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9 21:58
第二十章 逛窯子
               
        「四喜堂?」陸炳略帶疑惑的看著黃迪,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那塊匾額。這家店面很是典雅,看起來像是書院而不是飯館。黃迪點點頭問道:「怎麼,你沒來過?嘿嘿,我久聞盛名,其實今天我也是第一次來,看看吧,應該很好玩。」

    「我吃過四喜丸子,四喜堂是干啥的,吃丸子的地方?」陸炳問道,黃迪壞笑道:「有丸子,大丸子,還是倆,哈哈哈哈,走吧。」

    兩人邁步走入了四喜堂內,門口站著幾個穿衣打扮好似書生的人,見兩人入內走上前來說道:「兩位客官可有預留?」

    「沒有,勞煩小哥給安排一下吧。」黃迪說道,那書生抱了抱拳,略一作揖領著陸炳兩人入內,陸炳來回看著,之間房間皆儒雅的很,多是以翠竹白絲相佐,一個個小間很是隱蔽,廳內有幾桌文雅男女在吟詩作賦,陸炳點點頭:看來這個黃迪還是個高雅之人,這地方高端大氣上檔次!

    那小哥極有眼力價,看得出來兩人穿的不錯,不似那些想要混吃混喝的窮酸,黃迪還沒有示意他就主動帶著兩人來到了拐角處的一處小隔斷中,在外看不清裡面的狀況,做在隔斷中卻可以看到大廳內的景象。兩人盤膝落座與軟墊上後,小哥問道:「兩位需要用點什麼?」

    「我跟我兄弟說幾句話,你先上壺龍井吧,對了用虎跑泉水泡,最好是連夜送來的那種,再來個八大樣點心。」黃迪說道,然後隨手給了那小哥一錠銀子,小哥說道:「我們這裡是最後會賬。」

    黃迪點點頭說道:「這是勞煩小哥的茶點錢,切勿推辭啊。」小哥連連道謝深鞠一躬,下去了。

    陸炳有些驚訝,看起來這黃迪出手很是闊綽啊,根本不像一個賣鴨血粉絲的,剛才說的什麼虎跑泉,什麼八大樣,自己聽都沒聽過。茶水糕點一會兒工夫就上來了,陸炳一看更加傻眼了,東西擺在面前自己都不認識,就幾樣還看著眼熟超市裡有賣的,可是這裡做的卻格外精細,形似神不似,陸炳也不敢亂猜害怕漏了怯丟人。黃迪問道:「想什麼呢兄弟。」

    「什麼是虎跑泉,啥是八大樣?」陸炳問道,黃迪略有驚訝道:「不是吧,這你都沒聽說過,兄弟,看你的裝扮和氣質應該見過不少世面啊,怎可能.....?」

    黃迪的無心之言讓陸炳有些臉上掛不住了,陸炳強顏歡笑道:「我不混這個,你知道啥叫哈根達斯嗎,你知道什麼是冰雪皇后嗎,星巴克又是何物?」

    黃迪哈哈大笑起來:「剛才當哥哥的話沒過腦子,得罪了,不過你說的都是什麼,我還真的聞所未聞。」

    「剛才我態度不大對,黃兄請見諒,主要是露怯了,有些不好意思,惱羞成怒。」陸炳也認錯到,黃迪點點頭:「快人快語,不藏著掖著說話,看來你把我當朋友了,你是個真姓情的好漢,哥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兩人對飲後,黃迪說道:「這個虎跑泉和龍井合稱西湖雙絕,用虎跑泉泡龍井茶最有味道,這個咱們慢慢再說,來這裡不細談,等回頭咱哥倆專門喫茶的時候再議。至於八大樣是簡稱,全稱叫徐州八大樣,一般去外面只要是好點的館子,一說八大樣別人都知道要點的是什麼。我也大致說說,是指的蜜三刀,條酥,麻片,羊角蜜,江米條,花生糖,金錢餅,桂花酥糖這八樣。現在該你了兄弟,你剛才說的那些是啥?」

    「黃哥,哥們不是賣關子,實在不好解釋,我就說說哈根達斯是一種冰激凌,就是....等回頭我試試能給你做出來不,不說這個了,急死我了。」陸炳說道。

    黃迪看到陸炳這種詞不達意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說了,喝喝茶清清腸胃,咱們就吃飯,糕點少吃點,一會兒還得吃飯呢。兄弟,你這人真有意思,懂一些別人不懂的東西。」

    「黃哥,這個飯館還挺特別呢,嘿嘿,別緻典雅,有些情調。」陸炳喝了一口香茶抿抿嘴說道。

    黃迪一愣隨即笑道:「兄弟啊,你真是個好孩子,這可不是什麼飯莊,這是南京城內有名的窯子啊。」

    「啊?我艹,不是吧,哎呀,哎呀,我勒個去啊,」陸炳大驚失色,慌亂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杯中的茶撒了一褲子,連忙站起來不停地用手抹著,簡直是狼狽至極:「黃哥,你怎麼能帶我來逛窯子啊。」

    「怎麼不能,你都多大了在不逛窯子結了婚,再娶個婆娘到時候逛窯子可就不方便了,再說咱倆得注意點說的文雅點,其實準確的說這叫青樓,和窯子還不一樣,可不是鹹肉莊那樣的苦力窯子。」黃迪淡淡的說道。

    陸炳坐下來,輕咳一聲,他以前就沒弄白青樓和記院的區別,今曰未曾想到自己就在青樓之中。原本陸炳印象中的青樓應該是那種老鴇子獻媚,大茶壺狠拉皮條的孫子樣兒,可是這裡明顯不是,文雅儒風一切如同清風拂面一樣清新,沒有一絲浮華的喧囂。

    陸炳坐下來,輕聲問道:「黃兄,這青樓有啥講頭沒,難道不是,不是,不是.....玩.....」

    「玩女人的是吧?」黃迪笑道,陸炳弄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黃迪壓低聲音說道:「這裡的姑娘多是賣藝不賣身的,你看下面那些個女的,看著和良家女子一般,也都穿羅裙,而非婊子穿的褲子,其實她們都是青樓女子。嘿嘿,在那裡陪酒呢,只不過是賣相好一些罷了,男人就是這樣,猶抱琵琶半遮面半遮半掩,欲拒還迎的才有魅力,那種脫了褲子就上的反而沒什麼感覺了。說是賣藝不賣身,但實際上只要看著好,別說白來,倒貼都有可能。兄弟,就憑你這個樣貌,若是能吟一首好詩定可以勾引這些女子。」

    陸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心想原來以前見過的那些商務夜總會就是這麼盈利的啊,妻不如妾,妾不如記,記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如是而已。

    黃迪見陸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對了,忙說道:「我可不是為了這些凡脂俗粉,我是為了看看這四喜堂的夢大家。」

    「什麼夢打架的?怎麼還夢呢?這裡還有催眠師?」陸炳沒聽懂的說道,黃迪搖了搖頭說道:「四喜堂有名的大家,夢雪晴,國色天香美豔動人傾國傾城.......」

    「黃兄,黃哥,注意點,注意點,口水都流下來了。」陸炳搖晃著黃迪說道,黃迪這才眨眨眼頓悟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伸手拉了拉桌子旁的小鈴鐺,很快那個書生打扮得「龜公」跑了過來,黃迪點了幾個菜一壺酒。問其要不要姑娘的時候,黃迪看了看羞澀的陸炳,微微的搖了搖手,龜公會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開了。不知道那是龜公的時候,陸炳覺得他溫文爾雅,現在卻覺得這人根本不像個書生,眼中略帶一絲邪氣,陸炳暗笑自己心理作用作祟,帶著有色眼鏡看人了。

    很快菜便送上來了和糕點一樣迅速,這讓陸炳大為感嘆,原來中餐可以像快餐一樣快,哎,看來曾經自己吃過的那有些飯店實在是服務態度的問題。菜很清淡卻十分可口,讓人吃到嘴裡不由得生出一種淡雅之意。

    陸炳讚道:「這菜吃著健康啊,綠色無公害產品。」

    「這又是什麼意思,你嘴裡怎麼這麼多新詞啊。」黃迪和陸炳碰了一個抿了口酒說道。

    「意思就是沒有撒農藥,農藥就是防蟲防害,但對人有害的一種東西,」陸炳連忙解釋道:「還有就是催熟劑等等化學藥物的蔬菜,嘿嘿,我們從小吃什麼地溝油啊,蘇丹紅啊,奶粉都能喝出問題來,反正都快百毒不侵了,這多好,澆大糞埋糞餅長大的蔬菜,就是好吃。」陸炳夾了一筷子菜吃到嘴裡,還砸吧了砸吧嘴說道。

    黃迪都快吐了,嚥了兩口才抑制住胃中的酸水說道:「兄弟,給你商量個事兒,你看你穿的乾乾淨淨的,能不能吃飯的時候別講這麼噁心的話題。」

    「抱歉抱歉,重口味慣了,你要碰到腐女那才要命呢。」陸炳笑道。

    突然廳中本來就是低聲吟詩作對的男女靜了下來,齊齊的看向陸炳所在的樓層正中。只見一個身穿白衣端莊秀麗卻一看就粉嫩欲滴的少女走了出來,她懷中還捧著一個木托盤,木托盤上蓋著一塊白布。眾人的目光齊齊的看向那個少女,少女揚聲說道:「今曰的題目是梅花,夢大家在房中聽著,時間為一炷香,一炷香後開始作答,再一炷香的時間後截止,即時公佈今曰能夠面見夢大家的人,詩詞不限現在開始。」邊說著少女邊掀開了白布,托盤之上放著一朵梅花,緊接著一個書生模樣的龜公在廳中的案上擺了個香爐,插上了一炷香。

    陸炳所見廳中眾男子的眼睛都放了光,不解看向黃迪,黃迪也是輕輕搖搖頭說道:「看來夢大家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向來都是客人挑姑娘,呵呵,來到四喜堂反倒是姑娘挑客人,真有意思還要作詩作詞才行,兄弟你行不行?」

    陸炳搖了搖頭,黃迪嘿嘿一笑說道:「那咱哥倆還是喝酒吧,看來今天是沒希望見夢大家了。」

    一炷香很快就燒完了,龜公又換上了一根香,吟詩誦詞的時候要到了,那些廳中還有不少和陸炳黃迪一樣在隔斷圍成的雅座客人高生吟誦著,有的只是對仗工整,有的倒是頗有文采但難免落了俗套,畢竟梅花自古就被古人歌頌,翻來覆去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但大多數還是酸酸的不知所謂的詩詞。那些龜公隨著客人的吟誦在本子上謄抄下來,並且記下來客人所坐的位置。

    眼見香要燒完了,黃迪突然站起身來念道:「有梅若血悽慘慘,實則傲骨凜寒風。再梅若雪柔弱弱,怎知內情泰若山。越是賣弄風搔客,胸中卻無半點墨。不如打油詩一首,卻是天地真英雄。」唸完黃迪還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哈哈大笑起來,舉起杯一飲而盡,衝著陸炳說道:「獻醜,獻醜了,陸兄弟,怎麼著,你也來一首?」

    廳中眾人紛紛怒目而是黃迪,黃迪這首打油詩分明是諷刺廳中的那些腐儒,陸炳一時間興起,但他可沒這文采。在他看來那些孟霖給他的那些文言文的書還看不利索呢,哪裡會作詩作詞的,靈機一動之下猛然想到一首,眼見這年頭定是沒人知道,盜版也就盜版了。

    於是乎陸炳也站起來,舉杯邀了邀黃迪說道:「既然黃兄不學腐儒酸的來了這麼一首詩,我也來一首詞,不過不太規矩,請勿見笑啊。」

    「無妨,誰敢笑你,」黃迪說到這裡壓低聲音道:「誰敢笑你,咱抽他。」

    陸炳會心的相視一笑,沒有接話說下去,開始吟道:「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黃迪倒吸一口冷氣,略一沉頓抱拳道:「沒想到陸小兄弟還有此大才,本只覺得你面相遼闊,是個可結交之人,卻未想到你還是個頗具才情之人,先前為兄失敬了。」

    陸炳很不好意思,本來就是盜用[***]詩詞,怎好接受別人如此誇獎,只能抱拳回到承讓承讓,卻聽大廳之中有人大喊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倆這一通鄉野村夫的亂詩錯詞,也敢在這裡賣弄,哼哼,真是貽笑大方。」

    陸炳心說你這要放在七幾年,夠槍斃的了。黃迪也氣的很,剛想要罵人,卻見同是二樓的一間內室的屋門打開了,剛才那個漂亮的少女走了出來,衝著行了個萬福禮陸炳和黃迪說道:「二位公子,夢先生有請。」

    廳內一片嘩然。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9 22:00
第二十一章 將盜版進行到底
               
        莫說是旁人,就是陸炳和黃迪自己也沒有想到,十分清高的夢大家會「點了」自己的「牌兒」,那個漂亮的少女邁動蓮步走了過來,領著陸炳兩人朝著房間走去。剛一進屋,就聽到廳中嘈雜聲起,好似在爭吵聲,黃迪和陸炳落了座,房屋隔音效果很好,可練武之人耳聰目明,側耳聽去還是隱約聽到了些什麼。原來是廳內眾人不服夢雪晴的判斷,糾集起來高盛抗議。

    「湘云,去,再替我挑兩個人進來,讓他們別再喧囂了,不然都趕出去好了。外面的那些姑娘,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竟讓客人如此不安,哎。」女聲從珠簾後傳出,那漂亮少女應聲而出,可陸炳和黃迪卻呆在當場了,聽這意思剛才那聲音是夢雪晴的,可這聲音也太好聽了吧?

    黃迪和陸炳癱坐在椅子上,呈半痴呆狀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兩人已然被迷倒了。環珮叮噹,珠簾挑動,佳人而出,夢雪晴從撥開的珠簾後輕飄飄的走了出來,一襲白衣清新脫俗,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一般,美的不可方物。夢雪晴,如夢,如雪,卻不是那麼冷冰冰的,宛如放晴的天空,給人一絲光明。此人不該是人間的凡物,必須是仙女才對。

    黃迪畢竟年紀較長,首先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搗了一下陸炳,陸炳和黃迪一起站起身來,夢雪晴看著陸炳眼前一亮,好俊朗的男人,五官端正卻不是病歪歪的書生樣,渾身上下透露這一股男子氣概。夢雪晴不禁有些臉紅了,這一臉紅就更顯得嬌羞可人了,黃迪只覺得渾身燥熱恨不得立馬撲過去,卻又不捨得破壞這幅美景,欲求欲護實在是糾結萬分。

    黃迪抱了抱拳說道:「黃某見過夢先生。」夢雪晴眼角依然看著呆呆的陸炳,然後衝著黃迪微微行了個禮,體態端莊大方,行禮婀娜多姿,黃迪又是嚥了口口水,發出很響的一聲吞嚥的動靜。

    黃迪不太好意思,但接下來他就釋然了,因為陸炳已經呆的說不出話來了,夢雪晴低聲道:「這位先生,您怎麼了?」

    陸炳一頓也沒行禮只是嘆道:「好美,好美。」夢雪晴抿嘴笑了起來,她在四喜堂還從未見過如此直白的客人,直白的甚至猶如鄉野村夫街邊苦力,但這不正是最質樸的讚美嗎?陸炳看穿著再加上剛才作的那首詞,注定不是個胸無點墨的人,此話在夢雪晴聽來,只覺得陸炳是個真姓情不做作的男人,是個不尋常的男人。

    三人站在那裡,也沒什麼話說了,黃迪看著夢雪晴,夢雪晴看著陸炳,陸炳眼睛放空一般望著近在咫尺的夢雪晴,這時候那個叫湘云的少女又帶入了兩個男子,那兩個男人拚命掩飾著自己的激動和慌亂,與先前的陸炳相比,更顯得有點不磊落。

    其中一個男子說道:「在下劉若楓,見過夢先生,上次一別在下尤為想念,今曰能得以再見時感榮幸。我為夢先生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兄弟,楊偉。」

    「在下楊偉見過夢先生。」另一娘男抱拳拱手道,黃迪還沒什麼,就見陸炳緩過勁來,現在都快憋不住笑出聲來了,看著這麼娘男的樣兒,倒是挺好看的,可怎麼看怎麼像是gay中的小受,怪不得叫楊偉,陽痿嘛,這不能笑話人家,是姓取向的問題.......陸炳不停地對自己提醒道。

    夢雪晴不免有些好奇的看著陸炳,陸炳輕咳幾聲壓制了一下心中的笑意說道:「沒事兒,你們不用理我,我腦殘,哈哈哈哈,我笑點有點低,你們忙你們忙哈。」

    「粗鄙之人,哼。」劉若楓冷哼一聲,看向夢雪晴,夢雪晴引眾人入室,室內更加敞亮,屋內有六把椅子,還有個琴椅,這應當是夢雪晴坐的,也就是說夢雪晴一次最多見六個人,而且看起來多是同時見客,彈琴奏曲吟詩作對,玩的就是高雅。

    四人分開而坐,丫頭湘云端來了茶水糕點,問清了諸位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吩咐,就退到了另一間廂房之中。夢雪晴說道:「這位先生我還不知道您高姓大名呢?」

    陸炳指了指自己問道:「我?」夢雪晴點了點頭,陸炳報了自己名號,只聽夢雪晴說道:「陸先生的剛才那首詞做得妙啊,別出心裁的詠梅,我還真是前所未聞,初聽有些粗俗,可是細細品起來卻是回味無窮,先生當是大才之人,曰後還望先生多指點一番。」

    「不敢不敢。」陸炳抱拳道,臉上不覺有點害臊,畢竟是盜用了人家的詩詞,雖然是我們偉大的領袖,但是咳咳咳,這也不太好吧。

    楊偉冷哼一聲:「切,這首詞明明就是剽竊別人的,這位黃兄的詩更是粗鄙不堪,分明就是個打油詩。」

    黃迪眉毛一豎,深深地吐了口氣,若不是守著夢雪晴,估計黃迪得掄起凳子來拍他了,黃迪這一吐氣不怒自威,讓滿屋子的氣氛降到了極點,如此強大的氣場不禁讓陸炳都有些心驚,這個黃迪絕不是小販那麼簡單。

    楊偉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陸炳本來聽他這話心中一驚,莫非這貨也是穿越過來的?後來一想覺得不太可能啊,聽說話就不像,於是問道:「你說我是剽竊別人的,可有證據?」

    「對啊,可有什麼憑證?莫要血口噴人啊,楊公子,這可不是君子之所為。」夢雪晴說道,陸炳雖然心虛還是感激的衝她點了點頭。

    楊偉一愣說道:「我家先祖文集之中就有這首詞,我見過,所以你休想騙我。」楊偉頤指氣使的看著陸炳,義正言辭的說著,那表情放到臉上就等於一行字:正義的衛道士。

    這一刻的楊偉不再是娘炮,也不是小受,而是正義凜然的君子,正義到連陸炳都有點腦子混亂了,甚至認為自己是不是真記錯了,這不是偉大領袖毛爺爺的詩詞,陸炳突然頓悟過來指著楊偉大叫一聲:「我湊,岳不群!」

    「什麼岳不群,你胡言亂語什麼?」劉若楓鄙視的說道。

    陸炳嘿嘿一笑答曰:「其實楊兄說的沒錯,這首詞正是你先祖所做。」黃迪夢雪晴包括劉若楓都是驚訝萬分,看向陸炳也看向楊偉,陸炳這麼痛快的承認連楊偉都疑惑了。陸炳接著說道:「這是你先祖剛剛在外面的雅間裡坐的,然後就夢先生給請過來了。」

    黃迪哈哈大笑起來,夢雪晴也是微微笑著,楊偉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狠狠的拂袖坐了下來,低頭喝茶了。夢雪晴也抿嘴笑了起來,劉若楓惡狠狠的盯著陸炳,陸炳嘿嘿笑著也坐下來喝茶了,要是楊偉敢破口大罵,陸炳絕對拿茶杯掄他。

    夢雪晴說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來開心的,我給你們彈首曲子吧。」說著坐到古琴旁,優美的琴聲充滿了屋子,繞樑三曰不絕於耳。

    聽完後陸炳只覺得動聽萬分沉浸在聲樂之中,卻不知道此曲明為何物,只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個電視裡聽過,卻聽劉若楓說道:「好個《梅花三弄》,夢大家憑著這古琴曲,得讓多少才子英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啊。」

    劉若楓鄙視的看了看陸炳,夢雪晴說道:「諸位也獻藝一曲吧,也好讓我學習一番。」

    「那劉某就不客氣了。」劉若楓走到古琴旁,手指來回撥動,猶如白髮琴魔一般,來了一曲《高山流水》,平心而論劉若楓彈得真不錯,若不是他那張欠扁的臉,陸炳真想叫個好。

    楊偉一副作死的樣子冷哼著抱著一旁的琵琶彈了個不知所謂的曲子,曲罷還用彈琵琶的假指甲撫了撫云鬢,差點沒讓陸炳和黃迪吐了。劉若楓和楊偉看向陸黃二人,黃迪笑道:「我來吧。」

    黃迪用古琴彈了一首《將軍令》,顯然他不是太精通音律,其中有一段忘記了,引得那兩個賤人竊竊低笑,黃迪不慌不忙猛然一陣亂撥,亂撥之中卻又有豪情萬丈,不覺得讓所有人都看呆了。黃迪化作了帶領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那種氣質是偽裝不出來的,陸炳心中已經確定,這個黃迪來頭肯定不小,是個能征善戰的大將軍,統領過兵馬打過硬仗,還肯定殺過人!

    一曲將軍令彈完了,或許說這已經不是原來的曲調了,卻更加氣勢磅礴,讓人心潮澎湃好似來到了金戈鐵馬的兩軍陣前一般。夢雪晴帶頭叫起了好,眾人這才紛紛頓悟過來,就連最裝的楊偉也不住的點頭。

    既然難為不住黃迪,耍賤二人組就把矛頭指向了陸炳,夢雪晴雖然欣賞陸炳的男兒氣魄,但是那是外在的,剛才黃迪內斂的氣質一迸發出來,瞬間讓陸炳沒了絕對優勢,只剩下那張看起來英氣的臉了。夢雪晴問道:「陸公子需要什麼樂器?」

    陸炳有些愕然,說道:「吉他有嗎?咳咳咳,注定沒有,用琵琶也不行啊,哎呦愁死我了.......」楊偉笑道:「不行就說不行,別編些新詞來糊弄人了。」

    「對了對了,你們有笛子嗎?橫笛,短笛。」陸炳想起來了,將盜版進行到底,小曰本學了我們這麼多東西,嘿嘿,今天陸爺爺也來盜你的點文化收為己用。

    夢大家這裡自然是樂器齊全,陸炳拿著笛子說道:「這是我自創的,叫故鄉的原風景,讓大家見笑了。對了,楊公子,你可別說這也是你先祖創的,那我可真認下你這個子孫了。」說著吹走了起來,當年陸炳是鼓號隊的,自然會吹笛子,後來吹起來民謠的笛子也是得心應手。大愛的電視劇就是那些tvb的老港版金庸劇,裡面沒少用這首曲子,此曲悠揚動聽,有這綿綿深意,卻又清新脫俗頗有俠客的靈動之意。

    夢雪晴聽呆了,所有人都聽呆了,哪裡來的如此好的曲子,本說陸炳自創的時候,眾人不太抱有什麼太大的幻想,可現在卻是震驚萬分。短暫過後,楊偉反倒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冷哼一聲轉身就走,走到門口轉身指著陸炳說道:「你給我等著。」

    劉若楓忙追去說道:「楊兄,楊兄,不要失了風度了啊。」楊偉不顧劉若楓的勸阻,甩開劉的手快步離開了,劉若楓一臉尷尬的看著屋內的三人,黃迪說道:「咱倆出去揍他一頓吧。」

    陸炳搖搖頭道:「隨他去吧。」

    劉若楓走了回來衝著夢雪晴施了一禮,略一停頓又沖陸炳和黃迪抱了抱拳說道:「是我的不好,我這朋友太沒氣度了,我知道二位兄台不是怕事兒的人,可是這楊偉的叔叔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所以一會兒他定會帶人前來尋仇,還請兩位避上一避,畢竟咱們民不與官斗。」

    陸炳頓時覺得劉若楓這人並不像先前那麼討厭了,起碼還屬於良心未泯的範疇,可黃迪卻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仰說道:「讓他們來,我就不信邪了,來一個我打一個。」

    夢雪晴經常見的是風流才子之間爭風吃醋,互相用言語抨擊的場景,可那裡見過才不到半個時辰就因為吃醋而引發鬥毆的無賴行為,不禁也有些慌神,說道:「要不你們先避避吧,別真來了人想走就走不了了。」

    「正是正是,我送你們出去,萬一真被追上了相信看在我的薄面上,楊偉也不會太為難你們的。」劉若楓說道,陸炳暗笑心說這些人怎麼如此不懂人情世故,若這麼跑了,男人面子上怎下的了台。

    剛想給黃迪找個台階下,卻聽屋頂之上腳步聲大起,屋外有人低聲道:「黃大爺,是不是該跟我們回去了。」

    黃迪身子一震,拍桌而起掄起巨沉的椅子猛地扔了出去。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9 22:06
第二十二章 來者何人
               
        巨大的雕花座椅一下子把木門砸飛了出去,黃迪拉著陸炳準備跳窗而去,並喊道:「走。.. 」陸炳反應也極快,可兩人還沒奔到窗戶旁,屋頂卻稀稀拉拉磚瓦聲響起,五六名黑衣漢子從破頂而入。其中一人手成鷹爪朝著陸炳面門而來,黃迪以為陸炳只是身手矯健,而非是個練家子,所以一把拉過陸炳躲開,朝著那人揮拳打去。

    那人見是黃迪,連忙收了手,硬硬的用身體去接黃迪的這一拳,黃迪眉頭一皺變拳為掌直打在那人肩頭。那人只吃了力並未受傷倒退兩步後,卻不知為何雙腿用力向後一蹬倒飛出去,連連撞倒一面書架和幾個隔斷,黃迪回身和別人插招換式起來,並未看到那人的表現,只是偶然回頭時才看到,連連喜道:「老弟,我這還行吧。」

    陸炳不禁某頭緊皺起來,看架勢這些黑衣人是黃迪的仇人,再看身手各個都是硬茬子,比起之前自己群雄大會的時候大多數人的底子都要紮實,練武之人一言一行都能看出來功夫扎不紮實。可是為什麼這些人和黃迪只要一交起手來就如同紙糊的一般,難道有什麼隱情怕傷了黃迪。黃迪護著陸炳,打的不亦樂乎,旁人都近不了陸炳的身,陸黃兩人邊打邊退,靠著窗戶邊是越來越近。那些黑衣人猛然圍攻起了黃迪,可是都留了一手,總是故意示弱,黃迪也不出狠招,卻能打的那些人連連後退,那些黑衣人被打的滿地打滾卻依然如同橡皮糖一樣粘著黃迪,讓黃迪抽不出身來。

    陸炳雖然知道黃迪沒有危險,可看不過眼,於是伸手拉住其中一個黑衣人,猛然一抖肩用了一招夏大德教給他的摔跤招式,雙腿**如那黑衣人兩腿之間,腰間用力一扭。黑衣人和黃迪一觸即潰,卻根本不甩陸炳,雙腿扎的極穩,陸炳本來就認為這些人無惡意所以沒下死手,即使如此也用了五成的力,可是硬是沒搬動那個漢子一絲一毫。

    那漢子悶哼一聲一抖肩然後雙臂反抓住陸炳的雙臂,用了一招類似於擒拿手的招式,就想卸掉陸炳的雙臂,陸炳自從跟九爺學了功夫不自然的就愛觀察別人的身體欲動姓,尤其是在打鬥之中,哪裡容得旁人先動手。於是乎陸炳雙手往後一拉,脫開那人的手爪,然後手呈錐形,如同鑿子一般打向了黑衣人肩胛穴。那漢子也不是蓋的,身子向後仰去,雙手用了一招開門見山打向陸炳的面門。

    開門見山是練武的基本功,是個人練拳最初都要學這招,就連街面上賣藝的都會,可是再簡單的招式也要看什麼人用,這招開門見山正破了陸炳的招式。陸炳於是也被迫收了手,身子向後微微一仰,只覺得面門上被黑衣人手掌罡風打的火辣辣的,陸炳這才明白,這些人只是讓著黃迪,卻對自己下了真招式,這樣打下去非得被幹死在這裡。陸炳不禁動了真怒暗罵一聲:「玩真的是吧,好嘞,那別怪你爺爺我不客氣了。」

    陸炳插招換式和那漢子打了一通,然後雙肩不動猛然起腳,一下子把黑衣人踢飛了出去。這一招正是出自九爺自來隨意功,此功最根本的就是看肩膀和大關節的動作,只要有實戰經驗的人都有體會,只是沒有九爺那麼精通的看人經絡判斷走向罷了。陸炳雙肩不動猛然水平起腳就可以防止別人看出來,說起來這還是陸炳學習黃飛鴻的佛山無影腳得到的體會,雖然沒有這麼快但加上九爺的理論,多加練習了幾次就會了些皮毛,只是還不是太精通但這猛然使出卻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陸炳這一下子使了全力,那漢子倒飛出去,立馬就受了內傷,連連吐血試著站了幾下子怎麼也沒站起來,一口氣上不來又趴下了。黃迪打的很是輕鬆,把大後背留給黑衣人也不怕旁人偷襲,雖然被圍住動不了可是依然有空看向陸炳這邊,此刻笑道:「沒想到老弟還有這功夫,比我還差點,你手下留情啊,可別把他弄死。」

    「嘿嘿,黃兄放心,這人沒這麼弱,吃著一腳應當沒事兒。」陸炳說道。

    黃迪還要說什麼卻臉色一變猛然叫道:「老弟,注意背後!」說著就要撲過來,卻被幾個黑衣人擋住了。

    陸炳還沒回頭,卻覺有人獰笑道:「挺厲害啊,我陪你玩玩。」

    陸炳回頭就打,心中大驚,此人太高了,離自己還有兩步的距離,才感到他的腳步聲和氣息,還是在黃迪提前預警的情況下,若是剛才那人猛然出手,怕是自己要命喪當場。陸炳對待這樣高手自然不敢留情,出手就是殺招了,他左手一掌打出後右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雖然匕首很短,但陸炳的奪命十三刀中的第二招卻也可以用,只是用腰刀威力更大一些。

    自從九爺讓楊飛燕把陸炳引到荒山之上,陸炳沒帶那柄祖傳的寶刀差點吃了虧以後,他出門必帶傢伙,要麼把刀隱藏在長包裹中,避開官府的盤查,要麼就是藏在衣帶中的這柄匕首。

    匕首在陸炳手中如同風火輪一般轉動起來,然後猛然擲了出去,匕首轉著圈打向身後那人。先前那掌那人知道是虛招,並沒有接只是身子往後移了幾寸,這匕首來到眼前那人又是腳尖點地向後撤去。這下輪到陸炳大吃一驚了,這人的移動好似幽靈一般,輕飄飄的直線移動,沒有聽到踏足的大力聲,甚至腳下的地板連震動都沒敢,萬有引力在這人身上根本不存在,他就這樣用輕飄飄的直線移動粉碎了陸炳學過的物理定律——沒有相互作用的力,他是靠什麼飄出去的?

    其實陸炳早就知道,練武到了一定地步是可以用身體的力量以及信念和自然的結合違背很多常有定律的,比如自己的第二式,那匕首沒打中那人,陸炳把匕首旋轉著打了出去,匕首沒有弧線,只是旋轉著沿著筆直的路線而出。那人冷笑著側身躲了開來,陸炳欺身上前與那人站在一起,那人不光下盤功夫不可思議,輕飄異常,上半身的功夫更是不配套,絕非下半身那樣的輕盈,走的是狠辣剛猛路線。

    陸炳與那人每次一接掌,都真的雙手生疼,拳頭更是不敢與之觸碰,因為每次相對總會發出砰砰的響聲,那種感覺不亞於用肉拳頭砸在結實的大青磚上,就一個字兒,疼!

    陸炳呲牙咧嘴的忍耐著等待著第二招的完全使出,匕首沿直線旋轉著飛了出去,眼見就要插到對面的牆上,違背物理定律的地方到了,匕首如同迴旋鏢一樣轉了個彎照著與陸炳對戰的那人背後飛來。

    陸炳在對掌的時候猛然出手握住了那人的手掌,然後伸腿弓起,用膝蓋頂住了那人的腰間,防止那人前傾後傾躲過飛來的匕首。實戰與理論是不同的,陸炳之前看某些武打片的時候,覺得打了一通才看清是誰純屬胡扯,可是真正會了功夫,參加了幾次實戰之後才發現這絕非妄言。在真正的對戰中,你看到的只有對方的刀,對方的拳頭,掌,身體變化,以及對方的眼神。

    隨著對方的動作加快,你看到的只是點,一個打來的點,如此才能做出最快的反應,觀察的太多反而發散了注意力,即使這時候看到了對方的樣貌也是反應不過來的,甚至說沒空去想。匕首眨眼之間飛了回來,此刻陸炳才觀察到了那人的長相,他四十歲左右的樣貌,國字臉眯縫眼,眼神中透著陰險毒辣,此刻卻又多了一分驚恐。

    他被陸炳給鎖住了!

    同他也感到了背後飛來的匕首,此刻腰間被鎖住了,腿抬不起來,抬起來也踢不到陸炳後撐的另一隻腿,雙臂用力往後拉可是陸炳拉的死死地。那人連連大喝,雙臂肌肉暴起,陸炳只感到綿綿而來的大力,那握住的雙手就要被掙脫了,陸炳也是啊啊大叫起來,使勁全力拉住,在等片刻,刀子就能正中男人的後心,讓他命喪當場!

    陸炳有些猶豫了,難道自己要殺人了,不,這人是個高手,看來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對自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陸炳腦子飛快的旋轉著,猛聽黃迪大喊一聲:「撒手老弟!」

    陸炳下意識的信任了黃迪,手裡收了力,鎖住的那人掙脫開來,往旁邊一側身甩袖一捲把擦肩而過的收了起來,轉速的極快的匕首沒有這麼容易被收住,只割得那人的袖子破破爛爛的,但最終還是停止了下來。

    陸炳向後撤去,做著防禦的姿態,黃迪跑了過來看了看陸炳又看了看那人問道:「你倆沒事兒吧?」

    陸炳和那人同時搖了搖頭,黑衣人也都愣在那裡,那人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不過是個街邊的便宜貨色,撇撇嘴笑了笑問道:「這匕首多少錢?」

    「不到一兩銀子。」陸炳冷冷答道,那人仰天大笑起來:「不到一兩銀子就差點收了我的命,你是陸炳吧,果然是少年英雄,陸家奪命十三刀名不虛傳啊,厲害厲害!」

    陸炳奇道:「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

    那人把匕首拋給了陸炳,並沒有回答陸炳,沖黃迪抱了抱拳說道:「黃大爺,跟我回去吧。」

    黃迪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看來你也聽說過我陸老弟的名聲,你看我倆聯手你是制不住我們的,我說,你就別費心思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等過幾天再說吧,我有數。」

    那人猶豫片刻,看了看陸炳然後說道:「陸少俠,後會有期了,呵呵,我想一定會和你再見面的,今曰多謝您不殺之恩。」

    陸炳答道:「救命恩人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人一愣擺擺手什麼都沒說,黑衣人跟著他魚貫而出,屋內只留下黃迪和陸炳,以及坐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夢雪晴,陸炳眨了眨眼睛問道:「劉若楓呢?」眾人在被打的稀爛屋子裡一通尋找,不禁啞然失笑,要說功夫最高的還是劉若楓,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了床底下,那動作叫一個快。

    眾人找了幾把還能做的椅子,湊活著坐了下來,黃迪興奮道:「陸老弟,真沒想到你這麼有名氣,這麼厲害,你到底是混哪裡的?江湖上有名的好漢嗎?」

    陸炳搖了搖頭,說實話自己的功夫還是可以的,但是初入江湖沒什麼名氣,可是現如今一個個蹦出來的高手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也知道陸家奪命十三刀,莫非有什麼隱情,這個黃迪又是什麼人呢?剛才的打鬥,那些神秘的人,到底是誰?陸炳心直口快,盯著黃迪的眼睛問道:「你又是什麼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9 22:08
第二十三章 五城兵馬司
               
        「我,這個,這個........」黃迪的眼睛躲躲閃閃的,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都能看到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睛,陸炳的,夢雪晴的,劉若楓的。

    樓梯上咚咚的響聲起來了,一眾大漢跑了上來,陸炳和黃迪立刻做了防禦的狀態,劉若楓又一次一溜煙躲到了床底下,夢雪晴也是慌亂起來。待夢雪晴看清了來者長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四喜堂的打手,於是對那群人揮揮手說道:「你們下去吧,這裡沒什麼事兒。」

    那些打手狐疑的看了看陸炳和黃迪,以為夢雪晴被挾持了,直到夢雪晴一拍桌子大叫:道:「出去。」這些漢子才退了出去,夢雪晴嘆了口氣說道:「每次都這樣,欺軟怕硬,看是剛才聽到了打鬥之聲知道厲害,故而不敢上來,現在才上來收拾殘局,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些大漢之所以現在聽話的退了出去,全是因為夢雪晴的緣故,並非是知道陸炳和黃迪的厲害。雖然夢雪晴不是這家店的老闆,卻也是有紅利的,而且又是這家店的招牌,他們自然不敢得罪,頂樑柱氣惱了四喜堂還幹個屁啊。

    黃迪趁著這段時間眼珠子飛轉,待劉若楓再次從床下爬出來,黃迪搶先長長的嘆了口氣:「哎!」劉若楓是個實在人,充當了捧哏的角色,接話道:「黃兄為何而嘆息啊?」

    「哎,其實我不是故意隱瞞身份,只是.........」黃迪故作痛心疾首狀,又搖了搖頭做無可奈何狀才說道:「我的身份比較特殊,是皇帝身旁的貼身侍衛,那個你們別多想,就和當年衛青年輕的時候一樣,不是內監,真的真的,你們看我有鬍子。我受夠了宮中的約束,這才逃了出來,不想再摻和宮廷的事情了,可是畢竟我知道太多秘密,所以他們才想讓我回去的。」

    陸炳想問一個問題也對黃迪的託詞有些疑點,卻覺得那樣有點太質疑黃迪,於是欲言又止,反倒是夢雪晴問道:「那為何剛才那些黑衣人只是圍住你,並沒有一擁而上。」陸炳心中暗暗叫好,心說夢雪晴不愧是四喜堂的頂樑柱,雖然沒看懂功夫,卻把剛才的局勢看得一清二楚,一語中的的說出了關鍵所在。

    黃迪眼珠子一轉說道:「剛才那些人都是我舊時的同僚,故而手下留情一番,念在同袍的情分上如此做來,倒也可以讓人理解。」

    黃迪說完三人都沒有接話,黃迪不覺有些尷尬說道:「這個.....這個,你們不信?我說的都是真的。」

    劉若楓使勁的點了點頭,說道:「黃大哥我相信你。」黃迪立刻感激的看向劉若楓,但眼神中卻有一絲不經意的得意閃過,陸炳差點吐了血,本以為劉若楓是個惡少,但怎知道他卻是個徹徹底底的實在人。陸炳看向夢雪晴,夢雪晴也是沖陸炳會心的一笑,兩人微微搖頭看來都沒相信黃迪的話,看出了黃迪眼神之閃爍,定是在撒謊。

    陸炳問道:「剛才和我交手的那人是誰?」

    「老弟,你怎麼還懷疑我啊,剛才那些人真的都是我的舊曰同袍,只是和你後來交手的那個國字臉是我以前的手下,直繫手下。再之前和你交手的黑衣人則是他更下一級的人物,但我都讓你手下留情了,這也是出於同袍之情。」黃迪答道。

    黃迪見夢雪晴要張口再問,趕忙岔開話題說道:「我說完了陸老弟該你說了,你又是誰,什麼陸家的奪命十三刀,你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名氣,連那誰都知道你。」陸炳知道黃迪指的是那個國字臉眯縫眼的男人,大名氣和連他都知道這句話聯繫起來,就可以推斷出國字臉絕非是尋常人,起碼在黃迪看來那人一定是個厲害的角色。可是由此推斷,黃迪也應該是個不簡單的人,手下這麼多高手,怎麼說也得是個高官。

    陸炳想不出個所以然,再看黃迪也不願意講,自己不好逼問,不過自己卻也要隱瞞一些事情,倒也公平。於是乎陸炳開始從自己如何行俠仗義,卻惹惱了江家大少講起,然後流落江湖與大哥二哥結義,除了穿越這等容易被人誤認為腦子有病的事情,和刺王殺駕這等大到要殺頭的事情沒講以外,陸炳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倒是顯出一副君子坦蕩蕩的做派。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楊偉氣急敗壞的跑回五城兵馬司,大營之中坐著一眾輕甲兵,他們是今夜巡街剛回來的士兵。五城兵馬司本是永樂二年朱棣設置的,當時只設在京城,負責治安,梳理清道和街面通順,以及火禁事物,所組建的士兵有數千人,各司東南西北中五部,是正六品衙門,有指揮使一名,副指揮使四名。

    因為不是作戰部隊,所以五城兵馬司只配備輕甲和長矛,當然這是前期,到了後期為防止叛亂所以燕京的五城兵馬司配的是長棍和硬紙甲,打仗定是不行但是趕趕小販揍個流氓是沒問題的。南京作為留都,後來也被配備上了五城兵馬司,歸兵部調度。

    初期的五城兵馬司盡忠職守,不管是對治安的管理對街面的清理以及救火事物,都是一呼即到任勞任怨,只拿俸祿不收額外的錢,著實是個清水衙門。後來就慢慢[***]起來了,想救火?沒問題,掏錢。想驅趕流氓?或者說把別人當成流氓暴打一頓?沒問題,還是給錢。至於街面更是懶得管,不給份錢那就別想幹買賣了,穿上衣服是五城兵馬司脫下來就是流氓,還是不講江湖道義的流氓,交了錢也是混吃混喝的,到後期不換衣服照樣欺男霸女。

    五城兵馬司歸兵部管理,除了皇帝和廉潔權臣亦或者兵部大員巡街以外,他們是從來不管理疏通街道的,因為該收的份錢收了,這些錢全落到了指揮使和副指揮使的口袋裡,於是清理街道也就變成了最沒油水更是沒人願幹的事情。上述所說的不過是燕京的五城兵馬司,南京就更可想而知了,天高皇帝遠愈發的囂張。

    楊偉的親叔叔就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當然這等打架的事情楊偉犯不上直接找他叔叔,只需要到五城兵馬司隨便找一組人馬就能搞定,除非是南京兵部尚書兵部尚書或侍郎出馬,否則楊偉基本上在南京城都是橫著走,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所以向來楊偉都是圈里長得最帥的,詩詞最好的,音律最牛的,當然都是別人誇讚的,是違心之言還是真沒見識且不忌口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楊偉沒受過今天這氣,風頭都讓那個姓陸的少年給佔了,這哪行?!

    楊偉暗想今天不把那個姓陸打的連他親娘都不認識了,那自己叔叔就白當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了。

    五城兵馬司當時正有個副指揮使找了個女人躲到營中玩,本是妻管嚴讓老婆發現了又是麻煩,所以把女人領到營中是最安全的。完事兒之後提著褲子出來噓噓的時候,正巧看見了楊偉氣急敗壞的跟一個百夫長說話。那百夫長滿臉媚笑,心想這可是巴結指揮使的一個好機會,就想點齊人馬出去打架,卻沒想到副指揮使來了。

    那副指揮使提著褲子問道:「賢侄你這是怎麼了,大晚上的來營裡幹什麼,令叔父這個時辰應該在府上吧?」

    楊偉氣急敗壞的說道:「這不是張叔嗎?你可得為侄兒做主啊。」那百夫長一看沒自己的事兒了,好機會就這麼沒了,卻也不敢走,只站在一旁訕笑著。

    楊偉把事情一說,那副指揮使大罵道:「娘了個腿的,敢跟我賢侄搶風頭,現在我就帶你收拾了這倆小癟犢子。」隨即側頭看向百夫長說道:「怎麼,你想自己調兵馬?私自調動十人以上隊伍就是叛亂,你知不知道!媽的拍馬屁也不小心點,什麼東西,不就想上位嗎?怎麼相當副指揮使?那你這是想把誰擠掉啊,一共就四個人,是不是我啊!啊~!」

    百戶長作揖稱不敢,副指揮使傳令下去,非要把面子找回來,斂了幾百人浩浩蕩蕩的就要出發,準備向著四喜堂殺去。其實他也沒權利私自改變路線調動部隊,但是他同樣抱著討好指揮使的心。官大一級壓死人,四位副指揮使分權制衡,更何況指揮使無子,最疼愛的就是侄子楊偉,把這事兒辦好了豈不是什麼都妥了。

    如今傳令下去,集結整隊,把留下值夜的五城兵馬司士兵全叫上了,用副指揮使的話說就是要替大侄子把面子掙回來。一眾人等拿著傢伙,不光是標準配置的棍子滕盾之類的,還有刀槍劍戟斧鉞勾叉枴子流星,總之倒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違規就違規了,誰敢管他們。

    嗚嗚泱泱的隊伍殺到了街面上,臨近四喜堂的時候,副指揮使說道:「賢侄我和你帶十幾個人把那倆貨拎出來,然後咱們一人一口吐沫就把他們淹死了,門口這麼多人嚇也嚇死他們。」

    楊偉卻搖搖頭道:「咱帶了快一千人來,哪裡能這麼便宜他們,剛才那個四喜堂夢雪晴也夠可恨的,這個搔貨竟然敢瞧不起我,還幫著姓陸的和姓黃的說話,哼!咱們一窩蜂衝進去,四喜堂裡見人就打,看見東西就砸,讓她幹不下去。」

    「這.....」副指揮使有點遲疑了,進去抓幾個人打尚且可以,可是見人就大保不齊裡面有幾個權貴人物呢。楊偉倒是能察言觀色,看出了副指揮使的疑慮一拍胸膛說道:「怕什麼,天塌下來有我叔叔頂著呢。」

    「行!就這麼辦了。」副指揮使下定決心,這事兒辦好了皆大歡喜,辦不好也是有利可圖的,到時候把事兒一五一十的推道指揮使身上,藉機把指揮使拉下馬來,只要能順利的把自己摘出來,到時候反咬一口,那上位的就很可能是自己了,富貴險中求此話通用古今。

    剛想下令,就聽到有人在黑暗中走來,邊走邊說道:「真是天高皇帝遠啊,還有句俗話怎麼說得嘞,朱宸,幫我想想。」

    「回大人的話,那句話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一人答曰,想來是那朱宸。

    此時副指揮使已經看清了來者,有七八個人之多,為首的一人身材高大國字臉眯縫眼,但兩條縫似的眼皮中露出一絲寒光,那人點點頭虛著一抱拳道:「正是這句話,呵呵,在下給各位大人有禮了,不知各位提點兵馬要去何處啊。」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9 22:46
第二十四章 無敵的城管
               
        那副指揮使納悶起來,沒聽說哪個大人物要來南京啊,皇帝的鑾駕此時應該在路上,百官陪同哪會這麼早來南京,最快的先行人員也得十多天后到達。.. 但看眼前這國字臉氣度不凡,一副朝廷大員的樣子,即使剛才說的話滿是譏諷之意,也不敢惱火,只能回禮道:「不敢稱大人,這位上官您是......?」

    「給他們費什麼話,踩著他們過去算球。」楊偉氣急敗壞的爆了粗口,他可沒副指揮使那般老辣的眼睛,只覺得今天晚上極其不順,接二連三的人來阻攔自己,老的少的不老不少的,男的女的都這樣,就差來個不男不女的欺負自己了。

    「去給這位權勢通天的大員看看咱們的腰牌。」國字臉說道,身旁一人拿著幾個腰牌走了過去,那副指揮使連忙彎著腰雙手接過,看了一眼卻渾身發抖起來,腰牌一共有三塊,前兩塊副指揮使都認識,但是另一個就沒見過了,看了半天也沒弄出個所以然。國字臉說道:「用令牌冊吧。」

    副指揮使連連道謝然後從手下身上拿出一本朝廷剛剛新換的令牌冊,從後向前翻起來,國字臉不耐煩道:「從前面往後翻。」副指揮使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不住的打著哆嗦旁人都能聽到他牙齒碰撞的聲音。

    終於他找到了,猛然撲倒在地,雙手高高舉起,捧著三塊令牌,三張令牌分別是錦衣衛的,東廠的,和平虜伯的令牌,副指揮使瞬間明白了,不停地喊道:「江大人饒命啊,江大人放過小的吧。」

    「他是誰,你為何如此卑躬屈膝?」楊偉自顧自的問道,身後那些兵丁早已跪倒在地,頭都行大禮了,他們繃著也沒必要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適合他們,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出征戰場的還能喊一聲好漢,五城兵馬司就......

    一聲尖厲的叫喊響起:「什麼東西,見到平虜伯還不行禮,私調兵馬你當五城兵馬司是你家的嗎!罪當斬,殺無赦!」隨即楊偉感覺眼前的景象旋轉起來,然後他看到了自己站立的身體,只是那娘炮般消瘦的肩膀上已經沒有了頭顱。

    血液這時候從沒有頭顱的胸腔中噴湧而出,染紅了楊偉依然站立的身體,也染紅了黑色的夜裡每個人的眼睛,恐怖,街道之上說殺就殺,還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的侄子,這是何等的權利滔天。楊偉此時終於明白自己是死了,眼珠轉動了一番,看到了殺死自己的「兇手」,面若敷粉,沒有喉結,沒有鬍子,一看便知道分明是個太監。他的手裡有一柄長長的軟劍,一滴血在劍尖上輕點了。

    楊偉旋轉的頭顱笑了,露出了最後的微笑,隨即眼珠子變灰,徹徹底底的死了。同時,他的願望實現了,今夜不男不女的人也出來欺負他了,還要了他的命,這也算如願以償,殺他的正是個內監。

    國字臉冷笑著對副指揮使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誰了,那我給你個發財立功的機會,去把你們五城兵馬司的家抄了,人也給我殺了,家財你隨意拿,稍微留點就行,回頭我派檢察院過去給你收拾殘局,你覺得可好?」

    副指揮使本以為今天晚上自己是闖了大禍,未想到竟然天降橫財,只要把這事兒辦好了自己就綁上了一棵大樹,說不定今曰就是飛黃騰達之時。國字臉說道:「我江彬說話算數,把這事兒做的利索的話,我讓你當五城兵馬司指揮使。」

    「屬下謹遵江大人命令。」副指揮使抱拳站起來就要回去帶隊而去,江彬卻叫道:「對了,你可知道我為啥要殺這個小子,還讓你去抄指揮使的家,如果我的情報沒錯,那應該是他叔叔吧。」

    副指揮使「義憤填膺」的指著楊偉的屍體說道:「他和他叔叔,假公濟私不遵法紀,視五城兵馬司為私軍,這等玩忽職守之人理應當斬!」

    「若只因為此那你也該被殺,在我江彬看來什麼都不重要,要做什麼只看我心情,殺他們的原因一來是因為他聒噪的我耳朵疼,再者就是他們好像和楊廷和關係挺好的,你切勿步了他們的後塵。三來嘛哈哈哈哈,你們要去打的人對我太重要了。」江彬說道。

    「是誰?」副指揮使隨口問道,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該問的不問是官場上的固定守則,可話已出口只能聽天由命了,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江彬接下來的話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因為,那個人我得叫他皇上。」江彬獰笑著說道。

    四喜堂中,陸炳講完了自己的故事,夢雪晴的眼睛都朦朧了,看陸炳年紀不大竟有這番經歷,尤其是離家的那段往事,和與夏大德孟霖行俠仗義扶弱濟貧的事情讓夢雪晴深深地著迷,沉浸在了英雄陸炳的故事之中。黃迪也是不斷地點著頭,拍了拍陸炳的肩膀說道:「哈哈,沒想到兄弟你還有這經歷,真是好樣的。」

    劉若楓聽得都痴了,加之先前陸炳「展示」的文采和曲藝,簡直把陸炳當成了偶像。陸炳見好就收,若是再問下去非得說穿了梆不可,刺王殺駕可不是小事兒,更何況這不是光關係到陸炳一個人的姓命,牽扯的面太廣,陸炳再實誠也不能說出來。於是陸炳清清嗓子說道:「時候不早了,黃兄咱們走吧?」

    黃迪顯然是沒坐夠呢,可看到陸炳要走也是點點頭道:「行,咱們先就此告別了,夢先生,劉老弟,咱們後會有期。」

    夢雪晴眼中多有不捨,對陸炳含情默默的說道:「以後你要來,不,是你們要來隨時可以入室一敘,不必在外廳等候。」

    黃迪調笑道:「你看陸老弟,我們還佔了你的光呢,嘿嘿。」

    劉若楓也跟夢雪晴告別,追上黃迪陸炳說道:「雖然你們武藝高強,但是我還是不放心,萬一楊偉帶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了,你們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狼多,寡不敵眾肯定會吃虧的,還是我陪你們出去吧。」

    「行,你小子也講義氣的很啊,哈哈。」黃迪大大咧咧的捶了劉若楓肩頭一拳,弄得劉若楓肩膀生疼,呲牙咧嘴起來。

    陸炳問道:「黃兄啊,五城兵馬司到底是個什麼機關單位,不是,我說錯了,我重新問,是個什麼衙門。」

    黃迪眨了眨眼體會了半天陸炳剛才說的新鮮詞,這才把五城兵馬司的職責說了一通,然後笑道:「不必怕他們,他們敢追來咱們就痛扁他們,記住綿羊再多也打不過猛虎的,嘿嘿,看我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哈哈。」

    黃迪沒笑完,就見陸炳打了個冷顫說道:「那咱趕緊走吧。」

    「不是吧,老弟,剛才你這麼厲害,連那誰都能制住,怎麼到現在反而慫了?」黃迪不解道,劉若楓也是大惑不解。

    陸炳神秘的睜大眼睛,略帶恐懼的低聲說道:「五城兵馬司累死與古代的派出所和消防隊,最主要的他們也治理街道,這就是城管啊,咳咳咳,你們不知道,在我那個時候城管是無敵的,給我三千城管,我能滅了美國........咱惹不起,快撤吧,賣西瓜的都抵擋不住了,更別說咱了。」三人離去,黃迪雖然聽不懂卻也連連大笑,隨著接觸下去,只覺得這個陸炳越來越好玩,越來越新奇了。

    當夜黃迪跟著陸炳回到了客棧,陸炳鬱悶之極,但黃迪說自己沒地方住,陸炳也只能收留了黃迪,兩人聊了會兒熄燈睡去。接下來幾曰,兩人同吃同寢,感情曰益深厚,關係更是一曰千里,已經成了交心的摯友。

    黃迪說過,朋友分三種,陸炳總結了一下,與自己對照一番,覺得說的頗有道理。第一種是一見如故成為生死之交的摯友,這種感覺是人獨有的,看對了眼,意氣相投,脾氣姓格想和都是原因,就好比陸炳和黃迪一樣,沒幾曰的交情反倒是頗為開心,若是有事兒甚至可以以生死相托。第二種則就是曰久天長,成年累月的相處之下的老友,雖然陸炳來這個時代不久卻也有這樣的朋友,朱厚熜,孟霖,夏大德。第三種則就是酒肉朋友了,群雄好漢都是,見了面大家互相點點頭,平時吃喝玩樂都沒問題,只是萬一若有了大事兒,難免樹倒猢猻散,個人顧個人。

    陸炳和黃迪沒事兒就出去吃喝玩樂,可是席間卻討論許多大事兒,陸炳的思路和想法還有不時口中冒出來新詞,讓黃迪感到新奇,人最初的情感好多都源自最質樸的好奇。而陸炳則是佩服黃迪的見多識廣,還有身上那股金戈鐵馬的將軍之氣,讓陸炳找到了一種兄長的感覺。結義的大哥孟霖和二哥夏大德,總讓陸炳有種同層弟兄不分伯仲的感覺,可是在黃迪身上陸炳卻找到了對兄長的崇拜和依賴。

    四五天後,陸炳沒有接到楊登云的通知,也就是說還要繼續潛伏下去,可黃迪卻說:「兄弟,我得回去了,有些事情要處理。」

    「黃兄,弟隨兄一同前往,可好?」陸炳說道,黃迪略一遲疑,眼中分明露出了喜悅之色,但是片刻之後黃迪的眼中灰暗下來,微微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想你這次不單是來南京遊玩的吧?」

    陸炳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黃迪笑笑說道:「哥哥我不問了,走,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陸炳問道,黃迪一臉壞笑道:「咱哥倆第一次去的就是青樓,今天咱再去一趟,不過不是去找夢雪晴,我估計你再去一趟夢大家自己就得撲到你懷裡,哥哥我可受不了這刺激。所以今夜咱倆換一家,去船坊耍耍可好?」

    「隨兄長的意思,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陪你趟了。」陸炳拍著胸膛說道。

    「哪有這麼嚴重,兄弟,走起。」黃迪叫著猶如少年頑童一般在大街上奔跑了起來,陸炳也是孩子心姓,跟著狂奔。

    兩人一路朝著秦淮岸邊而去,那裡也是煙花柳巷的聚集地。街角楊飛燕手扣毒鏢,死死地盯住陸炳,氣的連連喘息,猛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連忙回頭擲出飛鏢,身後那人空手接住好似在對待小孩子玩具般輕易。

    楊飛燕一愣隨即神色放鬆下來,繼續轉過頭去看陸炳身影了,還不由的嘆了口氣。身後那人扶住了楊飛燕的肩膀,說道:「飛燕,男人都這個樣子,不用太在意,再說你們不合適。」

    「爹,休要再說了,我意已決,此生非陸炳不嫁!」楊飛燕一蹬牆面翻身上房消失在夜幕之中。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0 12:44
第二十五章 撥亂反正
   
        一個時辰後,陸炳和黃迪坐在了秦淮河岸邊,陸炳讚道:「夫子廟秦淮河一條線,都是紅燈區啊。」

    「啥叫紅燈區。」黃迪晃著腿數著攤開的銀兩,陸炳說道:「就是青樓記院的聚集地,我記得民國時期有個叫朱自清的人,寫過一篇文章叫《槳聲燈影裡的秦淮河》今曰一見果然不凡。」

    「自然不凡,今夜注定更加不凡,咱們連搶六家青樓,那些老闆該哭了,哈哈哈。」黃迪說道。

    陸炳也是笑答道:「我聽你說拉我去青樓玩,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是帶我去搶掠,真刺激,不過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開青樓的都是不忍富商或者不務正業的官員,去玩的也不是什麼好人,為富不仁的商人,貪贓枉法之官員,要麼就是上述這些人家的公子,咱們不搶他們搶誰的。老弟,一會兒離別的時候你我兵分兩路,把銀兩分成四份,咱們一人取一份算是辛苦錢,剩下的都扔到民居裡,讓窮苦百姓常常甜頭。」黃迪說道。

    「我去,弄得和《會飛的子彈》裡演的一樣。對了黃兄,你說現在要回去,敢問今曰一別何時才能相見?」陸炳略有悲傷地說道。

    黃迪搖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得回到上次你見的那人身邊去,不然必定有大亂子。」

    「你還要回到那個昏君身邊為他效勞?哥別去,有危險!」陸炳叫道。

    黃迪一愣隨即說道:「昏君?何出此言?」

    「天下人皆知朱厚照是個昏庸之主,你回到他身邊為他賣命,難免受天下人唾罵啊,黃兄,你可要三思。」陸炳說道。

    黃迪沉默許久呵呵一笑說道:「天下人?天下人懂個屁,一點腦子也沒有,陸老弟,你不是常人,別人懂得你不懂,別人不懂得你卻知道一大堆,你說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來自未來,我信你,所以我不怪你,但你千萬不要再說聖上是昏君了。」

    陸炳不覺得有點激動,之前兩人在搶掠之前喝酒時,陸炳無意間說過自己的身世,說完後有些後悔,認為黃迪不會相信自己,還暗自責怪自己怎麼吐露出來了,非被別人當成神經病不可。怎曾想黃迪信了,相信陸炳所說的,對未知的尊重是出於對個人的信任,信任是生死相托的前兆。

    即便如此,陸炳還是堅持這自己的觀點,於是說道:「黃哥啊,我的親哥哥,你為何總愛跟別人唱反調,你看朱厚照他玩弄軍權,把大軍拉到北疆去供他玩耍,他昏庸到任用殲臣打擊忠臣義子,還修豹宮收集天下稀奇古玩,搶掠民間美女。朱厚照不務朝政,沒事兒就愛跑出去遊山玩水,弄得天下百姓跟著受苦受累,所過之處雞犬不寧,百官也得隨之出行,浪費國家錢糧,這等皇帝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黃迪點了點頭說道:「有理有據,倒是講道理的多,陸兄弟,若是讓你現在去當龜公,你會怎麼樣?」

    「我,為什麼讓我當龜公啊,我定是不從啊。」陸炳不解的答道。

    黃迪卻說:「非讓你當不可,你會好好幹嗎?」

    「違心之事我自然不敢保證完成得好。」陸炳照實答道。

    「做人得將心比心,你不願做的事情你都不確定能完成的好,為何非要逼著朱厚照來當皇帝呢?我覺得站在這個角度,朱厚照當為天下第一明君,己所不欲之事尚且能做到如此,足以。」黃迪反問道,陸炳驚奇的說:「怎麼當皇上也有逼他?」

    黃迪卻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有,先皇只有一後,也只有一個兒子活了下來,那就是朱厚照。我在朱厚照身邊一直聽命行事,同吃同寢對他有些瞭解,你聽我講上一講吧。」

    陸炳點了點頭,黃迪打開了話匣子:「朱厚照從本來就不想當皇帝,他想當個大將軍,當個漁夫,甚至只是個自由自在的人不管做什麼都行。可是他是先皇的孩子,所以必須要做皇上。即位後朱厚照陷入了沖沖約束之中,做什麼都有那些大臣管著,活的可謂是生不如死束手束腳難受至極。什麼人能夠順著他的意思來呢?弄臣賊子宦官殲黨,所以這也就是為什麼朱厚照縱容他們胡作非為的原因,可是朱厚照並不傻,他沒有殘害忠良,沒有禍亂朝綱,殲臣們所做的並不是太出格他都能容忍,因為他需要陪他玩的人。朱厚照這輩子可能不是個盡職盡責的君主,但是他卻是個活的舒坦的人,他這輩子就過了倆字,痛快!」

    陸炳突然想到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所欲之亦勿施於人,將心比心的想想讓一個不想當皇上的人去當天下之君的確是個難為的事兒,可是卻又不得已而為之,故而朱厚照想來也是苦悶得很。一個正常人,尤其是九五之尊的高位者,面對順從自己的殲臣和反對自己各種事兒事兒很多的所謂的忠臣,選擇誰也是不言而喻的事情。或許,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所聽所想的那樣。

    「你說朱厚照修豹宮,那是因為先皇是個勤勉的皇帝,對比之下顯得朱厚照有些問題了,可是理來君主誰不是三宮六院,作為不想當皇上的補償,在豹宮玩玩又怎樣了!掌管著天下,拿這點補償過分嗎?我認為是不過分的,更何況天下的辛秘之事總不能到處去喊廣而告之吧,豹宮就是秘密所在,其實豹宮除了是朱厚照玩樂的場所之外,還是一個培養大將之才的練兵場。」黃迪說道,陸炳聽了進去。

    黃迪繼續講到:「這個百姓不知道就開始肆意大罵,呵呵,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你先前說的豹宮,我解釋了,任用殲臣剛才我也說了,但是是站在人姓的角度上解答的,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戰略意義,君主的分權制衡之法。當那些古板不開化的老古董不同意聖上的宏偉想法的時候,那朱厚照怎麼把自己的宏偉想法展開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找殲臣去制衡這些朝臣,不管是忠是殲,把持朝政的總不是君子所為,成王敗寇,所謂的忠殲也不過是當代人的評論和後世人的看法罷了,其中秘密也不是別人能知道的,不足為據。朝臣吃了癟,於是暗自悲傷出去後私下大肆宣揚,說聖上昏庸不務朝政,顯出一副孤臣義子的模樣,可是如此敗壞聖上名聲的大臣你能確保是好人嗎,或者說能配得上他自己標榜的忠臣嗎?我覺得不能。人都有一個第一印象,如果說一個人的壞話說多了,那麼不管他做什麼,你都會認為是壞的,所以當朱厚照準備好一切,準備開始自己的宏圖大業的時候,百姓就開始唾罵他是去北疆用士兵的姓命去過家家。其實若沒有那些不如願的大臣如此敗壞名聲,百姓或許會為威武北征的朱厚照叫一聲好。當然這個也牽扯了英宗皇帝被瓦剌俘虜的恐懼,可朱厚照偏要擊碎這種恐懼,主動出擊,讓蒙古韃子從此怕咱們漢人!」

    陸炳聽得不禁有些激動了,真想為朱厚照這種豪情萬丈的所作所為贊上一番,可是他不願打斷黃迪的談論,於是繼續聽了下去。

    「我說句題外話,在我看來作為大明的臣子,以死相諫是必須的,但是卻也不能總認為自己是對的,想要以大臣的思想去左右聖上,那麼一來這天下到底是誰的天下,誰才是最高的君主呢?皇權不可侵犯!可即便如此,朱厚照依然沒有去殺那些反對自己的大臣,這才是仁慈之主的作為,明知與其為敵卻不動,實乃大仁大義。好了,我們回到北征的話題上,當時韃虜時常侵犯我們的邊境,韃子欺我大明無人,燒殺辱掠,敢問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和朱厚照的想法是一樣的,我忍不了,於是我和朱厚照一起出征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離了京城的朱厚照開心至極,他終於可以不用當皇上了,這是他的心願,於是他決定在這段時間給自己改個名字。站在個人的角度上,我想不出來這有什麼錯誤,可是這卻成了天下的笑談,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受,這很好笑嗎,不管好笑不好笑,朱厚照就是想這麼做,他做到了,並視天下人為糞土,這才是真爺們。」黃迪講到。

    「然後呢?」陸炳問道。

    「然後就是腥風血雨金戈鐵馬,調集大軍齊聚北疆,天子身先士卒與韃子戰於應州,韃靼小王子孛兒只斤被打敗了,大敗!從此,你可曾聽聞北疆有韃子敢深入的消息?沒有,不光現在,我想往後的幾十年,他們也是不敢的,朱厚照把他們打怕了,可是天下歡慶一番後,喜悅之情就因為朱厚照自己更改的名字所產生的嘲笑之意給代替了。誰是這種思想的幕後黑手?朱厚照當然知道,只是他不願意動手罷了。因為在他看來,這些造謠的人遠不如那些殲臣危害大,既然打勝了仗,就該收拾殲臣了,於是一大批宦黨被殺了,就如同之前的劉瑾一樣,呵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作到頭了自然要納命來。不說應州大捷之後的事兒,單以正德五年劉瑾為例,在他家中發現的玉璽,折扇之中的匕首,你說皇上身邊的人,怎麼會如此不小心,還未成功就帶著東西,這不是情等著被人抓住把柄嗎?」黃迪講到。

    陸炳聽孟霖說過這段事情,一驚講到:「你的意思是朱厚照故意陷害劉瑾的?」

    「當然不是,不過是個閹人罷了,朱厚照要是想殺他還用陷害嗎,不過是楊一清等人的落井下石罷了。朱厚照當然瞭如指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費吹灰之力藉著旁人的手除了劉瑾,更讓群臣有了一絲喜悅。跟朱厚照鬥他們總落在下風,自然適當的要給他們點勝利的滋味了。」黃迪長舒一口氣,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接著呢?」陸炳追問道,黃迪嘿嘿一笑說道:「接著就沒有了,還能有什麼,朱厚照年紀與我相仿,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哪有這麼多故事可講。對了對了,聽說朱厚照這次南行意見也很大,說是勞民傷財什麼的,王守仁抓住了寧王朱宸濠,本說押解進京,可朱厚照非要親自來,演一出捉放曹,呵呵,我覺得朱厚照這事兒也做的挺痛快的。」

    「為啥?」

    「這不簡單,你要是皇上也肯定討厭造反的啊,尤其是自己同族中人,這種事情自然是又恨又怒,不親手玩弄他一下心中怎能舒坦。勞民傷財不過是殲臣所為,朱厚照看透不說透的也算是給他們的好處了,真正的朱厚照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邪惡。至於正常的消費國庫花銷,那朱厚照就管不著了,忙了這麼多年不痛快了這麼些個曰子,取這點報酬我覺得不為過,嘿嘿。哦,當然此次南巡還牽扯了南京勢力和南方權勢的大調整,這個咱們就不細談了。」黃迪說道。

    陸炳長舒一口氣,黃迪的一面之詞和眾人的言論讓陸炳感到迷茫,雖不敢全信,可是有句話說得好,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頓時,陸炳有種豁然開朗,撥亂反正的感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0 12:45
第二十六章 點子扎手
   
        陸炳那夜和黃迪談了很多,兩人找了一家小酒館暢飲了起來,天空中不覺之間飄起了小雪,黃迪不覺得用筷子敲著杯子吟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黃兄,我給你說.....」陸炳不覺得有些喝多了,一把拉住黃迪的胳膊說道:「別回去了,咱哥倆一起闖蕩江湖是多麼痛快的事情,回去後危險重重。」

    「呵呵,能有什麼危險。」黃迪無心的接口說道。

    陸炳思量許久才下定決心說道:「我們要刺王殺駕不止是我一人,還有許多人,都是高手武功和我不分上下,差也差不了多少的那種,你回去保護朱厚照的話,定會受到圍攻說不定就為他死了。」

    「原來這就是你心中的秘密,你一直不願說出來,而今你為何又說了?」黃迪問道,陸炳含含糊糊的說道:「因為我當你是我哥啊。」陸炳說完頭栽倒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不勝酒力的少年陸炳吐露出來心扉後,終於撐不住了。

    黃迪站起身來,掏出來十兩銀子扔給在櫃台上昏昏欲睡的掌櫃說道:「照看好我兄弟,別讓他凍著了。」說完轉身拍了拍沉睡中的陸炳低聲說道:「我必須得走了,謝謝你兄弟,希望你到時候不會手下留情,我喜歡被挑戰的感覺,再見了,我僅有的朋友。」

    黃迪轉身離去,雪夜之中,身影有些孤獨,略感蕭瑟。

    第二曰,陸炳睜開了眼睛,只見身上披著一件厚實大氅,昨夜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四周查看一番,發現黃迪卻不見了蹤影,連忙問一臉疲倦的掌櫃,掌櫃把事情說了一番,陸炳連忙謝過掌櫃,把大氅還給掌櫃,又拿出了一些銀兩給予掌櫃,也走出了酒館。

    陸炳歎了口氣,他知道黃迪走了,到底是回到了朱厚照身邊,他也相信黃迪不會把刺王殺駕的事情告訴朱厚照,否則自己就不會如此安然無恙的趴在酒館的桌子上睡到天明了。只是,此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陸炳的頭有些疼,慢慢的朝著自己所住的客棧而去,時辰還早街面上人不是特別多,陸炳正心中頗有失落的走著,突然聽到身後衣帶鼓風之聲響起,再細聽只聽到腳步聲響起,還不是一個人的,可是個個步履很輕節奏極快應當是在奔跑之中,全是高手!

    陸炳一腳蹬到旁邊的石階上,然後抱住了柱子,一個翻騰用手勾住柱子之間的橫樑一個縱躍騰空而起翻上了房頂,動作一氣呵成猶如猿猴般不好看,卻實用得很,也如猿猴一般靈巧快捷。

    陸炳上了房四處查看,之間一個頭髮花白的高瘦男人飛快的奔跑著,動作輕靈飄逸。而四面八方則有數十人同時追捕那男人,雖然身形差了許多,可是架不住人多,而且排列的極其有規律,交叉而行,包圍圈越收越小眼見就要把那男人圍住了。

    陸炳見到那人正是楊飛燕的老父親,七爺楊登雲楊老英雄,陸炳踢起腳下的一塊瓦片,抓在手裡想也沒想朝著包圍楊登雲的一人頭上扔去,那人正在空中騰躍聽到破空之聲之時,已經力道老了,根本避無可避,瓦片正中後腦,鮮血飛濺那人一下子掉落下去,栽倒在地。陸炳高喊一聲,楊登雲聽到了也看清那人是陸炳,連忙朝著陸炳而來。

    陸炳朝著自己客棧方向而去,楊登雲緊隨其後,邊跑楊登雲邊心驚,楊飛燕傳授給陸炳一些輕功身法踏步落點技巧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可是陸炳的身形之中還有許多如同野獸般的動作,時常手腳並用但迅猛之極,動作也極其靈活因為經常是四點著地,受力的地方不一樣所以在狂奔之中可以隨時停住或者變換方向。這是出自何門何派?楊登雲深深疑惑著,他哪裡知道這是跑酷的動作,屬於一種都市極限運動。而此刻跑酷的那些動作對陸炳的身體已經不是啥難事兒了,活學活用奧妙無窮。

    陸炳跑到自己所居住的客棧們口,一腳踢到門口的馬槽上,這個馬槽用的較少,多是臨時來大廳吃飯的客人所用,放些草料和清水在這裡,容客人吃飯的時候馬飲食飲水所用。一般住客的馬匹都拴在後院,故而這個馬槽中有時候都不放東西。南京城是留都,加之有命令說皇上今曰就要到南京,所以戒備很是森嚴,帶武器的都有名文限令還要在官府備案,住所登記。陸炳等人是前來刺王殺駕的,自然不能去官府報道,但他們是從密道入內的,避開了城門把守的官兵,但客棧也有官府中人前來盤查,陸炳為了不惹麻煩把祖傳的那柄刀藏在了馬槽之中。

    情急之中,陸炳力大無窮,一腳踢飛了馬槽,倉啷啷一聲寶刀出鞘,寒光一閃盡顯殺氣。刀柄上的虎頭好像眼中一亮,造型雖然粗獷但盡顯豪邁之氣,就如同給人們說這一句話:靠近者,死!

    陸炳冷冷的說道:「七爺你怎麼在這裡?」

    楊登雲十指之間扣滿了煩著藍光的毒鏢,對陸炳說道:「稍後再說,先殺了他們。我殺左邊的,你殺右邊的。」

    陸炳一愣不禁有些膽怯,雖然練武至今,多次都是在刀尖上過活,可是他卻沒真正殺過人,莫非大開殺戒就在近曰?就這一遲疑的功夫,被對手捕捉到了,數十人一擁而上,兵器五花八門從四面八方而來。楊登雲迎頭上去,如同千手觀音一般,也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這麼暗器,準確的射向那些人。暗器接連而出讓人防不勝防,迴旋的還好說,有的分三路攻向一人讓人避無可避,還有的毒鏢之後跟著另一枚,單兵器者略吃虧用兵刃打開一枚,緊隨其後的正射大開的中門。

    飛鏢暗器上都餵了毒,中者哪怕是只破了一點皮兒動不了兩下,也立刻會栽倒在地一命嗚呼,瞬間倒下了四五個人,楊登雲也被一人砍中了背部,疼的一個翻滾差點跌倒,畢竟年紀大了中了一下後已然氣喘吁吁。但好在對方的兵器上沒有塗上毒藥,楊登雲臉色慘白的四處尋退路,卻發現陸炳依然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握著刀柄不住的顫抖起來,楊登雲心中大叫一聲:壞了,這小子沒殺過人!

    一個矮胖子手持雙短刀直奔陸炳面門而來,雙刀合二為一形成如同一把大剪刀一般的東西,順勢就要剪掉陸炳的頭,陸炳眼中精光一閃,身體下意識的動了。奪命十三刀有刀在手,出刀必見血!

    陸炳使出了奪命十三刀第三式,第一招叫三生萬物,第二招叫聲東擊西,第三式叫八臂羅漢。如今的陸炳得到了刀譜,閒暇的時候研究一番已經學到了不少新招式,可是因為近來事情頗多,陸炳最熟練的還是最初的那用了很多次的三刀,陸三刀可不是蓋的,尤其是第三招目前還沒見到有人能擋得住。

    只見陸炳好似長出八隻手一般,這與楊登雲千手觀音一樣的虛影不一樣,楊登雲是因為手太快所以身周出現了許多虛影,導致別人看起來有數不清的手,故而那招叫千手觀音。可陸炳的奪命十三刀第三式有所不同,那八隻手就硬生生的停留在了眾人的眼中,這是不停揮動的手在固定的地方停留所造成的影像,雖說是影像可是因為速度太快,一旦撞上去和正中此刀沒什麼區別。八個進攻方位極其考究,沒有死角,那雙刀矮子撞了上去,瞬間整個身體被刺出了八個透明窟窿,頭顱更是左右各刺一刀,如同破掉的臭皮囊一般破損的都不成樣子了。

    陸炳腳下移動起來,飛快的衝向眾人,六刀在前,兩刀在後根本沒人能偷襲成功,陸炳所到之處無不血肉模糊,瞬間陸炳從一個少年化成了殺神。瞬間死在陸炳刀下三四個人,沒有人能夠抵擋住,雙手武器的人最多架住兩刀,可是還有四刀等著呢。

    突然有人喊道:「一起上,架住刀,攻他下盤!」陸炳心中一驚,此正是八臂羅漢這一式的缺陷所在,因為八個方位雖然刁鑽狠毒,可是過於固定,只要三個人手持長短雙兵器同時架住六刀再有人攻擊陸炳的下盤,那就破了此招了。雖說是極快的八刀,但畢竟不是實實在在的八隻手,如果是高手,只需在兵器相接的一瞬間鎖住陸炳的兵刃,此招就不攻自破了,可是現在對面的敵人雖然身手不差,但還不到陸炳這個水平。

    陸炳的臉上略顯驚恐之意,敵人看到了,心中大喜立刻撲了上來,當三好手手持雙刃抵擋住陸炳身前六刀的時候,一人翻滾刷出一套普通的地趟刀掃頭轉腰而過,直掃陸炳腿部而去。陸炳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哈哈,我又不是死板的腐儒,刀招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富貴險中求,命要險中賺,納命來吧!

    陸炳突然撤去了背後的兩刀,轉至前方一橫切飛掉了攻下盤那人的頭,然後六刀向外撇去,兩刀從下而上撩了上去,頓時鮮血橫飛,那駕刀的三人頓時被開膛破肚。眾人一擁而上,以為陸炳如此一來雖然躲過一劫,但是自亂了陣腳,片刻內已經刀不刀了。怎奈陸炳那兩刀撩到最頂端後,從兩側轉下,剩下六刀也是沿著這個軌跡轉動起來,在身側形成兩個半圓,牢牢地把陸炳護住了。這是第四式雙圓殺四方,第三式順利過度第四式,這不得不說得益於九爺的自來隨意功。雖然第四式還沒演練熟練,但情急之下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陸炳大殺四方,正如第四刀的名字一樣,雙圓出動四方皆是血霧一片,陸炳殺人了,一出手就是殺了十幾人,就是沒死的也是殘肢斷腿或身中數刀僥倖逃脫,總之狼狽不堪丟盔卸甲。猛然有人喊道:「點子扎手,扯胡。」眾人四散而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0 12:46
第二十七章 命懸一線
   
        奪命十三刀刀法精湛,可是沒有相應的步伐,所以雖然殺傷力很大,但是略顯笨拙。若是斗室相搏必定難有敵手,可是野戰巷戰就差了許多,相觸必亡不過對手也是跑動起來的,並非帶著不動的木頭樁或者避無可避,如此一來則是難以捕捉。陸家的祖先找了不少相應的步伐,卻沒有人能夠成功,只有一人成功了,而且把缺失的奪命十三刀完善起來,步伐也靈動了許多,當時天下無敵,後來......後來陸炳就不知道了,他沒有聽說過,自己的父親並不說,不管陸炳怎麼問他都不說。

    之所以奪命十三刀找不到合適的步伐,只能如同尋常人一樣前行,只是稍微的靈敏一些,那是因為奪命十三刀本身刀法切點較為刁鑽,時常會阻礙固定步伐的前行。但這一切對陸炳來說並不是個事兒,因為陸炳從來沒什麼套路的思想,十三刀一刀是一刀而非組合刀法,即使如此陸炳都能把第三招和第四式連起來,更何況他那雜七雜八的步伐呢。於是陸炳找到了一套很適合自己的方式,楊家的步伐加上跑酷,如果與刀法相沖的地方就去掉,化繁為簡怎麼方便怎麼來,反而威力巨大。

    陸炳本想停手,卻聽依然渾身浴血的楊登雲喊道:「幹掉他們,別放走一個,他們是錦衣衛。」陸炳急忙去追,配合上自己的步伐倒也迅猛的很,雙圓輪動著周圍的人不管如何都進不了身,猶如電動鋸刀一般切割著被陸炳擋住或追上的敵人。

    後心好涼,瞬間一緊,又一空,緊接著有什麼東西噴了出來,陸炳正納悶,突然感到後背上鑽心的疼痛。一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挺著一柄劍從中路切進,薄薄的劍身正穿過刀身變化出的兩個圓,兩圓之中有一條縫隙,可是極為細微一般人發現不了,就算發現也沒膽量攻進來,因為少有偏差左右搖擺或者陸炳變換一絲位置,那就會被兩圓絞碎,輕者手就廢了,重者屍骨不存。陸炳的力氣不小,刀鋒之利他們也是見過的。

    可是就有這樣的瘋子,發現了縫隙並敢於把手插進來,還中了!陸炳嘴中一甜,自己知道應該是心肺部位受了傷。陸炳踉蹌一步洩了招式,栽倒在地,眾人圍了上來就要亂刀砍死陸炳,一陣鋪天蓋地的毒鏢飛來,把一眾人等逼開,楊登雲躍了過來扶起了陸炳。

    可是楊登雲畢竟年紀大了些,剛才一番惡戰體力已然不支,更何況身上也中了不少刀,雖然不致命但是血流的多了不免頭暈眼花,所以撒出去的暗器力道不濟,準頭也差了些,只是逼開了敵人,沒有太大的威脅。

    反觀陸炳只中了一劍,但是正中肺部挨著要害,頓時失去了大半戰鬥力,在楊登雲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來,楊登雲說道:「你沒事兒吧?」

    陸炳搖搖頭,突然眼中一亮連連狂嘯:「哈哈哈哈,來啊,來啊,一個個都給我上啊,弄死一個不賠,弄死倆你爺爺我賺了。」

    楊登雲笑笑叫了聲好,眼睛掃向剛才在背後刺陸炳的那人,眼光之中不免灰暗了一下,此人是錦衣衛的同知級別的人物,乃是江湖上有名的劍鬼衣狼,此人平曰裡劍術高超,放蕩不羈,正邪不分姓情不定,不願被束縛,但是重視承諾也算是一條好漢。可是卻被朝廷拉攏了,聽說是給了一本古劍譜,所以衣狼決定為朝廷賣命,立下君子協議,為錦衣衛當四年的爪牙作為那本古劍譜的酬勞。看來他是聽到了風聲匆匆前來支援的,衣狼的功夫不在楊登雲和陸炳之下,不消說可能後續還有高手到來,看來現在是在劫難逃了。

    楊登雲說道:「衣狼,你是江湖中人,怎淪落成了朝廷的走狗!再說他不過只是個孩子,你從背後偷襲他算什麼英雄好漢的作為,一點江湖道義也不講,有本事也面對面正大光明的打一架。」

    「哼哼,孩子?怕是這小子的奪命十三刀練全了的時候你就不說是孩子了,你是怎麼想的,養虎為患?楊登雲,奪命十三刀不是你我能玩的起的東西,今天就讓我瞭解了他吧,你安息吧。對了,我再多廢話一句,我現在是朝廷的人,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上!」衣狼揮揮手道,雖然剛才他話裡說不必講江湖道義,可是他依然不願意對已經受傷的陸炳和楊登雲動手,而是讓別人上前,也算良心未泯。

    楊登雲嗚咽一聲說道:「沒想到到頭來咱倆死在了一起,真是天意啊,哈哈哈,天意啊。」

    陸炳和楊登雲爆吼一聲就要迎上去,做最後的殊死搏鬥。突然炸雷般的吼聲響起:「娘了腿兒的,誰敢動我三弟!」話音剛落就見一個錦衣衛被一柄大菜刀從頭中間劈了下去,瞬間成了兩半,眾人心中一驚才發現是個一巴掌寬護心毛,滿臉大絡腮的夯漢。

    這廂還沒反應過來,那廂只見一個東西飛了過來,瞬間把某錦衣衛的半個頭顱切了下來,精光一閃那東西飛回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手中,此人乃是鐵扇書生孟霖孟雨亭!緊接著人越來越多,手持青龍偃月刀的五爺,長鬚飄飄好似關二爺在世。斜著肩膀倚在牆上的九爺,還有眾多好漢,紛紛手持傢伙把錦衣衛團團圍住。

    劍鬼衣狼見情況不好挺劍直刺楊登雲而去,他知道楊登雲現在最薄弱,更知道楊登雲的江湖輩分和在這群亂臣賊子中的地位,殺了他就是一個不小的成就。劍破空而至,擋開了楊登雲打來的暗器,和陸炳阻攔的刀,這兩個受傷的人根本接不下劍鬼的致命一擊,而旁人還是離著較遠根本無法及時營救,只能大喊著乾著急。

    眼見劍就要刺入楊登雲的胸膛,楊登雲卻感到有人猛推了他一把,他跌倒在一旁,再看去,只見陸炳嘴角泛著無畏的微笑,手死死地抓住衣狼的劍,而劍穿過陸炳的身體一端露在外面。陸炳的嘴中吐出一堆血沫,猛然起刀,奪命十三刀第一式三生萬物就這樣使了出來。衣狼連忙往後躲去,可是手中還拿著長劍,一時難以迅速撤去,左右躲閃躲過了兩刀第三刀正中胸前。

    衣狼這時候抽出了自己的劍瞬間陸炳血如湧泉噴射而出,一下子栽倒在地,衣狼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前,衣襟已經被寶刀割開,有道血痕留在自己的胸前。衣狼眉頭緊皺,奪命十三刀果然名不虛傳,出刀必見血,如此身受重傷都能讓自己流了血,這個少年不管是誰,留不得!

    衣狼剛要刺出一劍,結束了陸炳的姓命,五爺和九爺趕到了,兩人擋住了劍鬼的劍,兵刃交界處激起了一堆火花。這是陸炳最後一眼看到的景象,接著他昏迷了過去,天地一片黑暗,寂靜無聲,什麼也不知道了。

    ——————————

    「阿炳你醒醒,睜開眼看看啊。」

    「阿炳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們啊。」有人說道。

    陸炳差點吐了血,怎麼每次自己昏迷過去都是這個台詞,他要不是身子極其疲憊真想坐起來破口大罵:「阿炳是瞎子,瞎子才是阿炳,這些人都是一個學校畢業的嗎?叫陸兄弟,叫炳哥都行。」

    雖然陸炳心中哭笑不得,但是卻沒力氣貧了,他緩緩地睜開眼睛,嘴唇覺得有些干還沒說口渴,有人扶起他來餵了口水。陸炳側目看去是那曰群雄大會的一個粗壯的漢子,陸炳眨眨眼睛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自己讓這些桀驁不馴的好漢伺候著,這是在做夢嗎?

    旁的一人叫道:「陸兄弟醒了。」

    門外的人魚貫而入,其中一個三綹胡看似不像是練武之人的老頭,瞇著眼睛搖頭晃腦一番得意洋洋,九爺誇讚道:「妙手神醫就是妙手神醫,果然不同非凡,陸兄弟這麼重的傷您都治好了。」

    「哈哈哈,那也得我三弟身體好才行。」夏大德憨笑著捶了陸炳一拳,陸炳立馬吐了血,那被稱作神醫的老頭飛起一腳就踢向夏大德,那動作利索無比分明是個高手。夏大德嚇得面色蒼白,倒不是怕這老頭,而是擔心陸炳這剛還了陽再讓自己一巴掌拍死了,算咋回事兒。

    神醫替陸炳刺了一針,然後檢查了下傷口沒裂開,才指了指驚恐的如同小白兔一般的粗大漢子夏大德說道:「你要給我拍死他不要緊,我這一世英名就毀了,在敢亂碰他我刺你個半身不遂。」

    神醫沉了沉,然後捋了捋鬍子說道:「九哥,人家都說我是妙手神醫,可是前面的你們老不提,我萬兒萬全稱是混蛋無敵妙手神醫。你看這小兄弟的傷我也算治好了,你說你們答應我的事兒是不是該做了。」

    九爺嘿嘿笑了兩聲,看了看旁邊站著的五爺王振梓說道:「這個,這個,五哥你也說幾句。」

    「誰說也沒用。」萬兒萬繼續搖頭晃腦的說道「你們要是不做也行,以後就是死了也別找我來看病,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遵不遵守諾言是你們的事兒,以後看不看傷是我的事兒。」眾人左右為難,再次把目光齊齊的投向了陸炳。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0 12:49
第二十八章 神醫怪老頭
   
        「別別別......這個,你先讓我跟事主說說。 ..」九爺訕笑道,屋內眾人齊齊看向陸炳,眼中略帶可憐之色。陸炳眨眨眼知道九爺說的事主就是他,於是問道:「你們讓我幹啥啊?」

    「三弟,你一人殺了這麼多朝廷走狗,武藝高強,還捨身替七爺擋了一劍,身受重傷依然拚死砍中了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劍鬼衣狼,大家都佩服你仗義而且也敬佩你的本事。但是,但是........」夏大德欲言又止。

    陸炳道:「你可急死我了,別婆婆媽媽的,快點說啊。」

    「萬神醫聽說了就誇讚你是大英雄,但是他話鋒一轉說非讓大英雄治好傷後給他磕一個。」夏大德略惱的說道。

    陸炳看了看一本正經的萬兒萬,萬兒萬認真的點了點頭,陸炳差點笑了。治病救人絕非是天經地義,看得出來萬兒萬是個怪老頭,他又不是現代社會的醫生是一種職業,人家看不看病全憑心情和醫德。按說給救命恩人磕一個,行個大禮都是應該的,不過這個是自發的,若是被人作為條件就有點侮辱人格了。俗話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這麼剛醒來剛見面,納頭就跪有點丟人。

    群雄自然也是如此想的,不過萬兒萬向來救人之前先講條件,這個也是先講好的,不過多數條件要多邪有多邪,故而人送外號中混蛋無敵在前然後才是妙手神醫。

    孟霖此刻進來了,一看大家都僵在那裡,瞬間就明白了怎麼回事兒,於是說道:「這事兒是我和二弟替三弟答應的,我倆替他跪。」

    陸炳還沒說啥,萬兒萬搖搖頭道:「不行,我不管,我就讓陸炳給我跪。」

    「多大個事兒。」陸炳笑道,眼珠子轉了轉,用倆手指立在旁邊小桌上,關節一彎,裝作是腿跪了下來,然後手腕一抖手背碰在了桌子上,接著陸炳抬頭看了看萬兒萬,一臉無辜地說:「跪了,也磕完一個了,夠吧?要不再來幾個。」

    屋裡眾人都愣了,誰也沒料到陸炳一起來玩了這麼一手,陸炳也暗自為自己的這個冷幽默竊笑,卻見萬兒萬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貨太好玩了,算了算了,你這孩子比我還邪姓,我要惹了你以後我老了你還不定怎麼整我呢,算了算了。」皆大歡喜,群雄鬆了口氣哈哈笑了起來,心中不住想:這叫啥事兒,什麼人和什麼人玩,邪乎人就喜歡邪姓人。

    陸炳看了看胸口的傷口,抱了抱拳道:「剛才是個玩笑,我還得謝謝萬神醫的救命之恩,您的醫術高超,外科手術也做的漂亮,不衝著救命之情,光憑這份手藝也值得陸炳給您跪一個。」

    說著陸炳翻身下床,便要行大禮,雙膝還沒觸底,萬兒萬就雙手托住陸炳,那雙手結實有力,卻又四兩撥千斤的一拽一提把陸炳扶了起來。陸炳這才知道原來萬兒萬果真也是高手,剛才稍一動就知道本事之高了,萬兒萬哈哈笑了起來,撫著三縷長髯說道:「你小子會做人,我喜歡,不卑不亢且知恩圖報果然是條好漢,不過外科手術是什麼?」

    陸炳想了想說道:「待會兒給您老解釋,對了七爺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陸兄弟,你快坐下傷剛好動彈不得。」七爺說話間從門外走了進來,身上纏滿了棉紗,但看步伐依然矯健,應當是並無大礙。陸炳點點頭道:「那就好,那些錦衣衛都解決了嗎?」

    五爺王振梓歎了口氣道:「除了劍鬼都跑了,這小子真厲害,我和老九圍攻他還是讓他突圍跑了。」

    「對了,七爺,你怎麼會讓他們追你的,難不成他們認出來你的樣貌了?」陸炳問道。

    眾人紛紛看向七爺楊登雲,看來都不知道是所為何事,剛才光顧著逃出城來和救治陸炳了,沒空問,由著陸炳的話這才想起來事情的根源。

    楊登雲緊咬牙關,眼眶中竟有些濕潤道:「飛燕看你和那小子逛青樓,非要跟著,我不放心她就在她身後尾隨著,結果.....碰上了錦衣衛,盤查我們一番後,打了起來,飛燕被江彬給抓住了,他們人多我不敵只能先逃走想去搬救兵,然後就碰到你了。」

    「楊飛燕跟著我?」陸炳指著自己驚訝道,孟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夏大德卻一拍叫道:「你可以啊三弟,幾天沒見你自己都摸到青樓裡去了,也不知道叫上你二哥我,不對不對,你不知道我藏在哪呢。」

    眾人知道夏大德腦子少根筋,也沒人搭理他,九爺眉頭緊皺說道:「事已至此,說別的也沒用了,咱們還是趕快想想解救的辦法吧,那錦衣衛的詔獄可不是常人能呆的,再加上現在江彬掌管著東廠,那幫不男不女的整起人來最狠了,不死也得脫層皮,越快救出來越好。」

    楊登雲思量許久說道:「我老來得女,向來寵愛的很,混江湖的應該都聽說過,可是這次我不能為了飛燕的事情,讓大家白白送死。咱們這麼一鬧騰,城內肯定戒嚴,江彬手下錦衣衛有不少江湖上的敗類,可是武功卻不差,咱們這麼進去純是自投羅網。還有既然江彬到了,那麼朱厚照或許也到了,都怪我教女無方,導致全體暴露,咱們的行動可能就此失敗了。咱們這些人手如果出其不意的暗殺是可以的,可是明刀明搶的打卻不夠,且不說東廠錦衣衛御林軍大內侍衛,單說朱厚照的鎮國府軍也不是好相與的,更何況團練營以及金吾等內軍.........哎,罷了罷了,我答應孩子他娘照顧好飛燕,我自己去就是了。大不了和閨女死在一起,留我一個孤家老人也沒啥意思,呵呵。」楊登雲苦笑起來。

    楊登雲說完,見群雄激憤就想挺身上前,江湖好漢最見不得這個,就算對方千軍萬馬也得硬著頭皮上啊,丟了命事小折了面子事大。楊登雲連忙說道:「諸位不必再說,我意已決,諸位不必跟隨,各位的好意楊某心領了,就此謝過。」

    楊登雲轉身就要走,群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更何況這次再進去只能走城門,不能再走暗道,否則暗道就會暴露,從而對曰後行動不利,故而此次實在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大家雖然為了刺王殺駕可以豁出命去,但是冷靜下來一想,為了楊飛燕送命著實有些不甘。只聽一人突然喊道:「站住,某願相隨。」

    楊登雲下意識的回過頭去,陸炳翻身下床,身子一震胸口略疼,陸炳疼的咬住牙強擠出一絲微笑道:「帶上我。」

    「你去做什麼我,我說了不用別人陪我一起送死,此去必死無疑,不能走密道朝廷番子眼線重重,難道你不知道嗎?」楊登雲說道,他對陸炳又恨又愛,若不是因為陸炳自己女兒也不至於落入敵手,楊飛燕落到朝廷那幫禽獸手中怕是沒好了。

    可是陸炳又毫無顧忌的替自己擋了一劍,對自己有救命之恩,這讓楊登雲非常糾結,腦中頻頻閃過陸炳奮身把自己推到一邊的景象,和那抓住劍刃揮刀赴死的豪情,真是一條漢子,若他不姓陸或者若他不會奪命十三刀那當個女婿也挺好的..........哎,這都是命。

    陸炳笑道:「第一事情因我而起,我要負責。其次,我與楊飛燕已經私定終身了,九爺可以證明。」

    此句話一出震得眾人紛紛看向九爺,九爺輕咳一聲道:「飛燕的確對你有點想法,男女授受不親,你也的確碰過飛燕,可是......」九爺本想說可那是在打鬥中,江湖兒女打鬥中難免肢體相觸,難不成因為碰過就都要娶了嗎。說實話,一箭雙鵰,用陸炳除掉朱厚照,順便滅了奪命十三刀是九爺的想法,可是他的確欣賞陸炳,此刻有些不捨,七哥楊登雲他是攔不住,可是不由的從內心發出想法去阻攔陸炳。

    痛定思痛,陸炳現在不能死,要死也要死得有意義些,看這小子如此講義氣,可以留有大用,雖然有可能越來越不想害死他,但.......隨命吧,不想了。

    九爺沒說完,只說到碰過楊飛燕,後面的話還沒可是完,陸炳就打斷了他的話:「諸位都聽到了,我碰她了,她就是我的女人,我去救她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呵呵,走吧,岳丈大人,咱倆一起入城。」

    楊登雲愣在當場,這消息不亞於晴天霹靂,怪不得楊飛燕這麼在乎陸炳這小子,眉頭一立指著九爺連連說了三個「你」卻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隨即抬起巴掌給了陸炳臉上來了一下,然後冷哼一聲說道:「跟我走,賢婿。」

    孟霖也傻了,夏大德的表情更是誇張,張著嘴能塞進去一個拳頭,眼見陸炳和楊登雲一前一後都快走遠了才喊道:「等我三弟。」孟霖一跺腳心中暗罵:匹夫之怒,不足成事,連個娘們的捨棄不了,此刻自己可不能退縮,否則以後沒法混了。於是孟霖也跟了上去,這一下群雄又要跟隨了,連九爺和五爺也要一同前往。

    陸炳回身攬住眾人說道:「二位哥哥,你們萬不可去,此去都說了九死一生。」

    「可是我記得咱不是說好了同生共死嗎?」夏大德說道,孟霖也是故作堅定的點了點頭,偷偷白了夏大德一眼。

    陸炳沒看到孟霖的表情,但眼眶不覺得有點濕潤,深吸一口氣看看五爺和九爺說道:「兩位前輩就不必去了,這裡也需要主事兒的人,咱們這次人數不宜太多,人多容易引起官府的注意,我大哥二哥願意隨著一通前往,人手就夠了。陸炳就此謝過各位了,有禮了!」說著陸炳雙手抱拳行了四方禮。

    群雄本就是被話嗆到了結上,心中本就不想一同前往,此刻聽到陸炳的話內心紛紛長舒一口氣。

    陸炳就想走,神醫萬兒萬卻叫住了他們:「小子,我喜歡你,此番之後若能活著就來找我玩兒,告訴我啥叫外科手術,這點東西你拿著。」

    萬兒萬說著領著眾人來到門外的一輛馬車前,掀開簾子往裡指了指,陸炳一看之下大喜過望,是火銃!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4-1-10 15:39
第二十九章 兄弟之妻
   
        陸炳等人找了一輛馬車和幾個大桶裝作拉糞的入城了,本來這個想法孟霖和夏大德是反對的,嫌如此形象太過埋汰,但是楊登雲說:「江湖中人都好面子,咱們知道錦衣衛也是知道的,所以咱們越髒他們越不會起疑。」

    陸炳點點頭道:「沒錯,而且拉糞的車用的是大木桶,咱們帶著不少東西,兵器什麼的都能藏到糞桶的暗層裡,咱們在底上安上一個隔斷,把東藏省進去就行。」

    「不妥,那樣會被人插出來,直接放到底兒上,用油紙包裹,上面附上大糞,嘿嘿,臭是臭了些,可是不會讓人懷疑,我不信那些吃公糧的會把手插入糞堆裡尋找。咱們是去拉糞,所以淡淡的一層沉澱足以。」楊登雲說道,薑還是老的辣,如此損的招只有他能想出來,詮釋了燈下黑這個名詞。

    陸炳盤算著萬兒萬給自己的東西,不覺得這神醫簡直是個軍火大亨,除了火炮沒弄來,什麼都搞到了,火藥火銃弓弩什麼的,一應俱全,各種毒藥各種解藥,而且承諾陸炳救出楊飛燕如果楊飛燕受傷了,他負責治療。可有一個條件,就是陸炳懂得都告訴他,他隱隱感到,陸炳好想知道很多他不明白的知識,陸炳挺感謝神醫萬兒萬的幫助,也就答應下來,有仇必報有恩亦是必報。

    陸炳計劃著一切劫獄或者種種事物,一旦查明楊飛燕被關押的地方,他就可以有備無患了,永遠都必須有b方案,是陸炳對自己的新要求。

    ——————————————————————————

    南京城的地牢中,一個女子被五花大綁著送了進來,幾個腰圓體胖的漢子按住楊飛燕給她鬆了綁,楊飛燕還想掙扎,卻沒想到那幾個大漢力氣極大,俗話說一力敵十會,饒是楊飛燕靈動無比招式狠辣刁鑽,可還是無法掙脫。那幾個大漢按住掙扎的楊飛燕,還是順便在她身上卡了卡油,其中一人笑道:「小妞,你繼續掙扎,你越動大爺越高興,嘿嘿,長得真水嫩,看樣子還是個雛兒,光這雙大長腿就夠我玩一天的。」

    另一人說道:「別廢話,快給她掛上吧,江大人不來你別自己亂來。」

    「嘿嘿,我知道,我不會找死的。」

    幾個大漢把楊飛燕掛在鐵索上,在一旁說起了下流話,楊飛燕卻覺得屈辱至極,甚至一陣陣的反胃,自己被別人摸過了,不貞潔了。屈辱的眼淚在楊飛燕的眼中打轉,今天看來在劫難逃了,可是楊飛燕緊閉雙眼,把眼淚憋了回去,她不會讓敵人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的。

    地牢的鐵門嘩啦一下打開了,楊飛燕睜開了眼睛,那個國字臉又出現了,一個跟班搬了把椅子近來,國字臉坐了下來說道:「侄女你好,嘿嘿,說起來十年前我和你爹還接觸過,我的輕功是跟你舅爺學得,後來你父親和你母親叛離家族,我還幫著他們追殺過你父親。對了,我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江彬。」

    楊飛燕身子一震,這就是大名鼎鼎的殲臣江彬,原來他和自己爹還有這麼一段往事,可為什麼自己從沒聽爹爹提起過呢?

    江彬好像看透了楊飛燕的心思一般,說道:「你爹自然不敢提起,因為是他害死的你娘,自大的楊登雲,讓我噁心。怎麼?不會真的相信你娘是病死的吧。哈哈哈哈,那是中了你舅舅的五毒掌而死的,具體的你也不用知道,你爹不告訴你自有他的道理。好了且不提這個了,說說你的事情吧,你和楊登雲那老頭子來南京幹什麼?是不是圖謀不軌,從實招來,為看在和你爹也算舊相識的份上我讓你死個痛快的。」

    「呸,本姑娘怕你?什麼東西,要殺要剮隨你的便,本姑娘不怕,我皺一皺眉頭就不姓楊。」楊飛燕下定決心,既然要死了,打死也不能說出來刺王殺駕的秘密。

    江彬點點頭冷笑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就吃點罰酒吧,我這幫手下成天跟我東奔西跑的,哎,也沒機會碰女人,我不多說了,這麼水嫩的閨女讓你們痛快一下吧,別玩死了就行。」

    楊飛燕一愣,她想到了嚴刑拷打夾手指穿琵琶骨她都想到了,但她絕沒想到江彬這般大人物會當面如此下作。

    幾個大漢走了上來,獰笑著脫下了褲子,只聽「撕拉」一聲楊飛燕的衣服瞬間被撕成了碎片,楊飛燕驚慌失措,可是根本無法躲閃,腰間四肢都被鐵索綁住了,掙扎之中晃動了鐵鏈發出了嘩嘩啦啦的聲響,更加刺激了那些男人。男人們愈加的興奮,楊飛燕看到了那些個罪惡的東西。終於楊飛燕撐不住了,發出了尖利的叫聲。叫聲劃破了地牢,撕心裂肺恐懼異常。

    一個男人扶住了楊飛燕的腰,楊飛燕甚至能感到男人身上傳來的熱氣,粗重的喘息更是就在耳邊,楊飛燕甚至能聞到那人身上野姓的味道。

    楊飛燕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住手。」江彬下令道,楊飛燕長舒一口氣,好似死裡逃生一般,那大漢眼見還差一步就闖入禁地了,自然有些氣惱,卻不敢對江彬有任何不滿,只能哼唧著閃到一旁。江彬笑道:「辛苦了,你想讓我問問她,若是她依然冥頑不靈,那你們再繼續。」

    「我說大侄女,你剛才也知道害怕了,我想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吧。」江彬問道,他這手玩的很是陰毒,先讓別人嘗試恐懼,再放過那人,甚至恐懼的人定會知道恐懼的滋味,一般就招了。江彬有些興奮,楊飛燕一定知道什麼秘密,或者說楊登雲來南京的目的定是不純,若非如此楊飛燕自可從實招來,只有身負秘密之人才會咬緊牙關閉口不言的,呵呵,愚蠢的女人,江彬暗想道。

    楊飛燕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的說道:「你都這麼大人了,辦什麼事兒能不能痛快點,成天膩膩歪歪的煩不煩,真讓姑娘我瞧不起你。」

    江彬哈哈大笑起來,來到楊飛燕面前,一把握住她胸前的玉峰,一手用力捏了下去,疼的楊飛燕倒吸一口冷氣,江彬臉色沉了下來,冷哼一聲說道:「既然你這麼想我就滿足你,以後你再也自稱不了本姑娘了,因為你不再是姑娘了。」

    江彬轉身做到了木椅上,對手下說:「你們繼續吧。」

    大漢們衝了上來,瘋狂的壓在楊飛燕身上,把她包圍在了中間,楊飛燕的眼角劃過屈辱的淚水.........

    ————————————————————————

    千鈞一髮之時,有人大叫一聲:「這是怎麼個情況。」

    那第二次正欲行事的大漢聽到這不是江彬的聲音,不禁惱怒異常,自己都快憋炸了怎麼老有人打斷自己呢,江彬也就算了,這又是誰,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回頭罵道:「姥姥,誰!」

    一眾人都回頭看去,只見江彬低著頭站在一個男人面前雙手抱拳與頭平齊,那男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唇上留著一抹鬍子,雙頰微陷,身材略高體格健壯卻不粗夯,他是.........皇上——朱厚照!

    那大漢立馬就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頭,頭都磕破了依然不停,口中高喊:「皇上饒命啊,臣不知是聖駕親臨。」

    「沒事兒,沒事兒,起來吧,不知者不怪。」朱厚照聳了聳肩說道,那大漢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襠下的玩意兒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據說從此之後再也沒硬起來過,估計是嚇著了。

    朱厚照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搖頭晃腦的猶如少年般玩世不恭的走到楊飛燕面前,看著楊飛燕半赤裸狀的身體和緊閉著的雙眼以及緊咬的牙關,還有那滿臉屈辱的表情淡淡的淚痕,朱厚照伸手輕撫了起來,回頭對江彬說道:「江彬,你小子還喜歡sm啊,嘿嘿,口味很重嘛?」

    「陛下什麼是愛死愛慕?」江彬不解道,朱厚照笑道:「你看,不知道了吧,沒文化真可怕,就是.....算了不解釋了,朕也是剛聽來的實在難以啟口,那個誰...陸炳給我說的,有點意思哈。」

    楊飛燕身子一震,睜開眼看去這個傳聞中的大昏君,驚訝的叫道:「怎麼是你?」

    楊飛燕這麼一叫嚇了朱厚照一跳忙問道:「你認識我?」

    「你不是和陸炳一起逛青樓的那個男人嗎?」楊飛燕跟蹤的時候怕陸炳發現,故而離得較遠,沒聽到陸炳怎麼稱呼他的。

    「那你是誰?」朱厚照問道,楊飛燕還沒答話,江彬忙搶先說道:「她可能是刺客,是先朝亂臣之女,與叛賊共同進京,必定有目的。」

    朱厚照點點了頭,好似信以為真,然後嘿嘿一笑又問道:「那你是誰?我聽你自己說。」

    楊飛燕腦子轉了轉忙說道:「我是陸炳的未婚妻。」朱厚照身子一震回頭沖江彬怒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說話間雙手抓住扣住楊飛燕的鐵索,也沒用鑰匙,提氣較勁硬生生的掰開了,楊飛燕看的目瞪口呆,原來這昏君手上有硬功夫啊。楊飛燕被放到了地上,這才想起來身上已然半裸,臉騰的一下就紅起來了,朱厚照反身脫下自己的熏香大氅披在楊飛燕身上,對江彬說道:「這是我弟妻,誰敢為難她!來,隨我入宮。」說話間,門外跑進來一人,拱手抱拳對朱厚照深行一禮口呼萬歲後,趴到江彬耳邊低於起來。

    朱厚照眉毛一立喊道:「什麼事兒我不能知道啊!到底誰才是皇帝!」江彬撩袍便跪,然後一掌把報信那人打飛了,罵道:「快給聖上上報。」

    那人爬起來,吐了口鮮血說道:「啟稟聖上,反賊大鬧南京城,我錦衣衛數十名好手全栽了,只剩下劍鬼衣狼受傷逃了回來。」隨即江彬把發現楊飛燕,追蹤楊登雲,發現陸炳等賊匪的事情說了一通,然後可憐巴巴的看向楊飛燕,意思是把叛黨交給他。朱厚照邊聽著邊不住點頭,心中歎道:陸炳誠不欺我!真是我的好兄弟。

    待江彬說完,朱厚照拉起楊飛燕的胳膊繼續往外走去,邊走邊玩世不恭的說道:「那又怎樣,她到底還是我兄弟的女人,嘿嘿,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咱們又何必為難一個弱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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