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大錦衣 作者:夜半微風之老鬼(已完成)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03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朱厚熜的預謀
  

    自從上次殘明眾大臣在上朝的時候質問過陳洪以後,又過了大約兩日,雖然時間較短,但殘明現如今的都城成都府卻越來越風雨飄搖起來。陳洪漸漸感覺有些壓不住的態勢了,只盼著朱厚熜的計謀能夠早成功,畢竟巴蜀大明政權官制還不完善,官場規矩還沒完全建立,什麼出格的事情都可能發生。

    若是聖上朱厚熜回來了,這般一來天下人就皆知自己並非把持朝政的奸臣,而是忍辱負重的忠臣了。其實別人眼中的忠奸陳洪並非太在乎,只怕大明就此亂了,那就一發不可收拾非得壞了大事兒不可,現在一步錯就是萬丈深淵,本來就風雨飄搖的大明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若是自己被人當成奸臣就能安撫眾臣,那陳洪寧願當個奸臣,他對朱厚熜的忠心倒也算是日月可鑒吃丹忠誠。

    為了安撫眾人,陳洪算是豁出去了,他把幾個文武官員中的首腦邀請到密室之內,隨即陳洪脫下了褲子。眾人大驚不明所以,陳洪卻情生意動真情實切的給眾人說自己是個真閹人,而眾人不知,閹人通常與皇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絕不會背叛聖上,誤國就等於自掘墳墓。陳洪擺明利害之後,又道現如今當真是有苦難言,還望眾臣不要苦苦相逼。

    其實大家都知道平日裡陳洪的作為,也知道陳洪並不是愚笨之人。陳洪說外面謠言皆不可信,他自己與陸炳就乃是死敵。陸炳的大舅哥任天翔養父滿門皆被陳洪所殺,此乃深仇大恨,陸炳最為仗義。而且當年悟禪大師的慘狀也是他自己所為,故此陸炳對陳洪可謂是恨之入骨。歸降怎麼可能,誤國更是胡扯,陳洪不會出此下策的,沒有什麼原因比人的私心更重,陳洪要是真這麼做,那豈不是等同於自殺。

    而陳洪所言。自己忠心耿耿對大明,後路也早就斷掉了,沒了皇帝自己什麼也不是。就是個殘缺之人罷了,誰會聽自己的號召,而今的權貴不過是因為皇帝給予的權利罷了,還是那句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怎麼會造反作亂呢?

    眾人見陳洪又是動情講解。又是給別人看自己是閹人的,這可是宦官們最為在乎,也最想掩蓋的地方,尋常人等若是拿這個說事兒就會結下深仇大恨,比殺父之仇還要重,這正是身體殘缺長此以往所所導致的心裡殘缺。陳洪這般豁的出去,更是自揭露醜事以表忠誠,或許當真有機密要事難言之隱。而陳洪並沒利用皇帝的生殺大權來壓人,這就更令眾人滿意了。好似這就贏得了文官集團的獲勝一般,孰不知這般一用處也沒有。

    殘明眾大臣就此也就不再刻意為難陳洪了,畢竟先前也不過是這幫酸乳的無病呻吟罷了,大家心裡都有數,陳洪應當沒有壞心。眾人先前有對聖上的擔心,更有對陳洪的彈劾,唯恐陳洪獨攬大權文武官員反倒沒了地位。見此狀,眾人給了陳洪十天的時間,若是十天之後再無聖上的消息,那巴蜀官場就會大亂。陳洪連連謝過,十天之期絕對足以了。其實陳洪也心亂如麻,按說現如今聖上絕對已經跟陸家軍交戰上了,怎可能還沒消息呢?為了保密起見,陳洪又不能派出去探子探查,唯恐陸家情報人員從內部獲取消息,反而誤了皇上的大事兒,陳洪急的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可謂是有苦難言。

    巴蜀官場,有了陳洪的鎮壓好逐個擊破,又有了現如今幾個位高權重的文武大臣連番作保,也算是終於平息了下來,可謂是有驚無險。而宦官最在乎的就是被人說為閹人,但此次,陳洪竟然以自己是閹人自稱,化解了這場危機,也算是真的豁出去了。

    那麼朱厚熜到底去哪裡了呢?

    朱厚熜率領兵馬總計四萬餘人來到了邵通,但依然是馬上套、人銜枚,不敢有一絲的聲張。到達邵通之後,朱厚熜率軍東行,直奔赫章,準備由此向東而去。陸家的雖然在烏斯藏,雲南,貴州皆有暗探,但是畢竟不是發展多時的地方,以前也是別人的地盤,故此眼線不是太多,防守也不是太嚴密,所以只要謹慎行事可瞞過探子的耳目。這裡的百姓民族繁多,互相之間本就戰爭不斷,陸家剛剛拿下不久還沒有得多少民心,大家自己個兒顧自己,沒空管他陸家的閒事兒,不似東部經營已久,自然沒人匯報,這般行軍更是保密了。

    朱厚熜得意洋洋,全軍自從入了邵通之後,全軍上下換上火紅的陸家軍服,連大旗也是舉得新國大旗,就是要偷梁換柱偷天換日一把。朱厚熜率領大軍行進著,突然哨騎來報,從鐘山開來一隊人馬,足有一萬餘人,大旗遮天蔽日隊伍裝備精良,殺氣騰騰說話間就要到了。

    有人對朱厚熜建議就此轉路避開這一萬陸家軍,朱厚熜卻止住那人的話,靜靜思索了起來,隨即笑了起來說道:「命令下去,前隊不變,做休整狀態,不可露出慌亂之色,問起來就說是李祥手下穿插而下的兵馬,此乃秘密行軍自有安排旁人不可多問。後隊排好炮火,一旦情況不對就先下手為強,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咱們可是大明最精銳的部隊,足以敵得過陸炳他一萬兵馬。」

    「聖上,恕臣下直言,這般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有將領問道。

    朱厚熜擺擺手說道:「咱們能發現人家,人家就能發現咱們。咱們這一跑不光露了餡,更可能會被動挨打,任由對方炮火肆虐,後面的計策更是無法實施了。這般一來只怕不妙,只能險中求勝,咱們要裝就裝到底,不對就就此開打,這也算是賺了。能到赫章還沒被人發現已經屬於不易了,再說陸炳用兵變化多端十分新奇,咱們這般出川都是秘密行事,陸炳同樣是有秘密行事的軍事佈置,不足外人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這麼說合情合理。所以只要演的夠像,就足以混淆視聽。再說這來的只有一萬陸家兵馬,陸繹鎮守南疆,齊海在山東,李祥在北邊,許洋和戚景通交戰之中,陸炳更不會親自到來。其餘什麼段清風,紀聯洪之流又不是帶兵之人,唯一可能帶兵的人只剩下陸炳的大兒子陸尋了。可到達邵通的時候朕曾派人去偵察過,陸尋應該帶領兵馬在寧南駐紮呢,絕非會捨棄了在烏斯藏看廣西兵馬大戰背後督促的機會。而且這一萬人馬人數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朕以為這些人馬應該不是陸家一線人物帶領的,故此肯定沒見過朕,只要咱們安排妥當,別自亂陣腳就一定能瞞騙過去。」

    而此時陸家軍前來的一萬兵馬也的確發現了從赫章的這四萬人馬,為首帶兵的是一名小將,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朱厚熜有所顧慮卻又被排除的陸炳的兒子,陸尋。陸尋讓崔凌坐鎮雲南貴州兩方,做出自己仍在的假象。隨聽從父親的命令率從廣東兄長陸繹手中調來的一萬精兵進攻巴蜀。這一萬人馬自然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只不過在於混淆視聽之舉,為了致勝一擊做著準備,牽扯殘明勢力的注意力,同時也暗中幫助許洋截斷戚景通的後路,遙相輝映做個支援。

    此時的陸尋還不知道許洋敗退的消息,只不過陸尋平日裡雖然玩世不恭從政治民也差強人意,但帶兵打仗確實是有一套。敏銳的陸尋已經感覺出許洋進軍如此迅速不太正常,很可能是中了戚景通的計策。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情報,但陸尋還是心焦萬分,許洋吃過戚景通一次虧了,這次怎麼依然這麼不小心。要是戚景通早早做好準備,先一步藏好武器,故意敗退把他隱入圈套,那即便有了高空偵查又有何用?許洋太自大了,太相信兵器之利了。

    所以陸尋接到命令就快速進軍,據說稍後陸繹也會率大軍而來,雖然兵員有新有舊,但裝備同樣齊備,而且人數足以六萬餘人,陸家終於可以在戰鬥人員數量上佔優了。陸尋只不過去打個前戰,他適合奔襲和快攻,這個職位只適合陸尋。若是換做陸繹做先鋒印官,雖然做事夠絕決,但進軍還是謹慎,救兵如救火,只怕會瞻前顧後進軍謹慎緩慢,難以快速達到效果。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看來陸炳的確是知人善用,即便對兒子也是摸得透所用恰當。而陸炳的這項軍令既讓陸尋感到欣慰,感歎父皇陸炳的英明,卻又更加為許洋擔憂了。看來自己先前的憂慮並非是庸人自擾,父親此般舉動未嘗沒有牽制的作用,看來他也看出了許洋的危機和戚景通可能會施展的計謀,那麼許洋就更加危險了,並非自己隨意揣測和杞人憂天。

    陸尋快速行軍,從接到命令再到帶領兵馬,從整訓兵馬清糧草軍械再到趕到赫章,陸尋一共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可謂是急速進軍的典範。此時陸尋正準備在赫章休整半天功夫,可未曾想到前面竟然有了四萬陸家軍到來。陸尋當時正在思索廣西兵馬的事情,韋銀豹被他誇讚的找不到了北,而陸尋給父皇陸炳請了命對韋銀豹大肆褒獎,給了個征西大將軍的虛名,連民報都沒有上,只在邸報的邊角處略微提及罷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明白此舉用意如何。而韋銀豹全然不知,只歎跟著陸尋果真有無盡好處,如今剛剛歸順,打了幾場仗就成了征西大將軍,照此節奏發展下去那還了得。至於邸報,韋銀豹不看,而手下大多將領連大字都不識一個,就更沒人看了,也就更沒人參透其中的道理深意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08
第一百三十八章 混淆視聽
  

    用陸尋的話說,有一種人是越誇越越起勁,甚至忘乎所以。恰巧韋銀豹就是這種人,借助先前給的那些過時的兵器和幾門大炮的威力,韋銀豹越戰越勇,已經殺入烏斯藏腹地,與烏斯藏全民為敵,把廣西狼兵的凶蠻威力發揮的淋漓盡致。烏斯藏可是見識過一些陸家軍的樣子,對於廣西兵馬的殘暴,倒是鮮有人怨恨陸炳,反倒是把仇恨全部宣洩在韋銀豹身上,知道是他自己的問題,而非陸炳國策殘暴所致。

    鑒於先前神物蒙塵,和韋銀豹的凶殘,烏斯藏全民萬眾一心,婦孺兒童皆為戰士,全民抗敵,與韋銀豹死戰起來。而韋銀豹也果真聽了陸尋的話,開始嚴格要求訓練士兵,打起仗來漸漸多了些章法,故此在對應烏斯藏的戰爭中,雖然面對數量龐大全民皆兵的敵人,卻根本不落下風。而烏斯藏相對原始的打仗方式和進攻方法雖然也給韋銀豹造成了許多損傷,可是根本沒傷廣西兵馬的元氣,兩方陷入死戰的局勢,烏斯藏在用人命填,總有一天會滴水穿石消耗掉廣西兵馬,而到那時烏斯藏也無力抵抗真正的陸家大軍了。

    陸尋待廣西兵馬徹底殺進烏斯藏之後,當戰局無法挽回之時,與崔凌聯名向陸炳上奏說明了實情。陸炳雖然被欺上瞞下的他們隱瞞了實情,但先前也從細枝末節處猜出了些許端倪,所以有了一些心理準備,可接到報告後。陸炳還是對陸尋的心狠手辣和招數之妙大為感歎,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而兒子沒有只報喜不報憂,不是自己發現問題。而他東窗事發,而是如實上報這件事兒,卻也讓陸炳感到些許欣慰,畢竟還是父子連心啊,沒有欺瞞是陸炳所高興的。

    既然神不知鬼不覺,查無對症,就不會落下話柄。於是陸炳也就默許了這件事。雖然廣西兵會因此遭受打劫,蒙受災難,也會有許多人因此失去丈夫失去兒子失去父親。但這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若是單單靠著仁政,只怕廣西的降兵問題難以解決,那麼廣西的局勢就難以評定,仁政是相對的。陸尋替父親陸炳做出了他難以走出的一步棋。

    陸炳下令讓魏和準備收網。魏和自然明白陸炳的意思,各種罪狀陳列與陸炳面前,待到廣西降兵全軍覆沒之日,就是那幾個修養的老傢伙當死之時。

    陸尋想著韋銀豹,想著父皇,想著崔凌,想著兄長陸繹,甚至想著南方的花花世界。就聽到了前方有陸家兵馬的哨騎軍報。陸尋不禁犯了嘀咕,這到底是誰呢?為什麼自己不知道這支兵馬的存在。難不成這是父皇佈置的一支奇兵?那目的何許呢?

    雖然陸尋覺得很可能是父親陸炳的奇兵,並未想到來者是喬裝改扮的朱厚熜率領的軍隊,但陸尋還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這正是他粗中有細的一面,堪為大將之才。他當即命令哨騎大張旗鼓正正當當的去詢問,並交代若是對方問這邊主帥是誰,就聲稱叫張強。哨騎去後,陸尋命人撤下寫著自己名字的大纛,並研究退路,同時讓軍隊演出雲淡風輕的樣子,但私下卻同樣是排兵佈陣,若是對方不對就直接用炮火招呼過去。

    陸尋緩慢推進著隊伍,而對方也緩慢推進著,一會兒工夫哨騎來報,說對方聲稱是李祥將軍的部眾,奉聖上指令秘密行事,希望這邊的張強將軍能夠配合行事。陸尋就更加奇怪了,李祥鎮守北部,維護國家北疆安寧,防止韃靼趁機入侵,並與西涼韃靼瓦剌舊部和其他蒙古眾部休戰和諧相處,武力震懾之下通商往來倒也愉快。若是他們派兵過來支援倒也不算太奇怪,但是為什麼李祥的兵馬會來到南邊,而不是從北面進擊,來南方莫非並不是來對付敵人的,而是對付自己人?陸尋越是想不明白就越顯得高深莫測,這可能真的是父皇的大計策也說不定,陸尋是這麼想的。

    但他還是留了心眼,讓人請對方將領陣前一敘,兩人換個文公碟什麼的,也好確定一下身份。同時他還是讓哨騎保密自己的身份,畢竟自己也是秘密行軍,雖然摸不清對方的來路,也可能同是陸家軍,但該保密的就得保密,否則壞了大計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朱厚熜接到消息之後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張強聽也沒聽過,聽這名字就是泯然眾人矣。無妨無妨,我親自前去相見,別人去演我總是不太放心,還是朕親自去來的妥當,定能欺瞞於他,說不定不光能避過他們,還能借助他們反倒是更加掩人耳目了,借刀殺人用他們混雜其中魚目混珠未可知。」

    朱厚熜向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無人可以撼動,故此他即便這個決定有些冒險,眾人也無人勸阻,因為即便勸阻只怕也是無效的。而此事干係甚大,要說替皇帝去死,這幫武將們誰也不怕,可是現在卻是去面對面的騙人,而且滋事甚大誰也不敢替皇帝出這個頭,萬一辦砸了那可是千古罪人。

    於是乎朱厚熜和陸尋兩軍各自表面表現的十分輕鬆,實際上兩軍之中卻是暗流湧動拔劍張弩嚴陣以待。朱厚熜帶著十幾人奔了過來,陸尋亦是如此。兩方催馬越走越近卻越走越慢,因為兩人皆有些覺得對方略微眼熟。

    朱厚熜不禁有些發愣了,眼前這個小將身穿鎧甲看不太清面目,但眉宇之間依稀有些熟悉、畢竟是這麼多年不見了,大小伙子見風就長,陸尋已經從一個小童長成青年才俊了,朱厚熜自然看著有陌生了。

    而陸尋也是一樣,雖然曾有過幾面之緣,但畢竟這麼多年沒見朱厚熜了,見朱厚熜的時候年紀還小,而且不能總盯著當時貴為皇帝的朱厚熜左瞧瞧右瞧瞧,無詔面君有意刺王殺駕,雖然父親是陸炳但也不能壞了規矩。再說那時候陸尋也是頑劣,光覺得這個皇帝怎麼是個小個子,一都不威武,心中的君王怎麼也得是父親這樣威武高大的好漢才能擔當的。而那時候的朱厚熜也不如現在勵精圖治嘔心瀝血般的精神,再說他現在故意克制收斂自己的氣度,看起來就更加變化莫測了,整個人看起來既複雜又有一種不倫不類的氣度。

    兩人都看著對方有臉熟,心中砰砰亂跳,陸尋心說是不是真的是李祥的手下,自己可能是以前擦肩而過的時候打過一個照臉,所以才能略有印象。而朱厚熜則是怕被揭穿發現,所以也略有緊張,他已經隱約覺得這個人可能是陸家的重臣了,但還沒想到此人就是陸尋。兩人隔著有七八步的時候都勒馬提韁止住了腳步,然後看向對方,手下各自上前交換文碟,陸尋抱拳道:「敢問這位大人可是李祥將軍的手下?」

    「正是,在下朱貴,這位就是張將軍吧,大名鼎鼎,久仰久仰。」朱厚熜皮笑肉不笑抱拳道,他可不願意為了騙人把祖宗姓氏都給丟了,做的遠不如陸尋徹底。兩人派出手下交換令牌門碟,但兩人都是哈哈大笑,其實各懷鬼胎,也就都不看了,原封不動的回到了自己手中。朱厚熜的文碟和令牌都是假造的,而陸尋更是臨時寫的,令牌也是從手下一將領手中借來的,所以都有些心虛。

    「在下不過是在南疆軍區大皇子和二皇子手下混口飯吃罷了,談不上什麼大名鼎鼎,大人謬讚了。」陸尋笑笑道,這句話倒沒什麼破綻,所謂大名鼎鼎和久仰不過是客套話罷了,即便不認識張強也得這麼說,見人道喜是會做人。不過,這個叫朱貴的人提到了皇子,說完皇子陸尋就想到了皇帝,再看眼前這人怎麼看怎麼像是朱厚熜,腦中模糊的印象不斷的完善勾勒,向著對面的將領身上靠攏。再加上此人姓朱,陸尋就越想越奇怪了,難不成朱厚熜親自率兵偷襲?而且換成陸家軍的軍服混淆視聽,若當真如此,這個皇帝倒也是條好漢,而非傳說中那麼昏庸窩囊。陸尋心中大驚,但卻依然克制下來,面不改色,伸手藏在在背後打了個手勢,身後士兵轉身朝背後的打起了旗語。

    陸尋見朱厚熜臉上略有變顏變色,但也在努力克制,於是拱手抱拳道:「不過是提醒他們別慌,是友軍罷了。敢問朱將軍,此次進軍是去哪裡?」

    「此乃機密行事,恕朱某不能實言相告了,對了,張將軍是趕往何處呢?若也是機密,那在下就不問了。」朱厚熜道,他現在越看這個張強越奇怪,此人一顰一笑又像陸炳又像是夢雪晴,莫非他是陸尋!

    陸尋笑了笑說道:「我倒非是機密,只是這一片乃是我來巡邏鎮守,防止殘明軍隊潛入破壞。可能是我品級不夠吧,所以倒也沒收到什麼配合行動的指令。」

    「聖上也有難處啊。」朱厚熜道:「此事僅有末將和李祥將軍知曉,為了秘密行事這才從北部調兵來南方的,還望張將軍行個方便。」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14
第一百三十九章 識破
  

    「原來如此,那在下這就讓從下部隊讓路,好讓朱將軍率軍順利通過。」陸尋道,隨即又說道:「將軍旅途勞累,可否給末將一個機會進一下地主之誼,招待一下將軍和手下眾位軍士。」

    說著陸尋輕夾馬腹,馬兒慢慢靠近朱厚熜。朱厚熜卻突然繃緊身子嚴陣以待,身旁護衛也暗暗握住了身上的火銃或手中長槍。陸尋不敢肯定,決定詐一詐此人,見此人不敢靠近如此緊張,雖然主將面色如常,但身旁的侍衛已經臉上變顏變色,定當有問題。於是陸尋猛然大喝一聲:「朱厚熜,你竟然自投羅網了,哪裡逃!」

    果然此言一出,那將領卻依然立於馬上面不改色,並未有太大吃驚,端的是一名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好漢,但手下士兵卻遜色了些紛紛舉起火銃開火了。而陸尋這邊的侍衛也通過剛才的暗號早就準備好了,見陸尋逼近對手,也早就紛紛做好準備,手搭載了火銃柄上。此時雙方可謂是同時開火回應,而剛才陸炳讓旗手打向自己軍隊的旗語,哪裡是什麼見到友軍解除警報的旗語,分明是做好準備燃好火把準備隨時火炮打擊的命令。果不其然,陸家軍先開了火,但朱厚熜也早做好了準備,況且這可是朱厚熜嘔心瀝血練出來的精兵悍將豈能一觸即潰,於是殘明大軍也迅速開火,和陸家軍對轟了起來。

    陸尋大喝一聲把長矛扔向了朱厚熜,朱厚熜這段時間的馬上功夫鍛煉起了作用。側身來了個鐙裡藏身閃了過去。陸尋一愣,久聞朱厚熜雖然和家父一起練了一些武藝,但都是些皮毛比自己還不如。而前些年傳聞他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本來就體弱的朱厚熜更加弱了,乃是個糟糠身子,是成天吃藥的藥罐子,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而今一見,分明是個馬上的好手,久經戰場的將領。

    陸尋雖然心中一愣。但手上動作沒含糊,掏出火銃接連開槍,二十連發的火銃一共兩把左右開弓。打向了朱厚熜。此時單手持連發火銃的差別體現出了戰鬥力的差異,陸尋的護衛最差的也是十幾連發的火銃,大多都是二十連發,而朱厚熜手下侍衛同樣是人手兩把火銃。可是卻是六連發滑輪火銃。火力就差了那麼許多。一時間朱厚熜這邊的護衛中彈掉落下馬了三四個,陸尋這邊同樣掉下去倆,雖然陸尋一方火力強盛但畢竟都是近距離開槍,如此多發子彈當頭打來,又都是騎在馬上躲避不便,自然成了靶子,傷亡也在所難免。

    朱厚熜倒是聰明,直接翻身下馬藏於馬兒身後。然後猛然朝著馬匹的屁股上狠刺一刀。馬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朝著陸尋等人奔去,受驚了的馬勢不可擋。別說前面是開著的槍火就是是座山,發狂之後也照樣狂奔不誤。朱厚熜翻身下馬後並沒有向後逃竄而去,反倒是伸手而出,從袖口裡臂展出許多奇怪的東西。這些東西從袖子裡彈射出來,一截一截的看似剛強又極為很有彈性。

    那些東西好像活了一般繞道朱厚熜背後,在朱厚熜的腰間綁著七八個袋子,袋子裡裝的都是火銃。那些枝幹上出現好多只類似勾手一樣的東西,靈巧的抓起七八隻火銃同時扣動扳機,朝著陸尋等人射去,一下子反倒是朱厚熜這邊火力更勝了起來,形成一面強大的火力網,在近距離中威力十足。

    陸尋等人翻身下馬,也紛紛效仿朱厚熜讓馬匹奔馳而去,藉著馬匹奔騰作為掩體不斷射擊。而兩方炮火此時你來我往,不時有炮彈射偏飛射到兩軍陣中,在陸尋和朱厚熜不遠處爆炸開來,泥土和熱浪彈射而來,但兩方不為所動依然在拚個你死我活,此時雙方心中都有一個念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火銃終有射完的時候,因為人數不多,所以根本沒有什麼交替射擊,而也根本來不及更換彈藥。待火力一停,兩方就衝殺到了一起,打起了白刃戰。這運氣在戰場上真的很關鍵,剛才近距離射擊,每個人身上都帶了傷,而朱厚熜和陸尋衝在最前面,子彈好似是繞著他們走一半,竟然渾身上下無一受傷的地方。

    只見陸尋一個箭步踩著倒下的馬匹,飛身而起,順手抄起剛才插入地下的長矛頓時來了個橫掃千軍,標準的馬上功夫。朱厚熜的侍衛被長矛掃開,但又迅速撲上來護駕,可朱厚熜卻絲毫不領情,大喝道:「都去戰鬥,讓我來跟他一決雌雄。」

    其實朱厚熜並非是張狂驕傲之舉,而是他向來自詡自己也會功夫,就算武藝不濟,但也見過不少江湖名家的功夫,在宮裡沒事兒就裝模做樣的舞槍弄棒。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故此能看得出來陸尋的武藝都是刀馬功夫,真要一對一拚搏起來,根本不如江湖中人那般刁鑽厲害。而朱厚熜臥薪嘗膽的這段時間勤練武藝,信心大增,再加之這一身的機關暗器,定能讓陸尋這大開大合的招式吃盡苦頭,故此朱厚熜才喊了此言。

    但見兩方都派出騎兵前來保護主帥,所以時間不多,朱厚熜一上來就咄咄逼人,先發動進攻,卻被長槍逼退,口中喝道:「逆子陸尋,和你爹一個德行,幹什麼不行要當反賊。」

    「朱厚熜,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昏庸無能休怪天下人反你。」陸尋反唇相譏,兩人都欲激怒對手,然後讓對手大怒之下狂攻失了方向,從而露出破綻,這般便可趁機而入一舉殺敵。

    陸尋向前衝去,藉著長槍的長度刺向朱厚熜,槍頭不斷點向前面,令人眼花繚亂,宛如金雞點頭一般。朱厚熜倒也聰明,不退反進,這長槍看似威猛無比,在馬上可以槍挑敵將殺敵致勝,槍不離腰,耍起來潑水不進。可是長槍也有弊端,那就是因為槍桿過長所以近戰不利,朱厚熜果然有些眼光,看透了這一切,貼身與陸尋肉搏。陸尋的功夫也就那樣,無非就是力量比常人大了一些,有一些武藝基礎,跟現如今的朱厚熜可謂是半斤八兩,最多高個些許。

    朱厚熜貼到近處,抽出腰刀朝著陸尋脾腎刺去,但凡刺中了基本就是個死了。陸尋長槍在手難以出刀,卻別出心裁,猛然槍尖朝下直插地面,身子藉著槍桿的支撐高高躍起,身體與地面平行,雙腿插著朱厚熜的臉就踢了過去。朱厚熜在戰場上刀來劍往也顧不得體面了,一個懶驢打滾就給逼了過去,反手給了陸尋一擊。

    陸尋此時離他有兩步遠,而且剛剛站定腳步,而朱厚熜半跪在地下,按說兩人之間別說一掌打去夠不到,就是再來一個臂展之長也就勉強能夠夠到。但朱厚熜的袖口之中再度飛出剛才放火銃所用的那個神奇的機關,朝著陸尋的面門就打了過去。陸尋猝不及防,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直覺的罡風撲面,心中明白定是剛才朱厚熜雙袖之中暗藏的那個奇妙機關。於是陸尋當即使了一個鐵板橋,身子硬生生的彎了過去。這不算什麼難事兒,就算以前沒有基礎,光馬上奔馳久了,也大致能做出來,可是在馬上屁股是坐著的,但站著就成了直挺挺的,力量全在腰間和腿上,這就需要勤加苦練才能造就成了。

    陸尋平日裡雖然也練功,但是畢竟開戰之後事務繁忙,唯一的時間也吃喝玩樂了,武藝不免有些放了下來,又不是武功大成之人,可以稍作攜帶。故此,現如今為了保命才能猛然使了出來,若不是手中還握著一桿杵地的長槍,手中胳膊上還能借點力氣,只怕就要硬生生的載過去了。

    結果沒想到那撲面而來成菱形連接而成的機關還能打彎,在空中一滯就垂直而下,尖端利刃直撲陸尋面門而來。陸尋避無可避,強使腰勁猛然向一旁翻過去,而此時的朱厚熜卻迅速收了機關飛身上前進行補刀。本來他的招式根本傷不了陸尋的,怎奈借了這古怪機關之能,實力大漲一時間打的陸尋是節節敗退。陸尋強用力扭轉身子躲開一擊,卻見朱厚熜已經逼至身邊,抽刀就砍,陸尋連忙用槍桿抵擋。瞬間,兩人之間飛濺出片片火花。

    就在此時雙方騎兵也已經殺到,再戰下去也只怕傷不得對方分毫了,若是死在亂戰之中,或者雙方射偏了的炮火之下未免有些得不償失。故此兩人分別在本部將士的簇擁下,回到本部指揮戰鬥去了。

    殘明一方人多勢眾,裝備精良訓練得當,而陸家軍更是武器犀利,但人數略少,兩方打的是難解難分。直至傍晚時分,聽到戰爭動靜的崔凌派出五千兵馬前來支援,據悉陸繹也正在逼近,殘明這才收兵撤退。

    陸尋並未追擊,因為現如今他手中的這些人打個正面都很是吃力,若不是這是一夥精兵,只怕也要頂不住了,要是追擊起來,只怕反倒要中了敵人的計謀,敵眾我寡適合敵軍分兵埋伏。雖然陸尋不知許洋再次中計,但他深深記得許洋之前那次重計的慘痛教訓,故此決定嚴陣以待,不死逼追擊,也絕不是放手不管。就那麼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打不追不理睬,只做騷擾和略微阻截,不讓殘明在自家地盤上為非作歹,待援軍來了再作打算。

    而殘明大軍此時也不願與陸尋糾纏,只怕援軍到了就難以逃脫了,於是一直在撤退和行進,但陸尋宛如附骨之疽一般打也打不走甩也甩不掉。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19
第一百四十章 論殘明舊主
  

    崔凌得知陸尋突襲部隊與神秘部隊交戰的消息後,立刻率五千駐軍,第一個趕到了,對陸尋的好運氣感到高興。崔凌看著隨軍郎中搓揉下的齜牙咧嘴的陸尋說道:「你真是瞎貓碰見死耗子,竟然這都能撞破朱厚熜的計謀,按說朱厚熜可謂是做的天衣無縫。神不知鬼不覺的弄起來一支大軍,悄無聲息的就來到邊境,然後偷偷越境還穿的咱們的衣服。要碰到一般的守將啊,只怕真要被弄懵了,全殲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結果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到了你小子。看來天子之說的確是有根由的,你福澤深厚啊,真是如有天助。」

    「輕點輕點,我這腰沒事兒吧?」陸尋並沒搭理崔凌的冷嘲熱諷,對隨軍郎中詢問道。

    郎中連忙答曰:「啟稟殿下,您這腰是因為發力過猛而錯了筋,需日日推拿靜養兩天就能痊癒,半年之內要量力而行,若是再晃到了這腰,只怕以後要落下病根了,稍用重力就能復發。」

    陸尋剛才戰場之上還沒覺得什麼,隨後在馬上指揮戰爭全神貫注,跟殘明消耗戰間也精力不在上面,所以根本沒發現任何不適。結果這一靜下來,反倒覺得腰就直不起來,吃不住勁了。現在陸尋趴在床上,只能靠讓人推拿一下才能重新振作起來,否則幾天之內是別想騎馬了。

    郎中用藥酒灼燒,給陸尋搓揉完了之後,又貼了一劑熱烤的膏藥在陸尋的腰上。然後就拱手抱拳的離開了。

    陸尋趴著對崔凌說道:「立功倒是立功了,但是讓朱厚熜跑了,頗有些窩囊啊。你說這麼好的一個機會,若真是上天助我怎麼不讓我殺了他呢,莫非朱厚熜氣數未盡,天不想讓他死。就有我問你,我記得以前聽我哥對了還有我父皇說,這個朱厚熜武藝不精啊,怎麼今天一見這麼厲害啊。雖然有依靠機關之利。可是自身本事也不算太差啊。若是他真如以前所說的那般,那看來勤加苦練了許久啊。這麼一說,朱厚熜可真是性情剛毅。是個不可小覷的對手,要知道成人練功不比孩童,可謂是難上加難。」

    「廢話,畢竟是一代天子。那腦子能差的了性子能不剛毅嗎。咱們可是奪了人家的天下,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的,憋著勁練武呢。再加上你剛才說的奇怪機關,人家聰明摸索摸索就能讓自身本事和身上機關融為一體。再說了,聽說朱厚熜入門功夫可是跟著咱們聖上一起學的,別說武功好不好吧,起碼也算是有些基礎,更有了一些武學上的見識。這是多少人練上多少年都學不來的。先難後易,見過好的招數了。你這種功夫人家不一眼就看透了怎麼回事兒了。只怕朱厚熜這身武藝,放在江湖中算不上好手,但也比尋常武人要強一些。」崔凌道。

    陸尋「切」了一聲道:「這麼厲害當年河南平亂的時候怎麼還讓一把菜刀給嚇破了膽,落荒而逃,京城精兵跟著他,被一群農民起義軍追著打,可謂是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哦?還有這事兒?」崔凌問道,陸尋就把當年聽說的這件曾經大明朝中禁傳的軼事告訴了崔凌。

    崔凌聽完之後連連咋舌道:「丟人啊,丟人啊。」

    「是吧,我也覺得他這事兒辦的挺丟人的,今日一見卻大不一樣了。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這不,我刮的連腰都扭了。」陸尋唉聲歎氣道。

    崔凌指了指陸尋說道:「我是說你丟人?」

    「我丟人?我怎麼了?」陸尋挑了挑眉毛,不解的說道。

    「就這麼一個弱人,你還對付不了,竟然有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擒住他,不是你自己武功差又是什麼?只怕這要成為你的一件無能軼事了,你說他機關厲害,我又沒看到。那好,咱們是兄弟,是朋友,我姑且信了你,那天下人知道嗎?他們不知道,他們就知道一個被一把菜刀都嚇得望風而逃的朱厚熜,竟然從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還讓你陸尋受了傷。到時候此事世人皆知了,還不知道怎麼窩囊你陸尋呢,再說以前的那些軍功只怕也要大打折扣了。怎麼,你不明白?這還不明白嗎,你連廢物朱厚熜都對付不了,還在萬軍從中廝殺,糊弄鬼呢?這誰信啊?百姓大臣們定會這麼想,想那些不過是獻寶的假功績罷了,或者是你母后當今皇后特意安排給自己兒子,用來奪取太子之位的功績。總之這事兒要是不獎賞你,你冤枉,甭管是不是聽命行事誤打誤撞,畢竟是立了大功,都要記功一件,而且是大功,這打仗運氣也很關鍵。但若是給你記了功勞,只怕你難免要落入比朱厚熜還廢物的惡名之中。」崔凌說道。

    陸尋翻了翻白眼說:「你這人總是把問題分析的這麼透徹,真討厭,你這樣是沒朋友的,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不過你不知道,這朱厚熜的確厲害。當然了,可能在你這等宛如妖孽的高手眼裡這些不值一提,可普通武將一般是對付不了他的。」

    「這話我信,但別人信不信我就管不到了。可縱然如此,他也是成年後才開始正式練武,本事能高到哪裡去?你小子還是自己不努力練功,還找理由,段清風紀聯洪都當過你的師父,這麼兩位武林後繼宗師你沒好好把握。就是後來你二伯父夏大德的一身武藝雖未見過,但聽說也是不差,結果你還是沒學來。這次之後,可要勤練武藝啊。」崔凌說道。

    「走走走,別煩我。」陸尋沒好氣的說道。

    崔凌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問道:「你準備接下來怎麼辦?」

    陸尋面色一正,恢復了談正事的模樣說道:「咱們陸家火器犀利,比殘明略勝一籌。雖然可以看出來,朱厚熜所帶的這支隊伍,比俞大猷之前那支隊伍還要精湛,但武器還是不如咱們陸家。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方可取勝。咱們不求勝吧,只求咬住他們,不讓他們造成什麼麻煩,也別讓他們跑了,等待我哥的援軍吧。」

    崔凌點點頭道:「妙哉妙哉,總之你一切小心行事,我還得回去,嚴加防範,切不可大意。另外若是沒人坐鎮,只怕你不在營中的事情就要敗露了。雖然現在殘明是瞞不住了,他們已經知曉你在這裡了,但廣西兵馬還不知道,若是他們知道你不在,就會心生顧慮,不敢進攻了。」

    「嗯,說的極是,那崔大哥拜託了。」陸尋道。

    「言過了,保重,兄弟。」崔凌說完抱了抱拳揚長而去。

    —————————————————————————————————————

    朱厚熜帶兵一路奔馳,心中那個窩囊啊。他的目的就是攪亂新國的政局,即便不能如期入侵新國南疆地帶也得從雲貴引發戰火。說起來新國剛剛收復雲貴,更加容易挑起戰亂。這裡本來就民族眾多,戰亂時常發生,屬於荒蠻之地。而新國在這裡駐守兵力較少,民心未歸新政未頒,政權不穩。只需挑起戰亂,可能各族之間就會趁亂戰成一團,引發混亂。

    只要亂起來,陸炳這個重視國家領土的人,就得派兵違和鎮壓,那麼一來勢必牽扯陸家的財力、精力和兵力,那自己勝利的機會就更大了,巴蜀大明政權喘息的時間也就更多了一些。

    可是現如今卻被陸尋碰到了,打就打吧,這樣兩軍交戰也是會引發混亂的,結果陸尋不願意與自己死戰,自己難以與對方硬碰硬打上一仗引發打的戰火。朱厚熜明白,現如今的自己所率的這支軍隊的兵力和實力,也無法一口氣吃下陸尋的部眾。要想派兵去禍害百姓,挑動戰事更是會受到陸尋部的從中阻撓。逃離這裡去其他地方搗亂,陸尋又率兵緊緊跟隨,總之讓朱厚熜渾身的力都使不出來,宛如陷入淤泥一般,越是用力越陷得深,又有一拳落空的無力感。

    朱厚熜一時間咬牙切齒,決定不再逃竄,站住腳步跟陸尋大戰一場,你不打我偏找你去打,只要打起來就會亂,亂了也算沒白忙活這麼一場。自己秘密行軍,陸家怎麼發現的呢?這點朱厚熜怎麼也想不明白,看陸尋的樣子,絕不是陸家密探發現了自己行軍,而是恰巧碰到,真可謂是時運不濟啊。要是說起來,早在四五天前就該把消息傳回巴蜀去,可是現如今自己秘密行軍,卻一點成果都沒有,傳回去還不夠讓人笑話的呢,自己足夠一事無成了,故此才一直杳無音訊。這讓留守成都府的陳洪倒是作了難,只能脫褲解危機。

    朱厚熜不明白的不光是陸家如何發現自己,正面迎上來的,前來的還是陸炳的兒子陸尋,難道真是天要亡朕?另外看廣西兵馬的裝備從而判斷得知,陸家不是無力了嗎?明明據探報陸尋的兩萬人馬都沒有動,各自駐紮在雲貴兩地違和,這支武裝從何而來,陸家還有沒有其他力量?莫非是湯克寬失察?還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人家還有後力呢?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24
第一百四十一章 焦土
  

    說到老天不公的問題,朱厚熜心煩意亂起來,自己自從安陸府到京城登基坐殿,當上皇上開始,就做什麼都不順。打仗敗仗,整治失利,當了皇帝還有人跟自己爭權奪勢,還是個忠臣?!花了近十年的時間才把朝政從大臣手中奪過來,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獨攬大權,結果沒過幾年君臨天下的感覺還沒穩下一段時間,就各種戰亂不斷,還得弄個與自己並駕齊驅的龍影大將軍才能鎮壓下去。最終戰亂都平息下去,然後又是兄弟反目,最終連著大好的半壁河山都給失去了,弄了個任嘛沒有,鍋空瓢淨。最噁心人的是自己竟然連個皇子都沒有,被不少人私底下說是生不出種來的騾子。

    反觀陸炳,雖然屢屢有磨難,但好多也是朱厚熜故意製造成的,對於這一點朱厚熜自己心裡有數。沒錯,他和陸炳之前依然還有兄弟之情,只不過他對陸炳一直有攀比的心,甚至是羨慕嫉妒恨。明明自己一直地位比陸炳高,說到底陸炳一直應該是自己的臣子才是,憑什麼他抱得美人歸?憑什麼他有一聲強橫的武藝?憑什麼現如今他膝下兒子一大堆,自己反倒一無所出!憑什麼是大明的戰爭,是朕指導有方,但名聲地位好處都讓他陸炳給佔了,官聲民聲都該是自己的!

    憑什麼為什麼!最後他陸炳反倒面南背北成了一代人王帝主,奪了自己的半壁江山卻落個仁義的名字,自己好好當著皇帝卻成了流亡君主。被人所說成昏君。那些民眾,到底是誰的民眾,天下到底該姓朱還是姓陸。憑什麼天下的好處都讓陸炳一個人給佔了。憑什麼他總能柳暗花明斗轉星移,又憑什麼他大多時候一帆風水,他腦中的奇思妙想從何而來,力挽狂瀾的勇氣和實力又是如何得來的。

    若是這般下去,只怕是故國不堪回首了,自己真的要亡國了,老天不助就無力回天。陸炳你還要把朕逼到哪一步?朱厚熜越想越氣得慌。狂吼著天不助朕而助賊。

    朱厚熜如何不服不忿尚且不說,單說此時陸繹已經統領大軍趕到了雲貴,再有一日也就該與陸尋會師了。到時候兵合一處將打一家總計七萬餘人,還不得把朱厚熜打的節節敗退?

    一時間朱厚熜不光要考慮接下來的計謀失敗,更是遇到了巨大的危機,要麼拚個你死我活。要麼就是退回巴蜀還能留有些許實力。是面子還是裡子重要,就算退了陸繹陸尋兩兄弟會不會繼續追擊到巴蜀,引發國之危機?而他們的兵馬依然那麼精悍嗎?一個個難題擺在了朱厚熜的面前,讓他愁眉不展。

    —————————————————————————————————————

    是夜,夜色漸濃,城頭之上火光一片,遠處放著許多孔明燈,時不時的還會放出許多燃燒炮彈。照亮周圍的景象,防止戚景通趁夜色突襲。許洋大軍固守長嶺關內。嚴陣以待,等待著戚景通的猛烈進攻,先前派出去的斥候已經探查過了,四周並無異象,但許洋還是不太放心,反覆命人前去偵查,生怕出現紕漏。不管先前白日裡戚景通所講的晚上讓他們毀於一旦,是否是真的,還是故意恫嚇,都需要小心謹慎應對,只要做的足夠小心了,戚景通就沒有機會,陸家軍就不會失敗!

    陸家軍許洋部雖然在先前折損了不少火炮,但元氣未傷,現如今依然還可以於敵軍彼敵一番,火炮士兵也皆夠用的,士氣雖然低靡,但還是聽命行事有條不紊更是忠心耿耿。而且藉著城牆之堅固,配合火炮打擊,說不定能打贏這場防禦戰,到時候士氣必定大漲,再度出關進攻把敵人打退也未可知,還是那句話,鹿死誰手未可知。打到今天這步,看似許洋手下死傷較多,但畢竟還是推進了,從荊門推到了第五關長嶺,打下了十大關卡之中的一半,故此也算不上失敗。

    陸家軍許洋部戰士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緊張的看著殘明戚景通部。陸家軍的將士們並不怕真刀真槍的對著幹,陸家炮火犀利,戰士們也都是好漢絕非孬種,即便殘明在武器和士兵方面皆有所進步,但對比陸家卻也是拍馬莫及的,他們是擔心戚景通再有什麼陰謀,弄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卻會損傷慘重的幺蛾子來。

    大家都對戚景通的聰明才智是又敬又怕,就連陸家軍的首腦人物許洋也是枕戈而眠披甲而臥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但此時的許洋哪裡還睡得著,只能上了城頭督戰。終於殘明兵馬開始向前推進,這讓所有人反倒是如釋重負了,總是這麼吊著不出動靜反倒讓人不放心,現在只要打起來就好說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跟對手來個硬碰硬吧,原來戚景通也不過是嚇唬人罷了,實際上就是下戰書正面對敵。許洋笑了,笑自己被嚇破了膽,笑自己的多心。

    離著長嶺還有一里地的時候突然殘明軍隊停了下來,然後開始開火遠射。這個距離陸家軍的火炮勉強還能夠到,但是已經失去了準頭,殘明的火炮早就超過了打擊範圍。陸家軍已經學會了小心謹慎,雖然知道這個距離射不到,卻還是藏於藏兵洞裡躲避,防止殘明戚景通部故意隱藏實力,實際炮火足夠射程,再讓他們吃個大虧。

    可是殘明卻不再推進,不斷地用炮火轟擊著,炮火根本沒有隱藏射程,紛紛落在長嶺城外百餘步的地方,不斷砸在地面上,把泥土打的是高高濺起。眾人這就不明白了,殘明這是玩的哪一手,不攻城反倒是朝著無人的關外土地不斷使勁,莫非是想把土地爺打出來助陣?

    許洋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也同樣無法明白,但是愈來愈濃的不安氣氛蔓延在他的心中,也同樣在軍中蔓延開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舉動,反倒是不停的在撩撥著已經足夠緊張的陸家軍的心。

    許洋知道若是再這麼下去,只怕還沒到正式開打,自己已經是軍心渙散不攻自破,被戚景通的離奇做法自己把自己嚇破了膽。故此許洋決定還擊,用炮火助我軍威,雖然現如今射程較遠有失準頭,但陸家軍火器的確厲害,射程遠威力大,也是有幾發炮彈落入敵營,準確命中,殺傷了不少敵軍。雖然這些敵軍只不過百人,在殘明戚景通部屬九牛一毛,但這足令陸家軍氣勢大漲,風高助火勢,軍心也是如此,於是陸家軍開始接連開起了火。

    突然許洋下令停止開火,他發現了不對的地方,地面不管遭受鐵彈還是爆炸彈的轟擊,都最多是一個個坑洞,而為了關卡城牆的穩固,一般四周都會提前夯實土地,防止傾斜和坍塌的出現,也防止土地抖動影響城牆地基。所以即便所有炮彈都砸在一個地方,按道理也不過會是一個巨大坑洞罷了,一旦土壤被砸結實了,那變化也就不是太大了。可是現在則不同,殘明炮火說及之處,只需四五發炮彈的轟擊,大面積的土地凹陷坍塌下去,而且還有隱隱朝著長嶺擴散之勢。

    不知為什麼,許洋的腦中突然閃現出一齣戲,這齣戲叫做火燒新野。頓時許洋毛骨悚然,好像想明白什麼,雖然不敢置信,但想到戚景通白天的話,去恍然大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真是如此,那後果不看涉嫌,自家軍隊將盡數毀滅,果真自己可能會死,不死也生不如死。不管是不是詐自己,許洋還是發狂般的大喊道:「撤退,撤退!」

    眾人不解,看向許洋,莫非主將接二連三栽在戚景通手中,嚇破了膽,發瘋了發狂了?不過縱然如此,陸家軍軍紀嚴明,還是聽命行事,開始搬運城防軍械。許洋卻再度喊道:「都不要了,這些東西都不要了,聽命火速逃出長嶺!」許洋竟然用了逃這個字,陸家無逃兵,但此時他卻說了逃,足見形式之危機,急急如喪家之犬一般。

    隊伍立刻打開長嶺東面城門,還沒開出去多少軍隊,就見殘明軍隊放了燃燒彈,燃燒彈落地即燃著了,好似地上有一條看不見的引線一般,朝著長嶺關卡蔓延而去。

    一眨眼的功夫火線就消失不見了,隨即長嶺方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整個城牆都被炸上了天,士兵們和磚牆同時被高高拋上了天。而關卡內則也接二連三的發出碩大的爆炸之聲,起火燃燒層出不窮。整個固若金湯的長嶺竟然在轉瞬之間付之一炬,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火球。

    關內陸家士兵剛剛撤出去兩千餘人,除了身上所帶的隨身裝備和糧食什麼都沒要。大家驚訝的看向長嶺關,此時已經被熊熊烈火包裹。這場火焰好似是從天而降的一般,來的如此之快,就好似把火把投入炸藥和燃料堆上一樣。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麼,只不過不斷地爆炸聲把城內的東西掀翻上天,剛開始還是殘缺的屍體和建築材料,到後來就只剩下灰燼了。

    大火阻攔住了殘明兵馬的追擊,兩千餘陸家軍倉皇而逃丟盔棄甲,他們從未這麼狼狽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只怕只有戚景通和許洋明白,只不過此時的許洋也被永遠的留在了城內,化作了一片焦土,難以分清哪裡才是他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1 10:29
第一百四十二章 兔死狗烹
  

    陸炳正在朝堂之上批閱著大臣上書的奏折,其中由陸繹牽頭,有一封南疆軍政聯名狀告的奏折擺在那裡,狀告之人是現在在廣東的,先前廣西四大首領為非作歹之事,著重提到了韋朝奉,王振虎和王明瑞三人。相對而言林銀漢倒是低調得很,即便做個富家翁也只是吃飽喝足,不納妾不浪費,已經一個月沒跟國家要過錢了,只有些許時候有些合理報賬罷了。

    陸炳勃然大怒,道:「朕答應他們讓他們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物,只要不太過分統統滿足他們,好表彰他們避免戰爭餓功績。可現如今呢,他們不安心做個富家翁,還要強搶豪奪的欺負人,違反我新國法紀。哼,朕容忍他們,讓他們在錢財上得到滿足,他們還真以為新國還是以前的廣西嗎,可以任他們胡作非為。是可忍孰不可忍,仁義治國,公平天下,豈能容他們亂來!」

    「嚴嵩,徐階聽令。」陸炳道。

    「臣在。」兩人出列拱手抱拳道。

    陸炳:「命你兩人攜聖旨出京查辦,另外沿途查看河道修繕以及考察各地民生,定要給朕個處理方法,若是有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事,朕給你們生殺大權,你們自行掌握!」

    「臣遵旨。」

    「魏和。」陸炳又道。

    魏和拱手抱拳:「臣在。」

    「命你協助兩位內閣大臣,派出錦衣衛做護衛。並利用情報組織搜集四人罪證,查明其中緣由。而這一路上若遇到違法亂紀者,無論牽扯到誰。無論什麼身份,都要緝拿歸案,若是嚴嵩,徐階兩人殺的,你就執行下去,朕賞你龍泉寶劍可先斬後奏。若是不殺的,也要押解進京。然後嚴格審訊,三司六部會審判罰,不得有誤。」陸炳道。

    魏和揚聲答道:「臣遵旨。」

    「還有別的折子嗎?」陸炳道。

    「臣有一本。今年大雨,高家堰堤壩決堤,需要朝廷分撥銀兩築堤重修高家堰。」嚴世藩現在在工部任職,此時道。

    「今年雨季來臨之前朕不是撥過款了嗎?」陸炳掃視著眾人道:「當時就已經疏通過河道了。還對這洪澤湖大堤進行了重修。並提下高家堰的名字。怎麼剛剛修過的堤壩到了這次大雨還會決堤呢?!是否是大臣辦事不利,還是有所貪墨朕撥出去的銀子根本沒用到正地方?錢給夠了,事兒卻沒辦成,害的百姓受苦。朕問你,百姓損失嚴重嗎?」陸炳問道,不怒自威讓眾人都有些害怕,帝王威儀顯現無遺,在位時間越久。氣度越甚,實乃子者居高位自然而然形成的。而非陸炳故弄玄虛裝腔作勢。

    嚴世藩道:「據臣瞭解,此次雨季降雨量很大,來的又急,故此才會出現這樣的汛情,這是災當地官府也是始料未及。而災後當地官員賑災工作做的也很好,積極抗洪救災,幫助災民重建家園,開倉放糧發放藥物等等,百姓無不感謝聖上恩仁慈。不少官員甚至拿出自家錢財來換取糧食藥物,從而救濟災民,大災之後必有大疫,所以也算防範得當。聖上撥款事不宜遲,否則必定會耗盡官員家底,到時候後繼無力只怕要出民患。至於懲戒官員就更不應該了,那裡官員都十分盡力,若說失誤,也是咱們朝廷預判失誤,雨季太大始料未及,此乃災不該強加於人。地方官員已經做到位了,嚴格按照工部要求修建的河道。非要怪責的話,那就怪責工部預判不利吧。若是懲戒當地官員,只怕要讓天下官員寒心,讓百姓認為聖上忠奸不分。」

    「哈哈哈,意思就是說朕是個昏君對嗎?」陸炳笑道。

    「臣不敢。」嚴世藩道。

    陸炳道:「在咱們新國沒有什麼不敢說的事情,欽監。自我朝建立之後,欽監不光監測象吧,朕把地質災害和河汛監測雨季推斷也一併交給了你們,雖然上難測,不能做到萬無一失的判斷,但你們也有失誤,沒有觀測到降大雨,河汛兇猛,這才讓朕的百姓落了難,故此難辭其咎,皆罰俸半月。至於你,嚴世藩,你不用往你們工部身上攬罪責,要是真是你們的問題,你們也是躲不過去的。我聽這話的意思,你是想替高家堰負責官員作保啊。好,倒是有擔當,你父嚴嵩做事為人先對圓滑,倒是你是個硬脖子的好漢,頗有你父親年輕時的風骨。」

    「嚴嵩,徐階,你二人前去順道查探高家堰,就依嚴世藩所言,帶著銀兩前去。戶部,清算重新修繕河堤,民夫物資,賑災錢糧藥物和預備共需多少,撥個他們,給富裕點,用不完還給朕送回來。嚴嵩徐階,你二人查明情況,若真是如同嚴世藩所言,這真的是天災,來的迅猛防不勝防,而非官員們玩忽職守辦事不利。那麼就放銀賑災,修繕河堤,回京後對嚴世藩的直言相覲,力保公正朕自然要嘉獎。另外,水災雖然迅猛,但也不是突如其來令人無法反應,若這些正如嚴世藩所言,那當地官員也有不知變通之罪責。給朕當官,不是忠心耿耿和按章辦事不貪墨不枉法就行的,還得會辦事兒,否則國家養他們有何用?故此若是如此,功過相抵,替朕訓斥他們一頓,讓他們做個警醒,就不必責罰了。但若不是,嚴嵩,你兒子嚴世藩就是未經查明事實,辨別真假,就來欺瞞朕。不辨忠奸,口出狂言,並有包庇相護之嫌疑,那嚴世藩你就要受罰了,怎麼罰到時候再說。另外若是他們沒有做好,導致水災橫行,善後工作做得再好也難以抵消其罪孽,畢竟百姓肯定會有所傷亡和損失。銀子就不要撥了。直接查抄他們的家,連同屬下一起查抄,朕給了他們舉報進言之權他們沒有用。總之用這些銀子賑災修堤,不夠朝廷再貼。若是這樣,就把這些人都押回來朕要親自審訊。若是還能往上牽扯,一一給朕查明,不得有絲毫隱瞞之處。朕要的是個透明的天下,透明的朝廷!」陸炳道。

    「臣謹遵聖旨。」眾人答道,群臣皆呼「我主聖明」

    退朝之後。眾臣向外走去,嚴嵩道:「你這孩子話太直了,不能婉轉點嗎?這般一來萬一是你失察。這不連累了你們吏部,更讓那些官員陷入萬劫不復啊。太莽撞了,還是年輕啊。」

    「父親,兒子已經查明。並派出親信屬下前去實情探究。實情的確是兒子所給聖上反應的那樣。」嚴世藩道。

    嚴嵩歎了口氣道:「人心隔肚皮,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有時候眼見的都不一定是實情。你那親信屬下?萬一他們被收買了怎麼辦,你能替他們做萬全保證嗎?就算不會是收買,是不是可能是你派出的人也被期滿了呢?官場之上要據實稟報,這沒錯,但若是像現在這樣一腔熱血,就什麼都不顧的替人擔保。只怕你要自己也陷進去了。聖明不過皇上,他看出了這點。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算是對你的警示了,聖上可是對你寄予厚望,你今的言論操之過急太魯莽了。再說,你為何不說出你派人調查過的事情,你剛才那麼就好似你是空空臆想出來的一般,讓聖上只覺得你是個泛泛之徒失察失職,只不過胡說八道紙上談兵。你呀,平時聰明,怎麼到這時候就糊塗呢!」

    「嚴大人,您說的沒錯,但說與不說都無妨,聖上看重的是怎麼做,結果如何。只怕你這樣教育孩子,到最後就變成了油頭滑腦沒有原則之徒了吧?嚴大人之所以變成現在這樣,那是因為當年昏君當道,世道不濟磨練出來的,現如今當值盛世,皇上聖明無比,需要的則是許多敢於擔當敢於直言的官員。我倒是認為世藩這般做的不錯,應當嘉獎。當然了,這不過是我這個外人所言,嚴大人教子我聽到了,這才插言一句,說的不到位的地方,嚴大人可不要見怪啊,多多見諒。」夏言此時在一旁過。

    「某以為也是如此。」徐階在一旁應和道。

    嚴嵩道:「老哥老弟,守著你倆孩子就是讓你們幫忙一起教訓一下,你倆就別添亂了,世藩日後的路還長著呢,全天下直臣有多少,又有幾人能憑借直言爬到你們這個位子上來。為聖上盡心辦事這沒錯,但我嚴嵩沒這麼大志向,先讓兒子保住命再說。這次若真是世藩判斷錯了,我定不能假公濟私,要實情稟明皇上,到時候左右為難的還不是我?內心定是備受煎熬啊,再者就算查出來沒事兒,也難免有人風言風語我嚴嵩是故意包庇兒子,故此我才說世藩的方式不對,更是不合時宜。這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了,若不作保一切皆可公平,這一做了保,此事又是我來查,難免人心不平啊。聖上還交給我這個差事,真是皇恩浩蕩。」

    「嚴閣老這話說得倒是情真意切。」徐渭道。內閣大臣通常愛下了朝後團聚在一起,聊一些朝上所商議的事情,好在皇帝開內閣會議的時候有所交代,起碼先過過腦子,聽聽別人的建議。

    魏和這時候走了過來,抱拳道:「諸位大人都在聊什麼呢?」

    「沒什麼,說了世藩這孩子兩句,他說話行事太魯莽了。」嚴嵩倒是沒有隱瞞道,反正他知道新國情報厲害,自己一言一行都逃不出聖上的眼睛,而剛才那番話倒也無妨,反正聖上聖明,早就吃透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正是知人善用把自己放在合適的位置。任何一個朝廷,需要直臣,也需要辦事圓滑之人,兩者陰陽互補,互相幫襯這才能辦成事兒,嚴嵩說的沒錯,夏言徐階說的也沒錯。

    魏和點了點頭問道:「嚴大人和徐大人回去準備下,聖上的意思是救災如救火,今晚咱們就啟程。」

    「好,那請魏大人給了個信兒吧,究竟該如何法辦韋朝奉等人,罪名搜羅的交於我們,我們也好直接質問與之對簿公堂之上。我想,魏大人應該早就準備好了吧。」嚴嵩道。

    眾人都含笑不語看向魏和,魏和撓了撓頭,遞給嚴嵩一封信函,笑道:「你們這群玩政治的朝臣,腦子真是快,這麼快就參透皇上的意思了,在下自愧不如。這就是罪狀,不過並非栽贓陷害,各個是真憑實據,我想嚴大人和徐大人應該可以理自氣壯的法辦他們了。至於證據也已經搜羅好了,到時候路上交於兩位,現在來上朝,在下也沒帶在身上。」魏和道。

    眾人其實都明白,聖上無非是狡兔盡走狗烹,來個鳥盡弓藏之計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別說這四人現如今果真有罪,就算沒罪也早晚得辦了他們,現如今只不過是個由頭。四人留著早晚是個禍害,而且只能耗費錢財,不同於沈家,這四人在廣西根系甚多,盤枝錯節有著兵員實力,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聖上這般作為並非不仁不義,反而是理所應當之舉。作為一國之君,這點心狠手辣的手段還是該有的,而且此舉也對國家有利,國家利益高於一切。內閣大臣之中,就連最為年輕厚道的徐階都看出來了端倪,只不過大家看透不透,並未在朝堂上點出來,這才在私下了,問魏和要來了罪證。

    看來這四人是在劫難逃了,聖上陸炳是鐵定了心要收拾他們幾人,自然魏和這邊是到了地方查他們,其實早就搜羅好了罪證。故此前去辦差的徐階嚴嵩兩人先要來罪證名目,看一看也好做個心理準備,有個如何行事的打算。需要做的讓天下人皆知,聖上此番是為民做主,而非是為了一己私慾剷除異己過河拆橋之舉。

    「諸位大人,魏某人先行一步,去準備一下了出行事宜了。」魏和抱拳離開。

    眾人拱手送別:「魏大人慢走。」

    待魏和走後,夏言道:「此番聖上除了讓你們兩人妥善處理廣西四大首領的事情,讓事情更合乎常理,不要引起什麼不好的輿論,面子上好看一些。同時也有讓你們替他巡視的意思,看看國家到底怎樣,政策落實的如何,官制,民間政策,國家法律有無不妥之處等等。此次看似是去廣州法辦那四個廣西首領,實則不然,那四人不過是摟草打兔子所打的兔子,主要還是從北向南巡視天下。聖上關乎國家,即便所過之處皆是歌舞昇平之態各種喜報捷報連連,但聖上還是不放心啊,憂國憂民之心令我等敬佩。你們好好辦差,明察秋毫不可懈怠。京城有我們幾個,放心就是。待到嚴兄弟和徐兄弟回朝之日,我夏言定擺上一桌酒宴請兩位。用修兄,我出菜你出酒好不好好。」

    一直沒說話的楊慎笑道:「看來你們這是盯上聖上御賜我的那幾罈好酒了。」

    「正是,正是。」眾內閣大臣哈哈大笑起來,一團和氣之象。 本帖最後由 忘情痞子 於 2015-1-21 10:45 編輯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3 00:04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逆我者亡
       
       
        其實今早上朝的時候陸炳心氣兒就不太順,一直是強壓著火來議事的。欽天監先前許洋要出事兒,果然許洋大敗退至長嶺,還好水路上的大計謀已經順利實施,相信不久就會有成效了,此一舉就是陸炳決定與殘明戰鬥勝敗的一舉,而做出的一切努力既可單獨實施,又是為了輔助這盡快解決戰鬥的至關重要的一擊。

        不過今早上朝之前,陸炳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於是一大早百官還沒入宮,陸炳就在大殿上走來走去,看著殿前已經擺好的龍頭椅和幾把龍身交椅。為什麼會睡不著呢?那是因為昨夜屬於許洋的那把椅子莫名其妙的自己折斷了,這自然讓陸炳憂心忡忡輾轉難眠。

        往往出事兒之前總有異象產生,或念珠斷了或琴絃斷了亦或是貴重物品和有紀念的物品損壞。而今無人為因素,許洋的龍身交椅竟然自己損壞,這些交椅可都用的是上好的木料,若非削鐵如泥的寶刀亦或是武林高手,一般人揮動利刃砍上去也最多是個豁口。做成交椅更是為了搬移方便,平時不上朝的時候就收起來,放到大殿之上的東西做工肯定差不了,這才用了一年多的時間,怎麼會損壞?而這樣結實沉重的交椅若是因為外界因素壞掉還能服自己,但它竟然是自己壞掉的,壞掉的還是許洋的那一把。聯合先前的所有法和戰敗的軍報,這讓陸炳不得不擔憂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籠罩在陸炳的心頭。

        現在的陸炳既盼著軍報的到來,又不希望軍報來,希望來的是許洋的捷報。但又怕這並非喜報而是許洋的死訊。新國從山東發跡直到建國,雖然也有許多傷亡,而陸炳早已習慣了生離死別,就連父親陸松也在陸炳面前歸西。只不過如此開國重臣,陸家大將還從未有過折損。這一事件讓陸炳感到惶恐,無助和迷茫。因為此時的他根本無法伸出援手,或者鞭長莫及。亦或是不知該如何相助。

        這一刻陸炳才明白,自己不過還是個凡人,縱然現在貴為一國之君。乃是天子,面南背北一代人王帝主,卻依然是個凡人,總有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作為一個凡人。想改變這個民族。改變這個國家,需要走的路還很長,可能自己這一輩子完不成了,這就更需要大好基礎建立好的制度,這般才能良性循環下去。再過幾年吧,再過幾年國家穩定了,陸炳全都想好了,將會進行更大膽的改革。這些事情不能跟外人,牽一髮而動全身。提前出來只怕要天下大亂,故此陸炳只能獨自思索。這一刻他才隱隱明白,為什麼有時候帝王稱自己是孤家寡人了,自從登上皇帝之位後,的確變得孤獨了,因為有許多必須孤獨完成的事情擺在陸炳面前。

        陸炳退了朝坐在大殿中繼續思索著,各種事情在陸炳腦中團團繞,腦中不禁有些凌亂,恰在此時卻聽大殿之前有真氣對撞之聲傳來。陸炳打了個激靈,聽著動靜,最少是三個人在對敵,而這三人皆是武林之中頂尖的高手,能有這樣的本事的人,現如今已經不多了。而蕭倀郭峰一代已然離世,在勇猛的漢子再高的總是也抵不過時間這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即便現如今是一國之君君臨天下,終有一天自己也會年邁也會老去。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

        現如今有這樣本事的人,應當就是他陸炳,紀聯洪,段清風,悟須四人了,而段清風去了海外,怎麼可能回來,悟須最近正在國內傳播佛教,前些日子還上書問陸炳現在國家遇到戰事,是否要重組僧兵助陣。陸炳先是謝過悟須的好意,隨即拒絕,國家並未到危難之時,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本來奉旨破戒已然罪孽,此次實不敢再勞煩少林大師們了,待若真需要的時候,定會不吝麻煩少林門人的。

        當然這不過是表面的託詞,實際上雖然悟須已經頓悟,但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又有話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炳身為一國之君,雖然仁厚但還是要提防著點,否則便會引發戰爭,造成兵禍,這是陸炳不想也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利用宗教的身份起兵作亂,那可是十分麻煩的,前期經常殺不得砍不得,否則就會被不明真相的百姓扣上暴君的名號,到最後想要殺了卻也控制不住了。故此,陸炳不會給悟須這個組建僧兵做為武裝,並且可從而結交軍中勢力的機會,也算是對少林寺些許的遏制。即便真到了讓武林同盟相助的地步,陸炳寧肯讓張清澤上陣,也不會讓悟須出動。因為相比而言,貪圖虛名的張清澤只是想讓自己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或者是聲名遠播萬人敬仰這些虛名,但他總沒有超出一個道士的界限。相比之下,反倒是張清澤更像一個真正的出家人,而少林眾僧看似得到高深,表面沒有張清澤那麼無恥,實際上反倒是成了一個個弄權的政客。尤其是開國之際,悟須搞得那件事兒,雖然最後圓滿解決,但在陸炳心中還是留了個心結,所以如果少林敢於作亂,陸炳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故此陸炳一直派人盯著少林的一舉一動,現在悟須應該在開封才是,若是連夜進京悟須倒是也有這等本事,但所為何事呢?悟鬚根本沒理由或者任何一個由頭入宮,也沒有理由破壞現在對雙方都有利的大好局面。可若不是悟須,那又究竟是誰呢?腦中所想甚多,但都是一閃而過,如電光火石之間,沒耽擱多少工夫。

        陸炳提了虎頭寶刀,出了大殿,隨即聽到了宮裡響鈴的聲音。現在宮內抓刺客都不狂喊狂叫了,一旦叫起來難免引起宮內女眷的恐慌。而且喊聲反而讓刺客知道侍衛在哪裡,反倒是更容易躲避,這對一般習武之人來並不是什麼難以判斷的事情。故此現如今都改成了響鈴傳號。非武林高手除非人多勢眾否則一般難以闖入宮中,但要辨別鈴鐺亂響之人數和所來方向,就非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對付一般的江湖好手,響鈴足以擾亂他們的聽覺,密語告知刺客所在才是最好的辦法,更不容易被敵人舍小求大,派出幾人吸引注意通過喊叫調虎離山。縱然被圍卻也可能已經刺殺成功了。這一些應對法則,是從趙慿的《忍者論》中總結出來的。

        陸炳提刀走到廣場之中,出了奉天門就見到了大批的侍衛手舉火銃團團圍住三人。有百連發火銃更是架設了三挺,足以瞬間消滅近百人的隊伍,而宮牆之上還有長火銃的瞄著,隨時可以準確擊斃敵人。可謂是天羅地網。就算是大羅金仙闖入這裡。只怕也要被褪一層皮了。場中三人,分別是段清風,紀聯洪和一個老者。

        段清風低垂云夢澤傲然而立,黑衣飄飄與這大白天格格不入,而紀聯洪則是雙手持著寬背的中正劍雙腿岔開,兩肩同寬,劍尖抵在地面上。兩人佔據了攻受之位,可隨時進攻互成犄角之勢。也可同時撤退互相幫襯不至於成險境。若是兩人配合默契,便還可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攻受交替,攻守兼備。一人全力進攻,一人全力防守,互相託付性命,方可大成。不過這樣的本事,全天下也只怕如出一轍,又可性命相托的陸炳和段清風兄弟二人用的出來。

        陸炳走了過去問道:「清風,你怎麼回來了?」

        「許洋出事兒?」段清風問道。

        陸炳身子一顫道:「可能,不過你怎麼知道的,或者你到底知道了什麼?我這裡現在還沒有確切的消息。」

        「推算出來的,稍後再談。」段清風當著旁人話總是那麼言簡意賅。

        陸炳看向那個老者,突然笑了,提著虎頭寶刀,慢慢繞圈行至老者身後,站到了老者唯一的退路上然後問道:「雪域活佛,你是為了烏斯藏來刺殺我的嗎?」

        「非也,孩子,我是來跟你談談的。」雪域活佛道,此人正是當年和紀聯洪陸炳一同上了天洞,收服藍族人並採血煉藥的雪域活佛。

        「若是想讓我從烏斯藏撤兵,活佛您就別想了。」陸炳道:「戰端一開,已經投入了許多錢糧兵力,覆水難收豈能憑您一句話就撤軍?再烏斯藏的百姓固然可憐,但當權階級卻與我新國為敵,聯合殘明企圖打下新國。我若饒了他們,有朝一日他們和殘明聯手殺入新國領土,到時候新國百姓危難而我也困頓無力之時,誰又能求他們饒了我呢?活佛你行嗎?」

        「我不行。」雪域活佛道。

        陸炳點點頭道:「那就是了,這般一來反倒是我們吃了大虧,這憑什麼,這不是自私嗎?再本來新國和烏斯藏是友好的盟友,但是他們人心不古,本來就畏首畏尾導致戰後沒有斬獲,這本不怪我,但他們嫩心裡不平衡,這才遷怒於我,又和殘明結成夥伴。殘明是我們的死敵,人心不足蛇吞象,這種事情,孰是孰非無需多言了吧?我憑什麼不討伐他們,犯我者雖遠必誅。」

        「可是烏斯藏的百姓是無辜的,廣西兵馬殘暴,殺人無數,百姓們應招入伍,被殺害的不計其數。我還望能換一支仁義之師進攻烏斯藏,到那時百姓不定會放下武器,簞食壺漿夾道歡迎呢。陸炳,你可知道你在烏斯藏依然是個傳,百姓們都很敬仰你呢,民心得來不易,失去就在轉瞬之間,稍不留神就土崩瓦解,你捨得嗎?」雪域活佛道。

        陸炳冷笑一聲道:「既然他們入伍了,與新國大軍為敵,那就不再是百姓,而是士兵,就該上陣殺敵,生死各由天命。換一支仁義之師幹什麼,難道要去了假仁假義的相助烏斯藏還是伸著脖子等你們砍頭?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3 00:05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仁不仁
       
       
        「你變了,若你不答應,你信不信我會刺殺你。|當然,不是今天。你和紀道爺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雖然我不認識這位俠士,但聽氣息和剛才的短暫交手,你們三人武藝不在我之下,我今天殺不了你,自然不會枉費性命。」雪域活佛著沖段清風行了一禮。段清風額首回禮,身形依然不動,防止對手突然突襲,從己方突破,雪域活佛內功深厚,剛才段清風和紀聯洪合二人之力真氣與之對撞都沒能奈何的了他,自然不容小覷。

        陸炳答道:「我信,活佛慈悲為懷。若殺我一人能拯救烏斯藏千萬人,你自然會這麼做,當年為了藍族人,你誤會之下不早就這麼做過了嗎?」

        「那你又信不信今日即便和你三人之力也不定能留住我,只要我還有命在,你總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我定當殺了你或重傷於你。」雪域活佛又道。

        陸炳笑道:「我也信,不過,活佛,今日我們三人不會攔你,你就此去吧,也算盡了當年的情誼和對我的幫助了,雖然當年你也給我製造了些許麻煩,但總的來畢竟還是有恩於我的。」

        「陸炳,你對我都這麼仁義。我這一路之上所見所聞,得知你又是個忠厚仁義的君主,講究平等公正,為什麼不能普度眾生,把烏斯藏的人民也看做是你的子民呢?為什麼不能對他們仁義一些,即便不取烏斯藏也要讓蒼生獲救少一些殺戮呢?」雪域活佛問道。

        陸炳答道:「為何不取,再並非我主動挑起戰爭的。而是烏斯藏作繭自縛,與殘明政權聯合,並且主動挑起戰爭。」

        「當真是這樣嗎?」雪域活佛話裡有話的道。看來是看破了崔凌做出的假象

        陸炳冷冷一笑,並不接這個話由頭,此時即便證據放在面前也定是不能承認的。陸炳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同樣仁義也要有所捨去,古人云,大善即是大惡,大仁乃是不仁。還是那句話。我對烏斯藏的仁義,就是我國子民的不仁。對您,仁義只不過是我一己之事。我相信您殺不了我,就算殺了我,我有兒子可以繼承我的國家,依然會繼續我未完的事情。而烏斯藏則會受到更加兇猛殘暴的進攻。故此您這樣做反倒是至烏斯藏於加不堪的境地。我對您的仁無關乎新國天下蒼生。但對烏斯藏若是仁了,後果我剛才了,也就不同了。作為一國之君,更要查明厲害,公私分明,天下不是我一個人的,我要對全新國上下負責。」

        雪域活佛愣了,反覆重複著:「大善即大惡。大仁乃不仁。陸炳,你依然是比我要頓悟的多。參透了輪迴佛道。你我該如何去做,才能拯救烏斯藏的民眾?」

        「讓他們放下武器,投降於我新國,打倒一切敢於反抗新**隊的勢力,讓他們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只有這般,我才能接納他們,認為他們是新國的子民,到時候我才可以做出仁政。我想憑藉活佛您的威望,和烏斯藏的政策,民既是兵,反戈一擊,這不算難事兒吧?如此一來就能救他們,否則我定當拿下巴蜀後揮百萬雄兵平了烏斯藏。青稞酒談朋友,藏銀刀成死敵。」陸炳道。

        雪域活佛笑了道:「成為新國的子民,就如廣西兵馬一般?」雪域活佛笑的意味深長,看來已經道破了陸炳的作為。

        陸炳老臉再度一紅,也不知道這個雪域活佛到底知道了多少,倒真是個聰明的人。顯然陸炳對兒子陸尋的作為感到不恥,但同時他知道,陸尋做的是對的。陸炳道:「我保證,不會的。」

        「好,你信我,我也信你。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而為的。我先回烏斯藏了,若是不成我依然會刺殺你。甚至殺你的兒子,孫子,直到我死了或者動彈不得了為止。」雪域活佛道。

        陸炳讓開一條道路道:「慢走不送。」

        侍衛們也都讓開了,雪域活佛慢慢走了,蹣跚而行,那動作不似一位功力綿長的絕世高手,反倒只是如同一個耄耋老人應有的狀態一般。

        雪域活佛漸漸遠去,三人目送他消失在宮門處,段清風和紀聯洪這才收了劍。段清風道:「這就是你們口中的雪域活佛啊,功力高深,非我等可以企及的。若是真打起來,咱們三個還真不一定能留下他。不過,文孚放虎歸山我始終覺得有些不妥,你呀,招惹的可都是厲害角色。」

        紀聯洪卻哈哈大笑道:「屁,這老喇嘛光是功力厲害,招式卻不行,只怕真動起手來,咱們若下了殺心,他也不是個個,老陸這麼做不光是不忍心有舊情在,估計還有一石二鳥真正收復人心之舉,殺了他只怕烏斯藏要真與我們結為宿世死敵了。不過這麼一個老頭,當年又有一段情誼,還真下不了手,多虧老陸剛才放走了他,否則真是難以下死手啊。」

        段清風點點頭:「紀聯洪,你終於聰明一回了。」

        紀聯洪道:「那是那是,嗨,你這是拐著彎罵我啊。」

        三人笑了起來。

        「對了,清風,你怎麼回來了,推算出了什麼?」陸炳問道。

        段清風道:「路上我和紫杉兩人正在玩鬧,我就隨便佔了一卦,竟然算出許洋之死。許洋正在帶著主力對敵殘明,若是他死了,那新國必定會引發動盪。雖然新國實力強盛兵多將廣,但我還是怕你有事兒,就轉移了物資,帶著一艘空船趕了回來。一入宮門就感覺到了強大的氣息,連忙趕到正碰到老紀和那個雪域活佛,這才合力與之對了一掌。」

        陸炳不禁有些動容,自己現如今身為一國之君。兄弟還為自己擔憂,這才是兄弟之情。還沒話,就聽紀聯洪插科打諢道:「你還會推算卦象。哎呦,我還真小看了你段清風了。」

        「廢話。」陸炳笑著讓兩人跟隨自己進大殿話,站在大殿廣場上總不是這麼回事兒。陸炳邊走邊:「段清風雖然已經從全真教還俗,自己創辦了清風教,但人家畢竟是個出家人,不似你紀聯洪一樣,目無宗派禮法。娶妻生子還濫竽充數裝個道士。人家苦行修研自然是會的多,你呢?忙著幹什麼,聽老婆的話團團轉啊。我從你身上可算是知道什麼叫閫令大於君命了。」

        「什麼令?什麼意思?點大白話行不行?」紀聯洪沒聽懂問道。

        段清風笑道:「就是你聽老婆的話要比聽君王的話多。」

        紀聯洪道:「那是自然,你,陸炳,新國皇帝。是我生死弟兄。我憑啥聽你的,幫你是應該,不聽你的也是應該。你,段清風,也是我兄弟,現如今聽南美弄得風風火火,也有帝王之相,我更沒理由憑啥聽你的了。我這倆好兄弟。都是君王,我紀聯洪不也得跟著水漲船高嗎?看天下間能管住我的。也只有我夫人諾伊爾一人了。」

        「你看,他他還有禮了,要不要臉。」陸炳笑罵,三人笑了起來。

        走入大殿之中,陸炳了現在形勢的危急和自己的一番計劃,並且又了長嶺遇到的問題,對許洋的安危深感擔憂,生怕戚景通會有更大的計謀。段清風道:「許洋此人打仗帶兵是把好手,這比咱們三個實際上都強。陸家軍的老底兒也都是他帶出來的,但一物降一物,只怕戚景通這個正中有奇的當世良將是拿住他了。咱們三個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別人冷靜的時候我們瘋狂,別人瘋狂了我們又冷靜,所以戚景通自然難以拿捏,相比之下許洋就略顯那麼一點迂腐了。陸炳,我是沒帶過兵的人,但我想我還有點用處,要不我去前線幫幫許洋吧,再我去也更合適,別人只怕許洋不放在眼裡,不動他,依然會一意孤行。」

        「這倒也好,我已經派齊書海前去支援,齊書海忠心耿耿辦事兒勤懇,值得仰仗。但論起本事和頭腦,只怕還不如許洋呢。你要是能去可算解決了我一大難事兒了,正如你所,你不管是智謀還是身份,都是最合適的。」陸炳道,隨即抱拳道:「那我就此謝過了。」

        「跟我還客氣。」段清風笑道,他的笑容越來越多,已經不似先前那麼冷若冰霜不近人情了,不管不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陸炳都知道,他始終沒有變,依然是當年自己的好兄弟段清風。

        紀聯洪問道:「那什麼,那我呢?我能幫你點什麼?天天閒著,都快閒出個鳥來了。」

        「你呀,還是留在宮裡吧。」陸炳道,跟自己這倆兄弟話,心中的煩悶消散了不少,也可以沒心沒肺一回了,宛如久旱逢甘雨。

        「為什麼啊?」紀聯洪不滿道:「是嫌我沒用?」

        陸炳連連搖手故作害怕狀道:「那可不敢,你紀聯洪多大的本事啊,前些日子還打的我鼻青臉腫的呢。嘿嘿,留在你在宮裡有兩件事兒,第一別處去給我闖禍。你別急,聽我完第二點,我最近總覺得心神不安,萬一再有雪域活佛這樣的絕世高手前來刺殺,只怕光靠宮內錦衣衛侍衛難以對付。我現在國事繁忙,武藝生疏估計會有所退步,留你在身邊我安心點,這一點上非你不可。」

        「得嘞,又得給您老人家做護衛了。」紀聯洪撇著大嘴道。不過他的確是智謀不足,雖然有所提高但要帶兵打仗治理天下還差的遠呢,而他學會了尋氣的法門,比如雪域活佛來之前他就能感覺到雪域活佛的氣,才能及時趕到,所以作為護衛他是最佳人選。段清風縱然也有這樣的本事,但畢竟已有重任,自然不能兼任,分身乏術。

        除此之外,陸炳是真的想幫他奪一份天下,也期望紀聯洪能留在自己身邊好好歷練一下,日後他自己治國了也不至於被惡毒婦人諾伊爾玩弄於鼓掌之間,別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段清風道:「你小子,什麼話到了你嘴裡就變味了。」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3 00:09
第一百四十五章 噩耗傳來
       
       
        「報!」紀聯洪還沒待回嘴,外面就有軍報傳到,軍報不可阻攔,這是陸炳立下的規矩,雖然可能有被刺殺的危險,但陸炳以為這樣一個報信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至於能要了自己的命。雖然現如今生疏於武藝,但陸炳這點信心還是有的,武功練到這個地步,只要不是死戰,想跑天下無人你那個攔得住。故此為了盡快接到軍報,陸炳決定讓軍報都是直達自己面前的,通過驛站日夜兼程送達,所以在有時候,軍報比錦衣衛的情報還要快一步到來。

        大殿之上的陸炳,段清風,紀聯洪三人齊齊站起身來,三人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陸炳接了軍報,讓那人退下,然後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軍報,隨即雙眼環睜過了許久才平復下來,念了起來:「長嶺一瞬之間,付之一炬,臣等不明所以,但瞬間土崩瓦解宛如天降之災,許大將軍葬身於火海之中。十萬兵馬僅餘兩千人逃出火海,詢其因,未果,特奏請聖上,以做定奪。」

        段清風紀聯洪二人面面相覷十分震驚,失敗不可怕,許洋死了雖然朝中會為之震撼,但也不是驚天動地之事。可是十萬人馬灰飛煙滅,而且在一場戰爭中,在轉瞬之間都變成了燃料,添於烈火之中,這就令人驚訝了。此番消息勢必難以隱瞞,只怕此一出要人心惶惶了。而且國家蒙受巨大損失,即便是實力強悍的新國也是難以承受的。這種事情自古至今可謂鮮有,勢必都是昏君當道所致。不知是戚景通的確厲害,還是陸炳用人不當。誤用了許洋。

        「混賬,混賬!」陸炳吼道:「戚景通竟然殺了我這麼多人,這幫廢物點心,竟然連怎麼敗得都不知道,連怎麼敗得都不知道!」

        「文孚,休要發狂,你體內的純陽.......」段清風還未完。就見陸炳滿臉通紅,渾身上下熱浪翻騰,離著兩三步遠都能感覺到。段清風心道一聲不好。連忙運氣打向陸炳,用了極寒的純陰真氣,並未經過緩解調和,雖然此一般純陽純陰會碰撞一起。必定傷了陸炳的身子。但也總好過陸炳發怒之下純陽失控,陽火攻心燃燒而死了好。

        此時只有段清風的純陰可以救陸炳,也萬幸段清風推算得當回來了,否則陸炳必死無疑。丹陽子的沒錯,段清風、陸炳兩人純陰純陽相輔相成,兩人的性命也只有對方能救得了。陸炳純陽傷了身子陽壽定會受損,而段清風純陰,已然無了生育之能。兩人在得到蓋世神功的同時又失去了許多,這可能就是物極必反否極泰來的陰陽之吧。

        御醫入內。陸炳一口鮮血在純陰真氣的逼迫下噴了出來,陸炳如釋重負,御醫前來把脈,卻被陸炳揮手趕走。陸炳道:「無妨無妨,清風不必再為我擔憂,我自己調養就行了。你速速趕去,助齊書海一臂之力,可不能再出事了,一定要把敵軍擋住,不可入我新國領土一步,否則民心動盪必成滅頂之災!」

        「放心!」段清風看到陸炳這般不禁有些心疼,卻也不多言,轉身而去健步如飛,瞬間就沒了身影,只留下一道身形游過時候的狂風。

        紀聯洪上前道:「老陸,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心痛啊,心痛啊。」陸炳痛心疾首道:「我新國十萬兒郎竟然毀於長嶺這個無名之地,戚景通心狠啊,先是滅我空兵,再是殺了我這麼多人,我定要讓他償命。這就是戰爭,戰爭殘酷啊,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死的都是別人的兒子,別人的家人。朕,我,我這個君王當的不稱職啊。」

        「媽的,我去滅了戚景通的滿門,他們應該還在登州老家吧。老陸,這件事情你做不出來,我做的出,讓他們全家人替咱們的將士償命。」紀聯洪怒道。

        陸炳擺了擺手嘆息道:「禍不及家人,一碼是一碼,戚老夫人和我已如家人一樣。死了這麼多人,我絕不會再留戚景通的性命了,有朝一日再見之日,就是他的死期,但這與他家人無關。好了,老紀,不要胡來,御醫退下吧,我自己會調養。」

        御醫自然之道皇帝文韜武略,對醫學造詣更非他們所能比擬,於是遵旨下去了。紀聯洪扶著陸炳,朝著深宮內院而去。陸炳看似高大的背影,實際上是那麼不堪一擊,看的紀聯洪心中直有一種酸楚之意。

        其實戚景通是如何做到的呢?他並非有通神之能,否則當年就不會被許洋追殺的奔走逃亡了,這不過是戚景通用他的智謀佈置的一場大局。戚景通故意設下十處關卡來迷惑眾人,並且通過前面幾座關卡阻攔陸家的探子,讓後面的事情變得匪夷所思撲朔迷離了。

        當有十處關卡擺在人們面前,敵人無法討巧,必須一關一關打過去的時候,往往人的注意力都會集中在第一關上,對後面的關注最多也是地形地貌和行軍路線的研究,見招拆招的居多,起碼許洋就是這樣。

        戚景通是帶兵打仗的行家裡手,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切,並且加以利用。戚景通在第五關長嶺開始製造他的大計劃,把城牆挖空地下灌上火油空洞裡弄上炸藥,關卡西側城外的空地上,只需砸開一個坑洞,讓空氣灌進去,稍微一個火星就能燃起大火呈火線作用。隨即關隘內部,所有早就被暗埋的火藥將都會被引燃,然後爆炸。長嶺之中宛如一個蟻穴一般,已經被掏空了,所用的火藥燃料足夠一場戰爭所用的那麼多,所耗錢財佔巴蜀殘明政權全年歲入的三分之二之多。不過這一切也都是值得的,起碼對殘明而言,的確對新國造成了無法彌補的打擊。

        而所耗費的人力民工更是為了保密從巴蜀調來,日夜兼程修建了許久,若非是一代帝王,真的難有此人力和財力。長嶺就是一個火藥桶,靜等著許洋部的進入,然後把他們付之一炬。而先前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炸燬長嶺的這一刻罷了。

        野三關戚景通是為了消滅許洋部的空中力量,而選擇長嶺也是因為賀家坪根本不適合背向防守。故此陸家軍必定要退守長嶺,同時長嶺兩面皆是山地,修造的時候保密性較高,可以防止密探進入,也可以利用山谷中的鼓風加劇火勢的燃燒。先前戚景通的退敗不光是為了迷惑敵軍,更是為了營造軍中悲憤的氣氛,哀兵必敗,先難後易,日後必定一馬平川,就好比有了生死大劫之後就不再畏懼生死一樣。

        在野三關的一戰事關重要,必須打陸家軍一個措手不及,這樣才能讓他們退至長嶺。所以看似此番計謀籌劃的周全,絲絲入扣,實則是一步險棋,若是一著不慎只怕要滿盤皆輸,必須把每一步棋都想的到位。戚景通的沒錯,作為一個將領,衡量的標準只有勝利與否,而今戚景通勝了,勝者為王敗者賊,什麼也就都有道理了。

        戚景通算到了許洋的軍事素養,知道他不會糊塗到退到賀家坪就停止腳步,那裡遠不如長嶺適合防守,而這點舍取許洋還是有的。其實如果陸家軍真的在賀家坪擺開陣仗,即便陸家軍信心受損,殘明依然很難打贏這場仗,畢竟兩者之間的實力還是有差異的。所以戚景通不光利用了許洋輕敵的缺點,還同樣利用了許洋會打仗的優點,這才是一個高深的將領應當有的本事,全面瞭解敵人全面利用敵人,這才是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許洋做的本沒錯,唯一的錯就是碰到了更加高明的戚景通。

        戚景通把陸家軍引到野三關就是為了讓敵人掉以輕心,這般才能誘敵深入一舉殲滅空中的熱氣球。這些大型弓弩實在不適合來回搬運,若是隨軍作戰容易損壞不更是太過沉重,運送起來耗費巨大還十分不便。所以野三關的作用只是滅掉了陸家軍的空中力量,至於暗藏武器隱藏實力暴然突起這些計謀就不必多言了。

        其實長嶺的爆炸計謀什麼時候用都行,因為陸家軍不論會不會退守長嶺,都早晚會經過這裡,此計謀也就早晚會實施成功了。

        至於地面為什麼要用炮火先炸開,那是因為作為引火的溝渠埋得很深,若是太淺只怕陸家路過的時候就會發出空洞之聲亦或是坍塌,那計謀就暴露了。

        雖長嶺爆炸隨時都可以,但這次卻是最好的機會,若只是路過長嶺,那隻怕傷亡人數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大。大抵只會把陸家軍的一萬人馬給炸傷炸死,而陸家軍被截成兩段,隨可以趁著慌亂和無法支援殲滅其中一半,但總也要增添自己這邊的傷亡。故此現在這般,雖然戚景通也略有不忍,覺得過於狠辣殘暴,但畢竟是各為其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而且效果的確顯著,除了被許洋遠射所傷的那百餘人,幾乎沒有什麼損失,可謂是毫髮未傷就要了陸家軍十萬條性命。
忘情痞子 發表於 2015-1-23 00:12
第一百四十六章 萬歲聖明
       
       
        戚景通先前見許洋,目的有二。一來正如他所的那樣,想見見老朋友的最後一面,只怕此一面之後就再難有相見之日,因為陸家軍敗局已定,勢必要撤換主將。

        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穩住許洋,激發他的鬥志,不讓他撤離長嶺。他越是嚴陣以待,兵力就越集中,傷亡人數就會越大。這個爆炸的計劃只能理論上推斷一下效果如何,屬於一次性的,根本沒法實驗,若是爆炸了陸家定會察覺,更少了長嶺這麼個好地方。故此戚景通也未想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短短一瞬間竟然要了十萬餘人的性命,想來陸家的軍械也被引爆,互相催化,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戚景通深感罪孽深重,這與戰場殺敵不同,讓這麼多人同時奔赴黃泉,戚景通同時也為登州老家的家人們擔心。陸炳會在盛怒之下,對自己的家人動手嗎?但國家社稷為先,即便要被滿門抄斬斷子絕孫,戚景通也認了,畢竟有時候忠孝不能兩全,這是戚景通他自己選擇出的路。

        雪域活佛在京城刺殺完了陸炳,就急忙朝著烏斯藏趕去,只是他不知道,此時的烏斯藏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可以這麼,雪域活佛趕回去的太晚了。同許洋一樣,韋銀豹也是集結了十萬人,但這十萬人面對烏斯藏的軍隊卻是節節勝利。

        可這畢竟是戰爭,雖然烏斯藏地廣人稀,但人數加起來還是比韋銀豹的十萬人要多得多。韋銀豹已經成了全民公敵,不光男丁加入了戰鬥,就連婦孺都上陣了。韋銀豹面對的不再是士兵和敵人。而是一個民族的敵人,如今又深入烏斯藏腹地,所面臨的結局只能是毀滅。

        當然,韋銀豹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定不會傻到這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去做的。現如今他的廣西大軍才折損了不到三萬人,統計屬下總計有七萬兩千餘人可供差遣,而陸尋在這期間又送來了兩千火銃和一些彈藥補充。韋銀豹屢戰屢勝繼續向深處進軍。廣西兵馬在他的操練下,愈發強悍起來。屬下卻有人開始憂心忡忡起來,道:「將軍。咱們進軍是不是太快了,是否要安營紮寨先穩固戰局,等待援軍到來再往腹地進發呢?」

        「你莫不是怕了?前方不就是有三十萬烏斯藏的烏合之眾嗎?有什麼可怕的,上次他們組成的什麼大軍也有二十多萬人。不還是被咱們打的落花流水。」韋銀豹不屑的道:「再了。咱們沒有打敗,要什麼援軍。藉著火器的犀利,打他們不和玩一樣。咱們廣西兵馬是什麼人,天生的戰士,哼,烏斯藏不過是戰時招之的散漫人罷了。也就以前三大衛所的人馬可能還有點戰鬥力,可是也不知道被咱們擊潰了多少次了。別咱們現在有好用的火器,就是什麼都沒有。空手也能打敗他們,這才是咱們廣西男兒的本色。」

        「將軍。可是.......可是咱們離著云貴也太遠了,只怕一旦有難援軍也沒辦法這麼快到達。還有咱們的火器現在也不多了,彈藥打光了,火器就是廢鐵一堆。」屬下又道。

        韋銀豹大手一揮道:「此事不必再議了,你丟得起這人,我可丟不起,咱們廣西兵馬也丟不起。你要是害怕,那就先行撤離戰場吧。」

        「將軍,標下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屬下單膝跪地抱拳道。

        韋銀豹點點頭拍著那名屬下的肩膀道:「我自然瞭解你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你的有道理,但我們要相信殿下。殿下了烏斯藏的情報都在他們掌握中,瞭如指掌之下豈能有不勝之理。相信殿下,他一定有好的辦法,還是咱們所的那般,咱們只需戰鬥不斷的衝擊拚殺就行了,剩下的交給殿下就好。我被朝廷命為征西大將軍,我倒是不認為這個征字是征討,就是征殺,不斷地殺敵。要相信殿下,此次殿下沒來送信,一定有更大的安排的。」

        眾人齊齊點頭,對韋銀豹的話深信不疑,更對陸尋萬分相信。

        相信一個人是要有信任基礎的,陸尋打下了這樣信任的基礎。每次遇到敵人想要偷襲的危機之時,陸尋總能提前給韋銀豹報信。若是沒有報信,那就是讓韋銀豹正面交鋒,而往往韋銀豹正面交鋒的時候,陸尋都會給予各種方式的援助,讓韋銀豹打的定是十分暢快,從未吃過虧。而軍火一旦不夠用了,陸尋總會如同神一般提前知曉,然後給送來補充。韋銀豹最初也為軍中有這樣的眼線而感到不快,但後來也就釋然了,畢竟現在自己也是陸家的屬下,自己忠心耿耿聽命行事,監視也就監視吧,無妨。

        每次陸尋的貼心行事讓韋銀豹既舒心又放心,所以這次依然選擇一如既往的相信陸尋。韋銀豹率領下的廣西兵馬沒了思考能力,完全退化成一群戰鬥的機器,不用管別的,就練好兵正面迎敵就好,剩下的陸尋會替他們想好。韋銀豹相信,陸尋已經得到了烏斯藏全境發出招兵護國令,召集了三十萬兵馬的情報。雖然烏斯藏的這些人馬人員頗雜良莠不齊,戰鬥力也不能保障,但畢竟人太多了,實在的,這讓韋銀豹不禁在內心也有些許擔憂。不過他並不害怕,作為廣西兵馬領袖之中剛勇派的代表人物,韋銀豹不知退卻不知害怕,眼中有的只是殺戮,這正是廣西兵馬的強悍之處。他只是擔憂萬一援軍不到,從而產生的敗退,他是個輸不起的人,根本不適合當一名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將。

        不過韋銀豹轉而一想,陸家軍自然不會讓這七萬人白白喪命,而且現在戰果已經如此豐碩,陸尋肯定難以捨去,所以敗退餓可能性不大。韋銀豹自己猜想,覺得陸尋很可能想實施從中開花的計策,也就是讓自己深入敵營,然後被敵軍團團包圍,再從外圍進行打擊,己方從內部相應,從而打敗敵人。韋銀豹猜想著,慢慢的就把自己給服了。

        —————————————————————————————————————

        的確,情報早早的就擺在了崔凌的桌子上,而現在云南的陸家大營中,陸尋根本不在。留下的只是崔凌和陸繹。陸繹看完情報對崔凌道:「你們玩的夠狠的,崔凌,你現在可謂是大展宏圖了,我想此次戰爭之後,你定會列入朝之重臣的行列了。」

        「我怎麼從這話裡聽出濃濃的醋意啊,男人也會吃醋啊。」崔凌笑道。

        陸繹也笑了道:「的確,雖然陸尋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弟,但突然覺得你倆走的這麼近,一起做了這麼多大事兒,自然有點吃味兒。不過你們一個掌管兵權,一個掌管情報,能配合的這樣好,我也是很高興的,理解理解哈。」陸繹到沒有什麼虛情假意的話。

        「對,理解萬歲。」崔凌笑了笑沒再什麼,他早就看透了陸繹,這個佔有慾極強的男人,他的貪念慾壑難填,什麼都想要天下權貴兄弟忠臣,為了這些他可以不擇手段毫無原則。但好在是陸繹並未被這種強烈的貪慾沖昏了頭腦泯滅人性,所以一切還好。

        陸繹問道:「上次也有二十萬大軍敵對韋銀豹,為什麼當時不實施此計,讓他們全軍覆沒。」

        「那是陸尋的意思,陸尋不可急躁要循序漸進把他們誘入毀滅之中,斬草要除根,該冒險的時候要冒險,不該冒險的時候就要有完全的準備。二十萬人不足以把韋銀豹等人趕盡殺絕,而且他們離著云南太近了。萬一跑回來,那雙方都不太好收場,總會有機會的。嗨,真讓這小子給中了,這此走的更遠,深入敵境,敵軍人數更多氣勢更焰。只怕這次韋銀豹要有去無回了,計策可謂是大成。」崔凌道。

        陸繹點了點頭,道:「此計毒辣,我這弟弟看似稀里糊塗,還真是個不可小覷的梟雄。」

        「那是自然,而且陸尋還是個帶兵打仗的好手呢。起來,你們兄弟二人打仗的方法可謂是可以互相剋制,倒真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了。」崔凌道。

        「此話怎講?」陸繹問道。

        崔凌聳了聳肩比劃著道:「論起治理國家陸尋不如你,起碼現在看來是這樣的,也可能是因為他還年輕所以心性不穩,太過貪玩了。但剛才咱們的是帶兵打仗,陸尋講究快攻,有點像明朝建立時候的常遇春的打法,不給敵人準備的時間,奔襲突襲徹底攪亂全局。而且他粗中有細,看似很快但是都是思前想後才做出的打算,走一步看了好幾步,速度又快,氣勢如虹,豈能不勝?所以他打起仗來,剛柔並濟又有速度的優勢,讓敵人猝不及防難以調度佈局,甚至行軍速度比情報來的還快,故此這次聖上才派他出擊巴蜀。而你坐鎮云貴廣西三地,主要是為了讓你繼續陸尋的計謀,一來是這事兒畢竟有礙觀瞻不夠光明,交給別人不夠放心等同於大昭於天下,現在其實朝中應該已經有人懷疑了,但只不過是看透不透,留個情面罷了。其二無需多,聖上不用直言你也能理解陸尋的意思,當然我也能告訴你,這就保了你父皇的面子和國家的尊嚴。其三就是你善於治理,陸尋雖然聰明狠辣計謀高深,但畢竟不如你善用懷柔政策,善於籠絡人心,派你來做真正的治理安撫最為合適。看似簡單的任用,但實際上卻大有學問,只嘆是皇上聖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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