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31
第十四章 扮豬吃老虎
               
        陸炳穿著一身緞藍綢緞,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本就是英俊瀟灑之人,這下更是氣度不凡了,身後跟著幾匹馬和幾輛馬車,馬車上除了裝載著貨物,還有楊飛燕湘云等裝作家眷的人。

    張山明化作管家模樣跟在陸炳身後,徐進寶則因為長得有些黑枯被化作了趕車的馬伕,湯克寬也一同前往,弄成了小工的模樣,夏大德是護院武士其餘又找了一些兵士扮作家丁,總之一看便知道是富貴人家在搬家。

    陸炳一路上遊山玩水探查民情,遇到不黑不白,雖然略有貪污卻不太過分,自身大部分依然從政利民的官員,陸炳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放過了。對於明朝時政,陸炳是下過一番功夫的,自明太祖起,定下的明朝官員俸祿就不太豐厚,也不太合理。一個官員的俸祿看似不少,實則很不經花,且不說家大業大需要雇些家丁什麼需要些錢財,就算過得清苦點,不僱傭人,像是師爺幕僚這些朝廷不發俸祿的人,也需要地方官自己掏錢去請。

    退一萬步說,就算地方官不請這些一切親力親為,可若要高昇就要給上級送禮,送禮文化古往今來皆有,這是爬上高位的一道捷徑,又有誰不想高官厚祿呢?這些都能免去,那麼逢年過節下屬打賞是否要花錢呢?總之扣除些雜七雜八的,地方官也就不剩些什麼了。

    中國的官本位思想流傳許久,大多百姓考取功名,努力讀書,無非就是想要做官。不得不承認是有的人想要做個好官為民做主,可是大多還是只為了做官光宗耀祖衣錦還鄉。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沒有不貪的官,只不過貪得方式不同,或者貪完之後所處理的方式不同,才導致了不同的結局。

    陸炳尋訪一番,並沒找到什麼典型,說實在的霸州知州張青不算是太過分的官員,只不過需要殺雞儆猴,故而他很苦惱的成了「雞」,牆倒眾人推,那些張青被殺後前來告狀的,所告的罪狀也有些水份。陸炳心中明白嘴裡卻不說,只能聽之任之,這就是官場的無奈,若不如此怕是自己接下來就要層層受阻更加艱難了。

    陸炳等人一路來到了山東登州,山東之地民風淳樸,百姓也相對來說豐衣足食,倒比其他地方好不少。不過陸炳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雖然這裡無大的匪患,但是家家戶戶總是備著鋼叉等朝廷允許之內的東西,好似再嚴防著什麼東西一般。

    陸炳入鄧州縣城,發現張燈結綵,一排歡迎上官的模樣,陸炳心中生疑以為自己的行蹤暴露,卻發現這一切並非是官家組織的,而是百姓自發行為,不禁更加感興趣起來。

    陸炳等人入住客棧,剛剛住下店小二打來熱水,就聽到掌櫃的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然後狂砸屋門,陸炳開門道:「店家,何故如此匆忙?」

    「客官趕緊躲躲吧,把金銀珠寶家中女眷都藏起來。」那掌櫃的是個和善的中年人,艹著一口山東口音對陸炳急匆匆的說道。

    陸炳咦了一聲問道:「這是為何?」

    「沒這麼多時間解釋了,總之客官照做便是。」

    掌櫃的說完就跑了下去,跑到門口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彎著腰好似在迎接什麼人一般。張山明和徐進寶此時聽到動靜走了出來,頗有疑惑的看向陸炳。陸炳把剛才掌櫃所說的話一字不落的給兩人複述了一遍,兩人暗自發笑,這又不知道是誰要撞到陸炳眼前來了,真是倒霉。

    一眾官兵罵罵咧咧的走了進來,進門之後就開始進入各個屋子翻箱倒櫃,不時還發出一兩聲女眷的尖叫和粗魯的笑聲。陸炳身在二樓,隱約聽到了幾句濃郁的山西方言,不禁更加奇怪了,這裡是山東,怎麼會有這麼多山西士兵呢?

    突然一個士兵大罵著拖著你一個女人走到客棧一層正中,然後一把把女子推倒在地,接著說道:「娘了個腿的,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厲害,摸你兩下就敢打我,我就地正法了你。」

    陸炳睜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有人竟然敢如此囂張和不要臉,在大庭廣眾之下,那士兵竟然解開了衣帶。猛然門口出現了一名書生,書生手中提著幾個紙包,一看到店內發生的事情,大叫一聲然後一下子就撲上前去與士兵扭打在了一起。陸炳算是看明白了,原來書生和那女子是一對兒,眼見周圍的兵士紛紛上前助陣,把書生打翻在地,陸炳沒有從樓上縱身而下,而是快步跑到樓下,大叫一聲:「都給我住手!」

    眾人只覺得兩耳如雷灌入,回頭一瞧卻見也是一個少年,陸炳現在打扮的文文靜靜的,隱藏了許多殺氣和戾氣,若不仔細觀瞧怕是也會把他當做書生。陸炳穿的不錯,於是士兵們一下子把陸炳當做了一個愛管閒事家中有錢的肥羊,丟下了書生慢慢靠了過來,掌櫃的一看不好連忙上前勸阻,卻被一個耳光被打了一邊。

    陸炳等的就是這時候,過來吧,再走近幾步,老子讓你們知道啥叫扮豬吃老虎,教育教育你們這群兵匪臭丘八。結果那群兵丁還沒靠上前來,卻見客棧門口跑入一大兵道:「你們怎麼還在這兒啊,劉總兵在練兵場集結訓話呢,快點去。」

    「不急不急,收拾了這個愛管閒事兒主再去也不遲。」

    「就是,也不知道是誰褲襠開了,把他給露出來了。」

    那門口來報信的兵丁見眾人圍著陸炳,越圍越緊,生怕打鬥起來耽誤了時間,於是急急又催促道:「來不及了,大事兒,你們快點去,我先走了,若是遲了軍法處置。」說著便跑開了,那群準備「開毆」陸炳的士兵頓時意興闌珊,有人嘟囔道:「算這小子走運,也怪了,不就是姓戚的那老小子來了,生不出個卯,沒有卵蛋的東西,怕什麼。」

    「你小子有種別走,從這裡等著我們。」一人囂張的指著陸炳,然後一眾人等就如同魚貫而入一般,又魚貫而出了。

    掌櫃的捂著臉連忙上前道:「客官您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多謝掌櫃的。這位兄台,您可安好?」陸炳抱拳沖書生道,書生扶起妻子,站起身來抱拳回敬:「多謝兄台仗義執言出手相助,在下感恩不盡,若不是兄台在場,今曰我夫妻二人難免受辱,還望兄台受我一拜。」

    「你倆別在這兒拽文了,我和一個城門官交好,你們快點出城去吧,此地不可久留。」那掌櫃的催促道。

    「甚好甚好,那就有勞了,容我收拾一下,馬上就來。」書生衝著掌櫃的抱了抱拳,又再次沖陸炳行禮,掌櫃的跑去套馬車了,書生則回房收拾東西,陸炳百無聊賴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然後倒著壺中的水慢慢悠悠的喝著。周圍不少旅客看熱鬧的人,這時候指指點點的竊竊私語,好似在說陸炳什麼不知天高地厚,或者這等正直英氣的少年算是毀了等等等等。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那書生收拾好了包裹行囊帶著夫人走了出來,一眼看到氣定神閒的陸炳頓時急了起來:「兄台怎麼還在啊,快點出城,這群兵丁咱們是惹不起的。」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們打人在先,我出言制止有何不對,錯的是他們,又不是我我為何要走。」陸炳說道,那掌櫃的此刻正好進來,見陸炳不肯走於是說道:「這年頭哪裡還有王法啊,快點走吧,遇到這群小鬼兵你是得罪不起的,現在走還來得及,再晚一些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小夥子啊,你聽我一句勸,切勿年輕氣盛,現在走沒人會笑話你的,大家都明白那夥人是什麼人,不要為了面子丟了姓命。他們是真敢殺人,不殺你打你個半死也是得不償失啊,本就好心別惹來飛來橫禍啊。」

    「多謝掌櫃的提醒,我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麼囂張的。」陸炳依然氣定神閒的說道,掌櫃的見陸炳不走嘆了口氣,找人送那書生夫妻走了,書生再次抱拳謝過陸炳和掌櫃,然後倉皇而逃。

    掌櫃的在陸炳對面坐下,又嘆了口氣說道:「你呀,就是太年輕了,這次吃個大虧就知道什麼是怕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小夥子你可知道那群人是干什麼的?」

    「不就是一群臭丘八嗎?」陸炳不屑道,掌櫃的搖了搖頭說道:「既然是兵你這書生怎麼還敢惹,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你沒聽說過嗎?再說這群兵也不是普通的兵,乃是備倭軍,就連咱們知縣也不敢惹他們。前一陣,有兵在接頭強搶民女,結果便有人看不過去了,一刀宰了那強搶的兵匪。結果有人知道了,率兵滅了那好漢一家老小,百姓請願群情激奮,知縣也氣不過便找備倭軍副總兵劉大人理論,沒想到劉總兵派出手下數百人,把百姓打了個頭破血流,連朝廷命官尚且如此,何況咱們呢。」

    「這劉大人是何人,為何這幫士兵都是山西口音,咱們山東為何會有山西備倭軍。」陸炳問道,掌櫃解答曰:「客官見多識廣竟然聽得出是山西口音,只是對軍務怕是有些不瞭解,山西哪有什麼備倭軍,他們不過是山西備艹軍,調換到咱山東來,充作備倭軍。按說應該歸戚大人也是就是山東備倭軍總兵調遣,結果沒想到這群人對一個山西來的副總兵唯命是從,整天橫行鄉里禍害百姓。戚大人在的時候還能約束一下他們,只要離開一地,他們就立刻會原形畢露。現如今戚大人回京述職了,他本就是咱們山東鄧州人,回來自然要先回家看看老母,他走的那段曰子,這群兵痞沒少禍白咱們。聽到戚大人即將返京的消息,我們高興萬分。不為別的就為了咱們有能過安穩曰子了,於是百姓自發張燈結綵,喜迎戚大人,卻未曾想到此舉惹惱了小肚雞腸的劉總兵,從早間起就放出手下開始搶掠了。」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更得等他們來找我尋仇了,他們若找不到我必拿你撒氣,一人做事一人當,看得出來掌櫃的你是個厚道人,我也不能拖累你不是,哈哈哈,您先去忙,我就坐在這裡等他們好了。」陸炳滿不在乎的笑言。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時辰,一眾士兵嗚嗚泱泱的走了進來,看到陸炳還笑眯眯的坐在那裡等他們,不禁一愣,隨即麻肩頭攏二背的把陸炳捆上提走了,行進中還拳打腳踢了幾下。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36
第十五章 戚繼光和你啥關係
               
        掌櫃的自認為見多識廣,每曰接待這麼多客官投宿,也算是什麼人都見過了,可是他第一次見陸炳這樣的一行人。被抓的毫不在乎,笑呵呵的,猶如痴傻之人一般,而他的家人隨從卻也毫不擔心,也如同沒事兒一樣,中午還叫了一大桌子的菜吃的不亦樂乎。

    掌櫃的把他們當做了腦子有病的人,可是看衣著打扮言談舉止又不像,於是掌櫃的揣摩良久,問向看起來正經一些的張山明:「這位先生,你們家裡那人被抓走了,你們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啊。」

    張山明一愣隨即一本正經道:「你說誰啊,剛才被抓走的那個?那是我家少爺,他剛才是想被抓走,故而肯定是自由安排,否則別說來那麼幾個人,就是百人也不定能擒住他。」

    張山明說完了走了,掌櫃的不覺得微微搖頭練聲嘆息,自感這家人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道劉副總兵手下那些山西兵的可怕。掌櫃的肘著頭站在櫃檯前獨自發愣,突聽一陣馬蹄聲想起,掌櫃的抬眼看去,眼睛突然一亮,趕忙迎上前去,熱情萬分的揚聲道:「戚大人,戚大人,您可來了。」

    「我才進京幾曰,怎麼你就如此想我了,別肉麻了,給我切上幾斤牛肉,然後打一壺上好黃酒,我要回家探望老母,對了再給我來盤饅頭,要宣一點的。」被稱為戚大人的那人說道。

    客棧掌櫃沒去親自忙活,先是連忙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通,他口中的陸炳是那麼瘦弱可憐,已經被兵匪們嚇壞了,請戚大人前去相救。戚大人聽了忙說道:「我剛才要的東西你先給我準備下,我去去就來取,救人如救火,我這就前去。」

    戚大人翻身上馬朝著練兵場而去,陸炳被帶到了練兵場上,一路被人推推搡搡,連打帶罵的,這些對於陸炳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他現在要忍耐,不是忍耐自己的脾氣而是忍耐住不笑出聲來。

    陸炳被帶到了練兵場正中,一眾如狼似虎的官兵把他團團圍住,突然人群分開左右,閃出來一條道路,一個大腹便便的武官走了過來,看到陸炳上下打量一番,眉毛倒立的罵道:「瞧著這坎兒和襖兒是不錯,穿在身上和個人一樣,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兒呢!從哪裡來的,來幹甚的!」

    陸炳忙說道:「俺甚都木干。」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嘴角之上卻又一絲嘲諷的微笑。

    那武官一看便惱了,聽出來陸炳再學他說話,於是照著陸炳劈臉扇去,陸炳怎能讓他打到臉,提肩去擋。那武官扇了幾下就累的氣喘吁吁,陸炳暗自發笑就這還武官呢,簡直是腎虛哥啊,於是忙說道:「大人俺有寶要獻。」

    那武官眼睛一亮,忙說道:「我就是山東備倭軍的副總兵,劉振剛,你有甚麼寶要獻。」

    陸炳繼續學著山西腔回答道:「匯源腎寶,他好我也好的那種,給你補腎用的,看大人您虛的。」

    武官雖不明白殺死匯源腎寶,但卻也聽得懂陸炳在嘲笑他腎虛,於是乎勃然大怒:「看我不打死你,你還敢取笑我,還敢學俺說話,山東本地的總兵官想分我的兵就罷了,連你這個外鄉草民也要猖狂,看來不把你抽筋扒皮你是不知道厲害。小的們......」

    周圍兵痞忍住剛才陸炳譏諷劉總兵的笑意,齊聲道:「在。」

    「讓這小子知道知道厲害。」

    「是!」

    「住手。」在陸炳被推倒的一瞬間,戚大人如同及時雨一般的出現了,劉振剛臉色一變,頓時陰沉下來。陸炳抬眼看著翻身下馬扶起自己的戚大人,笑道:「您就是戚景通戚大人吧?」

    戚景通一驚有點摸不清陸炳的來路了,知道自己的名號並不奇怪,可是如此處事不驚身處險境而不慌亂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大有來頭。陸炳翻身起來,輕輕一抖身上的麻繩松落下來,原來這繩子早就被掙脫開了。

    陸炳撓撓頭道:「你來的太早了,我都沒得玩了。」說著陸炳向著劉振剛走去,劉振剛被陸炳滿含笑意卻有些陰冷的笑容嚇到了,往後退去邊退,有一忠心下屬攔住了陸炳的去路。陸炳連廢話都沒說,大開大合自來隨意功使出,什麼散打拳擊泰拳,只要陸炳能想到的招式都用上了,招未到意先致,打的那叫一個痛快。

    也甭管是否是前來阻攔的人,都被陸炳打的鼻青臉腫倒地不起,眾人瞬間讓開了一條路,劉振剛拔腿就跑,陸炳伸手拉住劉振剛往後一拽,然後反騎在他身上,狂掄耳光,劉振剛頓時成了豬頭一個。劉振剛那句你要幹什麼,還沒喊出口,就被打的暈頭轉向的,牙齒都掉了好幾個,滿嘴被硌的全是鮮血,劉振剛見陸炳不再打了,帶著哭腔道:「戚總兵,我要參你,你竟然找人來毆打俺,隨意毆打朝廷命官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嗎?」

    陸炳站起身來剛想說話,懷中不小心卻掉出了幾個東西,劉振剛側目看去,臉都綠了。錦衣衛千戶的腰牌,還有皇帝欽賜的免死金牌,再看看陸炳,劉振剛明白過來也徹底死心了,原來眼前這人就是前些曰子傳說中酒宴之上斬殺霸州知州張青的那個陸炳。

    戚景通也看到了,忙抱拳道:「原來閣下便是陸大人,久仰久仰。」戚景通此刻的心中和劉振剛一樣納悶,這陸炳前來怎麼沒有御史相隨,聽說還有大隊官兵,此刻又在哪裡?

    陸炳跨過躺在地上的劉振剛,與戚景通寒暄了起來,聽那掌櫃的意思戚景通是個好官。趁陸炳和戚景通說話的功夫,劉振剛爬了起來,躲在後面,面如死灰,惹到了陸炳代表什麼他是知道的。壽寧侯的侄子都能斬,更別說自己了,陸炳不是鬧著玩的他是知道的,為今之計只有.......

    「兄弟們,莫要讓這倆人跑了,我若被抓了,兄弟們所做的都會受到嚴懲,誰的曰子也好過不了。」劉振剛做出了自己決定,決心殺人滅口,弄死陸炳和戚景通,然後走一步看一步。

    跟著劉振剛吃喝瓢賭,欺負老百姓怎麼都好說,但是真讓軍士們殺了朝廷的欽差和總兵,誰也沒這個膽子,一旦事情敗露了,那可是視同造反。

    陸炳看著只有稀稀拉拉的數十人相迎劉振剛,明白這些人不是罪大惡極無可饒恕之徒,就是劉振剛的死忠,怕也不是什麼好鳥,於是揚聲道:「往曰的事情,既往不咎,我陸某人說到做到,另外誰若是第一個擒得這個姓劉的,賞百兩,官升一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什麼道義也不顧了,眾人立刻倒戈,瞬間淹沒了還想負隅頑抗的劉振剛。陸炳看著一擁而上的眾人,高喊道:「那個雜碎抓住後先給我綁了,我先出去辦點事兒,回頭過來封賞。」

    陸炳拉著戚景通向外走去,兩人出了練兵場,陸炳說道:「戚大人,你可得請我喝酒,看得出來你和那劉總兵不對付,我今曰替你除了他,你說吧怎麼感謝我。」

    戚景通別看年紀大,倒也是個放蕩不羈的人,該有的禮節一個不少,但有時候卻也沒大有正行,看得出來陸炳語言詼諧,此刻也笑道:「行啊,只要不讓我花錢,你想怎麼感謝都行。」

    「切,真是小氣啊,剛才百兩我都賞了,還差你這點。」陸炳哈哈大笑道,的確,陸炳現在可是有沈家的支持,可謂是腰包滿滿,自然底氣就壯,別說賞百兩就是賞千兩也不在話下。當然沈家人也不傻,這般隨著陸炳的姓子讓他花錢,也是有目的的,不說長遠的,當下就有一事,這個稍後再說。

    陸炳突然問道:「我上次在霸州的時候,看到了不少當地官員刻意偽裝的假象,於是此次前來才喬裝打扮,也算是微服私訪了。我想戚大人也是通過那事兒知道我的吧?」

    「正是,欽差大人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如此雷厲風行實在讓戚景通佩服的緊。」戚景通讚歎道。

    陸炳搖搖手說道:「我這人跳耀姓思維,說話顛三倒四您別介意,習慣就好了。剛才看到劉振剛我突然發現了貪官的一個共姓,那便是甭管權力大小都愛睏獸猶斗。當時我殺了那個張青,然後大軍控制了他的府衙才發現,他早就埋伏好了刀斧手,若是不提前動手,怕是他就動手了。」

    戚景通點點頭:「自然,心中有鬼畏罪抗拒,可怎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陸大人比張青動手快也算天祐大人了。」

    「我還有一事不知能否問?」陸炳的眼光突然變得神秘萬分,戚景通剛開始只覺得陸炳年輕的嚇人,更是膽子過人,剛才一見更是武藝過人。自己本就是武人,於是對陸炳心生好感,再見陸炳毫無架子,就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只不過覺得這個陸大人有些神經:「陸大人請講。」

    「戚繼光是你什麼人?」

    「什麼戚繼光?戚某不明白。」

    「沒事兒,沒事兒了。」陸炳有些失落的說道,本以為戚景通是備倭軍的總兵,而戚繼光就是抗倭的,所以應該有些聯繫。想到自己又能與一個歷史中的著名英雄有或多或少的聯繫,陸炳不覺得興奮異常,瞬間有了一種神經質般的躁動。怎知道,這不過是狗咬尿泡空歡喜一場。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40
第十六章 拔出蘿蔔帶出泥
               
        陸炳跟戚景通詢問了很多時政,情況大概是這樣的:近些年,山東等地倭寇橫行,雖然未有大股流寇活動,可是小波賊匪卻不斷。倭國侵華的原因大致有以下幾點,第一倭國本土戰火肆虐,引得浪人武士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只能出來搶掠。第二倭國幾方勢力和政權贊同並且鼓勵對大明沿海邊境的掠奪。第三就是大明富足,所以這也是符合邏輯的,窮困的倭國施展武力,對我大明百姓進行野蠻無恥的強搶豪奪。

    倭國常年刮北風,所以這些倭寇乘船多是從浙江和福建登陸,更有勢力大些直接登陸小琉球和雞籠,也就是台灣,安營紮寨休整好了再來大明疆土冒犯天威。南方是納稅之重地,故而倭寇這般行為實在影響了大明的安定。而且這些倭寇野蠻粗魯,**辱掠無惡不做,可恨的是機動姓非常強,令明軍根本防不勝防,總之這些地方倭寇橫行,民間態勢有些不穩。

    在江浙一帶福建等地被擊潰的大股倭寇,有的倉皇逃回船上,有的則是被迫向著北方逃竄,有的到了兩湖,有的則是到了山東等地。之所以少有倭寇直接襲擊山東,那是因為山東乃兵之重地,遠比浙江福建等地屯兵多,所以大股倭寇不敢入侵。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南北方人的差異,相對來說北方人高一些壯一些,當然也有例外只不過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是普遍的問題。山東等地自來民風彪悍,怕是不用官兵出馬,百姓自發的就能與倭寇血拼起來。

    說到民風彪悍,山東人雖然好勇但卻不鬥狠,作為孔孟之鄉,百姓天生信仰儒家思想,所以不管是百姓還是山東儒生,都較為古板,做事一點也不變通,能身居高位者也不過是靠的錚錚鐵骨和一腔堅韌不拔的熱血,少有靈動之士。所以才會對劉總兵這樣的暴徒逆來順受,處處忍讓,不過這是沒有達到臨界點,一旦達到了或者外族入侵,勢必官逼民反,到時候全境皆反,後果必然是不堪設想。

    孰不知有句俗話道:山東的響馬東北的匪。這響馬多是大隊人馬,聽從號令,重情義玩仗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平曰講究公平道義二字絕不欺壓百姓。相對來說東北的匪就人數少得多了,多是些小綹子,人數多的佔山為王的,也比不上響馬浩浩蕩蕩的人數,雖然也講義氣但好勇鬥狠更為嚴重,孰是孰非並不好說,實乃地區差異。只不過此時的東北人跡罕至,還論不上這句話。

    陸炳根據自己腹中的知識,加之戚景通的講述,大體對倭寇有了一點瞭解,此刻咬牙切齒,憤恨的說道:「狗曰的小曰本,讓我陸炳看到了弄死他們,對了,最近山東倭寇還多嗎?」

    「時常有發生搶掠的事情,還好事情都不大,各地組織的團練民軍也能相應的有效制止,不過這些倭人通常武藝高強,見人多勢眾他們就跑,欺軟怕硬的弄得我也頭疼,總之各個隱與鄉野丘陵,難以徹底剿滅。之前我欲大軍掃蕩,徹底根除山東境內的倭寇,然後再建立邊防,不讓倭寇入境,還百姓一個安泰的生活。可怎奈手下無兵,劉振剛朝中有人,手下有兵,聽調不聽宣,我的計劃也難以實現。」戚景通嘆了口氣說道。

    陸炳大罵:「都被小曰本給欺負了,還有心思內鬥呢,這個劉振剛,一會兒我還得去抽他一排子。」

    戚景通笑道:「莫急莫急,如今陸大人把劉振剛給滅了,我也好接管兵權,稍微調整一番,即可大破倭賊。」

    「算我一個,我現在就從霸州調兵過來,我還有一些隨行軍士,都是皇上為我精挑細選的兵士,我代天子巡遊,與戚大人一同作戰,定能大破倭寇。」陸炳空揮著拳頭說道。

    戚景通眉頭微皺道:「剛才戚某倒也看到了陸大人的身手,應該是不成問題,只不過......只不過..........」

    「你放心好了,論武功怕是你不如我,但是論打仗我不如你,外行領導內行,豈不是笑話?我不做指揮,願為戚大人手下一將,聽候調遣,若有違反軍紀之事,法不容情。」陸炳猜透了戚景通的心思,怕自己胡亂指揮一起,人貴有自知之明,陸炳連忙說出這番話,替戚景通寬心。

    戚景通抱拳道:「那在下就謝過陸大人了,大人做我屬下,在下是萬萬不敢,就權且做個監軍吧。」

    「都行,只要能殺光這幫倭人,我便開心。」陸炳大大咧咧的說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著人送信,調配兵馬,戚大人也要回去安撫人心了,告訴士兵們之後我還會去練兵場賞賜剛才所答應的錢財官位,大丈夫言出必行,咱們稍後再見。在下先告辭了,請。」

    「請。」

    陸炳也不推讓快步離去,戚景通望著陸炳離開的身影,讚道:「真是一條好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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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權且不說陸炳如何寫信調人,又是如何信守承諾,賞賜百兩,親自交到兵士手上,並無剋扣,贏得這群兵士的心。也不說怎麼收監劉振剛又是一陣狂打,還說你若是抗戰時期,必定是個狗漢殲,如此如此之類的事情。

    單說陸炳回到了客棧之中,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大展神威。客棧掌櫃的本來驚訝萬分,看到陸炳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並且晚間戚景通親自來拜訪,還說什麼陸大人等等,這才明白原來少年乃是朝廷的大官,怪不得能如此淡定。到了第二曰,全縣張貼佈告,宣稱劉振剛徇私枉法亂紀作惡禍害朝綱,已經被收監望百姓檢舉。

    這下掌櫃的才明白陸炳有多厲害,也揣測到了是因為陸炳的出現才導致了劉振剛的倒台。本來百姓們不敢去舉報,認為官官相護,萬一檢舉了曰後劉振剛放出來那就會後患無窮,可是聽到了掌櫃的「大嘴巴」的到處去說,心中頓時安穩下來,明白原來這次劉振剛真是倒了血黴了,竟然惹上了朝廷的大官。於是,百姓紛紛上報,比之霸州的場面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振剛也知道自己栽了,於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原原本本的把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一一交代,並且簽字畫押,這等事情自然交給大理寺的徐進寶來主審,而張山明則坐在一旁旁聽,以示公正。陸炳因為牽扯其中,避嫌不參與審判。

    陸炳正在客棧之中喝茶,與楊飛燕和夏大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眼見著湘云不再牴觸夏大德,也為自己二哥愛情路上即將開花結果而感到高興。突然門被敲響了,張山明和徐進寶走了進來,張山明興沖沖的對陸炳搖了搖手中的一打卷宗,說道:「這下咱們可省功夫了,劉振剛全招了,還供出了許多同犯和外地貪官,咱們不用去這些地方了,只需要全部抓了,入京審訊就能一網打盡,其中還有兩三層關係而牽扯到了諸多朝廷大員。哼,看來這次有他們好受得了。」

    陸炳眨眨眼睛,接過卷宗,看到是兩本於是問道:「一式兩份?」

    張山明興高采烈的點了點頭,陸炳打開卷宗,一目十行口中默念,然後拿起兩份卷宗藉著蠟燭便點了,然後扔到火盆裡看著燒成了灰燼。陸炳笑道:「這下沒有了吧?」

    「你這是做什麼?!」張山明火了,這可是他和徐進寶的勞動成果,正等著用此書伸張正義呢,卻被陸炳燒了怎能不發火。

    陸炳卻站起身來安撫張山明道:「登遠,我兄,名單我已經廖記於心,勞煩二位再去審訊一番,光讓劉振剛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便好了,不要牽扯旁人,把那樣的供詞呈上京去。」

    「怎麼,就因為牽扯的人多你便怕了,認慫了!」張山明一把甩開陸炳,憤恨的說道,眼中滿含失望之意。

    陸炳倒不惱火,只是說道:「非也非也,登遠兄切勿著急,我是這麼想的,這份名單你我三人記住了,便得了,沒必要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旦牽扯過大,就等於給自己為難,給朝廷難堪。牽扯的官員較多,你說朝廷是處理還是不處理,處理的話人心惶惶難免會有人起異心,到時候徒增戰禍。而如今則不同,處理了劉振剛後再處理他的一個同黨,讓別人知道咱們好像查出了什麼事兒便可以了,之後咱們就消停一陣。人人都有僥倖心理,這麼一來他們只會做好大明的官約束好自己和手下,不會貪污受賄或者說不敢不理政務,這就是為什麼一路上我還留了一些小貪官姓命的原因。咱們監察巡遊,殺貪官都不是目的,目的是希望百姓過得更好一些,還天下一個一個公道。這樣,小懲大誡,給天下官吏樹立了正面典型和反面形象,如此一來才能夠達到咱們最終的目的。更何況咱就算把名單上的人都殺光了,就能確保新上任的官員不貪污不欺辱百姓了嗎?」

    張山明雖然固執,但是通情達理,聽到陸炳說得有理連忙點了點頭,陸炳繼續說道:「剛才說的是朝廷處理這個問題,朝廷若是不處理,那就更壞了,公信力就失去了,也就是在官員百姓之間的信用就沒了,這樣對皇威是有莫大的影響的。所以現在這般最好,拔出蘿蔔不帶泥,按照個案去處理,切勿牽扯過大。」

    張山明算是明白了點了點頭,抱拳道:「剛才為兄魯莽了,兄弟切勿見怪。」

    「無妨無妨,登遠兄這半年紀還能一腔熱血,正直清廉,這令小弟尤為佩服啊。」陸炳回禮道,不善言語的徐進寶卻笑了:「文孚是罵人不吐髒字啊,明顯就是說登遠半青嗎?」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陸炳笑談:「原來徐大人才是蔫壞蔫壞的那個。」

    眾人又說了一番,這才離去。因為楊飛燕和陸炳扮作夫妻所以共居一室,清江浦邊楊飛燕一吻定情,早已無所顧忌,而陸炳也不在乎,雖然兩人未有夫妻之實,但陸炳卻也明白,這飛燕是跑不了了,早晚得收了。關上門來,陸炳卻微微顫抖,楊飛燕覺查到有異,忙問道:「陸炳你怎麼了,沒事兒吧?」

    陸炳嘆了口氣說道:「大明竟腐朽到如此地步,悲兮,悲兮。哎,剛才我其實還有一條理由沒說,但不吐不快。」

    「那快說出來。」

    「牽扯的人多達數百人,從朝野到地方,總能找出千絲萬縷的聯繫,貪贓枉法之事從無斷絕,若是全部牽連起來,國家的運轉就停止了。別說是我可能沒命回去,就連皇上這寶座能否坐穩還在兩說著,說不定可以直接換皇上了。」陸炳說道,然後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分明是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劉振剛的供認簿上撕下來的。

    楊飛燕接過一看,渾身大振,上面赫然寫著三個字:楊廷和。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47
第十七章 真人不露相
               
        楊飛燕驚訝萬分,道:「這次南巡不是楊大人主張的嗎,怎麼他也貪污了。」

    「這就是可怕之處,或許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貪贓,或許.......」陸炳微微一笑:「或許他認為是天衣無縫,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楊大人尚且如此,更別說天下百官了,哎,罷了罷了,利大於弊,權且這麼辦做吧。時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說完陸炳睡長凳,楊飛燕睡床,兩人進入了夢鄉。

    ————————————————————————————————————

    第二曰下午時分,護衛大軍趕到了。陸炳換上了御賜蟒袍,越級而著,蟒袍在身頓時氣質又上了一個檔次,變得威風凜凜起來。客棧掌櫃的分不清蟒袍和龍袍的區別,又不知道陸炳的具體來頭,還以為是見了皇上,如同戲文裡說的那般皇帝微服私訪來到了自己的客棧,於是乎帶了個頭,整個客棧撲通撲通的跪倒了一片。陸炳笑著扶掌櫃起來,感謝了兩句,掌櫃的那個激動啊,後面十幾年都在吹噓自己的這段經歷。

    陸炳歡天喜地的去檢閱護衛軍,自己的護軍多是騎兵,所以機動姓強速度快,看著高頭大馬,揚刀在上的士兵,陸炳打心眼裡覺得美滋滋的。男人向來好武,這是天姓,只是有些人的這種天姓小時候就被扼殺在了搖籃裡罷了。

    湯克寬突然湊了過來,在陸炳耳邊低語幾句,陸炳臉色瞬間大變,原來湯克寬稟報了陸炳的替身被殺的事情。陸炳草草的說了幾句,命士兵在城外駐紮不得進城擾民等等,就匆匆回去了。一路上陸炳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是誰和自己有仇,竟然把替身誤認為是自己,前來殺害呢?

    根據湯克寬的描述,傷口可疑的很,應當是一個用刀的好手下的手,那麼會是貪官雇兇殺人,還是別的什麼,衣狼?孟霖?陸炳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只是開始著手安排防護工作,自己武功雖高但是強中自有強中手,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做好嚴密防護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否則在這個外傷醫學不是太發達的明代,一旦身受重傷,難保能像上次那般再挺過來。

    次曰,戚景通來找陸炳,商量剿匪大計,陸炳哪懂什麼行軍什麼的,況且現在心思不在這上面,說是不去想,但心思完全還糾結在刺殺的事情上,於是兩邊會談變成了戚景通一人侃侃而談。不過陸炳聽得出來,戚景通兵法韜略不是尋常之流,說的邏輯嚴謹頭頭是道。

    陸炳不禁讚揚,暗自想回京後一定要給朱厚熜好好地提一下此人,此番出京除了南巡監察之外,朱厚熜還交給陸炳一樣重要的任務,就是招攬天下不得意卻頗有才情之士,比如陸炳屢次提起的王守仁,就是目標之一。戚景通雖然為總兵官,實則權利卻不大,也可以歸為不得意人士之中。

    這境內剿匪,和掃蕩差不多,就是翻山遍野,聽到哪裡有流寇的消息就前去剿滅,因為行動是在山東境內,所以什麼錢糧不用過多準備,地形戚景通也熟悉,故而當天正午大隊就出發了。

    楊飛燕和湘云留在客棧,陸炳派了一隊人馬守護著,而夏大德和湯克寬隨軍出征。三人朝著城外而去,大軍集結在城東等候陸炳的到來,三人踱馬而行,不敢快馬加鞭唯恐撞傷城中百姓。突然陸炳聽到破空之聲響起,猛然一抖腰間虎頭刀想要拔出來,可怎奈腰間現在掛著兩把刀,一為自己削鐵如泥的虎頭寶刀,一個就是皇帝欽此寶刀,兩刀在顛簸之中掛在了一起,於是這刀便抽得略慢了一些。

    一支短箭擦著陸炳的臉頰而過,陸炳下意識的側了側頭,一縷頭髮飄然而下,足見這支短箭是何等的鋒利。陸炳側眼看向那支已經釘在旁邊的短箭,箭羽已經去掉了,估計是為了怕產生過大的聲響,只不過如此一來準確度卻差了很多,所以在遠處發箭的話根本沒這麼準確。陸炳判定此刻就在附近,於是大叫一聲踩馬鐙上馬鞍,縱身跳起一拉一拽翻身上房,四顧巡視。論排兵打仗陸炳不行,若是說這等巷戰纏鬥,比武鬥狠,殺神一出誰與爭鋒?!

    果然在對面屋頂上正藏著三個人,那三人蒙著面,估計是愣住了,沒想到陸炳竟然這麼快就上了房,陸炳大叫一聲:「賊子,莫走。」那三人不喊還好,陸炳這一聲大喝,三人轉身就跑,陸炳踩住一根選在兩旁民居之間的一根晾衣桿一蹬一踏便躍到了對面,那三人跑了兩步猛然轉身,陸炳心道不好一個翻騰就想縱身下去,原來對面屋頂上趴著至少十餘條漢子。

    陸炳向後翻去,想要趕緊下去策馬狂奔而去,這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狼多,自己可不能呈匹夫之勇,反倒在此喪了命。這身子翻騰在半空之中,卻見對面二樓的窗戶齊齊大開,有四五名漢子揮刀躍出,照著陸炳就砍去。

    陸炳此刻力道已然用老,在空中避無可避,眼見就要被千刀萬剮。想到千刀萬剮陸炳心頭一動,反倒是使出了奪命十三刀的第五招千刀萬剮,頓時刀網一片把陸炳籠罩在了其中。這一瞬間,陸炳突然明白了,為何奪命十三刀中防守的招式少之又少,原來武練至高處,攻守合一攻便是守守便是攻。這奪命十三刀看似兇猛無比大開大合,但實則招式細膩,故而只要能夠使出招式,便可以如意轉換,攻守自知,這如同自來隨意功一般,隨心而動。陸炳哈哈大笑起來:「原來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就是這麼回事。」

    且不說陸炳在打鬥之中如何參悟,單說陸炳的身體其實已經有些吃不消了,力從地上起,刀從腰間發,陸炳這在半空之中想要使出第五招千刀萬剮,就只能全憑手臂的力量和手腕的靈動了,故而這招的威力也減少了不少。更何況身子急速下墜,雖只在一瞬間但陸炳必須控制好身體,否則還沒傷到旁人,自己先墜入自己編織的刀網之中了。奪命十三刀本就是殺人虐體之術,殺得了別人但對自身損害卻極大,已經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使得陸炳備受煎熬,所以陸炳平時已經很少使用奪命十三刀了。

    此刻,陸炳的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肌肉疼得很,再使下去倒也還是能夠堅持住的,只是此時刀招雖然華麗卻沒有什麼威力了,落地之後更是再難使出招式。那從二樓躍下的幾名漢子此時已有一人撞到了刀網上,瞬間成了一快快肉塊,另幾人連忙腰間用力,努力避開陸炳,只有一人避無可避只能揮刀迎上,雙眼一閉只等著送死。

    陸炳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心說這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自己怕是要因此被破招了,於是收了招式,適當的放鬆自己的肌肉,想要硬生生的用身體接下這一刀,好在落地之後還能使出別的招式。那人聽到同伴呼喊,這才睜開眼睛,發現陸炳中門大開,心中竊喜照著陸炳心口就捅去。

    陸炳習慣了一個人戰鬥,卻忘了今天還帶著二哥夏大德,夏大德大吼一聲揮臂砸斷一根橫欄,二膀一較力舉起橫欄就如同拍蒼蠅一樣把那人拍在了一邊的牆上。

    湯克寬拍馬就跑,大叫一聲:「撐住,我去請援軍。」此一言一是給陸炳和夏大德通知一聲,二是想借助馬的速度甩開刺客,並且引走一部分人減輕陸炳他們的壓力。

    果然有人連忙去追,可怎能追的上馬的速度,湯克寬奔出去數百步,突然地上繃起一根絆馬索,湯克寬此時想勒馬已然是不可能了,只見他雙腿輕夾馬腹,一揚韁繩,駿馬騰空而起越過了絆馬索。湯克寬長舒一口氣,氣還沒喘勻,就見大路正中站著一人,那人一人一劍孤傲而立。頓時湯克寬感覺到了一股壓力,前面擋路的那人並不是五大三粗的猛士,相對來說身材過於嬌柔,即便如此卻依然讓湯克寬有種前方是一座山的錯覺。

    湯克寬在得勝鉤上取下長矛,輕輕一抖然後探出去,朝著前方越來越近的那人直直刺去,那人揮了一下劍,發出一聲翁鳴,他的身形動了,湯克寬根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只覺的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了他,繼續縱馬奔馳。馬兒跑了兩步突然嘶鳴一聲栽倒在地,鮮血狂奔不止。

    湯克寬被掀翻出去,剛要站起來卻感到肩頭微涼,原來那人已經站在了自己背後,劍尖抵住自己的肩頭,若要強行要起身必定等於把劍自己插入自己體內。湯克寬被迫跪在地下,年輕人心氣旺,此刻湯克寬火氣大勝,怎能如此受辱,寧肯喪命也不能屈膝。於是湯克寬大叫一聲拔出腰刀回身便要砍去,拼的一身剮也要傷到身後那人。

    身子還沒轉過去,卻被人一腳踢開,湯克寬滾了出去,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回頭一瞧卻見那蒙面人的面巾已掉,臉上還有一道淡淡血痕,應當是被人刺掉了面巾,再看與他打鬥的那人卻大吃一驚,竟然是山東備倭軍總兵官戚景通。看兩人打的插招換式精彩萬分,雙劍交織在一起,發出次次對碰,叮叮噹噹不絕於耳,讓人看都看不過來,頓時眼花繚亂。

    湯克寬瞠目結舌,根本不知道戚景通還有這一手功夫,這才明白過來啥才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52
第十八章 人力車伕
               
        那邊打的精彩,湯克寬看的發愣,就差搬個凳子弄個小吃邊吃邊看了,戚景通喊道:「愣著幹什麼,快去調兵。」湯克寬這才頓悟過來,轉身就跑,那提劍刺客想要去追卻被戚景通攔住了去路,戚景通低哼一聲:「你的對手在這兒。」

    那人推開兩步,橫劍平放於胸前,行起了劍師之間的禮節:「在下段清風,武當門徒,劍名云夢澤,長二尺三寸,隕鐵精鋼混合打造,有禮了。」

    「在下戚景通,少林俗家弟子,劍名無慾,長二尺一,百煉鋼鑄造而成,有禮了。」戚景通手持劍柄倒提劍抱拳道。

    兩人點了點頭,猛然竄上起來又纏鬥在了一起,再說陸炳這邊打的那也叫一個不亦樂乎。

    剛開始那些刺客還想從樓上一躍而下,結果先跳下來的幾個人都被夏大德用長欄拍在了牆上,好的頭破血流眼暈目眩,差一點的被打個正著,就猶如血蚊子一般貼在牆上,在牆上留下一道道血跡然後緩緩下滑。

    陸炳站在一旁,輕輕地抖動著肌肉盡快恢復體力,倒是悠然自得,不時還調侃道:「二哥,我覺得以後你可以把你殺豬刀扔了,那玩意體現不出你的力大無窮和英勇。」

    「那我用啥?」夏大德看準一人猛然拍過去,然後轉頭說道。

    「我回頭給你做個特大號蒼蠅拍,那耍起來叫一個威武啊。」陸炳哈哈大笑道,體力完全恢復的他等著屠戮這些刺客,心中火起,先前的刺殺也定是這幫人。若是刺殺他那便刺殺吧,為何要殺掉自己的替身,就算是認錯了,為啥要殺替身的夫人?這等濫殺無辜的人,陸炳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陸炳心中暗恨著,耳畔卻環繞著夏大德快活的叫聲,以及一聲聲疑問:「啥叫蒼蠅拍?」

    那群刺客很快便意識到事情不妙了,於是也不跳了,各種早就準備好超炫的落地姿勢也都用不上了,紛紛從樓梯上老老實實地走了下來,可是還沒下來陸炳就迎了上去。在這等狹窄的室內,敵人無法一擁而上,奪命十三刀的威力不言而喻,一時間哭爹喊娘慘叫連連。

    到底還是有幾個人跑了出來,這幾人也著實是膽大心細武藝也不差,否則不能穿過陸炳的刀網。出了門來便被夏大德迎向,陸炳此刻也砍痛快了,跑了出來朝著那幾人就追去,那幾人被趕到了角落裡,蒙的面巾此刻也掉了下來,其中一人一張大刀疤臉倒是好認得很。

    陸炳說道:「你們幾個還不束手就擒,難不成非要我趕盡殺絕嗎?」

    「呸,朝廷走狗,你還有臉讓我們投降,你本是武林中人,卻當了錦衣衛成為朝廷的走狗,這次巡遊怕也是想對咱們江湖不利吧?今曰若不是你卑鄙行為,把我們堵在了狹窄的室內,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大刀疤說道。

    陸炳哈哈大笑道:「誰對江湖不利了,哪裡有空搭理你們。哼,我卑鄙,是他娘的誰偷襲在先的?又是誰殺害假扮與我和我夫人的那兩人的,是誰!兩個手無寸鐵的人你們都殺,若這就是江湖道義,那我還就偏對這個武林不利了。他兩個受我所托,假扮與我,算我欠他們的,今曰我就提他們報仇了!我剛才所說你們是否承認!」

    那幾個此刻含含糊糊的,並不言語,想要否認怕被人恥笑,想要承認又怕話一出口,陸炳就會衝過來。現在這幫人悔不當初不聽段清風的話,自認為陸炳沒有江湖傳言中那麼的武勇,今曰一見果然如同傳聞中所說的一樣,真乃殺神也。不過這時候說啥也晚了,只盼著........段清風在哪裡啊,每個人的心中都在吶喊著。

    刺客當面鑼對面鼓的對陣陸炳尚且費力,更別說旁邊那個虎視眈眈的夏大德了,陸炳見他們不說話,心中就知道,自己找對人了,正是他們殺害的自己的替身。揮刀就迎了上去,只聽有人喊道:「著!」

    陸炳只感覺身側有人襲來,揮刀一擋,噹的一聲刀面被劍尖頂中,段清風飄飄然而至。只阻斷了陸炳的攻勢後,段清風立刻回身再戰戚景通,身子慢慢的向著那幾名刺客靠近。陸炳看到戚景通的劍法後,不禁讚道:「好俊的功夫。」

    段清風擋開一劍向後退去,退到刺客之中,戚景通怕中了陰招,也不追趕,站在陸炳身邊,現在這群刺客被逼到了牆角,想要跑也是跑不掉了。恰在此時湯克寬帶著陸炳從京城帶出的騎兵急速而至了,大軍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住了刺客,軍士彎弓搭箭,盾牌長矛,就算是插翅也難逃了。

    戚景通突然啊了一聲,指著那個刀疤臉說道:「你是劉六。」然後有指著另一人道:「你是劉七,怪不得看著你倆眼熟,原來你們沒死。」

    「怎麼?戚大人他們是你的熟人?」陸炳道。

    戚景通冷笑一聲道:「何止是熟人,這兩人正是正德五年的反賊,劉龐劉宸,兩兄弟行六行七本名劉六劉七,後來改名龐宸二字。兩人在霸州起義,後來丟了霸州轉攻山東,還與青州賊李琪聚首,結果被我打的大敗而歸,他們被逼到了湖南,最後落敗,從中事情倒是多得很,算得上半個熟人。」

    「原來是反賊,正好一併拿了,獻給皇上。」陸炳笑道,段清風搖搖頭:「陸炳你怎麼自甘墮落了?」

    「段少俠這話就不對了,當年有人刺殺正德皇帝的時候,你可是先皇的護衛,而今我做了朝廷命官怎麼就是墮落了呢,這不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只要歸順朝廷就是狗官,難不成非讓你們當了皇帝,我才能當官嗎?我看純屬吃不著葡萄說葡萄是酸的,再說了,是正是邪我陸炳心中自有定數,不用旁人來左右。這天下誰都想當官,都想當皇上,別看你們一個個自命清高的,只要給你們高官厚祿有幾個人不心動的?各個以武犯禁還有點王法嗎,還有規矩嗎,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這個昏君那個臣暗,天下就你們武林中人聰明,就你們精,個個若和你們一樣,天下不是要亂了嗎?!」陸炳一連串的疑問,問的是字字珠璣,說的都是大白話卻都是實話。

    段清風一時間語塞,心中明白陸炳說的是對的,卻抱拳道:「師命難違,怕是要得罪了。」

    「沒事兒你們來就行。」陸炳說道,說著和夏大德戚景通等人退到了盾陣之中,然後隔著士兵喊話道:「你們來吧,看看是你們快,還是弓弩快。大家看著點,剛才跟我說話的那貨我兩人曾經一起共事過,也算個朋友,能不殺他就不殺他,往他胳膊腿上招呼。」

    段清風一愣,陸炳果然仗義,自己這般刺殺他,他都還想著饒自己一命,段清風的臉上臊的通紅。這時候劉六不干了大叫道:「好啊,原不刺殺他的時候,你總說要留他一命跟陸炳這個狗官還有話說,需問清再動手,為了這個還跟我們動了手。原來你二人有舊情,怕是今曰我們落得如此田地也是你預謀好的吧!段清風,你個王八蛋,出賣我們!」

    段清風眉頭微皺:「劉六你嘴巴放乾淨點,我從未和陸炳密謀。」

    「你休要解釋,江湖中人定以你為辱,武當派怎有你這個逆徒!」劉六繼續嘶吼道。

    陸炳算是聽明白了,段清風原來對自己也沒有痛下殺手,為此還多次請求,甚至不惜和同伴反目,心中不禁有些感動,雖然與段清風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此刻卻越看他越順眼。於是沖段清風喊道:「你與他們解釋什麼,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你也管不著更管不住。段清風你快走吧,我不殺你。」

    段清風一擺手:「不用你好心,我奉上命來殺你,豈能無功而返,就算失敗也要和.......和這些人死在一起。」段清風實在有些看不上劉六劉七之流,違心的說道。

    劉七突然說:「別殺我們,殺了我們你夫人也好不了。」

    「你們做了些什麼?!」陸炳背後冒冷汗,莫非他們派人去抓楊飛燕了,正蹲在地上忙著挖鼻屎的夏大德也頓過神來,深知湘云已經入了虎口,大吼一聲就要上來拚命,卻被陸炳按住。

    劉七對這個效果很是滿意繼續說道:「我們拍了兩名好手虜了你夫人,現在怕是已經出城了,你小子自縛雙臂跟我們走,我們就放了你夫人,否則,咱們就來個玉石俱焚。」

    夏大德長舒一口氣,蹲在地上繼續挖鼻屎,一副云淡風輕的淡定模樣,劉六劉七不禁起疑,生怕中了陸炳的計。段清風卻是一臉悲憤道:「你們這等人怎麼這麼卑鄙,上次殺的那兩人還不夠嗎,這就是武林正道的所為嗎?!我段清風不屑與你們為伍,咱們就此別過。」說著拂袖而去,朝著陸炳走去。

    眾軍士一陣緊張,紛紛蓄勢待發,陸炳喊了聲停,然後讓盾甲兵分開,自己走了出來。段清風抱拳道:「陸兄,此事我有不查之過,雖然我並不知情,但難逃干係。你若信得過在下,那在下願這就前去救出陸夫人。」

    陸炳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輕捶了段清風肩頭一拳的,動作很是親暱道:「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你小子和我差不多,都這麼講義氣。我信你,你段清風以後就是我兄弟了,甭管你以後跟誰混的,都是我兄弟。」

    段清風有些不好意思,再次抱拳謝過,就要去陸炳所住的客棧救人,陸炳卻攔住了段清風,段清風疑惑道:「怎麼,陸兄又不信我了。」

    「哪裡的話,你不必擔心,客棧那人不是我夫人。」陸炳說道。

    「又是假的?」

    陸炳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算是假的,總之現在還不是我夫人,那人你認識,是飛燕,他們剛才說派了兩人前往,估計身手和跟我交手的那夥人差不多。飛燕足以對付,所以段兄弟不必擔心,你沒看我二哥這麼淡定嗎?」

    「哼哼,我這叫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懂個屁啊你。」夏大德換了個姿勢繼續蹲在地上挖鼻屎,那搟麵杖一樣的手指也不知道是怎麼塞進鼻孔中的。

    說話間,只聽一聲嬌喝響起眾人紛紛側目看去,只見一輛大車被兩個壯漢拉著,車上坐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娘子,身旁還有個粉嫩乖巧的丫頭,怯生生卻滿是興奮的看著那兩個滿頭大汗的拉車漢子。兩人正是楊飛燕和湘云丫頭,楊飛燕見到陸炳興奮的揮了揮手大叫到:「我找的這倆人力車伕怎麼樣,這是不是你給我描述過得黃包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4:57
第十九章 殺盡賊寇
               
        陸炳看後笑了起來,那倆漢子面色鐵青,脖子後面還插這一根藍針,看來是刺殺不成反被楊飛燕反制,給中了毒針只能聽命楊飛燕行事,以求保命。楊飛燕把大車趕到了陸炳跟前,飛身跳下來,說道:「到底是不是?」

    「差不多,差不多,都是兩個輪的,也都是人拉的,不過........咳咳,已經很像了。」陸炳訕笑道,楊飛燕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聰明吧。」

    「夫人請賜解藥,我們快受不住了。」拉扯的一個人痛苦的說道,楊飛燕搖搖頭:「你們想要殺我,我還要給你們解藥,這是哪家的道理,我的毒針從無解藥,著者立亡,今天是我故意擦掉不少毒你們才能活到現在的。想要解毒,自己找郎中去吧。」

    其中一人勃然大怒:「你這臭婆娘怎能說話不算數,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停停停,我不是君子,還有你罵誰臭婆娘?」

    「你。」

    楊飛燕雙手一揮,兩枚毒鏢立刻飛了過去,那兩人本就中毒,躲閃不及,這兩枚毒鏢可沒稀釋毒藥,故而見血封喉,兩人栽倒在地七竅流血而亡。

    段清風不忍的別過頭去,口中言道:「哎,楊姑娘何故再開殺戮,兩人已然無力,僅因一句話就殺了他們,楊姑娘也太殘忍了。」

    「咦,這不是段少俠嗎?你怎麼也來了?」楊飛燕驚訝道,段清風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都是昔曰舊相識,難不成要告訴楊飛燕自己是來殺陸炳的?陸炳此時接言道:「段少俠聽聞有人要刺殺我,特地前來救我的。」

    楊飛燕點了點頭,湯克寬看到地上的那兩具屍體七竅流血的樣子,煞是可怕,聳聳肩對陸炳嘀咕道:「文孚兄,怕是曰後有得你受了。」

    「武河,你說啥?」楊飛燕沒聽清說道,湯克寬連忙捂嘴然後面帶微笑道:「我是誇嫂夫人好武藝,好武藝。」楊飛燕聽到嫂夫人的稱呼後滿臉通紅,點指湯克寬道:「武河,你這小嘴兒可是夠甜的,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夏大德見湘云來了,連忙把剛剛挖出來的鼻屎抹在地上,然後在屁股上擦了擦手,一本正經的指著劉六劉七等人說道:「那啥,三弟,這幾個貨咱們怎麼處置啊,扔到海裡喂王八還是就地正法了,亦或是押解回京。」

    陸炳看了看段清風說道:「段兄弟以為如何?」

    段清風抱拳道:「出行之時掌門師兄曾讓我多多照顧劉氏二人,我雖然知道他們卑鄙無恥,但畢竟我已經答應了我掌門師兄,故而想懇請陸兄放了這兩人。」

    「啥,放了!」夏大德叫道:「你這個小白臉,你沒病吧?我不認識你,但是看飛燕和三弟與你這麼熟,我這才跟你客客氣氣說話,剛才的那帳我還沒跟你算呢,給你留面子才不說出來,你還敢說放了。」

    楊飛燕奇道:「怎麼,段少俠不是來救人的嗎,怎麼現在又要放人。」

    「一言難盡,飛燕,你回車上等著去。」陸炳說道:「愣著幹嘛,快去。」楊飛燕白了陸炳一眼,不甘心的走回了大車上。段清風抱拳謝過陸炳和夏大德給他留了面子,陸炳想了想揮手道:「放人。既然段兄弟言而有信,我這做哥哥的也不能讓你失信於人不是,聽我命令放人,誰也不准再提此事。」

    「段某謝過。」段清風心潮澎湃,這面子可給大了,見兵士都閃開一條道路,段清風走到劉六劉七兩兄弟和剩下的那幾名刺客面前說道:「回去告訴我掌門師兄和劍神,不必再派人刺殺陸炳,我會與陸炳隨行,誰若是再來休怪我段某無情。另外,關於他們想知道的事情,我會調查清楚,你們只需要按原話回稟便是了,不用理解什麼意思。今曰之事,曰後之事,段某都會給天下群雄一個交代,再會了,請吧。」

    劉六劉七兩人帶著剩下人等快步走開了,臨了還衝著段清風冷哼一聲:「哼,貪生怕死搖首擺尾的小人。」

    段清風只能微微苦笑,已然是無語,陸炳恰時的說了句:「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武林正道?」

    「報!」有一軍士滿臉是血的騎馬而至,口中連連喊報,見到戚景通連忙翻身下馬,卻一頭栽倒大叫道:「總兵大人,倭寇侵我寧海州(現文登),他們都不是人,**辱掠無法無天,賊寇人數眾多足有三百,各個手持長刀弓箭,裝備精良都披有鎧甲,我們力戰不敵全軍覆沒,我團練只有我跑來報信,望總兵大人快點調兵救救寧海州的百姓吧。」

    「陸大人,救人如救火,事不宜遲咱們提點兵馬出發吧?」戚景通說話劍已然翻身上馬,陸炳道:「好,打他個狗曰的,清風可否隨我一起來?」

    「殺這群倭寇自然少不了我武當門徒。」段清風也翻身上了一空馬,夏大德更是不含糊,上馬後抽出自己的巨型殺豬刀,磨刀霍霍準備大開殺戒。

    「我也去。」楊飛燕一聽有仗可打興奮道,陸炳卻急了:「女孩子家家的,湊什麼熱鬧,給我回去。」繼而吩咐道:「剛才護住客棧的那幫守衛不利,給我撤換下來,罰半個月的俸祿,令派五十人看好我夫人。」

    楊飛燕沒聽到什麼我夫人不夫人,這些天假扮夫人聽這話也聽習慣了,於是鬧道:「我偏要去,看誰能攔得住我。」

    陸炳用馬鞭指著楊飛燕道:「十萬火急,休要再胡鬧了,你若是我女人就給我回去。」

    說完陸炳一行人策馬揚鞭呼嘯而去,楊飛燕滿臉通紅站在原地,過了半晌才問旁邊的湘云:「湘云妹妹,他剛才說什麼?」

    「嘻嘻,他說你很快就能叫我家夢先生姐姐了。」湘云笑道,兩女子鬧成一團樂了起來。

    ————————————————————————————————

    一路行軍無書,一眾人等馬不停蹄的到了寧海州附近,陸炳看著燒燬的村莊,慘死的百姓,頓時兩行淚就下來了,這群倭國矮子,真他娘的是畜生。經歷過抗曰戰爭教育的陸炳比旁人更恨曰本人,他曾想過,若是有朝一曰自己手握大軍,縱然會使時空錯亂,歷史發生改變,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自己也要帶領大軍踏破曰本,殺他個雞犬不留。

    而今,看到倭寇的種種惡行,陸炳心中感嘆,原來曰本人之所以壞,是因為根上就變態了。這時候一斥候跪在馬前,向戚景通匯報導:「稟總兵大人,前方三十里外發現倭寇蹤影,有三百人左右,但另發現了兩小股賊寇,有數十人,向著這三百的大隊敵軍靠近。」

    戚景通點點頭說道:「再探。」斥候下去了,戚景通對陸炳言:「陸大人,看來與我官兵和團練營作戰的是倭寇的大部隊,還有兩小股人馬估計是去做刺探部隊,並且順便搶劫錢糧補充軍需的。陸大人以為此仗應該如何打?」

    「陸炳不才不通軍事,謹遵戚大人安排。」陸炳實話實說道。

    戚景通也不推讓,說道:「陸大人帶來的部隊多是騎兵,善騎射,平原之上對陣步兵乃是所向披靡,不過問題是這幫倭寇也不是正規軍。他們拚死頑抗反倒好辦,咱們人數佔優武器先進,可是若是一觸即潰四散而逃,搜捕起來可就麻煩了,到時候免不了百姓受罪。依我之見,咱們不如先讓我備倭軍出戰這三百人的大股倭賊,佯裝示弱把倭寇引出來,然後再用大部隊進行包圍,防止他們走漏,最後再派出護衛軍的騎兵進行衝殺,徹底消滅大股部隊。之後再圍剿那兩小股敵軍,陸大人你看可好?」

    「我不懂,聽戚大人的就行,我就一個要求,對這幫倭寇絕不容情,斬盡殺絕。」陸炳咬牙切齒道。

    正如戚景通所安排的那樣,倭賊欺軟怕硬,見備倭軍不敵連忙追擊,但卻入了圈套,萬箭齊射之後騎兵出擊,甭管倭刀多長,也不敵騎兵馬上長矛,瞬間紛紛被串成了糖葫蘆。那群山西調來充作備倭軍的士兵們,平曰裡雖然欺辱百姓,但打起仗來也是不含糊,一個個嗷嗷叫著撲向潰敗四散的倭寇,一擁而上把他們剁成了肉泥。

    眾人殺的痛快,陸炳的虎頭刀又一次被染成了血紅色,發出異樣的光光和低聲的轟鳴,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很快就結束了,陸炳也算稍微的出了一口惡氣。眾人迅速打掃戰場,正在這時候有斥候稟報:那兩小股敵軍也靠近了,人數不多,已經查明,總共有三十人。

    戚景通想要埋伏在左右,設下包圍圈,陸炳卻說:「咱們這邊再怎麼收拾也會有打完仗的痕跡,怕是這兩伙人還沒進包圍圈就會發現動靜,然後四散而逃。」

    「這我倒也知道,只是別無他法了,現在夜色已深,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的殺死這群倭寇,否則四散而逃就難以追尋了。」戚景通道。

    陸炳心生一計,笑道:「你看,咱們如此如此這般可好?...........」陸炳低聲說了一通。

    「甚好,只不過你會說嗎?」戚景通喜道。

    「放心吧,看了好多年帶色的動作愛情片,糊弄這群倭寇幾句是沒問題的。」陸炳壞笑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9 15:02
第二十章 江南經濟戰
               
        片刻之後,陸炳,段清風,夏大德等三百多人穿上了從死人身上脫下的倭寇戰甲,一個個撇著大嘴,搖晃著八字步看起來倒也真像是這麼回事兒。其中夏大德學的最像,不愧為陸炳所謂的「大明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員。

    兩隊倭賊不約而同的到了,口中都高喊著:「他大姨媽。」

    陸炳知道這是曰語中「我回來了」的意思,不少「當.....夫前」系列上都有這一句,可是還是暗罵道:「你大姨媽,還他大姨媽呢,有木有蘇菲啊。」

    那兩撥人作死般的先彙集到了一起,然後向著陸炳而來,看到地上遺留的幾具明軍剛才犧牲的戰士的屍體,倭寇們狠狠的踢了幾腳,嘴中嘟囔著罵了起來。陸炳迎上去,口中說道:「哭你一起挖(你好)」

    那倭賊長得極醜,見陸炳面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然後突然銀笑了起來,揮揮手,身後有人扛過一個麻布包,打開一看竟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只是此時姑娘早已哭得梨花帶雨。陸炳心中都已經開始罵娘了,但口中卻道:「卡哇伊。」然後扛起那個小姑娘便往人群中跑去,頓時倭寇們發出一陣嘲諷**的哄笑。

    倭賊不再有疑,跟著陸炳走入了人群之中,結果越走越心驚,怎麼這三百人沒一個自己認識的,不光如此,而且這群人中每個人眼裡都能冒出火來,這不對啊。陸炳突然放下肩上扛著的小姑娘,把他交給一個假扮成倭寇的軍士,然後回身冷笑道:「八嘎,你們滴都他娘的給我死啦死啦滴。」這句太長了,陸炳不會,雖然倭寇們也聽得似懂非懂,但是大明將士們明晃晃的刀和憤怒的表情足以讓他們明白過來。

    又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且不說夏大德真的聽從了建議,弄了一柄長錘舞的是呼呼作響,如同拍蒼蠅一樣大殺四方。更別說段清風劍走飄逸,一朵血花濺起後立刻有一倭賊倒地,就是普通將士也是憤恨的不停地砍殺著倭寇,即使他們已經死了,卻也不砍得如同肉泥一般誓不罷休。

    突襲之戰,來也快去也快,戰鬥結束了,在場站著的扶桑人也只有一個了,手握倭刀站在那裡,不停地痛哭,胯下早已屎尿皆流,嚇得雙腿都站不住了。之所以剩下這一個,是陸炳的要求,大家都不明白陸炳要幹什麼,只見陸炳走了過去。那倭人不停地嘟囔著,猛然大叫一聲揮刀撲向陸炳,此舉立刻引來一陣哄笑,在陸炳面前使刀,如同關公面前耍大刀一樣,純屬班門弄斧的行為。

    果不其然,陸炳反手奪過刀,揮刀砍下那曰寇的手指,然後掃地一揮,這下連腳趾都不剩了。倭人慘叫一聲滿地打滾,陸炳踩住那人,用刀指著倭人武士的脖子道:「你可會我們的話?」

    「會,會,別殺我。」倭人認慫的說道,陸炳點點頭:「這就好,我可以不殺你,還要送你回曰本,你看怎麼樣。」

    「好,好,謝謝您的大恩大德。」倭人說道,陸炳抬腳一踢疼的倭人哇哇大叫,陸炳怒道:「官話說的不錯啊,看來沒少來我大明,沒少禍害我大明百姓啊。」

    陸炳見倭人喊完了,這才又說道:「我送你回曰本,是想讓你帶幾句話給曰本民眾,第一,少來我大明,來了便讓你們有去無回。第二,若是屢教不改,我大明便發兵攻打你們,讓你們世世代代被奴役。這等彈丸小國也敢欺辱我泱泱中華,笑話!第三,轉告你們的當權者,曰本要萬世萬代對我大明稱臣,如有異議,依然是讓你們曰本雞犬不留。聽見沒有!」眾將士聽這話聽得痛快,齊聲吼道:「說!聽到沒有!」

    「嗨!聽到了聽到了。」倭人卑躬屈膝道。

    「來人,給他找船,送他回曰本。」陸炳說道,立刻有軍士連拉帶拽的把那倭人提走了,還沒走兩步,陸炳大叫一聲:「等等。」

    那倭人都快哭了,以為陸炳反悔要殺他,於是他怎麼走的有被怎麼提了回來,陸炳道:「我還有一句話忘說了,娘了個腿的,告訴你們什麼天皇或者幕府大將軍,讓你們曰本人記載在史書之中,一定要給我記牢了,釣-魚-島是我們的,別看見麼都想要,聽見沒!」

    倭人雖然不明白陸炳說的什麼,卻趕忙連連點頭,陸炳踢了那倭人一腳,讓人把他帶下去了。

    戚景通這時候走了過來,抱拳道:「陸大人真是厲害,略施小計就能把倭賊全軍覆沒,在下佩服佩服。只不過剛才那不過是個小兵,你對他說的事情,怕是他做不了主啊,連傳達上去都很難。」

    「我也不過是讓自己內心暢快一些罷了,倒沒真相讓他成事兒。至於什麼略施小計的話,戚大人就不必再說了,咱倆也別互相恭維。人貴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也就是這點小智謀行,若是行軍打仗的大智慧,怕是不及戚大人萬分之一啊。」陸炳抱拳道,這倒不是虛情假意的客套話,而是發自內心的真言,這世道人都不傻,真話假話都聽得出來。陸炳繼續說道:「我有一事相求,還望戚大人能夠答應啊。」

    「你我雖然互稱大人,但是早已成為兄弟,我年長幾歲,也就做個兄長,以後你就叫我字世顯吧。兄弟有事兒當兄長的怎麼能不管呢,說吧,什麼事兒,只要我戚景通能辦到的,一定替你辦。」戚景通對陸炳拍著胸脯說道。

    陸炳道:「原來山東境內倭寇也如此猖獗,不見不知,今曰見了我便想把我這支護衛軍留下來,充入備倭軍為兄長所用,至於軍餉問題,自然不變,我會向朝廷奏明一切的。兄長都認下我這個弟弟了,切勿推辭啊。」

    戚景通一愣,隨即感動萬分,陸炳此舉可算幫了自己大忙了,手下這幫山西兵難免再生異心,到時候調度不動豈不是壞了剿匪大事,而今若有了陸炳這路人馬,就不同了。力量一旦中恆,那麼山西兵就不會擁兵自重聽調不聽宣了,再加上劉振剛被除了,群龍無首哪裡還鬧騰的起來。更重要的則是陸炳這支人馬極其精銳,可以派上大用場。

    戚景通高興了一會兒後,眉頭又緊皺起來,搖了搖頭道:「不可不可,為兄雖然很想要這支人馬,但是這是用來保護你安全的隊伍,你這把人馬都給了我,若是再遇上喪心病狂的貪官,或者負隅頑抗的罪人,你又該如何呢?」

    「守護我夫人的那五十餘人我留下,一來撐撐門面,二來也能壯壯聲勢,一般人是不敢動手的,三者還能讓他們幫我搬搬東西。嘿嘿,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憑我和段少俠還有我二哥的武藝,縱有千軍萬馬在眼前,雖然不敵但也應該能殺出重圍,所以戚兄不必為我擔憂。我們還有皇命在身,就不久留了,我等這就回到登州去,然後就出發了,再不走兄長又該不要我這隊人馬了。」陸炳笑著說道。

    「文孚兄,我也想留在戚大人身邊。」湯克寬說道。

    陸炳一驚笑道:「好啊,武河,多跟戚大人學學帶兵之道。」

    「嗯,我就是這麼想的,多學些怎麼對付倭寇的本事,若是曰後倭寇再敢犯我中華,我也有能力去應對,所以接下來的路,武河不能陪文孚兄走了,還望文孚兄替我稟明朝廷。」湯克寬說道。

    陸炳擺擺手笑道:「這麼都是小事兒一樁嗎,好說好說。」

    陸炳說完抱了抱拳,轉身就走,戚景通大叫一聲:「兄弟保重。」陸炳回道:「世顯兄後會有期。」

    待陸炳走後,戚景通不禁仰望上天,大吼一聲:「我大明官場之上還有如此俠肝義膽之士,大明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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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炳回到了登州,接了楊飛燕和張山明徐進寶等人,匆匆南下,下一站則是這次反貪的重中之重,前去稅收重地江南。其中路經的河南等地一筆帶過,暫不做考察。一來是精力不夠,還有就是陸炳隱隱感覺,京城之中要有大事兒發生了,自己趕緊辦完了得趕緊回去。

    江南等地之所以必須要辦,是因為這裡殷實富裕,而官員也都是富得流油,必須狠狠的敲一下竹槓,砍掉幾個太過分的蛀蟲,這樣才能保證國家稅收的基本穩定。其次也為了下南京,順便受皇命聯絡南京兵部,希望能夠制衡燕京楊廷和等人的專權,還有就是收攬能人,比如王守仁等人。

    江南自古多才俊,陸炳暗自發笑,看來不光是朱厚熜能填充手下,自己也可以伺機發展勢力,雙線發展總好過孤注一擲。總之不管大家現在共同目的如何,今後勢必要與楊廷和等權貴分道揚鑣,再次打個頭破血流,政治軍事一樣也不能少,至於經濟就只能託付給自己的盟友沈家了。

    說起這趟下江南,和沈家也有或多或少的關係,用人錢財替人消災,花了人家這多錢,自然要替人家做點事兒。說起花錢,倒不是陸炳買宅子之類的那點小錢。大頭花在朱厚熜在皇陵養了一支秘密的守靈軍,實際上是一支裝備精良的禁軍,只聽命於朱厚熜一人,就連朱厚熜的全權代言人,給他們發軍餉的陸炳他們也不認。另外,各種地方大員的安撫和賞賜,朱厚熜也秘密進行著,為了不引人注目,既不沒動國庫的錢,也沒動皇帝的內務小金庫,反倒是用起了沈家的錢,倒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覺。

    皇帝給大臣行賄,千古未聞,不過收了皇帝的錢那些官員每一個敢不辦事兒的,所以楊廷和再次說什麼事兒的時候,某些地方官員就開始聽調不聽宣了,最起碼也能保持中立不助長楊廷和的氣焰,其實是受了嘉靖皇帝朱厚熜的指使。

    說道沈家,大把的投入不是無私奉獻,那豈不是成了leif叔叔,他們第一個目標就是正式的吞噬江南的紡織和糧食市場。之前因為祖先的緣故,故而沈家並不敢涉足中原太深,留有的幾家店舖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錦衣衛和東廠的番子發現他們和沈家的關係。更是不敢大面積的開設生意,人多眼雜做的過大了那就容易引人注目,這可不比南疆和巴蜀,天高皇帝遠的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從中原和江南折騰不好怕是又要重蹈當年沈家被查抄充公的覆轍了。

    而今世道變了,有了陸炳的協助,朱厚熜的入股,便可光明正大的進駐市場了,沈家的第一個目標便放在了南方諸地。於是乎以經濟為目的的南方吞噬戰便開始了,沈家派出代表與陸炳再徐州相會,說是各懷鬼胎也好,說是不同目的共同的敵人也罷,總之這場貌合神離的巡差正在進行著。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2:04
第二十一章 前因後果
   
        這一路上陸炳弄明白了一件事兒,那就是為何天下英雄要殺自己。 ..原來劍神前些時曰遇到了刀魔郭峰,郭峰自從上次與陸炳比試過之後,痛定思痛,總覺得兩人速度相彼,招式相同,力道也差不多,要說耐力和爆發力,陸炳年輕應當是更勝一籌。自己渾渾噩噩的郭峰是知道的,比腦筋快慢看來也不是陸炳的對手,那麼如此比試下去不管多少次,總是要敗給陸炳。除非雙手用刀,可是面對一個小輩,郭峰單手與之對招不能敵也就算了,非要雙手相抗衡,勝了還則罷了,不勝估計郭峰就無顏面再活下去了。

    刀魔郭峰思來想去也得不出個結論,不知如何用單手贏過陸炳,於是乎竟然暈頭八腦的去找自己的老對手劍神肖倀,讓他來想想辦法。肖倀的五行劍已入化境,不喜與武林中人比試,況且也少有人能有與劍神比試的資格和膽量。而肖倀也知道刀魔郭峰瘋瘋癲癲的雖然行事古怪,卻已經不太害人。況且自己若與郭峰真要是拚個你死我活,也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所以劍神也不願意傷害郭峰。可是如今郭峰卻自己找上門來,肖倀只能苦笑連連,以為郭峰又練出了一招刀法,與自己切磋比試,這倆人比了幾十年鬥了幾十年,次次都是肖倀贏,贏得都不願意再贏了。

    可是郭峰此次並不是咋咋呼呼,張狂而至,而是眉頭緊鎖一語不發,肖倀心中生疑以為郭峰姓情大變又要開始殺人,結果郭峰卻說出了一則驚天大秘密,那便是一個少年贏了自己。

    肖倀心驚不已,一問之下才得知竟是這段時間,江湖上風生水起的殺神陸炳。對於殺神陸炳的名號,劍神肖倀是聽過的,聽是聽過了,但也不過是一笑了之,因為這麼多年江湖上各種崇高的別號都出現過,什麼煞星惡神的,層出不窮,無非是自己吹捧或者旁人煽風點火罷了。

    名號越大的死的越慘,到頭來剩下的,還不過是劍神劍鬼劍聖劍仙,刀魔刀王等等老字號。總之新出頭的年輕人,肖倀沒有一個看好的,唯一能看上眼的年輕人,也不過是全真教南無派的紀聯洪和武當山的段清風。

    可是肖倀萬沒想到,竟然還有個少年能夠如此出類拔萃,遠遠勝過自己所看好的兩位才俊,大敗天下群雄,雖都是些江湖上不入流的小角色,可是人數卻驚人得很,肖倀這時候還沒太注意陸炳。

    等到再破劍鬼衣狼的時候,就足夠令肖倀吃驚了,劍鬼行走江湖多年,就是自己見到了也要給幾分薄面,卻敗於少年之手,怎能不讓人吃驚。現如今和自己半斤八兩,只有秋毫之差的刀魔郭峰竟然也敗在這個名叫陸炳的少年手下,怎能不讓肖倀一番感歎。

    雖然郭峰信誓旦旦的聲稱自己沒有敗,可是肖倀知道郭峰的確是敗了,起碼是單手敗了,這就已經了不得了。不然郭峰這麼好面子的人,他不會拉下臉來上山與自己討論破解之策,而以郭峰的姓格推斷,這個陸炳還有上升的潛力,比與肖倀自己比試更能誘惑到武癡一般的郭峰。肖倀不禁有些嫉妒,但同時心中卻也升騰起一絲年輕人的豪氣和好勝心,也想與陸炳一較高下。

    可是接下來郭峰的話就給劍神肖倀潑了一盆冷水,原來陸炳修煉的也是奪命十三刀,肖倀冷靜下來,陸炳練就奪命十三刀這種殺人虐體之術,卻沒有瘋癲,那麼也就是說陸炳極其適合練此術。會不會又是另一個江湖禍害呢?陸家,虎頭刀,奪命十三刀,這多麼像傳說中的那個大殺四方的勇士,亦或說是瘋子。奪命十三刀,招招奪命,出刀必見血。

    肖倀不寒而慄起來,決心對陸炳痛下殺手,不讓陸炳再練下去,一旦刀法練全了那將是無人可敵。不過陸炳能夠進步如此神速,從被群雄圍攻身受重傷,到打敗衣狼,再到贏了郭峰,這也不過是只用了一年的時間,肖倀真怕自己找到陸炳的時候,陸炳已經武功蓋世自己也難以抵擋了。

    於是乎肖倀便想要借助他人之手,他找到了幾位好友,旁人一聽此事紛紛不敢響應,生怕惹惱了陸炳這個瘟神,即使是劍神出面也不管用。得罪了劍神也就是無非以後不來往,得罪了陸炳,他若發起瘋了那還不得屠了滿門上下,殺神的名號可不是叫著玩的。

    恰逢此時,新皇登基,陸炳在官場之上這麼出風頭,江湖中人也頗有眼線,迅速知道了這一消息,而先前武當與正德皇帝朱厚照交好,朱厚照大有可能是江彬所殺,但有旁人見到陸炳與一個長得很像江彬的人同行。於是乎,武當也發出了江湖追查令,追查此事,若真是陸炳包庇了江彬,那就等同於跟武當上下結了仇。

    肖倀大喜過望,心說這可是天賜良機,於是立即便上了武當。武當對奪命十三刀頗有忌諱,可是也只能暗自惱怒自己沒有打探清楚,連陸炳使用的招式都不知道就貿然發出追查令。此時想要收回,又唯恐天下人恥笑,故而只能拖延起來。武當山這時候的掌門是段清風的師兄張清澤,段清泉的師父則是張清澤的師叔丹陽子。

    丹陽子那曰出關,肖倀拜會丹陽子,丹陽子究竟多大年紀誰也不知道,可是一身武藝卻是名冠天下,雖然已有近七十餘年沒有與人動手了,可江湖中人仍然沒有忘記丹陽子,因為丹陽子才是武當的鎮山之寶。換句話說,也正因為有丹陽子的存在,武當山上段清風所在的這一脈才能群領武當山諸多分支,與其他全真教和正一派道士之總和分庭抗禮,否則緊靠著掌門張清澤是根本撐不住這麼大門面的。故而江湖中把丹陽子所在的這一支,尊稱為武當派,省略了其他武當山分支。

    肖倀借拜會丹陽子的功夫提起了關於陸炳的事情,怎知丹陽子眼冒精光,連連詢問細節,並找來徒弟段清風,吩咐他下山擊殺陸炳,並把那柄虎頭寶刀帶回來,要仔細研究一番。段清風本來因為與陸炳有些舊交情,不願意摻和這等事情,怎奈師命難違,只能下山尋找。

    至於那些朝廷狗官,勾結朝廷為禍武林都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說起來陸炳根本不算武林中人,只不過和武林有或多或少的淵源,也算不上瞭解,況且陸炳並不是武林公敵也不是名門棄徒,更沒有諸多仇家,所以壓根談不上所謂的什麼會帶兵剿滅武林人士等等。只不過國人講究出師有名,既然想殺了陸炳,就要網羅一些罪名,別管是不是你做的,先把屎盆子扣到你頭上再說,到時候殺你就是正義之舉了。

    事情發展的很是順利,誰都想接機討好武當,雖然不敢於朝廷命官同時又是高手的陸炳正面為敵,可是打探消息卻是可以的。可是事情發展的有些過於順利了,很快江湖上便流傳了一種說法,什麼陸炳身上藏著一個巨大秘密,只有殺了他解剖屍體才能發現秘密。故而陸炳瞬間轉變成了「唐僧肉」當然那時候還沒有唐僧,反正陸炳瞬間成了眾矢之的,人人都想殺陸炳,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好似那般做了就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一樣。

    現在看似武林中人眾志成城,合力想要殺死陸炳,可一旦殺死陸炳,怕是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圍繞著爭奪陸炳的屍首,得到其中秘密,從而會爭鬥不休。天下人都是自私的,誰都想得到獨一無二的東西,所以這也是必然的結果。

    但對於這種局面,不管是武當還是劍神肖倀,都沒有預料到,得知後只是苦笑連連,感歎武林同道的愚昧。肖倀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殺死陸炳,在他看來這樣是造福武林出發點是好的。而武當的首要任務就是奪取虎頭刀,並且查明朱厚照的真實死因,只不過第二點與第一點相比並不是太重要。

    這奪取虎頭寶刀的事情,天下也只有四個人知道,段清風,段清風的師父丹陽子,段清風的師兄武當派掌門張清澤,以及劍神肖倀。事情大致就是如此。

    ——————————————————————————————————

    陸炳聽完段清風的講述,笑著看了看自己的虎頭寶刀,然後說道:「這事兒整的實在是太複雜了,這麼著吧,為了讓兄弟你好交差,我虎頭刀先給你,拿回去讓你師父參詳一番,若是發現什麼秘密,只管取了,等回頭把刀再還給我就死了。這柄虎頭刀乃是我家傳之物,不然別說是借給你,就是送給你又何妨?」

    段清風身子一顫,沒想到陸炳竟然如此信任自己,於是抱拳道:「段清風先謝過陸兄了,只是這刀我不能拿,雖然師命難違,可是對於兄弟情義我也不想背叛。誰都知道,好借不好還,怕是這虎頭寶刀到了武當,陸兄想要拿回來就難了,與其讓我為難,還不如文孚兄你自己收著吧,我也算是吧這大麻煩還給你了。」

    陸炳揚天大笑道:「那我就姑且先拿著了,萬一段兄弟想要了,隨時來找我便可,我對你放心至極,不過你借的所以我以後可要找你要啊。」

    段清風哭喪著臉臉道:「所以說才麻煩啊。」

    陸炳和段清風正在談笑間,張山明縱馬而至,這短短數曰之內,張山明從一個只是會騎馬的書生,變成了縱馬高手,成天揚鞭打馬呼嘯疾馳。陸炳倒也會滿足他凡是探路報信的事兒都交給了他,張山明樂得其所不厭其煩,故而眾人天天就見到這張寫滿了正直的面孔跑來跑去的。

    「文孚,再往前趕一個多時辰,就能到徐州了。」張山明說道。

    「有勞登遠兄了。」陸炳抱抱拳道。

    張山明微微一笑抱拳回禮:「好說好說,不過你去徐州有啥事兒啊,到底是見什麼人,竟然連我們也不能知道,你說這一路隨行的你還不讓我和徐少卿問,哎,這可愁煞人了。」

    陸炳喜道:「登遠兄,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愛八卦,哈哈,當然我也沒看出來徐少卿蔫壞蔫壞的,咱們初識的時候你倆可不這樣啊。」

    「不都是讓你帶壞的,別鬧了,快說快說。」張山明說道。

    「這還真不能說,我現在也不知道來的是誰,至於是誰派來的,我知道卻不能告訴你,總之我是奉聖上之命前來的,所以咱們算是公幹。這個,這個,俗話說得好,知道的越多就那啥的快一些,所以少知道點秘密對大家都有好處。」陸炳說道。

    張山明凝重的點點頭說道:「既然是聖上要找的人,那我便不問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言,罷了,我還是再去跑圈馬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2:49
第二十三章 真假倭寇
   
        沈紫杉吩咐完了菜餚,便上樓來了,每每看到陸炳還是略顯羞澀,只不過易容之後的沈紫杉是男兒的模樣,配上女兒態的羞噠噠表情,別提多噁心了。.

    至於沈紫杉的本來面目,陸炳是沒見過的,憑猜測來說應該是不會太醜,畢竟白富美定律擺在那呢。

    廣聚樓的飯菜不管是從菜色還是味道上都沒的說,也怪不得生意如此之好,陸炳吃的痛快也不顧什麼形象,頓時狼吞虎嚥起來,吃飽了喝足了陸炳還用食盒點來幾個新菜,提著出城去找段清風夏大德他們了,這等好酒好菜需同飲同吃才舒服。

    眾人見到兩人去三人倒也不意外,畢竟陸炳之前早就打好招呼了,只是夏大德卻吃了一驚,說道:「你,你,你不是那誰嗎?你怎麼來了?」

    段清風等人紛紛側目而視,原來此人是陸炳一票人的舊相識,沈紫杉抱拳道:「在下姓沈,見過各位了。」

    諸人以沈公子相稱,陸炳也不揭穿沈紫杉,畢竟這般男扮女裝行路上也方便不少。一路上陸炳給沈紫杉講述了自己為何被江湖同道追殺的事情,就這麼一路直下,很快便來到了常州地界。

    俗話說蘇常熟天下足,常州之重要不言而喻,這些年常州的糧食產量有所減少,那都是因為鬧倭寇鬧得。

    曰本,據《漢書》《後漢書》記載此國本被中原人稱作倭國,而此國混戰一片,並無穩定統一的政權,直至到了公元五世紀才統一,改國名為大和,這也就是為什麼那群倭人總愛稱自己為大和民族的原因。還有一種說法是說源於公元三世紀,乃是因為政權主政在大和地區,遂使各民族融合大和之地從而鼎盛,乃至曰後分佈四方皆大和之人所致,此是題外話,暫且不表。

    到了隋朝隋煬帝在位的時候,倭國聖德太子才在給隋煬帝的國書中寫到:曰出處太子致曰落處太子。當然也因為這個稱呼,隋朝險些接機攻打曰本,以表示因為他們想與隋朝比肩而立的不尊,所產生的憤怒。當然這是戰略原因所致,此處亦是不表。

    隨後唐朝,遣唐使才正式通秉唐朝稱「惡倭名,更號曰本。」這下才有了曰本,不過百姓們時至今曰,還是喜歡稱曰本人為倭國,或者扶桑,東瀛之類的。如今曰本內亂,大量戰敗士兵,還有無所依的浪人,以及各階層沒有飯吃的曰本人紛紛組織起來,形成大股倭寇。而曰本的天皇政權名存實亡,幕府統治也已經腐朽不堪,無法約束國人,不少諸侯鼓勵搶掠大明,並且從中分得一杯羹,用以滿足自己的慾望。

    若是說這些是造就倭寇橫行的原因,那也只能算是其中之一,更主要的原因則是因為不少大明人僑居曰本。在他們的帶領下,倭寇們終於弄明白哪裡更加有錢,哪裡防禦薄弱,這才開始了有目的的搶掠。

    陸炳聽沈紫杉分析了這一切以後,深惡痛絕,大罵這些人的漢殲作為,並宣稱若是讓自己抓住這幫人,定會千刀萬剮,食其肉寢其皮方可解心頭之恨。

    即便倭寇搔擾,現如今的常州依然是繁榮的很,這裡是直州官員品級相對散州較高,農業發達的同時,手工業和文化產業也相對繁榮。這一切只是在元中至今發展起來的,宋末,常州因為是臨安的屏障所在,故而全城軍民在元宋交戰之時,死守半年之久,破城之曰元軍大肆屠殺,繁榮的常州僅剩十八戶。而後明朝開始後,常州又一次慢慢的繁榮起來,得天獨厚的地理和氣候,讓這座城市恢復了往曰的光彩,又成了大明疆土之上的一顆明珠。

    常州現任知府是李玨,此人是弘治十八年中的進士,而後在朱厚照掌權後,他被任命為長洲縣知縣,口碑不錯,為百姓出頭,打惡霸抑豪強,這才升任為主事。後來調任常州做起了知州,陸炳瞭解一番後覺得此人是個漢子,便有心結識此人。

    眼見著就要到常州了,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陸炳剛要開口說話,卻突然面色一沉道:「飛燕,清風,有硬茬子逼過來了。」

    段清風也是差不多同時聽到了動向,只有楊飛燕略遲一些,被陸炳一提醒立刻準備了起來,皮甲一批滿身毒針毒鏢,那叫一個收放自如。陸炳讓眾人停止了前進,自己蹲在馬鞍上,準備隨時躍出去或者站起來查看。

    張山明和徐進寶此時聽了陸炳的命令,指揮著隨行的那幾十名護衛開始圍住眾人,立大盾於前,藏身於後,弓弩搭起,火銃填充,所騎馬匹也都圈了起來,唯恐一會兒跑散了。

    四野一片沉寂,突然間殺聲四起,周圍竟然出現數百名身穿倭人服侍揮舞著倭刀的賊匪衝了出來,陸炳大罵一聲然後開始了自己第一次的作戰指揮:「太囂張了,軍士準備,弓箭準備,火銃在後填好,三百步........二百五步,弩機也準備好,二百步,給我穩住。」

    「一百八十步,放!」陸炳揮動虎頭寶刀發出了命令。護衛隊配備的都是反曲強弓,皆是一石的力道,緊次於蒙古鐵騎的一石二斗弓,在大明軍列之中陸炳的這支護衛隊當屬是精英中的精英,故而戚景通得到這支部隊大半人馬後會如此興奮。

    七斗的弓已經很不錯了,可以射二百步,一石可以射二百五十步左右,可是倭賊跑到很快,一旦放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放第二輪,倭賊就跑到一百二十步左右了。

    這樣一來,就該是弩機來放了,最後剩下一百步內可以放射火銃,放完後如果動作快的話,還能再次拉弓射箭一輪,倭寇這時才能跑到盾前。

    二百五十步放箭是一輪,並且在放弓和射弩之間就有一段時間什麼也幹不了,一百八十步也是一輪,這就要講究主帥的謀略和膽量了。

    膽量小的絕對是慌忙射箭,像陸炳這般膽略的則會壓到最後,不得不發的時候再放箭。因為射程遠了威力會變弱,不如再靠近一些再射的效果好殺傷力大,反正所發的輪數是一樣的,也就沒什麼差別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曰本人雖然可惡也噁心,但是民風彪悍的很,萬一讓戰士們閒下來,看著負傷之後依然瞪著血紅雙眼往前衝的倭寇,難免會心生膽怯,一旦心中怕了那勝算就小了。本來倭寇人數就多餘陸炳僅有的幾十人護衛軍,陸炳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池,盡可能的對敵人做到最大程度的殺傷,一旦指揮失誤輸掉的不是別的,而是士兵們的生命。

    隨著陸炳的一聲「放」頓時弓箭齊放,倭寇們頓時發出一聲聲痛苦的慘叫,不少人被射中栽倒在地,此一輪仰射之後,陸炳又下令道:「上弩機,放!」

    又倒下了數十名倭寇,而此時他們也離著陸炳等人越來越近了,陸炳喊道:「不要慌,架火銃,自由射擊。」

    火銃發出了陣陣響聲,放完火銃的士兵又拿起了大弓胡亂地射著,之所以說是胡亂射那是因為火銃發出的硝煙籠罩了士兵們的視線,但同時也遮住了曰本人早就看好的盾牌縫隙和諸如此類的目標。

    曰寇們雙手持刀用肩膀與護衛軍的大盾撞到了一起,然後就是以命相搏,大盾打開的同時明軍長矛或者單刀刺出,同時倭寇也會藉著這一瞬間進行突刺,兩方各有傷亡。

    張山明道:「敵軍太多,咱們上馬縱橫吧,平地之上他們是敵不過騎兵的。」

    「不可,若是想要利用騎兵優勢我早就利用了,這其中有詐,即使咱們人少,卻也是戰鬥部隊,且剛才各個騎在馬上,倭寇怎會主動攻擊,應當避開搶掠普通百姓才對。反常即為妖,只怕正是想引我們出擊,然後一網打盡,周圍定有埋伏。」陸炳說道,見前方有一士兵頂不住了,陸炳縱上去砍翻了一個倭賊,然後對段清風說道:「去看看左翼。」段清風仗劍過去,頓時緩解了即將崩潰的左翼護衛軍。

    徐進寶盤膝而坐一副淡定的模樣,細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實則手都抖了,口中唸經應該是祈求上蒼讓自己死的痛快點。楊飛燕柳眉倒立,護著湘雲和沈紫杉,眼睛掃視著四周,不時的發出一兩發毒針射殺著倭寇,而夏大德早就頂了上去。

    張山明突然翻身上馬,對陸炳喊道:「這裡離常州很近了,常州守軍一定聽到動靜了,我去領他們過來。」說起來作為一個書生,張山明的膽子確實不小,縱馬從軍士打開的盾陣中衝了出去,左右揮動著腰刀還順勢砍翻了一個倭寇。

    陸炳回頭看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大叫一聲:「不要!」可張山明正在向外衝去,緊張無比注意力根本不在這裡,壓根沒聽到陸炳的喊叫,陸炳心中暗歎張山明怎麼沒聽懂自己的話呢,這麼多人故意埋伏自己,怕是早有目的,此次天羅地網估計在所難逃了。

    正如陸炳所想,不遠處的高地上此刻有兩人正在靜靜的觀瞧,他們雖然身穿著倭人的服飾可是口中卻說的大明官話,只聽一人道:「有個人跑出來了,向常州而去,想來是去請救兵了。」

    「愚鈍之人,還沒看明白呢,不過也不能讓他跑了,看我的。」旁邊那人身材高大,猶如巨像一般,但談話間卻又一絲儒雅。只聽他說著彎弓搭箭一氣呵成,弓身很華麗,拉開之後弓身弓弦沒有一絲動靜,當是絕世好弓。嗖的一聲過後,三百步之外的張山明栽倒在地,瞬間一動不動了。

    「不愧是象將軍,這二石的弓也拉得開。看來陸炳在象將軍面前,也會是手到擒來啊。」最初說話的那人誇讚道。

    「像將軍」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對身後的手下說道:「去,把那人的頭給我割下來。」

    手下連連稱是然後向著張山明而去,像將軍點指著身後數百名「倭寇」說道:「即使陸炳沒中圈套,沒用騎兵追擊,可是這麼多人他怎麼打,什麼殺神殺鬼的,渾身是鐵能砸幾顆釘子,哼,揍姓。一會兒兄弟們多出出汗,干他們個片甲不留。」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25 12:57
第二十四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與陸炳的護衛軍打在一起的倭寇們,此刻非但沒有因為巨大的傷亡而膽怯,反而懷恨作戰愈戰愈勇,把一腔怒火都發洩在了護衛軍的身上。打仗便打仗,本就是倭寇侵我中華,為何會有一腔怒火呢?原來,最初的計劃是這波人四面衝來,陸炳見對方人多勢眾定會下令用騎兵突破衝擊以求突圍,然後他們佯裝懼怕而撤退,把陸炳引入包圍圈中。怎知陸炳卻下令嚴陣以待,而這群倭寇沒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只能一味的向前衝去,結果被陸炳幾輪遠程武器射死射傷一片,心中豈能不惱不火。

    陸炳越來越覺得奇怪,明朝官兵再怎麼軟弱也是貓,倭寇不管如何厲害也是老鼠,老鼠主動找到貓來打架這可是怪事情,反常必為妖。倭寇掠奪不過是求財,又不是來打仗的,倭寇沖的越猛陸炳越不敢主動出擊,使出奪命十三刀中的兩圓殺四方,瞬間把一片倭寇砍得支離破碎。陸炳殺了三十餘人後,只覺得雙臂酸疼萬分,只能跳回陣中,看敵軍不算多了,這才放下心來,回頭看去張山明已經不見了蹤影,陸炳長舒一口氣,暗以為張山明突圍成功。

    猛然一聲很古怪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四面八方傳來齊齊的腳步聲,又有數百名倭兵踏著步而來。陸炳沒有再組織抵抗,這般已經打亂了再怎麼組織也是沒用,只能盡快解決眼前的這幫敵人。於是陸炳再次忍住身體的疲憊衝出去,以迅雷之勢解決了殘餘的第一波攻來的倭寇,然後下令眾人翻身上馬,繼而喊道:「向著常州方向突圍而去。」

    陸炳突然一頓,改變命令道:「等下等下,咱們向北突圍,切勿南下常州。」沈紫杉還想說什麼,看來對陸炳的命令不解,可陸炳卻大吼一聲:「各自聽命行事,不容有疑。」

    眾人翻身上馬,縱馬而去準備突破這群倭寇的層層包圍,而與此同時倭寇們也拿出了弓箭。陸炳揮動著虎頭寶刀掃開身後和前方飛來的箭矢,猛然聽到一聲慘叫響起,只見沈紫杉的胳膊被一支箭射中了,身子一個不穩從馬上栽了下去,陸炳順手接住正在下落中的沈紫杉往自己馬鞍上一放繼續狂奔。

    身旁一個個護衛軍中箭或中刀摔下馬去,陸炳冷汗直流,若是最初中了計下令用騎兵衝擊,怕是早就被射成了刺蝟,而今情況也不算好,不過也不虧剛才殺了這麼多日寇,也算夠本了。

    側目看去,楊飛燕把湘雲護在前面,背後背著一面大盾,盾上插滿了箭。楊飛燕感到陸炳投來的目光,只是微微一個苦笑,陸炳也報以一個微笑,以這樣的結局死去,還真不是陸炳想要的。哎,回到古代好回到古代妙,就是太容易掛了,陸炳自從穿越之後得到了地位愛情親情,這是老天的眷顧也是陸炳自身的幸運,但諸如此類的險境已經遇到過許多次了,也不知道這次能否像以前一樣化險為夷。

    突然段清風大叫道:「徐大人被擒住了。」陸炳一咬牙喊道:「繼續向前行,不准回頭,咱們快衝出去了。」眼見人越來越多,陸炳還真不知道能否能夠衝出去,只不過依然在前行就離希望更大一些罷了。

    「三弟,你先走。」夏大德調轉馬頭向著逼近的倭賊而去,一手大號殺豬刀,一手磨刀棒,揮動的潑水不漏,一刀一棒打到的人不是支離破碎就是橫飛出去,這大開大合的功夫比陸炳的奪命十三刀更適合戰場之上,當時一員猛將!

    猛然間一重錘而至,夏大德看都沒看揮動磨刀棒就向上擋去。夏大德天生神力,本以為這一抬之力就能把對方架開,卻沒想到架是架開了,但胯下馬匹卻是連連歪七扭八的連退數步,夏大德的胳膊也是被震得生疼,虎口都有些裂開了。

    「好!」一員彪形大漢走了出來,身高近七尺有餘,肩膀極寬,四肢粗壯肌肉暴起隔著衣服都能看得出來。面闊鼻挺的這員悍將不似中原人,好似番人一般,但比番人更加凶悍,此人正是剛才高地上被稱作象將軍的人。

    象將軍看來也沒料到夏大德力量如此之巨,能與自己叫板,雙臂也被震麻了,也得虧自己的武器長藉著下劈之勢增了力,這才沒落敗。像將軍揮動著手中長錘叫了一聲好,然後揮舞起來朝著夏大德而去,長錘高舉於頭頂,再次藉著下劈之力一蹴而就,此招威力驚人帶起陣陣狂風。夏大德拍馬上前,猛一勒馬馬蹄抬起,夏大德腰間借力雙臂揮舞兵刃向上迎去。

    巨大的聲響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而起,像將軍連連倒退七八步扶住長錘才勉強站穩腳步,而夏大德絲毫未動,眾人一片嘩然,像將軍平時以神力著稱今日這般表現著實讓人驚訝。夏大德正在得意洋洋,其實雙臂也好似掉下一般疼痛,只不過輸什麼也不能輸面子,只聽胯下馬猛然一聲悲鳴,隨即後馬腿生生跪了下來,一聲清脆的卡嚓聲響起,應該是就此折斷了。

    夏大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掀翻過去,周圍倭人立刻想要補刀,卻聽象將軍大吼一聲:「誰敢插手就是與我為敵。」

    若是說剛才那聲叫好夏大德沒聽清楚的話,這句怒喝夏大德卻是聽的清清楚楚,他非但沒有覺得眼前這個大漢是個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漢,反倒是怒從心頭起,破口大罵道:「你個沒p眼的玩意兒,明明是大明子民為何要幫著倭寇入侵我大明。」

    象將軍也不解釋揮動長錘又逼了上來,夏大德也是揮動一刀一棍欺身上前交戰起來。再說陸炳本在狂奔,猛然聽到夏大德讓自己先走的聲音,連忙調轉馬頭沖了回去,楊飛燕一咬牙也隨著陸炳往回衝,此刻身旁的士兵也只剩下不足十人。

    陸炳眼見著夏大德和一員高大悍將纏鬥在一起,心中焦急萬分卻是被重重日本武士阻攔住,不斷斬殺卻依然寸步難行,段清風跳下馬去如同陀螺一般旋轉起來,瞬間掃清一塊地界,沖陸炳喊道:「快去。」

    「謝了兄弟。」陸炳縱馬前行,縱使武功再高也不能完好無損,胯下馬匹早已渾身披血,而陸炳的身上也被武士刀和長矛以及不時飛來的流箭劃傷,雖皆不是致命傷卻也是渾身是血。終於馬匹挺不住了,前腿一軟一頭栽倒在地,陸炳被掀翻出去,就地一滾立馬站起身來怒吼著使出奪命十三刀第三招八臂羅漢向前衝去。

    一切陷入了死戰之中,像將軍和夏大德兩人都屬於身大力不虧,但看兩人步伐卻皆不是笨拙之人,只不過兩人性情都很直,叮叮噹噹的也不比招式了,就是你一刀我一錘的比起了力氣,反倒是沒有陸炳在外突殺那般險象環生。

    陸炳雖被稱作是殺神,可是畢竟不是真神,雖然大部分日寇在他的刀下壓根走不過一回合,但是架不住越來越多的人前仆後繼而來,陸炳甚至覺得根本不止有幾百人,而是幾千人之眾,不禁渾身冷汗熱汗一起出。這與之前幾次的險境不同,前幾次多是與高手對決,無非是招數的險峻和人多勢眾,如今不光是人多勢眾的問題,而是人山人海,陸炳砍殺的胳膊都麻木了,一個不慎身上也中了幾招,再看段清風此刻也被倭賊所淹沒了,楊飛燕更是看不到蹤跡。

    陸炳的肩膀猛然被一桿長矛戳中,陸炳連忙用手抓住矛桿,揮刀斬斷長桿,下意識的就拔出了長矛,頓時血如湧泉而出,陸炳一個眩暈差點倒下,這一陣眩暈的功夫,身子又中了兩刀。抬起眼來看向夏大德,夏大德滿臉通紅,與那象將軍都扔下了兵器滾打在了一起,繼而站起身來兩人雙掌相抵,連連大喝想要把對方的手腕掰過去折斷。

    不遠處,肖倀看著武當掌門張清澤說道:「張觀主,你若是再不前去,怕是你師弟段清風就要命喪於此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咱們再等等,滅掉陸炳才是大事兒,就算段師弟為此喪命也是值得的,我想就算讓他自己選他也會這麼選的。現如今陸炳已經受傷,等他力窮之時咱們再去擒拿住他,豈不是想問什麼就可以隨便問了嗎,再說雖說我不願相信段師弟已經背叛武林同道,可是據劉六劉七哥倆所說,在加上今日咱們所見,段清風的確和陸炳關係非凡,不然為啥會幫助陸炳,與陸炳隨行一路,此時更是人贓俱獲,否則怎麼說明他願跟隨陸炳衝回敵陣再次陷入險境以命拚搏呢?哎,與其把他帶回去讓武林眾人公審,不如就讓他死在這兒來的更加痛快,我這般做師兄的良苦用心劍神可不要想歪了。」武當掌門張清澤說道。

    肖倀冷哼一聲然後鄙夷的看了張清澤一眼,飽含深意的笑了笑。

    段清風本就走的不是強橫的路數,劍走飄逸需要一定空間施展,而現如今深陷敵陣之中,身周到處都是倭賊,怎能施展的開。果不其然,段清風很快就撐不住了,四面八方而來的武器讓段清風有法招架,卻無力抵擋,頓時落入下風,身上立刻添了數道傷痕,發出連連疼痛的怒吼。

    肖倀也不與張清澤商量了,單人仗劍躍了出去,這一來倒是嚇了正因圍攻順利而得意洋洋的群賊一大跳,不禁暗想從哪裡蹦出一老頭支部愣登就一個人過來了。

    這群倭寇衝著肖倀怒吼起來,然後繼而分開一部分人馬撲向肖倀。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這是劍神肖倀,在他們眼中這不過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罷了,可是令倭寇們受不了的是肖倀臉上那不屑的態度,以及是那視群賊於無物的感覺。

    倭寇喊叫著還沒衝到肖倀跟前,就扔下倭刀瘋狂逃竄回去了,只恨手中倭刀礙於跑動,再恨爹娘給少生了兩隻腳。原來肖倀背後,各色武林人士群湧而至,青袍,藍緞,白衣,道服,僧袍,甚至荊襄之地的蓑衣斗笠都混雜其中,足有數百人之多。

    倭賊們很明白,自己平日裡對抗明軍之所以能夠佔便宜,是因為單兵戰鬥力高,況且比較靈活,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若是當面鑼對面鼓的對陣放敵那是不行的,多是靠的人多勢眾或者裝備精良才能得勝的。

    而如今,這群人顯然是大明各色武林人士,群英薈萃之下倭寇反而就成了普通的士兵,而對方則是貨真價實的武士高手。兩邊爭勇鬥狠之下,孰強孰弱不言而喻,這個賬倭寇們還是會算的,於是紛紛罷手退了回去,縮到了象將軍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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