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3:03
第二十五章 數典忘祖
   
    象將軍此時可不顧這些,正與夏大德鬥得興起,兩人又拾起了兵刃,一刀一錘「聽聽堂堂」好不熱鬧,其實他二人也全憑一口氣撐著,身上早就被自己打擊別人的大力和別人打來的巨力所震麻了,哪裡還有一點感覺,胳膊能抬起來就不容易。只不過人要臉樹要皮,像將軍只能苦苦堅持,夏大德天生腦子直,雖然身體疼痛卻越戰越勇,頗有捨身取義的感覺。

    之前在埋伏處與象將軍交談的那人,此刻關切的看了看象將軍他們,目光卻停留在了夏大德身上,但這眼神祇是稍縱即逝,隨即他用倭語大吼著組織起了兵力,拉弓搭箭與中原武林人士對峙起來,兩邊相隔不足百步,各個緊張萬分,若是擦槍走火必定又是一番血戰。

    在兩軍之間,陸炳渾身浴血的倒在地上,張著嘴大口的喘息著,先是慶幸自己能夠劫後餘生,雖然現在沒力氣去看,也不知道是誰救得自己,卻是開心萬分,這麼多人都沒砍死自己,這可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繼而,陸炳也明白,自己即便再強也敵不過千軍萬馬,不對,勿要說千軍萬馬,就是現如今的幾百名訓練有素的倭寇也是打不過的,畢竟穿越之後也是現實世界,而非是那yy情節嚴重的小說。古時楚霸王項羽要學萬人敵,夢雪晴也說過讓自己學那天子之怒,而不要逞匹夫之勇,此時此景之下,陸炳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待陸炳恢復了一絲力氣,費勁的抬起頭來,先看了看楊飛燕,楊飛燕此刻週身浴血與自己一般,也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只是栽倒在地,略有微弱呼吸,她把沈紫杉壓在身下看起來,沈紫杉的眼中雖然滿是驚恐之色,卻應該是並無大礙,因為她的身子正在不停地顫抖,若是真受傷了就光剩疼痛了哪裡還顧得上害怕。

    段清風則是身上插著兩把倭刀,站在那裡,用劍支著地強撐著身子,頭低下頭髮散亂下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連呼吸也聽不太清了。

    唯一好的三個完人則是夏大德和湘雲以及徐進寶了,徐進寶被倭寇俘住,強按在地上,用刀架住脖子,動彈不得。湘雲因為是個女子,除了渾身已經被打鬥弄得灰頭土臉的以外,倒是沒受什麼傷,估計是這群倭寇想把她擄走凌辱一番,所以也沒傷她性命。夏大德就不用說了,即使兩軍陣前,還是這般與象將軍打鬥著,已經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陸炳側目再看去前來營救自己的人,滿以為是官兵前來救援的,可怎曾想竟然是一群武林中人,陸炳不禁悲嗚一聲,自己看來是剛離虎口又如狼群啊。

    果不其然,武當掌門張清澤走了出去,大聲說道:「我等與你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今日我們只不過是想要跟你們要走這個人,還望各位行個方便。」說著指了指陸炳。

    對方有人用生硬的官話答道:「不行,我們一個也不放過。」

    張清澤又說道:「我們一定不會放過這人的,還望諸位放心,只不過你們若是一意孤行,就休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兩方人等都愣了,不知道陸炳為何發笑,卻聽陸炳破口大罵道:「與倭寇商議,害我大明子民性命,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江湖正道所為嗎?哈哈哈哈,這與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這等沒骨頭的事情,也枉你們是練武之人,竟然一點血性也沒有。」

    張清澤一個箭步竄上前去,精光一閃拔劍出鞘,瞬間使出四朵劍花,把陸炳的手筋腳筋分別挑斷,然後兩劍向下刺去,陸炳的琵琶骨瞬間被擊穿兩個洞。陸炳悶哼一聲,疼的險些昏厥過去,但是他在苦苦堅持,牙齒都把嘴唇咬破了,卻依然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打死也不能讓這群所謂的武林正道看笑話。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張清澤,心中憤恨無比,同時內心不停地吶喊,不殺此人誓不為人。

    張清澤用劍指著陸炳,向對面倭寇說道:「這下夠有誠意了吧,我只求帶走此人,而且保證問過一些事情後會殺了他,其他人等隨你們處置。」

    「混賬!」陸炳罵道,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清澤一下子踏中了嘴再也喊叫不出來了。陸炳本就渾身無力,再也不能反抗,而今手筋腳筋被挑斷了,就連琵琶骨也被刺穿了,怕是一身的功夫都廢了,被張清澤踏在腳下羞辱萬分,卻又無可奈何。

    一直如同死去一般的段清風突然抬起頭來喊道:「掌門師兄,倭寇辱我大明國威,欺我大明百姓,人人殺之而後快,你怎麼還和他們談起了生意,快點殺了這群倭賊再說。」

    段清風話語剛畢,就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立刻搖搖欲墜,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清澤,那眼神陰冷的嚇人,有種野獸看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張清澤被段清風猛不丁的一句話嚇了一跳,頓了頓緩過神來,雙指併攏成劍訣指向段清風道:「段師弟,你太讓我失望了,讓你出來緝拿陸炳,讓你為武林除一害,如此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你竟然白白浪費了,也枉費師兄我的一片良苦用心和片面私心了,我對不起天下英豪,對不起師叔。罷了罷了,也算你年少輕狂,被陸炳這個壞人蠱惑了,師兄不怪你,但是也不能輕饒你,至於如何判罰你,就權且聽師叔的意思以及讓天下英雄來定奪吧。來人,把段清風壓下去,悉心照料,送回武當聽候發落。」

    「是!」兩名小道童跑了出來,架起段清風快步離開了。

    張清澤衝著那群倭寇拱了拱手說道:「各位,我師弟年少,諸位請勿見怪,只不過你們都不是我大明之人,還是盡早回去吧,也免得咱們起了干戈不是。也不是我張某強人所難,我們先就此離去,你們休要讓我們再看見否則.......嘿嘿,我們的面子上也不好過,只能與你們拚命了。」

    倭寇那邊走出一人,嗚哩嗚喇的說了一通,有人翻譯到:「你們帶回去的人,你們能保證殺了嗎,若是不殺就等於暴漏了我們的行蹤,與我們不利。你說一定會殺了他,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旁邊那個倭寇首領此刻點了點頭,撇著大嘴又開始基利唔嚕的說了起來,張清澤微微一笑,那略顯臃腫的身子極其靈巧的移動起來,一眨眼的功夫竟然到了那個倭寇首領面前,然後又迅速返回,揚了揚手中的一縷黑髮說道:「我張某人一言九鼎,若真想失信於人,現在就殺你們了,何必要騙你們,取爾等性命,不過是如同探囊取物罷了,告辭了。」那倭寇首領這才發現自己的頭髮被削了下來,不禁又氣又怕又開始喋喋不休了。

    張清澤說完便命人架起陸炳往回走去,此時人群中有人說道:「那個姑娘好像是楊登雲的閨女楊飛燕,楊登雲也算是武林前輩,咱們怎能見死不救啊。」

    「噓,你小聲點,你不知道啊,這個妖女天天和陸炳成雙成對勾勾搭搭的,哼,反正也不是什麼好女人,這種貨色千人騎萬人跨的,救她作甚。」

    「多謝尊兄提醒。」

    「好說好說。」

    陸炳回頭看去,這一回頭牽動了琵琶骨的傷口頓時疼的冷汗直流,只見夏大德還和那員悍將比著力氣,而倭寇則是用長槍挑起了明軍的頭顱,而其中有一頭顱正是張山明的,陸炳大叫一聲:「登遠兄!」

    猛然間,有人用兩道鐵索穿過了陸炳的琵琶骨,然後反向擰在了一起,陸炳痛入心扉,頓時慘叫一聲昏厥過去,再往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肖倀第一個走出來,卻是再也一言不發,最初他只是擔心段清風的性命,雖然他不是武當門人,但是他覺得小輩之中段清風的人品作風以及悟性和底子都屬於上佳,自己實在不忍段清風就如此喪命,故而首先出陣,這才引得天下群雄隨之而至。最初的行動過後,肖倀就開始了冷眼旁觀,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待張清澤交涉完了,反身歸來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肖倀笑道:「我今日才算真正認識了張觀主,不過咱們就這麼窩囊的走了,怕是不妥吧。」

    「劍神見諒,一切以大局為重,要從長計議不能爭一時的長短。現在若與倭寇火拚,只能徒增傷亡?」張清澤面不改色的說道。

    肖倀冷笑兩聲抱拳道:「傷亡?哈哈哈哈,受教了,真的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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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象將軍見武林人士都走了,這才停了手,看著滿地倭人的屍體,喘著粗氣說道:「奶奶的,陸炳確實厲害,竟然殺了這麼多人,這些可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優良武士。這位兄弟,你的力氣真大,能與我對陣這麼長時間的,你還是第一個,我今天饒你不死,但是你必須為我效力。」

    「滾你奶奶的,自己跟著倭人混,弄成個數典忘祖的敗類,怎麼?還想拉我下水?癡人說夢。」夏大德也氣喘吁吁的道:「今天你們人多勢眾,老子算是栽了,哈哈哈哈,自詡武林正道人士老子今天也算見識了,啥也不說了,弄死我算了,老子邊做惡鬼纏著你,非把你那腦袋擰下來當夜壺用。」說完,夏大德知道自己無法一力敵過這麼多倭人武士,於是扔下兵器盤膝而坐,做出一副大義凌然慷慨就義的英雄狀。

    「你這麼厲害,還能變成厲鬼?那好吧,你就順帶著把他們也變成厲鬼吧,讓他們一起來找我算賬。」象將軍說著指了指湘雲和倒在地上的楊飛燕以及她身下的沈紫杉,還有那個被擒住的徐進寶。

    夏大德一愣,看著那群倭人眼中邪惡的目光,頓時知道若是湘雲等人落入這群畜生手中,怕是沒個好了,於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願歸降於你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算你識時務,不過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是我賞賜給你的恩德,而非是你的要求,你給我記住,你沒有提要求的權力。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押回去,好生伺候,記住是真的好生伺候,給他們療傷,若有人尋釁或羞辱他們,定斬不恕。」象將軍道:「怎麼樣,這下滿意了吧?」

    夏大德歎了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眼見著倭人把幾人扶下去醫治了,態度極為尊重秋毫無犯,夏大德這才安下心來。猛然間,夏大德的腦中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大叫道:「你剛才說什麼,我兄弟陸炳?你怎麼知道他是陸炳的,你到底是誰?」

    「哈哈哈哈,夏大德夏大德,不光識時務,看來腦子還不笨嘛,誰說你只不過是一介莽夫了。」象將軍得意的笑道,隨即不少倭人也笑了起來,而且用漢語交談極其流利,期間不夾雜一點口音,分明是地道的大明官話,這群人竟然大多都是漢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3:22
第二十六章 狗咬狗一嘴毛
   
    陸炳渾渾噩噩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在一個囚車之中,身子被空架住,雙膝跪著,披頭散髮,總之一副狼狽樣貌。陸炳大吼一聲身子掙脫了一下,卻疼的又差點暈過去,自己的琵琶骨痛徹心扉,冷汗瞬間流了下來。

    「亂喊什麼,剛醒了就這般,去死吧。」一人竄上囚車給了陸炳一嘴巴然後罵道,陸炳被抽的發蒙,兩耳翁鳴一陣後也不罵也不言語,只是冷冷看著那人。那人雖然成天自詡是在刀尖上混飯吃的武林人物,可是與陸炳這樣身上背著幾十條人命的「殺神」不同,那些人的眼神中只有裝出來的凶悍和凶狠,而非是陸炳這般冷冰冰的。被陸炳用這樣飽含殺意的眼睛看去,就好已經死過了一般,那人嚇得往後退了一步摔倒在囚車之下,頓時引得周圍眾人一片哄笑。

    那人氣急敗壞,滿面羞紅卻不好意思再說些什麼,只得悻悻的走了。接下來的幾天,陸炳受盡人間屈辱,時不時的就會蹦出幾個人來打罵陸炳一番,好似這般作為能體現自己的偉大勇敢一般。陸炳對這種落井下石的行為已然麻木,也習慣了。陸炳手筋腳筋盡數被挑斷,琵琶骨也被穿透,兩根鐵索穿體而過晃在面前,就算手腳完好,旁人只需一牽動兩根鐵索,陸炳就會聽之任之,因為那種劇痛無法忍耐,不由自主的做出生理反應,就猶如牛鼻子上的鼻環一般。

    陸炳現如今心身俱損,也不知道楊飛燕和夏大德如何了,自己還能活多久陸炳也不知道,沒死在倭寇手中,難不成真要死在大明自己人手裡?

    行了大約三日的路程,來到了武當山腳下。陸炳一整天水米未進,眼前的景象都恍惚了,他一直在繃著,再渴再餓也不會搖尾乞憐,他做不出來。但凡事都是沒被逼到份上,陸炳的嘴唇全部爆裂開了,實在是渴的忍不住了,正巧大隊人馬停了下來,在山腳下的小客棧歇息一晚再上山去。

    陸炳見一中年女子走了過來,忙說道:「宋大姐,給我口水喝吧,陸某實在渴的受不住了。」姓宋的女子,是江湖人稱判官筆的宋雙雙宋女俠,嫁給湖北單刀門門主賈俊青,這一路上宋女俠看陸炳可憐,時常維護陸炳不讓他被那些無聊的人所羞辱,所以陸炳才開口求她的,若是讓陸炳去求那些得意洋洋之士,陸炳寧肯選擇渴死。

    宋女俠掃視了四週一下,發現眾人都在客棧之中休息,周圍守衛的人離的也比較遠,於是悄聲說道:「切勿喧囂,我給你去拿些水和乾糧吃。」

    「多謝。」

    宋女俠說著轉身進了客棧,沒過一會兒就拿了一皮囊水喝一個饅頭走了出來。恰此時看守囚車的那些人正在遠處烤著肉,喝著酒,鬧得不亦樂乎的,根本沒發現這邊的動靜。宋女俠躲避到囚車側面,跳上囚車把水囊的嘴塞到陸炳口中說道:「快喝吧,喝慢點,別嗆著了。」

    陸炳喝了沒兩口,卻猛然覺得一人竄到身旁,一巴掌打飛了宋女俠手中的水囊,這一下差點把咬住壺嘴的陸炳牙齒給扥下來。

    「你這是做什麼,宋女俠,你可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一個尖嘴猴腮的「三撇胡」大叫道。

    宋女俠還想分辨兩句,卻見眾人被那三撇胡的大聲給引來了,頓時低下頭去不再言語,三撇胡也瞬間得意洋洋的,好似狗吃了屎一般得志模樣。宋女俠的夫君單刀門門主賈俊青也聽到了動靜,從迅速圍觀的人群中竄了上去,對宋雙雙說道:「怎地了,是不是這個三撇胡王八羔子又惹咱了,告訴我,我非要他好看不可。」

    宋雙雙別過頭去並不說,或者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三撇胡可得意了說道:「賈俊青,我與你鬥了一輩子,這相熟的朋友們都知道。可是咱是明人不做暗事,我絕不會無理辯三分,胡攪蠻纏栽贓陷害的,今天的事情就是你夫人不對了。既然宋女俠不願說,那就我替她說吧,剛才我正巧出來溜躂溜躂,就看見宋女俠拿著水和乾糧在喂陸炳吃,這等行為不是等於和天下群雄為敵嗎?幫助像陸炳這等朝廷走狗和奸佞之徒,難不成宋女俠想討好陸炳,然後再悄悄放走他,好給賈門主某個功名?」

    「放屁,三撇胡你給老子閉嘴。夫人,這個王八蛋說的可是真的?」賈俊青心中明白自己夫人心地善良,這事兒定是沒錯,再看三撇胡那得意地樣子,應該不假,卻還是不死心的問道。

    宋雙雙一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啪!」賈俊青掄圓了胳膊扇了宋雙雙一巴掌,然後吼道:「滾,不識大體的東西。」

    宋雙雙一語不發的跑開了,賈俊青打在自己夫人身上,卻是痛在自己心裡,可是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不然這事兒還真不好解釋,他自己知道宋雙雙善良,但天下群雄相信嗎?賈俊青抱拳行了個四方禮說道:「諸位,賤內胡鬧了,切勿見怪,賈某先行告辭,得罪得罪。」

    三撇胡摸著自己的稀稀拉拉的鬍鬚,冷笑著看著倉皇而去的賈俊青,滿是得意,回頭看看陸炳說道:「想喝水了,想吃東西了?現在群雄都在這裡,你只要叫我們一人一聲爺爺,我們就給你點東西吃,給你些水喝。」

    「好漢,我餓的有些聽不太清楚了,你讓我叫你們什麼?」陸炳可憐兮兮的問道。

    「爺爺。」三綹胡更得意了,哈哈大笑著說道。

    陸炳也哈哈大笑起來,雖然這牽動了傷口極其疼痛,卻還是用聲音壓過了三撇胡,也壓過了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直到把圍觀的所有人都笑懵了,不知道他為何發笑。陸炳笑罷然後才清脆的答應道:「哎,爺爺在這兒,真是乖孫子,還有這麼多乖孫子。」

    眾人被激怒了,衝上去隔著囚車暴打起了陸炳,陸炳吐著血沫卻依然在狂笑,笑的痛徹心扉卻又痛快無比,壞壞的賤賤的可是灑脫。

    「不要鬧了。」一武當玄字輩的中年走了出來,喝止了眾人的毆鬥,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已經深受重創的陸炳給打死,到時候就什麼也審不來了。

    當天夜裡大隊武當弟子下山,迅速接管看守陸炳的工作,夜深之時,陸炳被秘密的悄聲壓上武當。陸炳聽之任之,既然無法反抗,只能坦然接受,反正跟著誰命運也差不多,被人抬著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陸炳被人推醒,然後看到了張清澤那張略帶邪惡的胖臉,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對自己說道:「心夠寬的啊,這樣都能睡著。」

    「呵呵,不然又能如何,你把我手筋腳筋挑斷了,琵琶骨也被穿了鐵索,現如今我就是廢人一個,還是睡覺吧,你有事兒說事兒,沒事兒別打擾我。」陸炳說道。

    張清澤點點頭:「怪不得能夠成名於少年,這番胸襟厲害啊,我給你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江湖上先是欲殺你而後快,至於原因不過是三人成虎罷了,擔憂你成為武林至尊癲狂瘋魔,到時候濫殺無辜挑戰各大門派權威。至於什麼武林敗類,歸順朝廷那是不成立的,誰都知道你本就不是單純的武林中人,還和江湖有一番情分不會貿然這般做的,非但不會剿滅還會伸出援手幫助武林同道。但是傳言就是傳言,威力無窮無盡,你小子命該絕於此。」

    「可是,後來流言四起,說你身上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誰得到了受益無窮,從此眾說紛紜越傳越神奇,你陸炳從人人想殺變成了人人想奪。這些都是傳聞,但是我卻知道,江湖的流言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准了,因為我師叔也說過此事,還派出去段清風前去查探其中秘密,並要求奪得這柄虎頭寶刀。恰巧碰到你這次遭遇倭寇,身受重傷,本來我們趕到的時候就想與你死鬥,未曾想到讓倭寇替我們代勞了,也算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

    張清澤的聲音頓了頓,從一旁的刀架上取下虎頭寶刀說道:「陸炳,這柄刀中到底有什麼驚天大秘密?或者說奪命十三刀中有何隱情?你從實招來,我可保你不死。別想那狗皇帝回來救你,他現在肯定傷心萬分,以為你死在了倭寇刀下。也別想你那些武林朋友來救你,據我所知王鳴韶他們自己的屁股現在還沒擦乾淨呢。」

    「哈哈哈哈,你休想,你休想知道,的確有秘密,可老子就不說。」陸炳笑道,其實哪裡有什麼秘密,只不過陸炳看著這個傷害自己軀體的罪人心急火燎的樣子,不由得覺得解恨。此次即使說出來,怕也是難道一劫,自己毫無抵抗根本無法要求旁人信守承諾,與其如此不如看他得不到的失望神色,以解心頭之恨來的爽利。

    「小子,別不知好歹,明天就是公審大會,到時候誰都能上台羞辱你,並用各種辦法折磨你,強迫你說出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現在說好,還是明天說妙,反正明天就算你說出來你也活不了。」張清澤說道。

    陸炳搖搖頭,冷笑道:「我現在說了怕是也活不了,獨獨樂不如眾樂,明日我會說的,但也當著各門各派的面,而不是只讓你知道,想自己獨佔秘密然後殺人滅口,你想的美!」

    「你!」張清澤伸手就要打陸炳,卻聽門外有門徒說道:「掌門,山下起了衝突,他們讓掌門交出陸炳。」

    張清澤的眉頭皺了起來,嘴中嘟囔著:「這麼快就發現了。」

    「哈哈哈,狗咬狗一嘴毛,你們沒一個是好東西,他們也怕你獨吞秘密。別到最後你弄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名聲敗壞一把讓天下人都看清你那醜惡嘴臉。」陸炳嘲諷道,張清澤也不爭論,吩咐人壓著陸炳去了後山的密室之中。

    張清澤給天下群雄解釋,說擔心在山下讓朝廷的鷹犬看到起疑,這才連夜壓著陸炳上山的。張清澤繼續解釋,什麼更何況陸炳的身體狀況不太好,傷口已經惡化,需要及時醫治,如此這般之下才匆匆行事之類的事情,並聲稱能否延遲一兩天再進行公審,別使得陸炳還沒供出來事情始末驚天秘密就死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群雄自然不信,也要求現在就上山,並派人一起守著陸炳,更要明日就進行公審,張清澤雖未武當掌門,而武當也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卻始終敵不過天下群雄的要求,只能答應下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3:28
第二十七章 武林公審大會
   
        陸炳這一夜雖然折騰,但總算不用顛簸,而眾人輪番看守自己,表面上是看守自己,實際上則是互相看著對方,防止有人得到秘密殺了陸炳獨享這份「寶藏」,總之陸炳反倒是睡得很踏實。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亮了,陸炳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手腳已經有些地方化膿了,琵琶骨也是如此,陸炳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死之前還要經受這般磨難。

    陸炳沒有見到傳說中的丹陽子,也就是段清風的師父,武當掌門張清澤的師叔。或許很有可能丹陽子一直在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見陸炳沒有招出來也不逼問,畢竟一旦弄過了就等於和天下那些貪婪的武林中人結下了樑子。清晨第一縷陽光出來的時候,陸炳就被押上了早就搭好的高台。

    此時曰頭剛升起來,時辰尚早,按說人應該沒睡醒還恍恍惚惚的,但這些武林人士卻個個目露精光,精神抖擻的,等待著驚天大秘的揭示。陸炳覺得這些事情有些無聊,既然想問那就痛痛快快地問,可是非得弄著等蛾子讓自己這個將死之人受活罪。想來想去,自己編造出一個荒唐的故事是沒問題的,一定要戲耍一下這些道貌岸然之徒。

    事情並非像陸炳想的那般直接開始詢問,這次又是一波三折弄了大半曰。武林同道們開始先公審陸炳,主要工作是訴苦,把一些罪行統統扔到陸炳身上,讓陸炳墜入道德的至低點,好似只有這般才能開始虐待拷問,實在是虛偽的可憐。

    這些罪行分為幾類,第一就是陸炳的確「做過」的,比如殺害武林同道,他們把歸順朝廷,加入前朝錦衣衛的那些人也當成了受害者,對陸炳進行控訴。還有就是當年刺王殺駕的那幫人,雖然與朝廷最初在兩個對立面上,但後來也算是武林敗類歸順了江彬。可現如今卻同仇敵愾的對陸炳進行抨擊,落井下石的讓陸炳認罪,把陸炳嗜血殺害武林同道,是武林敗類的罪名坐實。對此,陸炳懶得狡辯,認了。

    第二則是陸炳沒做過的,比如某地某村,張家大嫂被陸炳殲殺,某月某曰,李家一家十四口被陸炳滅門,等等罪大惡極的滔天之罪。對這等污蔑行為,這些陷害者心知肚明是假的,旁人也看透不說透,這般做無非是加大陸炳的罪行,樹立自己的高大正義的形象罷了。若是說前者是江湖械鬥,那殺戮手無寸鐵的百姓,則是不能容忍的。可是陸炳還是認了,對於各種陷害,陸炳來者不拒,統統認下,以至於陷害者精心準備的辯詞都沒用上。

    第三部分提出的時候,陸炳直接快笑噴了,明白啥才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因為第三點不是已經發生的,而是江湖中人所擔心發生的。總之說白了就是紛紛說說我擔心你會發生什麼事兒,為了不讓事情發生,只能殺了你。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陸炳壓根也不辯解,還是認了下來。

    原本估計得辯論兩天的公審大會,只用了兩個半時辰就結束了,眾人覺得無趣的很,本能義憤填膺的痛斥,變成了來者不拒的認罪,反倒是從另一個方面嘲弄了這些武林人士。不少良心未泯的武人此刻羞的是面紅耳赤,想趕緊聽了陸炳訴說完秘密就盡早離去。

    陸炳突然大吼一聲說道:「都別聒噪了,也用不著喧囂,你們說的我都認,更不用嚴刑拷打,我都招了,但求死個痛快,請各位高抬貴手。不過若是你們非要來硬的,那我是死也不會說的。」眾人一陣聒噪,這下先前的公審反倒成了無用功。

    「那行,你說吧。」張清澤走出來說道,陸炳卻笑道:「我不信你,我要各派掌門給我保證。」陸炳心中洋洋得意,準備開始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次惡搞。

    各大掌門本來都準備好了各種藥品或者獨門絕學,準備折磨陸炳讓他招了,沒想到竟然輕而易舉得到秘密,心中不免暗笑陸炳心情懦弱,只求一死,遠沒有江湖傳言那般寧折不彎,對陸炳直到最後關頭,還能殺掉一眾準備拜入劍鬼門下的江湖中人的這段傳說,也深深的懷疑起來。

    各大掌門心有所想,卻還是站出來紛紛保證絕不折磨陸炳,並給他個痛快,還說若是誰再另有要求那就是和天下人為敵。

    陸炳聽到這種承諾後,才開口說道:「武當掌門所拿的虎頭寶刀,其實本身沒有什麼秘密,奪命十三刀雖然逆天卻不會天下無敵,否則我也不會被擒住。其中的秘密要追溯到宋朝,宋朝有一清官名叫包拯,百姓皆稱包青天。」

    此次出行之前,陸炳給朱厚熜要生殺大權的時候,曾提過包拯的御鍘三道,可是不光朱厚熜沒聽說過這個故事,楊廷和這般博學之士也不知道包拯的這些故事,所以陸炳斷定這是後世人所編造出來的故事,也就是說在這裡胡謅出來了。

    陸炳說道:「當年包拯去陳州放糧,知道一路上定會有皇親國戚權臣污吏從中阻攔,便要御札三道,意思是要三道空白的聖旨,上面可以隨意填寫,也就是掌握了生殺大權。皇帝同意了,但包拯心想,這一路上要處理的貪官污吏肯定不止這些,於是便用了諧音字,命能工巧匠打造了三口鍘刀。皇帝為之一笑,同意了包拯的建議,這三道鍘刀可是斬殺天下違法亂紀之人。其中龍頭鍘鍘的是皇親國戚,虎頭鍘鍘的是貪官污吏,狗頭鍘鍘的是惡報豪強。這一路上包拯鍘的是血流成河,讓百姓拍手稱讚,貪官聞風喪膽。我說這些,各位不知道都聽說過沒有?」

    江湖人物最好面子,本來有些飽讀之人還在疑惑,聽到陸炳的話紛紛點頭說確有此事,人云亦云之下所有人都被糊弄了,在場所有人都信以為真,還做出早就知道的不屑狀,生怕一個不小心漏了怯讓別人嘲諷是莽夫一個。

    陸炳繼續說道:「這三口鍘刀可非凡間之物,用的分別是三塊隕鐵,皆是遠古的神物。其中我這炳虎頭刀就是由那虎頭鍘而來的,可是此刀不詳極其陰毒,會克主。傳說原因是因為為官者都是命中注定,乃是人間的星官,故而在死的一霎那間,把怨念注入到鍘刀之中。本來虎頭刀是一對兒雙刀,一刀陪主人永沉大海之中,另一個只有陸家人才能降得住,可如今看我這模樣,你們就知道降得住尚且如此,更別說...........」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陸炳是在故意嚇唬他們,不過看陸炳的遭遇,的確這把刀不太吉利。

    陸炳看著正在端詳虎頭刀的張清澤慢慢地放下了刀,還從身上擦了擦手,臉色陰晴不定的看了一眼陸炳,陸炳暗自竊喜,卻不敢笑出來只能繼續說道:「這一點你們信不信都無妨,但這條傳言是關於龍頭鍘的,可能只有虎頭刀和狗頭刀的傳人才知道,故而這就是為什麼江湖傳言我帶著大秘密的原因,倒不是奪命十三刀和虎頭刀本身。」

    「龍頭鍘我剛才說了也是遠古神物,包拯回到汴京後,三口鍘刀嚴重紊亂了國之龍脈,於是乎皇帝下令銷毀三口鍘刀。三口鍘刀本沉寂千年,可是經歷了一番鮮血沾染之後,又重新恢復了往曰的神韻,故而烈火並沒有把他們燒燬,而是自然的形成了六對寶器。今曰所要探尋的秘密就在龍頭鍘所變成的一刀一劍之上,此劍名屠龍刀和倚天劍。」陸炳放聲說道,吹起牛逼來身上的傷竟然也不這麼疼了,心中暗想若不是命不久矣,以後還得經常吹吹才能延年益壽啊。

    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心說這名字霸氣啊,陸炳心中冷哼一聲說道:「金庸老師萬福金安,借你書中人物書中刀劍涮涮這幫龜孫子。」

    陸炳說道:「別問我屠龍刀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定在江湖之中。況且我也不知道屠龍刀中的具體秘密是什麼,只知道當年流傳下來這麼幾句話,諸位請聽好。」隨著陸炳這麼一說,台下瞬間鴉雀無聲,每個人都支著耳朵認真的聽著,生怕漏掉陸炳所說的每一個字。

    「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誰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陸炳說完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張清澤,你看我落得如此下場都是拜你所賜,但我這人天生佩服高手,你過來,我有兩句話要說給你聽。」

    張清澤眉頭一皺,卻也是邁步上前,陸炳口中唸唸有詞,張清澤聽不太清,只能俯下身子去聽,卻暗握劍柄時刻提防。陸炳生姓剛烈,雖然現在身手已廢,可是真要是暴起傷人,或者咬上張清澤一口,耳朵再被咬掉了,這個人可是萬萬丟不起的。陸炳小聲說道:「倚天劍,就在.........」

    「你說什麼?說清楚點。」張清澤心中亂顫,陸炳這個賤骨頭難不成真的要把倚天劍的秘密告訴自己,剛才聽陸炳所說的那幾句話裡的意思,屠龍刀可以號令天下,但是倚天劍只要一出鞘,便可以與屠龍刀相抗衡,那麼說,倚天劍再怎麼不濟也應當有號令天下的功效。張清澤大喜過望,連忙俯下身子,陸炳也湊上前去,輕輕嘀咕起來。

    張清澤突然直起身子罵道:「你這廝,怎麼口出狂言,如此骯髒下流的話你也說得出來,看我不把你千刀萬剮了。」

    「張掌門,你不是答應給我個痛快嗎,我都把倚天劍藏劍出告訴你了,你怎麼反而要折磨我呢?!」陸炳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眾武林中人當即罵街,讓張清澤說出陸炳所說的話,切勿裝模作樣獨享秘密。

    就在此時,肖倀和一個古稀老者突然同時躍上台來,猛然一揮手讓眾人止住了話語,肖倀衝著老者拱手抱拳行了個禮說道:「晚輩見過丹陽子前輩。」眾人一片嘩然,原來這個其貌不揚,身材瘦弱的老頭就是丹陽子,此人看起來一推就倒,卻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實在令在場大部分人吃驚。

    「肖倀,你的功力又精進了,怎麼你也聽到了?」丹陽子笑著說道,肖倀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官兵。」

    張清澤拔劍而出說道:「可不能讓他們看到陸炳,先殺了他在說。」

    「愚蠢。」丹陽子冷哼一聲道:「此時官兵上山,定是為陸炳而來,證據確鑿之下官兵才會如此大批調動。你若殺了他只能讓事情惡化,咱們武當乃是皇室家廟,可是與新皇交情不深,你若是殺了他自小玩伴陸炳,那咱武當就離著滅頂之災不遠了。」

    「師叔認為該如何?」張清澤有些慌了連忙問道,台下的武林人士更是緊張萬分,想要逃跑卻怕是陷入山下官兵重圍,落個孤軍奮戰,況且此等行徑更讓群雄恥笑。不逃等在這裡,說不定也是送死。現如今全部大眼瞪小眼的看著丹陽子,聽從這個長者的決定。

    丹陽子歎了口氣,看向陸炳自然自語說道:「也不只是怎麼傳出消息的,此次事關武林中人的私心,絕對少有人通風報信,就算報信官兵也不該來的這麼快。罷了罷了,此子命不該絕。」

    丹陽子說完,看向張清澤吩咐道:「清澤,放了陸炳,命人下山迎接山下官家上差。」眾人大驚失色,此番放了陸炳,陸炳一旦回去,雖然一身功力是廢了,可是重得聖眷之後難免不會對各大門派下手。尤其是那幾個一路上虐待陸炳十分囂張的門派,此刻大聲嚷嚷起來,什麼不能放過陸炳等等等等。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3:35
第二十八章 脫險獲救
   
        丹陽子瞇起了眼睛,冷冷的掃視著眾人,很快喧囂的武林中人便安靜下來了,大家都被丹陽子看的發毛,好似在說話丹陽子就要出來教訓他一樣。..  ..丹陽子說道:「你們若是想死,我丹陽子不攔著,但是若是想讓我武當全體老幼跟著你們陪葬,你還要問問我武當門人手裡的兵器答不答應。」此話一出,武當門人同時吶喊一聲舉起兵刃對向場中的各派門人。

    丹陽子也不理會這般,走到陸炳面前說道:「小子,什麼感覺?」

    「老前輩說笑了,我都落到這般田地了還有什麼感覺?」陸炳撇嘴一笑說道,丹陽子眉毛一挑奇道:「現在有人來救你了,難道你就沒有一絲喜悅嗎?」

    「好死不如賴活著,這的確沒錯,可是也得分情況,我現在手筋腳筋皆被挑斷,琵琶骨還被你們穿了這麼兩個大鎖鏈,哈哈哈哈,這連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成了一個廢人,你說是不是叫做生不如死?」陸炳繼續笑道,笑聲中有些心酸:「這般活著,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有啥好興奮的。」

    「那你想報仇嗎?」丹陽子突然問道,陸炳看著丹陽子並沒說話,過了許久才答道:「你明知道結果還問我,你說我是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丹陽子道:「你應該恨,應該殺人報仇,但是我要告訴你,若是你不殺我,我會搜尋各種辦法治癒你。當然本就是因為我們才把你弄傷的,就算治癒你也難滅你心頭之恨,但是你也只能接受這個結果,否則你若是唆使皇上派兵剿滅我武當,或者亂進讒言,我丹陽子定會殺你全家,折磨他們至死,讓你知道啥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我記得你和王鳴韶關係很好對吧,我丹陽子立威的時候,王鳴韶還在為朝廷賣命。你大可問問他,我做得出做不出這等事情,我可不論什麼江湖道義。當然,除了我們武當門人,你看臺下這幫人,你隨意處置,我就不管了。」

    台下自然有耳朵尖的,聽到這話立馬破口大罵,可是只罵了一聲便栽倒在地胸腔噴血而亡,再見丹陽子早就沒了影。陸炳的手腳雖然廢了,可是眼睛還好,不過這次他根本沒看到丹陽子的動作。陸炳知道手眼是相通的,當你越練越快的時候,你的眼睛也就會更加靈敏,看到的旁人的動作就猶如電影中的慢動作一般。練到陸炳這個層次,看到的再也不是快招,也不是慢動作,而是一個個打來的點,不管什麼兵刃什麼招式,在陸炳眼中只有最先攻擊來的那個點,躲開攻擊,想到辦法反制打擊,必能一招斃命敵人。

    可是如今,丹陽子已經達到神鬼的境界,起碼在陸炳看來,丹陽子只有虛影一條,這般年紀尚且如此,若是年輕幾十年那還了得。陸炳不禁感歎一山更比一山高,這麼說來丹陽子有這個實力兌現剛才威脅自己的事情,即使讓朱厚熜派重兵保護自己家人,卻還是會防不勝防的。

    陸炳不再說話,丹陽子剛才所做的一切表明他是個聰明人,而聰明人之間沒必要用言語交流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陸炳只需要做便可以了。各門各派門徒站在台下敢怒不敢言,紛紛看著武當眾人。又過了不到兩盞茶的功夫,大隊人馬開上武當山,有武當弟子到山門處相迎,直接把官兵引道了公審大會的台前。只不過此時為了好看,陸炳已經被扶到了坐上,而非被扔在囚籠之中。

    「陸兄,你沒事兒吧?」一人竄上前來,扶住陸炳雙臂說道。

    「是你,俞兄,李兄你也來了。不對啊,你們怎麼去當兵了。」陸炳一愣灑脫的笑道,原來這兩人正是清源洞的俞大猷和李杜,這兩人此時身上穿上了軍服披掛,分明是大明官兵。

    俞大猷說道:「此一言難盡啊,陸兄,快隨我下山讓大夫醫治吧。」

    「來人,把這些以武犯禁的叛賊都給我抓了!」有一穿金甲的將領吼道,手下士兵紛紛彎弓搭箭蓄勢待發,把在場參加公審的眾人統統圍了起來。

    那金甲將士走了過來,沖陸炳抱拳道:「文孚,當哥哥的來晚了。」陸炳上下打量著金甲將根本不認識,卻見那金甲將領拍拍胸膛說道:「兄弟可能不認識我,我乃是泉州衛前所總千戶,我們特來相救。」

    現在守著這麼多虎視眈眈的武林中人,陸炳也不好說什麼,雖然有救命之情,但只覺得那金甲將士有些腦袋不開竅。這裡有如此多的高手,他還喊打喊殺的,自己就帶了一個衛所的人來,他是千戶充其量帶千人,可能還不足。萬一真把這群武林中人逼急了,索姓就反了,來個殺人滅口死無對證,自己怕是又得落入敵手了。

    俞大猷此刻揚聲對陸炳說道:「我們是從福建趕來的,戚景通和湯克寬應該也從山東殺了過來,已經到了武當腳下,我們只是先行部隊上山迎你。」

    陸炳一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不從當地調集部隊,來的卻全是昔曰舊友,可是現在不方便詢問,只能點點頭道:「謝了。」繼而又說道:「這位千戶大人,咱們此事就此作罷,先放過這群草莽豪俠吧。」頓時場中無人再言語什麼,都覺得陸炳以德報怨實在是仁義之士。

    其實陸炳實在擔憂,如此多的江湖中人,真要打起來山路崎嶇,難以發揮大隊人馬的優勢,所以不如不戰。這些江湖中人早晚得分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到時候自己再逐個擊破一一拿住,那便方便了許多也安全了許多,總之這個仇時一定要報的,但不是現在。

    陸炳被抬下山了,不光他長舒一口氣,看到官兵撤去的武林群雄也皆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好勇鬥狠個個沒問題,可是若是與朝廷作對,那是誰也不敢的,任你三頭六臂也敵不過國家的千軍萬馬重重遏制。

    下山的路上,俞大猷說了這一系列事情的緣由,俞大猷在當值的時候,突然刀魔郭峰找到他,說讓他帶兵去武當救陸炳。俞大猷雖然和陸炳有些舊交請,可是卻與郭峰有仇,此刻郭峰前來報信俞大猷怎敢相信,故而根本不理睬,郭峰說還要去山東報信便匆匆走了。

    郭峰走後,俞大猷越想越奇怪,雖然郭峰瘋瘋癲癲的,但是癲狂的時候通常是殺人傷人,哪裡會救人。而且郭峰不用刀,設個計害人,這不是他報仇的路數啊,莫非陸炳真的有危險?

    可是俞大猷自己不過是個世襲的百戶,只不過領百戶的俸祿手下一個兵丁也沒有,於是連忙找到了自己衛所中千戶所的千戶。那千戶一聽眼睛都綠了,陸炳是什麼人啊,當今聖上的奶兄弟,更是皇上的左右手,現在朝中的第一紅人,救了陸炳和救駕區別不大。雖然陸炳的仇人也不少,可是富貴險中求,機會只有一次也不顧不上這麼多了,千戶連忙上報謊稱演練,帶著部隊就想要支部愣登的往湖北地界上闖。

    泉州衛的指揮使哪裡見過什麼演練,這些年若非是倭寇入侵欺人太甚之時才反抗一下,平曰裡別說演練了,就是人數都和兵額不符,能多扣幾個虛空就扣幾個。那指揮使不由得深感奇怪覺得自己手下的千戶瘋了,千戶在這份天大的功勞之前,哪裡肯跟旁人分享,拼的被人誤會為兵變也要救下陸炳,到時候便可以功過相抵,還結交了陸炳這權貴,不,是功大勝於過。

    現在唯一的問題不是兵源了,就算兵員千人太少,但自古官不與民鬥,就算武林人士再怎麼強橫也只能私底下與官員抗衡,不敢留下姓甚名誰的證據,更不敢直接與官兵明目張膽的對抗。九爺等人多是獨行俠或者小門小派中的高手,一派加起來也沒幾個人,聽郭峰所說那些上武當公審陸炳的正式所謂的大門派,家大業大的更不敢與官家叫板了。而今消息準不準確困擾著千戶,更困擾著俞大猷。

    就在這時候,李杜來了,帶來了清源洞的門生帶來的消息,陸炳的確在被公審,清源洞弟子本就是半個江湖中人,自然把事情始末打聽的清清楚楚。俞大猷不再敢耽擱,報告自己上級千戶,帶兵向著湖北開進。

    一路上他們如同山賊一般晝伏夜出,躲避關卡哨所以及相對大些的城鎮,畢竟這次私自行動長途來到湖北地界,沒有過關的文書和通牒,只能偷偷摸摸的進行。

    行了沒三天,清源洞靈通的消息網便發揮了作用,他們得知湯克寬和戚景通一邊向京城上書匯報,一邊私自帶兵進入湖北境內。先行一步的俞大猷因為路遠一些,所以只比山東而來的援軍早到了一天,於是兩伙人理所當然的相遇了。

    俞大猷剛講完,陸炳還沒來得及問,湯克寬等人便到了,湯克寬戚景通此刻就迎了上來,幾人見過禮,戚景通查看了陸炳的傷勢,不禁搖頭歎息,陸炳卻微微一笑說道:「這都是天意,戚兄不必在意。對了,看樣子武河你和俞兄認識啊?」陸炳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其實他是怕眾人可憐自己,更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身體殘破成了這般任誰都會難受的。

    「我們都在清源洞讀過書。」俞大猷說道,陸炳點點頭,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實際上是因為再也無話可說,一時間隊伍默默而行,再也找不出什麼話題大破這可怕的沉默,大隊人馬只剩下了步伐行進的聲音和馬蹄踏地之聲。

    遠處的一棵樹上,郭峰看著被抬著不能動彈的陸炳老淚縱橫,喃喃自語道:「小子,是我害了你,對不住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3:47
第二十九章 開端
   
        陸炳回京了,朱厚熜御駕親臨前往陸府探望陸炳,楊廷和也隨之一起前來,陸炳看得出來君臣二人面和心不合,應當是這段時間又起了什麼矛盾。只不過陸炳這一路上消息比較閉塞,原先江彬給自己的情報網還未完全展開,過了黃河以南就不那麼好用了,所以這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閉口不談此事。一回京就被兩位掌權者同時探望,雖然面子是十足,但是著實忙壞了陸府中的其他人。

    楊廷和歎息道:「陸炳,我千不該萬不該讓你去,你這.......你這讓老夫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啊。」

    「楊大人不必難過,這都是陸炳的命,只可惜了張登遠這麼好的御史,徐大人也被倭寇擄走了,是生是死到現在也不知道。」陸炳說道。

    楊廷和又說了幾句,古里古怪的看了朱厚熜一眼,才行禮告辭,朱厚熜揮揮手讓楊廷和先下去了。待他走後,一直沒有說話的朱厚熜才說道:「陸炳,你放心,朕今天就下令,讓天下名醫給你醫治,一定能讓你痊癒的。」

    「無妨,這樣也挺好,總之至此之後,我就不必參與江湖中事了,畢竟我已經廢了。不過本來想陷害武當掌門張清澤的,沒想到我被救了,怕是以後還有些麻煩事兒。」陸炳強擠出一絲壞笑說道。朱厚熜不明,陸炳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通,並說當時只在張清澤耳邊說了句髒話,然後就揚聲說自己已經把倚天劍的藏劍處告訴張清澤了,引禍水東流,把群雄的矛頭引領到張清澤的身上。未曾想自己這一獲救,怕是有人從張清澤那裡得不到消息,便要找自己的麻煩了。

    「你呀,那時候都死到臨頭了還有興致戲耍別人,你放心,朕定保你安全。」朱厚熜微微搖著頭說道。

    陸炳笑了笑,突然面色一沉說道:「有幾件大事兒得給你說道說道,都是關於這次我被襲擊的事情。」

    「我會嚴查下去的,那些所謂的武林中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常州等地的官員也要清查,你受襲很有可能就是他們指使的。」朱厚熜憤恨的說道,他怎麼也沒想到,靠著奪命十三刀強橫一時的陸炳會落到這步田地。雖然朱厚熜不太同意陸炳這次代天子出行的南巡,可是仔細想想陸炳也是為了自己的江山能坐穩,故而朱厚熜心中既憤怒又內疚,總覺得虧欠了陸炳什麼。

    陸炳搖搖頭說道:「聖上啊,我要說的就是勸您千萬別這麼做。」

    「為何?」朱厚熜不解道。

    「首先,這次我的南巡還是成功的,第一霸州的事情可以起道敲山震虎的作用,處理了順天府的一部分不安定因素,威懾了其他的王公貴冑,讓他們嚴以律已,鞏固了京城周圍的政治平穩性。第二,山東除了備操軍之外,備倭軍是最大的隊伍,備操軍是建立在衛所制的基礎上的,平日都是呆在各衛之中。您也知道,守衛京城的軍隊,除了將軍府的人馬和三千神級兩營外,就連五軍營都是番上制的,也就是各地輪流待在京城駐紮操練,防止有奸人待久了起了異心。所以常駐山東的兵力最多的不是山東守軍,而是備倭軍,況且備倭軍的裝備好像更加精良一些,山東在京城的東南方,守住山東就等於護住了南大門。我把酒囊飯袋給弄下去了,讓有才能的戚景通上位,就能讓皇上更牢固的坐穩江山。」陸炳說道。

    「朕不明白,這與我要替你報仇有什麼關係?」朱厚熜問道。

    陸炳笑了笑答道:「我是想告訴你,這次受傷不是這麼慘,起碼咱們也得到了許多。當然,我接下來要說的是你剛才那樣做的危險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南方富饒官員天高皇帝遠,拉幫結派尤為嚴重,怕是你要大面積肅清會受到反抗,到時候...........總之現在不是時候,我也不瞞你,這次我出事兒,表面上看是被倭寇襲擊所致,實則很可能另有隱情,絕不是常州一方小吏敢下的手。」

    「此話怎講,快說快說。」朱厚熜也好像明白了些什麼,急於催促陸炳,好證實自己的想法。

    「咱們這麼做已經觸動了南方權貴的利益,他們這才對我下手的,造反的膽量他們不是沒有,只是這麼一來便會讓自己的利益貶值,就是不值錢的意思,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之常情。所以才對我下手,無非是含沙射影一下皇上而已,若真打起仗來讓他們利益也受損影響了發財大計,他們是不肯的。總之,若不出意外,那些倭寇早就知會過常州府的人,也有可能那群人裡本就有常州府的人。一個小小的常州府,就算知府也沒這麼大的膽子,怕是整個南方集團在背後替他撐腰。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因緣巧合之下我成了武林公敵,反倒是被這群武人給擄走了,所以說我現在身受重傷落個殘疾,也不算壞事兒,起碼保住了性命。」陸炳道。

    朱厚熜猛然把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摔了個七零八落,然後說道:「果然如此,那就更該整治了,朕貴為天子,他們既然想要反抗,那朕就陪他們玩。提拔新人,再加上朝中那些硬骨頭,派強兵護送。這是咱玩文的,一個個屁股都不乾淨,非得給他們查個底掉不可,若是他們再敢阻攔或者用倭寇掩人耳目做這等刺殺的事情,那朕就讓他們殺。到時候用此原因接機引兵南下,直接都給朕他娘的抄了,該換人的換人,該殺頭的殺頭。朕就不信了,還整不改他們,太囂張了。」

    「聖上息怒。」陸炳說道:「還不到時候,你現在這麼一大動干戈,最終勝利的肯定是您,但是其實最大的輸家還是你。」

    「你是說這麼一來會勞民傷財,最終敗壞的還是朕自家的天下對嗎?」朱厚熜說道。

    陸炳點點頭,然後清了清嗓子道:「我說句當臣子不該說的話,你呀,就是什麼都明白,卻又不做,做還做錯,錯了也不改,改了下次還犯錯,你這脾氣實在比我還暴躁,一發起火來就什麼都不顧了。不能這樣,要學會隱忍,說過多少遍了。不光是這事兒,對朝中的事情亦是如此,凡是敢操大刀改革的君主,哪個不是等局勢穩定了再動手。你現在剛剛登基,但是你別心急,你有霸主所具備的一切條件,就如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一樣,有忠心耿耿的手下,得天獨厚的機遇,以及前幾代君主在國家各方面的積累。」

    「說起經濟,我還想到一件大事兒要向聖上稟告,沈紫杉被倭寇擄走了。」陸炳淡淡的說道。

    朱厚熜果然慌張起來,現在很多秘密行動都靠沈家這個大財閥支持著,大明的戶部尚書則是楊廷和的同黨,朱厚熜用起錢來常常沒到戶部尚書那裡,就被楊廷和以內閣首輔的身份駁回了。沈紫杉在沈家的地位朱厚熜是知道的,雖未曾謀面但是陸炳所轉述的情況,讓他也有些瞭解。如今她落到倭寇手中,沈紫杉怕是非死不可了,沈家非得中斷了和自己的生意,到時候該如何是好啊。朱厚熜擔憂起來,眉頭都皺成了一個疙瘩。

    「聖上不必過於擔心,也不必急於派人聯絡沈家的人,他們除了我誰都不會見得,還是我好些了再處理這事兒吧。至於資金的事情,陛下更不必擔心,商人重利輕別離,他們最看重的是利益,既然事情已經這樣發生了,終止咱們之間的合作只能使事情向著更壞的地方發展,不如積極地去解決問題。在人情上可以理解,這事兒換到誰身上都會震怒的,但錯不在聖上,所以只需我去面會一下他們,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說起此事,我有兩件事兒要再拜託聖上。」陸炳說道。

    朱厚熜笑道:「我這一口一個朕,你一口一個聖上陛下的就夠彆扭的了,你就別拽文了。快點吧,麻溜的說。」

    「第一,剛才我也守著楊大人說過了,夏大德和楊飛燕以及徐進寶被擄走了,還望聖上派人去搜尋營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陸炳說道,朱厚熜道:「這個你不說朕也會做的,第二件事呢?」

    「切記,不可找武林中人特別是武當的麻煩,切記切記。」陸炳說道,朱厚熜一愣隨即伸手在陸炳頭上試了試說道:「你是有病了吧,這都忍了?」

    「你不想被刺殺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待回頭我自有對策,絕不會就這麼饒過他們,還是那句話,不到時候,咱們且需臥薪嘗膽。行了,此話題約過,說說你和楊廷和又怎麼了?」陸炳說道。

    朱厚熜站起身來說道:「朕得回宮了,趕緊給你醫生才是正事兒,至於楊廷和這個老不死的那點事兒,你自己打聽去,你可是無所不知的錦衣衛,這事兒現在滿朝皆知,你若是這點事兒都打聽不來,那就別混了,對吧?呵呵,朕先去了,回頭再來探望你,你好好養病。」

    陸炳點點頭也不起身相迎,倒不是兩人不必如此,而是如今的陸炳被人扶起一次,全身就疼痛萬分,況且身體軟弱無力根本起不來,只能目送朱厚熜翩翩而去。

    ——————————————————————————————————

    萬兒萬早就在朱厚照死前離開京城了,茫茫人海哪裡尋找他的蹤影,可是除了萬兒萬之外,誰能醫治陸炳呢?陸炳不知道,他只知道數不清的醫生登門,讓陸炳內服外敷或臥床休息,總之根本沒什麼效果,陸炳知道若是這般下去,自己傷口長死了那就徹底廢了,可是自己又不是醫生,一點臨床經驗也沒有,即使明白這個大道理也無濟於事,說給別的醫生卻被看做瘋子或者不懂裝懂的滿口胡言。

    陸炳臥病在床,小蕊終日與陸炳的母親范夫人抱在一起以淚洗面,反倒是陸松忙完之後總來陪陪兒子,盡顯慈父的關懷。夢雪晴的擔子十分大,她有孕在身,雖未顯懷但總是比不上懷孕之前靈巧方便,而夢雪晴不想讓陸炳閒下來,怕人一閒下來就荒廢了,於是便促使陸炳開始著重發展江彬曾經留下的暗線和秘密探子,並對陸炳說這是找到萬兒萬和搜集江湖門派罪證的最好辦法。

    夢雪晴儼然成為了陸炳的手和腳,此事事關機密,除了夢雪晴,陸炳誰也信不過。當然,夢雪晴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初衷僅僅是想讓陸炳有事可做,別讓他意志消沉無所事事,可這卻促成了大明錦衣衛的繁榮盛世,這也成為最輝煌階段的開端。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4-1-25 13:5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4:00
第三十章 辯論
   
    陸炳當聽完夢雪晴的匯報之後,哈哈大笑起來,對於楊廷和與朱厚熜,他已經無話可說了,一個老頑固一個小頑固,兩人對著強了起來,怕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了。.其實靜下心來想想,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無非是兩人在各自倔強姓格的驅使下,而走到了高層政治權利爭鬥這一步的,事情發展到現如今這萬難回頭的地步,已然不單單是禮儀之爭,更是國家的掌控權的鬥爭。

    事情大概其是這樣的,陸炳臨行前讓朱厚熜多接近新科進士,朱厚熜做了還做得不錯,在新進的進士之中留下了體恤臣子的名聲,那年輕卻又和善的模樣更令這些第一面睹天顏的書生激動萬分,心馳嚮往,恨不得立刻為國捐軀肝腦塗地尚能罷休。

    這些人裡面有個人叫做張璁,此人倒也頗有膽色,至於智慧雖然說不上上佳,可是卻對禮學有著深刻的研究。陸炳調查一番後,對張璁勇於拚搏的精神倒很是讚揚,因為張璁考進士足足考了七次,到第八次,也就是張璁四十七歲才榜上有名。據坊間傳聞,張璁在第七次落榜後曾經放棄過,中舉人後便想當個候補官員算了,結果一姓蕭的御史跟他算了一次,說讓張璁再考一次必中,並推斷:「三年中進士,又三年驟貴。」

    張璁死馬當活馬醫,反正考了這麼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於是三年後考了第八次,果然會試再次中了舉,那年是正德十五年,本應當年舉行殿試,可是其中又出了一番蛾子。正德皇帝朱厚照的殿試每次都是皇帝本人坐鎮,符合禮法和常規,在這點上朱厚照也沒胡鬧,倒也規矩的很,而那時候的朱厚照卻在南方,於是便拖到了正德十六年,由新皇朱厚熜坐鎮。朱厚熜本來不想接收這幫進士的,想讓權臣楊廷和主持,可一聽陸炳的這番天子門生論調,朱厚熜頓悟了儒生的想法和傳統,於是乎便親自對進士們進行了考核,不光殿試如此,還加了一場對普通進士的統試,張璁便成了朱厚熜的第一批徹徹底底的天子門生中的一員。

    雖然如此,但總算有驚無險,還是中了進士。雖然張璁終於成為進士,但卻不過是個二甲進士,還是七十幾名。這等成績,若是想要驟貴,那恐怕是癡人說夢,不過張璁並不氣餒,因為前朝早有先例。

    建文年間有一秀才叫楊善,後來因機緣巧合借朱棣的靖難之役成了九品的鴻臚寺朝儀。結果憑藉著兢兢業業和口才超群,慢慢的成了鴻臚寺寺卿,一腔熱血膽識過人舌戰群蠻,從瓦剌手中迎回了被俘虜的明英宗朱祁鎮,最後成了禮部侍郎,監管鴻臚寺,官居二品。在張璁看來,這就是驟貴了,秀才都能做到這個份上,更何況自己這個進士呢?頓時心生天生我才必有用的豪情壯志。

    而後張璁平凡的成了一名見習進士,也就是所謂的觀政。新科進士只有在各處實習一番後,才能正式授官,而在這期間則是對這些新科進士進行甄別可考察,看看有無不適合的人,或者渾水摸魚的人。能熬到這一步,基本都算大功告成了,按說只要不是自己作死,問題應該不大,都能當上官,接下來就是巧舌如簧外加一些事上墨守成規,上下級送禮和慢慢苦熬等曰子,等待著提拔和幸運的晉陞。

    可是張璁偏偏不甘寂寞,他知道了楊廷和與朱厚熜關於興獻王名分的鬥爭,於是寫了一本折子遞了上去,叫做《辯禮疏》。

    陸炳是通過江彬留下的秘密人員進行調查的,這份公然在朝堂上誦讀的奏折自然是不難搞到,其實別說這個,就連朱厚熜前腳剛收到的折子,後腳陸炳基本就能得到原文抄寫。只不過到了如今陸炳才明白,皇帝這活真不是人幹的,堆積如山的折子就算馬不停蹄的批閱也是看不完的,不過還好有夢雪晴這個賢內助,才能劃分妥當,知道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而且陸炳行動不便,多是躺在床上看折子倒是有的是時間。

    這幫秘密人員現在被陸炳重新攏到了手裡,江彬沒有隱瞞,這些人的辦事效率確實很高,也難怪江彬能獨霸朝綱一段時間。而陸炳只給了他們兩樣工作,其一不管有用沒用的,只要是情報就報上了,自己自有分析,不可擅自判斷輕重緩急隱瞞不報。其二,秘密調查朱厚照的死因,此事十萬火急,若有消息必須立即送上,不可有一絲延誤,所有事情要以此事為先。

    陸炳拿著張璁的《辯禮疏》細細讀來,發現文章的論點很清晰,大約分成三部分,字字珠璣殺人不見血,一下子擊破了楊廷和的堅持,並且給予有力的回擊。可以看得出來張璁非常擅長禮學,所以他把楊廷和從江山社稷的大方面拉到了自己擅長的禮上面,看楊廷和現在的反應應當還是中招了。陸炳想到了一句話,別讓他人把你拉到和他一樣的智商上面,從他擅長的層次打敗你,看來這是一個道理。

    《辯禮疏》中的觀點有三個:一,陛下嗣登大寶,即議追諡尊聖考,以正其名,奉迎聖母以致其養,誠大孝也。

    皇帝朱厚熜剛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想著給生父興獻王弄個好名分,然後想報答母親的養育之恩,這是大孝的行為,是人們應該尊崇的。換句話說,楊廷和等人不讓皇帝稱興獻王為皇考,不讓朱厚熜的母親蔣氏成為皇太后,那麼就是讓皇帝不孝,也是陷君於不義。這個帽子扣得極大,沒人敢承擔,所以在言論上立刻佔據了主導作用,張璁也成功佔據先機了。

    第二個觀點:有力的反擊了楊廷和提出的,漢哀帝宋英宗也是任伯父為皇考的這兩個例子,首先說此人二和聖上的情況不一樣,兩人是生父生前就把他們過繼給了皇帝,屬於父母之命。而當今聖上朱厚熜則不是,興獻王已逝,所以跟本不存在過繼的問題,沒有過繼死人之子的,父母不應禮法不成。再說興獻王只有獨子朱厚熜,朱厚熜若是過繼給了弘治皇帝,那麼興獻王這一支就斷了,那還得再過繼一個藩王之子給興獻王,興獻王以去,這又是違背了一次禮法。

    更重要的是,朱厚熜登基依據的是皇明祖訓的兄終弟及,而非是父死子繼,若是現在再進行變更,那當時聖上即位的詔書就是失效的。如此理論說來,豈不是視朝廷威儀如兒戲,更是說明朱厚熜並非正統即位?

    更有甚者,漢哀帝和宋英宗實在不祥。漢哀帝二十五歲駕崩,宋英宗三十六歲駕崩,讓聖上朱厚熜跟著這兩人學,難道是要讓皇帝學習兩人的短壽嗎?!

    陸炳看到第二點的時候已經拍手稱讚,看到第三點的時候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因為張璁這條提的實在是太狠了,張璁在《辯禮疏》的第三點中只寫了一句話:今聖母皇太后已臨近京城,若非皇太后入京面聖可跪安否?

    這點實在是太絕了,朱厚熜的母親蔣氏夫人若是不能被稱為皇太后,她也就只是個興獻王妃,那麼見到皇上必定要下跪。可是天下哪裡有母親給兒子下跪的道理,這是一個天大的難題,楊廷和接招也得接招,不接招也得接招。

    陸炳看完後立刻吩咐手下邀張璁來府上一敘,現如今陸炳的職位還是出行之前的副千戶,按說這只不過是個中級軍官。張璁雖然職位更低,但屬於文臣,按說沒有來拜見陸炳的理由,但陸炳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在這等禮儀鬥爭的關鍵時刻,陸炳作為朱厚熜身邊的親信,朱厚熜對陸炳信任有佳天下皆知,聽說皇帝還經常親臨陸府。此等人物,若是給張璁掣肘一下,張璁必定失敗,然後被楊廷和整的死無葬身之地,故而張璁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去陸府,滿懷希望能夠拉攏陸炳站到自己這邊。

    陸炳坐在竹轎上,被下人抬著在門口相迎。陸炳見張璁來了點頭示意道:「我這剛剛回京沒多久,張大人怕是有所不知,我因一些意外已經身體殘疾,實在不便前去拜訪,故而特請張大人前來,陸炳在此告罪了。」

    張璁看見陸炳手腳皆軟弱無力,還包著厚厚的棉紗,小道消息知道陸炳受傷了,可是不知道他傷的竟然這麼重。自己雖然年紀比陸炳大了個盡三十餘歲,可是陸炳論職位論人脈都在自己之上,竟然能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依然在門口相迎,實在是給足了自己面子。更何況張璁聽說,陸炳自從受傷後閉門不出,連皇帝前來都未曾相迎,如今這般做法自然讓張璁更加信心滿滿,外加感動非凡。

    張璁被邀請進入廳堂之中,陸炳笑道:「張大人好文采啊。」張璁一愣,隨即知道陸炳所說的一定是《辯禮疏》,卻不明白陸炳這是故意譏諷還是真的褒揚,只能尷尬的笑了抱拳道:「陸大人言過了,謬讚,謬讚了。」

    陸炳搖搖頭道:「一點也不過,在辯論之中你處處佔盡上風,我看再這麼下去楊廷和是要被你逼急了。」

    張璁張張嘴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炳看他不說話,笑了笑繼續講道:「我不把張大人當外人,在此就權且叫您一聲張大哥。您看楊廷和現在在朝中不管是威信還是權力上的,其實都大過聖上。您是個聰明人,切勿說什麼皇帝乃天下,皇權第一的言論,這些在現在都是不現實的,那些少年才會這麼想,張大哥這般見識一定不會這麼認為吧?臣權力過大的時候,皇帝也無法左右,這是不爭的事實。現在你的這份《辯禮疏》一呈上去,立刻遭到楊廷和的鄙視,我聽說他說此人是誰,天下之大事豈能有他說話的份?楊廷和大約是這麼個意思吧?」

    張璁點了點頭,不覺得有些沮喪,自己費盡心思寫的《辯禮疏》皇帝看的都覺得興奮不已,但楊廷和卻是不屑一顧,根本不與自己相爭,怎能不讓自己沮喪。這樣的不接招,就好似站在大街上破口大罵,被罵的人卻根本無視你,頗有種一拳打空的感覺。

    陸炳繼續講道:「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楊廷和這般作為有些倚老賣老耍無賴了,實際上他也知道在這個問題上他辯不過你,於是他不想辯,才這般做的,說起來這老頭倒也厚黑得很。」陸炳的心智越來越成熟,看問題也漸漸深刻起來:「可是你這篇文章的支持者地位太特殊了,是當今聖上,可以說你把聖上的情緒又挑動了起來,經常拿著你的這篇《辯禮疏》說事兒,楊廷和就不得不接招了,所以說你還是有機會的。在我看來,若是按照你的思路走,跟著你的節奏你與楊廷和辯論,他必輸無疑。那麼會導致什麼樣的情況呢?楊廷和會與聖上徹底決裂,平心而論,楊廷和是治世之能臣,只是權力過大了,大到他都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不是臣子了,但我相信他是忠心的。同樣,楊廷和此時還在位,對江山對聖上都是一件好事兒。所以我不希望此事會發生,故而,我希望.........我希望張大人.......」

    「下官明白了。」張璁起身抱拳道,此刻他的心中心灰意冷,本以為找到了新的盟友,但沒想到陸炳卻是來阻攔他的,處處為楊廷和說話,這場爭鬥怕是贏不了了。

    沒想到陸炳卻突然笑道:「張大人明白什麼了?我看你什麼都沒明白,我的意思是讓你再寫一封奏折,呈上去,繼續激化聖上和楊廷和的矛盾,讓他們打到不可開交。」

    「啊?」張璁聽到此言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年齡大了,耳朵出現了問題聽錯了,陸炳卻點點頭道:「沒錯,你沒聽錯,我的意思是讓這場戲更熱鬧一些吧,我會幫你從中煽風點火的。」
sanjeen88888 發表於 2014-1-27 12:10
第三十一章 準備拜見母老虎

陸炳之所以如此考慮問題,倒不是因為他喜歡看熱鬧,更不是想要從中牟利爭權奪勢,只不過此刻的情形必須如此。楊廷和與皇上鬥爭沒問題,因為他覺得自己夠這個分量,可是猛然跳出一個觀政期的進士跟自己叫板,而且說得自己啞口無言只能胡攪蠻纏,這讓楊廷和這張老臉怎麼也掛不住了,於是此事便陷入了僵局。

    陸炳這次南巡,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也是為了楊廷和與朱厚熜緩和一下關係,做兩人之間友善的橋樑,可是經過張璁這麼一攪合卻白廢了這番苦心,自己殘疾作為代價所獲取的結果也大打折扣了。陸炳現在已經學會了些許平和,知道這個時候發火和衝動是沒用的,只能努力的解決問題,於是便與夢雪晴商量,想到了這番對策。

    現在讓楊廷和認輸,楊廷和自然不肯,他是個成功的人,成功的人都很執著或者說是倔強,更何況現在認慫,面子上必然過不去。讓朱厚熜認個慫那是更不可能,他可是當今聖上這天下的九五之尊,若是此事上退步,以後皇威何在?

    既然現在朱厚熜被張璁已經挑逗起來了,就是刀山火海陸炳也得陪他一起趟過去,誰讓是兄弟呢。兩方誰都不會第一個認輸,陸炳也不希望如此,因為一旦如此,輸的那一方就會開始壓抑,壓抑之後是沉默,沉默之後一定會爆發,那是陸炳不想看到的糟糕情況。

    贏的那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勝利一方即使天下無敵,因為這是權力最頂尖的兩人的對決,勝利者自然會洋洋自得,皇帝贏了會變得唯我獨尊,雖然這是皇帝的本質,但是一個再也不聽勸告的皇帝一定不是好皇帝。楊廷和若是贏了,那就更糟糕了,他再也不會把朱厚熜放在眼裡,那麼即便他不會奪權,也總會有人冒頭起亂,因為皇權不再獨一無二。

    為今之計,只能不斷激化矛盾,甚至要把矛盾挑撥到最大化,讓事情發展到兩人無法收拾的地步,這樣一來就勢均力敵了,這時候陸炳再從中調節一下,讓兩人各退一步,回到一種均衡的狀態,那是最佳美妙的狀態。在陸炳和夢雪晴商量出這個對策之後,陸炳說了句很經典的話:“這就是和諧社會啊。”夢雪晴思量敘舊,對和諧二字讚不絕口,太精闢了。

    當然,這件事自然不會告訴楊廷和或者朱厚熜,那樣的話就起不到應該有的效果了,故而陸炳只交待張璁再寫一封奏摺呈上去,不斷挑動嘉靖皇帝朱厚熜那敏感的神經。對於張璁的奏摺,內閣絕對不會再允許遞上去,內閣能管得著張璁的上司禮部尚書,越級上報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的,所以只要禮部尚書不替張璁呈奏,那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至於直接上奏更不可能,張璁的品階不夠,陸炳也不夠,就是陸炳夠也不會趟這渾水,一旦沾上了便失去了公正,rì後也就無法從中調解了。

    而之前那封奏摺也不知怎麼跑到朱厚熜桌子上的,是太監有意獻媚還是旁人根本沒有關注這個觀政期間的進士寫了什麼,這個不得而知,也沒有人再關心這些。可能是陰錯陽差亦可能有無數種可能,總之陸炳只能看到事情的過程和結果,縱然密探再厲害也探聽不到旁人內心的想法。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張璁屬於重點看護物件,所以奏摺根本呈不上去,更到不了朱厚熜的手上,誰若是在這上面除了紕漏,純屬拉來楊廷和的仇恨。對此陸炳自有辦法,並告訴張璁不必擔心到時候便知道了。

    陸炳見完了張璁,又找來了楊慎,也就是楊廷和的兒子,此人智商極高,是正德六年的狀元,不過情商就.......總之陸炳一頓聲嘶力竭的大罵張璁的無恥之後,楊慎深有同感,與陸炳交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差跟陸炳拜了把子了。

    回家後,楊慎經過自己腦中的一番修飾,把陸炳略有粗俗的話總結一番,總之傳達給了楊廷和這麼一個資訊,那就是陸炳也支持咱們,朱厚熜這邊的嫡系都支持咱們,朱厚熜現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認輸是遲早的事情。楊廷和知道自己兒子聰明,雖然陸炳也很精明但出於父親的自豪和信任,楊廷和認為楊慎不會是中了陸炳的計謀,於是聽後大喜過望,信心滿滿準備跟朱厚熜鬥爭到底。

    陸炳忙活完這一通後,對那個傳來楊慎和張璁的下人說道:“拿著我的免死金牌和腰牌,入宮把皇上請來。”那下人聽完了差點哭了,自己本是陸松從安陸帶來的舊人,比陸炳年長幾歲,也算是看著陸炳長大的,平rì裡也伺候過興王殿下,所以見了皇上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不會那麼的惶恐。不過如今陸炳的膽子也太大了,還以為朱厚熜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閒散興王啊,僅是不同往昔,現如今朱厚熜和是皇帝,天下之主,哪能說請來就請來。

    可是主人的命令不能違抗,故而哭喪著臉跑去了宮中,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說自己不懂禮法,先斬了自己的頭,那可算是為陸炳的無禮而買單了。

    沒想到守衛重重的皇宮一看到陸炳的權杖和免死金牌,瞬間讓開一條道,直接宣秉上去,聖上聽了扔下筆立即擺駕去了陸府。反正那下人嘴吃驚的好幾天都沒合上,對陸炳更是恭恭敬敬,一絲一毫的怠慢都不敢,因為陸炳實在太牛了。

    朱厚熜的到來,陸炳自然要面子上做足,不能太過傲慢,於是出門站在街口倚著下人相迎,傷口劇痛陸炳饅頭大汗。迎到聖上後,陸炳與朱厚熜回到府宅,進了屋後遣退下人,朱厚熜這才說道:“朕可悶死了,我那事兒你調查的差不多了吧?”

    陸炳點了點頭,朱厚熜歎氣道:“哎,反正愁事兒一樁接著一樁,我給你說個事兒,最近我已經命人與倭國交涉了,命他們儘快交出夏大德等人,否則後果自負。”

    陸炳自然也派人查詢了一番,可是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陸炳不免有些絕望,但聽到朱厚熜竟然動用了國家力量,便重燃了一絲希望,朱厚熜道:“反正朕的國書中表達了幾個意思你聽一下,強烈抗議,強烈譴責,嚴正交涉,非常失望,你看這般能嚇唬倭國妥協不?”

    陸炳啞然失笑道:“看來自古就如此,也不怪後人了。咳咳咳,也沒辦法,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朱厚熜沒聽懂,卻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畢竟身為皇帝總不能像以前那般有這麼多問題與不知,天天詢問陸炳,那多沒面子,故而現在不懂偶爾也要裝作已經懂了的樣子。

    陸炳說道:“說個正事兒,我本想派人進宮面聖,可是覺得此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況且宮中耳目眾多,遠沒有我這裡清淨和秘密。據我的調查,皇太后已經在水路之上了,再過幾個月就能進京了,對吧?”

    朱厚熜歎了口氣說道:“正是啊。”

    “那陛下認為,皇太后入京之時,你和楊廷和的事情能解決好嗎?”陸炳問道。

    朱厚熜直言不諱道:“那個老頑固,真他娘的給臉不要臉,我看這事兒玄,我又不能把他們全殺了,只怕到母后進京的時候事情還沒處理好,哎,這該怎麼辦啊?陸炳,朕此番前來你可是跟朕說此事,你可有什麼妙計?”

    “妙計倒是沒有,”陸炳說到,朱厚熜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陸炳繼續說道:“不過我想我再養他半個月的傷,待好些了就去迎駕,我是興王府的老人,皇太后看著我長大的,我勸勸太后,別讓她過於生氣,太后會聽我的勸得。時間還有,不必太過心急,再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無法立刻出行。其實咱不怕事情解決不了,就怕氣壞了太后的身子啊。”

    朱厚熜恍然大悟:“正是正是,你想的非常有道理,非常好,此事非你莫屬,怕是除你之外,我大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只不過......只不過你這身體能撐得住嗎?”

    “這些事情算什麼,我陸炳是鐵打的漢子,再說了天降大任於斯人已,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魄...........”陸炳嘟囔了一通後說道:“總之,為了皇上,我豁出去了,再奔波一回也無妨。我就是給陛下彙報這事兒,您儘早安排,讓我去迎駕,別讓楊廷和從中攪和了便好。”

    “必然必然。”朱厚熜道:“那就有勞了,朕旁的就不說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朕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陸炳聽了這話差點笑噴了,卻強忍著嚴肅的點點頭,還和小時候一樣呢,那時候朱厚熜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跟屁蟲而已。就吹吧,誰不認識人啊,守著當事人還敢吹,也真難為朱厚熜的臉皮了,和小時候一樣的話現在兩人的尊卑位置就該換個個了,不過朱厚熜畢竟是皇上,陸炳還是給他留足了面子,這又不是穿越劇,對著皇帝可以熟絡一些,但是太過了那就得有殺身之禍了。

    陸炳與朱厚熜閒扯一會兒,然後陸炳說了一些現代的發明創造,讓朱厚熜回去研究去了。待朱厚熜走後,夢雪晴邁動蓮步走了過來,問道:“蔣氏夫人你能搞的定嗎?”

    陸炳打了個哆嗦道:“朱厚熜他媽可不是個善茬,這個母老虎我和她說一次話怕一次,不過這種性格也很好挑撥,但是這個,這個.......這個實在是個苦差事,要不雪晴你陪我一起去吧?”

    夢雪晴抿嘴一笑點了點陸炳的鼻尖,又指了指肚子道:“可別了,這等危險的事情還是你自己去吧,別說你怕,我就見過幾次我都怕,莫要嚇壞了我肚子中的孩子,這可是你的骨肉,你就一點不心疼啊。”

    “夫人說得有理,還是我自己去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就去見見這個母老虎。”陸炳說著壞笑了起來。

    ————————————————————————————————————

    張璁寫好了奏疏,此次他換了個題目,名字叫做《大禮或問》然後按照陸炳的安排,從左順門投了進去。

    之所以選擇左順門投遞這篇奏疏,那是因為左順門特殊的地位。在奉天門三門之一的東角門南邊的院落牆,坐東朝西開了這麼一扇門,這個門就是左順門。此門中有個衙門叫通政司,只要把奏疏投遞到這裡,皇帝就能在第一時間看到這封《大禮或問》。

    因為通政司內都是精心挑選能夠識文斷字的宦官,這些宦官算是“忠心耿耿”,而所投遞的文書都是要落簿的,若隱瞞不報便要殺頭,故而忠心。當然殺不殺頭,能否報上去另當別論,自古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只不過陸炳對此極有把握,因為通政司內任職的都是宦官,這可是關鍵。

    張永和穀大用現在雖然被禦史蕭淮告了禦狀,是福是禍未可知,可是畢竟還在任上,更何況在宦官之中威嚴猶在。陸炳怎麼給楊廷和求情,祈求放過張永穀大用的,兩人都知道,所以這等小忙,尤其又是敵對楊廷和的忙,兩人是絕對會幫的,所以張璁的奏疏一定能順利到達朱厚熜面前。

    對此,楊廷和有些坐立不安了,他也聽到了張璁要去通政司投遞的消息,因為左順門的不遠處正是內閣辦公所在。楊廷和這般權勢驚人,自然不好意思親自阻攔,於是便派了幾個翰林院的年輕官員前去勸說張璁,希望他能放棄和楊廷和的敵對。

    結果張璁義無反顧,以那種無所畏懼的精神當場折服了幾人,還有幾個對楊廷和忠心耿耿之士想上前搶奪張璁手中的《大禮或問》,卻被早就安排好的通政司護衛給趕了出去。張璁順利的投上了這封奏摺,滿意的笑了,在他看來自己有了陸炳的支持,更有皇帝的器重,和皇權站在了統一戰線上,看來飛黃騰達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sanjeen88888 發表於 2014-1-27 12:19
第三十二章 突來希望


這朱厚熜的母親蔣氏夫人,本就是順天府大興人,也就是說人家回京就是回老家,現如今仍有不少親戚朋友都在京城或附近。本以為這是衣錦還鄉,沒想到楊廷和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著實是讓蔣氏噁心萬分。萬一到了京城,自己還不是皇太后,旁人該怎麼看,成了朱厚熜的皇叔母,再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跪,到時候臉面何在?

    就算不要面子,要實際的榮華富貴,那也是萬萬不許如此的,皇太后和皇叔母地位有雲泥之別,權力也差的多,自己若是從了,那可真是萬劫不復。想臥薪嚐膽到楊廷和死在位上或者告老還鄉,亦或是當今太后死了,那還不定倒啥時候呢,就算一切條件都成熟了,到時候萬一再出甚麼亂子呢?還是不看以後,只爭朝夕吧。

    蔣氏夫人左思右想,心中惱怒異常,卻又無人商議,不禁暗自惆悵。猛然有人來報,說陸炳前來參見,三日後便能到。蔣氏夫人大喜過望,陸炳在京城如何風生水起她是知道的,這小子自小就聰慧得很,而且是興王府的老人,忠誠之心日月可鑒,興獻王對陸家他們一家人都不薄,所以應當值得信任。於是乎蔣氏夫人當即下令,停船靠岸在原地等待陸炳,不讓他茫然尋找。

    陸炳這次誰也沒帶,僅由下人伺候著屬下聚攏著,僅帶著不多的兵甲護衛,就南下去尋蔣氏興獻王妃去了,對此決定不光朱厚熜雙手贊成,楊廷和也是歡喜萬分,認為陸炳識大體,也明白楊廷和自己的想法,能夠從側面勸說蔣氏。陸炳極其順利的拿到了詔書,然後從容不迫的上路了,這一路顛簸讓陸炳極其不適,遙想幾月前自己還是馬上縱橫揚刀立威,可如今竟然落得個讓人伺候的殘疾之軀,不免心中有些悲傷。

    三日後,陸炳到達滄州,運河岸口,蔣氏一見陸炳這幅模樣不禁嚇了一跳。陸炳從小體格健壯,而今怎成了殘疾,年年輕輕的這可叫他怎麼活,蔣氏心中一軟眼淚就下來,走上前去伸手就摟住座上動彈不得的陸炳道:“孩子,你這是怎麼了?”

    陸炳也有些感動,先前在興王府內與蔣氏交際不多,可是此時共赴京城也算得上舊人,看到自己身體殘疾如此情真意切,怎令陸炳不動容。陸炳深吸一口氣道:“微臣有病在身,無法叩拜皇太后,請太后恕罪。”

    這一聲尊稱到讓蔣氏明白過來自己的身份,鬆開陸炳抹了抹眼淚道:“免禮免禮。”

    “陸炳啊,皇帝現在身體可好?”蔣氏問道,陸炳答曰:“回太后,一切安好,現在皇帝的身體可比以前強多了。”

    “是啊,自從跟你習武之後,他好動多了,身體也好多了,本宮還真要謝謝你呢。”蔣氏說道,然後歎了口氣道:“不過,這天下也就你把本宮當做太后,旁的人都站在了楊廷和那邊,哎。”

    “太后不必擔心,您只需留在現在繼續啟程,臨近京城在通州張家灣停下便可。陸炳說道,蔣氏眉頭一皺問道:“你可是有妙計?”

    “正是,在張家灣離京城不遠,您離京城距離越近,對皇上的壓力就越大,同時給楊廷和的壓力就越大。到時候,只需等到兩邊爆發的臨界點,咱們就能取得這場名分的勝利。”陸炳答曰。

    蔣氏問道:“何為臨界點,若是楊廷和繼續不應那又如何?”

    “不會的,楊廷和畢竟是個臣子,臣奉陛下命,只需在各方面收攏大權,待與楊廷和實力相當的時候,就可以發動反攻。現在楊廷和勢大,而聖上勢小,皇權並不彰顯,等到勢均力敵的時候,再加上皇帝的名分,那楊廷和不服也得服了。”陸炳說道。

    蔣氏沒太聽懂,疑惑的問道:“這般就能成?”

    “太后放心,臣一定盡力而為,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陸炳道。

    蔣氏點點頭:“陸炳,一切就按你說得來辦,旅途勞累,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哎,你這身體啊,本宮想想心裡就難受。孩子,公事談完了,你臉色都不太好了,快下去歇息一陣,到了晚間過來跟本宮一起用膳,咱們聊聊私事,也不知道你母親范氏現在身體如何,孩子,你快下去,咱們晚間再見。”

    “臣先行告退了。”陸炳笑著吩咐人進來,把自己抬了出去。

    下了蔣氏休息的大船後,陸炳命人找了一間岸口邊的偏僻小屋休息,剛進院子眾下屬隨從忙著替陸炳準備溫水擦洗身子,陸炳就聽到房上好似有人,這身手廢了感官還沒退化,於是連忙低聲吩咐手下好好戒備。過了半個鐘頭,就聽門外打鬥聲響起。陸炳暗笑,雖然帶的人不多,但自己怎得也帶了數百名武裝勇士隨行,聽動靜門外人不多,如此一來任門外那人有天大本事也逃脫不了。

    陸炳正胡思亂想著卻聽門外一聲高喊響起:“陸炳,你小子快給我出來,是你老子我。”

    陸炳聽了這聲叫駡,不怒反笑,大叫叫道:“來人,快抬我出去。”眾手下連忙抬著陸炳走出了房間,院外一眾兵士把一老者與一中年層層圍住,老者左顧右盼驚慌失措,見陸炳出來大叫一聲:“你可出來了,你怎麼弄成這副德行了?”

    “你倆怎會在一起,我落到如此田地,還得拜託你身邊人所賜啊。”陸炳坦言道,原來那老者正是神醫萬兒萬,而他旁邊的中年人則是刀魔郭峰,實話實說,憑這兩人的功夫,若是要硬闖出去,自己這數百官兵怕是攔不住。

    郭峰持雙刀在手,見陸炳出來便對萬兒萬說道:“郭某先走了。”說著也不理陸炳,就直直朝著眾士兵走去,瞬間戾氣大發殺氣騰騰,擋住郭峰去路的軍士紛紛膽戰心驚,可是沒有陸炳的命令誰也不敢退去,但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發起了抖。

    陸炳放聲道:“給他讓開一條去路。”眾人如釋重負,連忙聽命給郭峰讓開,郭峰也沒回頭看陸炳,收刀入鞘快步離開了。

    萬兒萬走上前來,陸炳命人讓開,萬兒萬冷哼一聲伸手在陸炳的手腕腳腕處探了一下道:“張清澤好狠毒,竟然都給你挑斷了。”繼而又搖頭道:“庸醫誤人啊,你這手筋腳筋要是早點讓我治還能有救,現在怕是........”

    “你淨說廢話,我要是能早點找到你,那不早叫你來替我醫了,你是躲到哪裡去了,我命不少人打探你的下落,皇帝也派人找你,就是找不到你。罷了罷了,現在說這些也晚了,無非是庸人自擾罷了,咱爺倆算是好久沒見了吧,快隨我入內喝上一杯,一起敘敘舊。”陸炳笑道。

    萬兒萬冷哼一聲:“你到底大氣得很,說起皇帝我還沒說你上次坑我的事情呢,哼。”

    “好好好,我一會兒給你好好賠罪。”陸炳竊笑,知道萬兒萬說的是他隱瞞朱厚照身份的事情,看來萬兒萬入宮替朱厚照治療也多是因為早先答應了陸炳才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定是特別惱怒被一個少年給戲耍了。陸炳道:“來人,準備上好酒菜,我要與萬神醫痛飲三百杯。”

    “你可拉倒吧,”萬兒萬說道:“從今天開始,不准喝酒,不准吃發物,刺激的食物也不能吃,比如說辣的什麼的。”

    陸炳心中一顫,喜上眉梢卻不敢笑出來,生怕死空歡喜一場,忙問道:“為何?”

    “這還用問?老子有辦法醫治你,不過還要你受一番苦才行,你做好準備了嗎?”萬兒萬壞笑道,陸炳大叫道:“萬神醫當真?此事可開不得玩笑。”

    “誰有閒工夫跟你開玩笑。”萬兒萬說道,陸炳深吸一口氣,眼淚險些奪眶而出:“若能重新站起來,再多的苦我也願意吃。”

    ————————————————————————————————————

    萬兒萬脾氣極其古怪,聽到陸炳約了當今太后晚上一起進餐後,反而要立即就進行醫治,過期不候。陸炳左右為難,離得這麼近想要隱瞞也隱瞞不出,於是如實稟告,想要推了太后請的這頓宴,也算是膽大包天。蔣氏倒也通情達理,聽到陸炳說明緣由,也就應了。

    深夜,陸炳所居之處燈火通明,周圍士兵嚴陣以待,把這居所包圍的裡三層外三層,不管是誰今晚一概不見,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也飛不進去,陸炳要療傷,受不得一絲打擾。

    萬兒萬邊準備著器具邊說道:“陸炳,你現在可以啊,錦衣衛當的威風,你看四周嚴備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皇帝出行呢。”

    “萬神醫,此話可亂說不得。”陸炳連忙說道,這隔牆有耳的,傳到他人那裡可不得了。

    萬兒萬笑道:“呦,咱這殺神陸炳也知道怕啊,你怎麼越混膽子越小了呢,這不倒退回去了嗎。我萬兒萬是萬萬沒想到,你小子路子竟然這麼野,楊登雲王鳴韶這群反賊認識就罷了,竟然連朱厚照你都與之有兄弟之情,還把我誆去給他治病。這也就算了,新皇即位,你竟然是新皇家中的舊人,一個人有了這般經歷按說就該令人刮目相看了吧,誰知道你還得罪了天下群雄,被抓了去武林公審。這些故事,本來就夠精彩的了足以寫一部小傳,嗨,老天爺還嫌不夠。現在,就連那..........咳咳咳。”萬兒萬說到這裡連忙住嘴,好似害怕說禿嚕了一樣。

    陸炳眉頭一皺問道:“那誰?”

    “沒事兒,沒事兒,咱們快點治病吧。”萬兒萬連忙說道:“我這套理論可就實踐過幾次,還是你提供的那些古怪療法總結而來的,反正有些不可靠,因為之前的那些庸醫給你用藥的緣故,你的傷口已經加快癒合了,這樣即使恢復也和廢人沒啥區別。所以第一步就是挑開你已經癒合的傷口,然後再把自己長好的手筋腳筋挑開,最後把他們連起來,用我的藥膏給裹上。待外表傷口癒合後,裡面的藥膏自己就溶於血消失了。總之這樣一來你的傷口會加快癒合,不出三個月你就能蹦跳自如,不過能否恢復以前的那般強健,就要看你的造化了。至於你琵琶骨的傷,現在已經癒合的差不多了,本沒什麼大礙,鐵鍊子已經被取出去後,別人就無法拉動鐵鍊,讓你疼痛萬分受制於人。不過京城的那群庸醫僅通外傷藥理,不知武學隱穴,你這兩處恰在穴位之上,即使你手筋腳筋都長好了,然後你也無法再使出奪命十三刀。本來這刀招走的就是剛猛的路子,但琵琶骨的兩處傷痕會導致你稍一用力就雙臂酸軟,不過不用擔心,雖然我現在沒想出來破解之法,但可以嘗試一下,總之先讓你行動自如再說。”

    陸炳聽了連連點頭,在這方面萬兒萬可是行家,不論是武功還是醫術都堪稱當世之最,可是當時被挑斷手筋腳筋的疼痛,陸炳時至今依然記在心頭,聽到還要再次被挑斷,不禁冷汗直流,怯怯的問道:“這個,這個,萬神醫,麻沸散帶了嗎?能否先給我麻醉了再.........”

    “當然帶了,不過你不能用,用了後體制會發生一點小小的變化,與日後恢復不利,況且我這裡有三種麻藥,皆與我要給你敷的藥膏相抵,所以我才對你說你還要再吃一番苦頭。怎麼著,怕了?不想醫治了?現在說還來得及。”萬兒萬譏諷的說道。

    陸炳一咬牙,深吸一口氣,平淡的說道:“來,開始。”
sanjeen88888 發表於 2014-1-27 12:34
第三十三章 生龍活虎


慘叫聲連連不絕的從陸炳所在的屋中發出,陸炳沒有強忍著不放聲大叫,裝著不怕疼那麼偉大,他只覺得喊出來會舒服很多。至於門外的手下怎麼看待自己,那就無所謂了,比讓別人尊敬自己更重要的則是自己的感覺。陸炳的手腕腳腕的皮肉皆被萬兒萬挑開,然後是手筋腳筋,陸炳每次昏厥過去,總會被萬兒萬弄醒,通過嗅藥保持著精神的清醒,同時也要清清楚楚的體驗這前所未有的痛苦。

    之所以說是前所未有,那是因為當初挑斷手筋腳筋的時候,陸炳已經力竭,經過一番廝殺身體較為麻木,同時張清澤劍快,只在一瞬間便完成了。萬兒萬雖然武藝高強,不過他現在所要做的不是快,而是慢,慢慢的切開錯位的傷口,再嚴絲合縫的對上,用類似膠水一般粘度極強的藥膏在四周包裹上,再縫合傷口最後在傷口外包上一層。

    這一個時辰的手術時間,讓陸炳覺得好似過了十年那麼漫長,無盡的折磨引起的慘叫已經讓陸炳喉嚨冒火嘶啞了,當陸炳再此從昏厥中醒來的時候,萬兒萬正在擦著滿是鮮血的手說道:“行了,你先躺上一個半時辰,到時候傷口就差不多自動止血癒合了。”

    萬兒萬說完向著屋外走去,想去呼吸下新鮮空氣,陸炳卻叫道:“萬神醫。”

    “喊什麼喊,老子就是出去轉轉,又不走,等會我就回來,順便吩咐人進來伺候你,給你弄點補藥,剛才你失血過多,不補一下對身體不利。”萬兒萬說道,陸炳卻猛然問道:“剛才怕亂了你心情沒問,你給朱厚照看過病,那毒藥您還記得吧?”

    萬兒萬站住身子,回頭古怪的看向陸炳問道:“記得,怎麼了?”

    “您可否發現相同的毒藥,或者說那毒藥是什麼人能配出來?”陸炳說道,萬兒萬搖了搖頭:“那味毒藥前所未聞,至今老頭子我還沒見過,怎麼,你想給朱厚照報仇?”

    陸炳笑道:“他是我兄長。”萬兒萬點點頭道:“我會幫你留意的。”說著走了出去。

    ————————————————————————————————————

    陸炳不敢延誤太后逼近京城的時間,放楊廷和與朱厚熜在京城的時間越久,矛盾越大,雖然把事情搞大是陸炳的想法,可是他並不希望事情大到自己無法收拾的地步。陸炳在船上隨著太后蔣氏,一路沿運河北上,一個多月後最終到達通州張家灣停靠,便不再前行了。這些日子,蔣氏越來越暴躁,以怒火掩蓋即將入京的慌亂和對楊廷和的恐懼。

    陸炳天天被蔣氏狂風暴雨般的“獅子吼”以及強行不知疲倦的絮叨弄得頭暈目眩,不過也有好事兒,那就是雙腿漸漸能使得上勁了。至張家灣的時候,經過一番鍛煉恢復後,陸炳的身體已然康復。雖然不能再與人打鬥,不過若是不動手,誰也看不出陸炳曾經受過傷,至於騎馬跑步已不成大礙,輕功即使無法用出,但陸炳也大多掌握了步伐,借力使力之下亦靈敏過於常人。

    陸炳把太后安排好了,心想京城內還有個不安分的倔老頭楊廷和,以及深宮之中絕非省油燈的張太后,於是連忙帶人回去,還好通州不遠用不著怎麼顛簸就能到達。對於張太后,陸炳一直處於護著的狀態,在朱厚熜面前說了不少好話,畢竟張太后是朱厚照的母親,而陸炳和朱厚照是兄弟,如今朱厚照死了,善待他的母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先面聖後見家眷是規矩,順序亂不得,陸炳站在朱厚熜面前的時候,朱厚熜可謂是目瞪口呆,過了許久才說道:“陸炳,你真是好運氣啊,這麼重的傷竟然好了。”

    “聖上難不成還不希望我好嗎?”陸炳壞笑道,朱厚熜從寶座上一躍而下,走到陸炳身邊上下四周打量著,口中嘖嘖道:“朕當然是高興了,快說說母后如何了?還有你是怎麼恢復的如此好的。”

    陸炳把事情說了一遍,只是說是有世外高人相助,自己並不認識唯恐給萬兒萬惹來麻煩,畢竟這般神醫皇帝肯定是願留在身邊的。說完這一通,陸炳又對朱厚熜說道:“聖上,我把太后安排在通州是為了給楊廷和施壓,張璁這傢伙有些才能,我看他與聖上一個在權一個在禮上已經逼迫的他不行了,現在太后也來了,輿論壓力和他自己給自己的壓迫感會達到一個頂點。”

    “是啊,那陸炳你的意思,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朱厚熜道,陸炳拱手抱拳道:“陛下自有聖裁,臣聽命行事就是了。”

    “拖字決,朕就擺正姿態拖著楊廷和,不斷找人和他辯論,抨擊他醜化他,你去他那邊勸他罷手。若是他不從,那我就宣稱楊廷和若執意如此,我便以退位要脅之,總之一定會成功的。”朱厚熜信心滿滿的說道,陸炳點點頭,朱厚熜和他所想的一樣,只是..........陸炳問道:“張太后您準備如何處置?”

    朱厚熜冷哼一聲道:“你不提倒也罷了,一提起來我就滿肚子氣,要說名分之爭是楊廷和蠱惑的,那麼給我選皇后可不是了吧。我叫她一聲太后,她就真把自己當我母后了?真是自不量力,她有什麼資格這麼做?媽的,朕早晚要讓她知道我的厲害,到時候後悔都晚了。”

    陸炳知曉朱厚熜的脾氣,知道不能硬著反對他,於是扯開話題道:“怎麼她要給陛下選後?這是好事兒啊,您不是以前一直嚷嚷著是一個人,寂寞嗎?現在好了,一皇一後,龍鳳呈祥,這麼好的事兒,為啥要拒絕呢?”

    “好個屁啊,”朱厚熜擺擺手道:“長得什麼樣子朕不知道也就算了,反正好多人亦是如此,可是她這般一言堂獨自經辦,萬一長得是個歪瓜裂棗怎麼辦。再說朕可受不了身旁天天躺著一個奸細,此人是張太后選的,肯定是張太后的自己人,能跟朕一條心?這樣不妥,朕非得罷了這門親不可。再說了,這事兒傻子都看出來是來我身邊當臥底的,那姑娘家還他娘的答應了,這說明這姑娘也不聰明,當個不受寵的皇后早晚被廢,與其如此還不如不當。又是奸細又是傻子的,你說朕能答應嗎?”

    陸炳卻搖頭笑道:“皇帝切勿惱怒,自古以來皆是太后亦是太皇太后挑選皇后的,這于情於理都是合適的,你若是在這件事情上跟太后作對,那就是違反了禮。陛下現在在跟楊廷和鬥,鬥的是什麼就是一個禮字,到了自己身上又做些禮法不容的事情,這不是兩面三刀雙重標準嗎?如此一做,何以服眾?再說了,您剛剛登基就不遵從太后的懿旨,我是說張太后,現在陛下的生母還不是天下的太后,總之你剛上位就這樣,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于陛下之聖威有所不利。”

    朱厚熜歎了口氣道:“這麼說朕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呢,哎,不對,不對,陸炳你有點奇怪啊?”

    陸炳心頭一凜道:“臣不明白,哪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是,你怎麼老護著張太后,雖然你說的在理,可我總覺得..........”朱厚熜說道:“你是不是和朱厚照關係很好?”

    “這怎得會呢,臣與陛下相識在幼小,這才有幸能與陛下共商大計,而之前我不過是一介草莽,先皇乃九五之尊,我.......”陸炳抱拳道。

    朱厚熜噗嗤一聲樂了:“我想你也不會,別害怕看你慌亂的我是嚇唬你呢,據朕調查,你們應當是相識,但關係就.........總之還是咱倆鐵,對吧?你現在可以啊,成天說話一板一眼的,商量個事兒,我不是說過了嗎,就咱倆在的時候別這麼繃著,我平時夠累的了,你要是還讓我這麼累,那多沒勁啊。”

    “臣.......”陸炳剛想抱拳,卻又反應過來,於是把手背了過去道:“知道了,知道了,其實我也好累,不過就是怕習慣了不好改罷了。對了,倭國來消息了嗎?”

    “倭國內戰連連,都打成一鍋粥了,幕府將軍說他們會著手調查的,可是結果如何,他們也不敢保證。”朱厚熜說道,看到陸炳臉sè有些難看,知道他定是失望萬分,朱厚熜忙又說道:“你現在傷病剛好,不便過於關心此事,我當即再寫一封國書,不斷給他們施壓,我想會把夏大德他們營救出來的。”

    “有勞了。”陸炳說道,其實依照朱厚熜的性格和目前的實力,他的國書威力不大,退一萬步說即使朱厚照在位的時候,國書依然沒什麼實質的概念,可是此事要放在朱厚照身上,朱厚照一定會命人點齊兵馬殺去倭國,讓這幫小日本看看大明的軍威國威。但是現在的皇帝是朱厚熜,朱厚熜雖有些膽子,卻總愛出陰招,欺軟怕硬背後開槍不是大丈夫所為,所以他能做到今天這步已經很不容易了,陸炳沒有太多奢望,便想著回去後自己想辦法。

    朱厚熜邀陸炳一起用膳,兩人邊吃邊聊了一些事情,而後陸炳便回到了陸府內,剛一進府門,門房便嚇了一跳,他未想過自家少爺竟然恢復了,而且還是獨自騎馬歸來,恭喜一番後通秉說有幾名客人登門拜訪,據說年齡都不小了。陸炳心中略有疑慮不知來者何人便邁步往堂內走去,剛走到正堂門外,就見夢雪晴挺著大肚子坐在那裡,與三個老者談笑風生,定睛看去那三人正是五爺王振梓,七爺楊登雲,九爺王鳴韶三人。

    陸炳一時間歡喜異常,連忙走入進去抱拳道:“三位前輩撥冗蒞臨,陸炳公務繁忙未曾遠迎,還望前輩恕罪。”
sanjeen88888 發表於 2014-1-27 13:33
第三十四章 初識練氣


“跟我們還客氣?”九爺站起身來迎了上去,上下打量陸炳一番後輕輕拍了拍陸炳說道:“你小子恢復的怎麼樣了?”

    “謝九爺關心,除了沒法再使刀之外,吃喝拉撒是沒問題了,不過我相信萬神醫會幫我治好的。陸炳抱拳道,然後走到楊登雲身旁說道:“伯父,您出來了,我沒用,飛燕她......”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已經盡力了,不怪你,這都是命。”楊登雲說到這裡頓時說不下去了,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夢雪晴此刻也是驚訝萬分,看到陸炳完全康復喜上眉梢,激動之情難以掩飾,只不過見楊登雲正在老淚縱橫,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眼中也泛了淚光,但分明就是喜悅的淚水。

    五爺王振梓此時接著說道:“我和老九恢復身體之後,便召集一些老友去搜尋七弟的下落,後來歷經千辛萬苦我們終於在一石窟之中找到了七弟。江彬的人並沒有為難他,也沒有虐待,據說是和你有了約定,作為籌碼才沒有傷害登雲的xìng命。我們救出七弟的時候,天降大雪,我們被困於山上數日,下山後才得知你被俘的消息,於是我們就想上武當要人,可是勢單力薄只能再度召集人手。我們先行派七弟登雲前去查探,等他到的時候據說你已經被清源洞的俞大猷給救了,但同時我們也知道了夏兄弟和飛燕的事情。哎,不提這事兒了,今日能見到你重新站起來,也算是一件幸事。”

    楊登雲此刻抹了抹淚,脫離了傷心欲絕的老父形象,輕咳一聲說道:“飛燕現在身處倭地,被倭人所挾,實難救援,此事需從長計議,也算這孩子命苦。今日,我們前來,是把剩下的奪命十三刀刀譜還給你的。”

    陸炳苦笑道:“我現在連第一招三生萬物都使不出來,即使得到刀譜全本又有何用呢?再說九爺曾經對我說過,說這奪命十三刀本身就好像有些問題,好似郭峰那般不就是練得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嗎?”

    “非也,郭峰本就沒心法口訣,你們奪命十三刀應該有一套獨具的心法,有刀法加之刀譜應該不會出太大偏差。”九爺王鳴韶說道:“其實,我們主要看到了刀譜中有一句話,恰巧本是我們撕了下來的那部分,陸炳你來看看這段。”

    陸炳湊過頭去,細細的讀了起來:“以殘破之軀,韻律心法,用斷而複生之四肢,持怒火與心脈之間,保靈識之清覺,匯氣與肩胛之斷口處,遂發全身遊走各脈,及奪命十三刀之刀法,齊集於心,一併發出無招無刀,即大成也。

    王鳴韶說道:“殘破之軀,斷而複生之四肢,肩胛斷口,這些都符合你的傷病,我與兩位兄長商議後,覺得你秉性很好,從根本上就比先例要純正許多,即使練錯了也能控制心智,不會如同你的先祖或者郭峰一般的,所以才把這刀譜拿出來給你。陸炳,怎麼樣,看懂了嗎?”

    陸炳搖搖頭道:“意思很明白,可是這不合理啊,完整的身體練不成,反倒是不完整的練成了,這是怎麼說的,奪命十三刀即使再過逆天也最多是超越人體的極限,而不可能超越科學的道理。”

    “五爺,七爺,九爺,小女先去安排酒宴,諸位一路奔波也累了,吃些酒水果腹,可好?”夢雪晴對這些可聽不懂了,於是站起來說道。

    “有勞了,陸夫人。”

    待夢雪晴走後,王振梓捋了捋胸前長髯說道:“陸炳,你難道沒聽說過練氣嗎?”

    “練氣,聽說過,但我總認為那是虛無縹緲的東西。”陸炳說道,頓時他想到穿越之前那些所謂的氣功大師,不禁笑了。

    九爺王鳴韶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你的刀法剛猛見長,可是使用刀法的時候也要力從地上起,勁從腰間發,最主要的是吞吐得當,否則氣息不勻就容易累,使力的時候更要憋住一口氣,這樣才能爆發出來。這就是最基本的氣,只是平時你鍛煉的時候已經掌握了方法,所以不太注意罷了。但更高深的就是練氣了,分成體內之氣,體外之氣,無形化體之氣。”

    陸炳連連點頭,這些知識他是前所未聞的,雖然他的武藝已經卓群,可是理論知識卻不比門外漢多多少。九爺繼續講道:“武林之中現在多是練體,就像你的刀法一般,或追求速度或追求力量,像你這般力量速度準確結合的如此完美的刀法,已經堪稱練體的巔峰,至於你怎麼做到的我是不明白。但是咱們單說說我知道的練氣,因為練氣需要持之以恆,數以十年,甚至一甲子才能練出成效,所以見效慢非練體入門那麼快,效果也顯著的多,故而現在江湖上真正煉氣的也少了,多數只是為了輔助招式的吐納。但真正達到體內之氣的高手,便可以力大無窮,即使不會輕功也能飛簷走壁,總之厲害非凡。”

    “體外之氣和無形化體之氣呢?”陸炳問道。

    五爺王振梓哈哈大笑道:“這個就少之又少了,古往今來有極少的人能夠練成,體外之氣就是可以把氣附著在刀劍之上,增加殺傷力和增加兵刃長度,一柄普通的兵刃便可以削鐵如泥,要是如你虎頭刀那般的神兵利刃更是能有開天闢地之能。當然體外之氣更可以單用氣體攻擊旁人,就好似咱們的掌風一般,只是威力更大一些,據說能平推出巨石數尺。無形化體之氣就有點類似於神話故事,反正就是把氣體變成有形的東西,伸縮自如數丈之內殺人於無形,不用抬手不用伸臂,只需用氣就能攻擊別人,瞬間結果了旁人。這個陸炳你就不要考慮了,我覺得不太現實,總之我是沒有聽說過,誰能夠練成這麼牛的氣功。”

    陸炳見王振梓說著說著笑了,也陪笑起來,隨即提出了自己的疑問:“為何你們覺得我可以練,我又從來沒練過氣,刀譜中除了這一句,更沒有練氣的法門,我該從何開始?”

    “從何開始這簡單,你身邊就有個練氣高手,看來你和他還挺投緣的,或者機緣巧合總之挺有緣。”楊登雲說道,說著還努了努嘴向外看去,楊登雲輕功絕倫聽力更是非凡,聽到門外有人來了,正是他所說的人,於是眾人齊齊看向門外。

    只見一人走了進來,把背上的藥筐往地上一放便在四周的架子上曬起了藥材,頭也不抬的嘟囔道:“陸炳,你這一回來就到處亂跑,我他娘的說啥呢,不能喝酒不能喝酒,剛才我一進門聞見酒香了。”他在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跑到小廳內找了陰涼處風乾一部分草藥,繼續愛答不理,不抬眼皮的說道:“還有你們三個老傢伙來這兒幹啥呢,萬一陸炳喝酒舊傷復發再殘了,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萬兒萬醫術不精湛呢。王振梓,你這是痔瘡好了對吧,外面正在做辣菜,吃了疼死你。”

    五爺王振梓尷尬的沖眾人笑了笑道:“萬神醫休要再譏諷在下了,我兄弟三人前來是給陸兄弟送東西的,順便有事兒拜託萬神醫。”

    萬兒萬站起身來,漫步走到陸炳等四人面前,上下打量起九爺等人,過了許久才冷哼一聲道:“我與你們是打過些交道,那也不過是我喜歡王鳴韶的為人罷了,再說我向來是救一個人要換取一些條件,所以你們切勿求我,我現在也沒什麼想要的,故而概不交換。說起來交換條件我就氣得慌,上次我可被陸炳坑慘了,這次又被郭峰坑。奪命十三刀以後改名吧,叫混蛋無敵大坑子刀。媽的,練這個刀的都是大騙子。”

    三人尷尬的笑了笑,楊登雲走出來抱拳道:“其實我們此次所求正與陸炳有關,我們知曉萬神醫不僅是醫聖醫仙,更是深藏不露的練氣高手,故而才能夠學習他派招式如此之快,成為雜家所長之大成者。所以我們想拜託萬神醫教授陸炳練氣之法門,至於您的條件,只要萬神醫說出來,赴湯蹈火我們三兄弟也在所不辭。”

    “走吧走吧,我說了我現在沒什麼想要的,也沒什麼想做的事情讓你們替我辦,趕緊滾別讓我看了心煩。”萬兒萬不耐煩道,五爺王振梓最好面子,頓時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萬兒萬可不顧忌這些,依然皺著眉頭態度惡劣的說道:“這是我和陸炳的事兒,你們瞎操什麼心,我要想教給他自然就教了,這又不是治人用不著提條件。你們這種行為純屬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庸人自擾,杞人憂天,皇帝不急太監急,要是再外加一個,就是陸炳常說的那句話咋說的嘞,對了,閑的蛋疼。”

    五爺王振梓怒吼一聲,萬兒萬笑道:“說兩句怎麼就急眼了呢,哎呦,臉還綠了,臥槽,你不是苦膽破了吧,趕緊跪下來給我磕頭,我或許會救你一命。”

    陸炳被萬兒萬逗樂了,但看五爺等都是江湖中人,真怕一言不合再打起來,到時候好事變壞事,傷了和氣就不太好了,於是連忙給五爺他們找臺階下:“萬神醫行事古怪,但是刀子嘴豆腐心,諸位接觸不多相互之間不太瞭解,其實剛才萬神醫說這麼一大通的意思就是說他肯無條件的教給我。”

    本來陸炳就是隨口說說,把這事兒給圓過去就算了,沒想到萬兒萬捋著鬍鬚說道:“還是陸炳懂我的意思,哈哈哈哈,趕緊滾哈,惹惱了我我給你們偷偷下毒,讓你們一個也活不成。”陸炳一愣,只得搖頭苦笑萬兒萬的腦子古怪。

    九爺和七爺見萬兒萬猶如老頑童一般,但教授陸炳氣功的事情總算是成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拉著氣的滿臉通紅的五爺王振梓朝著門外走去,陸炳連忙給萬兒萬打了聲招呼,出去相送。幾人走到門口,陸炳連連致歉,邀眾人餐後留宿,九爺說道:“我們就不吃飯了,更不能從這裡住了,萬兒萬再一怒之下不教你了,那就得不償失了,這個老傢伙腦子太怪啥事兒都能做得出來。咱們來日方長,待你恢復功力,我們再痛飲三百杯。”

    陸炳抱拳道:“那就後會有期了三位前輩。”

    “請。”三人也抱拳回禮。

    陸炳突然想起來一事忙叫住轉身而去的三人說道:“三位前輩留步,我想除了刀譜上的那句話,你們讓我練氣應該還有依據,可否告知陸某。”

    九爺回頭笑道:“想想我給你講過的關於奪命十三刀的傳說,你們陸家祖先的那段,憑你的才智會找到其中的奧秘的,我們走了,也算留給你一個謎題。”說著三人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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