采藥圣人研究出來,專門用于召喚草原地底火魂的符箓。

歷屆奪陵第一輪武試,都會將獵殺火魂作為考題。一則大卑草原的火魂,幾乎殺之不盡,獵殺之時,一經召喚便會召出,不必過多準備。二則火魂滅殺之后,可以得到火晶,這些火晶大多品階極低,對那些萬古老怪可有可無,但賞賜給下面的部落,卻可令各個部落的低階修士火道大進,算是極為不錯的武試獎勵了。

當然此符有著一個缺陷,那便是最少也得萬古仙尊才能畫出,且每畫一符,都需要損耗制符者大量心神,故而無法大規堊模的制造。

好在每隔千年,才會有一次奪陵戰,千年的積攢,圣山方面倒也足夠應付奪陵戰的消耗了。

此次南疆小比,每個部落都分到了五十張下品召火符,二十張中品召火符,五張上品召火符。

下品召火符,使用一次,可以隨機召喚出一只渡真修為的火魂,至于是渡真哪一階段,就看運氣了。可能是渡真初期的火魂,也可能是渡真巔峰的火魂,麻煩的是,無論是渡真那一階段,滅殺一只,通通計為十分。

中品召火符可召喚舍空火魂,滅殺一只,得分一百。上品召火符可召喚碎念火魂,滅殺一只,可得一千分。

召火符由各個部落自行決定如何使用,似塔木部這等弱小部落,并無舍空坐鎮,往往只敢召喚渡真火魂來殺,中品上品的召火符,是從來不敢用的。一旦召喚出舍空、碎念火魂,對于弱小的塔木部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須知被召喚出的火魂,可是兇戾異常,見人就殺的…

未用完的召火符,待武試結束后,需要交還給監督小比的圣使。

若各大部落用完了自己的召火符,也可以前往其他部落,搶奪其他部落的火魂,同樣可以增加分數!

塔木部十分憋屈!

文試他們只得了1分,武試截止到目前為止,仍舊沒有獲得任何成績!

截止到目前,塔木部共召喚了11只渡真火魂,全部被其他部落搶殺了,他們召喚出的第12只渡真火魂,則無人來搶,只因那是一只半步踏入舍空境界的火魂,對于弱小的塔木修士而言,簡直是滅頂之災!

即便是19名塔木修士合力,也無法戰勝那半步舍空的火魂,反倒被那火魂重傷了十余人。

此刻,塔木部碩果僅存的兩名渡真,還在帶著剩下的五名塔木命仙勉力支撐。

這二人皆是薩滿法師打扮,修為皆只有渡真初期,自然不敢正面與那火魂交手,而是利用事先布下的大陣,與那火魂纏斗著。奈何那火魂太過厲害,且塔木部的修士越來越少,使得陣法不斷出現紕漏,很快就被火魂抓到破綻,向其中一名渡真法師撲去。

那渡真法師不慎之下,直接被火魂燒燼半邊肉身,唯有元神險之又險得逃出,卻又被火魂噴出的火浪重創,已無法再戰,無奈退出了武試!

如此一來,塔木一方已只剩最后一名渡真還在勉力支撐,陣法更加難以維持了,形勢險之又險!

剩下的五名塔木命仙中,不斷有人被那火魂重創,退出武試!最終,塔木部只剩那渡真法師一人!

圍困火魂的陣法,本需要多人合力催動,如今只剩一人,自是徹底失去效用!

這名渡真法師名叫薩騰,此刻薩騰的眼中,明顯有了絕望,更多的卻是憤怒,是怨恨!

就在不遠處,好幾個部落派堊出了渡真巔峰修士,專門來搶塔木部的弱小火魂。每當塔木部召喚出渡真初期、中期的火魂,這些人就會來搶,而當塔木部不幸召喚出半步舍空的火魂,這些人就作壁上觀,壓根不打算插手,任塔木人被那火魂一一重創。

若連薩騰都被火魂重創,退出武試,則今日塔木部的小比總體成績,將創出歷史新低,以1分之低收場!

當然,名義上塔木部還有另外一個參比者,仍未退場,但寧凡如今正被鎮堊壓在火山之下,無人認為寧凡能在修為受限的前提下,破封而出,趕上武試。

塔木部的奪陵戰,就要結束了。

“這薩騰已是極限,即便有后天法寶護體,法力卻已無法維持。不出百息,必定潰敗!”白鬼部一名渡真巔峰,篤定道。

“此次塔木部多半會以1分的總分成績,離開奪陵戰,不知樓陀大帝得知此事,會不會記上我等一功?”一個參與過搶奪塔木部火魂的渡真巔峰,有些期待道。他,出身于舍尸部。

“可惜了,若那寧姓外修在此,塔木部多半不止這些成績…”一個邪羊部渡真巔峰感嘆道。

他逗留在塔木部附近,倒不是來搶奪火魂的,而是少族長特意吩咐,若塔木部修士被火魂重創,此人務必要加以施救。若非有此人施救,塔木部群修絕不可能只是重創退比,怎么也要死不少人的。

半步舍空火魂的強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應付的。

“哼,真搞不清楚你們邪羊部在想些什么,不打堊壓塔木也就罷了,竟還派人來保護塔木部修士,你們那少族長果堊然是南疆第一蠢材,難道不知此舉極可能觸怒中州的那位嗎?”一名黑山部渡真巔峰冷笑不已。

這名邪羊部渡真巔峰沒有去爭辯,他同樣覺得少族長的決定不妥,但出于對少族長的忠誠,仍舊執行著少族長的命令,保護著塔木修士。

眼看塔木最后一人的薩騰,也要被那火魂重創了,這名邪羊部渡真巔峰微微一嘆,準備出手救人,忽然目光一變,露出震驚之色。

卻是那鎮堊壓火山的方向,忽的傳出一聲山崩巨響!

“究竟發生了何事!莫非鎮堊壓于火山之下的寧姓外修,竟還能脫困不成!”

“連碎念圣使都破不開此山之封,那寧姓外修除非毀去刑環,恢復修為,否則絕不可能逃出生天!莫非…他打碎了刑環!此舉在我大卑,可是彌天堊大罪!”

此地草原之上,頓時響起一聲又一聲的驚呼。

此刻,鎮堊壓火山附近,只有兩名修士在此,一人是鮮于純,一人是多蘭。

多蘭與鮮于純,早就在鎮堊壓火山附近呆著了。

多蘭是寧凡的鎖魂奴,在寧凡主動解除魂封之前,她與寧凡休戚與共,若寧凡有個三長兩短,她同樣要有性命之危。如今寧凡被鎮堊壓在山下,多蘭不知是誰算計寧凡,也不是寧凡是否在山中有危險,自然有幾分擔心。守在火山附近,哪有心情關注那南疆武試的進行。

鮮于純就有意思了。

這小子直接退出了武試,拿了一個鐵鏟法寶,神情焦急不已,竟是要把此山鏟平挖空,把寧凡給救出來。

這可把他的老爹氣的夠嗆!

邪羊部族長本打算靠著鮮于純的合魂天賦,帶領邪羊部諸修取得一個好成績,甚至爭一爭那第一,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但誰料到,這愣小子竟直接退出了武試!

更傻到拿一把破鏟子,去挖那碎念圣使都破不開的火山!

“屬下忍不了了!少族長往日胡鬧也就罷了,武試竟也胡鬧,根本沒有將我邪羊一部的利益放在心上!要知道,我部為了這次南疆之比,可是準備了千年,為的便是奪得南疆第一之后,前往中州,參加奪陵第二輪!為了此次小比,我部制定了諸多計劃,都是圍繞少族長的合魂秘術制定了,但少族長竟直接退出武試!不止如此,更是派堊出一名渡真巔峰,去救塔木修士!此舉不僅消耗了我部戰力,更有得罪樓陀大帝之嫌,族長為何不阻止此事!”

幾名邪羊部元老,質問道。

邪羊部族長沒有說話,他對鮮于純無視部落利益的舉動同樣失望,心中甚至起了廢掉其少族長之位的心思。另一方面,又對這個兒子更加憐惜,憐惜的,是這個傻孩子的赤子之心。

“他的母親,就是被石焰之修以火山神通鎮死的。”邪羊部族長忽然開口了,似自語,又似在和那幾個邪羊元老說話,面上有了一絲悲痛。

那個女人,是鮮于純的母親,也是他最愛的女人啊…

“呃…族長你在說什么?我們請求族長廢掉鮮于純少族長之位,請族長不要回避此事,顧左右而言他。”幾名元老不滿道。

邪羊部族長沒有理會這幾名元老,仍是遙遙看著大汗漓淋挖山的鮮于純。

這個孩子枉顧部落利益,他不配做少族長啊。

但這個孩子有著不同于其他修士的赤子之心,這一點,在利益至上的修真界,卻是最為難能可貴的…

外人只道邪羊部族長是看中鮮于純的修煉資質,才破例讓一個蠢人當邪羊部少族長的,卻不知,邪羊部族長看中的是那份至純之心…

鎮堊壓火山之下,多蘭有些無語地望著半山腰上苦苦挖山的鮮于純,對于這種近乎徒勞的行為,她自然是不打算出手相助的。

鎮堊壓火山沒有土,只有石頭,且不是普通石頭,而是神通所化的頑石,堅固異常。

區區命仙修為的鮮于純,拿著一把后天都未入的法寶,自然是挖不開山石的。

他的鐵鏟,已經有了許多缺口。

他的雙手,也已被挖山的反震之力,震得鮮血淋漓。

他感覺不到手心火辣辣的疼痛,只滿面焦急的挖著山,即便連一塊碎石都挖不掉,也毫不放棄。

他的目光,更有著一絲迷茫與悲痛,這一刻,他想挖開的,不是鎮堊壓寧凡的石焰火山,而是當年,鎮死娘親的山。

挖不開,挖不開,挖不開…

為什么挖不開!為什么!

我不信,我不信!

鐵鏟終于不堪重負,裂成兩段。鮮于純瘋了一般扔下鐵鏟,直接跪在山石之上,雙手血肉模糊得去挖那堅硬山石。

挖不開,挖不開,挖不開…

為什么挖不開!我不信!

鮮于純忽然沖天一吼,雙目竟是有了血淚流出,口中喃喃念出的,卻是喃喃一字。

娘,對不起,孩兒無能,救不出你…

對不起,對不起…

轟隆隆!

鎮堊壓火山忽然出現劇烈晃動,更有崩潰之聲,不斷從山腹之中傳出!

那轟鳴巨響,瞬間吸引了此地所有修士的注意,也讓鮮于純如入魔怔的雙目,漸漸清醒。

魔怔了,又魔怔了…娘已經死了,困在火山中的人,不是娘,而是師父。

師父竟脫困了!

鮮于純擦了擦血淚,一掃臉上悲傷,忽然仰天堊大笑。

不愧是他看中的師父!

被仙帝鎮堊壓,都能脫困!他鮮于純沒有看錯人!

旁人看不出這是仙帝施展的神通,他鮮于純卻能看出,只因他切身感受過石焰火山的恐怖,并因娘親一事,對于石焰神通多有研究!

正因能夠看出這一點,他才會擔心寧凡的安危,才會震驚于寧凡的脫困。

火山崩潰越來越嚴重,鮮于純不敢在火山上多逗留,飛遁遠離,便在他遠離的瞬間,整個火山忽然如劈開的葫蘆一般,從中炸開!

一道白衣身影,帶著沖天火威,從那火山之中暴沖而出,直上云霄!

正是脫困的寧凡!

此地有不少眼力毒辣修士,覺察到寧凡身上的火焰氣勢,紛紛倒吸冷氣。

“竟是十二昧真火!這寧姓外修好生了得,放眼整個大卑,都沒有多少人擁有如此品階的火焰,此人區區外修,竟能擁有!”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4-12 10:55
第1009章 火魂暴走

白衣獵獵,黑火熊熊!

滅殺火靈,吞其火元,寧凡魔火等級越過最后一線,徹底突破十二昧的級別。此刻他周身卷著魔火,踏天而立,那火焰威壓之強,更因鳳陰陽的原因有所增幅,使得草原上的氣溫陡然上升,更讓此地所有大卑修士體內火焰一顫,有了畏懼,驚望蒼穹上的那道人影。

好似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從火焰之中走出的帝王!

大卑族全民都是煉丹師,自然全民都是火修,但火焰級別能達到九昧以上級別的,罕有。十二昧之人,更是少之又少,便是有,也往往都是萬古級別的存在苦修得來的,且即便是那些人的十二昧火威,也很少能達到寧凡這等聲勢的!

如此一來,草原上的驚呼聲,自是越來越多,既因寧凡破封而出,又因那滔天的魔火之威!

“總算脫困了,算算時間,距離武試結束,應該只有五個時辰多一點了…”

寧凡魔火一收,身形一晃,如瞬移一般出現在草原之上,沒有立刻參比,而是隨不遠處的鮮于純降落在了一起。

鮮于純激動地看著寧凡,目光狂熱,仍沉浸在寧凡破封而出的震驚之中。

寧凡則看著鮮于純血肉模糊的雙手,微微一嘆。

他人雖然是剛剛破封而出,但實則在滅殺火鳥之后,此山對他便已形同虛設,困不住他無孔不入的神念,將外界之事看在眼里。

這鮮于純,竟想挖山救人!以此人的修為實力,此舉近乎愚蠢,但卻畢竟是一番好意,出于真誠,甚至不求任何回報的…

據寧凡了解,這鮮于純本質上并不是一個老好人,而是南疆一霸,之所以肯做到這一步,也只是遵從于內心對于他的敬重罷了。若換做其他人被困,此人定會冷眼旁觀的。

武試被他拋在腦后,得罪仙帝的可能被他拋在腦后,一切的一切,以他為數不多的智商,根本懶得考慮,便已動手救人。

寧凡并不打算收徒,但今日,卻頭一回有些欣賞鮮于純了。

鮮于純固然心智不全,骨子里卻有一股偏執,敢以血肉之軀,去撼仙帝立下的火山,如此膽氣,罕有人可做到。也并不是全然沒有畏懼,只是那火山之中,困著此子想救之人,如此一來,便是不顧一切,也要將山挖開!便是沒有任何希望,也要將此事進行到底!便是舉世嘲笑,便是萬界為敵,便是天地毀滅,也絕不改變本心!

更讓寧凡意想不到的是,此子沖天一吼之時,竟帶給他一種觸動,使得他神、妖修為的舍空中期瓶頸,有了少許松動,更有了一瞬間的心劫降臨之感…

此子心智不全,卻也因此更為純粹,近乎于道…雖說此子沒有真正救出寧凡,對其好意,寧凡卻是心領了。

“此山乃是仙帝所立,你挖山之傷,不會那么容易好全,我這里有些丹藥,你拿去吃了。”

寧凡一翻手,取出一個丹瓶,贈與鮮于純,而后交錯走過。

鮮于純激動地熱淚盈眶,他竟然得到師父的賞賜了!

那神情,真是太冷酷了!那口吻,真是太霸道了!那舉手投足,那氣質風范,嘖嘖嘖,不愧是他看中的師父啊,這可不是他一朝一夕能模仿來的!

先看看師父賞賜了什么…

鮮于純打開瓶封,神念一探,頓時倒吸冷氣,竟是一顆九轉金丹!且是他沒見過的丹藥,多半是外界東天的丹藥,看這藥效,似是療傷之用…

只是這丹藥的品階未免也太高了!要知道即便他是邪羊部少族長,想動用部落一顆九轉金丹,都需要所有元老的一致同意,并三次審核,三次復議…只因對于任何一個南疆部落而言,九轉金丹都是重寶,不可輕動!

但寧凡隨手就給他了一顆!

師父真是大手筆!

“恭喜前輩脫困!算計前輩的人,多蘭愿意動用中州的關系,將其查清!多蘭覺得,此事并非是石焰修士所為,而是有某些老怪模仿了石焰神通…”多蘭走了過來,暗暗傳音道,在外人面前,她并不敢暴露自己鎖魂奴的身份,故而面上神情十分高冷,傳音的語氣卻極為謙卑恭敬。

“不必,算計者是誰,我大概能夠猜測一二。我不在的這幾日,塔木部已只剩一個人參比了么…”寧凡微微皺眉,神念朝著塔木部參比草原散了過去。

在那個方向,已只剩最后一個塔木渡真還在苦苦支撐了。

塔格里等人,則在場外驚喜地看著他的方向。

“前輩不在的這幾日,有許多部落欺凌塔木,可惜多蘭是外人,并非參比者,故而無法插手此事…”多蘭還欲再說塔木的遭遇,寧凡卻根本沒有細聽的時間,身形一晃,已朝著塔木參比方向飛去。

多蘭撇撇嘴,將一肚子話噎回去,只好跟著寧凡一并飛去,卻在進入武試范圍之前,被尸魔老者所阻。

“你非參比者,不可進入此地!”

多蘭只得止步,遙遙看著武試進行。只剩下五個時辰了,不知前輩的到來,能否帶領塔木取得好成績,若能南疆第一就好了…

塔木武試區!

寧凡如一道流光,呼嘯而至,氣勢沖云!

法力臨近枯竭的薩騰,在火魂的追擊之下本已絕望,此刻忽得看到救星前來,頓時大喜,高呼道,“寧前輩救我!”

那半步舍空的火魂,一見寧凡到來,頓時轉移了殺機,不再追殺薩騰。從寧凡的身上,火魂感覺到一股極其美味的火焰氣息,那氣息誘惑著他,驅使著他的殺戮本能!必須殺死寧凡,必須吞其火焰,必須殺殺殺!

吼!!!

火魂充滿殺機的吼聲,竟能引動一絲火之道則的變化,要知道,對于任何一個未入萬古的修士而言,此舉都是極為逆天的,這火魂能以半步舍空修為做到這一點,更顯得其不凡,即便那只是極微弱的一絲。

但半步舍空就是半步舍空,掀不起大浪,想殺寧凡,更是不夠!

寧凡甚至沒給火魂出手的機會,魔火一展之下,整個人如只見一道火影襲來,剎那間飛越了草原,與那火魂交錯而過。交錯的一瞬間,就直接將火魂焚成飛灰了,這一幕落在附近觀望的他部渡真巔峰眼里,皆是有了心驚。

要知道,火魂乃是火中成靈,對于火攻的抗性,自是極高,但在寧凡十二昧真火面前,仍舊只有被秒殺的結局!

好恐怖的魔火,其中包含的規則變化,更是這些區區渡真無法理解的!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薩藤目光火熱,雖說武試時間所剩不多,但只要寧凡能趕上武試,塔木部就還有翻盤的希望!

“你退下養傷吧,此次塔木武試,有我一人足矣!”寧凡此言一出,損耗嚴重的薩騰,頓時如蒙大赦,將所有召火符一股腦地交給寧凡,而后匆匆退出武試。

此地塔木人,沒有任何一人指責薩騰的退出,只因寧凡還在!

所有人群情激奮!斗志高昂!他們深信,只要還有寧凡一個人在,就足夠!寧凡的魔威十分攝人,尤其此刻還帶著三分怒意,更有種生人莫近的氣勢,但帶給同伴的感覺,卻是那么的可靠!

畢竟是一個修為被封的萬古仙尊啊!

“嗯?這是…”寧凡忽然在火魂隕落的灰燼出,看到一顆火紅的晶核,抬手一攝,攝入手中。

根據寧凡對武試的了解,這似乎是獵殺火魂所產出的特有火晶…

還沒來得及細看,忽有十余個渡真巔峰修士,齊齊降落,將寧凡一圍,呵斥道,

“閣下為何能從火山之中脫困!莫非是毀壞了刑環嗎!我等身為大卑之修,有權驗一驗閣下的刑環!若當真如此,閣下可要大禍臨頭了!”

“閣下并未按時參比,此刻破封而出,恐怕已經失去參比的資格了,還不速速離去,更待何時!”

“塔木最后一人已經退比,這一只死去的半步舍空火魂,不應算入塔木成績!塔木的最后成績,仍是1分!”

若是東天渡真,哪敢這么和堂堂雨君大呼小喝,但這里是大卑,這里的修士天生帶著一股種族傲氣,即便面對寧凡,仍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寧凡眼中冷意更甚。

呵呵,都是來打堊壓塔木的部落么!

“第一,據我所知,武試中途參比,并不會因此失格,此事在南疆歷來都有先例可循…”寧凡面無表情地說道,此言一出,頓時便有幾個人面色微變,似乎沒想到寧凡對南疆小比的了解如此透徹,之前的蒙騙就顯得極為尷尬了。

“第二,我刑環尚在,如此一來,并不算違反大卑規矩。”寧凡元神離體,其上損環尚在,足以說明寧凡沒有說謊,而后元神歸位。

一些修士暗暗震驚,寧凡竟當真以受限修為,沖出了碎念圣使都沖不出的火山!

“第三,據我所知,武試還有一個規矩,允許踏入其他部落的武試區搶奪火魂獵殺。武試不允許傷人,但若踏足其他部落區域,搶奪火魂,則被攻擊也算是咎由自取,爾等在我塔木武試區搶奪火魂,如此一來,我便是對爾等出手,也并不違反武試規則吧!”

此言一出,那些搶過塔木火魂的渡真巔峰,皆是面色大變,轉身就想跑出塔木武試區。聽此人言下之意,竟是想以外修身份,對南疆諸部出手,此人當真是膽大包天!

這些人跑得倒是不慢,但可惜,跑不掉!

寧凡身形一晃,鬼魅般出現在一個個渡真巔峰身后,抬手間,便將一個個渡真巔峰打得吐血倒飛,全都丟垃圾一般丟到塔木武試區之外!

武試是不能殺人的,故而寧凡只是將這些欺壓塔木的人打成重傷,饒是如此,也引起了塔木人的陣陣歡呼。

他們終于掃去了心中一口惡氣!敢搶塔木部火魂,敢踩著塔木部討好樓陀帝,這,就是下場!

“大膽!區區一個外修,竟敢打傷我白鬼部修士!”正在本部武試區獵殺火魂的白鬼法師,勃然大怒。

“好狠!被此人重傷的修士,沒有百年休養,絕對無法痊愈!恐怕若非規則所限,此人都敢直接暴起殺人的!”也有一些部落對寧凡有了畏懼,膽戰心驚。

邪羊部的那名渡真巔峰,忽見寧凡沖向自己,嚇得亡堊魂大冒,生怕自己被寧凡一并重傷丟出,張口結舌,就想焦急地解釋什么。

出乎他的意料,寧凡并沒有對他出手,只是一抬手,卷起狂風,將此人柔和送出塔木武試區。

“你幫助塔木的事情,我看到了一些,不會傷你。你部少族長不在,速去幫你部獵殺火魂,提升成績!”寧凡對那人傳音吩咐道。

那邪羊部渡真巔峰微微松了口氣,立刻回歸邪羊部武試區,幫助本部修士獵殺火魂去了。

寧凡一個照面重傷了十余名渡真巔峰,既震撼了一些人的內心,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憤怒與謾罵,對那些罵聲,寧凡毫不關心,神念一掃此地三十五個武試區,內心有了計較。

塔木部的總成績本只有1分,在他滅殺一只半步舍空火魂后,分數上漲到了11分。這個分數目前仍是墊底,便是倒數第二的汗真部,目前也有44分了,已成功滅殺四只渡真火魂。

絕大多數的部落分數都已超過五百,似那些大部,基本沒有少于千分的。

目前分數第一的召風部,總分已超過九千分,排名第二的是海魂部,已接近七千分,邪羊部排名第七,總分才堪堪一千五百分,這與邪羊部往年分數相比,少了許多,究其原因,是因為少族長鮮于純的忽然退出。

“想得到南疆第一,單憑我手中的召火符,是絕對不夠的,如此一來,便先搶其他部落的火魂,增加分數!”

寧凡沒有急于動用本部召火符,而是朝著一個個南疆武試區沖去。

可憐的汗真部,二十個參比者正在圍攻五頭渡真火魂,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一道漆黑火光燃燒而過,幾乎只一瞬間,五頭渡真火魂俱被燒成飛灰!

塔木部,61分!同時寧凡又獲得了五塊火晶!

“為什么!我們又沒搶塔木的火魂,你為何要搶奪我們!”一名汗真部薩滿法師怒叱道。

“搶便搶了,你又能如何!”

寧凡近乎無情的一瞥,頓時嚇得那名薩滿法師不敢說話,冷汗淋漓。

即便他明知道,在這場武試之中是不允許殺人的…

繼汗真部之后,一個又一個的部落,被寧凡搶走了正在獵殺的火魂!

首先被搶的,只是那些沒有舍空坐鎮的小部落,繼而便是連那些舍空坐鎮的部落,寧凡也光臨了。

舍尸部擁有三名舍空初期坐鎮,正在合力獵殺三頭舍空火魂,忽見一道火光襲來,舍尸部三名舍空皆是大怒,“好個大膽的外修,想搶我舍尸部火魂,沒有那么容易!”

三名舍空齊齊騰空,向寧凡出手,至于那三頭舍空火魂,則被舍尸部修士暫時聯手封住。

按照武試的規矩,寧凡搶奪其他部落火魂,不能主動傷人,但若對方率先反擊,他便也可以出手還擊了。

“滾!”

寧凡張口一噴,火海直接將三名騰空而起的舍空淹沒,繼而便是三聲凄厲的慘叫,再之后,便有三道倉皇恐懼的元神,從那魔火之中逃脫而出,肉身已被燒成飛灰!

這還是寧凡手下留情的緣故,否則便是瞬殺三人,對寧凡而言都不難的!

“前、前輩饒命!”三名舍空嚇得直接求饒,生怕寧凡膽大包天到無視此地規矩,暴起殺人。

寧凡卻看也不看三名舍尸部舍空,抬手滅殺了舍尸部召喚出的三頭舍空火魂,又前往下一部武試區。

黑山部武試區!

黑山部兩名舍空中期舔了舔舌頭,已存了將寧凡打成重傷的決心,二人忽然騰空,朝寧凡祭出天羅地網,卻被寧凡一把魔火燒得干凈,即便這二人同樣被寧凡滅掉了肉身!

同時被滅的,還有黑山部召喚出的兩頭舍空火魂!

白鬼部武試區!

白鬼部一共七名舍空,修為最強的,是舍空后期的白鬼法師,在寧凡踏足白鬼部武試區的瞬間,白鬼法師立刻朝著草原大地打出一道掌心雷,一個早已準備在此的困敵大陣,頓時開始運轉。

“我白鬼部精于陣道,這兩儀生殺陣便是碎念初期入了,也要傷筋動骨,今日我以精血催陣,必讓你重創于此陣之中!”

白鬼法師滿面桀驁,絲毫不認為困于此陣的寧凡,能有什么作為。

他朝著陣法噴出七口精血,損耗絕對不小,其他六名白鬼部舍空,同樣如此舉動,使得大陣的威能,瞬間暴漲了一倍不止!

“區區此陣,想困住我,不夠!”

寧凡連樓陀帝的山中陣法都能輕易破掉,又豈會懼怕一群舍空布下的陣法,連勢字秘都沒有動用,直接以肉身朝著前方暴沖而出,將那大陣強行撞毀!

包括白鬼法師在內,七名白鬼舍空全部吐血狂退,滿面駭然!

“此人肉身好生可怕!即便修為被封,單憑此肉身,都可橫行碎念初期!”

哪里還敢再阻寧凡!只能眼睜睜看寧凡滅殺了本部召喚的火魂!

召風部有了莫大壓力!

當寧凡踏足召風部的瞬間,南之龍目光一狠,對身后九名舍空修士冷聲道,“速速助我合魂!”

九名舍空的藥魂之力,瞬間加持在了南之龍身上,原本就是舍空巔峰的南之龍,修為頓時暴漲,直接沖開碎念瓶頸,達到了碎念初期的程度!

“你有碎念肉身,南某亦有碎念戰力,我召風部火魂,豈容你區區外修奪走!天都破魔指!”

南之龍忽然抬起右手食指,口中念念有詞,背后頓時出現十二個金燦燦的佛幢,巨大無比!

他的食指漸漸染上一層金色,那金色很淡,但卻有一股攝人佛威,不斷傳出,那佛威,似能對寧凡體內古魔血脈產生一絲壓制,使得寧凡瞬間意識到,這是一門佛家破魔神通!

南之龍大喝一聲,全力按下此指,一道淡金色的千丈指印,好似直接按在萬里長空,又好似直接按在寧凡眼中。

寧凡仗著肉身之強,直接正面一拳,轟碎了這千丈指印,卻在隨后數息之內,忽然胸口一痛,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好詭異的神通!他明明擋下了千丈指印,卻仍舊受了傷,如此看來,那落在眼中的指影,同樣有著殺傷力,殺傷的,是魔修道心!

“好詭異的佛門神通,竟可直接攻擊道心…”寧凡第一次見到這類佛門神通,自是吃了個小虧,但如今有了防備,這類神通便很難再奏效了,周身烈火一燃燒,便是那一點傷勢也在涅槃之中痊愈了。

見寧凡只是微微受創,且傷勢瞬間就好了,南之龍面色微微一驚,須知這可是他以莫大代價從中州天都峰學到的神通,也是他最強手段!往昔使出,幾乎無往不利,便是碎念中期修士,也多半會被重創的。當然這有一個前提,對方必須是魔道修士,破魔指才能發揮最大威能…

寧凡毫無疑問是個魔道修士,從氣息幾乎都能看出,但卻正面接下了天都破魔指!

“若無其他底牌,便休怪寧凡手下無情了!”

寧凡速度快得匪夷所思,直接仗著肉身之強,一個沖撞將南之龍撞得吐血倒飛,連躲避都無法辦到。

合魂術需要極為精妙的神念維持,南之龍受創之下,幾乎暈眩過去,自然無法維持合魂術,氣息很快便衰弱下去了。

其他召風部舍空還想再攔寧凡,卻被寧凡一個接一個的撞飛,最終,召風部此刻召出的火魂,同樣被寧凡獵殺一空!

“可恨!可恨吶!”南之龍內心極度不甘,卻也無奈,武試本就是考驗實力的場所,往年都是召風部搶其他部落火魂,如今因果循環,卻也輪到召風部倒霉了。

只是這樣一來,就無法打堊壓塔木部的分數了,如此一來,就無法討好樓陀大帝了!

邪羊部寧凡沒有去搶,這自然是看在鮮于純的面子,使得邪羊部修士頭一次覺得,少族長交好寧凡前輩,是有一定好處的。

海魂部,則是寧凡搶奪的最后一部。

海魂部舍空不少,但當寧凡到來時,冥海法師卻制止了其他人的出手,只單獨一人擋在寧凡面前。

“戰勝老夫,我部所召火魂,全部交給閣下滅殺。若做不到,則請離開我海魂部!”

此人竟想以一己之力,攔下寧凡!

海魂部是少數幾個沒有打堊壓過塔木的部落,故而對于海魂,寧凡出手并不像對其他部落那般兇狠,點點頭,同意了冥海法師的挑戰。

冥海法師神情空前凝重,猶豫之下,終于還是動用了尚未完善的最強神通,來迎戰寧凡。

那是一式道念之術,是唯有碎念修士能夠完善的神通,此術若是完善,便是冥海法師正式踏入碎念之日!

“極火之念!”

冥海法師道念一起,二人交手區域,天地狂風大作,火浪滔天!

此人一念,可動風云!

“道念之術么…”

寧凡沒有以強橫肉身直接擊敗冥海法師,而是徐徐抬指,一指點下,腦海中回憶的,卻是修真路上的殺戮與孤獨,若那西風落葉,一點點飄落心頭,卻是無悔。

昨夜西風凋碧樹!

冥海法師頓時駭然,在寧凡抬指的瞬間,他以道念召出的狂風,瞬間被寧凡所接管,繼而化作微微西風,更有片片落葉從天而落。

那些落葉無聲無息,卻帶給冥海法師空前危機感,幾乎催動一身道念,朝那些落葉瘋狂撞去,想以極火之念,燒燼漫天落葉!

落葉屬木,木生火,生克之間,冥海法師自問他的道念,理應對寧凡的道念產生壓制。

但結果,卻是冥海法師的極火之念,輕而易舉敗在寧凡的道念之下,在那西風道念之下,一點點化作飛灰…

論五行生克,極火之念絕不可能敗給寧凡的道念才對!

論道念完善程度,冥海法師有一種古怪感覺,總覺得寧凡的道念并不完善,甚至不如許多碎念初期修士完善…

難道寧凡修為低于碎念境界,故而道念并不完善?

這個念頭剛一生出,就被冥海法師否決了,寧凡已被證實是一名萬古仙尊,自然不可能修為低于碎念的。

如此一來,冥海法師只得認定,寧凡是故意壓低了道念強度,來與自己公平對決。

敗給這樣一個胸懷坦蕩的老怪,他冥海法師心服口服!

“懇請前輩指點,為何晚輩的極火之念會輸給前輩的西風落葉道念…”冥海法師虛心求教。

寧凡并非碎念老怪,對道念的領悟,甚至還不如半步碎念的冥海法師,但他乃是天人第二境修士,能看出冥海法師看不懂得諸多問題,解答此問題,自然不在話下。

“深度不同…”

寧凡言罷,獵殺了海魂部所召火魂,冥海法師長嘆一聲,似從寧凡簡短的話語里獲得莫大好處,對手下吩咐了一聲,頓時,海魂部好似配合一般,又召喚出其他一些渡真、舍空火魂,供寧凡滅殺取分。

“碎念火魂殺不殺!”冥海法師忽然問道。

寧凡沒有立刻答復。

從內心而言,他并不像獵殺碎念火魂,畢竟召喚碎念火魂風險太大,若召喚出半步萬古境界的碎念火魂,則勢必會是一場苦戰——當然,若寧凡肯當著此地南疆修士,使用一些隱秘底牌,還是可以獵殺碎念火魂的,但那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勢必有一些東西暴露給大卑…

寧凡算了算分數。

隨著他不斷搶奪火魂,塔木部的總分,已上升至三千分。

三千分,足以讓任何一個塔木修士狂喜了,這超過了他們的預期!也足以讓任何一個小瞧塔木、小瞧寧凡的人閉嘴了,那些揚言塔木不會超過千分的修士,此刻紛紛閉了嘴,那些揚言要領先塔木多少多少分的部落,此刻則紛紛大受打擊。

但寧凡卻不滿足區區三千分!

排名第一的召風部,已經拿到了九千分,想要奪得南疆第一,就必須取得超越召風部的分數。

然而麻煩的是,那些被寧凡搶過火魂的部落,忽然極為默契地停止了一切行為,不再召喚火魂獵殺了。

有些是因為人員損傷嚴重,無力獵殺火魂,有的則另存了其他心思,不愿繼續召喚,以免被寧凡搶殺取分。

也就是海魂部比較實在,言出必信,主動召喚火魂,供寧凡搶奪。

按照規則,若對方不主動召喚,并不允許寧凡直接搶奪對方的召火符的,代為召喚不被允許。

“想要超過召風部的分數,便是把塔木部剩下的下品、中品召火符用光,也是不夠的。如此一來,早晚是要獵殺碎念火魂了么…”

念及于此,寧凡對冥海法師答道,“將你部碎念火魂召喚一個出來吧,待我滅殺一個,再召喚第二個…”

“好!能觀摩前輩與真正的碎念斗法,對晚輩而言,也是天堊大的幸事!”冥海法師似對武試成績全不關心,此刻只一心想看寧凡獵殺碎念火魂,立刻吩咐本部修士使用上品召火符。

然而問題忽然出現!

上品召火符使用之后,竟沒有任何效果,并無碎念火魂顯現!

“古怪!這上品召火符莫非存在問題,否則為何無法成功召喚碎念火魂?”冥海法師大感意外,又試了試其他上品召火符,發現所有的召火符都有問題。

整個南疆小比,都沒人傻到召喚碎念火魂來殺,是以根本無人試過召喚碎念火魂。

也正因如此,在寧凡決定召喚碎念火魂以前,無人發現此符存在問題!

寧凡試了試催動塔木部的上品召火符,發現同樣沒有效果,不過下品、中品召火符還是可以用的。

無奈之下,寧凡只得放棄獵殺碎念火魂,其他部落又遲遲不繼續召喚渡真舍空火魂,他便只得先將塔木部的召火符用光了。

余下的38張下品召火符,20張中品召火符,被寧凡一一用盡。塔木部的分數,也隨即超過了六千分。

六千分,仍舊比不上塔木部的九千分。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其他部落仍舊沒有繼續召喚火魂的打算,仿佛寧可保持這個成績結束武試,也不繼續召喚了!

“無法令塔木部墊底,算是我等的失手,但無論如何,決不能讓塔木部奪得第一!我等實力不如那寧姓外修,若召喚出火魂,勢必還沒滅殺,就被此人搶走,如此一來,倒不如壓根不去召喚,使得塔木部根本沒有奪得第一的希望,也算我等為樓陀大帝盡了一份力!”

這是無數部落內心的真實想法!

這想法,便是場外諸多心智不缺的修士,都能看穿,寧凡如何看不透徹。

這是一種消極打堊壓塔木的手段,但卻極為有用,畢竟若那些部落不主動召喚火魂,寧凡便是想搶,也無法搶奪。

無法再令分數上漲了!

“實在不堊行,就對那些個部落的修士使用幻術,迫使他們受控之下,自行召喚出火魂來…”

寧凡正自沉吟,此地草原忽然有了不規則的震動。

一時輕,一時重,那震動極不規律,伴隨著那震動的產生,一個個武試區,忽然異變陡生!

汗真部武試區,一團深褐色的火焰,忽然憑空出現,繼而便有一道深褐色的火魂,從那火焰之中走出,散發出碎念中期的修為!

緊接著,又有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個碎念火魂,相繼出現在了汗真部,修為從碎念初期到碎念后期不等!

火頭碎念火魂一現,瞬間在汗真部引發了瘋狂殺戮,汗真部參比修士二十人,幾乎一個不剩,全部死在當場!

要知道汗真部壓根沒有動上品召火符,這五頭火魂出現的時機,簡直詭異!

不只是汗真部,其他部落的武試區,同樣各自出現五頭碎念火魂,數目與各自上品召火符的數目完全一致!

碎念火魂,豈是一群渡真、舍空可以抗衡,更何況各個部落武試區都是一次性出現五頭碎念火魂,故而死傷都極其慘重,不少部落的參比者都是被當場屠盡,只有少數修士能夠幸存,但也駭然之極!

最可怕的是,那些碎念火魂殺光了眼前的參比者之后,竟開始朝著此地人群殺去,看那氣勢,若殺光此地修士,還將逃竄到整個南疆,行那屠滅南疆之事!

以南疆草原的修士修為,根本無法阻止這場殺戮!

畢竟那是整整175頭碎念火魂!便是萬古仙尊來此,面對如此之多的碎念火魂,都要頭皮發麻,小心應對!

更有一聲帶著碎念氣勢的冷笑,忽然傳入此地每一個修士的耳中,似從草原地底傳來!

“桀桀桀桀,楚烈多蘭,兇域沒殺死你,算是空焰的無能,但我石焰絕非無能之輩,這一次,你絕對逃不出我等手掌!”

當日埋伏多蘭的三焰衛,竟追到了此地…

他們是如何走出兇域封鎖,踏入大卑的!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4-20 11:13
  第1010章 修魂者

那冷笑也只一聲,似是從地底極深處傳出,繼而便淹沒在了草原混亂聲中。

無數南疆修士驚怒不已,毫無疑問,又有三焰衛入侵南疆草原了!入侵者定是事先在武試召火符動了手腳,使得無數碎念火魂產生暴走,此事并非沒有先例!數千年前,天水草原同樣出了一場火魂暴動,再上一次,則發生在七萬年前,更遙遠的歷史中,還有不少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對于大卑部落而言,每一次火魂暴動,都意味著一場浩劫。

此地修士一面四下逃竄,一面紛紛朝地底散出神念,可惜大部分人神念有限,探入地底一定深度后,便會被厚重的地氣所阻,困難重重,無法繼續深入。也有強者自恃神念強大,強行朝地底探入,卻在看清地底之物以后,紛紛受到攻擊,識海重創,狼狽吐血,神情俱是駭然。

“真的是石焰入侵!且來人竟帶著百里石龍,極可能是某個石焰魔子來到了此地!”

“如此說來,之前鎮壓寧姓外修的火山神通,果然是石焰賊子搞得鬼嗎,但剛剛我等也探查過地底,并未發現隱藏者…”

“不要把神念探入地底,石焰一脈的石龍專吃神念,便是仙尊也要小心應對的!”

“普通三焰衛根本無法離開兇域范圍,來人絕非等閑,必須速將此事報知圣山!”

但就算向圣山稟報此事,也要等上不少時間,才會有圣山強者趕來此地,在這段時間里,南疆草原必將死傷無數!

少數人的驚呼聲,很快便被四面八方的血腥慘叫所壓過,隨著碎念火魂四散展開殺戮,越來越多的人,死在了碎念火魂手中,整個草原火光沖天,尸骨遍地。

寧凡眉頭緊皺,這忽然產生的變故,同樣讓他有些吃驚。仗著神念強大,寧凡朝地底窺探了一番,地底至深處,一片黑暗,看不清具體,更有幽冥一般的蝕骨陰寒,侵蝕著神念,使得修士無法長時間將神念維持于地底。

以寧凡的感知力,隱約覺察到在那至深處,有什么巨大無比的神秘生物盤踞著,其身型可綿延數百里土地,且其周身似有一股力量,隱約間竟能與此地大地融為一體一般,給人一股異常厚重的壓迫感。唯一可惜的是地底太暗,使得寧凡無法看清這巨型生物的模樣…

那巨型生物對神念的感知,尤其敏銳,以寧凡雨術之隱蔽,竟忽而引起了它的一絲警覺,雖說無法準確捕捉寧凡雨術神念的方位,那巨型生物還是憑借本能朝四周展開神通,展開了無差別的攻擊。

霎時間,寧凡只覺得有一股熾熱氣息朝著自己的神念襲來,繼而識海便傳來焚滅般的劇痛,倏忽之間,沉入地底的一絲神念,已被那巨型生物不知用什么手段滅掉,那過程太快,以至于寧凡甚至來不及收回探查地底的一絲神念。

好在寧凡行事小心,沉入地底的神念極少,故而損傷近乎于無,與那些吐血重傷的南疆修士相比,已算是極其幸運。

寧凡神情極為凝重。

地底隱藏的巨型生物,非同小可,竟能帶給他一絲壓迫感,遠比草原上四處肆虐的碎念火魂強橫,恐怕起碼有著萬古仙尊的實力,甚至更強!

那巨型生物分明極強,卻為何不現身于草原之上,而是藏在地底?是無法現身,還是不愿,抑或是另有隱情。聽一些南疆修士的驚呼,好似說了什么百里石龍,莫非指得就是地底盤踞著的巨型生物…

那巨型生物體內,似乎藏著不少修士,氣息不下百道…這些隱藏之修,莫非便是三焰衛中的石焰修士么…

“哦?是個外修仙尊么?據一些空焰衛回報,當日搜查多蘭之時,曾在兇域見過一個外修仙尊,莫非就是此人,不知空焰的失手,是否與此人有關。不過此人修為受限,若不毀去刑環,根本不值一提。便是毀去刑環,恢復全盛修為,也不足慮的,畢竟蒙某這次,可是帶了百里石龍同行,萬古仙尊若至,照殺不誤!”

地底至深處,巨型生物口中,立著一個身形豪壯的修士,微微不屑道,此人五官棱角分明,給人一種堅毅之感,與這堅毅的容貌有些不符的,是他一頭枯草般凌亂地白發,以及白得有些不健康的膚色。

此人的話語,卻是神念被滅的寧凡無法聽到的。

此人的身后,追隨著上百道火焰燃燒的人影。

寧凡不再窺探地底,畢竟那巨型生物似乎極為擅長攻擊神念,貿然探查,極為不智,只會造成無謂損傷。且與那隱藏于地底的巨型生物相比,正在草原上四處肆虐的碎念火魂們,同樣需要處理。

“前輩救我!”

多蘭尖叫一聲,不顧武試的規矩,直接沖入到塔木武試區,試圖尋求寧凡的庇護——應該說,如此混亂的時刻,武試規矩早已形同虛設,便是她擅闖武試區,也無人阻擋的。多蘭躲在寧凡身后,花容失色,怎么也料不到會被三焰衛一路追殺到南疆草原!

且為了追殺她,這些石焰衛直接引發了一場火魂暴動,真是好大的手筆!

這些人不顧一切追殺至此,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算計來解釋了,莫非,她苦苦保守的秘密,被某些大能老怪知道了,才會如此大費周章,算計一個落魄帝女!

追殺多蘭的碎念火魂,共有四頭,皆只是碎念初期修為。以多蘭的修為,加上重傷未愈的身體,自然遠遠無法抗衡的。

四頭火魂靈智不高,但卻有著近乎野獸的本能,隱約察覺到寧凡身上的危險氣息,一時間竟不敢靠得太近。

其中一個碎念火魂忽然向前一步,用并不熟練的語言,對寧凡道,“交出…這個女人…我等…饒你不死…否則…殺!”

多蘭死死抓著寧凡的衣袖,生怕寧凡怕了眼前的危險,棄自己于不顧,畢竟寧凡見死不救,是有先例的。

實際上,寧凡對于多蘭的生死確實不關心的,不過今日之事,他不介意順帶救一救多蘭的。也并不是出于善心,只是想趁著此地混亂,多擊殺些碎念火魂罷了。

自然也就不會理會幾個火魂的威脅了。

“那巨型生物既不現身,便暫時無需理會。如今武試尚未結束,便適逢亂局,出現了大批的碎念火魂,若我所料不差,這些忽然出現的火魂,極可能就是失效的上品召火符所無法召出的那批火魂。不知斬殺這些火魂,是否會計作武試分數,若真能如此,我倒是可以趁此亂局,一舉令武試分數達到第一!”

南疆出了大亂,其他人都想著如何保命逃生,寧凡卻還記著奪得小比第一的事情。

見四頭碎念火魂不敢逼近,寧凡撇下多蘭,身形主動暴沖而出,直接朝四個追殺多蘭的碎念火魂迎上去。

四魂眼見寧凡竟敢主動欺近,皆是大怒,頓時便展開了神通,一式式火行神通朝寧凡打出。

寧凡自是不懼,交錯的一瞬間,已仗著魔火厲害,與四頭碎念火魂各自對轟了一記,其結果,卻是一人四魂平分秋色,無法在火焰之上分出勝負。

“好高的火焰抗性…”

寧凡輕咦了一聲。四頭火魂火焰抗性太高,如此一來,縱然他的魔火厲害,達到十二昧真火的級別,以火攻火也絕不會是上策,造成的傷害微乎其微。

“以前輩的魔火之強,竟奈何不了這些碎念火魂!不對,這些火魂被合魂術加持了,故而火抗才會特別厲害!”多蘭忽然有了發現,驚呼了一聲。

她這一出聲,寧凡才注意到,四頭碎念火魂身上,附加著一股極為隱晦的藥魂力量,能大幅提升火焰抗性。

內心頓時了然。

原來如此,是有人使用了合魂術,才令此地火魂火焰抗性大增!

根據寧凡的了解,大卑人天生攜帶藥魂出生,對于藥魂的運用與領悟,絕非四天煉丹師可以比擬。此地不僅流傳著諸多外界難尋的藥魂魂技,在大卑,更有著一類極為特殊的秘術,名為合魂術,乃是大卑修士的獨創!可利用自身的藥魂力量,以特定手段,給他人形成魂力加持。

被魂力加持的修士,身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附加效果,有增益類的,如修為提升、五行抗性提升、速度提升;也有減損類的,如遲緩、中毒、法力加速損耗、眩暈…具體是何效果,與施術者的藥魂特性息息相關。

寧凡曾與三焰衛交手,那些三焰衛使用的合魂術,便屬于增益類,效果是合眾人魂力,暫時提升單一修士的修為。

邪羊部少族長鮮于純,所擅長的合魂術,就有些逆天了,據說可以給敵修群體附加數十個不良狀態,屬于減損類的技能,且放在減損類合魂術之中,也算是獨一無二的了,故而才會被南疆修士所忌憚。

而這些碎念火魂身上的火抗提升,毫無疑問,是有人為它們加持了增益類合魂術!如此一來,縱然寧凡魔火強大,也很難單憑魔火,戰勝這些碎念火魂了。

“不過如此…”四頭火魂看待寧凡的神情,有了蔑意,殺意更甚。

見魔火行不通,寧凡也不強求,登即收了魔火,一翻手,取出一株尺許高的嫩青松苗,向天一祭,頓時,松苗便在空中迎風而長,化作一棵巨松,其上松針,皆是飛劍,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正是四帝羅漢松!

此松在他的諸多法寶中,已經算不上最強,但對付眼前的局面,卻已足夠。

“木系法寶…”四頭火魂絲毫未將四帝羅漢松放入眼中。

木生火,生克之間,他們占盡優勢,何懼此寶!

然而事情的變化,卻讓四頭火魂的眼中有了人性化地恐懼!

但見寧凡一道指訣打出,頓時便有三千萬劍芒,從那巨松之上飛出,浩瀚的飛劍如同汪洋大海,幾乎將此地整個天空覆蓋,使得不少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南疆修士,倒吸冷氣。

“飛劍遮天!那寧姓外修究竟有多少飛劍,竟直接以飛劍遮蔽了蒼穹!”

“并不只是數量多而已!幾乎十把飛劍中,便有一把可入仙劍之列!”

“其中竟還有這么多后天仙劍!”

多蘭離得最近,故而看得更清,在那遮天劍海之中,有九道劍光最為凌厲,那是九把十二涅仙劍!

“寧前輩好大的手筆!”多蘭驚訝地合不攏嘴。

便是圣山仙尊、仙王,也沒有幾人擁有這么多十二涅法寶吧,難道外修仙尊都是這般多寶么。

對于仙尊之戰,一件十二涅法寶便足以影響局勢,對于碎念之戰,擁有十二涅法寶的人,幾乎沒有敗北的可能。那四頭碎念初期火魂,論修為還不如寧凡單一的古魔修為強大,論法寶,就更加無法相比了。這一交鋒,自是毫無懸念。隨著寧凡劍訣一掐,頓時便有無數劍光從天而落,將四頭火魂滅殺于重重劍海之中。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息!

寧凡看了看自己的骨牌,斬殺四頭碎念火魂,他的武試成績果然增加了四千分,同時收獲的,還有四枚碎念火晶。

可惜還不夠,想奪得南疆第一,需要更多的分數!

“跟緊我!”

寧凡面無表情,似斬殺四頭碎念火魂,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身形一晃,朝著場外的塔木族人處飛去。一同移動的,還有那遮天蔽日的三千萬劍之海洋!

如此混亂時刻,多蘭哪敢離開寧凡身邊,自是寧凡飛到哪里,她便跟到哪里。

此刻,暴動的碎念火魂已朝著南疆范圍擴散開,所過之處,草原上火海連天,且有更多的殺戮不斷產生。塔木部群修同樣被一頭碎念火魂盯上了,族人四散而逃,卻還是有六七人死于火魂之手。

族長塔格里眼見一個又一個的族人隕落,內心悲痛,如在滴血,這里的塔木族人,都是小比的參比者,是族中精英,隨便哪個人死去,都是塔木不可挽回的損失,對本就人丁不豐、強者稀少的塔木而言,更是天大的打擊!

塔格里只恨自己修為不足,恨不能斬殺這些火魂,恨不能保護同行的族人,恨不能將此次火魂暴動的幕后主使碎尸萬段!

然而悲哀的是,就連他自己,都被那碎念火魂盯上了。

會死!

當那碎念火魂撲來之際,塔格里只剩下這個念頭,臉上滿是絕望不甘,他大吼一聲,雙目血紅,正欲引爆元神,與那碎念火魂拼命,卻忽然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止住了他的元神燃燒。

繼而便是鋪天蓋地的劍光,從天斬落,將前一刻還殺氣騰騰地碎念火魂,輕而易舉斬成肉泥!

塔格里猛地抬起了頭,不只是他,所有逃竄的塔木人紛紛停下了腳步,抬起了頭,看到了那個踏天而立、殺碎念火魂如屠狗的身影。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塔格里等人的悲痛之色漸消,取而代之的是感激,是狂熱,是對寧凡的瘋狂崇拜!

這是一個能在絕境中力挽狂瀾的人,若無此人,塔木參比者定會死得一個不剩!

此人,是塔木的恩人!

“一萬分了…”

對眾人的感謝,寧凡只是淡淡點頭,掃了一眼骨牌,又對塔格里等人平靜道,“跟緊我!”

言罷再次飛向其他方位。

塔格里等人不敢怠慢,馬上隨多蘭一道,躲在了寧凡的后面,跟著寧凡東奔西跑,四周草原之上,因為碎念火魂的瘋狂殺人效率,已看不到多少活人了,唯有寧凡還在肆意橫行,視那四方火魂有如無物。

一萬一,一萬二,一萬三…一路獵殺碎念火魂,寧凡的分數不斷上漲,這分數,早已足夠拿下武試第一,卻還是一路斬殺著碎念火魂,朝著邪羊部所在飛去。

此刻,稍有實力的幸存修士全都聚集在一起,邪羊部幸存之修也在其中。

監管南疆小比的尸魔圣使,同樣在此,儼然成了群修之首。他將大部分幸存強者整合在一起,聯手對抗碎念火魂,不求斬殺,只求拖延時間,減少傷亡,以撐到圣山救援到來。

至于碎念火魂會不會朝著整個南疆草原四散,就不是尸魔圣使能夠阻止的事情了。以他區區碎念初期的修為,在這場動亂之中,能夠發揮的作用十分有限。

好在此次小比是在召風部舉行的,危急關頭,召風部直接召喚出的族中的守護尸魔,赫然也是一頭碎念初期的尸魔!

如此一來,南疆修士這邊,也算有了兩名碎念坐鎮,可惜都是碎念初期。如此實力,足以讓這些幸存修士短時間內保命,但時間一長,麻煩就來了。

覺察到此地強者聚在一起,越來越多的碎念火魂開始朝此地合圍而來。

五頭,六頭,七頭…十一頭!

此刻,十一頭碎念火魂,其中甚至包括四頭碎念中期,圍攻著以尸魔圣使為首的眾人!

召風部、邪羊部等部竭盡全力,也只能配合尸魔圣使結下大陣,在眾火魂的進攻之下勉力自保,但隨著襲擊火魂不斷增多,尸魔圣使所布陣法不斷被攻破缺口,形勢已然岌岌可危。

一旦陣法被破,外面的火魂便可沖入,不知有多少幸存者會被火魂撕碎!

大陣之內,召風部南之龍面如死灰,哪有之前囂張姿態。若陣破,他們便需面對十一頭碎念火魂的圍攻,即便他是舍空強者,卻也沒有自信能夠保命!

白鬼部白鬼法師,絕望地閉上雙眼,他顧不得再去打壓塔木了,若命都沒了,他討好樓陀大帝又有何用!此陣一破,他多半難逃一死,那可是十一頭碎念火魂啊!

黑山部、延南部…一個個大部強者灰頭土臉,惶惶如喪家之犬,哪有平日里高人一等的姿態。

反倒是鮮于純,此刻異常鎮定。他不會怕任何人,尤其不會怕石焰的人!

大亂一起,鮮于純就被父親保護起來,帶到尸魔圣使這里,明明已經命懸一線,卻仍舊不緊不慢地施展著合魂秘術,合眾人魂力,對大陣外的十一頭碎念火魂展開著攻擊。

不得不說,鮮于純的合魂術天賦,確實冠絕南疆,明明修為只是命仙,但借了眾人魂力后,他硬是給陣法外的十一頭火魂,一一附加上了減損類合魂術。

修為削弱百分之五…

速度減緩百分之五…

幻術干擾十息一次…

識海眩暈十息一次…

火攻削弱百分之五…

法力損耗增加百分之五…

他竟一連給對方附加了數十個減損合魂術!

鮮于純不愧是合魂術的天才,普通人附加減損類合魂術,很少有人能附加十個以上減損效果,他卻能同時附加數十個減損效果,這才使得十一頭碎念火魂實力大損。若非如此,大陣絕對無法維持到眼下這一刻。可以說,陣法內的修士能多活這么長時間,鮮于純是當之無愧的功臣!

但可惜,鮮于純天賦再高,修為卻還太弱,怎么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完全壓制十一頭碎念火魂的。即便有眾多老怪相助,他也只能稍稍削弱碎念火魂的實力,想要大幅限制,卻是無法辦到的。

陣法薄弱處,忽得被一頭碎念火魂撞開一個缺口,一個接一個的碎念火魂從那缺口處,進入到大陣之內!

陣法內的修士俱是面色大變,幾乎只一個照面,便有十余人被沖入的碎念火魂滅殺。

尸魔圣使猝不及防之下,受了不輕的傷,他帶著召風部的守護尸魔,苦苦硬撐,卻也只能攔下對方數頭碎念火魂,余下的碎念火魂則在陣法之內大肆殺戮。

遠處,更多的火魂還在逼近,圍攻尸魔老者的火魂越來越多,隨著時間推移,召風部守護尸魔被幾頭火魂聯手滅殺,尸魔圣使終于有了退意。

“火魂暴動,已不可阻,圣山救援,怕也趕不上了…只能放棄這些南疆修士了么!”

尸魔圣使目光一狠,忽然沖出陣法,撇下眾人不顧,獨自逃走了。他這一走,眾人之中再無碎念,面對火魂更加沒有反抗之力了。一些情緒激動地修士,直接破口大罵,氣憤尸魔圣使的臨陣脫逃。

然而數息之后,便有一聲慘叫從遠處傳來,赫然是那尸魔圣使的聲音!

卻是那尸魔圣使逃到半路,被一頭半步萬古境界的火魂攔截,幾個回合便被生生擰掉了頭顱!

“誰也…逃不掉!”那半步萬古的火魂聲音沙啞蔑道,翻出一道火光,便將尸魔圣使的尸身焚成灰燼。

群修駭然!

連碎念初期的尸魔圣使都逃不掉,他們這些修為更弱的,更加沒有逃生希望了!

“父親,你先走,孩兒給你斷后!快走!”

四下火魂肆虐,鮮于純眼中有了瘋狂之意,眼見一頭碎念火魂撲向自己的父親,頓時不要命地擋在父親身前,也不知使了什么神通,周身竟忽然石化一般,直接以肉身擋下了那碎念火魂的攻擊。

一擊之后,鮮于純吐血狂退,面色更是蒼白到了極點,隱約更有修為跌落了趨勢。

邪羊部族長內心震動,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能以命仙修為,拼死擋下碎念一擊。他更沒想到…這個傻兒子,會在生死關頭,擋在自己前面。

那被鮮于純阻擋的火魂一擊不成,惱羞成怒,再次撲來,鮮于純顧不得擦去嘴角血跡,再次擋在了父親面前。

預料中的痛楚沒有傳來,一道白衣身影,忽然從天而降,擋在鮮于純的前方,隨手一擊,便化解了碎念火魂的攻勢。

再一指劍訣,頓時引得無窮劍光從天斬落,將那火魂輕易斬殺,又一塊火晶到手。

“師父!”鮮于純目光感動不已,他這是被最最敬仰的師父救了么!

寧凡卻沒有理會鮮于純的呼喊,自顧自地開始在此地展開殺戮,引起了一眾碎念火魂的恐懼。

眼中,則有了一絲頓悟!

當鮮于純舍身擋在父親跟前時,寧凡再一次有了心劫降臨之感,并不是一閃而逝,而是真要降臨一般!

通往舍空中期的心劫!

“我的第一次心劫,因諾而生,第二心劫雖說還不明確,卻也能摸到一些端倪了…可惜,現在不是突破之時!”

寧凡將這突如其來的心劫壓下,繼續滅殺火魂,地底巨型生物體內,那白發壯漢皺了眉頭,對身后之人吩咐道,

“此人身后躲藏的,便是楚烈多蘭!你們去,將此女搜魂滅憶,務必弄到我們需要的東西,而后滅口即可…若這名外修阻擋,一并殺了,此人有不少十二涅仙劍,小心應付!”

“是!”

白發壯漢身后的上百道人影,一個個從原地消失,同一時間,草原大地之上,寧凡四周附近,忽然冒出一個個裹在火焰中的修士人影。

這些人單一修為都不算高,大多只是渡真初、中期的樣子,只有少數幾個達到舍空修為。然而合陣而列,所激發的氣勢,竟不亞于弱一些的萬古仙尊了,簡直匪夷所思。

更古怪的是,這些人一出現,原本靈智低下、胡亂殺人的火魂們,忽然好似有了操控一般,紛紛朝寧凡所在瘋狂趕來!

“前輩小心,這些人是石焰一族的戰魂師!他們修為或許不夠強大,但隨便一人藥魂之強,都可一戰碎念的!若這些人合魂一處,則更加可怕!對于戰魂師,切不能以修為去評判實力,他們修的,已不是那一身修為,而是魂!”
chanwc 發表於 2016-4-22 13:35
第1011章 兩界封

一聽眼前上百戰魂師,皆是修魂者,寧凡登即收起了小覷之心。
  
  在修真界,修煉元神被視作正統,煉體屬於旁門,修魂則完全屬於異類。妖族之所以被人視作異類,正因妖族修魂。眼前這些人則專修藥魂,這一點,是比妖族還要異類的存在。
  
  但不能因此就小瞧了這些人,哪怕這些人都只是渡真、捨空的修為!
  
  寧凡能感受到這群戰魂師體內蘊藏的龐大魂力,幾乎每一人,都達到了金丹級九轉藥魂的級別!當然,這並不是說這些人每一個都是九轉金丹煉丹師。
  
  這些人藥魂固然強大,卻是通過特殊手段強行提升的,故而缺陷極大,只能用於戰鬥施展戰魂魂技,卻無法用於煉丹及辨識靈藥。
  
  「交出楚烈多蘭!否則,死!」
  
  上百名戰魂師齊齊一喝,霎時間整個天地魂力湧動,那股威壓,不動風雲,不驚天地,卻直擊著每一個人的靈魂,堪比仙尊一吼之威!
  
  多蘭及此地倖存修士,哪裡受得了這等威壓,紛紛在這威壓之下吐血,彼此實力差距太大!唯有寧凡面不改色,對戰魂師們的威脅亦不理會,微微抬手,從容按滅了萬古之威,對身後眾人道,
  
  「你們在此躲避,此地之事,我一人處理!」
  
  言罷,又向地一劃,地面頓時出現一道金線,那金線好似游蛇一般,隨著寧凡手指不斷移動,繞行一周,連成一個巨圓,將寧凡身後的倖存之修全部劃在圓圈內。看似緩慢,實則也不過眨眼的功夫,這金色光圈便成型了,霎時間便引起天地大勢的改變,與天呼應,引地為勢,儼然成了一方土行防禦大陣!
  
  若細看,則會發現土行大陣與許多聖域古修士洞府的陣法極為相似,顯然是寧凡一次次觀摩之後模仿而來。
  
  眾多碎念火魂在戰魂師的操控下,想要衝入金圈範圍,擒拿多蘭,卻被一股浩瀚的陣法之力所阻,以眾火魂碎念修為,竟是無法踏入其中半步!
  
  這倒是令多蘭大為意外,想不到寧凡會冒著與三焰衛衝突的風險保護自己。
  
  「哦?此人佈陣,竟不借助外物,而是指陸成陣,且所佈陣法還極為強大,如此看來,此人對於大勢的領悟,已高到一定程度,畢竟放眼大卑,也不是隨便哪個萬古仙尊都能做到指陸成陣的…」地底白髮壯漢凝重道。
  
  寧凡指陸成陣的行為,同樣在地面上引起了不少驚呼,對這些驚呼,寧凡視而不見,只是責令眾人好好看住陣法,維持住陣法的運行即可。畢竟此陣沒有經過專門佈置,而是寧凡隨手布下,首先就少了道晶維持,必須以群修的法力維持消耗了。且這佈陣過程看似逆天,實則缺陷極多,難度亦是極大,陣法威能更會降低不少,若非掌握了勢字秘,寧凡以目前修為,斷然無法做到此事。而若非時間緊迫,他也不會使用這種非常規手段的。
  
  那些戰魂師見寧凡不僅不交人,反倒布下大陣,將多蘭保護了起來,頓時一個個面色陰沉,殺機凜然。
  
  「既不交人,便連你一併殺了!魂法,行如封!」
  
  上百戰魂師齊齊施法,頓時便有一股禁錮魂力,封在寧凡身上。
  
  寧凡神情微微一變,只覺得被眾人魂力一封,腳步如同灌鉛,竟是寸步難行,無法移動了!這也是他修為受限,才無法移動的,但按他的估計,即便修為尚在,憑他堪比萬古仙尊的實力,也要在這般強大的魂力之下速度大損的。
  
  「魂法,念如封!」
  
  寧凡無往不利的雨術神念,竟被生生封印,難以散出識海!
  
  「魂法,火滅!」
  
  體內十二昧魔火,竟有了熄滅的趨勢!
  
  「魂法,極暗!」
  
  眼前景色越來越暗,竟漸漸失去視線!
  
  一切只發生在瞬息間,隨著上百戰魂師同時施法,寧凡身上附加的不良狀態竟有近百個!
  
  還未與這些戰魂師交手,他便喪失了行動能力,神念能力,法力運行空前滯塞,五行抗性大幅削弱,每隔數息都會受到一次幻術攻擊…
  
  如此詭異的鬥法經歷,絕對是寧凡修道以來第一次體會,幾乎剛一交手,就被全面壓制,毫無還手之力!
  
  更有上百道戰魂魂技,帶著莫大殺傷力,朝寧凡轟至!
  
  寧凡看不到四面八方的敵人,視線已被封住,他聽不到半分聲音,但背後不斷傳出的涼意,提醒著他,敵人們給他加上不良狀態之後,便發動了攻擊,若傻站在原地不行動,只會成為靶子,被這群修為不強、魂力卻異常強大的敵人所殺!
  
  寧凡暗暗催動體內滅神盾,將護體金光開到此時最大,人雖無法動彈,但在護體金光之下,整個人如同風中大樹,雖不動,亦毫髮無損。
  
  「這是什麼金光,如此防禦,是一個受限仙尊可以發揮的麼!」地底白髮壯漢,眉頭緊皺。
  
  戰魂師們一道道魂技,最低也有碎念一擊的威能,百人合擊之下,便是萬古仙尊也不敢硬接的,但寧凡卻在身負種種負面狀態的情況下,僅憑一式護體金光,便立於不敗之地,使得戰魂師們群情駭然!
  
  而寧凡也發現,在開啟護體金光之後,他不但防下了敵人的攻擊,更令那些附加在他身上的不良狀態,一點點失去著作用!
  
  視線逐漸回歸!神念逐漸恢復正常!腳步再無沉重之感!所有降低的屬性全部補回!
  
  原來如此!
  
  寧凡找到防禦合魂術的方法了。
  
  合魂術減損他人,前提是必須在他人身上附上自己的魂力,若對方魂力足夠強大,則足以直接抹消身上的一些不良狀態。若對方有特殊防禦手段,則足以隔開身上負面魂力。
  
  寧凡自身藥魂不夠強大,好在他有滅神盾這件開天之器,防禦一群碎念級強者的合魂術,不難。只是如此一來,面對這些戰魂師時,就必須時刻開啟金光護體的狀態,一刻也不能疏忽。
  
  多蘭等人有他劃下的大陣保護,只需努力維持陣法,一時半刻不會有性命之憂,草原上還有其他一些落難修士,寧凡卻是懶得救了,護體金光開啟之下,直接朝著上百戰魂師衝去,之前吃了些小虧,自然是要找回來的!
  
  這些戰魂師合陣而列,不敢分散,是有原因的!以寧凡的心智,輕易便看破其中關鍵。
  
  這些人魂力雖強,但拋開魂力,歸根結底不過是一群渡真、捨空罷了。理論上,他們每個人都能施展堪比碎念一擊的強大魂技,攻擊力上無可挑剔,群體作戰更是足以威懾萬古仙尊,但防禦不高,遁速也不快。若是落單,極難自保,故而才會群聚一處!若被敵人近身,同樣會有性命危險,隨便一個捨空神通,便足以取走一人性命,故而這些人才會拉開距離,小心翼翼防備近身!
  
  此刻一見寧凡正面衝來,戰魂師們皆是大驚,紛紛使出魂技阻擋,但又如何阻擋得了金光護體的寧凡!
  
  寧凡古魔肉身本就極強,此刻又有護體金光防禦,面對那些正面轟來的神通,根本不躲不避,近乎蠻橫地直接衝過去,以力破法,將一個個威能強大的神通正面撞開,輕易便衝入戰魂師們的陣法之中。古魔魔掌大手一揮,便直接拍死一名戰魂師,魔指一點,便又有一名戰魂師殞命。再一操控三千萬劍海,梨花暴雨般的飛劍斬落,又是大片的戰魂師傷亡。
  
  殺這些戰魂師,就和滅殺渡真小輩一樣容易!
  
  只十息不到,已有四十多個戰魂師死在寧凡手中,餘下的戰魂師皆是駭然,紛紛後退,並不斷呼喊著寧凡所聽不懂的古怪言語,使得週遭圍攻陣法的火魂們,頓時放棄了攻打大陣的打算,而是朝寧凡圍殺而來。
  
  寧凡豈會懼怕這些碎念火魂,三千萬飛劍橫掃,又有不少碎念初期中期火魂殞命,便是那些半步萬古的碎念火魂,一見三千萬劍海的可怕,也要本能地稍稍後退,不敢正面衝入,一旦捲入其中,縱然不死,也要受些傷勢!
  
  論防禦,寧凡法力充盈,幾乎立於先天不敗之地,便是當日的仙王火鳥也擋下了,又何懼這群堪比碎念的戰魂師、火魂。
  
  論攻擊,寧凡的三千萬飛劍對於這群碎念而言,幾乎算是無解的手段,便是放在仙尊之戰,也足以讓很多仙尊見之喪膽。
  
  地底白髮壯漢坐不住了,火魂也就罷了,這些戰魂師可都是他諸多手下中的精銳,按照這個局勢,時間一長,多半是要被寧凡殺個乾淨的,這可是他無法容忍的。
  
  「本以為是一次十拿九穩的行動,想不到會有此人礙事,百里石龍,吞了此人!」白髮壯漢陰狠地說道。
  
  哞!
  
  回應白髮壯漢的,是一道似牛似象的古怪獸吼。
  
  繼而便有一個龐然大物,從地底不斷上升,前一刻還在地底絕冥,下一瞬便衝至地面,猛然從地底探出一個巨大頭顱!
  
  那是一個如小型城池般巨大的頭顱,模樣穿山甲極為相似的獸頭,只是又不同於普通穿山甲,鱗片是青灰色的,頭上更長有一對古怪銳角,鼻子上則鎖著一個巨大鼻環,眼睛則無法睜開,似是長期生活在地底所導致的退化。
  
  「不好!是百里石龍!」
  
  不少倖存修士紛紛驚呼起來,但那驚呼聲還未傳開,眾人便覺得天昏地暗,竟是連同此地大地,被那巨獸直接吃到了肚子裡。
  
  那巨獸只一口,便將週遭數十里的草原,一口吃掉了,使得原地空留下一個數千丈深、徑數十里的深坑,旋即又極為膽小地鑽回地底!
  
  寧凡也好,眾戰魂師也罷,無數火魂也好,就連多蘭等藏身於陣法內的修士,都被吞走!
  
  便是瀰漫天空的三千萬飛劍,以及劍海中心的那棵四帝羅漢巨松,也被吞了個一乾二淨!
  
  寧凡神情有些駭然了。
  
  對於那巨獸從地底上升之事,他不是沒有感知,但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被吞到對方肚子裡,不得不說,對方土遁到地面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與其巨大無比的體型完全不符,也因此使得寧凡來不及防備!
  
  「完了,我等死定了!百里石龍體內堅固無比,便是仙王被吞下,也很難破腹逃出,只能困死在裡面!」
  
  「石焰一脈的百里石龍,起碼擁有魔子以上身份才能擁有,這石龍腹內,定藏有一名石焰魔子!」
  
  「這石龍是奔著楚烈聖女而來,如今既已得手,定是要返回石焰了!以這百里石龍的土遁速度,不出三日,必定可以返回石焰,我等竟是要被擒拿回石焰了麼!」
  
  「若只是生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起碼我們還有叛入石焰、保住性命的可能,怕就怕那魔子根本看不上我等,直接將我等滅殺在路上…」
  
  一些南疆修士見大勢已去,甚至動了叛入石焰的念頭!
  
  三焰衛不能自由出入凶域,乃是聖人臨死之際制定的規則,但有兩類三焰衛,可以自由出入!一類,是通過了【焰祖試煉】的極少數修士,有了自由通行的可能;另一類人,本身不是三焰衛的血統,而是大卑草原修士,卻背叛了大卑,叛入三焰,這種人自然不會被凶域的規則所限制,可以自由出入凶域。
  
  三焰衛與大卑部落之間,不乏衝突與廝殺,時常會有大卑修士被三焰生擒,生擒者中,一些天資極高之輩,往往會被三焰招攬,只消得叛入三焰,便可保住性命。
  
  只是想要叛入三焰,也是需要資格的,至少此地眾多修士之中,有資格令三焰心動招攬的,極少。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會第二次被石焰所擒!」鮮於純不甘地閉上雙眼,他寧死也不會叛入三焰,只因他與三焰之間,有著血海深仇,他的母親,正是死於三焰之手!
  
  「逃不掉了!」多蘭面色慘白,她知道,對方若是為了那個秘密而來,則就算她坦白此事,仍會被滅口的,畢竟此事事關重大,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
  
  「那些火魂、戰魂師去哪裡了,四帝羅漢松也不見了…」寧凡沒有理會眾人各色的神情,而是皺著眉頭,觀察著四周。
  
  這裡是百里石龍的腹內,以百里石龍的巨型身體,其體內自然是極其寬廣的。
  
  寧凡等人是和戰魂師們一同吞入,但此地除了他們這些外人,根本看不到戰魂師們身在何地。看來那百里石龍吞人也是有區別的,恐怕吞那些人時,直接挪移了距離,使得那些人出現在其他地方。
  
  這也解釋了四帝羅漢松消失不見的原因!
  
  恐怕他那三千萬飛劍及四帝羅漢松,在被吞入石龍腹內的瞬間,已被某些人強行收走了。
  
  百里石龍對神念克制極大,在其腹內,寧凡竟無法自如散開神念,一旦散開,神念便會無火自燃,被詭異焚燒掉,如此一來,寧凡便也無法大肆搜查石龍腹內天地了。
  
  遠處忽然傳來腳步聲。
  
  漸漸地,便有一群人從黑暗之中走出,為首之人是一個白髮壯漢,氣勢相當強悍,堪堪達到了萬古境界,似乎是剛剛突破不久的萬古仙尊。
  
  在那白髮壯漢身後,跟著六十多個戰魂師,是寧凡殺剩下的那群人,一個個望著寧凡的目光,帶著仇恨與畏懼。
  
  更後面,還整整齊齊跟著一百三十多頭碎念火魂,本有175頭的,那些沒在此地的,都被寧凡所殺,化作了武試分數。這些火魂靈智不高,但看待寧凡的目光,同樣有著本能畏懼。
  
  寧凡目光略過白髮壯漢,落在那壯漢手中之物,目光頓時一沉。
  
  他的四帝羅漢松,此刻完全無損地把玩在那白髮壯漢手中,看來是被此人強行奪走了!
  
  「原來是他!石焰第七魔子,蒙真!」白髮壯漢一現身,便有不少南疆修士認出了此人,臉上絕望更多。
  
  這可是一個擁有仙尊修為的石焰魔子!有如此強敵環伺,眾人還困在石龍腹內,是真的不用希圖活命了。
  
  不少南疆修士露出死戰到底的神情,也有一些南疆修士動了其他心思。
  
  召風部南之龍一咬牙,忽然從寧凡身後走出,跪倒在白髮壯漢身前,似他這般行為的,不下五十人,其中還包括白鬼部白鬼法師,黑山部黑山法師…不少打壓過塔木部的老怪,竟都在此列!
  
  這也難怪,整天想著踩人上位的人,自然不會是善類,這種人若是面臨生死,變節也是理所當然的。
  
  「原來是蒙真大人,失敬失敬!我等落在蒙真大人手中,是我等技不如人,懇請蒙真大人網開一面,允許我等加入石焰,為石焰一族效力!」
  
  寧凡皺了皺眉,對這些卑膝求饒之人,他向來是看不慣的。
  
  名為蒙真的白髮壯漢,則哈哈大笑,笑過之後,忽然快如閃電的出手,下一個瞬間,南之龍在內的五十餘人,全部肉身爆開,慘然殞命。
  
  「想加入石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蒙真目光略過一地殘屍,不屑道。
  
  南疆修士之中,有人面色駭然,有人兔死狐悲,也有人暗暗稱快,快意之人,顯然是看不慣南之龍等人投敵行為的。
  
  蒙真的眼神,掃過寧凡等人,只在鮮於純、冥海法師、多蘭三人身上稍稍停留,最終落在寧凡身上,微微冷笑,揚了揚手中的四帝羅漢松。
  
  「不錯的法寶,可惜使用之人修為被封,否則縱然蒙某帶了百里石龍,也無法如此輕易奪走此寶的…」
  
  他的目光帶著三分忌憚,卻有七分出於骨子裡的傲慢。傲慢,因他是堂堂石焰魔子,而對方卻只是一介外修。忌憚,則因為對方詭異的護體金光。
  
  在蒙真的人生長河裡,能讓他三分忌憚的,不多!
  
  在蒙真的認知中,寧凡是一個修為被封的萬古仙尊,限於大卑的規則,寧凡絕不會主動毀去刑環,但若逼急了此人,就說不准了。
  
  若是普通萬古仙尊,蒙真絕對不會忌憚,若敢反抗,殺了便是,但寧凡的護體金光,實在讓蒙真無法淡然。以此人受限修為,都能仗著金光,面對上百戰魂師、上百碎念火魂毫髮無損,若此人毀去刑環,恢復全盛,仗著那護體金光的神通,怕是連百里石龍也壓不住此人的!
  
  按照任務,他必須搜取楚烈多蘭的記憶,找到那個秘密,而後殺多蘭滅口,但顯然,寧凡對於楚烈多蘭有著庇護之心,如此一來,事情就不好辦了,想要完成任務,便須先設法拿下寧凡…
  
  「閣下想死,還是想活!」蒙真內心暗唸咒語,面上卻忽然目光一瞇,突兀地開口問道。
  
  此地能讓萬古仙尊的他,尊稱一句閣下的,自然只有寧凡一人!
  
  「想死如何,想活又如何!」寧凡面無表情地問道,內心卻忽然輕咦了一聲,朝腳下泥土微不可察地瞟了一眼。
  
  「若想活,就交出楚烈多蘭,並乖乖臣服三焰,成我石焰之奴,待蒙某種下禁制後,可打開百里石龍之口,放你一條生路,便是這棵飛劍之松,也可還你!若想死麼,呵呵,蒙某現在就能成全你!縱然你有那詭異的護體金光,蒙某也有不小的把握擊殺你,你信也不信!」蒙真極為自負道,話語一頓,又道,
  
  「或許你認為,你能毀去刑環,藉著原本修為逃離,但須知,若當真毀去刑環,即便能有萬分之一的僥倖,逃出蒙某手掌,卻也逃不過大卑仙帝的追殺。那些老東西不會問你為何毀去刑環,更不會給你一個外修任何尊重、體諒,只會為了此事無盡追殺於你,以你實力,可能從仙帝追殺中活命!」
  
  「且蒙某不怕告訴你,你連萬分之一的逃離幸運也沒有!你可知,蒙某這百里石龍腹內,以無數珍寶祭煉過,便是仙王也能困住!你又可知,這百里石龍此刻正朝哪裡前去?可不是直接返回石焰,而是先前往兩界封一次,將借來的碎念火魂還回。你說,這兩界封可不可怕?若去了那裡,縱然你神通強大,蒙某殺你也是易如反掌,只消得讓石龍將你吐入兩界封之內,你,可能活命!」
  
  蒙真微微冷笑,想從寧凡眼中看到畏懼之色,可惜寧凡神情一片平靜,蓋因他對所謂的兩界封沒有任何瞭解,自然沒有畏懼的。
  
  反倒是那些南疆修士,在聽到兩界封之名後,皆是神色大變。
  
  「看來你並不知道兩界封是何地,也罷,蒙某不介意好好給你講解一番…」
  
  蒙真還欲再說,卻忽然察覺到寧凡嘴角勾起的嘲諷笑意,頓時陰沉了面色,「想不到你竟發現了!倒是讓蒙某枉費心機了!」
  
  「閣下不打算繼續介紹兩界封了麼…」
  
  寧凡微微諷刺地看著蒙真,元神忽得從地底鑽出,同時帶出的,還有十八具火焰燃燒地骷髏傀儡,已被寧凡元神滅殺!
  
  九大九小,大的是成年女性的骷髏,小的是童男童女的骷髏!
  
  「子母同心傀!」少數幾個南疆修士認出了傀儡的來歷,微微驚呼,有些後怕地朝蒙真望去。這子母同心傀可是陰損無比的東西,若真被此物偷襲到,便是萬古仙尊也要脫層皮的!
  
  大部分人還在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寧凡什麼時候元神離體,鑽入地底的,亦不懂蒙真與寧凡話語裡的機鋒,更不懂地底為何會有十八具骷髏傀儡。
  
  蒙真卻不打算和寧凡廢話了!他本人並不是喜歡廢話之人,之前和寧凡攀談,不過是想拖延時間,分散寧凡注意,藉機令子母同心傀潛行至寧凡等人下方,而後偷襲。此地位於石龍腹內,外人無法散開神念,這給了蒙真偷襲的可能。
  
  怪只怪寧凡護體金光太過強大,使得蒙真忌憚之下,決定使些旁門手段。
  
  豈料這一切完全被寧凡看穿了,算計失敗,更白白賠上十八具子母同心傀!
  
  「哼!既然計謀無效,蒙某便親手取你性命!」
  
  蒙真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寧凡活命,此刻話一揭穿,立刻動了殺機,將手中四帝羅漢松收起,身形一晃,直接朝寧凡衝來。
  
  其身後諸多戰魂師,則齊齊施法,對白髮壯漢施展了增益類的狀態加持。
  
  蒙真是一個體修,在眾多戰魂師的加持下,實力更是暴漲三成,面對此人,寧凡不敢怠慢,再次一指指陸成陣,護住多蘭等人,而後開啟護體金光,朝蒙真迎了上去。
  
  二者直接以極為純粹的肉身碰撞,撞在了一起!
  
  一撞之下,寧凡直接被撞得倒飛而出,單論肉身力量,他與這白髮壯漢的差距極大,好在有滅神盾護體,倒也不至於受傷,只是那三丈護體金光,直接被白髮壯漢撞凹陷的半丈!
  
  寧凡神情更凝重了。
  
  蒙真目光更陰沉了,須知他這一撞,便是那些老輩一劫仙尊,都沒有幾人能正面承受,卻還不足以完全撞開寧凡的三丈護體金光,如此看來,這金光防禦的可怕,還遠在他預期之上!
  
  「你三千萬飛劍已入我手,縱然你防禦逆天,又如何!九息服氣術,一息火服氣!」
  
  蒙真口中唸唸有詞,忽然翻手取出一枚火紅的晶核,掌心一搓,已成粉末,向天一撒,頓時化作無邊火海。
  
  那晶核,與寧凡斬殺火魂所得的火晶模樣一致,差別僅是蘊含的火威不同。
  
  但見蒙真朝那火海猛地一吸,頓時吸了近三分之一火海,再一吸,又吸了另外三分之一,便似乎達到極限,無法再吸,令火海散去。
  
  兩次吞火,每一次都使得蒙真的肉身脹大了一圈,變得更加粗壯,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
  
  蒙真身形衝出,再次與寧凡對轟在一起,寧凡分明能感受到,在蒙真使用了那九息服氣的秘法之後,肉身實力有了不小的增幅,已能破開近一丈的護體金光!
  
  「可惜我悟性有限,只能做到二息服氣,若能做到六息以上,想來就足以破開此子金光了…」
  
  又對轟了數百記,蒙真仍舊拿寧凡沒轍,目光更為陰沉,翻手取出另外兩塊火晶,搓成粉末,藉以使出神通。
  
  也不見蒙真指訣如何變化,他手中忽然火光大作,繼而便在那火焰之中,出現了一柄三尺長短的火焰戒刀,上有烏金符文流動。
  
  戒刀是佛門之物,但蒙真所召戒刀,卻毫無半點佛性可言,給人一種魔氣滔天之感!
  
  此刀並非法寶,乃是神通所化,其上纏繞著極為精純的火之道則。也不見白髮壯漢如何出手,似只是神念操控,那火焰戒刀便驟然消失,速度之快,根本看不破行跡,繼而便有巨大貫穿之力,從寧凡左肩處傳來,竟是那火焰刀已斬至他的左肩方位,卻被護體金光所阻。
  
  雖說擋下了這火焰刀,寧凡的護體金光,也被那火焰刀破開了兩丈有餘,好生鋒利!
  
  「此人防禦怎會強到這一步!」蒙真信心大損。
  
  這火焰戒刀乃是他的底牌手段,使用此術,他本就慘白的膚色更蒼白了不少,顯然損耗極大。此術乃是焰祖十二石中火術的第十一術,以他尚未穩固的修為,根本無法使用太多次,一次已是極限,從前使出,便是一劫仙尊,也重創過,但卻連寧凡的護體金光都破不掉!
  
  這可是修為受限的寧凡啊,若是修為全盛,他蒙真豈不是在寧凡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了!
  
  又是數百回合的交鋒,越是手段盡出,蒙真便越是受挫,第七魔子的傲氣越來越折損。他不得不承認,寧凡的烏龜殼太硬了,法力更是生生不息,取之不盡一般,如此一來,竟也沒有耗盡此人法力的可能,反倒是蒙真的法力損耗極大,若繼續戰下去,怕是會因法力耗盡吃大虧…
  
  「閣下定要保護楚烈多蘭,與我石焰為敵嗎!」蒙真陰沉道。
  
  寧凡根本懶得搭理蒙真,這使得蒙真自討沒趣,不再與寧凡多話一句。
  
  忽然間,石龍腹內土地傳來劇烈震動,似那急速行進的百里石龍撞上什麼東西,猛地停住一般。
  
  感知到這一震動,蒙真忽然冷笑一聲,再次與寧凡對轟一記後,忽然帶著眾戰魂師、碎念火魂消失於寧凡等人眼前。
  
  竟是直接從石龍體內脫離出去了,到了外界!
  
  「兩界封已到,蒙某破不了你護體金光,卻不信兩界封的聖人之力,殺不死你!」
  
  蒙真帶著一群手下,出現在了幽暗的地底外界。
  
  這處地底位置,竟有著極大一片的無土空間,便是身形巨大的百里石龍,都能在這處無土空間裡自由移動。
  
  不遠處的地面,有著一個火焰燃燒的深淵,那深淵深不見底,不知通往何處,更有一股浩大的力量,可阻止任何人探查深淵附近,更可滅殺任何一個進入之人!
  
  「哦?是蒙真魔子回來了?不知那楚烈多蘭可否擒回?」
  
  深淵之中,忽有四道幽綠火光射出,落在深淵外,化作四人,有老者,有大漢,皆是幻影,而非實體。
  
  雖說不是實體降臨,還是可以從氣息判斷,這四人的本體,至少都是仙帝修為!
  
  竟是四名仙帝的幻影,守候在此地!且從外貌氣息來看,這四人的本體,分明屬於火魂一族,乃是火魂一族的強者!
  
  「幸不辱命,只是楚烈多蘭口中的秘密,還沒來得及撬出,在這百里石龍體內,如今還有一個麻煩,阻礙著蒙某辦事…」說起寧凡,蒙真也是大感頭疼。
  
  「麻煩?蒙小友應該知道,我等火魂一族,若無火符召喚,根本無法跨越兩界封降臨外界,你就算帶著這個麻煩前來,也不要指望我等幫你斬殺來人的!」一聽蒙真還沒辦好事情,四名仙帝幻影頓時有了不悅。


剛好看到~代發一章~如有冒犯還請樓主告知 本帖最後由 chanwc 於 2016-4-22 13:37 編輯

poweryuhlin 發表於 2016-5-11 10:11
第1012章 焰祖金掌令

“蒙某當然知道這一點,擊殺此人,不勞幾位尊者費心,蒙某自會設法將那麻煩解決!”蒙真大有深意地朝那火焰深淵一瞥。

四名仙帝幻影頓時心領神會,相視而笑。

那火焰深淵,乃是采藥圣人死前所布,中有封印阻隔,將那火魂一族永鎮地底,名為兩界封!

兩界封是火行封印,封印分為內外兩重,其中包羅了極復雜的火道則變化,便是大卑族內一生修火的仙帝,也無法將其中的火道變化完全看透,一旦踏入其中,危險重重。

事實上,圣山仙帝們并非不知兩界封的存在,正因為其危險,故而才會秘而不宣。大卑一共一百零八個草原,每一個草原之下的地底絕冥中,都有一處兩界封。但有資格知曉兩界封位置的,卻起碼得是萬古仙尊了,似南疆草原上的小部落修士們,是絕對沒有資格知道的。

對任何大卑人而言,兩界封都是絕對的兇地!

古時曾有圣山仙帝,欲穿越兩界封的封印,一探火魂一族所在,結果卻連外封印都無法穿過,更遑論內封印了。那名仙帝更不慎困在外封印之中,其后耗費十年,才從其中脫困。然而脫困之時,肉身已滅,法寶盡毀,元神更受到不可治愈的灼傷,又撐了數百年,終因元神傷勢加重到極限,再難支撐,含恨隕落,死相更是極慘,乃是元神焚作飛灰而亡。

此事震驚了整個圣山!最終也使得關于兩界封的一切,從此成為了圣山機密,唯有萬古之上的修士有資格聽說一些,對低階修士則從不外傳,怕的就是有不知死活的小輩,跑去兩界封送死。

如此一來,低階修士往往只知大卑草原地底,封印著火魂一族,卻很少有人能找到各個草原火魂封印的位置。若非蒙真擄掠了寧凡一行來到此地,寧凡單憑自己,極難找來此地的。

外封印已極為兇險,內封印卻比外封印更危險,據說在那內封印之中,有圣人兇念殘存,過界者,殺無赦!

火魂一族困于地底絕冥,若想沖出外界,首先就得沖出內封印,再破外封印。

然而可悲的是,在火魂一族的歷史長河中,從無任何一個火魂強者,可以憑自身力量沖開內封印。強行進入內封印的下場,唯有死亡,便是那些火魂仙帝,也無法例外,一入內封印,連逃生都來不及,便會慘死!

如這四名火魂仙帝,便只敢幻化一道幻影,落在兩界封外不遠,已是極限。想憑真身沖出兩界封來到外界,絕無可能。

火魂一族對兩界封存著仇恨之心,更多的卻是敬畏,如奉神明,敬而遠之。在火魂一族的認知中,內封印是絕地,誰進誰死;外封印則勉強算是險地,仙帝若是踏入,或許還有一絲生機逃出,但若是仙尊、仙王踏入,則仍是必死無疑的。

“看來蒙真小友是打算利用百里石龍的地空之術,將那麻煩之人直接丟進兩界封燒死了。不過話說回來,此次小友借走的碎念火魂一共175只,為何只回來了這些…”一名火魂帝影話音一轉,皺眉問道。

對于火魂一族而言,碎念火魂雖說不少,卻也沒多到可以無視死傷的地步。這名火魂帝影粗略一掃,發現回來的碎念火魂只有一百出頭,想來那些無法返回的,已經被人滅殺了,頓時有了不滿。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說是南疆修士滅殺的碎念火魂,這名火魂仙帝絕對不信!南疆只是小地方,此地修士實力有限,聯手殺幾頭碎念火魂還有可能,但要殺七十頭,絕不可能!此事定有其他人介入,這死傷,已超出幾名火魂大帝的預期!

說話間,那火魂大帝又不斷取出一張張符箓,這些符箓與召火符頗有幾分相似,又大為不同。念念有詞地催動后,蒙真帶回的碎念火魂,便一個接一個化作明滅不定地火焰,從原地消失,卻是逆向召喚回了火魂族內。

“損失如此慘重,自然是有人干預了我等的計劃,那人便是蒙某口中的麻煩。此人修為乃是萬古仙尊,不過因是外修,受了圣山刑環封印,故而一身實力連半成都無法發揮的…”言及于此,蒙真分明看到對面幾個火魂大帝的眼中不屑,頓時羞愧地無地自容。

堂堂石焰魔子,竟連半成實力的仙尊外修都無法滅殺,這讓素來心高氣傲的石焰魔子頗受打擊,若非百里石龍厲害,恐怕擒拿多蘭的計劃會直接以失敗告終的。

好在最終還是擒回了多蘭!

“外修是么,哼,區區外修敢殺我七十余同胞,真想親手殺了此人,可惜老夫真身無法脫困!”一個仇視外族的火魂大帝遺憾道。

“此行雖說損失不輕,不過好在帶回了楚烈圣女,若她記憶里真封印著石坐坐標,我火魂一族距離破封而出,又可近一些了!與此事相比,些許損失倒也無足輕重了!”另一名火魂大帝道。

言及石坐坐標,幾名火魂大帝皆來了精神,蒙真卻有些欲言又止,許久才接著道,

“呵呵,幾位大帝莫急,有兩界封在,殺那麻煩只在須臾,倒不必急于一時。關鍵是那麻煩一死,如何處置楚烈多蘭,就得好好商量一下了。按之前的約定,楚烈多蘭記憶里的石坐坐標,我三焰與你火魂各取一半,只是蒙某近來又得了一個情報,是從某個圣山大帝口中聽聞,相當可靠,說那楚烈多蘭記憶里的坐標,并非四個,而是七個…如此一來,似乎就不能平分了。”

蒙真話語一落,以四名火魂大帝城府之深,都不由得喜形于色。

“竟不是四個坐標,而是七個!若真是如此,我火魂一族破封之期就更近了!”

“不過若是七個坐標,我們之前定下的約定,就得改一改了,七個坐標,確實無法平分啊。”

“不如我族取四,你三焰取三,我族再補償你三焰一些火晶,可好!”

“要老夫說,還是我族取五,你三焰取二更好!哈哈!反正按照約定,你三焰原本就只能得到兩個坐標!”

蒙真就知道這些火魂大帝會獅子大開口,不悅道,“火魂族的火晶雖好,但我三焰還是更傾向于多拿坐標的,五二絕無可能,四三倒是可行,只是不是你族取四,而是我三焰取四!”

“放肆!區區仙尊小兒,也敢與我等討價還價!”

“我等客氣一聲,敬你一句魔子,你真當自己能與我等平起平坐了嗎!”

“若無爭議也就罷了,如今既有爭論,此事你已不夠資格處理,讓你三焰仙帝與我等談話!”

“便是你三焰仙帝到來,也絕不可能讓你等得到的坐標,超過我火魂一族,至少也是我四你三!”

幾名火魂大帝盛氣凌人道。

面對四帝氣勢,蒙真面無懼色,若對面是四個仙帝的真身也就罷了,區區四個仙帝幻身,沒有任何修為,蒙真何懼之有,微微冷笑后,忽然吐出一道金光,伸手一抓,竟是一個赤金令牌。

令牌外形十分奇特,如同一個攤開五指的手掌,甚至可看到令牌上虛實變幻的掌紋。

“焰祖金掌令!你怎會有此令牌!”

一見此令,四帝皆是倒吸冷氣,面露驚容,哪還有之前半點凌人之態。再看蒙真的眼神,竟格外忌憚。

“有此令在,蒙某可有資格談論此事!”蒙真傲然道。

“想不到蒙小友竟是焰祖傳人之一,既如此,一切都依小友的要求吧。”幾名火魂大帝相視而嘆,竟對坐標一事,不再有任何異議!

蒙真更為得意,朝身后堪稱巨型的百里石龍瞥了一眼,眼中殺機暗涌。

是時候殺寧凡了,待殺了寧凡,還得搜那多蘭記憶…

“按照約定,空位坐標,由蒙某依三焰古法讀取,時位坐標,則交由你火魂族,以你火魂古法讀取。如今坐標增加到七個,不知幾位準備的東西是否足夠施法,若是不夠,可是有些麻煩的。”蒙真詢問道。

“蒙小友放心,我族早在數月前,就開始籌備此事,施法材料額外準備了數份,完全足夠使用。還是速速殺了那個麻煩,搜取楚烈多蘭記憶吧!”

“好!幾位大帝讓開些,蒙某要施展地空術了!”

蒙真自信滿滿地朝那百里石龍傳音了一句,下了命令,并雙手掐訣,施展起神通來。

古怪的是,百里石龍對于蒙真的命令,并沒有任何回應,沒有做出將寧凡投入兩界封火淵的舉動。

“嗯?這百里石龍為何不聽命令?莫非是馴服的時間太短,還對我有反抗之心?”蒙真暗暗叫了一聲古怪,再次傳音下令,卻仍舊不見百里石龍有任何反應。

幾次三番之后,蒙真神色忽然陰沉到了極點,他哪里不知,百里石龍出事了。

“閣下好本事!明明修為被封,竟還能從石龍體內脫困而出,蒙某真是太小看你了!”

隨著蒙真話語一出,百里石龍巨如大陸的頭顱上,忽然搖身一晃,出現了一個身影。

正是寧凡!

“此人就是你口中的麻煩?百里石龍腹內可困仙王,此子只是仙尊,更受刑環封印,竟能從中脫困!”

“如此看來,此子身上定有我等不知的手段!”

“不可小覷!”

幾名火魂大帝暗暗吃驚,更為吃驚的事情,卻還在后面。

寧凡忽然開口,命令道,“以你地空術,吞下這些人,全部丟入兩界封燒死!”竟然在對百里石龍下達命令!

詭異的是,不聽從蒙真命令的百里石龍,此刻卻聽從了寧凡的命令!

百里石龍發出似牛似象的怪吼,便在這吼聲傳出的瞬間,蒙真和他身后的戰魂師,以及四名火魂帝影,全部連躲避都來不及,先是眼前一黑,繼而有了天旋地轉之感,竟被強吞到了百里石龍口中!

這一次,百里石龍吞人之后,被人囚人入腹,而是順嘴將蒙真等人吐入兩界封的熊熊烈火之內!

四個火魂仙帝只是幻影,沒有任何修為,被吞也是自然,幾乎在墜入火淵的瞬間,便慘叫而亡,當然,本體是不會有任何損傷的。

那些戰魂師,藥魂雖說強大,肉身卻著實弱小,一如兩界封外封印范圍,便一個接一個燒成飛灰,慘叫連天。

至于蒙真,此刻已被嚇破了膽,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何百里石龍會叛變,為何會聽從寧凡的命令!更讓他恐懼的,是在這轉瞬之間,他已被百里石龍的地空吞吸之術吐入兩界封的外封印范圍,正朝著兩界封深處不斷下落!

無法維持飛行,無法升空,只能下墜,以他的神通,抗衡不了兩界封的禁空之力!

這是圣人布下的封印啊!

幽綠色的火海中,噬人的溫度幾乎一瞬間,就將蒙真的體內燒成焦炭,以他肉身之強,都無法抗衡此地火威!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明明應該是他把寧凡丟入兩界封,為何會局勢調轉過來!

一式式防御神通使出,蒙真也只能勉強維持,盡力不被外封印的烈火燒死,身體卻還在不可挽回地下墜。

他本有不少法寶可以使用,但卻絕望地發現,身上的法寶竟全部不見!想也知道,肯定是在那被吞的瞬間,被擅長奪寶的百里石龍直接奪走了吧!該死!連焰祖金掌令都被奪走了,這下真的完了,若有金掌令在手,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如今只有死路一條了!

不知下墜了多久,就在蒙真幾乎被此地火煙熏得失去意識的時候,一聲聲波濤拍岸的聲音,終于從兩界封最深處傳來。

那里是內封印的范圍!

那里的火海波濤之中,有著一個小山突出海面,小山上坐著一個滿目兇光的老人,沒有理智,沒有感情,只有布滿血紅的殺戮目光!

那是圣人兇念在內封印里幻化的護封之靈!

那是一個頭骨堆成的小山上,若細看,便會發現那成千上萬的頭骨之中,不乏仙帝頭骨!

“過界者,殺!”

忽得一聲巨響傳來,竟是那不可一世的蒙真,直接肉身暴成血霧而亡,連兇念老者的容貌都來不及看清!

是兇念老人殺了蒙真!他身體仿佛動了一下,又好似根本不曾動過,始終坐在頭骨小山上一般。便在這一瞬間,有著仙尊修為的蒙真,死在了他的手中!

他沒有修為,沒有理智,沒有喜怒,不懂思考。

他只是一道從亙古遺留至今的兇念,只因是圣人所留,則就算是仙帝,也不是他的對手!

石焰魔子又如何,螻蟻爾!

“這就是圣人兇念嗎!一念亙古流傳至今,念動仙尊死!”寧凡強行施展雨術,看到了兩界封中,兇念老人滅殺蒙真的一幕,暗暗心驚。

只不過是一道圣人兇念而已,帶給寧凡的感覺,卻是不亞于向螟子的強大!

大卑一百零八草原之下,皆有兩界封,莫非每一個兩界封內,都鎮守著這么一個實力恐怖的兇念之靈不成!

“入念者,殺!”

那兇念老人冷聲才一傳出,兩界封內封印外,頓時便有一個個隱藏極深的雨滴,被強行迫出現形,繼而一個個爆開,帶著血霧。

寧凡只覺識海一痛,隨蒙真降入兩界封的一縷神念已被滅掉!好在沉入兩界封的神念極少,這損傷,近乎于無。

似感受到蒙真的死亡,百里石龍發出悲傷地哀鳴,但仍舊無法違背寧凡的命令。

寧凡從百里石龍巨首之上降下,落在兩界封的火淵口附近,看著那深不見底的火淵,神情凝重。

萬古仙尊,入兩界封則死,果然不是虛言,那蒙真也算不弱了,但在兩界封中,竟沒撐多久便死了…

那實力恐怖的兇念老人,那火魂一族世世代代無法跨越的封印…

幸而他在緊要關頭,降服了百里石龍,否則被吐入兩界封燒死的,就不是蒙真,而是他寧凡了…

“想不到南疆小比之上,會出現這等變故,我又會機緣巧合,知道這么多大卑隱秘…”

寧凡目光一霎幽深起來。

在蒙真等人脫離石龍腹內后,寧凡便在百里石龍腹內行動起來。

他首先嘗試破開百里石龍的腹壁逃脫,卻發現百里石龍腹內困若金湯,是金光無數珍寶祭煉過的絕佳囚籠,足以防御仙王級別的攻擊,以他受封修為,自然是無法破開的。

如此一來,寧凡就必須另想辦法逃生了。修為雖說不濟,但他畢竟還有諸多手段,竟在百里石龍腹內穿梭起來,最終,竟被他走到百里石龍頭顱位置!

一層層堅固的防御之后,就是百里石龍的識海!

百里石龍腹內經過特別祭煉,其識海所在,更是堅固無比,便是巔峰仙王,也未必能在其腹內傷其識海的。若沒有這點手段,百里石龍也不敢隨便吞人了。

可惜它吞的是寧凡!

若無意外,寧凡不打算動用底牌,但如今情況特殊,他不知蒙真去了哪里,卻隱約有了心血來潮的危機感,顯然蒙真說能殺他,并非虛言,若不快些從石龍腹內脫出,必有大兇!

故而寧凡沒有任何留手,直接取出始氣,這是他如今能夠使用的最大依仗了!

修為因被限制,水淹一界瓶是無法動用的。

身處極丹圣域,殺敵的玉簡是無法動用的。

始氣若是爆炸,足以發出令仙帝重創的威能,炸開百里石龍的體內,自然不在話下。

如今到了非用始氣不可的地步,寧凡沒有選擇炸開石龍腹壁逃生,若只是如此,他用掉底牌便沒有任何收獲。且他的四帝羅漢松還在蒙真手上,縱然炸死百里石龍逃出去,他在修為受限之下,也沒有自信殺死蒙真奪回四帝羅漢松。

寧凡豈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主!

于是他便將始氣的效用最大化了,選擇炸開百里石龍識海外的防御,而不是將之滅殺!

百里石龍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把寧凡吞到體內,畢竟這可是給了寧凡直面百里石龍識海的機會!

識海是什么?是修士神念所在,若識海毀,則修士亡,獸類亦然。

若是在百里石龍體外,寧凡自問做不到眼下的事情,但如今在體內,更是直面百里石龍識海,他直接做了一個瘋狂之事。

他侵入到百里石龍巨大的識海之中,直接在識海內,對百里石龍使用了幻術!

寧凡的幻術十分厲害,只是因為他的底牌太多,故而才很少使用到,但如今直面百里石龍識海,幻術的可怕便顯現出來了。

百里石龍直接被寧凡以幻術操控了!

寧凡更抹去了百里石龍識海內的種種禁制,使得蒙真對于百里石龍的操控降低到零,再補上他自身的禁制,竟是不顧百里石龍的心意,強行將它降服了!

百里石龍不愿背主,但奈何中了寧凡幻術,所作所為根本不受自身控制,待回過神來,蒙真已被它親手所殺!

百里石龍豈能不悲!

它幾乎恨死了寧凡的心狠手辣,竟以幻術迷惑自己弒主!

但這實際也怪不得寧凡的,是蒙真先動手的!若寧凡不這么還擊,死得就不是蒙真,而是他寧凡了!

百里石龍的吼聲,悲傷決絕,更有滔天之恨,它恨不能殺死寧凡,為主報仇,它更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此地,來向主人謝罪。

它拼命反抗這寧凡種在識海的禁制,卻發現這些禁制根本無法反抗,強行反抗只有一死!

它不怕死,但更讓它悲哀的,它連死都做不到。它中了寧凡的幻術,而那幻術,若寧凡不主動解開,它是無法掙脫的,那幻術,剝奪了它對身體的掌控,它無法復仇,便是連死都做不到!

畢竟是寧凡直接在它識海內種下的幻術啊!

哞!!

哞!!!

“給我安靜!”寧凡冷聲一令,百里石龍頓時吼不出來了,識海再一次混亂,茫然臣服。

寧凡一嘆,這百里石龍倒是忠心耿耿,可惜不能為他所用。

一翻手,手中忽得多出一棵松苗,一個金掌令,及一個儲物袋。

松苗是四帝羅漢松,金掌令根據寧凡之前脫困偷聽到的話語,似乎是叫焰祖金掌令,且似乎來頭不小,能令四名火魂族仙帝忌憚萬分,被逼妥協…

細看之下,寧凡忽然輕咦一聲,而后微微一笑,這令牌的神通還有待驗證,但如果自己沒有看錯,也許自己用掉始氣,并不算虧本啊。

儲物袋,則是魔子蒙真的儲物袋了,好東西不算多不算少,寧凡也只微微點頭,其中沒有太過中意之物。

寧凡將戰利品收起,回頭看著百里石龍,忽然開口道,

“不論你愿不愿,不論你有多么不甘心,從今天起,你都成了我寧凡的奴仆,這就是修真的殘酷,從爾等對我出手開始,便要有承受這后果的覺悟。”

言罷,寧凡也不管神智混亂的百里石龍聽不聽得到這些話,直接身形一晃,飛回百里石龍腹內。

再一聲令下,百里石龍便茫然地施展著土遁術,在地底移動,漸漸遠去,離開了兩界封所在。

雖說出了這等變故,寧凡仍關心著南疆小比的成績,此刻自然是要回地面之上看看情況的。自己畢竟殺了那么多碎念火魂,單看自己骨牌上的分數,已達到恐怖的七萬七千分,若無意外,應該能拿到南疆小比的第一吧…

南疆第一之后,便是奪陵第二輪,中州之比了,待前往中州,首先便要去找歐陽暖和葬月…

當然,在此之前,寧凡還需要先突破舍空中期,突如其來的舍空中期心劫,可還被他壓制著呢。

石龍腹內,寧凡歸來,而幸存著的南疆修士們,開始歡呼雀躍。

他們竟然死里逃生了,竟從石焰魔子、百里石龍的手上保住性命了!

這真是不可思議!

沒有人愿意死亡,這些南疆修士之前面對蒙真魔子,選擇寧死不降,那是因為氣節。若能不死,當然更好!

“多虧了寧大人出手相救,我等才能從蒙真魔子手中逃生!小人這條命,從此就是寧大人的了!”

“閣下雖是外修,但卻是我水狼部的恩人,請受我等一拜!”

“從此恩公若有差遣,萬死不辭!”

這些死心眼、低智商的南疆修士,嘴上說要為寧凡萬死不辭,那就真的要為寧凡萬死不辭的。他們不會說謊,不會客套,會的那些人,都已在最初變節投敵之時,被蒙真不屑殺死。

對眾人的感激,寧凡只是隨口回應,并不放在心上。畢竟這些人中絕大多數,他都沒打算救過,這些人之所以能活命,只能說是幸運罷了。

他最初想救的,只是塔木部的修士,以及邪羊部的修士。

“師父你太厲害了,你竟然殺了石焰魔子,你竟然降服了百里石龍,你竟然…”巴拉巴拉,是二愣子鮮于純在嘰嘰喳喳細數寧凡的功績。

寧凡不是一個喜歡聽馬屁的人,但當真有一個二貨圍著你不停說好話,且還全都出于真心時,以寧凡的冷漠,而不由得露出笑意。

無奈的笑意。

這二貨對他的崇拜,似乎更深了啊。可他真不打算收徒。

當然比起鮮于純,寧凡對多蘭是更關注的。并非是關心,而是因為他之前偷聽來的一些話,而有些在意了。

石坐坐標是什么?

能讓三焰、火魂族如此看重,能讓圣山仙帝里通外敵,給石焰送出情報算計多蘭,想來不會是什么簡單東西…

按照蒙真等人的說法,在多蘭的記憶里,封印著七個石坐坐標,只是寧凡之前明明搜過多蘭記憶,為何并未發現什么勞什子的坐標存在。

記得蒙真好像談到了‘空位坐標’‘時位坐標’不同收取之法,也許是這所謂的坐標,唯有特殊手段才能從多蘭的記憶里看到吧。

“關于這次變故,你應該有話想告訴我吧。此刻人多眼雜,我不多問,待回到南疆,我希望聽到你誠實的回答。”寧凡大有深意地對多蘭傳音道。

多蘭有些掙扎地咬咬唇,終于還是沉默地點點頭。

這一幕落在一些南疆修士眼中,自然是聽不到寧凡傳音的,只能看到寧凡與多蘭眉來眼去。

于是這些愚蠢的南疆修士,頓時自作聰明起來。

寧大人與圣山守陵人有一腿,不會錯的!

原本對多蘭不怎么感冒的鮮于純,更是傻乎乎地開始叫多蘭師娘,惹得寧凡一陣無語…

中州急報!

南疆出現火魂暴亂,死傷暫時不明,形勢刻不容緩!

天都峰上,此刻只有天都帝處理著此事,其他仙帝早已離去。火魂暴亂絕非小事,但畢竟只發生在南疆這種小地方,驚動一位仙帝也就夠了,不至于讓所有仙帝趕來處理此事。

畢竟只是一批碎念火魂的暴動而已。

天都帝高坐佛蓮,握著一串念珠,微微瞇起的眼睛忽然睜開。

查探及救援之人,已經派去南疆了,此次南疆損失絕對不會小,但對于弱小的南疆而言,有這么一次血的洗禮,或許也不是一件壞事。部落有部落的好處,那便是群體修煉,風險小,環境安全。但也有壞處,那便是大部分人對修真殘酷認識不足,缺乏血的歷練…

“查清楚了嗎!此次南疆火魂之亂,背后有何目的!須知火魂暴亂一次,火魂族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此事背后,必有圖謀,只不知,這一次的火魂暴亂,是單純的火魂族之舉,還是又摻雜了三焰得影子。”天都帝聲音十分冷漠,南疆之事雖然緊急,但也僅此而已,他不可能為了這種小事親自前往南疆的。

“關于南疆之亂,還沒有收到任何回報,倒是各大草原的武試成績,已經陸續出來了,文試武試成績匯總后,各大草原的部落排名,也已經出來了。帝君可要過目?”一個仙尊修為的天都門徒忽然稟報道。

“也好,索性都是等待,先看看此次奪陵第一輪的成績吧。待老夫看后,也給其他四帝分別傳去一份。”天都帝點點頭,對仙帝而言,南疆之亂只是小事,自然不可能所有心神都耗在此事上。

“百花大帝那里…也傳去一份么?”那名仙尊門徒小心問道。

天都帝目中閃過古怪笑意,答道,“當然!至于她愿不愿看,就不是老夫管得了的了。”

天都帝目光落在手中布卷上,瀏覽著一個個草原的成績,以他的心智,大部分部落的成績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差之不多,故而也不至于太過驚訝。

忽然間,天都帝輕咦一聲,目光卻是落在卷末的南疆一欄里。

“哦?南疆不是出了暴亂了,這塔木部為何還能獲得如此多的成績,莫非是亂中取利?”

塔木部,七萬七千分,當之無愧的南疆第一,比第二名召風部,足足高了六萬分!

“帝君有所不知,南疆塔木部成績整體不高,這七萬七千分,幾乎都是一人所得,正是那塔木請來的外修寧凡,以一人之力,斬殺了七十一只碎念火魂,這才使得塔木部有了如此驚人的成績!想必是在大亂之中斬殺的吧,有此人在,也算緩解了南疆之急。”

“哦?一人之力,斬殺了七十一只碎念火魂,此人雖是萬古仙尊,但應該受了刑環封印才對,莫非毀去了刑環?”

天都帝神情頓時有了陰冷了。

若這個外修真敢毀去刑環,不論他是否對南疆平亂有功,都要予以誅殺!

“回帝君的話,刑寺之內,并無刑環毀壞的消息傳來,想來此人并未毀去刑環的。”

“既如此,便算了。此人能看到圓滿,還能在修為受限之時,立下如此戰績,當真是個好苗子啊,可惜是外修…”

天都帝目光閃著算計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門徒們也不敢打擾。

“報!此次變故的始末,已經查清!請帝君過目!”

忽有一個仙王修為的門徒,從外面閃身進入,將一封密奏交給天都帝。

天都帝看了奏報前幾行,頓時有了冷意,“果然是三焰搞的鬼。石焰魔子蒙真么,想不到石焰竟連焰祖金掌令的持有者都派了出來,真是大手筆了,他們的圖謀是楚烈多蘭嗎?看來老夫得到的消息,并非是空穴來風啊…”

天都帝再往下看,神情忽然凝重起來。

待看到最后幾行,天都帝竟忽然站起,滿面震驚到無法自抑!

“金掌令傳人竟然被殺!難道是哪個仙帝出手了嗎,否則誰能跨過焰祖的力量,滅殺此人!”

旁人不知,他身為中州最高掌權人,豈能不知蒙真的另一個可怕身份!

可惜,下面的人無法將細節調查清楚,只是從那些返回南疆的幸存者口中,得到了支離破碎的情報。

“報!南疆最新消息傳至,請帝君過目!”

天都帝有些失態,霍得打開布卷,動作頗有幾分急切。

那布卷之上,寫著他此刻急于知曉的答案,但這個答案,卻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的,使得他倒吸冷氣不止。

“啟奏帝君,殺石焰魔子者,乃外修寧凡!”

怎么可能!

區區仙尊外修,更封印了修為,竟殺死了石焰魔子!

那可不是普通魔子,那可是金掌令的持有者,便是他天都帝出手,也沒有十足把握殺死蒙真啊!

這寧凡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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