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3 08:31
第一百零七章 滑天下之大稽
       
       
        新國所謂的殘明政權,或者巴蜀一方所謂的大明,總之是朱厚熜領導下的政權,他們最近一直在閉關鎖國。<當然內務方面他們並沒有放下,不斷地派出人手去學習新國先進的技術,依靠國家的力量來製造一些新式武器。當然遇到的問題也不少,比如新國錦衣衛情報組織的阻攔,以及西域方面西涼的阻擋,總之好多原材料都無法順利運進來,不過千辛萬苦之下總算是搞定了些許。

        同時在民生方面,朱厚熜有所改善,不敢再選秀女了,或者此時已經沒心情做這種事兒了。朱厚熜此段時間勵精圖治倒是十分勤勉,宛如剛剛在北京即位的時候一樣,國號依然延續嘉靖。其實朱厚熜若是早這樣,雖然可能依然比不上現在的新國,但也絕對不會落個現在半壁河山落入他人之手的下場。

        巴蜀之地百姓不少,招兵也就不那麼難了,豎起招兵棋自有吃糧食人。有了俞大猷和戚景通兩位當世之名將,再有陳洪這等懂軍事明事理的內臣,兩方內外配合無往而不利。

        在軍事方面,因為雖然經歷了毀滅式的打擊,但朝廷兵馬的精銳基本還都在,起碼剩下的也都是些老兵了。老兵的作用很大,他們有戰場上自己那一套的生存法則,還有相對的忠誠度,同時也可以帶領新兵,給新兵指教,總之是軍中的中流砥柱。

        雖然有些老兵有些兵痞作風,但戰爭之中他們的作用無可替代。所以些許性格以及生活的瑕疵就可以忽略不計了,尤其是在大明這樣的軍規之下。老兵的作用很難一句話清楚,舉個例子。比如對方騎兵和己方步兵相遇,騎兵乃是步兵的天敵,但若是步兵結成長矛陣緊緊相連互相依靠防禦,還是可以打退,甚至是逆轉局勢打敗騎兵的。

        正確的方法是外圍的前排士兵用盾甲包裹,分兩人到三人抵住,防止馬匹衝陣。只要力量用對了,長矛抵住盾牌足以抗住戰馬的奔騰。然後身後再配合長矛刺出射殺騎兵,一層二層三層皆是長矛。宛如一隻碩大的刺蝟一般。

        陣中的四層五層乃是刀斧手,此時若是騎兵衝到這裡,速度就已經慢了,需要滾地而行砍馬腿劃馬肚方可破敵。其實騎兵居高臨下。還是長矛對敵最為佔優。防止馬上近距離的劈砍,只不過因為前面三層皆是長矛陣,如果四層五層還是長矛陣,難以調轉槍頭,產生混亂,槍頭林立動彈不得,反而不妙。另外槍頭矛頭容易撥擋,不如刀斧那般靈活。狹小空間內刀斧有靈活性,而衝入敵營的騎兵同樣難以調轉馬頭。此時被圍住宛如困獸一般。因為前面的陣列的精密,故此陣內相對擁擠一些,所以在這裡排布刀斧手是最好的調配方法,兵法中雖然未,但是不能生搬硬套兵法陣型,這是漢人對敵騎兵部隊通過鮮血所積累出來的經驗之談。

        在刀斧手之後才再是長矛手,這般就有了衝擊間隔,也有了揮動長矛的空間。刀斧手攻擊下路,長矛手刺上路和馬匹,騎士就無法全面顧忌的到了。再往後就是火銃手,如果能衝到這裡來的騎兵肯定已經不多了,若不是的話那就是全面潰敗了。所以在沒有潰敗的情況下,騎兵的數量很少速度變慢,只需零星射擊就能解決,根本不需後面的人動手了。火銃手之後是各種兵種,包括自己的騎兵部隊,一旦打散敵軍就一湧而出開始擊殺零散分佈的對手,分而擊之。而陣法的最中心的則是弓弩手,仰射從頭到尾殺傷敵人。

        這是小陣法,如果人多了可把弓弩手的位置變化一些,配合廉勾,鐵索,弓弩,火銃等近十個小陣使用,威力更加無窮。根據地形,陣型可方可圓沒什麼固定的變化。利用這樣的陣型,或許可以力挽狂瀾,改變騎兵是步兵天敵的定律。

        不過重中之重就在外排的盾甲兵以及長矛兵身上,他們必須受的住衝擊,堅定不移,即便是一座大山移動而來也決不能退卻慌亂。當然如果是正規大批騎兵的話,這樣的方針最終會被衝破,可即便衝破也不能潰退,否則會引起後面的騷亂或者更大的喪亡,對身後陣型的發揮也是十分不利的。故此衝破後需自己結成陣型,互相依靠防禦,本來人就跑不過馬,而且奔跑中背後衝著敵人,更容易受到攻擊,所以這般一來反而傷亡減小了。更何況這些自發結成的小隊形就宛如洪流中的小島一般,可以把騎兵的潮水分割成好幾條甚至分割成段,如此便能更方便後方的擊殺了,否則騎兵依然可以組成隊列,後排的速度依然很快,就無法發揮威力了。

        著簡單,但做起來難的多,當新兵看到來勢洶洶的敵人,看到那奔騰的戰馬,看到雷霆萬鈞塵煙滾滾的陣仗,聽到馬蹄聲隆隆作響宛如打雷一般的時候,沒有幾個初上戰場之人會不膽寒,一點也不慌亂的可以稱作天生的戰士了。陣法之中最講究的就是配合,如果有人撤退了就會影響全局,引發惶恐和眾人的逃竄,導致不攻自破毀滅性的潰敗,兵敗如山倒形容這樣的景象並不為過。

        故此老兵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此時只要有老兵混跡其中,插科打諢就能減輕一些心理壓力。對於老兵而言這樣的景象實在太正常了,當年陸家軍哪一部不是這樣的路數,宛如多名惡鬼一般洶湧而來,這不自己還是活了下去嗎?總之經歷過生死的人在相對情況下,就不那麼畏懼死亡了,這是老兵心理上得天獨厚的優勢。

        而隊列中的新兵也會把自己的精神寄託放在老兵和上司身上,平時老看向他們。只要他們不逃自己就有希望,跟著老兵一定能活下來。縱然最初的時候士兵可能會有些害怕,可一旦打起來也就顧不上這些了。也就是俗稱的殺紅了眼了,到時候老兵的作用反而就不那麼打了,大家都能竭盡全力的戰鬥。所以無非是只要不是不戰而敗,落荒而逃,自己敗壞了陣型,按照陣法行事那就一切不成問題。這是個例子,其他的陣型之中。行軍之中,訓練的時候,老兵都有相應的作用。可以告訴士兵怎麼綁腿不至於腿痛腿腫等等。

        對於殘明而言,萬幸這樣的老兵還有不少,也都經歷過跟陸家軍的對決,有十分豐富的戰鬥經驗。雖然這些經驗相對都是失敗的經驗。但總算能夠總結一些了。厲兵秣馬之下,殘明的士兵戰鬥力也有了大幅度的提高。

        除此之外,朱厚熜高築城廣積糧,並在東部聯絡原有大臣,打開出川同道,在關隘上依靠危勢,做誓死守衛的態勢。縱然陸炳牙口好,想要啃下殘明。估計也是要隔掉兩顆大牙的,並非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在學習先進技術之後。朱厚熜還想到了許多應對之策,集思廣益發明先進武器,故此戰爭有時候也是人類進步的必經之路,而人被逼到困境的時候必定會為了利益,甚至是自己的生存有所創新的。

        天府之國的巴蜀之地物產豐富,朱厚熜也漸漸地恢復了些許元氣,實力日益強盛起來。在陳洪等一眾新任大臣的輔助下,朱厚熜恢復了鬥志,雖出擊的實力或許不足,但防禦卻是勢在必得。只等著陸炳來犯,自己堅守城池關卡,然後消耗敵方兵力和資源,從而轉守為攻再度逐鹿中原。

        在皇帝和主要官員的勤勉之下,巴蜀的貪官污吏迅速減少,好官出現了不少,百姓民生倒是有所改善,而且朱厚熜並沒有為了即將到來的戰爭狂加稅負,只是和平常一樣,甚至有所減免。故此,在閉關鎖國和內部調整雙重影響下,百姓對新國的渴望也漸漸淡化了一些。

        朱厚熜除了積極備戰之外,還做了兩件大事兒,一件就是聯合烏斯藏,一起對抗新國。烏斯藏被來就屬於明朝控制,後來響應陸炳,為了自己的利益和幻想中的好處才起事的,所以和殘明政權的關係有點尷尬。不過朱厚熜張開雙臂既往不咎,聲稱如果打敗新國共分天下,這雖然不至於迷惑烏斯藏讓他們天真的信以為真,卻也是面子上下來了台,願意與明政權洽談合作事項了。

        除此之外,朱厚熜還加封了一人,給其一些虛名,三少三公之位,也就是少保少傅少師,太師太保太傅,這人也成了大明歷史上第一個有三公三少所有榮位的人,在歷史上也很是少見,僅見於此人。而加封的人既不是現如今備受崇信大權在握的陳洪,也不是掌管兵權的戚景通和俞大猷。出乎預料的是,此人乃是新國皇帝陸炳。

        這讓巴蜀殘明政權全國嘩然,引起了眾人的矚目,隨即又引起了許多殘明的追隨者,皇權正統思想的擁護者的叫好。這就好比在,陸炳依然是我大明的臣子,所以才會被加封,而新國不過是個大明大臣建立起來的政權罷了,屬於不合法的叛逆政權。而新國的領土還屬於大明,因為就連他們的皇帝都是大明的臣子,家天下家天下,家主都是人家的,國土還用嗎。

        陸炳並未有封鎖消息,此時傳入了新國境內,除了讓百姓感到鄙視和義憤填膺外,更被引為一段笑談,好似朱厚熜也就會弄這種自我宣佈勝利的小把戲了,如此不過只是過過嘴癮罷了。新國人現在以為陸炳的天下是陸家的也是百姓的,所有的百姓都是陸家人,在陸炳的作用下已經有不少人這麼想了。國家是我的我是國家的主人,愛國情緒自然很高漲,頗有些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意思。而新國百姓看來,殘明這樣的國家,這樣的首腦,實在是不足為據甚是可笑,所以朱厚熜這番侮辱和譏諷宛如泥牛入海一樣,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更沒有對新國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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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國再度向廣西混亂的政權遞交了國書,想要進入廣西進行收編。這次廣西沒有出爾反爾,大家已經打煩了打膩了。雖然自古以來廣西起義不斷戰爭沒停,不過這次騷動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平靜的日子離著眾人太遙遠了,從朱厚熜未登基就已經開始,至今廣西已經足足亂戰了三十幾年了。民不聊生,哀鴻遍野,所有人成了為了戰爭而活著。

        所以自上而下,都希望能夠結束這場混亂,但又不甘心被對手征服,現如今陸炳統一新國,建立政權,聽對待百姓不錯,對降將更是不錯。故此這群將士們決定歸順陸炳,求個平靜的生活,然後還能在當地為官豈不快哉?

        基於這種目的之下,一直是混戰的廣西各方政權竟然統一同意調和與歸順事宜,派出韋銀豹,林銀漢,韋朝奉和王振虎,以及狼兵總兵官王明瑞,五人組成談判組,與陸尋為首的新國談判歸降事宜。

        新國一年十月,陸尋帶領兩萬整裝待發的陸家軍進入廣西,陪同的還有崔凌。這兩萬陸家軍盡數來自南疆軍區,乃是陸繹手下的精兵悍將,其中還有從京城借來的一支錦衣衛中的百煉精兵。

        廣西兵馬長期泡於戰火之中,本來就悍勇的很,打起仗來也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故此才有狼兵一出平天下的法。只不過後來這些狼兵失控了,導致了廣西更加的混亂。可今日一見,這群身經百戰槍林彈雨中出來的廣西士兵卻歎為觀止,這群陸家軍一看就是經歷過戰爭洗禮的人,眼神中就能看出來凶悍和殺人後的野性。可是他們並沒有廣西兵馬的混亂與猖狂,開入城中的軍隊那樣的整齊有序,安營紮寨的時候沒有交頭接耳的,快速選好地方進行安置,看選址就能看出將領也非等閒之輩,深知用兵之道,選擇的地方是可以迅速奪城之地,易守難攻。士兵們則動作利索,簡潔明了,片刻後一座銅牆鐵壁般的大營就建造完成了。

        而陸家軍的整體給人一股肅殺之氣,讓人不寒而慄,好似這是一支不會話的軍隊,沉默的令人可怕,雖然沉默但並不消沉,各個士兵精氣神十足,渾身散發著無限的活力,隨時可以轉化成上陣殺敵的戰鬥力。

        除了狼兵曾經歸陸炳調度外,其餘四人皆於陸炳為敵過,當時他們結盟抗擊陸炳,而陸炳也只是到了後期才上了陸家軍和些許蒙古騎兵,大部分還是用的朝廷兵馬。而今,在對比之下,眾人看到了裝備精良的陸家軍,他們帶著的兵器前所未見五花八門,但寒光閃閃帶著死亡的威脅,這更令廣西眾人歎為觀止。陸家軍服裝統一,馬匹佔有量極大,全軍行進速度很快,可謂是兵堅器厲鮮衣怒馬。

        前來談判的廣西方面五人紛紛面面相覷,深知若是此次談判不利,一旦開戰,只怕陸家軍將會全力以赴,到時候只怕己方很難抵擋。這正是陸尋的心理戰術,他選擇了先兵後禮的武力震懾,想跟陸家談判嗎?那就先夾起尾巴,老老實實的再吧。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3 09:18
第一百零八章 強者為尊
  

    陸尋進駐了臨近廣東的賀州之後,約五方首領入城談判。五方首領不敢入城,別說是不太瞭解的皇子陸尋,就是當今新國皇帝陸炳邀他們前來洽談,他們都不敢保證。世人皆道陸炳重信義,但面對天下,誰還能保證陸炳的言行呢?以前和現在不同了,以前是別人家的天下,陸炳做起來還少了一份私心,而今是自家天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然就與先前大不相同了。同樣,陸尋也是這麼個道理,不重視外境情報的五方首腦更是不瞭解這個皇子的具體情況和作風,故此五方首領都擔心一旦入城談判後,只怕就出不來了。如果他們得知了陸尋的往日經歷後,估計會更加堅定這個念頭。

    陸尋聽聞此訊哈哈大笑起來,對五方首領的膽量十分不齒,決定出城一聚。於是在賀州城西十五里處,眾人選了個雙方都有退路的地帶,五方首領各自帶一百人,允許陸尋帶五百人前往,人數相當實力相當。

    雙方約定巳時相見,五方首領作為這裡的土著,在那裡大擺筵宴,擺好當地特產珍饈美味等著陸尋到來。幾人剛剛過了辰時就來了,都是四下查探後才敢進入,既提防著陸家軍又防著剩下的四位。結果幾乎同時到來的五人竟然等到巳時已過還沒等到陸尋,這時候脾氣較為暴躁的韋銀豹就說話了:「這個陸尋,分明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竟然敢如此不守約,咱們可是登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就是他爹陸炳都不敢如此慢待我們吧?」

    眾人要麼點頭要麼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而身旁侍衛也表現出義憤填膺狀。五方首領為了面子上好看僅帶了些許侍衛,士兵則在數百步之外,此時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而且五方首領之中,韋銀豹韋朝奉是一夥,狼兵總兵官王明瑞是一波。王振虎自己為王和林銀漢既是上下級又是兄弟關係,三伙人的士兵經常交戰,各自彼此仇視,故此只怕如果正主陸尋再不來,估計就不用談了。野性十足的廣西兵馬一會兒自己就掐了起來,到時候還怎麼談判。

    就在這時候。五方士兵各自來報,聲稱上下有兩匹快馬飛馳而來,馬上的是兩位少年。眾人不明所以,看向探報所來的方向。大約午時二刻之時,兩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兩人年紀都不大。但是面對這邊的眾人卻是一臉從容淡定,好似熟視無睹,又是閒庭信步一般。

    翻身下馬,兩人拴好馬匹就漫步走了過來。五人帶著侍衛迎了上去,來人中走在最前面的其中一人抱拳道:「陸尋見過諸位。」

    「崔凌有禮了。」說著兩人竟然自顧自的做到了席上,五人大驚,又不由得有些惱怒,都知道皇子年少。可沒想到竟然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陪著來的若是個年紀大的人還則罷了,也說明皇子主談乃是給陸家皇子建立功勳培養人才,主要洽談還是身後之人。可現如今兩人皆是少年,這就讓人感覺是陸家故意輕視廣西眾人的意思了。

    五人暗自壓下心頭怒火,笑盈盈的也坐了下來。韋朝奉畢竟是老謀深算,笑裡藏刀的問道:「可是賀州方面出了什麼事兒,導致殿下和這位崔大人來晚了?」此話說的好聽,實際上就是在質問陸尋。為什麼來晚了。

    「沒有我們是故意來晚的。」陸尋沒回答,崔凌反倒說道。眾人勃然大怒,但還算有所壓制。最為衝動暴躁的韋銀豹此時卻又喝道:「你是什麼人,這是什麼意思,明擺著瞧不起我們嗎?若是不想誠心納降,那咱們姑且一拍兩散,又何故折辱我們。我們本以為良禽擇木而棲,怎奈陸家卻以為我們怕了你們,竟然這般折辱我們。哼哼,我們誰也不怕,當年就算陸炳親自來戰,不也是沒能奈何的了我們幾人嗎?」

    崔凌笑道:「新國法律下皇帝的名字可以直呼,這條法令來得好,不然我就沒法和你談了,非得剜下你的舌頭不可。好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崔凌,新國南疆錦衣衛指揮使,負責南疆既對外邊境所有情報工作。剛剛上任不久,可能諸位不太熟悉我,再度見過諸位了。剛才說話的是韋朝奉和韋銀豹吧,看來叔侄二人怨言不小啊。不光現在,就是剛才我們來之前韋銀豹你也說過,就是當今聖上陸炳也不敢如此怠慢你們的話吧?」

    眾人大驚,紛紛面面相覷,吃驚之處有兩點,其一是剛才兩人未到怎麼知道他們說了什麼,莫非身旁有內鬼?想到這裡,五人紛紛不寒而慄起來,帶在身旁的都是親信侍衛,這幫人若是想要害自己,背後捅刀子,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另外吃驚之處就是此人竟然是錦衣衛一方大員,要知道新國最為仰賴於錦衣衛的管理,每個地方的錦衣衛負責人都和當地管理軍政之人平起平坐,甚至還有監管這些官員的權利,凌駕於地方軍政機關之上。如此一個少年,竟然佔據了這樣位高權重的位置,究竟他是何方神聖呢?

    崔凌繼續說道:「諸位可能不瞭解我,但我都瞭解你們,你們不信的話可隨便提問題,你們的人員配置佈防位置兵馬錢糧多少,乃至你們手下百戶以上的將領我這裡都有詳細的資料。剛才韋將軍說了,說皇帝陸炳也不敢怠慢你們,實際上我要說,也就是我們脾氣好誠心來談,若是皇帝來了,必定勃然大怒,發兵滅了你們。陸家只是不想讓戰火重燃生靈塗炭了,否則根本沒什麼難度,再說就是想殺了你們,擒賊擒王也大有辦法,不消大動干戈這麼麻煩。」

    林銀漢突然想到陸炳和中原江湖中人關係匪淺,而且聽聞陸繹手下好像有個姓崔的,屢立奇功,會不會是他呢?廣西兵馬不太注重境外情報工作。故此不太瞭解新國內部的事情,林銀漢只是喜歡道聽途說,故此略有印象,於是此時林銀漢瞇著眼睛問道:「敢問這位崔大人,可否是大皇子陸繹曾經手下大將?」

    「哦?看來林銀漢老將軍的消息還算靈通的。」崔凌笑道。

    林銀漢又問:「那敢問閣下與劍王崔英老前輩怎麼稱呼?」

    「那是我太公。」崔凌說道。王振虎等人不解看向林銀漢,林銀漢說道:「就是當年從巴蜀一直殺到廣西的那個傳說中的人,武林五大宗師之一。」當年崔英報仇的時候,把巴蜀之地的武林人士趕盡殺絕,有些人帶著全門弟子竄逃,卻被崔英追上。那個場景成為看到的廣西人口中的奇聞,廣為流傳起來。再到後來這事兒成了廣西人經常所講的故事,傳著傳著也就妖魔化了。眾人大多都聽過此傳說,頓時對崔凌肅然起敬,陸炳的本事他們是見過。若是傳說中的人物的孫子和傳人,縱然崔凌年輕也該繼承了幾分,只怕要是發起怒來,自己的遠處的幾百兵馬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而身旁的護衛也只怕要護不住自己了。剛才那個不消大動干戈也所言非虛,只需崔凌出手就能在現在滅了幾人。

    林銀漢再度問道:「崔大人,原來您是名門之後,怪不得可以身居高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等不瞭解,崔大人定有其他奇功。日後可要多給我等好好講講。您剛才說若是皇帝來了,必定發怒滅了我們,而你們大人有大量,在下疑惑不解,不免斗膽問一句,可是我們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了。惹了兩位不快,或者是冒犯了陸家天威?」

    眾人雖然覺得林銀漢說的有些低三下四。可畢竟也都想到林銀漢剛才所想,也不好說什麼。再說林銀漢當年誘敵之時威猛的名聲人盡皆知,故此也不會太過惱怒。只聽崔凌說道:「呵呵,還是林老將軍明事理,日後還要多親多近才是。殿下,您說還是我說?」

    「還是我來吧,崔大哥。」陸尋笑著說道,轉而臉色陰沉下來,看向眾人道:「此次和談,本就不是合作關係,而是你們歸順陸家之舉。我讓你們來城裡洽談,你們不敢來,這把我們陸家看成了什麼人?好,你們的擔憂也有些道理的,我們姑且原諒,讓你們選地方也表示了陸家對你們的尊重之意思。可你們還唧唧歪歪,說什麼限制人數之類的,哼哼,這難道是要號令陸家的節奏嗎?此次我和崔凌只身前來,並沒有帶什麼侍衛,目的有二,一來是表示納降的誠意,讓你們看到我們不是靠兵馬來威懾大家。第二就是告訴你們,就算只有我們兩人,也可在千軍萬馬之中幾進幾出,所以要想殺你們,根本用不著搞這樣的小動作。我父皇心善,這才同意收編你們,否則怎會在我們如今強勢之下談什麼共榮和談,呵呵。至於我們來晚了,你們還為此抱怨不休,我也只是相對你們小小懲戒而已,告訴你們,規矩是強者來定的,而我們陸家就是強者,想怎樣都行,今天別說故意來晚了,就是我不來也是可以的。所以崔大哥才說故意來晚的話,爾等明白了吧。仁政治國重用降將,不過是我們仁慈,但若是惹惱了我們,轉瞬間我們也可以變成地獄的阿修羅。」

    說罷陸尋站了起來,用眼睛俯視著眾人,眼神堅定而凶悍,帶著王者的霸氣。他掃過五位首領每一個人的臉龐,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是戰是和,你們自己定奪。要想談,陸家隨時奉陪,陸家的胸襟可以接納各方志同道合的朋友,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們這些化干戈為玉帛的功臣。若要戰,陸家同樣隨時奉陪,只不過戰端一開不死不休,誰能站到最後只怕就不一定了吧?到時候必定血流成河斬草除根,不死不休!總之明天我在賀州城內等信兒,爾等給我個消息便是。」

    陸尋說完轉身而去,崔凌笑著抱了抱拳也離開了。兩人解開了拴好的馬匹,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五人根本沒反應過來,過了半晌王振虎才道:「媽的,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這個......」本想罵幾句髒話,卻猛然想起身旁可能有陸家的眼線,頓時止住了接下來的話語,隨即掃視著自己和其他四人的護衛,尤其是狼兵王明瑞的侍從。不得不懷疑王明瑞,畢竟曾經狼兵是陸炳帳下的力量,畢竟狼兵是陸炳重啟的政策。

    韋朝奉卻意味深長的笑道:「陸家什麼時候按常理出牌過了?你們都退下吧。」說著韋朝奉遣退了左右,剩下四位反應過來,也讓身旁侍衛離開。五人在四下無旁人的情況下,開始細細商議起來明日的對策。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5-1-13 09:22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3 09:20
第一百零九章 震住了
  

    「崔大哥,我剛才表現的還行吧?」陸尋得意洋洋的說道,崔凌笑道:「相當不錯啊,把他們都震住了。這下談判起來,咱們就等於掌握了主動權。」

    「可是.....」陸尋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萬一他們若是不理會咱們,反倒是由此發怒,或者因為恐懼而陷入瘋狂,和我們開戰怎麼辦?畢竟他們常年作戰,滿腦子中都是戰爭。」

    崔凌笑了笑勒住馬匹,減緩速度說道:「那就開戰,以和為主,戰之不避,這是聖上的批示。所以開打就開打,他們現在已經呈疲兵之態,而且武器裝備落後,縱然有叢林可以藏身,只怕也占不得多少便宜。咱們調來熱氣球,再輔以炮火覆蓋,只怕他們跑到哪裡去都沒用,咱們必勝無疑。」

    陸尋說道:「那麼說這就是一步險棋了.......我去,崔大哥,你不是害我吧,可是你告訴我這麼說的。無民則無王,一旦開戰咱們手下士兵肯定是盡量不能犧牲,那只能用大縱深全方位打法,如此一來把廣西都打爛了,要他們還有什麼用?」

    「嘿嘿,我哪裡會害你。我只是說萬事皆有可能,不排除有可能會因此開戰的可能性,你能有無民則無王的想法這很不錯。其實我認為開戰的可能性很小,因為我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恐懼,看來咱們的想法沒什麼錯,從南疆調來最精銳的部隊。再在其中混雜了一千餘錦衣衛精銳尖兵,的確把整體氣勢提升了上去,估計已經把他們嚇破膽了。所以開戰的可能性極小,回去後再做點樣子給他們。做出防禦狀態,瞬間奪下賀州,但別造成什麼衝突和傷亡。不過,雖然我能判斷出一二,可我也不好說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這種絕對的話。你說是不是兄弟?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崔凌道。

    「根據是?」陸尋不解道。

    崔凌笑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道:「我想如果這點人的氣的變化我都看不出來,只怕劍王的尋字訣就用不出來了吧。放心,我應該不會看錯的。」

    「但願如此吧,駕。」陸尋說罷策馬揚鞭再度提速,與崔凌一道回賀州去了。

    當天賀州城內的陸家軍沒費什麼勁,就俘虜了本來留守人數就不多的賀州。然後開始佔據城牆,接管賀州的一切事務。此番行動不光陸家軍無一傷亡,連賀州城的守軍也沒有死亡的,不光是人數差異太大了,而且陸家軍訓練有素。突然發動進攻一擁而上各個是生擒了下來。隨即黑洞洞的大炮就被推上了城牆,城外挖戰壕擺拒馬,一副大戰在即的樣子。這些情報通過斥候源源不斷的送往了五位首領手中,他們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看來陸尋所言非虛,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他們可以不和談,早就做好了開打的準備。

    第二日清晨。陸尋一大早就爬了起來,先是檢查了一下城防和其他城內軍事佈置。隨後就坐到了賀州城中的中軍大帳之中,開始輾轉反側來回思索。崔凌這時候挑大帳的簾子走了進來說道:「你猜誰去廣州了?」

    「不知道。父皇?」陸尋站起身來緊張的問道。

    「當然不是了,是你大哥的師父,丹陽子的高徒,段清風。」崔凌道,陸尋長舒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崔凌笑道:「看把你給嚇的。這次的事情要是辦砸了,你就說是我進讒導致的。反正此次我是副談。也不算是你推卸責任故意沒擔當,再說本來就是我的建議。」

    陸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雖然很想把責任推卸給你。但我相信崔大哥應該是沒問題的,而且身為陸家的兒郎,豈能這麼沒擔當,既然我為主帥,既然我是皇子,我扛了!」陸尋說著拍了拍胸膛十分爺們的說道,隨即突然軟了下來說道:「段叔此次來不是來檢查我事兒辦的怎麼樣的吧?」

    「不知道,你怎麼突然慫了。」崔凌問道:「剛才不還豪氣雲天,挺爺們的嗎?」

    陸尋歎了口氣說道:「在陸家我就怕兩人,一個是我父親,一個就是段叔段清風。怕我父親咱就不多說了,他那樣的估計好多人都怕,我本該收到寵愛卻也害怕,真是.....咳咳,段叔我小時候其實不太怕,但後來我拜他為師.....」

    「等等,」崔凌打斷了陸尋的話問道:「你拜段清風為師?那你武功怎麼這麼差?」

    陸尋翻了個白眼說道:「有完沒完,有完沒完,就知道譏諷我,像個當兄長的樣子嗎?什麼叫武功差啊,我現在馬上來箭裡去的,不也挺好的嗎,要這麼好武藝也沒用,刀馬嫻熟就足夠了。你聽我說啊,我這人本來就不喜歡練武,或者說持之以恆,需要有耐性的事情我都不太喜歡。總之吧,就是我被段叔逐出師門了,再後來跟著二伯父和紀叔都學過一些,不過也都不長久。段叔把我逐出師門的時候,我那時候可不怕他,我破口大罵,後來被父親狠抽了一頓。這個事兒過去許多年了,但我卻越來越怕那個好似永遠不會變老的段叔了,他身上的陰冷讓我感到恐懼,雖然我的心裡同樣有個聲音告訴我,他不會害我,不過我依然是很怕他。這就好比是對野獸的一種天生懼怕,不對,段叔給我的感覺不是野獸,而是一條冰冷陰毒的蛇。」

    「形容的很對,這就是觀氣的基本入門法則了。不錯,小伙子悟性不錯。不過你先前的擔憂是沒必要的,因為如果是來監察你的話,段師叔就不會帶著夫人沈紫杉一同前來了。而且這人通常辦事十分利索,估計就會直奔廣西而來,而他們卻先去了廣州。另外一點,如果是來監軍的話。作為錦衣衛情報組織,我們定會收到命令,做輔助配合,故此段師叔不像是來檢查你的成果的。門外有人跑來了,我猜是傳令的士兵。估計為了那五個老傢伙的事情。」崔凌笑道。

    陸尋看向門口拭目以待,片刻後有人從大帳外報,陸尋讓傳令官進來,傳令官聲稱門外有一隊人馬,打著代表商議的白旗入城來,然後遞交了一封國書。陸尋看了看隨即笑了。然後給了崔凌。國書上顯示,五人共同所擬,決定歸順陸家,今日午時二刻也就是昨天見到陸尋的同樣的時刻,他們將不帶侍衛進入賀州進行商談。以表誠意,還望新國皇子尋可以既往不咎的納降,以大局為重。

    陸尋欣然同意,把早就準備好的冠冕堂皇的話謄於紙上,讓傳令官回復了過去。隨後看向崔凌興奮的說道:「崔大哥,你猜對了,陸某佩服啊。得崔凌者,得天下亦。」

    崔凌也哈哈大笑起來:「你小子太會說話了。這馬屁拍的是又響又舒坦。」

    —————————————————————————————————————

    陸繹聽聞師父到來的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城相迎。陸繹與師父段清風的關係亦師亦父,當真對得起師父二字。自小到大。陸炳較忙,雖然對陸繹關懷備加,但陸繹卻是跟著段清風長大的,和段清風接觸的時間最長。

    陸炳是父親,段清風也是父親,兩人在陸繹心中簡直是不分伯仲。父親陸炳的愛正如他的真氣一樣轟轟烈烈。讓人很容易感覺很是溫暖。而師父段清風的愛則也如他的真氣一樣,冰冷的很。如同駭人的冰山一樣,沉重卻又不怎麼顯露。

    陸繹見到段清風的時候。上前兩步納頭就拜,雙手抱拳高舉於頭頂之上說道:「徒兒拜見師尊,拜見師母大人。」

    段清風翻身下馬,並且扶著沈紫杉從馬上下來,隨後攙扶起陸繹說道:「好徒兒,快快起來,你父親貴為皇帝,都已經不用跪拜禮了,你一個皇子怎能給我下拜。」

    陸繹被段清風攙扶了起來後說道:「跪是應該的,父親只說的是君臣上下關係,明確說明不排除父子和祭奠等禮,你我名為師徒,情同父子,徒兒跪拜一下也是天經地義的。」

    「哈哈,說得好,那為師就受之不恭了。」段清風笑了起來,陸繹一愣,師父變了,變得開心了許多,不似先前那般冷冰冰的了,自從迎娶了師母沈紫杉之後,師父愈發開朗起來。陸繹微微笑了,這樣對師父是有好處的,否則純陰之體,久而久之再怎麼勤勉的修煉和壓制,也是會出問題的,這個問題崔凌給自己明確分析過,自己已經開始調整了。而父親和師父卻只能通過心態調整一下,因為他們的武藝已經練成,再想修改實在太難了,反而容易全面崩潰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三人說說笑笑的進了羊城,陸繹沒有弄什麼大陣仗,身為皇子親自出城相迎,本就夠引人矚目的了,不消片刻功夫,廣州居民就都知道一陰一陽裡的陰段清風來了。陸繹還是在最初進入廣州時候的廣州陸家大宅內辦公居住,作為他的行宮。段清風對此很滿意,因為陸炳向來注意節儉,十分厭惡鋪張浪費,陸繹這般也是遵守了陸家約定俗成的規矩。

    段清風和沈紫杉被讓於主位,陸繹並未坐於主人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下手方,把兩位都讓與師父師母,段清風和沈紫杉倒也沒有推辭,對待陸繹不必居於這樣的小結。敬上茶水之後,陸繹問道:「多日不見,師父師娘近來身體可好?」

    「我和你師父都好,你不必掛念。說起來,當年你是第一個承認我和段郎身份的人,那時候率軍前去搭救,見了我就叫師娘,師娘我一直想找個機會感謝你呢。」沈紫杉笑著說道。

    三人都笑了起來,笑罷陸繹又問道:「師父此次前來廣州所謂何事?」

    「你不知道嗎?」段清風道。

    陸繹搖了搖頭:「徒兒不知道,只知道師父要來而已。自從新國建立之後,軍政不分家,允許掌管大權,但監管制度和情報機構卻剝離到錦衣衛之中。所以徒兒已經不負責情報機構了,我只能知道自己該知道的,其餘的一無所獲。徒兒近來隱隱覺得,估計軍政也要剝離開了,如此一來各地三權鼎立互相制約互相監督,卻又不會起什麼衝突,這讓國家會更加穩定,防止了大權在握胡作非為的事情發生。一旦有變故,軍方可以迅速掌管收復,但平日裡又是衙門去管理民生,同時有錦衣衛做監管,如此一來按照國策而言,可謂是妙計良計,不知師父是否發現了。」

    「你父親是有這樣的想法,但還沒實行起來,一來是現在掌管幾片大分區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就是生死弟兄,值得信賴,而且現在戰爭還並未結束,所以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再大的變動了。一旦變動的太快,即便是好政策,卻也會適得其反。不過看起來,你對你的猜測並不太高興,是不是這麼一來你手中的權利就更少了呢?」段清風意味深長的看著陸繹問道。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3 09:21
第一百一十章 懂陸繹的人
  

    陸繹乾笑兩聲說道:「師父莫要在開徒兒的玩笑了。」

    「沒開玩笑,你問為師為什麼來廣州,其實目的有二。一個就是來看看你,師父想你了,更是為了提點你幾句,師者傳到授業解惑也。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這次陸尋奉命收復雲貴和廣西。兩方都有意歸順,其中雲貴之地原本是你師母家的勢力範圍,所以也算是故地重遊,想要看看原來的地盤和家族如何。不過我們只是閒遊,也不願意給陸尋增添過大的壓力,所以只是以閒雜身份前來,並沒有國家認命。路上我給你師娘商量了一下,說如果我們現在就去廣西,只怕陸尋看來即便我們沒有什麼官方任命,卻也會讓他束手束尾發揮不開。所以我們還是決定在廣州暫住一段時間,等即將進入雲貴的時候,我們再過去,說不定以前的老關係還能幫得上陸尋一把。這段時間為師和你師母也就在廣州叨擾了,不麻煩吧。」段清風笑道。

    陸繹忙道:「師父這是哪裡話,徒兒高興還來不及呢,咱們師徒二人都多久沒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什麼的了。」

    段清風說道:「你是個好徒弟,師父今天從小到大除了練武的時候會說幾句,平時你很自覺我也很少訓斥你。而今,師父反倒要說你幾句了。你前些所作所為我聽到了耳朵裡幾句,你父親對你可是有些不滿啊,當然,這並不是你父親對我當面說的,他知道我疼你,給我說反而讓我憂心忡忡了。但我和你父親弟兄多年,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

    陸繹看向師父。歎了口氣說道:「師父您是說我的專權和南京城中對山東危急置之不理的事情吧?若是還有,就是我殺了江彬的事。」

    「看來你也知道你父親對你不滿了?」段清風道。

    陸繹點了點頭,嚴重飄過一絲失望,段清風卻笑道:「其實我從小把你看大的,不敢說瞭解你。但也能理解你一二,可願意聽為師嘮叨兩句?」

    陸繹抬起頭看看向師父,師父沒有了冷峻,看向自己的眼睛中滿滿的都是父愛,一時間陸繹說不出話來,心裡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段清風道:「今天我不免話多一次,除了跟你父親在一起的時候,這也是少有的,不論你答不答應,就自顧自的說了。你從小因為跟著我長大。性格上既有我的一部分,也受到你父親的一些影響,除此之外你母親小蕊對你的影響也不小,而從血緣上你同樣有江彬的心狠手辣,這個不可否認。你的性格就是許多人的綜合體,陰冷狠辣養氣的部分佔據極大部分,萬幸,你還是個善良的孩子。你還能克制自己心中的**和性格中的陰暗面,也萬幸你有個好夥伴崔凌可以調劑一下你,就好比你父親對我的影響一樣。其實為師覺得這一切你都做的沒錯。你攻克南京的時候,山東危急。此時戚景通的部隊已經大敗,即便許洋回撤困難,但是就算殺回山東的時候山東已然淪陷,但畢竟是經營多時的領土,也能裡應外合重新奪回。再說你若那時候出擊必定會和趙家大戰。趙家的實力其實不弱,正面對敵雖然會勝利。但實際上本身也就實力大損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實際上已經是實力大損,而且疲勞迎戰俞大猷勝算不大。況且追上俞大猷的時候,俞大猷估計已經奪取了些許城池,依藉著城牆做防守,只怕你不一定能打敗他們,反而會徒增傷亡。這是極為有可能的,光看俞大猷撤退的時候玩的那招指東打西,故走河南繞道而行迷惑視線那招就足以證明他的能力,更別說他是名門之後,又師出名門,和你父親一起征戰多年共同進步積累戰爭兵法的經歷了。到時候幫不上山東方面什麼忙不說,很可能還會丟了好不容易佔領下的南京,甚至南方大片領土,趙家到時候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吞併土地,成為一方霸主,然後據守城池,呈對峙狀態。若是那般,陸家只怕難以這麼順利的打退殘明,更不可能逼走趙家,建立新國大一統之勢。」

    陸繹點了點頭,還是自己的師父理解自己。

    段清風繼續講道:「但是你父親不在乎這些,他有時候太在乎感情,有些意氣用事,所以他雖然明白你這樣做的目的和想法,但還是覺得你有些冷血。時勢造英雄,你父親是個時代的產物還是天地的造化所致,他有他成功的道理,也正因如此,陸家眾人才會對他如此忠心耿耿助他終成大業。但若是沒有你這樣絕決的人輔助,他也是難以成功的,所以你做的沒錯,這也是讓他糾結的地方,他明白這一切。」

    「你的冷漠和你的睿智,讓他難以分辨孰是孰非。咱們再說江彬的事情,事情經過我已經在你匯報後知曉了一切,你如實匯報就證明心中沒鬼,否則你會弄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你曾掌管情報部門,而且做得很成功,這些難不住你。每個人都有對事情不同的看法不能否定別人的看法和決定,就是你父親陸炳都不一定是對的。江彬的確是你的生父,你這樣對他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換句話說,當時的情況下,你不斬殺他又能怎樣呢?」段清風緩緩說道。

    「師父。」陸繹的眼淚流了下來,喏喏的叫到。

    「不要哭,師父懂你。」段清風說道:「不過你的專權是你的性格,你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半真半假,你也是在糾結矛盾中前行著,對嗎?你既想獨攬大權,又知道這樣不好,而陸尋是你的兄弟,你不能放任他玩廢了。你想讓他廢掉自己,卻又不忍,你反覆之下,導致你做出了最後的抉擇。作為你的師父,我很幸運我的徒弟還是人性未泯。是個善良的人。你最終做出了再我看來是正確的抉擇,你決定讓陸尋重新振作起來,才會有幾番請命。繹兒,有個人和你有些像,這個人叫朱厚熜。他最初想要一切,但反覆中他還算是個好人,可後來他不光什麼都沒得到,卻失去了自己的大半河山。既然有前車之鑒,你是幡然醒悟還是一意孤行,那就不是師父我能控制的了得事情了。或許你和朱厚熜不同。因為還有個叫朱元璋的明朝開國之人也和你的作風很像,就如同你父親不是全對一樣,為師我也不一定對,這世上本就沒有完全對的事情。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照此發展下去。你會拒絕繼承皇位,可是南京以南的位置你會奪過來,因為那是你拚搏下來的。如果陸炳死了,陸尋也死了,你就會毫無顧慮的奪取新國的天下,我說的對嗎?」

    陸繹身子一震,擦了擦眼淚看向段清風,過了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段清風笑道:「看來你對為師還是一如既往的敞開心扉。你能對我說實話我很開心。這事兒我只不過是依照對你的瞭解的一個猜測,沒想到竟然猜中了。其實為師我也在糾結,糾結究竟要不要告訴你父親。一邊是我的兄弟,一邊是我看做兒子的徒弟,我也糾結了,如同你的糾結一樣。不過究竟我會不會告訴你父親,這都取決於你會怎麼做,我不會讓你毀了陸家。更不會讓你毀了自己,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的。你若再這麼下去。甚至會成為攪亂天下之人,一個令無數人陷入水深火熱的罪人。」

    「師父。容我想想。」陸繹頹然說道。

    段清風的嘴努了努,看到陸繹現如今的模樣,段清風不禁有些心酸,或許生在帝王之家面臨如此滔天的權勢和誘惑,也是一種悲哀。

    段清風走到陸繹面前,手撫在陸繹頭上,陸繹身子一顫並沒有抬起頭來,只聽段清風說道:「徒兒,其實沒必要如此急功近利,你師父我因為長期是純陰之體,早已沒了生育能力。我沒有孩子,你師母自然也沒了生孩子的可能性,這也就是我經常拒絕她的原因,不光是教義什麼的這麼簡單。當我告訴你師母之後,你師母還是願意愛我。從你不經意的眼神中,我明白你對趙憑的感覺,你又何必要為了一些別的原因阻擋自己的感情呢?最終你會後悔的,是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因緣。你是我的孩子,我能夠不瞭解你。為師要告訴你,沒有什麼可以阻攔感情,也沒有什麼可以與感情相等價。在這一點上,你父親看得透徹,也睿智的宛如一個聖人。休要到了師父這把年紀,才找到自己所愛的人,莫要到了君臨天下,卻發現弱水三千隻取一瓢卻早已人去樓空為時晚矣。很多東西稍縱即逝,你不把握就會從你指尖溜走,再也難以尋覓了。」

    說著段清風放開了撫在陸繹頭上的手,沈紫杉也站起身來,沈紫杉道:「我們旅途勞累的,你就快給我們安排個住處吧。你師父該說的也說了,至於如何做,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陸繹站起身來,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起身就要領師父師娘去準備好的房間,從得知兩人要來的那一刻,陸繹就空出來了單獨一間院子給師父師娘。實際上他還不過是個少年,如今才剛過而立,但卻要負擔著太多太多,有外界給他的也有自己給自己帶來的苦惱,這讓沈紫杉看了都有些心疼。看著陸繹平時成熟穩重甚至有點老氣橫秋的樣子,或者是種敬仰,又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陸繹在前領路,走到門口回過頭去,卻發現沈紫杉和段清風並沒有動,段清風說道:「繹兒,你或許聽說了,我在被你父親稱作南美洲的地方有了大片土地,並不比新國的疆域小。而且下一步我在吸納教眾,準備通過道教治國,到時候國土只會有增無減。」

    「師父,何故突然提起此事?」陸繹不解的看著師父師娘說道。

    段清風笑了笑沒有作聲,沈紫杉卻接言道:「你師父都說了,我們沒有孩子,你不就是我們的孩子嗎?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師父可沒你父親那麼偉大,可以還政於民,把天下均分,段清風的天下總要有人來繼承啊,你又何苦如此急功近利非在這裡弄個魚死網破呢?我們沒有孩子,以後也應該不可能有了,這下你沒心理負擔了吧?」沈紫杉笑了,但是笑容中略帶苦澀。

    陸繹愣了,看著段清風和沈紫杉,眼睛再次不受抑制的濕潤了起來。而陸繹發現到平日刻板冷峻的師父此時正和師娘沈紫杉十指相扣,兩人相視一笑十分甜蜜,那一刻陸繹好似明白了什麼,心中也想到了一個人。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4 09:34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宮兩太后

    范氏太后也就是陸炳的母親平日裡就在皇宮之中吃齋念佛,她本就不鋪張,即便現如今兒子陸炳已經當上了一國之君。當然范氏太后也沒有委屈自己,在陸家怎麼過,現如今進入後宮之中就怎麼過,不增不減,不可以做作也絕不猛然富貴而張狂,這是吃齋念佛的結果,更是大家閨秀的本色,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陸炳沒有掩蓋事實,學習很多開國皇帝給祖上掛靠許多名人,即便朱厚熜這樣的皇家後代也在即位後給生父興獻王加了皇帝的尊號。陸炳並沒有這麼做,因為陸家祖上本就很光彩,陸家世代為官經久不衰,不論皇帝即位還是朝代更替或者政權交接,都沒有影響到陸家為官的命運,陸家為官長達數百年。而陸炳也沒有隱藏父親和祖父都是明朝錦衣衛的事實,更沒有給父親加封太上皇,給祖父弄個什麼什麼皇帝的虛頭,陸炳就是陸炳,一個明朝官員看不慣天下蒼生受苦,也是基於自己生存受到威脅起義成功的人,他就是第一代皇帝,新國的開國元首。他是個真實的皇帝,不再依附君權神授或者是假大空的道義,於是更加貼合百姓,存在於百姓的心中。

    在陸炳的帶領下,全國皆以務實為主,誰若是假大空,只怕要遭人恥笑,許多客套虛偽的東西也被人摒棄了。這一切好似和後宮並沒有太大的關係,後宮裡漸漸有些冷清了。即便陸炳給自己重臣們都在宮裡安排了住處。但陸炳並沒有像其他君王一樣,留這些駐外大臣的妻兒老小在自己眼皮底下,而是隨意他們帶走。因為陸炳信任自己的封疆大吏們。同時他也覺得,如果那些人可以背棄兄弟之情生死之交造反行事,只怕家人也會因此而摒棄吧,因為他們已經成了沒有人性一個純粹的野心家,而感情則成了他們的累贅隨時可以扔掉。

    陸炳所帶領的新國是個全新的國度,是個大錦衣當家的國度,同樣這是個英雄主義宛如史詩一般宏大卻浪漫的國度。因為這個國家的上層就大多都是英雄。而這個國家則是英雄所建立的,這在歷史上前所未有,因為以往英雄最終都會以悲劇收場。而不擇手段的梟雄才會君臨天下,故此新國的命運究竟會如何,現在誰還說不清。

    封疆大吏們的家屬都被帶去上任了,所以宮裡的那些房子他們很少住。可謂是人丁稀少。縱然他們都攜家眷回京的時候,宮裡還是有些空曠。首先就是朱厚熜選來的秀女還有那些宮女,要麼給了錢財讓她們回家去了,要麼就是陸炳做了紅娘嫁於軍中將領,弄了幾場轟轟烈烈的相親大會,本著自願挑選的原則全都消化乾淨了。本來有些女人陸炳略覺得長相堪憂,難以消化,但他忘了自己目光高是因為夫人的美麗。還因為他不缺女人,而當兵的滿眼都是男人。只怕母豬也要賽貂蟬了。

    這些人一走,宮裡自然就少了許多鶯鶯燕燕變得冷清了。還有個原因就是宦官內監的減少,陸炳登基之後,只是保留少量宮女,設定每五年看情況再略作補充。而內監則徹底不招了,直接杜絕了內監的存在。

    在陸炳看來,雖然宦官內監的存在杜絕了後宮的隱患,但閹割實在是一種對人的侮辱一種十分落後的野蠻行為,代表著一個國家的扭曲。同時宦官因為身體的殘缺,會導致心理的扭曲,所以宦官黨政霍亂朝綱,除了是皇帝自己的不作為和懶惰以外,還有宦官制度本來自己種下的惡因,所以才結出這樣的惡果。

    而且實際上如果皇帝真正愛自己的女人,那他的愛不可能分割成許多份,每個人都有,包括,但是人的必須要學會控制,不斷地擴充後宮只能讓人陷入的陷阱從而從這方面迷失自己。而那些女人對皇帝來說要麼就是滿足私慾的物件,要麼就是發洩的工具,或者是傳宗接代所用,根本沒有什麼感情而言。如果後宮不那麼多,就不存在什麼後宮的問題,宮女完全可以伺候的過來,太監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而至於後宮醜聞,紅杏出牆的擔心,也是基於皇帝和後宮嬪妃沒有感情的基礎上,而且嬪妃太多無法滿足,豈能不出事兒?

    陸炳從不推崇一夫一妻制,男人總是花心的,但他也不贊成如同某些皇帝比如朱厚熜那樣海量的後宮,一切要量力而行。故此宦官從此慢慢落寞下來,隨著有些內監老了,留在宮裡養老等死,又不納新人,宮裡的宦官只會減少不再增多。馮保憂心忡忡的說出了疑慮,同樣也有對他自己的位置感到危機。陸炳笑著耐心給馮保說了宦官的不必存在因素,並且問馮保如果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還想要當宦官嗎。

    馮保對陸炳忠心耿耿,而且一直以來也任勞任怨,陸炳對馮保不薄,把抄來的郭勳府邸賞給了馮保。馮保謝恩後住了兩天,過了把癮,然後十分聰明的開成了義堂,幫助流離失所沒有地方住的乞丐,卻也不養懶漢,凡是那種身體健全的一概給他們安排活干。這樣的做法很合陸炳的路數,也很討巧,陸炳對此很是滿意。馮保才不在乎這些,反正住在宮裡,要那樣的大宅子根本沒用,而且樹大招風很容易惹人眼紅,另外那可是郭勳的府邸,郭勳下場如何不言而喻,所以風水能好到哪裡去。

    但現如今,陸炳的這般做法卻危及了馮保的地位,馮保還很年輕,再過十年二十年,只怕這深宮之中能供馮保支配的人也就不足三百人了,這其中還加上了御馬監司禮監等文武宦官。再往後呢?馮保只怕還沒到五十,正是政治上的大好年齡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可以掌控的宦官勢力,皇帝沒成了孤家寡人自己反倒先成了孤寡之人,雖有其位但估計權利還不如一個千戶大呢。

    所以。馮保有些著急了,而且表現出了自己的焦急,多次要求補充宮內宦官,要引進新人。陸炳卻笑著耐心解釋,並問馮保難道一輩子呆在深宮之中?馮保頓時醒悟,原來自己不光可以管理宦官,皇帝將對自己委以重用。宦官制度的取消不是自己的噩夢,相反還是自己的福音,或許正因此自己可以踏上不同的道路。從而大展宏圖呢。從此馮保不再擔憂,因為他對一點深信不疑,那就是跟著陸炳準沒錯。

    且不說馮保,就說說後宮之中吧。現如今朱厚熜的嬪妃們雖然得到了優待。但也畢竟是人在屋簷下。各個皆夾著尾巴做人謹小慎微的做事。除了一個長紅之人,此人就是曹端嬪。曹端嬪備受皇帝寵愛,眼見著就要升為妃了,但後來陸炳就造反了,一切事情就此擱淺。而曹端嬪當年舉薦的許洋,因為對她的寵愛皇帝也沒怎麼查就任用了,結果造成了無盡的麻煩,把山東的官兵都給吞了。令陸家實力大增,朱厚熜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過朱厚熜貪戀曹端嬪的美色。只怪吏部官員審查不嚴,嚴懲了官員並沒有動曹端嬪,可是封妃的事情也就擱淺下來。

    現如今陸家奪了天下,許洋成了坐分天下的忠臣,而曹端嬪和夢雪晴早先也以姐妹相稱,兩人長的有些相像,除了氣質不同,很容易混淆。所以此時曹端嬪成了朱厚熜眾妃嬪的中心,什麼事情都圍繞著曹端嬪轉。夢雪晴貴為皇后,但念在先前交情和曹端嬪在齊魯學院的出力,兩人關係還如以往一樣好,經常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吃點果子什麼的。

    范氏太后剛剛念完佛經,從蒲團上起身,伺候的侍女連忙奉上茶水。范氏笑著接過來飲了一口,然後拉著侍女的手,家不長裡不短的聊起了家常,那樣子根本不似是深宮之內皇帝的母親,尊貴的太后,反倒是像個鄰家慈祥的老婦人。

    這時候門外有人報,蔣氏求見,范氏太后連忙讓人把蔣氏請了進來。蔣氏就是朱厚熜的母親,蔣氏一進來,范氏就起來行了個萬福禮說道:「老姐姐,你可來了,你可有好幾天沒來了。」

    「這怎麼敢,妹妹,或者說太后,嘿嘿。」蔣氏也回了個萬福禮請安道。

    自從范氏入主後宮之後,蔣氏太后就帶著朱厚熜群妃來拜見了。而范氏太后對蔣氏禮遇有加,兩人年輕的時候就感情不錯,陸松乃是興獻王的家臣,而范氏則是朱厚熜的乳母。兩家人既是上下關係,又是極好的交情。雖然後來多年未見,但後來敘起舊來還是感慨萬千的。

    蔣氏太后時常去范氏太后那裡坐坐,范氏太后有時候也會去找蔣氏,但聰明的蔣氏太后從不提軍國大事,防止范氏給陸炳進言,從而惹惱了陸炳。陸炳是個孝子,蔣氏太后清楚,自己若是利用好范氏太后有朝一日能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若利用不好,胡說八道讓陸炳提前發怒,那不光救不了人,連自己也要命喪深宮之中,而且怎麼死的都不一定能知道。故此即便是范氏提起國家大事,蔣氏也是苦笑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們去吧,咱們的姐妹感情單論。

    兩個太后同在深宮之中,這本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即便在嘉靖一朝也是蔣氏太后和張氏皇后共同在後宮之中,兩人都不是一個皇帝的媽,但他們還都是大明的太后。而今,卻是兩個國家的太后在一個皇宮之中,還能如此融洽的交談,此事慢慢的傳出宮門,進入民間,有人還為此編了部戲。戲的名字就叫《太后論》,無人不感歎陸炳的仁慈和仁政以及講究的義字,同樣大家也明白了陸炳拿下殘明,並饒朱厚熜一命的勢在必得,這種氣魄和胸襟無不令人仰視。

    —————————————————————————————————————

    廣西的收編相對還是順利的,各方兵馬歸於陸尋麾下。陸尋雖然看著這些人馬渾身彆扭,不過他沒有立刻整改,只是做了一些大的條條框框,暫且收攏人馬。只待全部收攏結束後才可做一些動作,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有時候太過心急只能適得其反。現如今大局未定,只能求個平緩度過。

    當然還是有一些不聽話的人拒不服從,甚至和自己的首領公然反目。陸尋正心癢難耐,幾次下書勸降未果之後,陸尋反倒是心滿意足的笑了。各種先進火器應用到了戰場上,陸尋打的是酣暢淋漓,以壓倒性的優勢取得了勝利。

    接下來陸尋做了個令眾人大跌眼鏡的做法,那就是殺俘。陸尋把戰敗降服的士兵們聚到一起,然後開始一個個的砍頭,因為是一個人一個人的砍,所以足足殺了三天有餘。對此不少人都提出異議,聲稱自古以來殺俘是兵家大忌,但崔凌卻沒有發表任何建議,好似在默默鼓舞著陸尋這般做法。

    其實陸尋借鑒的是夏大德的治國之法,新國的政策的確是好,不過要建立在和平統一的基礎上才能實施。現如今要是戰亂都無法平息,那政策還怎麼實行的,對於這樣善於戰鬥且熱血好戰的民族,陸尋覺得殺的人頭滾滾才是最快的方法。這事兒父親陸炳幹不出來,父親只會感化別人,兄長陸繹也只會收編架空撤換,隨後把這支力量收為己用,而自己不會。的確如此,這種殺人不眨眼無所顧忌的狠事兒陸家也只有陸尋幹的出來。

    經過兩次快的都難以置信的壓倒性勝利,然後是無例外自上而下的殘忍殺俘事件之後,不少凶悍的廣西人也被嚇破了膽,不再敢於陸尋為敵,紛紛放棄了抵抗投降了。若是一起殺了還則罷了,一個個殺是多凶狠的事情,讓等待死亡者生不如死,想起來都不寒而慄。而與陸尋合作的五位首領則也暗自慶幸,慶幸自己識時務,能夠早些歸順陸家,他們沒想到陸家的武器和士兵已經厲害到了現在這般地步。若是沒有投降歸順,只怕現如今被滅的就是自己。同時早些歸順,還能念個好,現如今依然手握兵權,總要好過那些被俘虜的人殺頭塗地吧。

    自新國陸家軍進入廣西後一個半月的時間,陸尋已經拿下全境廣西。他沒有急忙進入雲貴,而是慢了下來。他需要休整一下廣西的兵馬了,若是貿然進攻雲貴,一旦廣西有變,那可是自斷後路,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陸尋雖然看似不急,但心中卻急著早些把廣西消化掉,因為朱厚熜已經和烏斯藏結盟成功,正在蠢蠢欲動之中。誰也無法預判,那個瘋狂的皇帝朱厚熜下一步棋究竟會如何走。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4 09:41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釋兵權

    陸家軍軍規嚴格,對士兵要求頗多。陸家執政的新國通常對百姓的要求不算太多,相對自由甚是寬鬆,而對軍隊和官場則十分嚴苛,不過也算是合理,更何況陸家軍餉豐厚,相應的這般要求也不算很過分。

    不過廣西的士兵就有些受不了了,他們常年打仗,戰鬥意識和戰鬥素養都不算差,而且十分好戰,根本不用宣揚什麼忠君愛國就能主動衝鋒陷陣。可是現如今的年代不同了,不是靠好勇鬥狠沖沖沖打打打就能取得勝利的年代了。陸家軍之所以厲害靠的是配合運作以及先進的武器,所以單兵作戰能力固然重要,但如果士兵不服從命令聽從指揮,那一人衝出來就可能擾亂佈置,雖然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可總會造成不小的麻煩。

    故此陸尋開始對廣西兵馬加強訓練,讓他們明白最簡單的服從命令聽指揮,另外進行軍規約束,比如不能在正常勤務的時候飲酒,不能隨意殺人等等。這是陸家軍的根本,但對廣西降兵來說卻有些難度了,說來也搞笑,對於普通的陸家軍來說,走隊列排演陣法都不是問題,聽命行事也好像是天經地義一般,隨便一操練就行。但對於廣西兵馬來說這反倒是難於登天了,而陸家軍的新兵遇到的最大難關就是臨危不亂,這是老兵才有的素養。而剛剛上戰場的時候要這些士兵殺個人,他們都會做好幾天噩夢,甚至面臨許多心靈問題根本下不去手。甚至還有瘋掉退役的。這些年陸家軍偏向於遠程化進攻,往往對方還沒衝到陣前就被消滅了,但遇到短兵相接肉搏戰的時候。不少士兵還會有一些無法解除的心理障礙。不過這一點反倒是對於廣西兵馬來說不是問題,他們極其嗜血崇拜武力,別說老兵了,就是新兵也敢殺人,在戰爭中出生的民族豈能是安穩的搖籃中出生的人們可以比擬的,凶殘暴力崇尚武力才能生存下去,才能有口飯吃。

    就是這個野性難馴讓陸尋十分頭疼。他曾想過若是兩方的優點能夠結合一下,既嗜血尚武又能聽命行事,那自己可要美翻了。這樣的軍隊只怕是錦衣衛的百煉精兵也要為之撼動吧。不過這只是幻想。用崔凌聽後對陸尋的話說。那就是白日做夢。

    不光廣西士兵們被規矩束縛,就連歸降的將領都有些受不了了。畢竟是進入了陸家正規體系的管理之中,自然不比先前自己做主的時候天老打我二老那麼自由。五方首領倒是還算合作,一直服從陸尋的安排。不過陸尋還是有些擔憂。生怕把這群人餵飽了他們再倒反新國。這群人不能夠聽命還則罷了。主要對陸家沒有一絲忠誠,五方首領各懷鬼胎,手下皆效忠自己的首領,無非就是略受陸家法規節制,吃陸家的糧食花陸家的錢罷了。

    矛盾最大的是軍政問題,在以往的他們看來,不能戰鬥的百姓都是沒有什麼地位的,可以隨意欺凌強搶豪奪更不是什麼問題。可這些都是陸家所不許的。百姓乃立國之根本,怎能容廣西兵馬恣意妄為。陸尋心生一計。立刻找來了崔凌商議。

    崔凌聽後想了半天,說道:「是不是有些冒險。」

    「不冒險能怎樣,慢慢消化的功夫已經沒了,我只怕父親已經準備要進發殘明瞭,而殘明和烏斯藏也蠢蠢欲動,誰先開戰還不一定呢,兵貴神速,顧不得這麼多了。再說了,這個計策也是能夠順利拿下廣西控制的一個很好辦法,一舉多得互贏互利何樂而不為呢?」陸尋道。

    崔凌說:「可是如此一來萬一不受控制了怎麼辦?這還不是問題,傷亡太大怎麼解決。」

    「就這樣的士兵,雖然勇猛戰鬥力不弱,但是管理起來太難了。就地解散根本不可能,那豈不是要天下大亂了。若是管的太多,只怕會促反他們。五方首領毫無忠誠可言,論才能我也看不上,他們只適合在本地作戰也只適合帶本土的兵,論起來實在是不堪重用。慢慢教化縱然是可以的,但你想這些降服的兵眾之中許多人是十幾年的老兵了,哪裡是咱們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其實想想他們也沒什麼用處,他們大多數人已經適應了自己的打法,陸家的先進武器根本無法全面利用。如果這樣,還不如重新招募兵馬從頭培養來的方便。所以,傷亡就傷亡了。」陸尋道。

    崔凌思來想去說道:「話雖如此,但這不符合基本國策和辦法啊。分兵可以解決這個問題,比如以一千人為單位分別分到各地,隨後讓各地再消化,分為百人,十人,隨即融入軍中。到時候想要改造,那不是輕而易舉了嗎?」

    「崔大哥怎麼糊塗了,」陸尋笑道:「咱們這樣搞那五位老傢伙能夠願意?只怕還沒分兵,他們就再度反了,合著咱們把他們喂得白白胖胖的,他們再反過頭來對付咱們,這不成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嗎?現在的問題關鍵就是,他們五人依然掌握著兵權和軍心,咱們束手束腳不敢改革,不如冒險一把。這事兒若是給父皇請命,只怕可能不會同意,就算會同意也會耽擱許多天,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咱們想要實施,必須崔大哥你來配合,一旦情報傳到父親那裡,咱們就什麼也搞不成了。」

    崔凌眉頭微皺思來想去一番後說道:「事情就按你說的辦,但想要瞞天過海並不可能,你可能不瞭解,現在錦衣衛不是以前咱們的情報組織了,以前到我這一級就可以隱瞞不報私下做些事情。自從魏和與陸繹當年在京城搞了些許事情之後,情報組織就不斷改善,新國建國之後,錦衣衛的密探情報工作又一次進行了改制。這事兒估計就算我壓也壓不了多久。一旦有人懷疑我瞞報的問題,就會通過渠道越級報上去,到時候咱們隱瞞不報讓皇上定會感到受到欺騙。不論事情從內心就會覺得不爽了,估計看咱們就算做對的事兒也會厭惡,反到是讓行動受阻,甚至前功盡棄,那咱們就徹底變成做錯事兒了。所以我必須報上去,你前期的想法並沒有什麼問題,咱倆商議一下別說岔了就行。姑且把這樣的作為當做分權分兵之計。只不過最後一步有些冒險,若你相信我,這事兒我來辦。保證神不知鬼不覺。」

    陸尋笑道:「若是我不信,就不會找崔大哥來商議了,咱們就這麼辦。」

    當即兩人寫下兩份文書,一份是「如實稟報」的密報。一份是陸尋類似於家書的工作報告。墨跡未乾就派了人送了出去。隨後陸尋找人宣來了五方首領,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五方首領紛紛到來。

    陸尋提起笑容說道:「諸位感覺可好?」

    「殿下,我們倒是吃得好喝的好,士兵們也有充足糧餉,」韋朝奉穿著一身做工精緻的亮銀甲說道,這身亮銀甲是陸家給做的,十分到位可體。人靠衣裝馬靠鞍,穿著上後果然氣質大有提高了:「只不過士兵們還是有些抱怨的地方。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自然當說了,韋將軍暢所欲言,陸家一直是不噤言的,如實相告也是你們的職責所在,諸位將軍各抒己見各抒己見,咱們共同商議。」陸尋道。

    韋朝奉道:「那我就倚老賣老隨便說說了,陸家軍軍服十分漂亮,鮮衣怒馬紅色耀人,再看我們的將士都穿的是自己的衣服,一對比之下感覺破衣爛衫的而且沒有秩序,就好像就好像是不正規的軍隊一樣。而且我們現在光發吃的喝的,受陸家的約束而已,卻沒有新國正規編製的士兵應有的武器裝備。我們幾個知道殿下定是有所苦衷,或者另有謀略,這不是我等該問的問題,只不過士兵們野慣了,不患寡而患不均,長此以往必定心聲怨言,實在是有些不利啊。萬一萬一出了什麼事端,不還得是我們幾個擔責任?」

    陸尋笑了起來,心中卻把韋朝奉這條老狐狸祖宗八輩兒都給罵翻了,心說你也知道你們的士兵野啊,還不像正規軍,看你們作風哪裡像陸家正規軍,要吃要喝還要裝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現如今,說什麼萬一生事端,真生了事端要你們有何用?

    陸尋笑著說道:「軍服我又能隨身帶著,還得像戶部申報批出來銀子,然後從庫裡發過來一批先讓大家穿著,咱們人數眾多一人一套沒問題,但剩餘的還得等時間來做。運送大批衣物自然不能如行軍一般,少說也得一個月,全都做出來再送過還得幾個月。相隔的時間不長,這不是徒增路上運送的費用嗎,所以我決定一起送來,姑且讓士兵們忍耐一陣吧。武器方面也是如此,鎧甲火銃等物都得製造配送,故此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我們倒是等得了,只怕士兵們」韋朝奉說著,話未說完卻見陸尋笑容減退臉色一本說道:「至於士兵們有沒有怨言,會不會產生騷動,這不是我所擔心的事情,這是你們的責任。我的職責是發佈命令,管理將領,而你們才是帶兵之人,出了問題當然要為你們是問了,叛逆者斬!我下的就是軍令當然不容置疑,你們能服眾是應該的事情,若是不能服眾對士兵的怨言無可奈何無法調劑,那估計不是士兵的問題,而是將領無能了,諸位那就早些退下來養老吧。位置就讓給有才能管理,有本事解決問題的人吧。」

    這話說得尖利,五人頓時有些下不來台了,屋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起來。

    陸尋道:「我這人說話直,諸位別介意,其實今日我叫諸位前來就想商議改制的問題。諸位應該知曉了陸家的對諸位手下兵馬的約束的具體準則,士兵們也有不少不適應的地方,各項規定執行起來頗難,訓練起來也效果不好。可是反觀我陸家兵馬,規矩豈不是更多,要學習要遵從的也比對你們手下兵馬要求的要多得多,現在都承受不了,日後如何調配訓練如何融入陸家軍中,軍中絕不會有特例。剛才韋老將軍說了,什麼不是正規軍,沒錯現在你們就不是正規軍,因為還達不到正規軍的水平,自然稱不上正規部隊。咱們商議歸降的時候,說是保留諸位的兵權,這個咱們有言在先。但放眼新國建立之後,各方各地都愛裁撤不合格的軍士。國家不養閒人,軍中更是如此,一個士兵身上裝備和糧餉所耗都是一個新國一個普通家庭一年的消耗,陸家即便再怎麼有錢,新國國庫再怎麼充實,只怕也不會當冤大頭養閒人的,諸位說是吧?」

    「殿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裁軍了嗎?這不是狡兔盡走狗烹,過河拆橋嗎?」韋銀豹說道,此話說的很重,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關乎自身利益,五方將領自然瞪大了眼睛分毫不讓了,能談攏就談,談不攏再度反了,縱然陸家軍厲害,最終可能會大敗,但總歸是拚搏過了,總好過被人溫水煮青蛙啃得連骨頭都不剩。這是他們最初的想法,現如今也是如此,陸尋自然也察覺到了眾人眼中的變化,但他卻笑了。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5-1-14 09:49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4 09:49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富家翁

    「裁軍自然要是裁的,」陸尋道:「但不是現在,諸位將軍莫慌,我敢保證裁軍定不是現在,也不是針對諸位過河拆橋的分權計策。諸位,雖然陸家的軍費不經將領的手,直接發放到士兵手中,所以人多人少和將士們關係不大,不論戰鬥力還是什麼,總之在這種情況下,精兵強將總比老弱病殘不聽話不達標的士兵要好的多吧。反正是陸家出錢,沒有什麼利益在其中,為什麼不提升部隊的整體實力呢?日後不光要裁軍,還要招募新兵,一出一進,非但諸位手中的實力不會減弱,反而會增強,何樂而不為呢?要知道新國是講究軍功和作用的實用國家,什麼門路派系一概不好用,諸位手中士兵越有用,戰鬥力越強,軍功或許就越高,諸位的地位就越高,當個封疆大吏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你們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眾人點了點頭,陸尋若說的都能做到,也的確是如此的,成為陸家的封疆大吏就會在金殿之上有一把交椅,這種榮耀幻想在五人的腦海之中。陸尋繼續說道:「現如今整改的不順利,一來是咱們士兵常年從軍習慣難改,但將士們不夠盡心也是一會原因,故此陸某還要拜託五位將軍要多多費心,督促下屬們聽命行事竭盡全力了。」

    五人連忙站起來抱拳道:「殿下言過了,這都是屬下應當做的。」

    陸尋點點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崔凌,然後繼續對眾人說道:「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各自為政。國之為國,那是因為有統一的政權。只有統一之後,政策才能得以統一頒布。只有統一之後才能統一管理。而今五位手下的士兵只怕因為宿怨而不能統一吧,我前些時日聽說,他們之間還互有摩擦發生。你們覺得這樣,這支軍隊還能整改完成嗎?」

    「殿下,我們都是粗人,殿下有話直說,既然我們降於新國投於陸家帳下。那我們自然聽命行事。有什麼想法命令說出來就好,我們必當遵從。」林銀漢此時說道,如果說陸尋對五人之中尚存一些想法的話。那林銀漢是陸尋唯一瞧得上眼的人,仗義英勇忠誠略有智謀,在軍士之中威望也很高,堪得大用。

    陸尋道:「好。既然林老將軍都這麼說了。在下就直說了。既然要統一,就要選出一位總領之人。」

    王振虎說道:「殿下,總領之人不是您嗎?」

    「我想殿下的意思是兵合一處將打一家,讓咱們合併吧?」韋朝奉此時說道,口氣之中帶了些許戲謔的味道。

    陸尋根本不顧,自顧自的點點頭說道:「的確如此,也並非如此。」

    「此話怎講?」林銀漢問道。

    陸尋答:「我的確是總領之人,但還是那句話。我只管將不管兵,同時除了情報部門由崔凌掌控之外。其餘的民生經濟官府都由我管理,所以我諸事煩多,也難以抽身全力管理大軍。咱們退一萬步說,你們土生土長的將領又帶領士兵多年,你們豈能不比我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強得多,我帶兵的本事遠不如諸位。」

    眾人紛紛露出笑容來,陸尋這記馬屁拍的是又響又亮,讓人十分舒服。眾人笑罷冷靜下來,才開始考慮一個現實問題,如果這樣一來,就要從五人之中選出一個首腦人物。是陸尋早就與那人商議好了,然後計劃著奪權,還是讓剛剛融洽的五人為了這個首腦之位爭執不休的離間之計?甚至可能空降一人來統領五人?

    五人雖然不算人中豪傑,但能夠脫穎而出成為一方諸侯也絕對不是什麼笨人,大家都領悟了陸尋話語中的可能性,紛紛靜默下來不接陸尋的下茬。陸尋倒也沒有等著別人發文,繼續說道:「或許諸位該想了,這是不是又要奪我們權了呢,安排親信,或者是離間之計呢?陸某可以保證不是這樣的,為了協調統一,消除士兵之間的仇恨和偏見,只有讓你們合為一體一個辦法。那麼問題又出現了,五個將軍,誰為主帥,誰在手下行事呢?你們五人原本平起平坐,一旦有這種高低差異勢必會不滿,更會彆扭的很,估計下面的工作就無法順利進行了。而且一旦你們五位都在,士兵們長此以往對你們信賴和忠誠還會各自為政,那麼一來非但這樣做的作用沒了,更平添了不少矛盾,根本就成了多此一舉。所以所以,軍中只留一人。」

    陸尋話音剛落崔凌站了起來,五人瞬間緊張起來,以為崔凌要動手殺了其中四人,所以他們各自成離弦狀態,準備坐最後一搏負隅頑抗,雖然面對劍王傳人很可能會不敵。他們雖然沒有見識過崔凌的武藝,但他們卻見過白羽的武功,那簡直是逆天之人,堪稱神人,所謂的反抗無非是下意識,更是絕望中的一絲不甘心。

    崔凌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前面倒了一杯茶,然後回頭問道:「渴死了,你們喝不喝?」眾人這才放鬆了下來,滿背都被冷汗給浸透了。崔凌聳聳肩說道:「好好說話,你們慌的什麼,不喝算了。」然後自己端著茶杯自顧自的喝了起來,眾人心中早就對崔凌罵開了花,若是再有別的動作只怕要嚇尿了。

    陸尋也看透了他們所想,這並不是早就預謀好的威脅,不知道崔凌是故意配合自己,還是真的渴了,不過效果是極好的,陸尋也不多想,於是他繼續說道:「留下一人當總兵,其他的人也會有妥善的安置。其實你麼或許會說,這個小子說的倒輕巧,我們爭端不休流血流汗,手下士兵死傷無數,付出了許多許多。憑什麼一句話就給奪去了,隨意讓你安排。陸某自認為我這不是亂安排,首先咱們要回到本質上。你們起兵的目的何在,想要得到的又是什麼?」

    眾人不明所以,只面面相覷並不說話。陸尋說道:「其實有一部分官逼民反的原因,但也有自己的野性和對榮華富貴的追求,名利場是非圈,人生在世本就追求的是名利二字。說到這裡,其實除了林銀漢老將軍是白手起家真的是活不下去了造反以外。其餘的人都不屬於此吧。韋朝先是第一代廣西義軍領袖,韋朝奉你是他的同族兄弟,當年是大哥富貴了才藉著他的力量起事的。韋銀豹就更不用說了。是韋朝先的兒子,屬於一代諸侯之子。王振虎也是寨主之子,算是官宦之後又家底兒,總的來說按照農民起義的標準。你們都是官宦富貴之後。不屬於民不聊生揭竿而起只為活命的農民起義領袖。王明瑞就不用說了吧,你本身就是朝廷任命的狼兵總兵,然後屬於自立為王的範疇。總之這般起事拚搏,征戰不休的做法都是為了能有一個更好的未來,或成一方霸主君臨天下睥睨群雄,滿足自己的控制欲,亦或是就是想要榮華富貴美女財寶,諸位坦誠相告。告訴我你們想要的,我會滿足你們。這樣你們就能放下手中的兵權了。」

    「有了兵權,不就什麼都有了嗎?」王振虎不解的問道。

    陸繹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還真是不瞭解新國的官制,沒錯,通常來說有了兵權就應該什麼都有了,金銀財寶榮華富貴美酒佳餚美女伶人,但是你們有了兵權,又過得怎麼樣呢?征戰不休,即便有了也根本享受不了,你們想建宮殿,估計還沒建起來,就要接受戰火的洗禮了。另外如此說話不免有些井底之蛙的意思,原先明朝的時候一個蘇州知府手中的財富就比你們這一方諸侯要強得多,富庶之地和貧困地帶的收入差異還是很大的。而且在富庶的地方有錢才有地方花,珍饈美味細白的南方佳人那才是天堂之地啊。」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去富庶之地為官?」王明瑞終於忍不住了發問道,對他來說他可是見識過南方的繁榮,故此讓他選的話他會選擇放棄這一切,陸家仁義應該不會過河拆橋,在富庶之地頤養天年豈不快哉。而且在陸尋手裡,很可能會被當槍用掉,可在陸炳眼皮子底下,反倒是安全了許多,畢竟陸炳講究仁政。

    陸尋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光搖頭了,搖的我都頭暈眼花的了。你們聽沒聽清我所說的,你們不瞭解新國的官制。在新的官制之下,各地官員按照行政級別劃分俸祿,除了俸祿應該就沒有其他的收入了,草菅人命欺男霸女行賄受賄苛捐雜稅這些都是要殺頭的罪過。而且不光我們錦衣衛盯著,各種監察制度日益完善之下,你身旁的官吏和百姓都可以舉報貪官污吏或者辦事不利者。沒錯,你們沒聽錯,因為百姓現在是國家的主人,這是你們不敢想的吧,去新國看看,新國現在日新月異,奇特的事情多的是呢。而公門中人則是只是你們行政上的下屬,卻不是你們花錢養的家奴,而是國家發俸祿的,他們是國家的人,這才叫公門中人,公新國皇帝註釋,是公正公平的意思,而非單指公家,所以他們效忠的是國家。在舉報獎賞的制度下,為官者身邊處處都是眼睛。」

    「那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們留在廣西,也難免要經歷這樣的改革,也是只能拿著薪俸吃飯,而不能」說到這裡,韋銀豹突然不好意思再說了。

    陸尋笑道:「你是想說不能剋扣兵餉了是吧?當然不能,否則不成了花錢養軍隊蛀蟲了,士兵們的待遇根本沒有提高。所以現如今當官是唯才是用,是個發揮自己作用,一展宏圖大志的好去處,但若想著一己私慾,那當官反倒成了死亡之地。陸家法不容情,不可能為了廣西一地特立新規,早晚天下都會是這樣的。但新國同樣是個商品社會,只要有錢就什麼都買得到,買得到尊嚴買得到任何你想買的東西,只要不違法亂紀,那裡就是天堂。故此,做個富家翁貌似是不錯的選擇,休閒安定享樂人間。我允許你們試一個月,在此期間你們若是反悔了,可隨時可以回來,咱們再做商議。」

    「那陸家可以給我們多少錢。」王振虎說道,他覺得陸家有些折辱自己,雖說是貧困之地,但畢竟還是一方諸侯,若不是富可敵國之財,豈能撼動眾人。縱然新國是花花世界,但也不如大權在握來的暢快。不過陸尋也說了新國的官制,看來所言非虛,只怕留在廣西要陷入被動了。故此王振虎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看看陸家究竟有多少誠意。

    陸尋微微一笑,隨即突現霸氣,答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4 09:59
第一百一十四章 收復廣西

    「什麼意思?」幾人一同看向陸尋,陸尋努努嘴說道:「怎麼這句都不明白,哦,看來不是不明白,是不敢置信吧,沒錯,就是濟著你們隨便花,可著你們隨便造,只要不太過分,比如養他食客三千什麼的這種壓根不要想的事情,其餘的你們隨意。這樣的富家翁我都想去做啊,不用做事,還能白拿錢,吃喝玩樂多爽啊。」

    「陸家能兌現承諾嗎?」王明瑞首先在內心同意了這一建議,於是問道。

    「陸家什麼時候失信於人沒有兌現過承諾了?王將軍這樣問本來就是蔑視陸家。」陸尋反問道。

    「我願意當個富家翁。」王明瑞先說到,韋銀豹本想說王明瑞是個托,卻見韋朝奉也說道:「我也同意離開這裡,我打了一輩子仗,打膩了也打累了,想歇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順勢者昌逆勢者亡,我活了這把年紀,也不是白活的,這點道理我還是懂得的。所以殿下,我覺得我不適合留在廣西繼續領兵,我願意徹底賦閒下來。」

    陸炳點點頭:「謝謝王將軍和韋將軍,國家會對你們的理解表示感謝,給你們封個國公當的,雖然沒什麼實際權力,但人過《 留名雁過留聲,你們這番作為定會留名青史的,諸位將軍不管去留也都會如此。」

    「我也願意離開廣西。」王振虎說道,他最在乎地位和虛名,而陸家開出的條件如此優厚,留在廣西當官的話。自己不是陸炳的親信早晚要被替換下去,而且陸家官制之下自己說不定就落了把柄,倒不如急流勇退。才能保個功成身就,面子裡子都有了。這實在是明哲保身之舉,於是王振虎給林銀漢說道:「銀漢兄,咱們一起去逍遙快活吧?」

    「好。」林銀漢笑了笑隨即抱拳對陸尋道:「望殿下能夠善待百姓,善待我們手下的將士們。」

    陸尋點點頭說道:「會的,諸位將軍可要保重身體,日後國家或許還對諸位又大用呢。」

    眾人連忙謝過。但誰也沒把陸尋的話當真。在場就剩下了韋銀豹茫然無措的看著眾人,瞠目皆是不知所措,陸尋笑道:「韋銀豹韋將軍。而今就剩你沒有表態了,姑且認為你想留在廣西統領兵馬了。日後有勞你了,既要讓士兵們盡快適應陸家軍的基本陣型,也要遵守規矩。消除士兵之間的仇恨。讓他們合為一體互相配合統一調配是重中之重。韋將軍,你自己也要慢慢熟悉新國的官制啊,我想用不了幾個月廣西就該實行了吧,別到時候被弄個措手不及,反倒是麻煩得很。」

    韋銀豹看向剩餘四人,眼中滿是驚訝,好似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捨棄同進同退,沒想到他們如此貪慕虛榮。現如今把自己晾到了這裡,要獨自一人收拾爛攤子對付陸尋。實在有失道義,更加是用自己努力和在廣西帶兵打仗,換來了他們的榮華富貴。憑什麼自己在這裡受什麼官制約束,而他們卻要逍遙快活呢,韋銀豹驚訝疑惑的看著他們,轉瞬之間這種埋怨和驚訝,變成了鄙視不屑隨即又成了憤怒,冷哼一聲抱拳說道:「韋銀豹領命就是,在下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韋銀豹說完之後轉身而去,王振虎趁機補刀道:「壯的和頭牛一樣,還說不舒服。」陸尋只是笑了笑沒做聲。

    韋朝奉干陪著笑說道:「殿下,韋銀豹這孩子自小就耿直魯莽,殿下所說的事情雖然深明大義,但是太過突然了,他一時間沒轉過彎來而已,殿下不必跟他生氣。」

    陸尋說道:「無妨無妨,若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怎麼能稱的上是陸家的人呢。韋老將軍不必擔心,你們先行下去休息,我回頭在安排你們可以去的地方,讓你們隨意挑選,可好?」

    「遵命殿下,我等就下去了,待陛下再度召見的時候,我等將前來交出虎符兵權,絕不敢有所保留。」韋朝奉十分會說話的說道。

    陸尋點點頭,抱拳恭送幾人離開。

    待幾人走遠了,崔凌問道:「中午吃什麼,喝茶都把我喝的餓了。」

    「崔大哥今天怎麼這麼悠閒啊?」陸尋笑道。

    崔凌也笑了:「這不正按照咱們計劃行事的嗎?就剩下了一個人,方便突破和取而代之,消化起來也不至於太難,從而傷了咱們的牙口和胃口。既然一切都是依計行事,我為什麼不能悠閒啊?」

    「可是本來咱們計劃是讓林銀漢留下的。」陸尋說道。

    崔凌點指著陸尋道:「你小子不也挺開心的嗎,別給我裝哈,我可是劍王門人,最善於觀察。林銀漢留下固然是好,或許還能收為陸家帳下,他是個勇猛的老將,在軍中軍威口碑都不錯,總之對收復廣西現有士兵十分有效。反正這群士兵野性難馴,又各個是殺人殺慣了的老手,就地解散放於民間自然不合適。若是讓林銀漢老將軍來帶領,固然是個好辦法,很有可能會收復,就算不能也可為我所用,起碼林銀漢確定可以忠君愛國。但這般不夠徹底,而且到最後也不定能把這群狼兵徹底變成合格的陸家軍,林銀漢一死必定又是大亂。那樣,就不如讓韋銀豹帶著他們共同毀滅了,他這個衝動的性格不正是如你所願嗎?」

    「呵呵,崔大哥果然厲害,洞悉了一切。的確,今日一見,貌似韋銀豹的確暴躁無腦,這麼衝動的性格更容易被利用。這麼說來,咱們離著成功反倒是更近了一步,之不過利用韋銀豹的話那就會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兵力。」陸尋齜牙說道。

    崔凌挑了挑眉毛問道:「怎麼?心疼了?」

    「沒有,」陸尋笑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成大事者,豈能在乎這等蠅頭小利的得失。」

    崔凌點點頭:「看來陸繹總算有對手了,走吧。」

    「關我哥什麼事兒。走?去哪兒?」陸尋不解道。

    崔凌微微搖頭歎息道:「腦殘啊,我都說了我餓了,去尋點好吃的,特色都在民間,還是出去轉轉能夠吃到好玩意兒。」

    —————————————————————————————————————

    陸炳雖然現在貴為新國皇帝,平時日理萬機,但他依然知道家人的重要性。故此在登州陸家大院的時候陸炳是與家人一起進餐的,現如今當了皇帝,每天還是要與家人一起吃一頓飯的。不過究竟是早飯還是午飯或是晚飯。那就說不准了。

    今日有內監傳來消息,說皇帝一會兒要來與家人同宴,於是一家人都在飯桌上等著陸炳。結果左等右等也沒等到陸炳,范氏太后就有些不高興了。夢雪晴讓老太后先吃。別等陸炳了,就在這時候陸炳卻來了。

    陸炳一進來就連連說道:「不好意思來晚了。」

    「你也知道來晚了,身為一國之君,一言九鼎,要言而有信,怎能犯遲到這種錯誤。今天都是咱們自家人,若是對天下人,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笑本宮教導無方?說你沒有規矩。」范氏太后說道,人前訓子背後訓妻。甭管兒子什麼身份,在哪裡訓斥都不為過。

    陸炳吐吐舌頭說道:「母后,兒子知道了。」隨即陸炳低聲問向夢雪晴道:「媽怎麼了,怎麼今天這麼大火氣。」

    「老太太餓了,也是熱壞了。」夢雪晴啼笑皆非的說道,陸炳忙說道:「來人,把飯重新上來。」

    「不必了,飯基本還是熱的,沒這麼講究,大家開吃吧。」范氏太后說著先動了筷子,大家一起開動了。

    陸炳說道:「母后,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不過兒子有一事十分想說,憋在心裡實在是寢食難安,此事是關於」

    老夫人的火還沒消呢,而且近來天氣炎熱,更讓老太后較早得很,雖明白陸炳國事繁忙來晚了是正常的,不過也該派個人來說一聲,是什麼大事兒讓他連說都不說就把大家晾在這裡許久的呢?故此范氏太后打斷了陸炳的話說到:「既然知道食不言寢不語,為何還要再說。」

    「是關於尋兒的。」說完這半句陸炳低頭扒飯不再說話,其實母親最近容易煩躁,主要也是因為天氣燥熱起來的原因。當年住在登州府,靠近大海海風陣陣母親倒也覺得舒服,而今在後宮之中,雖然深宅內院也挺陰涼的,但大部分時間依然是酷暑難耐,尤其是這麼一對比自然讓人感到反差。這人一熱了就容易急躁,陸炳低頭吃著飯腦中想著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發明冰箱空調等物,雖然用冰塊散涼,但終究是效果不好,而且不能持久。宮內為了安全問題,也少有樹木,防止刺客藏於樹上,這卻讓深宮暴曬在大太陽地下,實在是難熬的很。

    陸炳吃著吃著感覺太安靜了,這才抬頭看向大家,眾人都放下了筷子看著自己,陸炳疑惑道:「怎麼了?」

    「說,尋兒怎麼了?」范氏太后問道。

    陸炳嘿嘿笑了起來:「母后教導,食不言寢不語。」

    「母后休要著急,看陛下這個樣子定是好事兒而非壞事兒了。」小蕊在一旁勸慰道,范氏太后這才說道:「從小就頑皮,沒個正形,而今都貴為天子了,依然是這般頑劣。快說,讓本宮聽聽。」

    陸炳不缺子嗣,不過作為嫡出的陸尋還是很讓范氏太后掛念的,按照規矩,或許這個國家就該給陸尋來繼承,陸炳縱然開明,但老太太卻繞不過這個彎來。陸炳說道:「是,剛才我之所以來晚了,那是因為收到了兩份報告。分別是尋兒和南疆錦衣衛指揮使崔凌的報道。母后,您來看。」

    范氏太后接了過去,隨即給了小蕊,讓小蕊讀給大家聽,這下眾人就不用一一傳閱了。既然陸炳可以堂而皇之的拿出來,那就定然不是什麼機密事情,故此念起來也就輕鬆得很,不必讓左右退下什麼的。

    陸尋送上的是說了自己已經收復廣西,通過先兵後禮的辦法震懾降服了五方首領。還說了接下來的安排,暫時停留在廣西消化收復之地,並且採取誘惑的方式,希望把五方人馬合二為一,從而保持一個人領導的局面,如果這樣一來就方便吞併和治理了,畢竟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而可以利用的關鍵也變得多了起來,而且也更加有效了。同時陸尋在文中訴苦,聲稱廣西兵馬野性難馴派系眾多不好管理,多年的征戰已經讓他們血性十足難以服從陸家軍的軍規,故此不能操之過急。並且啟奏了應對五人人之中剩下一人的良策,並稱只要配合行事,自己定當能以較為平緩的方式,不戰而屈人之兵達到收編的作用,以獲取利益的最大化。

    而崔凌的匯報更客觀一些,簡單明瞭卻十分詳細的描述了事情的始末,以及各方人員一言一行,顯得十分公正,無懈可擊。

    眾人都十分高興,為陸尋又立下一個戰功而高興。陸炳說道:「尋兒所做的十分不易,我與廣西兵馬交戰過,他們野蠻不羈十分難降服,而尋兒竟然能進展順利,這個就是連朕也自歎不如啊。另外他沒有因為勝利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如今停頓在廣西,不為了功績冒進雲貴更是難能可貴之處,說明尋兒漸漸成熟穩重了。而他能迅速洞悉軍中可能會發現的問題,並從人本性和本質目的上相處解決問題的辦法,這讓我也大感意外。尋兒聰明,不驕不躁,沒想一口吃個大胖子,定能妥善完全收復廣西的,他長大了,變得厲害了。」

    眾人皆喜,既為陸家所喜,又為陸尋感到高興。夢雪晴更是如此,陸炳能夠這樣評價陸尋這讓夢雪晴這個溺愛兒子的母親十分開心,自從開戰之後陸尋表現令夢雪晴都感到意外,心說不愧是陸炳和自己的孩子。

    而自從陸尋隻身支援魯南之後,先後經歷了牽制朝廷兵馬的成功,看破俞大猷之計救下齊書海,南方收復之舉,除了收復南方的時候是陸繹有意讓功,其餘的都是陸尋真刀真槍拼出來的。陸炳對此看在眼裡,對陸尋的看法大為改觀,開始欣賞起來。同時陸炳也慢慢明白,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沒必要非得是一個模子刻出來才是對的,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若是龍種,終成飛天金龍!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4 10:05
第一百一十五章 龍生九子

    「今天你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陸炳走在御花園之中,身旁沒有護衛,只有挽著他胳膊的夢雪晴。夢雪晴笑了說道:「當然了,咱們的兒子如今屢立戰功,我怎能不高興呢?你平時不喜歡陸尋,老是瞧不上他,我曾對你說過,要給孩子適當的鼓勵,他終會成長的。其實先前對你說那番話,這不光是讓你別打擊孩子,讓孩子心理產生陰影,還是對我自己的心理安慰。我不知道陸尋這孩子日後長大了究竟會成什麼樣子,而今天看來,雖不敢說成才,但終於成熟了懂事兒了。」

    陸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其實我對尋兒不夠好,這一點我自己也知道,只是初次見到這孩子的時候,正是我立下大功不褒反罰的時候。當時我怒火攻心,看到家人頓時覺得心安,也可能是我當時的樣子太嚇人了吧,孩子一見我就哭了。那一刻,我怒火攻心,我陸家的種豈能如此膽小,之前我噴過一口鮮血,而那時孩子一哭,我心頭大怒,又想再噴出胸口惡血,卻怕嚇到你們就給壓制住了,也就落下了現在的一些病根。當然,這不能怪陸尋,只不過是我純陽真氣所致,若非得找個別人來怪罪的話,朱厚熜才是罪魁禍首。再往後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我的漠視讓他失去了信心,還是你慈母多敗兒過分的溺愛,這孩子愈發不爭氣,這就讓我更加生氣了。他欺軟怕硬,張狂囂張。吃喝嫖賭無所不學,就是一點好不沾。而今,看到尋兒的成? ぁn乙脖陡行牢俊!?br />

    「其實,雪晴,你不覺得咱們應該感謝一下繹兒嗎?」陸炳說道。

    夢雪晴一愣隨即眉頭微皺,瞬間又展開了笑了起來說道:「是啊,你就疼你大兒子,好不容易尋兒表現好一次,你還得往繹兒身上靠攏。」

    「嘿嘿。沒那回事兒。」陸炳道:「尋兒現在能變成這樣,他自己的努力不能抹滅,而咱們夫妻二人的良好遺傳也占很大作用吧。任何事物都不能夠單方面形成。總有內因外因兩方面甚至更多的大環境的外界因素共同構造成。同樣繹兒的作用也不容忽視,繹兒比尋兒年長,所以尋兒時時刻刻以繹兒為榜樣。不得不說,繹兒這個榜樣做的在某些意義上挺好的。繹兒學武。尋兒也跟著學武。雖然未成但也有了一個好身體,現在的馬上功夫也是那時候打下的基礎才能信手拈來。繹兒讀書,尋兒也讀書。而後繹兒從軍輔助軍中事物,並且開始幫助齊書海辦理許多政務。尋兒呢?請命後我讓他去軍中學習,後來他也去了齊書海那裡去,這種種難道不能說明,其實尋兒心中很佩服陸繹,也很想模仿他。同時當時那裡也需要他,正如齊書海剛管理魯南之時一樣。需要陸家本家人的輔助。試想一下,如果沒有繹兒的存在,尋兒根據什麼去學習呢,又會變成什麼樣呢?雖然尋兒沒有一樣是精通的,但總算也會的頗多,這才有了現在他,若他什麼也不會,那縱然天資不錯,去了戰場上還是兩眼一抹黑啊。」

    「如此說來,還真該謝謝繹兒了。」夢雪晴說道,隨即微微的歎了口氣。

    陸炳笑道:「為何歎息?我知道你怎麼想的,但我一會兒再對你說。先說孩子們的事情,繹兒有專權的地方,而尋兒看透了卻沒有說透,兩個孩子都很聰明。尋兒他本性不壞,但貪圖享樂,這沒什麼不對,不一定君主非得如此勤勉。一個人雖然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尋兒享受生活我並不能說他是錯的。但萬幸繹兒沒有再度淪陷在權力的陷阱中,而尋兒也自己掙脫出了慾望的牢籠,我這兩個兒子都很爭氣,他們克服了人性上的難關。尋兒在南京收復失地,全都是繹兒讓給他的功勞,這讓我感到很欣慰,而此次在廣西,也絕非是他一人之功,崔凌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殺俘這件事兒倒是尋兒的風格,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狠辣,實在令我驚訝。雖然我不忍但我明白,尋兒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以最少的犧牲獲得了莫大的好處,做的不得不稱讚一聲好。按照陸尋和崔凌的性格分析,這一切應該是他們二人共同商議所得出來的結果,這就說明陸尋會群計群策,這要遠好過陸繹的獨斷專行,起碼在我看來是這樣的。不過也不好說,每個人的角度不同,或許繹兒看我還覺得我有些優柔寡斷吧。不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夢雪晴問道。

    陸炳眉頭微皺道:「雖然兩人的報告和計劃天衣無縫,而且也沒有人反應有所隱瞞的地方,可我總有種感覺,他們兩人有什麼事兒在瞞著我,但願不會給我闖出什麼彌天大禍。綜上所述,尋兒是個可塑之才,而崔凌也是個治國安家的好幫手。」

    「別想太多了,既然猜不出來,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夢雪晴說道。

    陸炳點點頭:「我知道你總在擔心什麼,你還是希望能夠讓尋兒繼承我的位置,其實雪晴你沒明白我是怎麼想的。我想讓他們共同治國,你是不是感覺很驚訝啊。」

    夢雪晴大驚,陸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通,然後說道:「我知道,這看似有些荒唐,而繹兒的確聰明,他發現了我這樣的安排,所以他才請命,讓弟弟陸尋去廣西的,如此一來我的計策就不攻自破了。呵呵,真搞不明白,他是真的專權還是別的什麼。段清風此次前去,定是去提點他的,雖然他沒明說,但我們是兄弟自然明白他的想法,他視陸繹為己出,看到繹兒現如今的迷茫境地,自然要去說幾句。我沒有揭穿,只是裝傻。也是為了他們爺倆能夠安心交談,不受我的影響。」

    「平心而論,我是個好的主公。好的帝王,甚至在現在這個位置,一個踏著千百亡靈站在尊位的人,我依然可以稱得上是個好人。好兄弟,好將領,等等等等,可是我不是個好父親。繹兒和尋兒如今都成才了。但其中我的功勞最為甚微,估計也只有外界財力物力兵力權力能供他們驅使,可就算他們是我的下屬。而非兒子,這也是他們可以利用的。子不教父之過,我並未教導好他們,他們才會陷入短暫的迷茫中。是我做的不到位。」陸炳歎息道。

    「陸郎。世間事豈能事事盡如人意,總有做不到的地方,人無完人,對吧?」夢雪晴寬慰道。

    陸炳說道:「我會繼續嘗試兄弟共治的辦法,必須研究好才能長治久安,否則勢必適得其反。或許,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夢雪晴問。

    陸炳笑了:「沒什麼,走。再陪我去那邊走走。」

    夢雪晴也笑了,但她的內心卻更加擔憂起來。陸炳的欲言又止必定有著一個天大的隱情。夢雪晴和陸炳夫妻二人,向來是無話不說且心靈相通,而今陸炳竟然不說了,而夢雪晴也猜不透陸炳想到了什麼。那麼只可能是陸炳那稀奇古怪的腦子中又出現了什麼破天荒的舉動,而這舉動已經超乎了夢雪晴的認知,也可能是陸炳自己也認為這個舉動太過大膽了,在不成熟的情況下貿然說出來,只會讓夢雪晴徒增擔心罷了,故此才不講的。不管是因為什麼,都值得讓夢雪晴擔憂。

    —————————————————————————————————————

    新國的北疆在李祥的作用下徹底平息下來,韃靼讓出大片地帶,作為兩國之間的真空地帶,可供新國士兵隨時偵查,而韃靼絕不踏足此地,以顯示安定之意,也表達了足夠的誠意。

    西邊許洋方面已經整裝完畢,做好了所有的戰鬥準備,而各種物資軍備也運送到了,隨時可以出擊殘明。而對於殘明搶佔關隘堅城的行為,許洋只表示了鄙視,並不忙於搶奪。現如今戰爭的方式已經變了,不再是當年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打仗方式了,各種先進武器層出不窮,足以破壞殘明的任何防禦,如摧枯拉朽一般,勢不可擋。到時候一鼓作氣,短期內就可以打到巴蜀,許洋有這個信心。而現如今的過多佔據關隘堅城雖然可以開通進入巴蜀之路,但也分散了兵力拉長了戰線,反而為之不利,就不如一路殺到巴蜀來的痛快了。現在的思路更加省事兒,縮短了戰爭時間和防守戰備時間就等於節省了軍資,而且士氣也不容易疲乏。

    對於殘明來說,這樣一來卻可以做緩衝,不斷在一路上消耗新國大軍的兵力。雙方站的位置不一樣,所謀略出的都沒有錯,卻又都不夠全面。

    而陸繹的南疆也在努力練兵,海防工作皆由湯克寬負責,故此陸繹並不用擔心有海賊或者番人入侵,只需厲兵秣馬準備一旦與殘明開戰就可率兵入川,源源不斷的進攻殘明,再度建功立業為父親陸炳排憂解難。

    夏大德的西涼方面則開始形成一個包圍圈,在巴蜀的西面和北面陳兵十五萬之中,正在磨刀霍霍準備與新國一同發力進入巴蜀,從而讓巴蜀殘明左右難顧應接不暇。

    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到了陸尋身上,一旦雲貴拿了下來,估計就要於殘明開戰了。有大臣建議留著雲貴不取,留下一大段地帶,從而隔離開巴蜀和烏斯藏。如果他們想要進入需和當地武裝發生戰鬥,從而消耗了兩方力量,新國既安全了又能坐收漁翁之利,何樂而不為呢?

    都沒用陸炳說話,夏言就出來分析了利弊。首先現如今是人家歸順新國,若是新國置之不理,一旦外地攻佔下來,就要通過血戰才能奪回了。而且當地百姓必定對新國寒心,少了國民的信任,只怕日後政策很難實施,需要養民許久才能把百姓的信任重新培養起來。第三就是一旦拿了下來,才可以隨意進行隔離和戰略撤退,否則戰火就會蔓延到了新國已經佔領的領土上,剛剛建設出來的繁榮必定會受到衝擊。第四則是雲貴乃是沈家舊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只怕仍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奪下之後帶來的財富和兵員可能不計其數,還可能會有其他的未知好處。最後一點,一旦佔領下來雲貴,就可對巴蜀形成除了烏斯藏接壤處以外的全方位包圍圈,對殘明可有毀滅性的的打擊。

    如此五點一列出來,反對的大臣立刻偃旗息鼓了,只歎皇帝高瞻遠矚和聖明無比,也讚歎夏言的睿智,可以洞悉皇帝的決定只根本。陸炳對此只是微笑,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默許,更加神秘莫測讓群臣猜測不出,這就是御下之術君王之道。

    廣西方面經過一個月的整編,韋朝奉,王振虎,林銀漢,王明瑞四位頭領已經撤離了廣西,進入羊城之中暫居,果真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讓他們十分享受,天天紙醉金迷醉生夢死,身上的血性也漸漸被消磨乾淨了。而韋銀豹則渾身不適,只盼著早些開戰就可以隨意而為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韋銀豹原先的政策就是蠻兵之道,無非就是沖沖沖打打打,手下的士兵半兵半匪,燒殺辱掠無所不用,簡直就是一群野蠻人。而如今新國的軍規還沒有全用上,就讓上至韋銀豹下到每個士兵都生不如死了。

    可是出乎預料的是整編和合併十分順利,因為韋銀豹的殘暴用到了士兵身上,而廣西士兵卻好似就認這一套。韋銀豹憋著一口氣,化不滿為動力,倒是乾的不錯,但長此以往下去難免要憋出異心來。

    就在這時候,烏斯藏開始率兵進入了雲貴,雖然只在邊境沒有大面積入侵,卻還是讓沈家殘部十分惶恐。經過一段時間的戰亂,雲貴雖然以前依然在大明的控制之下,但官府衙門以及衛所已然形同虛設了,僅剩的一點實力也在陸炳起事之處的時候,跟烏斯藏打仗消耗殆盡了。現如今是混亂不堪爭權奪勢的沈家眾人控制著雲貴的軍政商業民生等方面。

    而烏斯藏別管是在大明管理的時候,還是反了大明的時候都是相對統一的政權,所以實力不容小覷。沈家雖然先前讓烏斯藏也吃了不少苦頭,但那時候烏斯藏兵分兩路,對敵巴蜀和雲南兩方,現如今全力對敵雲南,不禁讓沈家惶恐起來,請求新國快點進入收編相助。

    被烏斯藏打敗了那就是戰敗,備受折磨死無葬身,而若是陸家能在沈家被打敗之前收編他們,或許他們可以如同廣西四位將領一般,當個金銀財寶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無憂無慮享盡人間清福的富家翁。這是現如今墮落的沈家所期盼著的,於是乎陸家軍順順利利的開入雲貴。

    而這時候烏斯藏發動了一場十分奇怪的小型進攻,屠殺了沈家守軍二百餘人,戰爭正式開始,沈家大驚,慌亂無比也顧不上什麼談判了,一旦打起來什麼就都耽誤了。新國陸家沒費什麼力就讓沈家交出了所有兵力和政權,然後全面接管開始與烏斯藏對敵。

    對殘明最後的征討開始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15 10:43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走著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戰爭的導火索竟然是雲南和烏斯藏的交界處,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發生了摩擦並導致一支沈家守軍的覆滅。本以為是許洋會開第一槍,但沒想到竟然是烏斯藏先一步發動了戰爭。但現如今不管是從什麼地方開始的,總之戰爭都開始了。而雲貴沈家地盤拿下之快也超乎所有人想像,段清風在廣州得到消息後的第二天,就又有消息傳來陸家已經全面接管,這速度讓段清風目瞪口呆。

    這時候烏斯藏的進攻豈不是在助新國收復事宜一臂之力,而且如果真的是要發動戰爭,既然準備好了為何不全方面開戰,搞這種不痛不癢的小型進攻算什麼,殺了這些守軍又不做戰略部署,這就好像是無用之功,這讓段清風百思不得其解。懷著這種疑惑,段清風和沈紫杉在一隊護衛軍的保護下,快速朝著雲貴陸尋所在而去。

    崔凌得知此消息後立刻去找了陸尋,兩人坐在房中嘰嘰咕咕的說起了悄悄話。陸尋說道:「崔大哥,依你看,段叔還有幾天能到?」

    「他武藝高強,當年從登州府趕到太湖水寨,一來一回才用了一個晚上多點的時間,而且還有其餘精力。所以他要是想來,估計幾個時辰後就能到。不過此次情況並非那麼緊急,另外又有沈紫杉一同前來,故此應該不會太快。但我也見過沈紫杉幾面,此人雖為女子,但是馬上來海裡去。也是一身好武藝,雖然和我們武林中人沒法比,但長時間在馬上奔馳還是不是問題的。我估計他們不會披星戴月而來。所以來得太快沒可能,來的太慢也不可能,估計四天後可能到達咱們所在。」崔凌分析道。

    陸尋打了個冷顫說道:「你說他會不會發現此次矛盾的端倪?」

    「發現了又能如何?」崔凌反問道。

    陸尋說道:「問題是咱們挑起了戰爭,可能會擾亂父皇的進攻計劃,這樣的罪責咱們兩人可擔不起啊。」

    「陛下的進攻計劃早已妥當,各方都佈置妥善,只等著咱們收復下雲貴就開戰的。這是咱們研究之後才作出這番決定的。」崔凌道。

    陸尋又道:「可是咱們沒有匯報就擅作主張了啊,這可是對外戰爭,擅自調兵可是死罪。法不容情,只怕就算我是皇子也得受到巨大的懲罰。」

    「你怎麼來迴繞了呢,別段師叔還沒來,你就嚇破膽了。」崔凌說:「咱們這個問題都商量過了。我們是想依次消磨掉廣西原有兵馬的實力。所以咱們此次出征才用了韋銀豹率領的部隊。聖上講究仁政,知道了定不會同意咱們這樣做的,可是不這樣又難以消耗韋銀豹手下的原有剛洗兵力,就更不能重新招募適合咱們的理想士兵,後面的一系列計策更是無法實施,前期做出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另外咱們最先挑起戰爭,就等於把烏斯藏的力量吸引了過來,巴蜀開戰也就沒了烏斯藏的加入。咱們牽制了力量,這對於大局也是有利的。即便皇上發現,他也會理解我們這麼做的良苦用心。慢說是天高皇帝遠,我又是一個人做的,旁人根本能發現不了,只要你不說,更不存在什麼走漏風聲的事情,就算發現了只要解釋清楚問題也應該不大,最多是功過相抵罷了。」

    陸尋又問:「那你說段叔會發現是咱們人為造成的痕跡嗎?」

    崔凌點點頭:「應該會,即便我已經盡量掩飾了,但段清風畢竟是丹陽子的高徒,丹陽子和我爺爺齊名於天下,在武學上畢竟不是等閒之輩。況且段清風也曾被我爺爺看重,還說他武藝了得尋字訣無師自通,要收他為徒什麼的,劍王門人可以兼任門派,況且平時隱匿行蹤又不張揚,直到我爺爺這代才出了名頭,但依然是隱匿於民間。就連武當掌門也曾有一任是我劍王門人,而段清風鑒於門第之見沒有拜在劍王門下,也不知道說他耿直好,還是說他專注,亦或是愚蠢。但總之,他的尋字訣十分了得,讓我爺爺都有了收徒的興趣,這說明觀察事物十分細緻,定會發現些許痕跡,世上沒有天衣無縫的事情,我先前所謂天衣無縫只不過是個形容詞罷了。故此他只要去看,那就瞞不住了。別忘了,他不光是武林前輩,更是你父親仰仗的左膀右臂,雖然這些年不從政,但他做什麼工作,皇上都可以全部把權力交出去,這不光是信任,看成果來說也足以說明他的足智多謀。」

    「那你說他能不能明白咱們的動機是好的?」陸尋說道。

    「應該可以,但不確定。」崔凌道。

    陸尋又問:「那他會不會告訴父皇?」

    「我哪知道,這就得看他的想法了。總之此次前來,盡量不提此事,能糊弄過去就糊弄過,盡量把他這尊大神平安送走為妙,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另外把屍體盡快入土,雖然我在屍體上也做了手腳,盡量迷惑旁人,但還是有所擔心,你下令讓死者入土為安。聽天命盡人事,別想太多了,聽天由命吧,不論怎樣,計劃必須實施下去,戰端已起,宛如覆水難收。」崔凌淡淡的說道。

    陸尋點點頭:「好,咱們盡量別提,若是提起也別慌亂,自然一些,我想段叔就應該不會起疑,畢竟兩方交戰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啊。」

    「還交代我呢,你只要不出岔子就沒事兒,別忘了我可是藏氣的高手。」崔凌笑道:「走吧。」

    「幹嘛去?」

    「吃飯啊,來到雲南了,不嘗嘗這裡的民間特色,怎能對得起咱這張嘴。」崔凌道。

    「崔大哥,你真是個吃貨。」

    烏斯藏嚴陣以待。而韋銀豹則率軍層層逼近,與烏斯藏正面對壘起來。這一段的修養讓廣西士兵們可吃飽喝足了,天天管飽不說每天還能吃到肉。比原先過年的時候都豐盛。而陸家軍的規矩也著實憋壞了廣西眾兵,現在能夠開戰了,各個非但不畏懼,反而興奮異常,宛如下山的猛獸一般,各個焦躁不安,準備在戰場上大開殺戒捕食屬於自己的獵物。

    兩軍對壘雲南西側。各個拔劍張弩,大戰一觸即發。

    而就在這時候,段清風到了。他來的很是迅速,這讓陸尋和崔凌漸漸地感覺到了一些不妙的地方。為什麼他會如此快速到來,莫非他發現了什麼?不能,這一切不過是他的敏銳感覺。憑空猜測。只要打死不承認就應該問題不大。

    沈紫杉翻身下馬後就去休息了,看來是日夜兼程旅途勞累,而段清風則被陸尋和崔凌迎進帳中。段清風問道:「對手可有其他動向,這次小突襲實在太奇怪了,若是想要進攻,為何打敗敵軍後又要撤軍,為何不全面推進反倒是要製造這種小摩擦,又為何現在會按兵不動。在此時。烏斯藏殺了沈家人,對他們來說可謂是一記昏招。這就等於生生把沈家人推向了我們。這不對,如果是他們那就太傻太反常了,反常必為妖很可能是計,咱們必須慎重處理。」

    段清風說完直視兩人,目光銳利懾人膽寒,陸尋則故作冥思苦想狀說道:「這很有可能,段叔我會派出斥候和哨騎進行偵查的。」

    崔凌則說:「按說問題不大,我並未有什麼線報,還是那句話謹慎為妙,我也會密切關注的。」

    段清風嘴角上揚問道:「真不是你二人所做的?」

    「不是,咱那裡會殺自家兵馬,就為了引起戰爭。我的任務可是收復歸降之地,沒有接到外戰的任務,現在也不過是被迫防禦。段叔可不要亂說,未經軍區首腦的號令,私自調動兵馬可是死罪。」陸尋道。

    段清風點點頭說道:「你知道就好,若真是你們做的,作為長輩我倒要好好問問除了方便收編,還有什麼目的所在。軍士們的屍體呢?」說著段清風走到了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問道:「事發地就是這裡吧?」

    「嗯,就是這裡,屍體已經埋葬了,入土為安。」陸尋答道。

    段清風看了看尺度標,陸炳自從建立了新國之後,因為曾經經營過商業帝國,深知各地各種計量單位差異的困擾,雖然明朝有過改善,但力度並不大,簡直是形同虛設。所以陸炳立刻著手完善統一全國度量衡,比如大斗小斗進行比配統一。就連這地圖上,也有精確的標尺,可以短時間內就測量出地圖上的位置究竟有多遠。

    段清風看了看,喃喃道:「地方並不算太遠啊,我去看看。」說完段清風走出了大帳。

    崔凌和陸尋在大帳中面面相覷,兩人的冷汗都下來了,隨即吞嚥了口口水跟出了大帳。陸尋說道:「段叔,這一路上旅途勞累的,不如明日再去看也來得及,反正地方就在那裡,跑也跑不了,總不會長腿溜了吧,您說是吧?」陸尋隨說著隨想,今晚就一把大火全燒了,也顧不得上什麼欲蓋彌彰了,反正弄個灰飛煙滅證據全毀再說,要知道在新國是輕口供重證據的。

    「無妨,不遠不遠,策馬飛馳半日就到。」段清風道。

    陸尋說道:「可段叔的馬匹已經奔波了許久,據我們得知推算您到來的速度,應該是日夜兼程趕到的,為何如此緊張,莫非就為了這個爭端之地?段叔您是武林高手,自然能撐得住,您這戰馬可撐不住啊。」

    「呵,怎麼突然這麼關心起我什麼時候到了?竟然記得這麼細緻,對了,你軍中沒有別的馬匹嗎?可否借給我騎一下。」段清風冷笑著看向陸尋,掃視著他和崔凌問道。

    陸尋點點頭:「有倒是有,只不過今天都去吃藥了,不能奔波,您知道這裡地面潮濕,有瘴氣瘧疾等疾病。馬兒跑肚拉稀了就失去了戰鬥力,所以從軍馬伕給他們餵了藥,這一日都不能劇烈奔波,否則容易藥性反噬,馬的胃會出問題,反而對馬不好了。」

    「為何要阻攔我?」段清風突然問道。

    陸尋忙解釋道:「沒有的事兒,我哪裡是阻攔段叔,只不過是為您著想罷了。」

    「那算了。」段清風說道,陸尋雖然面不改色,但實則心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段清風腳下生風,輕輕一點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飛了出去,空中只留下他的一句話:「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走著去。」

    「我也先走一步。」崔凌說著也化作一團黑影追了出去。

    陸尋目瞪口呆,連忙命人備馬,他可沒有兩人的好本領。馬匹迅速被軍士牽來,陸尋翻身上馬,兩人根本沒了蹤影,連遠處的黑點都看不見了。陸尋帶著親兵護衛飛馳而去,那速度比起段清風和崔凌來說,簡直像是在爬行,陸尋邊策馬奔馳邊在心中暗罵:「走著去?先走一步?你們這要叫走,那跑又得成什麼樣兒,倆人簡直就是妖孽嘛!裝什麼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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