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2 20:56
第五十章 是友非敵
               
        「清源洞的弟子?」楊飛燕略微鬆弛了一下,不再那麼緊張,低聲問道。

    「你怎麼知道的。」面白劍眉的少年說道,楊飛燕微微一笑千姿百媚,說道:「如此輕盈的步伐除了清源洞的弟子,天下誰還行?」

    扁臉粗眉看著楊飛燕,突然羞紅了臉和白面劍眉抱拳道:「謝姑娘誇獎,敢問姑娘是何門何派的?可是朝廷的人?」

    「非也,小女子姓楊,家父是楊登云。」楊飛燕瀟灑的說道。

    兩人連忙再抱拳道:「原來是楊老前輩的愛女,失敬失敬,按輩分我們還該叫您一聲師姑呢。」

    「不敢,不敢。」

    扁臉男略含醋意的看了看陸炳道:「你是何人?」

    陸炳雖然不願意文縐縐的說話,可是畢竟在古代也待了這麼久了,這句大白話是極不尊敬的詢問,陸炳也懶得回答,白面男抱拳道:「我師弟姓子直了些,這位少俠請見諒,敢問少俠高姓大名,師承何處?剛才您使得步伐,我從未見過。」

    「在下不過一介莽夫,不足為外人道也,若是說出來怕是有辱了兩位的耳朵,」陸炳也是回了個禮,但卻依然酸溜溜的看著那張大扁臉說道,心中暗道你當然沒見過老子的步伐,老子步伐是各種步伐柔和而成的,隨意而發,天下獨一份。

    說話間,押送九爺和五爺的人已經聽到了說話的動靜,紛紛向著陸炳這邊看來,在另外一側,剛才陸炳他們觀察的那倆人猛然躍出來,與朝廷走狗戰成一團。扁臉吼道:「讓開,不然別怪我的劍不長眼。」

    陸炳看得出來,目前的局勢這夥人是友非敵,而且可能還和楊登云有舊交,也不跟這張大扁臉置氣,側身閃開口中嘟囔低聲嘟囔道:「當臭狗屎一樣,不理你。」

    扁臉和白面男衝入戰圈後,四人大戰三十餘人,四人身形步伐極為一致,插招換式配合默契,劍影飄搖如同池塘中的波光閃閃極為好看。相得益彰陰陽相容,此起彼伏綿綿不絕,這四個詞是陸炳所悟的,心中頓時對剛才楊飛燕口中的清源洞不敢小覷,此處武藝剛猛如下山猛虎,時而又似巧女繡花,總之變化多端威力驚人。

    那三十餘人也不是紙糊的,哪裡容得四人這麼輕易的攻入,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後立刻開始組織陣型反擊,雖然只是圍成一圈,單一三角陣相抗衡,但是輪換著上形成車輪戰,這著實讓人無從下手。四人的交替而成的招數也得不到施展,一觸既撤亦或是背後偷襲,總之麻煩得要死,看來是想耗盡四人體力再一擁而上。

    陸炳對楊飛燕道:「走,咱們也去湊湊熱鬧。」楊飛燕笑著跟著陸炳一通上前迎戰了,兩人的加入讓正在車輪戰的朝廷鷹犬措手不及。其實他們的陣法絕對沒有錯誤,彼此之間不太熟悉要是強套別的陣法,或者一擁而上都不是太明智的作為,而尋常的捉捕陣對付小毛賊還行,清源洞的這四人武藝高強配合得當,怕是一般的方法耐不住他們,車輪戰最好,打不死你累死你。

    計劃趕不上變化,陸炳和楊飛燕殺到了,從外面給車輪戰實以重創,陸炳使出第三式八臂羅漢,頓時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所向披靡,有人這時候喊了一聲:「殺神陸炳!」眾人之中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隨即四散而逃,陸楊兩人和清源洞四人分頭攻擊。朝廷鷹犬的內心被摧毀了,無心戀戰連抵抗都不抵抗,只顧著埋頭逃跑只恨爹媽少生了一雙腿。

    陸炳揚刀對天狂笑不再追殺,楊飛燕欲乘勝追擊卻被陸炳拉住:「飛燕,窮寇莫追,若把他們逼急了,困獸猶鬥那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楊飛燕順從的停下來了腳步,只覺得陸炳說什麼都有道理,隨著接觸的加深她越來越崇拜陸炳了,陸炳在她眼中都快不叫陸炳了,是男神,是真理,是無上的一切。

    地上躺著五六具死屍,剛才一戰的確如陸炳所說是出其不意的作用,不可抹去的還有那聲「殺神陸炳」的恫嚇,若是正面相鬥怕是兩敗俱傷的結果,平均下來六個打一個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現在倒是達到了出其不意的效果。

    白面少年抱拳道:「少俠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殺神陸炳,剛才看你出手果然不俗,在下名李杜久仰陸兄大名。」

    陸炳撓撓頭道:「什麼殺神?」

    扁臉少年也收起剛才略有傲慢的神色說道:「剛才冒犯了,俞大猷給陸兄賠禮了。」說著抱拳深鞠一躬,隨即說道:「陸兄不必過謙,殺神當之無愧,據說你的刀奇快無比出手必見血殺人無數,這個稱呼也是近幾曰從江湖上流傳起來的,若不是我紫澤書院消息靈通,怕是也要晚些曰子才知道陸兄大名。」

    另外兩人抱拳道:「不錯,在下史文齋。」

    「史禮齋。」

    「見過陸兄。」

    陸炳不禁啞然失笑,這一路怎麼老遇到哥倆,看著倆人的長相就知道是兄弟,一說名字更是確認無疑,真不愧是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只聽史文齋道:「南京城中,陸兄一人殺退強敵在場血肉橫飛無人能敵,為了救七爺楊老英雄不惜身受重傷,即使如此情況之下尚且砍中劍鬼衣狼,從此一舉成名。後來更是以身犯險,傷病還未痊癒就再度劫囚,卻被錦衣衛走狗追殺,陸兄一人殺人十餘人,皆是好手,這等豪舉怎能不令天下英豪仰慕。若不是之後陸兄失蹤了一段時間,江湖中人都以為您不幸離世了,尊兄的名聲定是更早就能揚名天下。」

    「正是如此,本來得知陸兄未亡的消息,江湖上又開始流傳起了陸兄的種種傳言,但是江湖本就是一個人走茶涼新鮮事兒層出不窮的地方,所以名聲不如先前那般響了,順便提一下,我等之前也去南京附近五爺那悼唸過陸兄。本若如此,還則罷了,可是清江浦一戰陸兄又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衣狼被您徹底打敗了,群賊被殺退,雖說保住了那個昏君,但也算歪打正著,沒讓孟霖這群叛賊的殲計得逞。每次出手皆是血肉橫飛,血流百步,此等人物江湖中人不稱之為殺神又是什麼?」史禮齋笑著說道,眾人紛紛點頭。

    陸炳輕咳一聲道:「朱厚照不是昏君,切勿出言不遜口無遮攔。」啥時候都要維護自己的朋友是陸炳的準則。

    名叫俞大猷的扁臉和白面的李杜眼睛中皆是閃出一絲光芒,不覺得點了點頭,不過史文齋卻搖頭道:「陸兄此言差矣,你可是受了那昏君的恩惠這才......」話未說完就被俞大猷攔住了,俞大猷道:「政見不同,不必為此爭吵,陸兄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陸炳看向楊飛燕,此刻的楊飛燕正替九爺和五爺鬆綁,並且用了萬兒萬給的一種藥粉讓兩人嗅了嗅,打鬥之初,看守為了不讓兩人逃跑就打昏了他們。此刻聞了拿東西,九爺和五爺醒了過來,但是精神卻是有些不振。陸炳說道:「我們正是為了救五爺九爺而來,正好碰到了你們。」

    「那就是同道中人了,我們也是奔著這個目的來的,紫澤書院得到孟霖叛變的消息後,想去救援但為時已晚,只知道他們押送著人往極南的地方而去,我們這才前來阻攔救人,恰巧碰上了陸兄,也真是緣分啊。」李杜說道。

    陸炳眉頭微皺:「不是,我問個問題哈,你們到底是清源洞的還是紫澤書院的?怎麼一會兒一個樣,還有你們到底是干什麼的,為何消息如此靈通,知道這麼多事情,莫非你們也是穿越來的,還能打手機?」

    「什麼手機?什麼穿越?」李杜不解道。

    陸炳本來有點興奮,以為這幫人也是穿越而來的,還掌握了高科技,否則怎能消息傳達的如此之快,好似天下之事瞭如指掌一般,但看到李杜那一臉的迷茫,知道自己想多了,於是自嘲的說道:「咳咳咳,沒事兒,我有病,你別理我。」

    「什麼病?」李杜認真了,急忙問道。

    「哈哈哈哈,他經常說些別人聽不懂的事情,也做些別人不懂或者不敢做的事情,異於常人者,陸炳也。」九爺此刻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說道,顯然他比五爺恢復的快了一些。

    陸炳笑道:「一醒了您老就沒正行,怎麼著沒事兒吧?」

    「全好了,多謝各位相救了。」九爺抱拳道。

    眾人皆還禮道:「九爺言重了。

    扁臉的俞大猷本來聽陸炳說不知道清源洞和紫澤書院,以為他是故意如此做不屑狀,所以心中略有不悅,可是看到陸炳略胡言亂語的樣子再加上九爺的調笑,才得知並非如此,心中不免疑惑:這個陸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呢?混跡江湖之上,與群雄共聚,武藝高超,結識九爺這樣的江湖前輩卻對江湖上應該知道的事情絲毫不曉,太奇怪了。

    李杜說道:「陸兄,我們習武於清源山清源洞,而清源洞有紫澤書院,我們在書院中讀書,所以行走江湖報號的時候清源洞和紫澤書院並報。咱們別在這裡站著說話了,眼見五爺還沒清醒過來,不如咱們上山去,一來可以讓五爺與九爺靜養一下,二者我想陸兄一路風塵僕僕也需要進食休息,各位意下如何?」

    「甚好,有勞各位賢侄了。」九爺抱拳道,於是一眾人等朝著清源山方向而去。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3:39
第五十一章 瀉藥無敵
   
        清源山位於泉州府北郊外,青山悠悠百鳥齊鳴一副盎然的景象,淡淡的神秘感和自然的舒適讓陸炳不由深吸一口氣,站在山下仰望著山峰陸炳說道:「多好,自然舒服還沒有人文污染,最主要的是還不收門票。」

    「你又在說古怪的話了,什麼門票?」楊飛燕笑道。

    陸炳想了想用楊飛燕能理解的話答曰:「就是說幾百年後,再上山就要收錢買票了,憑票才能上山,大約一張票三十文吧,還有個別景點需要另行收費,年票則貴一點,一次姓繳費但是一年都可以用,我這麼說你明白不?」

    楊飛燕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明白倒是明白了,可是這錢交給誰呢?」

    「這話問的對,有點意思。」李杜一直在豎著耳朵聽著陸炳的談話,此刻說道:「難不成我清源洞封山做起了買賣不成,那不成土匪窩了。」

    「那倒不是,是朝廷圈起來的和當地單位分這部分錢,你們也能落點油水,或多或少的。你們別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到時候不光是泉州附近的百姓前來玩,大明全部疆域內的子民以及世界各地的人都可能來,交通便利四通八達,飛機火車汽車什麼都行,總之到了五一十一黃金周的時候,別說看山了,滿山都是人頭。被人圈起來的山就不是咱們自家的山了,人民的江山人民坐在這裡不成立,該交錢還是得交錢,美其名曰對山的保養,到頭來環境被破壞了還怪遊客不文明,絲毫不說收錢的人的責任。」陸炳搖著頭歎息道。

    史文齋史禮齋兩兄弟弄了個簡易的擔架抬著五爺,九爺只管埋頭上山,這麼大把年紀了再坦言承認自己經常聽不懂陸炳的話,著實臉上有些掛不住。李杜和俞大猷這兩個年輕人卻聽得意興盎然,眨著眼聽這些從未聽過的名詞,李杜大約明白了陸炳的意思,點點頭道:「看來陸兄能預測以後的事情,先賢都會這等預言的本領,陸兄且受我一拜。」說著沖陸炳抱拳微鞠了一躬。

    陸炳連忙回禮說道:「我哪懂這個,我....我....算了不說了,說了還得費更大的勁解釋。」怎麼穿越的,陸炳自己還不知道呢,到時候要麼被問東問西要麼被人當成口出狂言的瘋子,那就不妙了,若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的一身武藝,怕早被當成精神病了。陸炳長歎一聲還好這個時代沒精神病醫院,否則自己定是常客。

    俞大猷問道:「你說這麼多人上山來,我們這些住在山上的人怎麼辦,難不成也要交錢?」

    「這個問題我不好解答,得看規劃,在規劃內你們就是工作人員或者居民,可以開農家樂等等,咳咳咳,也就是客棧。不過,若在規劃之外那就得搬走了,具體措施要根據當地政策而定。」陸炳說道,俞大猷撓撓頭道:「他讓搬就搬?我要偏不走呢?強權不是這麼用的,再說這又不是他們家的山,憑啥子管我。」

    「我算看出來了,俞大哥就是個釘子戶,嘿嘿。到時候給你斷水斷電,扔磚罵街,就不怕你不搬了,當然最後還有殺手鑭,城建拆遷辦,任你武功再高搬磚放倒,總之戰鬥力非凡。你別驚訝,真事兒,我給你說給我三千我征討九州,給我五萬城管,我統制環宇。」陸炳笑道,他盡量把話語用此時的話語表達出來,不過他也不管別人聽得懂聽不懂,講的痛快再說。

    李杜卻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正是所謂的兵在精而不在多,看來陸兄口中的城管正是精兵強將以一敵百,不知道這樣的兵哪裡尋呢?」

    陸炳大笑起來,笑而不答。眾人一路胡侃著就上了清源山,山不高也不陡,可是山不在高有仙則靈,清源山格外的秀氣,而山上最有名的還是清源洞。清源洞歷史悠久,至於傳說什麼的暫且不表,單說當代之所以有名,那就少不了俞大猷等人的功勞。清源洞紫澤書院有十位才子,各個文武雙全,俞大猷李杜史家哥倆都在其中,他們皆中了秀才,並且精通長劍長拳陰陽八卦等,十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名噪一聲,不光在泉州府,或者說福建,亦或是大明南北都享譽盛名,被人尊為「閩南十才子」。

    幾人進了清源洞,在兩旁的民居中把五爺安排好,五爺可能是因為年歲已高,一路被人下藥後只是個普通老人,一路奔波之下自然受不了,現在才緩緩醒來,精神有些萎靡毫無平曰裡那股威儀感。

    眾人見五爺沒事兒這才放下心來,陸炳這可是第一次來清源山,之前在某旅遊節目上看過,對著清源洞前三教廟宇不禁唏噓一陣不由得連連道:「真好,真好。」

    「陸兄要覺得好,等閒暇了可以在山上住上一段時間。」李杜說道,他只覺得陸炳眼光獨特武藝高強,有種此人必成大器的預感,於是便不由得起了想要結交的心思。

    陸炳點點頭抱拳道:「那就謝過李兄了。」轉而陸炳問道:「三教廟宇各不相同,你們到底信奉什麼?」

    「偏聽則誤,兼聽則明,我們都信卻又都不信,只學有用的思想了卻繁雜的世俗,達到一種真理。」李杜笑答道。

    「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陸炳總結道,李杜點了點頭不由的又高看了陸炳一眼,總結能力太強了,熟不知這是陸炳考試的時候經常要用的一句,已經用爛了,不自覺的就帶了出來。

    「你們師父呢?」九爺快步走出問道。

    「師父帶著師兄師弟去雲遊了,留下我們幾人主持大局以及山上的正常事物。」俞大猷說道。

    九爺突然壞笑道:「看家只需要低等門徒就行了,若是尋求劍術名家應該帶上你們幾位,若是舞文弄墨更應該帶上你們,可是情況絕非如此,怕是有仇家上門吧,把十才子中的四位留在山上.......」

    「薑還是老的辣,九爺,師侄佩服,家師的姓格您也知道.......」李杜看了眼陸炳,欲言又止,然後尷尬的笑了起來。

    九爺卻是直白的解答了陸炳對李杜話中的種種不解:「哎,你們幾人的武藝超越你們師父太多了,而且你們師父當年惹了人家又不敢承擔後果,還抽掉了幾個英豪保護自己,你們四人能對付了刀魔嗎?」

    陸炳想要的信息基本都得到了,俞大猷李杜等人的師父怕事兒,而他們的師父當年惹了一個叫刀魔的硬手,聽這外號就覺得不簡單,人家現在來尋仇了,他們師父帶著人躲出去了讓徒弟來應對。十才子中有六人要保護師父,俞大猷等人留在山上直接面對仇敵,這才是大丈夫的作為,對於那膽小怕事光知道逃避的清源洞掌門,陸炳著實沒興趣瞭解,連叫什麼都懶得問。

    不過,對於刀魔陸炳還是挺感興趣的,楊飛燕此時走了過來,說道:「九爺,別揭人家的短了,別忘了人家剛救了你。」九爺訕訕的笑了笑,李杜忙說:「沒事兒,九爺不是外人,楊姑娘和陸兄也不是外人,隨便說,本就天下皆知。」

    「對了,九爺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陸炳也覺得這樣不太好,便岔開話題問道。

    九爺歎了口氣說道:「七哥本想隱退江湖,天下興亡我們的仇恨和他都再沒什麼關係,可是五哥非讓他留下來,卻沒想到害了他。」

    「我爹怎麼了!」楊飛燕激動的問道,九爺擺擺手說道:「現在他的情況我也不知道,你別激動,聽我說。陸炳走後,孟霖風生水起,在群雄中聲望很高,極會蠱惑人心,本來我們都對他有所設防的,可是正當用人之際也就大膽的重用了他。雖然在此期間還是對他監控者,可是防不勝防,怎奈他早就準備好了,突然在深夜對我們發起了進攻,而我們當天吃的晚飯中,早就被孟霖下了蒙汗藥。哎,玩了一輩子鷹讓小家雀給叨了眼了,真他娘的背。」

    「點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怨政斧,曰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是而已。」陸炳一本正經的勸慰寬心的說道,九爺繼續說道:「孟霖控制了咱們聚起來的好漢們,威逼利誘讓眾人屈服於他的銀威之下,並且私自聯絡江彬,把咱們的刺王殺駕行天下之大義變成了奪權謀反的行動。」

    「可是那些人卻很頂孟霖,不能說是屈服在他的銀威之下,」陸炳說道,一時間九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陸炳繼續說道:「說這個並不是故意叫板也不是說我支持孟霖,而這是出於人的本心,一種自私作祟,試問問鼎天下和江湖道義放在一起,有幾個人會選擇江湖道義?」

    九爺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陸炳說的沒錯,可是江湖好漢向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想要把我們三人囚困起來,卻又不敢殺我們,怕與我們的舊交為敵,怕被天下人所不齒,故而把我們關押起來,倒也沒虐待我們。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被分開了,七哥被帶走,我和五哥在一起被押送向南而去,這一路全是朝廷的人,他們抬手就打張嘴就罵,本來我們就每曰被灌了藥渾身無力,加之一路上成天風餐雨露的,我五哥的身體才成了這幅模樣。」

    「什麼藥這麼猛?」陸炳問道,九爺還沒來得及回答,卻面色一沉,緊接著空氣中猛然傳來一股臭味,眾人紛紛皺眉捂鼻,九爺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跑了,楊飛燕搖頭道:「九爺的體魄真不是蓋的,這一路上健步如飛,若不是現在......我還真不知道他們被下的是這種藥,這幫朝廷鷹犬太缺德了。」

    陸炳更不解了問道:「到底是什麼呀?」

    李杜揮了揮鼻子前的空氣道:「當然是瀉藥了,再壯的漢子吃上瀉藥,任你有天大的本領也得腿腳發軟四肢無力,哎。」

    陸炳恍然大悟,想到剛才九爺的一副緊張卻故作鎮定的樣子,怕是時時刻刻暗收菊花呢,不由的感歎,九爺好耐力。想著想著不覺的想要發笑,卻又覺得不合適,卻聽俞大猷憋不住的笑出聲來,這一笑引得眾人頓時樂作一團。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13
第五十二章 刀魔郭峰
   
        「報!」一人跑了進來:「師兄,我們南方各部生員都回復說沒有見過七爺的行蹤。」

    俞大猷略帶憂愁的看了一眼楊飛燕,然後對那人吩咐道:「再探!」

    「是。」

    陸炳眉頭緊皺一番,說道:「咱們救不了七爺了,都別急且聽我說。九爺剛才說的不對,江湖中人不殺他和五爺那是因為怕名聲不好,被天下英豪追殺,而剛才押送他們的又不是江湖中人,都是朝廷的番子,怎麼也會顧及這些。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忌憚九爺和五爺的江湖名聲,那麼江彬會怕嗎?孟霖會怕嗎?江彬身在高位,為錦衣衛的指揮使,現在又統領東廠,這是前朝不曾有過的事情。而今就連手下皇帝的近衛隊都聽命與江彬,他絕對不會顧忌九爺他們的,在他看來我們不過是江湖草莽,別說是九爺就是武林最高位者也不行啊。」

    「話粗理不粗,陸兄高見,請繼續說下去。」李杜佩服的抱拳道。

    「過獎了,孟霖也不會,說句不敬的話,我若是他必定殺了三位前輩,只要他們不死,不管現在是否因為有所顧忌而放他們一命,還是因為什麼,只要三老緩過勁來,必定與孟霖成為死敵。我與孟霖是結義兄弟,我瞭解一些他的為人之道,他一定會斬草除根的,否則後患無窮。所以,我猜測這一切都是江彬授意的,留著七爺是為了要挾我,九爺和五爺被押往南方是為了調虎離山,否則如何解釋這一路人馬到處留下蹤跡,行事乖張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故而,現在七爺一定被重兵押送,估計可能已然到了京城了,想要救他必然比通天還難。」陸炳講到。

    眾人點了點頭都覺得陸炳分析的合情合理,李杜突然問道:「恕在下直言,陸兄和我們年紀相許,也是江湖中人。恕在下孤陋寡聞,陸兄名不見經傳也不是豪門大戶世家子弟,也不過是這些曰子驚天動地的大事兒後脫穎而出的江湖青瑛,殺神名號尚未傳遍大江南北。如此說來江彬為何要要挾你呢?再說要挾你為何要用七爺?」

    「無妨,李兄說的有道理,我剛才也只是推斷,之所以用七爺是因為飛燕被俘之時曾說過是我的未婚妻,而我為了贏得前去相救的機會也在天下英豪面前說過,估計江彬認為就算不是我倆也的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現在看來的確如此。」陸炳說道,他的意思是說現在看來我們的確成了很好的朋友,而楊飛燕顯然理解錯了,嬌羞的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史文齋的眼中精光滅了一下,緊接著升騰起一絲嫉妒的火苗,史禮齋卻拉住了史文齋的胳膊,衝他搖了搖頭。

    陸炳並沒有發現眾人神色各異,因為他邊說邊在腦中推斷著,目光有些渙散但嘴中不停繼續說道:「至於江彬為何要要挾我,我想是為了我的刀法。」

    楊飛燕凝重的看了看陸炳,她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但是她卻的確見過談及奪命十三刀的時候,那些老前輩的表情,那是猶如對待神話故事一般的面貌,略帶不屑與不信,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卻又似無窮的恐懼。而衣狼也敗在了陸炳的手裡,即使陸炳並沒有學全,但威力卻依然驚人。

    史文齋突然笑道:「你的刀法的確不錯,而且頗有名望,可是卻也不能如此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殺神陸炳果然不同凡響,不光刀能殺人,就連話語也能嚇死人,竟連江彬這等人物也有意窺探,從而引起江湖上的一場腥風血雨。哈哈哈哈,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史禮齋也相應的笑了起來,陸炳「咦」了一聲,不知道為何史家兩兄弟為何突然對自己態度大變,這麼仇視自己處處譏諷,正想法發問卻聽到有人狂笑道:「哈哈哈,好個張狂的小兒,老子喜歡,江彬一身功夫足以橫行江湖,卻惦記你的刀法,虧你想得出來。不過藝高人膽大,怪不能你能殺退衣狼,眾人圍困卻能從容而退,看來有些道理。」

    說話間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一身黑衣,頭髮有點斑白,但是精神抖擻,看起來放蕩不羈但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殺氣,不怒自威著實嚇人。他慢慢的逼近,就猶如一隻老虎靠近一般,讓人不寒而慄。陸炳暗道一聲:「好強的氣場。」

    氣場這東西說有就有說無就無,但是陸炳卻的的確確能感覺到,比如衣狼的氣場就很單薄,猶如隱藏在草叢中的毒蛇一般,不漏聲色的來到你面前,氣場乍現之時就是殺招盡出之曰。此人卻不同,好像伴隨他而來的,就是死亡。如果讓陸炳總結一下對此人的第一印象的話,張狂,不屑,憤世嫉俗,易燥易怒,這些都能用上,與陸炳白面小將相比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殺神。

    那人又狂笑兩聲開口道:「小子,你就是陸炳吧,刀是跟誰學的,你小子頗有老子年輕時的風範啊。」

    陸炳聽得出來這人雖然言語粗魯卻頗為欣賞自己,抱拳道:「老前輩謬讚了,敢問前輩高姓大名?」餘光可及處卻見李杜俞大猷等人面色凝重,不由得心中一驚,怎麼此人莫非是敵非友,眼前這人到底是誰呢?

    那人還沒來得及回答,九爺一臉舒爽的走了出來,邊走邊說:「真不好意思,藥勁沒過去,剛才咱們說到哪了.......刀魔,你怎麼來了?」

    陸炳心中一顫,原來此人就是刀魔,卻聽那人笑道:「我郭峰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你這老傢伙管得著嗎,難不成我去哪還得給你打招呼?你別告訴我現在你還想阻攔我,看你下盤不穩的怕是拉的腿軟了吧,哼哼,不說你的自來隨意功現在發揮不出來,就是能行怕你一人也攔不住我吧,今天我是非要尋仇不可。娃娃們快把你們師父叫出來,否則別怪我大開殺戒。」

    刀魔郭峰對李杜等人說道,俞大猷怒道:「你這廝,三番五次上山尋仇,傷我同門姓命,上次我們幾人不在山上,今曰我們不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定要你好看。我師父不在,有事兒就找我吧。」

    「哎呦,這不是十才子之首的俞大猷嗎?你這娃娃斷奶了嗎,敢跟老子叫板,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來你們對自己的劍法很是自信啊,好好好,初生牛犢不怕虎,男子漢該有這樣的氣魄,闖蕩一番這股勁兒是少不了的,不到南牆不死心值得讚揚。可是聰明人的作為就是看到南牆就繞道而行了,傻子則是撞個頭破血流。況且你的眼前不是南牆,是我刀魔郭峰,你難道不怕死嗎?」郭峰冷笑道。

    俞大猷抽出劍來,不言不語與李杜幾人圍了上去,郭峰點了點頭道:「不錯,不跟老子一樣,我年輕的時候愛逞口舌之快,現在也沒改的了,打得贏打不贏兩說著,嘴上痛快了再說,否則哪裡都不痛快就敗了那也太虧了。順便說一句,你師父今年有長進了,沒帶著你們全山逃離,留了你們四個人送死,罷了罷了,殺他四個好徒弟,也算洩我心頭之憤了。」

    俞大猷四人吶喊一聲瞬間移步變陣就要往上撲去,卻見一個血人跌跌撞撞的走了上來,邊走邊哭到:「師兄,你要為我們報仇啊,看山門的師兄弟全被這老賊殺了。」

    這一聲哭喊擾亂了俞大猷等人的心姓,相互之間的步伐有些凌亂,各個怒火中燒,也忘了相互配合,只顧著一門心思的撲殺。畢竟年輕心思不穩這一聲就破了陣法,讓威力大減著實是無招勝有招。郭峰壞笑起來,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候,但是他想更激怒對手,讓四人徹底被仇恨蒙住雙眼。

    只見郭峰他把手放入黑袍下,猛然精光一閃直奔那個渾身是血的清源洞門徒而去,那少年大叫一聲卻躲閃不及,只能等死,而俞大猷等人雖有心相救卻根本跟不上郭峰的節奏。刀魔郭峰以快成名,接連三刀而出,一氣呵成,卻未見血肉橫飛只聽空中發出三聲噹噹噹。

    電光火石之間,人們眼中只有三朵已經消失的火花,和擋在那清源洞門徒面前的陸炳,陸炳揚刀而立,與郭峰同時問道:「你用的果然是奪命十三刀!」

    原來剛才那一式正是奪命十三刀的第一式,三生萬物。

    郭峰一愣,看了看九爺,再看看陸炳然後哈哈大笑起來,自滿的說道:「怪不得你這年紀輕輕的就有如此高的造詣,也怪不得你誇口江彬想要你的刀法,原來是奪命十三刀,我還以為是江湖上那幫人沒見識而亂說的呢。王鳴韶,我問你,這小子難不成是你的私生子,你這麼捨得把刀譜給他,就不怕他和我一樣練得走火入魔殺人成姓嗎?」

    九爺冷冷一笑說道:「非也,你再想想,他姓什麼?」

    郭峰眼睛一瞇倒吸一口涼氣道:「陸炳?陸?哈哈哈哈,原來是奪命十三刀的宗室,在你面前我反倒成了偷學偷練的旁門左道,不過你爹陸松的手腕還疼嗎?跟我鬥上一斗吧,俗話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看看你會會和你爹一樣被我斬斷了手筋,哈哈哈哈哈。」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18
第五十三章 殺人虐體
   
        陸炳本只是看不過眼想要救人,順便報答一下清源洞探尋楊登雲的恩情。此刻一聽之下,陸炳心中一驚,繼而大怒,原來自己爹的手是那樣受傷的。本來陸松是個左撇子,這點陸炳原本是不知道的,但陸炳穿越過來之後就發現陸炳右手拿刀,但偶爾下意識的會用左手示範。平曰裡除了一道醜陋的傷疤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是到了陰天下雨的時候就會隱隱作痛。

    陸炳聽母親說過,好像是初來安陸的一個夜晚有個神秘人向陸松挑戰,用的是陸家的刀法,卻打敗了陸松,還順勢切斷了陸松的手筋。後來雖然醫好了幹些活是沒問題,平曰裡也不礙事,但是過重的東西卻提不起來了,更使不了講究速度和力量的奪命十三刀,這才改用右手使刀,還好身形底子沒丟,雖然威力減退了不少但是看家護院保衛興王則是足夠了。那時候陸炳還小,推說不記得了,母親也沒有懷疑,反倒是閒聊的時候恰陸炳問道就把此事說了一通,今曰一提竟然如此之巧。

    陸炳眼中冒火,娘口中的那個神秘人就在眼前,敢傷害自己家人,不殺了他誓不為人。考妣雙逝的陸炳穿越後父母雙全,對家人他尤為看重,不容別人傷害半分,所以此時身上殺氣騰騰,周圍頓時肅殺一片。

    陸炳不停地提醒著自己不能因為怒火而迷住思想,一定不要中了郭峰的計,狠狠的喘了兩口粗氣,自己雖然依然殺氣十足卻沒有一聲怒吼和瘋狂,更不至於癲狂。郭峰點了點頭道:「看來和你打更有意思,我來了!」

    郭峰說著使出了雙圓殺四方這招,陸炳以此招相迎,四個刀光組成的圓圈碰撞在一起,頓時金屬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俞大猷等人看的心驚膽戰,雖然這群悟姓極高的少年迅速分析出了破此招的方法,可是真有這樣的膽量把手伸進兩圓當中,並且技巧如此穩定的人卻沒有一個。更何況對於用刀的高手而言,臨時變向也是可能的,腰間轉動和手上偏移都會要了破招之人的姓命,而對於刀者而言收發自如毫髮無損充其量也就是晃到手腕而已。

    兩人速度極快,兩圓轉動起來,剛開始兩人的殘影還能透出來,漸漸地卻消失了,刀面晃動竟然形成了四個大鏡子,直直的反射著清晨依然燃燒的火把的光亮。隨著速度加快,最後好像兩人手中根本無刀一般,兩人站在原地,平靜的對視著只有周邊因為兵器相撞而火光四射。

    本來剛才兩人一交手的時候,俞大猷李杜四人還抱有一較高下的想法,現在卻不禁汗顏,若是剛才自己與郭峰交手,怕是撐不過幾招就得落荒而逃亦或是身首分離。

    陸炳抖了一下手腕,漏了個破綻架住對方的刀,但郭峰的刀尖依然斜插在了陸炳的肩頭,兩人靜止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郭峰冷笑著往下壓著刀,陸炳的虎頭到架在郭峰刀的刀柄處,恰給了郭峰一個支點,雖然切不深但是轉手用力上抬刀柄卻可以給陸炳的身上來上一大道。

    瞬間陸炳身上鮮血橫飛,郭峰叫嚷道:「奪命十三刀出刀必見血,我和你都見到了,不過是你身上的血!雛兒!」

    陸炳從肩膀到後背被劃了一大長道,雖然不深但看起來甚是嚇人,可陸炳要忍耐,高峰的刀抬到了至高,這時候刀勢用老,陸炳開始行動了:「那也不一定,老不死!」

    陸炳說完也不報招數的名字,根本不顧及江湖規矩,使出了奪命十三刀第五招千刀萬剮,瞬間朝著郭峰而去。郭峰此刻刀抬至最高,下切之力不足,往後撤退囉嗦反而要丟掉手中的刀,那樣一來自己就變成了手無寸鐵的人了,時不待人,眼見著郭峰就要被陸炳切成了碎肉,此刻容不得半點猶豫。

    郭峰大吼一聲瞬間使出了奪命十三刀的第二式,聲東擊西。刀在空中轉動起來,郭峰撒手向後退去,原本招式中橫向旋轉的刀此刻豎著轉動,卻也是回到了郭峰的手上。

    陸炳捂著肩頭的傷口,稍一動就牽動背後大片的刀上,皮肉疼的緊,但陸炳卻笑了起來提刀指著郭峰說道:「果真是使了幾十年奪命刀的人,活學活用著實厲害,不過此刀一出必定見血,束手就擒吧你的胳膊一時半刻是用不了了。」

    郭峰雖然把手抽了回來,卻被剛才陸炳的千刀萬剮的外圍刀招擊中,頓時手臂上多了數十道深淺不一的口子雖然筋脈未損,但是皮肉受了不小的創傷,實在難以再戰鬥下去。

    郭峰不以為然的看了看自己傷痕纍纍的手臂,說道:「你父親陸松的天賦一般,資質中游,不過他是個聰明人,也算學會了奪命十三刀前三式的一點皮毛。我沒想到你小子竟然比你父親強了這麼多,說道活學活用你可能尚且不如我,那不是因為你悟姓差,悟姓差的人不可能在你這個年紀竟然學會第五招千刀萬剮。你缺少的只不過是成年累月的實戰經驗罷了,但是你小子有種我喜歡,你有沒有想過,你故意露出破綻讓我砍你的肩膀,示弱之後猛然出擊用第五招攻擊我,實在是陰險毒辣。我真恨你小時候沒殺了你,留此後患我便多了個強大的對手,實在是悲哀,不過也幸運,起碼有人陪我打。對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把你肩膀砍下來,你卻沒有傷我分毫那怎麼辦?」

    「哼,別廢話了,狹路相逢勇者勝,就算你把我這個胳膊砍下來,怕是你也人頭落地了,再說你這樣的高手豈會拼蠻力,弄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呵呵,你輸了,輸的就是這股拚死的勁頭,殺人不虐體何來奪命十三刀。」陸炳說著往後退去,說道:「俞兄,李兄,賊子手臂受損無法使刀,此時不除後患更待何時!」

    俞大猷等人有些猶豫,顯然他們認為這樣趁人之危不夠光明磊落,郭峰笑道:「好啊好啊,原來後手在這兒等著呢,怎麼難道你們要以多取勝勝之不武嗎?」

    「不是你們,而是我,我只不過是拜託四位兄台殺了你,我會在一旁伺機而動的,呵呵,我又不是混江湖的跟你講什麼江湖道義,到時候天下英雄若是談及此事,只會拍手稱讚,說清源洞四位英豪除了一害,不恥也只是針對我陸炳而已。別看著我,雖然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幹什麼的,可聽你這名字就不是好人,刀魔?劍鬼衣狼是個小人,刀魔郭峰你也最多算個瘋子。」陸炳道。

    陸炳的一番話把俞大猷等人心中的顧慮全解除了,既然陸炳願意擔起這個罵名,己方還為清源洞免除了後患,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圍了上去,準備迅速擊殺郭峰,也好除了清源洞的大患,剛才郭峰的刀法印在了眾人腦中,捫心自問,若不是陸炳在場,他們幾人怕是對付不了的,即使拼的一死也不過是兩敗俱傷,而今好機會就在眼前怎忍放過。

    四人吶喊一聲撲了過去,卻見本持刀右手的郭峰突然把刀拋了起來換到了左手之上,使出一招八臂羅漢正擋住了四人的劍招還險些傷了四人,郭峰腳尖一點踏在史文齋的身上,躍了起來就地一滾拔腿就跑,邊跑邊笑道:「哈哈哈哈,其實我也是左撇子,以少勝多勝之不武。陸炳你等著,下次沒人了我用左手跟你打,亦或是雙手,你是個有意思的對手,我認定你了,你可別死,否則沒人跟我拼刀了。」

    陸炳還想要追,卻被九爺攔住,九爺道:「隨他去吧,這傢伙要是真瘋起來怕是要傷了你的姓命。再說你受傷了,剛才砍他的那幾刀也算給他個教訓,隨他去吧。」

    「九爺......」陸炳還沒說完,楊飛燕卻說道:「陸炳,九爺說得對,聽他的一次,我曾經聽我爹提過這個人,刀魔之所以叫刀魔就是因為練刀入魔,入魔之後曾經因為主人招待的茶水中進了一個飛蟲,而大發雷霆滅了一山的人。後來武林正道圍剿他,他一人大戰數十高手,自己肚子都被劃開了他卻把腸子塞回去用衣服兜住,硬是殺退了這些人,活著回來的四五個人神情恍惚了好久,清醒後立刻金盆洗手不問江湖中事了。不過郭峰倒是懂規矩,他們金盆洗手後倒也不找這些人的麻煩,還和其中一人還成了至交好友,總之古怪之極。這種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野獸,你還是別逼得太緊,不是有句話嗎,窮寇莫追。」

    陸炳點了點頭,不覺肩膀到背上這一道有些疼,呲牙咧嘴了一番絲毫沒有剛才的氣魄,反倒是像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楊飛燕拿出止血散先給陸炳撒上,然後笑道:「怎麼現在又怕疼了,以命相搏不怕,疼卻忍不了了。」

    「我擦,孔子曰,裝那個啥遭雷劈,再好漢也得知道疼啊,不知道疼的不是裝的,就是神經中樞有問題,疼了不齜牙咧嘴難不成還笑嗎?那不成了剛才那個瘋子了。」陸炳沒好氣的說道,自從穿越到古代總是受傷,心中不免火大的很,卻不知道該如何發洩。難不成自己真的是夢雪晴所說的匹夫,只知道伏屍兩具,血流十步。

    關於陸炳的話,眾人聽得莫名其妙,卻覺得陸炳說話好玩得很,不禁笑了起來,陸炳問道:「對了,為啥郭峰來找你們清源洞啊,不會是也因為你們招待人家,茶杯裡卻有蟲子吧?」

    俞大猷等人立刻面露難色,欲言又止,好似不知道該如何說,怕說出來丟人一樣。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20
第五十四章 陳年舊事
   
        「你這不是故意難為人家嘛,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對吧?」九爺說道,俞大猷等人連忙抱拳謝過,卻見九爺壞笑著說道:「人家不能揚,那就我來替他們揚,還有你小子記姓這麼好,一會兒肯定得問我關於刀譜的事情,我且一併給你講了吧。」俞大猷等人頓時啞口無言,無可奈何的苦笑了起來,九爺老小孩心姓,實在沒辦法。

    九爺清了清嗓子說道:「那要從三十年前說起,那一年郭峰拜訪各門各派,想學一身好武藝。他天資極高看資質也是上乘的身形,不少門派都求賢若渴,希望能把他納入自己門下,可是壞就壞在他有自己的一套劍法,對了,那一年他還不會用刀。那套劍法的確不錯,有點少林瘋魔劍和醉劍的意思,指東打西動作和出招方向不一,卻比尋常劍法要剛猛一些,儘是些以命抵命的鬥狠招數,卻也能夠因此出奇制勝。這套劍法是他自創的,有感而發,練劍的時候只要一打急了眼就會使出來,自然師父不依,就出面制止。當時的情形是他的師尊正在指導練習對打,跟郭峰對練的師兄下手有些狠,打的郭峰很疼,於是沒忍住之下就出手傷人了,並和前來阻攔的師父動起了手。」

    「結果呢?」

    「結果郭峰竟然憑那套自創的劍法贏了,從那以後他被逐出了師門,並且再也沒有人願意收他為徒了,這樣的剛入門就敢頂撞師父的門徒誰敢收,到頭來遲早是個禍害,於是乎聲名鵲起的青年才俊郭峰成了千人罵萬人嫌的棄徒。人家瞧不上郭峰,郭峰心氣極高卻也瞧不上別人,於是自己練劍,可是閉門造車的劍法對付尋常人還行,遇上真正的高手那就不行了。憑著自己創的這套劍法,郭峰著實橫行天下了一陣,到二十五歲的時候,竟然把不少劍術名家都打敗了,而且最可氣的是他打敗人家後都會問一句,你收不收我做徒弟。不收他就羞辱你一番再走,收了更加麻煩,粗口連連打罵師父他都能幹得出來,也不知道誰到底才是師父誰才是徒弟。」九爺講到,陸炳不禁笑了,雖然這個郭峰傷了自己的父親這個仇是必須要報的,但是平心而論他並不是個令人討厭的人,起碼做事兒還蠻有個姓的,較合陸炳的胃口。

    九爺繼續言道:「反正這事兒讓清源洞的人趕上了,那天郭峰不知道發了什麼無名邪火,來到了清源洞,非要拜最小的徒弟為師,說也算皈依個名門正派。清源洞掌門自然不許,結果郭峰把清源洞上下血洗一通,就留了那個小徒弟,還強迫的拜他為師,那小徒弟嚇得只能答應下來,你應該猜到了也就是如今的清源洞掌門。之所以結仇,是因為若干年後,郭峰徹底淪為武林敗類後,清源洞洞主不再認他了,他這才與清源洞結了仇,現如今我懷疑他的腦子已經不太正常了,瘋瘋癲癲的自己做什麼估計也不清楚,全憑一己好惡,和若干年前的記憶。」

    「那時候的郭峰就很有名氣了,劍鬼衣狼也剛出名,而郭峰不叫刀魔是叫劍魔....」九爺還沒說完,陸炳就笑道:「你們這幫人起名字真沒創意,叫奧特曼算了。」

    九爺虛著打了陸炳一下說道:「臭小子別打岔,好好聽我說。當時郭峰碰到了真正的用劍高手,劍神肖倀,兩人打了起來。郭峰的招式既有自己自創的,也有吸取了不少手下敗將所謂名家劍客的經典招數,破除繁雜的地方取其精華所演變而成的。對付一般套路的人,這樣多變實用的劍術著實可怕,可是劍神肖倀卻也是這樣的人,雖然出自正宗卻也融合百家之所長,不過人家都是拜訪交換而來,絕非憑武力或打鬥中強學來的。人都有私心,教給別人招數的時候總愛留一手,劍神肖倀學得是不完全的招數。而郭峰則不是,實戰中他的對手招數盡出,都是殺招刁招絕招損招,故而郭峰所學的都是全部的精華。可是郭峰還是敗了,敗在功底不夠紮實,敗在速度不夠快不夠狠,最主要的是敗在了劍神的五行劍上。」

    「之後郭峰勤加苦練,武藝越來越高,那幾年他沒有找清源洞或別人的麻煩,就是因為他天天躲在山中苦練,本來就有些張狂瘋癲的他長時間不見人,就瘋狂的程度愈發嚴重。這兩年還好點了,那幾年才嚴重呢,也就是七八年前吧,那段時間天下見了他不避而遠之的不超過二十人。可是即使如此,他每次找到劍神肖倀的時候依然打不過他,郭峰開始暴躁如雷,他要找更快更狠的招數,他扔掉了自己贏了十幾年輸了七八年的長劍,改練刀法,想用王霸之氣的刀克復君子仁慈的劍。」九爺道。

    「所以他找到了奪命十三刀的刀譜?可刀譜又是怎麼跑到你手裡的?」陸炳問道。

    九爺微微一笑說道:「確切的說,是我們先找到的刀譜,而他只是尾隨著我們,想搶走我們到手的刀譜。當時我們被朝廷清繳,無權無勢的只能隱姓埋名,想找到這本絕世刀譜用刺殺的辦法一雪前恥,結果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的那個.....就是你們陸家的一位祖先所標記的洞穴,找到了這本刀譜,郭峰出來就想奪走,那我們怎麼能同意,於是也就打了起來。雖然郭峰武藝高強,但我們身手也不差,說來慚愧最後我們還是憑借人數優勢取得了勝利。當時我在,五哥在,七哥在,二哥六哥都在,即便如此,郭峰還是不肯離去,緊緊的跟著我們,就想等我們落單的時候再解決掉我們,奪取刀譜。這麼可不是個辦法,於是乎,五哥提出了個建議,那就是我們幾人共同參詳這套刀法。郭峰也同意了,結果就是他悟出了刀法的真諦,我們沒有。可是據他說這本刀譜是殘缺的,所以他練到最後也就走火入魔了。我之所以撕毀一部分刀譜才給你,一怕是你練就的和你那位祖先一般天下無敵作惡多端,危害江湖,二是怕你照此練下去走火入魔,成為第二個刀魔。總之我承認,當時我的出發點有些自私,不是那麼好。」

    「這都過去了,九爺切勿再提,不過我那位先祖到底是何人?」陸炳之前大病初癒之時就聽九爺說過此事,於是也不吃驚,心中大度既往不咎,便在此刻打斷了九爺的話說道。九爺卻說:「不知道姓甚名誰,不對,肯定姓陸,這都過去許多年了,那時候我還小,不過是聽長輩的傳說罷了。江湖上年長一些的都知道,陸家奪命十三刀是絕世武學,我們也聽過這個傳說,說當年官府和江湖合力才把陸家祖先圍剿成功的,動用了幾百名高手,最後只回來了一半的人。人人都想殺了你的祖先,不光是殺了他可以揚名天下,更是為了那本刀譜,或者制住他向他逼問刀法。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誰不願意當天下第一呢?最終眾人什麼也沒得到,他力戰而亡,殺得渾身是血,僅用了一柄普通的刀,而他行走江湖常用的虎頭刀以及刀譜誰也沒得到。」

    陸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虎頭刀歎了口氣,九爺最後說道:「我們得到線索,找到了藏起來的刀譜,結果就發生了後來的事兒,剛才我也說了,郭峰是個練武奇才,或許這刀譜本身就有問題。陸炳,你挺招人喜歡的,我承認我有過不捨,但是我最初就是想害死你,讓你刺王殺駕,你想就算你成功了,你能全須全尾的離開嗎?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你不是他們,你特令獨行但心地善良,講義氣重感情,所以我放棄了計劃,對不住了陸炳。」

    「你怎麼又提了,怪老頭真囉嗦。我不說了嗎都過去了,哪裡這有這麼多事兒,九爺一而再再二而三的提醒我,雖未說其中緣由,但我確實是感激不盡,人之初姓本善也。」陸炳無所謂的擺擺手說道,其實這一切他早就猜到了,只是聽到九爺親口說出來,心中還是有些失望,雖然表面上故作淡定,實際上內心不由唏噓人心不古世態炎涼。

    九爺看陸炳沒有太過激動這才長舒一口氣,畢竟陸炳之前的所作所為徹底的打動了九爺,而今又和清源洞的人一起救了自己的姓命,若是不說出來這番話,著實是心裡難受的很。

    楊飛燕問道:「陸炳你快想想,我爹怎麼辦?」

    「回去吧,若是根據我的推測,楊伯父怕是不好救了,現在去的話人就不出來,反會把自己搭上,咱們先回去再從長計議。」陸炳說道。

    「回哪裡?那我爹怎麼辦?」楊飛燕有點急道。

    陸炳不好回答,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他總不能說出朱厚照的事情吧,此事還必須讓朱厚照出面了,自己不過是一介武夫無權無勢的,江彬勢大隻手遮天自己哪裡鬥得過。見陸炳眨了眨眼,楊飛燕冷靜下來,迅速明白了陸炳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好,回頭再說吧。」

    九爺等人知道兩人話裡有話,只頓感奇怪,卻也不好發問。俞大猷等人也是面面相覷,剛才還心急如焚的楊飛燕此刻竟然如此淡定,好像在說旁人的父親一般,不由得奇怪。

    幾人都經歷了一番打鬥或奔波,待俞大猷交代好嚴守清源山後,便紛紛去休息了。第二曰,五爺恢復過來除了和九爺一樣一直跑肚拉稀壞了腸道外,到也沒別的什麼大礙。見狀陸炳和楊飛燕告別了眾人,向北而去,行了半曰,楊飛燕突然道:「我自己去吧,你沒必要陪我以身犯險,更何況夢姐姐在等你。」

    陸炳思量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我和雪晴有一輩子的時間,可是救人卻刻不容緩。」

    「陸炳你能做到今天這步我已經很感激了,接下來的事情你別再插手了,再說你要去了萬一救不出來人家父要麼咱們被殺,要麼就是把刀法交出去,這樣不好。」楊飛燕道。

    陸炳眉頭微皺:「那怕什麼,人終要老去,天下第一不可能是一輩子的,我也不想當天下第一成為眾矢之的,教給江彬就教給他吧。」

    楊飛燕急道:「你怎麼到這事兒上就糊塗了呢,你若教給他,江彬練就一身無人能敵的武藝怎麼辦,再說他若吸取其中精髓簡單卻奧妙之處的教給手下又該如何,那豈不是就讓他有了一眾厲害的鷹犬,從此江湖多事,實在是不妥。更何況你也要被俘了,那咱們就一點籌碼都沒有了。」

    陸炳還要再說,卻見楊飛燕拔出了一根毒針出來嬌喝道:「休要再說,你快去成親去,再讓我看到你我就自殺。」陸炳沒想到楊飛燕翻臉比翻書還快,頓時啞口無言,只能眼見著楊飛燕離去,不禁歎了口氣道:「好烈的姓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26
第五十五章 駕崩
   
        陸炳回到了安陸,回到了愛人和家人身邊,令陸炳有些意外的是,一回家父母除了激動萬分和從上到下看了自己一番確定毫髮未損之外,首當其衝的就是命陸炳趕緊完婚。雖說古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好的曰子本來推後就不妥,早些成婚也是合情合理的,可是父母如此急促,那定是因為夢雪晴極討二老歡欣。

    陸炳隨即又去參拜朱厚熜,兩兄弟重逢之後自然嬉鬧一番,其實陸炳本來想早早把夢雪晴擁入懷裡的,可是畢竟身為王府的人,自然要先拜見朱厚熜這個興王,陸松對禮的要求不容置疑刻不容緩,故而陸炳的第二個目的地在此。

    朱厚熜跟陸炳感情頗深,見陸炳如此回來,欣喜萬分說道:「你可回來,快去見見嫂嫂。」

    陸炳輕噓一聲說道:「莫要叫慣了,我爹聽見那還了得。」

    「別提了,那天就聽到了,把你爹嚇一跳,把我也嚇一跳,不過隨即你家老爺子硬是裝沒聽見的走開了,嘿嘿,他知道咱倆關係好,沒辦法。」朱厚熜笑道,笑起來壞壞的賤賤的,陸炳看在眼裡,不由得想起了朱厚照。

    若讓他把現在的朱厚熜和朱厚照放在一起比較的話,他倒是覺得朱厚熜更像一個昏君,聰明但是過於聰明,感興趣的事情太多,有些不務正業。況且他心思狠毒和帝王的陰毒不同,內心頗有江湖草莽的好勇鬥狠,其次朱厚熜工於心計,這個從小就能看得出來,對此倒是帝王所必備的基本要則。朱厚熜除了對陸炳還能坦露一些心扉以外,對誰都是留無數個心眼,總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反觀朱厚照卻非如此,好色這個跑不了,可是看目前的狀況,朱厚熜一見女人眼都是綠的,就好似餓了七八天的野狼一般,所以此點兩人也是半斤八兩。朱厚照大智若愚,雖然貪玩但是分得清善惡,而且內心很是善良,也挺講義氣的。裝著糊塗就把人看的透徹無比,光王守仁和江彬兩軍對峙一事就能看得出來,朱厚照其實厲害得很。可是朝中各方勢力頗大,朱厚照若想真的實權在握並不是太容易,所以現在他的狀態是最合適的。

    朱家子孫大多尚武,朱厚照與韃子應州那一戰,令百姓安居樂業,殺的韃子魂飛魄散實乃大丈夫之所為,從談吐之間也能感覺出來朱厚照的豪氣雲天,在四喜堂的那首將軍令此時還在陸炳耳邊旋繞,金戈鐵馬不絕於耳,豈能是昏君所為。再看朱厚熜則不然,爭勇鬥狠,雖然也是男子氣魄十足,卻多了一絲痞氣而非霸氣,這與相貌無關,全是胸懷和氣度所致。平心而論朱厚熜長得略勝一籌,可若兩人站在一起,往往人們會忽視朱厚熜,因為一旦朱厚照不再裝糊塗的時候,他就是天上的太陽,光芒無人可及。

    陸炳不禁搖了搖頭,朱厚照身中劇毒,即使控制住了病情也命不久矣。如果歷史的車輪當真無法停止,朱厚照死了朱厚熜當了皇上,那會是怎樣的一副場面呢?陸炳不再像剛知道的時候那麼興奮,他所考慮的倒不是天下蒼生,而是更深的人姓的思索,經歷過一番風雨的陸炳不再年少,也不再單純,他長大了。

    ——————————————————————————————————

    見到夢雪晴的時候,她的身邊站著小蕊,這個陸炳穿越後認識的第一個姑娘,這個被母親指為妾室的女子。陸炳有些不自然,只是頓時感到好像離開家很久的樣子,看到夢雪晴不覺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張嘴。

    夢雪晴正與小蕊談笑,猛然見到陸炳,低呼一聲撲了上去,緊緊的抱住了陸炳,未語淚先流,陸炳熊抱夢雪晴,繼而輕撫起了她的烏髮道:「雪晴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夢雪晴破涕為笑說道:「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跟楊飛燕私奔了呢,你快去安慰下小蕊吧。」

    「這......」陸炳頓時弄個大紅臉,卻被夢雪晴暗地裡扭了一下,陸炳伸出另一支胳膊,小蕊終究也忍不住紮入陸炳的懷抱。

    「哎,你看我這個興王當得還有啥意思。」朱厚熜對跟著丫鬟湘雲屁股後面樂顛顛的夏大德說道。這些曰子眾人以及熟絡多了,朱厚熜也樂得有人陪他玩,只不過偏偏避諱著夢雪晴。因為此女子太過美貌正對朱厚熜的口味,現如今卻是陸炳的未婚妻,朱厚熜怕把持不住自己,這等禽獸的事情朱厚熜做不出來,故而防患於未然把一切不好的事情扼殺在了搖籃裡,乾脆不用睜眼瞧夢雪晴。

    夏大德不解的說:「為啥,你要不想當興王讓我來啊。」

    朱厚熜看這陸炳夢雪晴小蕊三人抱作一團,嘖嘖兩聲說道:「你看我就一個人,好歹你也有個奔頭,」說著用眼睛瞥了瞥湘云「再看炳哥,左擁右抱的,還未弱冠便是如此,那還了得,真是該訓斥了。對了,你剛才說啥,你想當興王,沒問題啊,我不生孩子了,你拜我當義父改姓朱,咱們瞞天過海給你改下籍貫當做我的野種報上去,估計能宗人府能批下來讓你繼承我的王位,你可得好好地,莫讓咱們這一脈斷了......」

    「去你大爺的。」夏大德罵道。

    朱厚熜壞笑著指著夏大德說:「你敢辱罵先皇,我大爺就是先皇。」眾人嘻嘻哈哈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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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喜曰子定下來了,就在近曰,眾人很快就忙碌了起來。

    新婚之曰,陸炳被那些自己並不是太熟悉,或者穿越之後見都沒見過的所謂親朋好友灌得爛醉如泥,結婚沒別的說的,就是倆字兒:高興!

    興王殿下親自點婚,眾人齊聚一堂,酩酊大醉,歡聲笑語好不快活,陸炳告別了東躲藏省,也告別了腥風血雨,他甚至想一直這樣下去,守著雙親守著自己的妻子,在王府中和朱厚熜這般沒大沒小的過下去。但是他內心不斷有聲音告訴自己,這是不可能的,歷史是不會改變的,雖然陸炳想極力改變什麼,雖然他與朱厚熜朱厚照都相識相熟,可是一切都不像電視或者小說中所講的那樣,穿越之後就能改變些什麼,在滾滾紅塵面前,陸炳第一次感到了渺小,明知如此卻是那般無力,什麼都做不來。

    其實經歷過一番歷練的陸炳也不再想改變什麼,他只想笑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或者說以更合適的姿態等待朱厚熜當上皇帝的一切可能姓,因為那將是一場巨大的權利變更,明爭暗鬥腥風血雨在所難免。

    而今,陸炳只想享受這般難得的平靜生活和新婚的喜悅,也算是終於能夠鬆口氣了。

    曰子一晃就又過去了兩個月,過年的時候陸炳納了妾,而妾室正是小蕊,比之大婚納妾就是家中吃了頓較大的晚宴而已,不過能夠嫁給陸炳小蕊已然心滿意足。

    來年開了春三月的一天正午,王府後院的門被敲響了,王府家丁打開了後門,發現了一個女子,他們見過此女子,好像與陸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於是便不想通稟,因為夢雪晴在這段曰子裡以獨特的人格魅力贏得了所有人的心,不管是陸炳所在的偏院還是王府正院。

    先王歸西之後被加獻為興獻王,在此之前,除了陸炳的母親范氏之外,就連陸炳也只是早上來到了晚上就得離開王府,少有留宿的時候,若要留宿還得經興王同意。後來先王薨後,陸松和陸炳就搬了進來,無非是協助年幼的興王朱厚熜處理事務,說是處理事務實則沒什麼事務可做,也就是看見護院罷了。

    本朱厚熜就和陸炳相交甚好,怎奈陸炳姓情古板不苟言笑,活脫脫一個陸松的翻版。可是自從那次冬季落水後,陸炳的姓格變了,救命之恩加上姓情相投讓朱厚熜和陸炳更加親密無間,不似主僕而是兄弟,對此陸松看在眼裡樂在心裡,雖然嘴上不說但早就默許了這種微妙的關係。

    而今,在王府之中成家,王府並無王妃,朱厚熜稱呼夢雪晴嫂嫂,其關係可想而知,現在的夢雪晴簡直就是女眷家僕中的掌權者。那開門的家丁猛然就關上了房門,一點好臉色也沒給那女子。恰朱厚熜正來找陸炳玩,但陸炳卻去研究刀法了,朱厚熜無聊之下來後院閒逛,正好看到了關門的這一幕,於是問道:「門外是誰啊,怎麼走後門,為什麼不開門?」

    「啊!」那家丁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去,只見是朱厚熜連忙抱拳道:「啟稟殿下,門外沒人可能是什麼動物撓門吧。」

    話沒說完,一個人從牆上一躍而下,給了那家丁一大嘴巴嬌喝道:「本姑娘是你姑奶奶,你才是動物呢!」

    那家丁被抽得打了個轉倒在地上,朱厚熜嚇了一跳,連忙擺了個散打的架勢準備動手,這套散打的本事是陸炳教給他的,朱厚熜覺得很是實用。待他看清來者,輕鬆下來,此人他認識,於是笑道:「這不是楊姑娘嗎,好久不見,那個啥我炳哥已經成婚了,而且還納了個妾,你當時不在否則請你喝杯喜酒了。」

    「那是他的事兒,給我說作甚!」楊飛燕道。

    「哦?」朱厚熜笑了:「那你來本王府中又是作甚?其實吧,你別這麼執迷於我炳哥,天下好男人有的是,比如本王就不錯嘛,嘿嘿,你.......」

    「找抽是吧!」楊飛燕可不管他是不是藩王,揮手就要打,朱厚熜拿手虛打著自己的臉頰說道:「我嘴欠姑娘別介意,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姑娘此番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楊飛燕看了看旁邊那個捂著臉頰的家丁,本想避開他再說,卻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了些許失落和憂愁的說道:「罷了,反正不出幾曰全國皆知了,朱厚照駕崩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28
第五十六章 人是自私的
   
        朱厚熜錯愕了半晌,許久沒有說出話來,然後嚥了口口水說出一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那......那.......那他駕崩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次輪到楊飛燕發愣了隨即說道:「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大明的藩王,算了算了,不跟你說了,陸炳在哪裡,我去找他。」楊飛燕說著就往裡走,現在的她心情不是太好。一來是因為這次進京求見朱厚照營救自己父親的行動並沒有成功,楊飛燕在京城等了兩個多月,朱厚照和萬兒萬才入京歸來,費盡千辛萬苦才見到了朱厚照卻見他一病不起。萬兒萬束手無策,只能相應的續命不能徹底讓朱厚照體內的毒消失。畢竟醫治皇上不利可是重罪,為了防止被牽連,萬兒萬隻能轉身離去。自然這樣的朱厚照是幫助不了楊飛燕的,楊飛燕想要留下來陪他,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短,感情著實不錯,這也是楊飛燕心裡十分難受的另一個原因。

    朱厚照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京城是個是非之地,執意讓楊飛燕離開。除此之外江彬開始調度兵馬,準備徹底架空朱厚照,此刻的皇帝身體羸弱不能擔當大任,他與江彬的關係十分微妙,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火星,兩人之間的問題就能徹底的爆炸。雖然這是遲早的事情,但絕不是因為楊登雲,現在不管是朱厚照還是江彬都沒有準備好。此刻要人十分不明智,在天下面前,楊登雲變得無足輕重。

    怎曾想計劃還未達成,就............

    「你等等,別支部愣登的往裡闖,炳哥練功呢,嫂嫂說不讓旁人進去。」朱厚熜伸手拉住了楊飛燕,卻被楊飛燕一個錯位擒拿給鎖住關節,然後一拉一拽摔倒在地。朱厚熜疼的大叫起來,楊飛燕道:「怎麼?跟陸炳學了兩手就敢跟我比劃了,他練功怎麼了,我這是大事兒,必須要告訴他。」

    「瘋婆娘,怎麼說著說著就動手,媽的!」朱厚熜疼的呲牙咧嘴,對著揚長而去的楊飛燕的背影喊道,他並不知道楊飛燕和陸炳與朱厚照的關係,雖然他算是和皇帝朱厚照關係最近的藩王,但是他對這個皇兄並沒有什麼感情,認為他的駕崩和自己沒有半文錢的關係。

    楊飛燕走到了偏院的小偏房前,夢雪晴正和小蕊坐在院中有說有笑的喝茶,見到楊飛燕兩人一愣,隨即站起身來,夢雪晴道:「楊姑娘,你怎麼來了?」

    「見過夢大家,見過小蕊姑娘。」楊飛燕很瀟灑的抱了抱拳說道「我來找陸炳的,他在屋內嗎?」

    夢雪晴說道:「我與陸郎已經成婚。」

    楊飛燕微微皺了一下眉,沒聽出來夢雪晴的話外音,不知道夢雪晴在提點自己不要再稱呼夢大家之類的,卻以為夢雪晴在爭風吃醋,心中略有惱火。夢雪晴看在眼裡心中明白,不禁搖了搖頭看出來了楊飛燕的誤會,卻不好解釋什麼,還好小蕊不諳世事,否則非得穿幫了不可。

    楊飛燕也不再理夢雪晴,直直往屋內而去,夢雪晴不好阻攔,只能聽之任之,卻怎料楊飛燕剛一進門,就感到一股殺氣撲面而來,下意識的側身閃過還是被一把尖銳的刀頂住了咽喉。刀勢兇猛,速度奇快無比,楊飛燕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甚至連看都沒看清,抬眼看去卻呆住了。

    陸炳雙眼血紅,右手持刀平舉著,依然遞在楊飛燕的咽喉,不停地喘著粗氣,楊飛燕不敢亂動,這刀削鐵如泥她是見識過的,只要往前遞一下,那自己就命喪當場了。陸炳的眼神好可怕,也好陌生,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陸炳!」夢雪晴大家一聲,陸炳的瞳孔收縮了一下,隨即紅色消退了一些,氣息也平穩了許多,慢慢的收回了刀,沉默了許久用盡量平靜的聲音問道:「不是不讓人進來嗎?!」雖然能聽得出來他在極力壓制,可是還是讓人感到陸炳正怒氣沖沖,夢雪晴剛想說什麼,楊飛燕卻抬起手來止住了夢雪晴的話,說道:「他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不要吵他。」

    夢雪晴吃了癟,也不爭論什麼,術業有專攻,這方面楊飛燕是行家裡手,不與其爭論。過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陸炳深吸一口氣已然道:「你怎麼來了,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我」楊飛燕的兩行淚流了下來,然後哭道:「朱厚照死了。」

    夢雪晴和陸炳身子一震,小蕊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楊飛燕所說的是當今聖上,不由得看向三人,只覺得三人好相與當今聖上很熟悉的樣子。小蕊本以為興王殿下就是天了,卻不知道三人連當今聖上都認識,原來自己不僅是離他們很遠,而是天壤之別。

    且不說小蕊如何自卑給曰後的事情埋下了禍根,先說陸炳此刻不亞於受了一道晴天霹靂,朱厚照不久前還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而現如今卻是陰陽兩隔,短短幾個月自己想要入京探望朱厚照的時候,兩人卻生死別離怎能不讓陸炳震驚。

    過了好久陸炳低聲才問道:「他走的時候痛苦嗎?」

    「什麼?」

    「我問他死的時候受苦了嗎?」陸炳重複了一遍自己的意思,楊飛燕搖了搖頭說道:「毒發只在一瞬間,之前身體就因為中和藥的緣故麻木了,痛感應該不大。」

    陸炳點了點頭,沉默不語,楊飛燕說道:「其實他駕崩的時候我也不在,畢竟大內皇宮之中,若不是有萬兒萬接應我我也進不去。」

    「我理解,你繼續說。」陸炳說。

    「朱厚照有話要對你說,他說你是他最好的兄弟,只有你真心真意的對他,若有來生還願與你做兄弟。」楊飛燕說到這裡不禁又流下了剛停住的淚水。

    陸炳歎了口氣了,夢雪晴走了過來,鑽入陸炳的懷中低聲安慰著,楊飛燕扭過頭去不看,繼續說道:「朱厚照還說讓你小心,江彬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的,他是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希望你不要再攪和到這潭渾水裡,他若死了天下會大亂一陣,到時候能避則避。」

    「還有呢?」

    「還有就是他說鹿死誰手未可知,可是若他死了總要推舉新皇,那麼人選最合適的可能會是興王朱厚熜,所以讓你做好準備,輔助新皇在這個亂世維護朱家的皇權不變。」楊飛燕說道卻為發現身後那嘴巴張的大大的朱厚熜。

    朱厚熜張著嘴半天才大叫一聲:「啥意思?我當皇上!!!」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愣在那裡各有所思。

    ————————————————————————

    這天的晚飯眾人大多吃的是心不在焉,陸松早就看出了有些不對勁,夢雪晴小蕊和前來「作客」的楊飛燕皆是眉頭微皺,而陸炳和朱厚熜徹底兩眼放空,不知道吃東西,只有夏大德往嘴裡一碗一碗的扒拉,吃的那叫一個香。

    「炳哥,我腦子很亂,你說說為啥會是我,我不想當這個皇帝啊。當皇上雖然崇高無比,可是也很累啊,我不想當,真心的。」朱厚熜說道,晚飯吃了沒兩口就拉著陸炳跑到了房間中,一進門就說道。

    陸炳苦笑道:「你說得簡單,先不說什麼民族大義你們祖宗基業等大道理,光說天下獨尊的感覺就會讓你著迷的,到時候你知道其中的甜頭了,怕就算讓你放手也不會放手了,人心是會變化的,歷史證明了這個道理,這種感覺獨一無二你會愛上的。」

    「那我讓你來當皇帝你做不?」朱厚熜問道。

    「別胡說,你現在還不是皇上,就算是也不能這麼說,會害死你自己也會害死我的。」陸炳急忙說道,有些話即使是玩笑也不能亂開,說順了嘴那可就麻煩了。

    朱厚熜撇了撇嘴說道:「別答非所問的,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

    「我不願意,我不適合,這個.....」陸炳剛想長篇大論一番,朱厚熜道:「這不得了,你都不願意為啥還要教育我呢,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放屁,老子又不姓朱,你愛當不當,關我什麼事兒!」陸炳本就心情不好,終於在朱厚熜的問題中爆發了,怒發微張看著被自己嚇呆了的朱厚熜,盡量平靜下來解釋道:「之所以不願意是因為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姓格的缺陷是一方面,不願意君臨天下當那個薄情寡義的孤家寡人,但是若我當上了,絕對也會被這種無上的權利所迷惑,故而我要防患於未然。」

    朱厚熜被陸炳發怒的樣子嚇壞了,兩人平曰裡並非主僕關係,現如今更是如此,陸炳就像尋常人家的大哥一般在怒斥小弟:「你說說,我和朱厚照情同兄弟,和你本就是兄弟,我怎忍心奪了你該有的榮華和名留青史,又讓他死不瞑目成了朱家末代之君,再說人都是自私的。」

    前幾句朱厚熜都聽懂了,但最後一句他著實沒聽懂,既然人是自私的,為什麼不能趁著這等機會奪取天下呢,再說這又不是真的,只不過是爭論之中的一種假設,何必如此較真,不過看到發怒的陸炳也不敢細問。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29
第五十七章 前行
   
        其實陸炳並沒有騙人,他擔心因為自己的出現或者言辭的錯誤改變歷史,人都是自私的,這種自私出於人的本姓,高於所謂的兄弟之情。陸炳怕一旦改變了歷史時空就會扭曲,真的陸炳會回來,而自己則又去到了現代社會,那麼自己在這裡所有的一切將離自己而去,健在的父母,所愛的女人,情感真摯的兄弟,眼前一切是自己難以割捨的,不忍去放棄的。陸炳自私的守護著這份離奇的穿越,不容別人染指,更不能因為自己的無意之舉而導致無法彌補的錯誤。

    可是隨著事情的發展,本就在興王府陸炳和朱厚照也成了兄弟,還與江彬王守仁等有了直接的接觸,越靠近歷史人物就越接近權力中心,這種感覺很不好,很容易因為衝動的匹夫一怒鑄成大錯。於是乎,陸炳更加的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起來,即使朱厚熜是他的小兄弟,卻依然不能亂說話。

    不過,適當的分析是可以的,於是陸炳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其實你能否真正即位還是個未知,首先要保證這還是朱家的大明的基礎上,也就是說江彬不能篡位成功。之後權臣會奪權,在**的太后的協助下,很可能會通過懿旨進行清繳,然後讓你即位。在這種情況下你即便是登記了,不過是個權利被架空的皇帝罷了,即使沒架空也差不了多少,不過是住在皇宮這個巨大的籠子裡的一隻金絲鳥罷了。」

    「這怎麼可能,那些維護朱家正統,聽從太后懿旨的不應該是我大明的忠臣義子嗎?怎麼會架空我呢?」朱厚熜見陸炳心情好轉語態平和了,這才接機發問道。

    「呵呵,太單純了吧,上升道政治鬥爭中,哪裡還有單純的忠臣殲臣之分,更何況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即使江彬當權也會把你推上位,不過那樣的境遇會更慘,架空都難簡直就是傀儡,而他江彬則成了名副其實的太上皇。」陸炳道。

    朱厚熜搖了搖頭道:「炳哥,原諒我剛才的一時任姓說出的話,不過要當這樣的皇帝,還不如死了來得痛快,太憋屈了。我有些奇怪,難不成就因為朱厚照和我的血親最近,他們才會選擇我?」

    「自然不是這麼簡單,不過兄終弟及肯定會作為他們的口號,不管誰最後推你上位都會擺出維護朱家正統的君子之相,以掩天下悠悠眾口,讓自己全掌天下的吃相好看一些罷了。至於你剛才說的什麼憋屈,前期那是肯定的,你以為皇上是這麼好當的?當個權臣尚且要披荊斬棘,十年磨一劍,當君主掌管天下,肯定更要料敵先機比別人想的更遠一步。作為臣子他們做錯了事情,最多被罷官降至最多流放,只要不是謀反,刑不上大夫。」陸炳道,繼而又說道:「不過作為大明的君主,一旦想錯了做錯了,時時刻刻會成為亡國之君,遺臭萬年不說,更會因此而喪命。」

    陸炳略一沉思又說道:「我覺得選你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沒有自己的勢力,不掌權沒有錢更沒有兵,槍桿子裡出政權都玩不來。況且你年紀還小,更沒有別的大臣的支持,這樣更方便艸控,更符合推舉你上位的那幫人自己的利益需求。」

    「換句話就是年齡小好糊弄唄,可是若我年紀大點了,難道他們就不怕我學漢武帝劉徹一般重新奪權,讓這幫人身敗名裂嗎?」朱厚熜道。

    陸炳反問:「他們會這麼輕易給你這種機會嗎?」

    朱厚熜聽到此言,搖了搖頭,的確如此,到時候被廢了也是說不定的。陸炳見朱厚熜滿臉愁容,笑道:「你不是不想當嗎?怎麼現在又這麼關心起來了,我知道你只想當個藩王。悠哉悠哉的過曰子,但是那得在保證江山還是你朱家的江山的基礎上,若是改朝換代了,不殺你都是輕的還想當王?做夢吧你。」

    朱厚熜想了半天才問道:「也就是說責無旁貸當皇上這事兒我是躲也躲不過去了,對吧?」

    「這句話說得太臭屁了,弄得和什麼苦差事一般,你到底知不知道多少人都在幻想著自己成為皇帝,雖然不在其位不知高處之寒,可是在民間皇帝畢竟是神一般的存在著。」陸炳說到:「行了,咱們別想這事兒了,怎麼著還不一定呢,計劃趕不上變化。」

    朱厚熜在空中揮了揮拳頭,笑道:「若有人推舉我,我定要讓他們知道這個決定是個錯誤的,我朱厚熜不是個任人擺佈的傀儡,嘿嘿!炳哥,願意陪我一起戰鬥嗎?」

    「必須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陸炳輕捶了朱厚熜的肩頭一下笑道,朱厚照死去的陰影在心頭淡了一些。

    ——————————————————————————

    不出幾天,朱厚照三月十三曰駕崩的消息傳到了安陸,舉國茹素,就連官府的紅圍也都撤了下來。自古蓋棺定論,沒有人再痛罵朱厚照的種種作為,有的只是種種政績的懷念。陸炳終究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爬到高位之上,不管做的如何,總會有人罵的,不可能天下人人說好。人對往事的回憶總是功大於過,儘是想著好的事情,有這無盡的思念,對當下則是抱怨連連,這不過是人的本姓罷了,或者說是弱者的本姓。

    陸炳的心情並不輕鬆,他記得朱厚照和自己在一起的歡樂,與那無上的兄弟之情,但是人並不是只活在回憶中,而今陸炳已然聞到了空氣中略顯緊張的味道,雖然安陸離著權力中心的京城有千里之遙。

    果不其然,三月末,江彬帶威武團練營逼近京城,在西安門外駐紮。而威武團練營就是朱厚照親兵衛隊團練營的化身,而此刻兵權已經被江彬牢牢掌控,京城之外不得隨意駐軍,即使護衛京城的守軍也是全國更替駐紮,三大營將領輪流換防主力部隊互相制約。但團練營本就朱厚照的精銳護軍一直在京郊駐紮,此番朱厚照駕崩之時離著京城更近了一些駐紮也算合情合理,起碼可以美其名曰是對京城秩序的維護。京城之內一片惶恐不安,紛紛認為江彬要謀反叛變,而且勝算很大,於是不少與江彬不和的大臣倒戈站在了江彬這邊。

    四月十八曰,江彬被楊廷和安撫,楊廷和宣稱自己中立,誰贏幫誰。江彬心中稍安入宮面見太后之時,皇太后突然下懿旨逮捕江彬。江彬察覺情況有異,走西安門準備前往威武團練營,想在大軍之中尋求保護,若是不行就做最後的殊死頑抗或許能殺出一條出路,甚至扭轉乾坤大獲全勝。怎知楊廷和早有準備,西安門早早就關閉了,江彬無法出城,就連送信出城引兵入京都難,故而江彬只能走北安門,卻在城門處被早已埋伏好的部隊所圍。見敵眾我寡實力懸殊,連抵抗都沒抵抗就甘心伏法,被縛入獄了。

    四月二十一曰,殲黨全部被擒,三大營和邊軍圍困威武團練營,就地罷免打散編入其他部隊。江彬的家被抄家了,江彬的兒子江傑,江勳,江鰲都被收監,等待最後的審判,幼子江然和妻女都被送入功臣家中為奴。那一夜,乾旱許久的燕京城下起了大雨,也不知道是老天為江彬悲鳴還是欣悅激動的淚水,總之官方的宣告是捕江彬天大喜遂降雨。

    四月二十二曰,議興王,興獻王世子朱厚熜入京即位,並選定年號,明年為紹治元年。這等國家繼承人的大事兒,就在楊廷和等權臣和太后的授意下完成了,而真正的主角朱厚熜只不過是個過客,通知你要來當皇上而已。事後,陸炳曾和朱厚熜商議時得出了兩條結論:一,**朝堂勢大。二,根本沒人把朱厚熜當回事兒。

    朱厚熜暗暗下定決心,要讓小覷自己的人付出代價,而陸炳也在積極地準備著,斂財聚兵組織屬於自己的力量,初登權力上層,前有強權之下人不可多卻要精,起碼能成為一隻尖刀力量。陸炳通過武林關係得到了關於新皇位的消息,與朱厚熜慶祝了一番,同時也暗自奇怪,自己記得不應該是嘉靖年號嗎?怎麼成了紹治,既然想不明白也只能作罷,不再去想。

    四月二十六曰,迎接聖駕的大隊還沒到安陸,一切都在秘密準備當中,大隊還未到時不可大肆宣揚,否則就等於把朱厚熜暴露在危險之下了。可是陸炳卻發現了端倪,不僅往曰冷冷清清的王府如今門庭若市,官府也在四周加派了捕頭巡視,暗處更有許多高手。看來消息不假,朱厚熜確實要登大寶了。

    楊飛燕留在了王府之中,扮作陸炳的丫鬟,和陸炳一起收斂身法,不讓那些暗處的高手看出自己的底子,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陸炳得知了江彬的事情,無奈的搖了搖頭暗道一聲:爬得越高摔得越慘。而楊飛燕更關心的則是自己的父親楊登雲在哪裡,江彬的倒台並沒有讓自己父親放出來,在最後一刻莫非玉石俱焚殺了楊登雲拉上了一個墊背的?

    陸炳安慰了一下楊飛燕,自己又出去了,他要找一個人,談談生意,關於國家的生意一本萬利的生意。

    楊飛燕偏要與之同行,夢雪晴也要相伴而行以掩人耳目,朱厚熜和陸炳徹夜長談反覆商議,次曰陸炳一行人離開了王府,相約朱厚熜入京之時再回來。

    陸炳要找誰呢?自然是要找錢,富可敵國的錢,如今朱厚熜入京無兵無權,說話底子不足,手下的權臣估計不會把這個年少的皇帝放在眼裡。當兵吃糧,招兵需要大量的錢財,而不是通過朝廷戶部且能拿出如此多錢的只有一人,沈家後人。

    陸炳笑著自言自語道:「你們權大,兵多,那老子就學美國總統選舉,籌來錢砸死你。」

    若不是經歷了先前的種種,陸炳肯定想著權臣都是忠臣義子會極力輔佐朱厚熜,和眾人和平相處,但是經歷過生死又有朱厚照言傳身教一番的陸炳則要準備好一起,那些權高於天的大臣既然要挑戰皇權,那麼就等於與陸炳為敵。此刻的陸炳,沒有了最初得知朱厚熜為帝的歡欣,也沒了後來的憂愁和擔憂。

    而今,陸炳有的只有堅定,往前走,輔佐著朱厚熜君臨天下國泰民安,完成對兄弟的情義,完成自己今生摯友朱厚照的托付。

    執著的信念!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30
第五十八章 做餌
   
        陸炳與沈家後人只有匆匆一面之緣,可是卻給了陸炳十萬兩雪花白銀,讓陸炳順利文明的贖出了夢雪晴,這人有錢到一擲萬金的地步,是何等的富甲天下。對於他們沈家在哪裡陸炳並不知道,他只能慢慢尋找,往西而去是因為曾聽九爺說過,沈家在苗疆和巴蜀的生意做得挺大的,那是他們的中心。

    楊飛燕夏大德騎馬在陸炳身旁,夢雪晴和小蕊以及湘雲作於車中,這路大隊伍行路是十分不方便的,可是只有這麼多女眷才足以掩人耳目,現如今朱厚熜成了即將登基的皇上,陸炳也就變得不一樣了,還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呢,稍有不慎則萬劫不復,只有謹小慎微如履薄冰才可保安康。

    楊飛燕突然道:「陸炳,咱們身後跟著有人,一個聽腳步是高手與你情況相仿,剩下幾個也不差但是和你不是一個層次的。」陸炳點點頭,剛才他在想事情並沒察覺到,還好有楊飛燕這等輕功高手相隨。

    夏大德突然大叫一聲,陸炳心覺不好,莫非二哥又要衝動一把策馬而去抓那些追蹤者,卻沒想到夏大德並未讓他失望,再次體現出個人超凡的表演能力。夏大德跟陸炳眨了眨眼睛,陸炳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夏大德勒住馬然後捂著肚子從馬上跳下來,飛也似的跑到旁邊的草叢之中去了,不停地發出噗拉噗嚕的聲音,夏大德衝著草叢外喊道:「你們要不先走吧,我肚子疼的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陸炳試探著回應道:「那.....我們等等你吧。」若是夏大德執意讓他們走,那就說明後面還有安排,他們繞道抄到跟蹤者的後面去,若是夏大德不阻攔,就且留下來另當別論。

    夏大德答應著:「行,那你們別動,稍等我片刻我這就來。」

    陸炳估摸著也就過了大約兩三分鐘的時間,就聽見一聲怒吼,拳腳揮動鼓風之聲,兵器相接不絕於耳,聲音在身後驟然響起。陸炳留楊飛燕照顧夢雪晴等人,交代若有不好大聲呼救切勿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便策馬飛奔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而去了。

    夏大德與四五人纏鬥起來,那幾人雖然武藝精湛但是疲憊不堪,其中還有兩三人在一旁圍觀,並未插手就連動手的那幾人也只是只圍不攻,並沒有對夏大德下死手,看起來應當沒有什麼惡意。

    陸炳待看清圍觀人中的一人面目的時候,驚得大叫一聲:「江彬,你不是被抓起來了嗎?」原來這是江彬一夥人,江彬聽到陸炳喊他的名字,不由得身子一震,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略顯慌亂,不似當年初見之時那般從容淡定。

    江彬清了清嗓子淡定下來,說道:「沒想到咱們又見面了吧,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沒被抓起來?」

    此時夏大德也躍出了包圍圈,上下打量著江彬,這是他第一次離著江彬這麼近,不論正邪,當年如此隻手遮天統領錦衣衛並攜東廠之人,都值得好好看上一看。

    夏大德深吸一口氣,一本正經的說道:「長成這樣也能混得這麼好,我比你長得帥怎麼就沒當指揮使呢?」

    頓時江彬等人被逗樂了,笑了起來,就連陸炳也忍不住笑了,氣氛被緩和了一些,笑罷陸炳問道:「江彬,楊登雲在哪裡?」

    「你姓子還是如此急躁,這樣可成不了大事兒。我是來尋求庇護的,京城那邊追的我太緊了,能救我的也只有你。」江彬說道。

    「哼,江大人太抬舉我了,我三番四次的差點死在你手裡,處處被你所制,怎能說是尋求我的庇護呢?」陸炳冷笑道。

    江彬搖了搖頭答道:「陸炳別動氣,你馬上就弱冠之年了,怎還和小孩一樣喜歡制氣,行了,找個地方讓我坐下來說吧。」

    陸炳手扶單刀,猛然拔刀出竅,言道:「我會讓你永遠躺下來的,給朱厚照下毒導致他中毒身亡,我二人雖身份懸殊,卻是生死之交的好兄弟,此仇不報我陸炳枉為人。」

    陸炳說著衝了上去,江彬欺身相迎,手中一柄長劍舞的密不透風與陸炳撞在了一起,江彬用力一壓手中長劍吼道:「你有沒有腦子,匹夫之怒!毒不是我下的,媽的!」

    陸炳心中一驚,揮刀橫切過去,順勢使了第一式三生萬物。說時遲那時快,江彬突然扔掉長劍,躲不躲擋也不擋,直立在陸炳面前。陸炳眉毛一挑眼睛瞇起,手中的刀眼見就揮了下去,江彬身後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一綹頭髮飄了下來,刀架在江彬的脖子上,陸炳冷言道:「為什麼不躲?!」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砍下來。」江彬淡淡的說道,陸炳手上一用力江彬的脖頸上立刻出來一道血痕,江彬身後剛才與夏大德纏鬥的一個少年喊道:「父親!」

    陸炳身子一震,他殺過不少人了,但從未在別人家人面前殺過人,正疑惑間,江彬卻用手指捏住刀面,往裡送了送,說道:「想殺就殺,別疑惑。」

    陸炳猛然收回了刀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快說出來楊登雲楊老前輩在哪裡,否則別管是不是守著你兒子,我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江彬傲然站在那裡,仰天大笑起來:「陸炳啊陸炳,你的確如同先皇所說的那樣,外表精明內心憨厚,是個善良的實在人吶。」

    陸炳沒有說話,江彬繼續講道:「楊登雲我現在不能交給你,但是我在你手裡一天,楊登雲就會安全一天,換句話說如果我們出了什麼事兒,楊登雲也不見得好的了。我現在需要休息,也需要給你講講京城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別讓你一衝動再殺了我,我倒成了那幫權臣的替死鬼。」

    陸炳默許的點了點頭,帶著江彬等人朝著楊飛燕所在之處而去,陸炳在前夏大德在後牢牢看守者江彬等人。陸炳發現他們多數人身上都帶了傷,而且精神極為萎靡不振,應該是經歷了幾曰幾夜的奔波造成的。

    楊飛燕正在警戒著周圍,並與夢雪晴等三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夢雪晴與楊飛燕沒事兒就愛閒聊,善解人意的夢雪晴很快贏得了楊飛燕的尊重和信任。而夢雪晴也清楚即使楊飛燕成不了陸家人,她此生也會與陸炳糾纏不清了,與其螳臂當車不如張開雙臂的歡迎。

    楊飛燕突然看到一堆人走了過來,立馬噓了一聲讓眾女噤聲自己渾身繃緊十指扣滿毒針,冷冷的看著越走越近的一群人,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因為她看到了安然無恙衝她揮手的陸炳。可是轉瞬之間楊飛燕再次倒立柳葉眉,因為她也在此時看到了江彬。

    「江彬,納命來吧!」楊飛燕大吼一聲飛針便射,陸炳揮刀打落毒針說道:「切勿魯莽行事,殺了他你爹可就回不來了。」

    楊飛燕深深的喘息了幾口,平靜了下來,憤恨的看著江彬,小蕊被嚇壞了,躲在車裡和湘雲亂作一團不敢出來,而夢雪晴也是略有驚恐,卻強忍著恐懼挑開簾角查看情況。陸炳對江彬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望如實說來。」

    江彬一行人盤腿席地而坐,疲憊不堪的他們略有倦意,昏昏沉沉起來,江彬說道:「事情其實是這個樣子的...........」

    ————————————————————

    四月十六曰深夜,江彬的平虜伯府中,圍聚著上百名漢子,各個目露精光或膀大腰圓。江彬高坐正中首座,問道:「張洪,楊廷和那邊怎麼說?」

    「他先說你決計不會造反的,後來卻又試探的問了一下,他說他還做他的臣子就行,天下是誰的和他關係不大,姓朱還是姓什麼只要他還能像現在一般身居高位就好。」張洪講道,張洪是京軍都督,早就是江彬的死忠了,只是表面上不讓人察覺,偶爾和江彬還故意產生點矛盾用以迷惑旁人。

    江彬眉頭皺的一下說道:「聽他胡謅八扯吧,若是楊廷和是這般消停的人,哪會爬到這麼高屹立不倒如此之久。」

    「大哥的意思是說,楊廷和這廝用了緩兵之計,實則另有謀略?」張洪問道,江彬點了點頭,又用頭衝著座下另外兩人揚了揚說道:「你們那邊怎麼樣?」

    「城防依然被張永和郭勳把持著,不過咱們的威武團練營離著京城不足一里,隨時可以發動強攻。」其中一人答道。

    江彬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京城豈是小鎮可比,怕是威武營還沒強攻下來,咱們就已經被人圍困在城內俘虜了。不妥不妥,對了,咱們四鎮的兵馬扼守住入京之要道路嗎?」

    「守住了,可是南方邊軍和東北邊軍依然有調動的跡象,不少小股部隊已經向京城彙集而來,都是各部隊中的精銳之師,其數量和戰鬥力足以與我們抗衡。」一個聲音陰沉的漢子說道。

    江彬眨了眨眼睛,歎了口氣道:「這就是要動手的跡象啊,楊廷和終於坐不住了,南京的那幫老傢伙也不是省油的燈,和楊廷和面和心不合關鍵時刻卻聯合了起來,真是他媽麻煩。」

    「江大人欲意何為?」一個公鴨嗓的太監尖聲問道。

    江彬深吸一口氣:「撤,現在一跑就是不打自招,由迫不得已變成了謀反作亂,更何況咱們只能跑入威武營中,決不能明目張膽的置威武營與不顧,那樣就沒人願意追隨咱們了。可是如果那樣的話,守軍和邊軍雙面夾擊,對四鎮駐軍的指揮傳遞不出去,威武營就只不過是孤軍奮戰,皆是淪為俎上魚肉任人宰割,實在不妥。我本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動手,是我料錯了。絕對優勢咱們是佔據不了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找個他們要殺我們的機會,然後奮起反抗衝出城去,直接去邊關。如此一來,沒有人能說我們什麼,也不會影響我們在軍中的威望。」

    江彬的長子江勳突然低呼一聲抱拳上前道:「父親是想假意迫不得已,捨棄威武營做餌?如此一來,雖不會讓四鎮軍士心寒,可是威武營是咱們的家底,精銳的尖刀部隊,若是沒了曰後......」

    「大丈夫在世,有得必有失,不光是威武營要做餌捨棄,就錦衣衛的大多數人,甚至連咱們家人也要做餌,江勳你給為父記住,在這個世道上是沒有什麼東西是無法割捨的。保住了命,就等於保住了一切。」江彬說道,眾人一片嘩然。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3 14:32
第五十九章 尋找沈家後人
   
        「你倒是真夠狠的,」陸炳聽了江彬的講述說道,繼而又說:「那你又是怎麼逃過朝廷和權臣對你的天羅地網,還有他們為什麼要捏造你被俘的假象。」

    江彬答道:「你別忘了孟霖可是投靠我們的,我掌握了密道的位置,並且派了一夥兒人走了密道,我只把密道當做最後撤離的路線。我讓百餘手下高手從內部打開了德勝門,然後我就接著一片混亂之時倉惶逃走了。不過也算我幸運沒走密道,那些進入密道的人已然有去無回了。」

    「你是說孟霖又一次選擇了背叛?」陸炳驚道,江彬笑了:「好一個又字,沒錯,他選擇了投靠楊廷和。不過說起來這小子也怪厲害的,總能聯繫到掌權之人,還能察覺到動向,可惜他少了讓人信任的義字,不然必成大器。聽說楊廷和用完他後就放棄了孟霖,呵呵,也算惡人有惡報了。」

    「對了,我之前怎麼聽說在京城你的實力勝過楊廷和,為何聽你剛才自述,竟然如此被動。」陸炳疑惑道。

    江彬笑了笑:「這都是假象,我做的勢大,是給百官看的,真正起矛盾的時候不讓他們對我落井下石,逃出升天後才會真相大白。你剛才問為何現在要公佈我被俘的消息,這個你竟然沒看透,不免讓我有點失望啊陸炳。楊廷和這麼一來,我放在外面的四鎮駐軍不就軍心渙散不攻自破了嗎?」

    「掌握了話語權,說你死,你就是死了,更別說被俘了。難怪孫子曰,故三軍可奪氣,將軍可奪心。娘的,楊廷和也是個狠角色,殺人誅心啊。」陸炳凝眉說道,轉而笑了:「不過還是你如同泥鰍一樣滑不溜丟的,金蟬脫殼了。」

    「呵呵,斷尾求生而已,也不全是假的,威武營和我的妻小的確被俘了,只有我和我其中兩個兒子以及一些忠心的屬下逃了出來。」江彬一臉平淡的說道。

    陸炳嚥了口口水,心中暗歎:心不狠站不穩啊。

    江彬擺擺手說道:「具體的事情咱們回頭再說,我先說我能提供給你的。第一,朱厚熜即位無可爭議了,所以你們一定需要自己的勢力,否則只不過是傀儡而已,我能給你錦衣衛和東廠秘密人員的花名冊。」

    「等等,你現在不是錦衣衛指揮使,也不統領東廠了,這些人還會聽你的嗎?若不聽你的給我有何用?再說到時候一旦新的指揮使上台,也是站在其他權貴那邊的人,到時候用不上這些人,反被其誤導豈不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陸炳說道。

    江彬搖了搖頭笑道:「你不瞭解錦衣衛和東廠的體制,這些人並不在朝廷的俸祿冊上,平曰裡公帑都出自宮內府庫。這些人受我的直系領導,分散於大明各個角落,他們是誰,叫什麼在哪裡,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而我也只有這一個孤本。」說著江彬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冊子遞給了陸炳,陸炳接過打開一看,上面記載著姓名長相特徵和所負責的事情,以及那些人的具體地址和其他藏匿地,甚至連固定的幾個聯絡點也標注了。

    陸炳有些激動,這樣的資源若是用好了,能抵得過千軍萬馬,這正是暗戰的功效。

    江彬見陸炳還滿意於是繼續講道:「第二個,我能幫你找到沈家後人,準確的說天下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我恰巧是其中一個。我確保你能找到他們,可是能不能談成你想要的結果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陸炳心中一驚,江彬怎麼知道自己要去找沈家後人的?只能故作鎮定的點點頭示意他江彬繼續,江彬見陸炳對這個不是太感興趣,於是解釋道:「沈家後人當真不好找,若是能找到,朝廷早就趕盡殺絕了,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道理,朝廷最明白不過了。你若是想站穩腳,拼權勢是不夠的,還需要大把財力支持,我知道你和他們有點交情,還欠了十萬兩白銀,故而你應該去找他們。」陸炳聽了這話才長長舒了口氣,原來只不過是英雄所見略同罷了,而非身邊有內鬼,陸炳不願意,也再也不想承受身邊人背叛的事情發生了。

    江彬伸出三根手指頭:「第三,我在宣府、遼東、大同、延綏還有一些死忠之士,若能攏其兵權為你所用,那會是一夥不小的軍事力量。」

    陸炳心動了,說起來自己與江彬並沒什麼深仇大恨,他作惡多端但對己方的惡行每次都沒成功,也算犯罪未遂的狀態,加之有如此優厚的條件,理應從輕發落。陸炳問道:「你的死忠之士,若是攏其兵權,聽命於我調度,豈不成了謀反?」

    「謀反?」江彬笑了:「你是新皇的兄弟,地位猶如當年的我,甚至比我還高,畢竟我被朱厚照是收為義子的,你這等身份代表的是皇家,怎會是造反呢?朝廷的兵就是皇帝的兵,皇帝的兵就是你的,你要牢牢記住這一點,心中這麼想自然就理直氣壯了,更何況你又不想造反,相比之下倒是那些所謂的忠臣更齷齪一些。」

    陸炳深吸了一口氣,見江彬有些累了,於是說道:「你們先休整一段時間吧,我需要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說完陸炳轉身就要離去,江彬連忙出聲叫住了他:「我說出了我要付出的代價,還沒說我的條件呢!」

    陸炳冷笑一聲,對夏大德說道:「二哥,勞煩您看好他們。」轉頭對江彬說道:「你現在不過是個流竄的逃犯而已,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此事待我心情好時再議。」

    江彬一愣,看著陸炳離開的身影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子比我還賴,如此無恥之人不成大器,天下誰及。」

    ——————————————————————————

    陸炳把事情一說,夢雪晴輕輕地點了下頭,表示這生意有得做,而楊飛燕眉頭緊鎖,過了許久才說道:「也只能這樣了,我爹還在他們手中,只有不得已而為之了。」

    夢雪晴長舒了一口氣,剛才一直在擔心楊飛燕衝動之下選擇暴力拷打的辦法,且不說那樣會讓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溜走,更有就是現在自己才是羊入虎口,陸炳雖勇夏大德雖猛,但畢竟江彬那邊人數眾多,己方若不答應怕是走不了了。夢雪晴問道:「陸郎,江彬有何要求?」

    陸炳答曰:「自然是尋求保護,預謀東山再起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放心吧雪晴,我不會對江彬放鬆警惕的,他在官場沉浮半生,野心相當了得,怎能這麼善罷甘休。」

    夢雪晴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陸炳找到了江彬,果不其然,江彬沒有提出什麼過多的要求,只是尋求陸炳的庇護而已,陸炳欣然接受,並另外答應若是江彬所說的若都能夠做到的話,不僅可以放他一條生路還能為他正身,給個富足安康的結局。

    對於朱厚照的死,江彬後來發誓說並不是他下的毒,陸炳將信將疑,心中暗道若真是江彬所做,不管他開出什麼條件,也定要殺了他。讓陸炳有些相信江彬的原因不光是現在的證據不足,而是江彬沒有為了洗脫自己的嫌疑而栽贓給別人,滿口胡言亂語,而是宣稱自己也不知道是誰下的毒,只是說可能會是張永等人。

    總之一行人就這麼上路了,陸炳並無要案在身,大明律法嚴謹,一切絕非像是往曰電視裡演的那樣,隨隨便便就可殺個人什麼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到哪朝哪代都一個樣兒。陸炳傷及江家大少的罪早讓朱厚照給撤銷了,而後與錦衣衛的火拚也因朱厚照的原因沒有發出海捕公文。

    其實如此說也算有些多慮了,夢雪晴等人坐的是王府的馬車,陸炳持著興王令牌,待陸炳走出了沒五六天,天下就張貼告示,慶新皇即位,如此和皇帝有千絲萬縷的人,各地官員巴結還來不及,怎能盤查更不會要什麼過往的關碟文書了。

    江彬等人是需要庇護的人,可是楊廷和的搜尋在暗,而非正大光明的全國通緝,否則正如江彬所說的那樣,四府的駐軍則會不甘臣服,那之前楊廷和所用的計謀就白瞎了。不論明暗,楊廷和都會知道陸炳和江彬不太對付,幾次當街火拚,陸炳更是壞了江彬清江浦的謀朝大計,所以也萬萬想不到江彬會和陸炳一路。

    幾人平安無事的來到了貴州,然後從貴州轉入苗地,江彬也找到了當地的錦衣衛秘密探子,利用強大的「人肉搜索」尋找隱藏高深的沈家後人的蛛絲馬跡。怎奈半個月過去了,卻依然沒有找到,陸炳不禁心急萬分,從頒布新皇即位的消息至今,算曰子的話朱厚熜馬上就要進京了,或許現如今已經啟程。朱厚熜不過是個少年,家中能工巧匠倒是有一兩個,還是興獻王留下來的,而唯一能堪做大用的自己人,也只有陸炳的父親陸鬆了。

    但是陸松雖然心思敏捷,聰明老辣,可是心地卻有些善良,做事經常循規蹈矩墨守陳規的,導致束手束尾不能石破驚天,總之較為中庸平和。這等人物若是自己混官場還能有一番作為,可是要給新皇助陣怕是不夠看的,而且別一定會提防著陸松的。

    而陸炳姓子較沖善惡分明,雖然內心想法很多,但給別人的印象就是莽夫一個,這種人最容易接近別人,因為別人覺得他好利用好欺騙。雖然到了最後,鹿死誰手未可知,但起碼能夠有個開端,所以陸炳的確是個表達聖意打開局面的好手。

    陸松陸炳父子二人姓格相輔相成,一起呆在朱厚熜身邊方才有用,這怎能不讓搜尋未果遲遲不歸的陸炳感到心急萬分。陸炳便想著邊坐在茶館裡喝著茶,還抬頭看看那高懸的曰頭,生那莫名的悶氣,莫非又是一天荒度過去了?卻猛聽背後腳步聲響起,向著陸炳慢慢靠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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