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梟風 作者:海風兒(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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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uuuuuuuuu 2014-1-22 09:59:1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75 195990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8:08
第177章 團聚


    送周皇帝安離了隴右,陸七自是長吁口氣,周皇帝的西巡隴右,實在是讓他辛苦,明明是敵對,偏偏得當成一尊神護著。

    陸七回去了階州,本打算悄然跑去成都與愛侶團聚,但到了階州,陸七又無奈的打消了去團聚的念頭,原因自是放心不下漢中和隴右,他擔心周皇帝會發動了對漢中的戰事。

    不過陸七思念之情已然氾濫,他折中的給成都去了問候信,讓愛侶們來漢中相聚,屆時他去漢中的興元府,為此他又給關衝去了封信,一是告知又坐鎮了階州,二是讓關衝安排一下。

    去了信,陸七耐心的等候消息,一晃六天過去了,這一日,忽然河西有人來尋見,名高雄,陸七聽了一怔,吩咐讓人進來。

    帥帳外走進來一位身穿校尉衣甲,容貌威武的漢子,一進來就單膝跪地,軍禮恭敬道:“屬下高雄,叩見主上。”

    陸七微笑點頭,道:“起來,過來坐。”

    高雄起身謝座,走到桌旁與陸七斜對坐了,陸七微笑道:“高縣尉,你遠途來見,是沙州有了什麼事情嗎?”

    “主上,沙州沒有問題,非常穩定,屬下遠來,是因為邱刺史讓屬下轉告一事,邱刺史請主上小心李勤司馬。”高雄回答道。

    陸七神情微變,道:“怎麼說?”

    “主上,邱刺史說,李勤司馬暗中聯絡了一些周國老兵,說大周陛下有了諭令給他,還說大周在京兆府屯兵了六十萬。”高雄回答道。

    “什麼諭令?”陸七問道。

    “邱刺史只知道李勤說有諭令,但不知道諭令是什麼,不過很多人都知道李勤進見過大周陛下,護衛過大周陛下。”高雄說道。

    陸七冷笑了一下,在張掖城,李勤身為河西都護府司馬,確實進見過周皇帝,但卻是隨大流進見的,周皇帝也與李勤說了幾句話,周皇帝在張掖城裡出遊時,李勤也是隨護過,但只是配角,李勤也根本沒有單獨進見過周皇帝。

    李勤成為戰俘之前,是潘美軍中的營指揮使,因為在陸七陷張掖城時,主動內應的打開了城門,後來又深入敵心的散佈謠言建功,所以陸七重用的成為了河西都護府司馬。

    像李勤這種具有領導能力的武將,陸七是謹慎為用的,原本李勤建功後,論功成為了五千軍的都虞侯,等周國朝廷准置了都護府,陸七又讓李勤成為了都護府司馬,官是大了,但卻是失去了直接的統軍權力。

    高雄的遠來傳告,陸七認為八成是真,邱林那個人雖然是中原人,但對河西已然是生根的眷戀,而且邱林在沙州的政績很好,另外陸七陪周皇帝抵達沙州時,獨處時對身為刺史的邱林做過嘉勉。

    不過人心難測,也不能排除邱林是不是別有用心的想了立功,陸七與高雄說話後,書了一份調令去了河西,調李勤來見,另外也給楊鯤去了密信。

    讓高雄回去後,陸七也沒有憂上心頭,像李勤這種內患,他早就有思想準備,周國皇帝的西巡河西,加上京兆府屯兵六十萬,必然會讓一些周國老兵覺得陸天風難敵朝廷天威,從而牆頭草的生出異心,而高雄是雲錦東發展的團體,知道陸七是晉國之主,所以聽聞晉國已然進占巴蜀和漢中,那就更堅定的願為了陸七效力。

    六日後,來了成都的回信,皇后小馥會啟程去漢中,但因為路途原因,估計得十日才能抵達漢中興元府,小馥一行只能乘車,也不能走的很快。

    高雄離開的十日後,有將士自蘭州快馬來報,說李勤在進入蘭州途中,忽然跑了,不知道跑去那裡,因為沒有軍令吩咐,所以楊鯤派出的隨行將士沒有追尋。

    陸七聽了禀報,吩咐不必了理會,他猜度李勤不會得了周皇帝諭旨,李勤的所為,八成是野心使然的妄想內應河西建功,就是真有周皇帝的諭旨,陸七去追究真相也沒有意義。

    ****

    下雪了,陸七在雪花飄舞的日子裡,悄然離開階州軍營,趕去了漢中與愛侶團聚,他悄離後,由小蝶代他處理文書事務,他不能讓隴右軍力知道了他不在。

    馬行兩日,陸七在次日過午抵達了漢中興元府,關衝早就使人在西城門外等候,此次晉國皇后駕臨漢中,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的秘事,晉王能來就更是秘事。

    入了城,關衝沒有來見陸七,一切都由心腹將官接待晉王,因為是晉王吩咐過,陸七被五十名將士護送到了東城區,進入了一座規​​模尚可的府宅。

    陸七獨自入府走過堂道,到了前廳叩門,廳門很快開了,門裡立著一位清麗的藍裙美人,陸七脫口喚道:“玉竹。”

    “老爺。”美人驚喜回應,繼而猛扭身向後,驚喜喊道:“老爺來了,娘娘,陛下來了。”

    陸七情難自禁的邁步入門,伸臂攬抱了玉竹,低頭伸頸的親了玉竹一下,接著抬頭裡望,卻是看見五個美人迎了過來,最前的美人眉目如畫,膚若雪玉,正是小馥。

    玉竹掙推了陸七向前,陸七順勢走前,急步的迎上了小馥,伸臂的將小馥抱入了胸懷,口中啞聲道:“小馥,我回來了,回來了。”

    “老爺。”小馥本來是矜持迎來,一入陸七懷中,被陸七一喚,卻是哀怨輕喚,繼而在陸七懷裡抽泣。

    廳內瀰漫了喜極而泣的氣氛,五位美人環顧落淚,片刻後,小馥才輕推開陸七,仰靨痴望陸七,伸出雪白巧手撫摸陸七面頰,陸七也眼神溫柔的俯視著心愛的女人。

    過了一會兒,小馥才柔聲道:“姐妹們都牽掛著老爺,日日祈禱老爺能夠平安。”

    “謝謝。”陸七感動輕語。

    小馥柔和笑了,離開陸七攬抱,擺手道:“香蘭。”

    一個美人柔應,陸七扭頭看去,見是蕭香蘭,蕭香蘭是以前趙縣丞送給他的妾婢妙玉,他進廳已然看清了諸女,也微笑喚道:“香蘭。”

    “老爺,陛下聖安。”蕭香蘭恭敬回應,陸七微笑走去伸臂攬抱了蕭香蘭,低頭吻了秀髮一下。

    “老爺,香蘭是妻的一母妹妹。”小馥柔聲道。

    陸七一怔,隨即訝道:“小馥,你的母親,是香蘭的母親?”

    小馥點頭,柔聲道:“妻謝老爺,讓妻尋得了母親,妻的母親,是嫁給了常州蕭氏的旁支。”

    陸七明白點頭,低頭又吻了香蘭秀髮一下,才鬆開的移步去攬抱了近旁的另一美人,卻是在孔雀樓名青芙,贖身後恢復了本名的玉蘭。

    陸七攬抱玉蘭低頭親一下,溫柔道:“秀蘭和孩子好嗎?”

    “秀蘭妹妹和小石頭都好的,小石頭長的壯實,可有氣力呢。”玉蘭愉悅柔語。

    陸七微笑點頭,玉蘭手兒輕推陸七,柔聲道:“思玉思竹兩位妹妹,非常思念老爺的。”

    陸七順勢走去了思玉思竹的近前,很久不見,思玉思竹已然出落的花容月貌,陸七沒有想到這對孿生姐妹會來,面對了一雙花季美人,陸七感覺了陌生。

    “大哥。”左側美人羞澀的輕喚,一雙美目秋水般凝望了陸七。

    “大哥。”右側美人也輕喚,卻是羞澀的垂目抓弄裙衣。

    喚聲入耳,陸七的心頭一熱,乍見所萌生的陌生感覺,如陽春融雪化去,他微笑的看了左側美人,輕語:“你是思竹。”

    左側美人羞澀點頭,忽邁步傾身撲在了陸七胸懷,右側美人抬眼看了一下,羞澀的遲疑未動,陸七卻是攬抱思竹移了一步,伸右臂攬抱過思玉入懷。

    “等大哥回去了,會娶了你們,一生一世的相伴到老。”陸七溫柔輕語,思玉思竹幾乎同時輕嗯,秀首貼偎了陸七肩窩。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8:11
第178章 三道聖旨


    溫存了一會兒,思竹玉手拉了思玉,主動退離了陸七的擁抱,陸七自然的轉身,溫和問道:“小馥,蝶衣怎麼沒有伴著你?”

    “蝶衣陪伴青雯呢,青雯有了身孕,不能過於操勞,而且成都那裡還有潛伏的敵對,已然發生過四次入宮刺殺之危,妻不放心了青雯。”小馥回答道。

    陸七點頭,那就是不接受漢國皇帝投降的不良後果,漢國皇帝就算是個昏君,但依舊會有很多世代蒙恩的忠心之輩,宋老青殺了漢國皇帝和很多大臣,必然會造成了以牙還牙,如果換成了陸七,陸七會接受了投降,之後將漢國皇帝弄到晉國去養著,漢國皇帝的投降,基本上會瓦解了蒙恩忠心之輩的不甘。

    不過宋老青的做法也非錯誤,霸道的行事是能夠獲得了很大的近利,能夠減輕了晉國的負擔,若是以前的陸七,也喜歡用山大王的方式去求取收穫,他在石埭縣任職護軍縣尉時的心態,就是一個貪圖近利的山大王。

    小馥過來為陸七解脫袍衣,陸七溫柔道:“小馥,漢中很冷,你們很難習慣吧?”

    “是很冷,比江南冷的早,也寒的多,不過多穿一些就可以了。”小馥柔聲回答。

    “以後若是不習慣,你們可以冬日回了江南,夏日來了這裡。”陸七溫和道。

    小馥微怔,輕語:“老爺是要遷都嗎?”

    陸七點頭,道:“若是進取了中原,肯定會遷都長安。”

    “若是遷都長安,那福州會是陪都嗎?”小馥說道。

    “當然會是陪都,如今的晉國疆域都大的很難治理,日後肯定也會如同唐朝時期,將天下分成十五道,陪都能夠決策了幾道疆域的治政。”陸七微笑說道。

    小馥點頭,柔聲道:“也不知道中原,什麼時候能夠歸為晉國版圖。”

    “想要一統天下,是需要耐性的,需要各種手段的積累,唐朝開國皇帝李淵,就是在太原隱忍了很多年,冷眼觀望別的勢力打碎了隋朝江山,最後獲得了關隴貴族的支持,一擊而定鼎了大唐江山,那些隋末時期,叱吒一時的草莽英雄,最後都成了李淵的踏足石。”陸七平和說道。

    小馥輕嗯,陸七伸手扶了她肩膀,凝視輕語:“小馥,不說國事了,我很思念你們的,好想與你們能夠了在一起。”

    小馥美目湧現了淚光點頭,忽扭頭輕語:“玉竹,快去準備熱湯,讓老爺洗塵。”

    玉竹柔應,與思玉思竹離開了,小馥玉手扯了陸七,去了後宅敘說離別之苦。

    *****

    周皇帝回到了京兆府,在紀王陪同的情形下,於大明宮召見了隨行的五位大臣和曹彬,取出兩卷空白聖旨,讓六位大臣在聖旨上蓋上了官印。

    取回聖旨後,周皇帝平和道:“六位卿家聽了,這兩道旨意,朕書文後,會密封交給紀王,日後紀王可以抉擇的依照聖旨行事,朕在河西遇了刺客,不得不防患未然。”

    “臣等遵行。”六位大臣恭敬回應,大臣們都明白皇帝的意思。

    “宋琪,張齊賢,你們以後留在京兆府,輔佐紀王理政。”周皇帝說道。

    “臣遵旨。”兩位大臣恭敬回應。

    “朕累了,卿等退離吧。”周皇帝溫和道,六位大臣辭禮離開了。

    ...................

    次日,周皇帝喚了紀王在身邊,將三道聖旨交給了紀王,讓紀王展觀,紀王打開一道聖旨看了後,立刻神情意外的看了周皇帝。

    “父皇要封了陸天風為虞王?”紀王詫異道。

    “另兩道也看了。”周皇帝平和道。

    紀王又低頭展觀了另兩道聖旨,看後吃驚的看了父皇,周皇帝溫和道:“很吃驚吧?”

    “父皇想將大周江山禪讓給陸天風?”紀王難以置信道。

    “朕不想,但朕不得不留了後手,日後你若是覺得難以與陸天風抗衡,可以將封王和禪讓的聖旨交給陸天風,若是你覺得能夠繼承了大周江山,那就用另一道聖旨,在京兆府稱帝吧。”周皇帝溫和說道。

    “不,父皇,四兄是太子,兒臣不會稱帝的,兒臣會輔佐四兄繼承了大周江山,請父皇收回旨意。”紀王跪下,手捧三道聖旨激動說道。

    周皇帝慈愛的看著紀王,搖頭微現了苦笑,道:“朕也曾期望過,你們兄弟能夠齊心合力的保住大周江山的繼承,但你的四兄過於文弱,他擔不起大周江山。”

    “父皇,有兒臣幫助四兄,四兄可以的。”紀王堅定道。

    周皇帝搖頭,道:“文弱的人,不但處事無能,還會因為自身的無能,而對有本事的人心生了恐懼和猜忌,你想幫你四兄,但你四兄卻是不會信任你,很可能還會要了你的命,就像那個李國主,眼光狹隘,只知道愚蠢的內鬥。”

    “父皇,四兄不會的。”紀王惶恐駁說。

    周皇帝搖頭,道:“不要寄望了你的四兄會容情,你的四兄若是繼承了皇位,他寧可信任依賴張永德,也不會信任你的,而朕一旦去了,你的四兄很可能會成為了張永德的傀儡,所以朕還不如讓你繼續了皇位。”

    紀王搖頭,忽脫口道:“父皇為什麼有禪讓陸天風的想法,難道陸天風比兒臣的四兄還值得信任嗎?”

    “若對你而言,陸天風比你四兄值得信任,因為陸天風是強者,他對弱者的威脅不會過於在意,朕給你的聖旨,其實就是一種換取生存的籌碼,陸天風獲得了正統的繼承,他就沒有必要起了殺機。”周皇帝回答道。

    紀王怔然,周皇帝又道:“朕的禪讓聖旨,也只有陸天風能夠領情,因為陸天風需要正統名分,而張永德或趙匡胤一旦篡奪了大周江山,他們是會斬草除根的,朕很了解他們,因為在他們的心中,大周江山能夠定鼎,是他們出力奠定的,而事實上朕也承認,大周江山能夠不敗,是朕與他們一起努力的結果。”

    “父皇,趙叔叔和大姑父真的會篡位嗎?”紀王置疑道。

    “他們已然是勢大根深,對大周的影響力甚至是超越了朕,他們不敢篡位,無非就是互相顧忌,那個也不敢先對朕下手,但是朕一去,你們兄弟的威望不足以與他們抗衡,這京兆府集結的大軍,大半會被他們所策反,你畢竟掌軍不久,如果你有信心能夠掌控了京兆府的大軍,那就不必將聖旨交給陸天風。”周皇帝說道。

    紀王神情惶然,周皇帝又道:“熙謹,你也不必過於惶恐,朕是悲觀的留了後手,若是張永德和趙匡胤沒有造反,那就是你們兄弟的幸事,若是他們造反了,你卻是要果斷的有所抉擇。”

    “兒臣謹記。”紀王只能惶恐回應。

    “朕想給陸天風的聖旨,原因很多,朕出巡這段日子,陸天風一直敬朕如父,他與朕說了很多他父親的事情,也與朕談論了治國和治軍的見解。”周皇帝溫和道。

    “哦,原來父皇是對天風有了親近。”紀王恍然道,精神立刻轉了清明。

    周皇帝道:“是有了親近,但主要是陸天風有一統天下的能力和優勢,陸天風不只是佔據了隴右,他事實上還佔據著蘇州和常州,在江南擁有幾十萬的軍力。”

    “什麼?”紀王失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9:10
第179章 父子言


    周皇帝淡笑道:“很意外吧。”

    “原來天風在江南佔據了蘇州和常州,不只是歙州。”紀王吃驚道。

    “朕也是意外的,想不到陸天風擁有了常州和蘇州,還願意來了大周冒危,朕若是沒有聽得他的承認,也是無法確信。”周皇帝道。

    “天風是怎麼佔據常州和蘇州的?”紀王好奇道。

    周皇帝敘釋了一下,紀王恍然,道:“若是天風願與江寧郡王的軍力聯合,晉國肯定會被覆滅。”

    周皇帝搖頭,淡然道:“陸天風不可能與趙匡胤合兵的,而且趙匡胤若是覆滅了晉國,那就更可能造反了,陸天風說過,他不會讓江南之軍為大周所用。”

    紀王悵惘點頭,周皇帝又道:“陸天風擁有隴右和江南根基,若是獲得了朕的禪讓,他就有了與趙匡胤或張永德爭雄的優勢。”

    紀王聽了欲言又止,周皇帝道:“熙謹,你想說什麼?”

    紀王遲疑一下,道:“父皇,兒臣覺得,若是讓陸天風得了大周江山,那也是江山易主,....。”

    周皇帝聽了平靜,道:“你忘了,朕是先帝的義子。”

    “兒臣沒有忘的。”紀王惶恐道。

    周皇帝眼神溫和的看著紀王,道:“朕也想大周江山是自己的血脈繼承,但你年齡尚輕,你的四兄文弱,你的五兄華而不實,朕此生最大的失誤,就是過於崇尚軍功,造成了領軍將帥坐大,你的兩位兄長偏偏都不擅長籠絡軍心,你的四兄更是開封府都不願出離,朕若是不做變通的準備,怕是會有了滅族之禍。”

    “兒臣明白了。”紀王恭敬道。

    “朕說過了,給你的聖旨是一種籌碼手段,如果你認為能夠掌控了京兆府的軍力,你就可以成為皇帝,抉擇在你,隨機而變。”周皇帝道。

    “兒臣謹記。”紀王有些惶恐回應。

    周皇帝頓了一下,道:“熙謹,父皇的禪讓想法,一是為了你們兄弟的生存,二是為了大周的延續,陸天風若是接受朕的禪讓,他就得奉父皇為先帝,在日後的史書上,父皇多少能夠留下些好的名聲。”

    紀王一怔,道:“父皇是傾向禪讓的?”

    周皇帝搖頭,道:“朕說了,禪讓是變通的準備,若是父皇能夠多活幾年,你自然能夠多獲了軍心支持,若是不能久,你自己抉擇。”

    “父皇一定長壽的。”紀王堅定道。

    周皇帝淺笑不語,紀王忽一皺眉,道:“父皇,河西的那個刺客,會是什麼人指使的?”

    “不知道,那個刺客自殺了,不過聽陸天風說,那個刺客擁有軍武先天功,應該不是個無名之輩,朕會使人去查。”周皇帝道。

    紀王點頭,道:“天風的武道確實是厲害,也是兒臣最不能企及的能力,天風只要一帶兵,一次演武就能夠懾服萬軍,父皇想禪讓天風,最少有一半是因為天風的武威吧?”

    “只佔兩成,匹夫之勇,再能也就是個霸王,陸天風最可怕的,是擅長謀略和平天下,你看他在西部的戰事,次次都是謀略為先,武力為輔,你不要以為他是僥倖,真正的善戰名將,就是擅長利用了天時地利人和,化平凡為神奇。”周皇帝說道。

    紀王若有所思點頭,又聽周皇帝道:“不要被父皇說的沒有了信心,父皇只是提醒你,與陸天風鬥,要學司馬懿的謹慎,不要禁不住誘惑,你想到的軍事破綻,陸天風不可能會疏忽,如果你真的能夠掌握了京兆府軍力,那就發揮大軍團的優勢進攻,陸天風如今的弱點,就是兵力不足,所以你一進軍,他肯定會退走河西。”

    紀王聽的想了一下,搖頭道:“能夠與天風相安最好,天風的騎軍機動性太強,就是有六十萬大軍,也會陷入了戰爭被動,北方的戰事為什麼總是打不贏燕國,就是燕國的騎兵難以應付。”

    周皇帝點頭,道:“你卻是明白的,不過大周若是內部靖平,陸天風也只能安守隴右,若是戰爭打的殘酷了,他對隴右的統治就會出現動搖。”

    紀王點頭,又問道:“父皇,趙匡胤在江南,卻是遲遲沒有進展,如今趙匡義也去了,他們應該有所進展吧?”

    “不會有進展的,頂多象徵性的進攻一下,今年潤州的農事獲得了豐收,趙匡胤會繼續守成的理順軍力的歸附,主要是江南募兵整訓。”周皇帝回答道。

    紀王聽了點頭,心裡也明白,趙匡胤事實上是割據了潤州,但他已然是知道,趙匡胤若是在開封府,父皇對軍力的控制沒有信心,擔心妄動引起了反噬,趙匡胤走後,父皇才調了雲錦東成為虎翼左軍,也將開封府的部分禁軍調去了北方,另外為了壓制可能出現的兵變,不得不讓張永德重任了殿前都檢點。

    “今年,黃河下游雨量太大,齊魯之地又鬧了災荒。”周皇帝語氣沉重道。

    紀王臉色微變,齊魯之地對大周而言是非常重要的疆域,是重要的產糧地和兵源地,他忍不住問道:“父皇,江淮呢?”

    “江淮尚可,只受了小災,但為了支撐戰事,對江淮的徵賦已然是過重了。”周皇帝回答道。

    紀王默然,過了一會兒道:“父皇,兒臣建議不要往京兆府運軍糧了,盡量救災吧。”

    “怎麼?你想向陸天風求糧?”周皇帝道。

    紀王點頭,道:“兒臣親自去求糧,讓天風支持一下冬糧。”

    “陸天風對朕推託過,他只賣糧,你去,也未必有用。”周皇帝說道。

    “兒臣想去試試。”紀王執著道。

    周皇帝點頭,道:“今年河西和河湟都獲得了豐收,尤其是河西,除了涼州差一些,其他四州都獲得了豐收,其中以甘州為最,沙州為次,等朕離開,你可以去階州。”

    紀王點頭,周皇帝輕嘆道:“都說中原是物華寶地,其實農業卻是要靠天恩典,而河西有祁連山融雪成河,只要經營的好,綠洲必能豐收。”

    “中原若是遇上好年頭,河西的收穫是比不了的,河西是人少,若是人多,一樣自給不足。”紀王輕語駁說。

    周皇帝微笑點頭,道:“明年若是無戰事,應該治理黃河。”

    紀王點頭,不想周皇帝又道:“黃河的治理拖了數年,明年也未必能夠治理。”

    紀王的臉一僵,周皇帝看著他,淡笑道:“治國,很難的,到處都需要錢財和人力,朕在位這麼多年,最愁的不是邊患,而是缺乏財力治國。”

    紀王點頭,道:“兒臣在西部為宣撫使時,已然感受了缺乏財力和糧食的困頓,任職大都督之後,最愁的也是軍需的分配,各軍的耗損和用度,匯總上來非常驚人,朝廷運來的軍需,也只能滿足三四成。”

    周皇帝點頭,道:“你還沒有與漢中的晉軍作戰呢,若是戰事一起,後續的耗用會是幾倍的付出,所以,只能是與漢中對峙。”

    紀王點頭,周皇帝又道:“你知道大周的將帥,為什麼對軍隊的影響深重嗎?”

    “兒臣聽天風說過,一是軍隊很容易出現抱團的情誼,在一起出生入死之後,就會義氣的如同了兄弟,二是將帥會用以戰養戰的辦法,激勵和籠絡軍心,將帥會將劫得的財物或者女人,分給屬下善戰將士,所以屬下將士會記恩,而將帥分給屬下的財物,往往高出朝廷賜下的犒賞很多,所以大周軍臣都會有很多的老部下和鐵血情誼的戰友,就算軍臣不在統帥軍力,也依舊能夠號令了原本的部下將官。”紀王回答道。

    周皇帝點頭,有些落寞道:“朕不能御駕親征,所以造成了軍臣坐大,你日後不要犯了父皇的錯誤。”

    “兒臣謹聽父皇教誨。”紀王溫和回應。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9:21
第180章 約定


    陸七在興元府隱居,與江南愛侶們溫馨的過著安寧日子,一晃就是半月過去,小馥卻是催促他多次,讓他莫大意了國事,回去階州主事,陸七也是不放心,戀戀不捨的辭別了愛侶,回去了階州坐鎮。

    回到階州軍營,大略看過小蝶處置過的事情記錄,做到心中有數,之後才與小蝶敘話纏綿,小蝶建議讓甘州的夫人們過來,去拜見一下皇后,陸七謹思後答應了。

    五日後,忽然紀王抵達了階州軍營,陸七聽報詫異,親自出去迎了進來,紀王一身寶藍棉袍,進帥帳後摘了皮帽,小蝶過去接了。

    紀王一怔,忙見禮道:“原來嫂嫂在此,熙謹有禮。”

    “兄弟與天風說話吧。”林風妝扮的小蝶,隨意的柔聲回應。

    紀王也不做作,徑直走去桌旁坐了,陸七也坐了,笑道:“離過年還遠,殿下不是來拜年的吧?”

    紀王笑了,道:“我是來求糧的,中原的黃河氾濫,齊魯鬧了災荒,我不想齊魯萬民無糧過冬,所以想求你接濟了京兆府軍糧。”

    陸七聽了微怔,他身為晉國之主,當然不願意接濟了京兆府軍糧,他遲疑一下,道:“殿下是想買糧?”

    “我沒有錢的,朝廷也撥不出買糧的錢。”紀王很正經的說道。

    陸七默然,紀王遲疑一下,道:“天風你若是為難,可以算是借糧,我以後還你。”

    陸七搖頭,道:“我河西有積財,可以買糧給你,以六十萬軍力算,只能給你三個月軍糧,不用你還。”

    “天風,謝謝你。”紀王誠摯道。

    陸七一笑,道:“我念著兄弟情誼,盡力給了糧食,日後我做了一件事情,你不能怨了我。”

    紀王一怔,道:“我聽父皇說,你在江南的常州和蘇州有勢力,坐擁數十萬軍力。”

    陸七點頭,道:“是,陛下問我,我就實言了。”

    “天風,你以後,是不是要爭奪天下?”紀王問道。

    “應該說有那個心,但爭奪天下絕非易事,我目前是觀望。”陸七回答。

    紀王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天風,若是我做了大周的繼承者,你能夠輔佐我嗎?”

    “我不願欺哄殿下,只能說不能輔佐殿下,請殿下見諒。”陸七直白回答,他已然明白周皇帝有心廢長立幼。

    紀王平靜點頭,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若是我強勢,希望天風能夠與我相安,如果我弱勢,希望天風能夠容下我的投附,待我還如兄弟。”

    陸七微怔,想了一下,點頭道:“好,殿下之言,我願接受。”

    紀王一笑,忽扭頭看了小蝶,微笑道:“今日之言,還請嫂嫂做了見證。”

    小蝶一怔,遲疑不語,陸七微笑道:“小蝶,你就做個見證。”

    小蝶點頭,柔聲道:“好吧,奴記下了。”

    陸七看了紀王,微笑道:“殿下,就目前看,我的軍力加起來,可能是多過關隴大都督府的。”

    “不能那麼說的,我若是繼承了大周江山,肯定會比天風的軍力為多。”紀王微笑反駁。

    陸七點頭,道:“以後再看吧。”

    紀王一笑,道:“可以喝酒嗎?”

    陸七點頭,扭頭道:“小蝶,吩咐下去,今日紀王殿下駕臨,全軍犒酒。”

    小蝶回應去了,很快取回酒罈酒碗,陸七接過拍去封泥,倒上了酒,之後舉碗與紀王乾了,小蝶接過衛兵送來的滷肉和醃菜,放在了桌上。

    *****

    周皇帝順利回到了開封府,卻是身體不適的在後宮靜養,繼續由太子監國,開封府上下一直很安寧,只是自相州一帶湧來數以三萬計的難民,好在有很多勳貴和大相國寺布施救濟,沒有發生什麼亂子,開封府依舊的繁榮太平。

    皇宮暖亭,周皇帝靠在大椅上,手裡把撫著青色玉瓶,略顯憔悴的面容流露了煩躁,他回到開封府有十日了,一直在後宮靜養,只是在太子叩安後,大略了解一下國事,沒有流露了任何想換繼承人的口風,或許周皇帝沒有廢立太子的意圖,只是做了由紀王自擇的後手。

    周皇帝手中的玉瓶,如今成了周皇帝煩躁的心結,在希望與失望的情緒中搖擺不定,雖然經過了陸天風的解釋否定,周皇帝依舊是難以擺脫了希望心理,這玉瓶裡的丹藥,好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陛下,趙普大人來了。”一個班直在暖亭外禀報。

    “進來吧。”周皇帝回應,手中玉瓶收入了懷中。

    亭外走進了一身官袍玉帶的趙普,趙普進來後見禮,周皇帝賜座,趙普坐下後,微笑道:“臣公事已畢,過來看望陛下。”

    “朕難得清閒了幾日,太子的治政如何?”周皇帝溫和道。

    趙普遲疑一下,道:“回陛下,臣覺得,太子殿下的治政,缺乏果斷,對一些緊要事情舉棋不定,可能是擔心陛下見責,所以很是謹慎。”

    周皇帝聽了平靜,道:“太子還是需要磨礪的,而且很多的朝政是不好抉擇,朕有的時候,也是顧此失彼。”

    “是臣過於憂心了。”趙普回應。

    周皇帝淡笑,趙普又道:“陛下,紀王殿下上書言,可以減少對京兆府軍糧的徵發,將抽搐的軍糧用於賑災,紀王殿下說自河湟取得了三月軍糧,臣卻是有些擔心。”

    “有糧賑災是好事,卿擔心什麼?”周皇帝溫和道。

    “陛下,紀王殿下沒有說河湟軍糧是如何獲得的,臣擔心,紀王殿下會不會答應了陸天風什麼條件,例如讓陸天風干涉京兆府軍事。”趙普說道。

    周皇帝平靜搖頭,道:“紀王給朕來信,說他去找了陸天風,直接說齊魯之地需要賑災,求陸天風能夠支援京兆府三個月軍糧,陸天風聽了就答應了,願意用河西積財買糧送給紀王,陸天風沒有提任何條件。”

    趙普聽了,遲疑一下,道:“陛下,若是這麼說,莫非陸天風是支持了紀王殿下?”

    周皇帝搖頭,道:“不用想的複雜,陸天風能夠答應紀王,只是為了以前在會州時的友情,陸天風說過,他不會支持紀王,日後會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是臣多心了。”趙普說道。

    “不只是你會多心,朝廷裡有很多的人會了憂心猜度。”周皇帝說道。

    趙普點頭,道:“臣是擔心紀王殿下,會被陸天風利用了。”

    “有朕在,陸天風不會做什麼的。”周皇帝說道,趙普點頭,又轉言與皇帝聊了些別的事情。

    趙普走後,周皇帝眼睛看著亭外,神情淡然。過了片刻,忽有兵部員外郎求見,周皇帝吩咐進來。

    兵部員外郎進來禮見後,恭敬道:“陛下,臣已然仔細的普查了官冊,找到了一百四十三名特徵附合者,經排查後,沒有發現具有武道先天功的將官。 ”

    周皇帝臉色陰沉了,冷道:“那個刺客,應該不會是無名之輩,畫影注文發往各軍各州,凡能夠投書大理寺上報刺客來歷者,朕會秘密賜賞。”

    “臣領旨。”兵部員外郎惶恐回應。

    兵部員外郎走後,周皇帝平心靜氣了片刻,起身走出了暖亭,吩咐道:“朕要出去走走,調王瓊和王繼恩,換了便袍過來。”

    亭外有班直領命去了。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9:24
第181章 虞美人


    周皇帝換了一身錦袍,乘車自東華門出了皇宮,在東華門外的鬧市下車,之後徒步走逛,王繼恩和指揮使王瓊各穿了普通袍衣,一左一右伴護皇帝,後面還有十個普通袍衣的班直。

    王瓊有些緊張,皇帝以前都是在皇宮裡不出,但今年卻是有了出遊的興頭,第一次突然去了西風樓,第二次卻是西巡,這第三次卻是出了皇宮散步,而且帶的人很少。

    “朕去馬行街走走,去清風居坐一下。”周皇帝溫和說道。

    “是,臣知道清風酒樓。”王瓊恭敬回應。

    王瓊以前去過清風酒樓,皇帝說去,他就成了嚮導,沿著馬行街北走,一路散步觀景,偶爾說話的走到了清風居,周皇帝沒有讓清場,進入清風居​​,楊洪卻是沒在,由主事伙計帶到了一間雅間。

    皇帝坐下後,讓王瓊也坐了,王繼恩只能是侍立,其他的班直去了隔壁雅間,不過有一面隔壁雅間已然有人,因為皇帝吩咐過,班直不敢去攆走了,但問了一下,知道是八位貢生在聚會,班直也就有了放心。

    “這清風居的買賣還真是興隆。”皇帝微笑說道,他為什麼出來,就是為了排解心頭的糾結。

    “是很好,臣以前來的時候,還是定國公的家業,那時的買賣就很好的。”王瓊回應道。

    伙計送入了茶水,王繼恩接過放在了桌上,用銀針驗了後,才給皇帝和王瓊倒茶,王瓊看著王繼恩倒茶,卻是不敢了道謝,若是沒有皇帝在場,他肯定得恭敬一下。

    皇帝取杯品了一口,點頭道:“不錯,清風居竟然用如此上品茶待客,應該價錢不低。”

    “陛下,奴才在東華門外的鬧市聽說,清風居在馬行街一帶的酒樓,要價很公平的,從不因為客多而抬價。”王繼恩細聲回應。

    皇帝點頭,道:“朕也聽說,西風樓的要價也不算高。”

    “西風樓的地勢,不及清風居很多,不過陛下去過了西風樓之後,西風樓的買賣一直是興隆的很,也使得西風樓附近的商家都發了大財。”王繼恩細聲道。

    皇帝沒有再言,但心裡卻是舒暢了很多,這時伙計送上了現成的酒菜,皇帝讓王瓊喝酒,他自己以茶代酒,王瓊不敢拂逆聖意,放開了的吃喝。

    吃喝了片刻,忽隔壁有人大聲笑道:“清河郡公的新詞你們知道嗎?”

    “哦,什麼新詞?”有人回應道,聲音有些微弱,隱約可聞,周皇帝立刻皺了眉頭。

    “虞美人。”

    “虞美人?什麼文詞,說來聽聽。”

    “你們聽好了,這文詞絕對是好。”

    .............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

    隔壁雅間有人聲音略高,用曲折迴旋的語氣誦了一首詞文,最後問道:“這詞好不好。”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好詞,這詞寫的好呀,意境叩心,聽了讓人有一種愁上心頭的悲涼,恨不能一壺濁酒買醉,此詞就是古人亦不能及,當能流傳千古。”

    ...............

    “詞是好詞,只是中間兩段明顯有犯忌之嫌,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明月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這兩段足以表明,清河郡公心有不甘的怨憤,做夢都想還做了國主。”

    “是呀,這詞我等可不能再言了,會有礙的。”隔壁短暫的評詞之後,轉說了別的話題。

    王瓊偷眼看了皇帝一下,他是武人耳聰目明,隔壁的話聽得真切,見皇帝的神情明顯有了陰沉,不由暗惱隔壁的貢生胡言亂語,說什麼不好,偏偏說了犯忌的罪臣詞文。

    周皇帝很快神情恢復了平淡,似乎沒有受了什麼影響的繼續夾菜吃食,但王瓊和王繼恩卻是很了解皇帝的性情,一向喜怒不形於色,這種平淡的反應,其實是隱忍了惱怒。

    吃完了,王瓊護皇帝離開了清風居,小心翼翼的陪著皇帝回行,他聽說陸天風一直守護了皇帝兩月多,很少的離開,不由心裡佩服,日夜不離的守護皇帝兩月,竟然沒有崩潰。

    順利回到了皇宮,皇帝直接去了後苑暖亭休息,王繼恩和王瓊沒得吩咐不敢擅離,與班直們立在亭外候著。

    暖亭裡,周皇帝看著手裡的玉瓶,怔怔出神,良久,忽出聲喚進了王繼恩,一舉玉瓶道:“王繼恩,這玉瓶裡的藥是有人貢上的,朕需要有人試了藥性,你拿去一個給清河郡公,讓他為朕表一次忠誠,看著他吃下去,然後等一時看看效果,回報。”

    “奴才領諭。”王繼恩恭應,走前接了玉瓶。

    “與王瓊一起去。”週皇帝又道,王繼恩恭應。

    王繼恩離開後,周皇帝後靠了大椅,如釋重負的吐口氣,過了一會兒,自語道:“你既然不知安分,那就賭一次命吧。

    *****

    王繼恩領了諭令,招呼王瓊一起出宮去了,急匆匆趕到了金水河畔的清河郡公府,叩門後進入了府宅,去入了前廳,李國主和夫人惶恐的自後宅到前廳會見。

    “清河郡公,陛下新得了一種珍貴補藥,只有三顆,陛下想讓你表忠一次,代陛下試試藥性,你可願意?”王繼恩很威風的說了來意。

    李國主夫妻聽的面現了驚恐,夫妻二人困守府宅,日夜的擔驚受怕,夢迴百轉的懷念過去的幸福歲月,後悔沒有強兵護國,更後悔沒有倚重林仁肇等善戰武臣。

    “怎麼?不願向陛下表忠?”王繼恩陰聲威迫道。

    “不不,臣願意表忠。”李國主驚惶回應。

    “好,拿著吃了,小心別掉了,藥很珍貴的,是一位仙長獻與陛下的。”王繼恩正容道。

    “是是,臣會小心。”李國主伸手小心的接過了玉瓶,手有些顫抖的拔塞傾出了一顆滾圓金丹,約有半寸徑直。

    一看了金丹,李國主立刻有了鎮定,若是周皇帝想毒死他,用的應該是鳩毒,這丹藥看去,明顯是方士所煉的品相,他不敢了遲疑惹罪,送去了口中吞嚥了下去。

    “好,陛下讓咱家候一時看看藥性,上茶吧。”王繼恩說著話,自顧走去主位坐了,李國主忙吩咐上茶。

    廳中沉寂了,王繼恩也不與人說話,王瓊立在一旁更不會主動說話,李國主夫妻不敢坐,就立在廳中候著,時間流去,李國主的神情有了一種放鬆的愉悅,精神頭明顯飽滿。

    半時後,王繼恩問道:“有什麼感覺?”

    “回上使,臣感覺很舒適,有種熱乎乎的感覺,感覺身體飽滿有力,這金丹,應該是寶藥。”李國主恭敬回答。

    王繼恩點頭,一時後又問,李國主還是那麼回答,見無事,王繼恩和王瓊回宮覆命,入宮去暖亭,與王瓊一起見皇帝,一字不漏的做了回報,周皇帝聽了平靜,讓他們退離了。

    “陸天風,難道你是騙朕?”周皇帝在無人後,靠著大椅自語,眼睛流露著複雜的情緒,似悔,似惱,更多的似迷惘。

    次日,一份緊急折子送到了周皇帝榻前,周皇帝昨夜精神不濟的有些犯病,可是看了折子後,立刻眼睛大睜的流露了震驚,折上言,清河郡公在晨寅時死亡,據其夫人交待,清河郡公入夜後一直亢奮難眠,房事後不久突然昏迷,繼而脈竭而亡。

    “趙匡胤,你這個逆臣。”周皇帝的手狠抓了折子,發出了低沉的吼言,嚇的皇后,宮女,太監,個個變了顏色。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5 19:27
第182章 王繼恩


    清河郡公死了,大理寺介入查驗後,得出是酒後縱慾造成的猝死,主因是清河郡公一直身體欠佳,憂鬱造成了身有隱疾。

    大周皇帝知悉後,憫惜清河郡公的才華,還追封為吳王,世襲罔替,但又惱清河郡公的女人們不知相夫,降罪的拿入教坊為奴,結果,只有安遠縣公一人處理了李國主的後事,之後又住回了原來的吳王府。

    就在李國主死的第二日,王繼恩受命離開了開封府,與五個班直快馬奔去了京兆府,抵達京兆府交給了紀王一道密旨,之後又趕去了隴右見陸天風。

    陸七還在階州坐鎮,他剛以輪戎的理由調防了軍力,以防止各軍將帥坐大,如今來了階州的五萬軍力,都是新到的軍力,原來的調去了河湟和河西。

    王繼恩的到來讓陸七很意外,聽報後親自出去迎了進來,王繼恩對陸七姿態擺的很低,依舊是駙馬爺的尊稱,奴才自稱,陸七吩咐人招呼五個班直。

    進入帥帳,陸七微笑道:“王都知遠來,莫非有什麼急事?”

    “奴才是來給駙馬爺送諭旨的。”王繼恩說道,說著取出圓筒,雙手捧給陸七。

    陸七恭敬的雙手接過,卻是沒有立刻打開,而是問道:“王都知,陛下傳諭,莫非是開封府有了事情?”

    王繼恩細聲道:“駙馬爺,清河郡公死了。”

    “什麼?”陸七意外失聲。

    “卻是讓駙馬爺意外了,清河郡公不是陛下賜死的,據說是酒後縱慾的猝死。”王繼恩細聲道。

    陸七一皺眉,質疑道:“真的嗎?”

    王繼恩遲疑一下,扭頭看了小蝶一眼,小蝶默然走了出去,王繼恩這才細聲道:“不瞞駙馬爺,清河郡公是被毒死的,但算不得陛下毒死的。”

    “那會是什麼人?”陸七皺眉問道。

    “駙馬爺應該記得陛下身上的那個藥瓶子。”王繼恩細聲敘說了一下。

    最後道:“陛下讓清河郡公試藥,說實話是清河郡公咎由自取,他好端端的寫了什麼虞美人反詞,而偏偏趕上陛下的心情非常不好,一怒就讓奴才拿藥去給清河郡公吃,而奴才回報後,陛下竟然犯病的臥床不起,但次日一聽清河郡公被毒死了,陛下驚怒的差點背過氣去。”

    陸七皺眉點頭,他也覺得李國主是自己找死,既然身陷了囹圄,就應該知道保命為上,願意寫詞就寫唄,為什麼不知道避禍的藏好了。

    “駙馬爺,奴才看的出,陛下是後悔毒死了清河郡公的,所以又追封了吳王,還賜予了世襲罔替,不過清河郡公的女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都被降罪的抓去了教坊為奴,陛下是不想洩露了毒死之秘。”王繼恩又道。

    陸七一怔,道:“你說,清河郡公的女人被抓去了教坊?”

    王繼恩點頭,微笑道:“是的,駙馬爺莫非是有相識的。”

    陸七一怔,搖頭道:“沒有相識的。”

    “駙馬爺,奴才是見過那個清河郡公夫人的,真的是位如了天仙般的美人,奴才見過的開封府女人,沒有一個比的上的。”王繼恩細聲道。

    陸七微怔,他敏感的聽出了王繼恩的殷勤之意,他微笑道:“王都知,我們喝酒說話。”

    “奴才可不敢與駙馬爺同坐。”王繼恩卑微道。

    陸七一笑,道:“到了我的地盤我做主,我願當你是客。”

    王繼恩恭敬道:“駙馬爺抬舉了。”

    陸七微笑扭頭,喊道:“小蝶,取酒。”

    喊完伸手扶了王繼恩,微笑道:“來,入座我們喝幾杯。”

    王繼恩客氣一下,與陸七去坐了,陸七這才打開了信筒,取出密旨看去:“天風,朕令你調軍八​​萬屯駐隰州和石州,候朕旨令。”

    陸七收了密旨,有近衛進來擺上了酒菜,王繼恩起身為陸七倒酒,自斟後,陸七舉碗微笑道:“我們先喝一個。”

    王繼恩舉碗響應,一起喝了,陸七舉筷請菜一起吃食,吃食中,陸七道:“陛下令我調軍八萬屯駐隰州,莫非是要拿下了太原?”

    “不一定的,陛下讓駙馬爺屯兵隰州,可能是為了對付趙匡胤。”王繼恩回答。

    “對付趙匡胤?怎麼說?”陸七意外道。

    “就是那個玉瓶丹藥惹的,駙馬爺是不知道,陛下在知道清河郡公被毒死後,立刻憤怒的說了一句,趙匡胤,你這個逆臣,陛下是認為了,是趙匡胤弄的毒丹。”王繼恩說道。

    陸七想了一下,道:“陛下那麼認為未免武斷,丹藥雖然是自江南取回的,但未必會是趙匡胤做的手腳,取藥的人,可是自開封府使出的。”

    “人是自開封府使出的,不過趙匡胤對開封府的禁軍影響極深,所以陛下使出的班直,很容易會被趙匡胤策反做事。”王繼恩說道。

    陸七點頭,道:“陛下讓我調軍八萬屯駐隰州,我根本就做不到,八萬軍力一旦離開隴右,隴右就空虛了,不說晉國對隴右的威脅,就是吐蕃和夏國,一旦發現隴右空虛,必然會進襲,當年的唐朝就是抽調了隴右軍力平叛安祿山,才使得隴右淪陷於吐蕃進襲。”

    王繼恩笑了,道:“奴才覺得,駙馬爺心裡最大的敵人,應該是大周,陛下讓駙馬爺調軍去了隰州,那就有了被分割擊破的危機。”

    陸七微笑點頭,道:“我是有那個顧慮,陛下說趙匡胤是逆臣,而我更是明目張膽的逆臣了。”

    王繼恩點頭,道:“駙馬爺,陛下能夠容了您的臣逆,最主要的就是駙馬爺佔據的隴右,本就不是陛下打下的疆域,在陛下的心裡,只是將駙馬爺所占之地,視為第二個夏國,或者是折氏,所以為了西部無患,陛下願意懷柔的容忍駙馬爺,就像當年容忍党項人的自治,只要稱臣,就能夠容之。”

    陸七點頭,王繼恩又嘆道:“趙匡胤就不同了,陛下對趙匡胤的心態是非常複雜和無奈的,甚至可以說是極其痛心的,因為陛下一直視趙匡胤是最親近的兄弟,不只是君臣那麼簡單。”

    陸七輕哦了一聲,王繼恩看了陸七,又道:“駙馬爺,其實您與趙匡胤很像,勇武而又重義,當年的趙匡胤,就是因為重義而獲得了很多將官的擁戴,也因為重義和與陛下出生入死過,所以陛下極其喜歡趙匡胤。”

    陸七點頭,王繼恩又道:“陛下因為喜歡而信任,當年陛下重傷,因為擔心死後張永德篡位,所以提拔趙匡胤取代了張永德的殿前都檢點,並且對趙匡胤說過託孤之言,當年趙匡胤流淚答應過陛下。”

    陸七輕哦,王繼恩取碗喝了口酒,又道:“後來陛下沒有駕崩,但因為身體虛弱,所以很倚重趙匡胤兄弟,結果造成趙匡胤兄弟的權力越來越大,趙氏的不臣也越來越明顯,所以駙​​馬爺直白的做了逆臣,陛下反而不怎麼惱火,因為陛下想听真話,最恨了被人欺騙。”

    “若說欺騙,我也是欺瞞了陛下的。”陸七說道。

    “奴才說過不一樣的,奴才知道駙馬爺據有了常州和蘇州,但那都是駙馬爺早就獲得的,若說是欺騙,也是欺騙了清河郡公,而趙匡胤不一樣,趙匡胤是直接利用陛下的信任,傷害了陛下的心,駙馬爺應該清楚,被親近的人背叛,是最為痛心的,絕非戰場的失利可比。”王繼恩說道。

    陸七認可點頭,舉碗與王繼恩乾了一個。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6 10:24
第183章 王繼恩(二)


    放下碗,王繼恩道:“駙馬爺,陛下調駙馬爺的軍力去屯駐隰州,依奴才猜度,應該是起到威懾和牽制的作用,牽制太原,威懾開封府的禁軍。”

    “依你之言,陛下並非是要對付了趙匡胤,還是懷柔為主。”陸七說道。

    “想要對付趙匡胤談何容易,陛下和趙匡胤之間,那個先動手,那個就會陷入了劣勢,陛下若是先下手,就會造成大周軍心動盪,後果會造成大周分崩,趙匡胤若是起兵造反,一樣會引起了軍心的唾棄,兩虎相爭的後果就會為別人摘了桃子,但陛下若是駕崩,那趙匡胤八成會造反,陛下的兒子沒有一個能夠獲得軍臣尊崇的,紀王殿下看著是行,但年輕不壓眾,若是陛下能夠壽延五年,紀王殿下自然能夠成長起來。”王繼恩說道。

    陸七點頭,想了一下道:“八萬軍力若是離開隴右,肯定會造成了隴右危機,我只能調軍四萬去了隰州,然後在石州和銀州湊夠了兵力,號稱八萬軍。”

    王繼恩點頭,道:“駙馬爺那麼的變通,應該可以。”

    陸七微笑點頭,取碗與王繼恩喝了一半,王繼恩放下碗,道:“奴才不瞞駙馬爺,趙匡義曾經收買過奴才。”

    “哦,趙匡義不是一直在襄州嗎?”陸七說道。

    “人是在襄州,可是趙匡義對開封府的滲透是很深的,趙匡義與趙匡胤不同,趙匡胤確實勇武重義,做事也很君子,所以深受軍心崇敬,而趙匡義卻是最擅長玩弄陰謀,常以利益收買勢力歸附,依奴才猜度,那顆毒丹的事情,八成是趙匡義做的,趙匡胤做不來。”王繼恩說道,臉色已然有了酒暈。

    “你是說,趙匡義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陸七說道。

    “對對,就是那種人,趙匡義做事就是不擇手段,只要能夠收買,銀子,女人,官位,他絕對是慷慨的很,駙馬爺你是不知道的,當年趙匡胤與陛下,那真的是親如兄弟,但後來趙匡義外放了襄州之後,趙氏就越來越勢大了,也漸漸與陛下有了猜忌敵視。”王繼恩說道。

    陸七點頭,微笑道:“你與我說這些,莫非有什麼想法?”

    王繼恩點頭,道:“奴才是有想法,想日後伺候了駙馬爺。”

    “你不是投效趙匡義了嗎?”陸七平靜道。

    “奴才是收過趙匡義的交好銀子,但奴才從來沒有做過背叛陛下的事情。”王繼恩正容道。

    陸七點頭,道:“你既然是忠心的,那就不要有了別的想法為好。”

    “駙馬爺與趙匡義不同,奴才也是公主殿下的奴才。”王繼恩恭敬道。

    陸七微笑道:“你就這麼看好我,我的勢力應該是不如趙氏。”

    “不瞞駙馬爺,奴才找過刑雲,聽刑雲說,駙馬爺之所以救他,是因為以前刑雲幫助駙馬爺,得到了宮裡喜歡的女人,而駙馬爺就給了刑雲一個承諾。”王繼恩細聲道。

    陸七微怔,王繼恩又道:“是奴才好奇,忍不住去問的。”

    “你倒是有心。”陸七平和道。

    王繼恩恭敬道:“奴才之所以不願為趙匡義做事,一是不想背叛陛下,二是不想落個過河拆橋的下場。”

    陸七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好吧,日後你若是歸附我,我可以重用你,讓你還擁有如今的地位。”

    王繼恩忙起身,陸七伸手一擺,道:“現在你是我的客人,以後你歸附了再拜,坐。”

    王繼恩點頭又坐了,陸七舉碗微笑道:“來,喝了。”

    王繼恩取碗響應,喝了後起身倒酒,兩人在帥帳裡繼續說著話,深聊之後,陸七才知道王繼恩竟然通曉軍事,對領軍的章程知之甚詳。

    *****

    一通酒,王繼恩喝醉了,被近衛扶走了去休息,小蝶進入帥帳,手上拿著醒酒湯,陸七雖然只有四五分醉,卻不能拂逆了小蝶的關心。

    喝了醒酒湯,小蝶柔聲道:“想不到李國主竟然會被毒死了。”

    陸七搖頭,道:“他的那首虞美人,那個皇帝聽了都會著惱的,已然成了囚徒,想活命就應該有個順從的樣子,既然不甘為臣,那當初何必投降,沒有骨氣還不知檢點。”

    小蝶點頭,陸七又憫惜道:“他還真不如了那個宇文氏家主,寧可一身皇袍的自焚求死,也不願了苟且屈膝。”

    小蝶點頭,卻又道:“不過李國主這一死,那首虞美人的詞必然會成了絕響,讓後世嘆息。”

    陸七一怔,隨即點頭道:“應該會的,因詞而亡,反而會讓那首詞讓人緬懷,有如了伯牙摔琴。”

    “伯牙摔琴的比喻,好像不大恰當。”小蝶柔聲輕語。

    陸七笑了,道:“我又不是文豪大家,用錯典故也沒什麼。”

    小蝶一笑,轉而道:“那個王繼恩要投附七郎,會不會有詐,別是周皇帝的什麼圖謀?”

    陸七道:“我正想往北方調兵,周皇帝就是有圖謀,也合了我的戰略。”

    小蝶點頭,道:“進取高麗的文書奴看過了,傷亡了四萬將士,未免太殘酷了,那個高麗很難攻克嗎?”

    “很難,高麗是生地,不像中原和江南自古就是一個整體,我進取河西為什麼沒有遭到激烈造反,一是統治手段得當,二是有以前古人打下的底子,河西人不排斥來自中原的入主統治,因為河西在漢朝和唐朝已然歸屬了中原朝廷的統治,尤其是唐朝,河西人以是唐朝人為榮。”陸七回答道。

    小蝶點頭,陸七又轉言道:“伯父還沒有回信嗎?”

    “沒有,奴擔心伯父​​不肯去做了那件事。”小蝶擔憂道。

    “我這是給伯父建功的機會,伯父若是不做,我只能另外使人去做。”陸七皺眉道。

    小蝶點頭,道:“在等十日,若是還無回信,七郎另使人去吧。”

    陸七搖頭,道:“那件事不能拖,只能再等三日。”

    小蝶點頭,道:“七郎打算讓壽縣的親人去做。”

    陸七點頭,道:“我付出了糧食,間接的就是用於了救災,我需要災區的萬民知道,是陸天風在紀王的請求下,無償的給了救命糧。”

    “奴明白很重要,這樣吧,七郎現在就給壽縣去信,多些人宣告,能夠快一些的傳開。”小蝶說道,陸七點點頭。

    陸七坐在桌旁提筆書信,書好了忽想起了什麼,道:“小蝶,我以前好像聽說,唐國的吏部尚書徐鉉,是在了青州做刺史。”

    “是的,奴也記得的。”小蝶回答。

    陸七點頭,又取紙給河州的蕭知禮書了一信,小蝶道:“七郎是想讓那個徐鉉幫助宣傳。”

    陸七點頭,道:“壽縣的親人只能在民間傳言,影響有限,若是徐鉉肯說話,很快就會傳開的,而且可信度不容置疑。”

    小蝶點頭,將信收好,使人送走,陸七又書了兩份調軍令,一份是給楊鯤,調三萬步軍和一萬騎軍,年後開拔隰州,一份發往晉國,擇軍十萬,高級將帥要是原寧國軍將士,年後開拔至巴蜀,之後由巴蜀分批來階州,再悄然去河西屯駐在草原地帶。

    陸七的做法自然是防患未然,不管出現任何的內外軍事危機,都能夠有後備軍力應對,而三十萬巴陵軍一回去了江南,陸七也就不擔心了江南的戰事會敗陣。

    次日王繼恩離開了,又過了三日,在河西的夫人們都來到了階州,帶來了各自的兒女,雅蘭生了兒子,夏國郡主採雪生了女兒,阿依娜和阿古蘭以前因年輕沒有被陸七准孕,王瑤如卻是沒有與陸七圓房。

    蕭三小姐,白玲兒和流珠也來了,白玲兒已然生育了兒子,流珠也生育了女兒,蕭三小姐也為阿亞生了個弟弟,阿亞很可愛,天真的伴著陸七說話,父女溫馨的享受了半日的天倫之樂。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6 10:26
第184章 借道


    河西的夫人們在階州縣城只留了半日一夜,次日天色濛濛亮,就在一千將士的護送下,向河西方向繞道去了漢中,小蝶也去了,依舊是夫人們馬首是瞻的大姐。

    夫人們一走,陸七也離開階州去巡視河西之外的州域,了解關心民生,看望各軍將士,臨近年關返回階州,又悄悄跑去了興元府的家宅,與愛侶和兒女們過了一個溫馨的新年,自然也與漢中的高級將帥見過面,喝酒親近。

    平靜的日子流去,轉眼寒冬走離,春天在南風的吹拂下降臨了隴右,河西的四萬軍力已然抵達了隰州駐紮,來自晉國的十萬軍力,分成十批駐紮去了河西草原地帶。

    在青州任職刺史的徐鉉回應了蕭知禮的請求,為陸七做了救命糧的隨口宣傳,林之和卻是一直沒有回信,壽縣回了信,說使人以行商的辦法,去了齊魯一帶走告。

    朱武的述職也轉到了陸七手中,朱武言已基本歸治了高麗大半,而且為了能夠獲得長久安治,防患出兵燕國之後高麗造反,他將高麗二十萬人口分批遷去了晉國,又接宋老青軍增援了高麗島,目前估計,高麗島還有人口百萬。

    看過述職,陸七知道朱武的戰略是登陸後,一舉進奪了高麗開京,俘虜了高麗皇帝和很多高麗貴族,因為高麗一直只關注中原局勢和燕國,根本想不到會從海上來了那麼多的敵軍,高麗在措不及防的情形下,被攻陷了中央政權。

    朱武攻陷高麗開京之後,就將投降的高麗皇帝立為了傀儡高麗王,依照陸七之前的允許置立了安東都護府,對高麗島實施軍事與招撫並行的佔據,並且對出征將士宣稱,進占高麗島,是為了能夠配合江南軍力進取中原,有了實際的軍事目的,才能讓將士們認可進占高麗島的重大戰略意義。

    朱武說基本歸治了高麗,陸七是相信的,因為朱武所率領的遠征軍裡,有一萬五千神弩軍,只要佔據了高麗開京立足,高麗的勤王軍力就會陷入了飛蛾撲火的境地,神臂弩的防禦殺傷力極強。

    為了防患遷去晉國的二十萬高麗人造反,陸七去信給辛琴兒,建議將大半的高麗人遷去巴蜀,自巴蜀在分流八萬遷居河西。

    陸七還沒等到辛琴兒的回音,隰州軍力卻是來了緊急軍情,周皇帝傳諭隰州軍力,準備配合朝廷進襲太原,陸七接報後,立刻率領兩萬騎軍趕去了隰州,讓小蝶坐鎮隴右和協調隴右與漢中軍力的配合。

    陸七率騎軍順利抵達隰州,使得隰州擁有了三萬騎軍,陸七只留了一萬騎軍在秦州駐紮,河西那裡沒有了成建制的騎軍,但卻秘密屯駐了十萬晉軍。

    因為陸七常常調防軍力,所以十萬晉軍在身裹羊皮,頭戴皮帽的情形下,走入河西之後沒有引起注意,而且涉及軍事,平民​​和官員都不敢犯禁關注,只知道自河西外調來了很多軍力,駐紮在了祁連山附近草原,而河西內也離開了很多軍力。

    陸七才到隰州,隰州各領軍主帥來見,主帥張岩為陸七引見一個党項人,那個党項人一身皮甲,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有著濃密的鬍子,樣貌很威武。

    “房當氏沙耶,拜見國公爺。”党項人恭敬拜見陸七。

    陸七笑了,道:“你是房當氏,有什麼事情嗎?”

    “國公爺,沙耶是奉命來告訴國公爺,會有遼軍繞過府州折氏的防禦,自平夏草原進入綏州,據說是晉國公與遼軍勾結的。”沙耶回答道。

    陸七平靜點頭,道:“這麼說,夏國與遼國聯盟了。”

    “國公爺,夏國祇是藉道給了遼軍,沒有與遼軍聯合出兵,我們房當氏是絕對不願與國公爺為敵的,党項八氏的大半都不願再與國公爺起戰,就是王族拓跋氏,也是分歧很大,所以夏王只能藉道給遼軍。”沙耶解釋道。

    陸七點頭,問道:“遼軍能來多少軍力?”

    “這個不知道。”沙耶回答道。

    陸七點頭,道:“我記你功勞,日後可以去雅蘭那裡領取功賞,也代我謝過房當氏領主。”

    “是,沙耶謝賞,沙耶告退。”沙耶恭敬回應後離開了。

    沙耶一走,張岩道:“主上,如今黃河剛見解凍,若是遼軍真的進軍了綏州,那是可以過黃河進襲了石州和隰州的。”

    “遼軍借道而來,難道不怕鑽了口袋,夏國與遼國也是長久的敵對,完全可以翻臉的背後下手,那時北方有府州折氏阻路,想脫逃都不成。”另一主帥趙可說道。

    “有晉國公的勾結,遼軍自然不願放過了進襲中原的機會。”張岩說道。

    聽了張岩的話,主帥們都看了陸七,若是遼軍真的借道而來,那首當其衝的就是駐紮隰州的軍力,戰與不戰只能聽從主上決策。

    陸七神情平靜,什麼也沒說,直接去巡視駐軍,巡軍之後回了帥帳裡,讓近衛取了文房四寶,他拿著筆勾勾畫畫的思索戰略。

    陸七心裡明白,晉國公若是與遼國勾結,那有一半是被周皇帝逼迫的,周皇帝讓他屯兵隰州,等於是擺出了進取太原的架勢,周皇帝還是想先解決了晉國公,而沒有對付了趙匡胤。

    不過也有可能是晉國公使人去與遼國勾結,讓周皇帝在太原的暗探給知道了,所以周皇帝才在毒丹之事發生後,讓陸七調軍屯駐隰州,但不管真相是什麼,晉國公與遼軍勾結已然是事實。

    另外周皇帝送達隰州軍中的諭令,明確指明了是太子為進取太原的大帥,這讓陸七很是不解,周皇帝明顯是有了扶植紀王為繼承人的行為,為什麼​​還讓太子領軍進取太原,陸七認為周皇帝的做法非常不智,立儲就應該果斷的擇一而扶植,扶植兩個兒子的後果,不是相殘也會造成了分裂。

    一番勾畫之後,陸七傳出了命令,命令兩萬步軍離開隰州去往銀州,命令石州軍民盡量遷移去銀州城避一下,也讓隰州居民走避,明言太原軍力很可能會進襲石州和隰州,隻字不提可能來自夏國方向的危機。

    五日後,綏州駐軍倉惶逃到了隰州,禀告說最少有十萬遼軍進襲​​了綏州,其中騎軍得有五萬,陸七沒有採取抵禦,而是下令大軍開拔向東,離開隰州向洛陽方向退卻,陸七才退卻半日,來自綏州的遼軍和來自太原的五萬軍力,幾乎同時進襲到了隰州。

    遼軍和晉國公軍力撲空後,兩軍駐紮在隰州一日,才起兵向洛陽方向追擊陸七軍力,而就在陸七退卻中,京兆府的紀王已然接到陸七的軍情禀報,立刻果斷的發兵二十萬奔東北方向支援洛陽。

    陸七一邊退卻,一邊不斷的發出告急軍情,知會州縣的軍民遼軍和晉國公軍力的進襲,也請求洛陽留守立刻集結地方軍力來與他合兵,洛陽留守如今是曹王,接到陸七的求援信之後,竟然回信命令陸七阻擊遼軍,不許退向洛陽。

    陸七看了回信惱怒,下令斬殺了送信的使者,大軍繼續向洛陽退去,陸七真的是很生氣,他懷疑是周皇帝有意陷害,雖然遼軍借道夏國出人意料,但周皇帝很可能知道晉國公勾結遼軍,那就應該提醒一下,但他卻是不知道,周皇帝那日憤怒之後,卻是臥病了很久。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6 10:30
第185章 血戰王屋山


    陸七大軍一直退到了王屋山一帶,才止住退卻,因為有河陽,保義,彰德,義成,忠武等各路地方節度使軍,以及州縣官兵集結而至,加上洛陽的一萬守軍,合有近四萬周軍。

    有了四萬周軍的集結,陸七不能再退,與各軍主帥溝通後,就據守了王屋山一帶與遼軍和叛軍展開了對戰,王屋山可以說是洛陽城的最後一道屏障,陸七若是再退,必然會讓遼軍兵鋒攻擊了洛陽。

    遼軍與叛軍合有二十萬大軍,一直就是咬著陸七軍力追擊,陸七也挺納悶,遼國軍隊進襲中原,一般都是搶劫為主,怎麼這支遼軍不顧一切的往中原腹地追殺,好像與自己有著深仇大恨。

    陸七是不知道,遼軍的統帥是與他有仇,這支借道入襲中原的遼軍統帥,就是在居延海失利退軍的那個統帥,名耶律齊格,居延海沙漠的失利,讓耶律齊格歸國後備受非議辱罵,所以耶律齊格不顧與晉國公的約定,執意要追殺陸七的軍力。

    晉國公是要求耶律齊格一起直擊開封府,只要攻陷了開封府,周國就會陷入混亂,但耶律齊格執意追殺陸七軍力,而且陸七軍力正好退向洛陽,洛陽距離開封府不算遠,也算是殊途同歸,晉國公的十五萬大軍已然過了潞州,與開封府發出的十萬禁軍陷入了對戰。

    王屋山這邊,集結的地方軍力只能以陸七馬首是瞻,因為洛陽留守曹王竟然沒有親臨前線,而是龜縮在了後方的洛陽城裡,陸七是虞國公,懷化大將軍,大周駙馬,曹王不來,陸七任何一個官職都擁有臨戰統帥的資格。

    陸七在王屋山採取的是守禦為主,利用山地與遼軍和叛軍展開了陣地爭奪戰,陸七的軍中雖然沒有神臂弩,但弓箭武備​​的很足,他更是身先士卒,親自在最前沿用弓箭攻敵,而且專門射殺敵人的將官。

    陸七身為統帥不宜衝鋒,但所屬的幾十員悍將卻是衝鋒陷陣,與湧來的遼軍對衝廝殺,李寶和魯海更是悍將裡的最勇,鐵鎚巨斧,渾身浴血,根本分不清自身是否受傷,有悍將就會有勇卒,陸七五萬步軍個個奮勇不怯,三萬騎軍則是押陣。

    陸七軍力賣命,其他軍力主帥不敢了怠慢,也嚴令部屬主動衝殺,半日下來,山地上成了修羅地獄,屍體遍布疊壓,刺目的鮮血染紅了土地草皮,一場激戰之後,雙方付出了近三萬生命,傷亡半斤八兩。

    嗚!一聲沉渾的牛角號響徹,遼軍的五萬騎軍動了,有一萬騎開始了向山地進攻,陸七咬牙垂下大弓,吩咐步軍退守洛陽,敵眾我寡,又不能跑入山中憑險戰鬥,這麼的對耗下去,只會越來越不利,最後要么軍心崩潰,要么全軍覆沒。

    陸七上了戰馬,親自率領一萬騎兵迎戰遼國騎軍,遼國騎軍開始了衝鋒,因山地不平不闊,所以騎軍無法展開雷霆之勢,只能雜亂的前衝,陸七看了後,下令留下了一萬步軍。

    一萬步軍領命堅守山地,其它的軍力急忙退離,說是退離,卻是一個個如同驚恐的野羊狂奔,眼看遼軍騎兵如同野牛群接近,一萬步軍的弓箭手開始了攻擊。

    一波箭雨之後,只射落了千騎,陸七一揮大槍率先衝了出去,其它騎兵立刻馭馬追隨,一萬騎兵的鬥志昂揚,怪吼著揮舞手中的兵器。

    兩片如同野牛群的騎兵轟然撞擊衝殺,陸七一身明光帥甲,大槍凶狠的刺入敵人的咽喉,一刺一撥一退,大槍吞吐的有如毒蛇吐信,將遼軍殺落馬下,他的戰馬也披了甲,整個人馬已然成了重甲騎兵。

    而遼軍的騎兵大半都是皮甲,兵器也幾乎都是長刀,那是草原騎兵的特色,重機動性,按理說在衝鋒中的靈活性非常強,但今日作戰的所在是山地,無法展開太多的靈活軍勢,雙方的騎軍只能數百人交鋒。

    兩下在山地一頂牛,陸七後方的步軍主帥很有戰略眼光,立刻命令弓箭手奔前仰射,大量的箭雨越過陸七率領的騎軍,落去了敵軍的後陣,敵軍受了箭雨攻擊,立刻死傷很多,不由驚怒的也摘弓仰射反擊。

    近搏的狀態下收刀射箭,遼軍很快付出了錯誤的代價,以陸七為首的一群騎兵,有如利箭穿透了遼國騎軍,衝到了收刀射箭的遼軍近前,陸七大槍一擺殘忍刺殺,後陣的遼軍一片驚亂,紛紛撥馬躲避,結果互相碰撞陷入了混亂,遼軍紛紛扔弓拔刀,但亂象一現就難以有序,很多遼國騎兵只能掉頭回奔,意圖展開距離反攻,但一退就出現了潰退。

    結果一萬進攻的遼國騎兵,竟然出現了幾千騎被追殺的現象,陸七衝殺了百米,忽然撥馬回頭,其他所屬騎軍自然也撥馬回轉,而遼國騎軍也退了回去,一場馬戰有些虎頭蛇尾的結束了。

    陸七一跑回陣地,立刻下令一馬雙騎,他親自抓了一個步軍上馬,然後馭馬向南奔逃,其他騎軍也紛紛抓帶了步軍兄弟上馬,就是傷兵也被帶上了,還有很多步軍搶得了遼軍一千多匹馬。

    遼軍的騎兵一回去,造成了遼軍的攻勢有了隔斷,等發現山地那面好像沒有敵人時,已然是過去了近半時,遼軍統帥勃然大怒,下令追擊。

    斷後大軍雖然是最後走的,但奔出幾十里後,已然是見到了退逃的周軍,陸七下令退逃的周軍可以迂迴退去洛陽,不必走直奔洛陽的路線,數萬大軍得令後,立刻分了左右的退逃,那個也不願被敵軍追上掩殺。

    不過陸七卻是命令另兩萬騎兵,帶上所屬的兩萬步軍,一馬雙騎的直奔了洛陽,一共六萬大軍,在次日上午抵達了洛陽。

    到了巍峨的洛陽城下北城門,卻是被封閉的吊橋和城門擋在了外面,陸七親自到了護城河,在馬上仰面喊道:“吾是虞國公陸天風,立刻打開城門。”

    城牆上有個將官下望,大聲回應道:“曹王殿下有令,不給臨陣脫逃的敗軍開城,你等若想無罪,速去阻擊敵軍,否則日後會有問罪抄家之禍。 ”

    陸七抬手一指,厲聲怒道:“狗賊真敢胡言,你告訴曹王,遼國二十萬大軍用不了一時就會兵臨洛陽,他若是想做了俘虜,就不必了開城。”

    那將官聽了立刻離開了城牆,片刻後才又出現了城牆,高喊道:“卑職沒有聽清是國公爺駕到,請恕罪。”

    吊橋吱呀呀的放下了,北城門也打開了,陸七擺手吩咐了一下,立刻有大批步軍湧入了城門,入城後上馬道接管了北城門防務,原本的周軍都被趕離了城門。

    一直進城了五千步軍,陸七才進了洛陽城,如今洛陽城應該還有兩三千的守軍,但陸七進城後,才知城中竟然有六千守軍,而那個喊話的將官卻是溜走了不見。

    陸七才進城,就見了一輛車駛來,車前還有兩個騎將大聲喊曹王車駕,讓路,陸七聽了迎上去,車一停,有隨行的護衛打開了車門,露出了車裡的曹王和一個女人。

    “臣拜見曹王殿下。”陸七恭敬拜見。

    “哦,天風,遼軍真的有二十萬嗎?”曹王木然問道。

    “可能是二十五萬,有五萬是太原叛軍。”陸七回答道。

    曹王臉皮微動,頓了一下,道:“天風,本王這就去開封府請援,洛陽你代守一下。”

    陸七一怔,遲疑一下,道:“殿下親去請援,自然能夠速來援軍,只是臣的兵不多。”

    曹王一皺眉,遲疑一下,道:“本王帶一千護軍即可,其他五千軍留守洛陽。”

    “臣領命,望殿下速請了援軍過來。”陸七恭敬道。

    曹王點頭,擺下手,護軍關了車門,車夫掉頭馭車急去,陸七望著離去的車搖頭,立刻帶人親自去接管了洛陽城的防務和五千軍力。
uuuuuuuuuu 發表於 2014-3-26 10:32
第186章 耶律齊格


    曹王一膽怯逃離,陸七就成了洛陽的主宰,他讓所有步軍進入洛陽城,近三萬騎軍卻是留在了城外遠離,成為靈活的機動戰力,然後清點洛陽倉儲,為守城做準備。

    遼軍追殺的並不快,遼軍統帥不敢了讓騎軍孤軍深入,所以在陸七接管了洛陽的次日,才抵達了洛陽,立刻兵圍了洛陽城,而在之前,有三萬周軍進入洛陽城歸屬了陸七統帥。

    陸七立身在北城門,看著外面的敵軍搖頭,扭頭說道:“這個遼軍的統帥很蠢,竟然還有心圍城。”

    “主上說的是,二十萬軍圍困七萬軍守禦的洛陽城,短期內根本難以攻破,而且根本圍不牢,而遼軍沒有後援的情形下,用不了多久就會陷入重圍難逃。”張岩回答道。

    “讓他們圍吧,我們靜觀其變。”陸七淡然道,這就是他退守洛陽的用意,王屋山那場戰事,事實上不應該打,但陸七面對了四萬援軍​​的抵達,只好咬牙做出了犧牲,卻是斷送了一萬所屬將士的性命,驗證了一將成名萬骨枯的古來名言。

    圍城的遼軍中,一身華貴衣甲的遼軍統帥,皺眉的看著巍峨的洛陽城,這是一位面容剛毅,聯絡鬍子的威武男人,年齡有三十一,他是大遼皇帝的十七子,名耶律齊格,封號海勒王,是一位縱橫北方草原的善戰統帥。

    “王爺,趙將軍求見。”將官禀告道。

    耶律齊格點頭,將官回身擺手,很快有一位身穿周軍帥甲的中年人走入衛隊,起禮恭敬道:“外臣拜見王爺。”

    耶律齊格點頭,用生硬漢語道:“趙將軍,你是來勸本王移軍的。”

    “是,但也不是。”中年人恭敬回答。

    “直接說。”耶律齊格道。

    “王爺,外臣認為,這麼圍城是不妥的,也是不可能攻破,而且拖下去只會對我們不利,另外也根本圍不住洛陽城,城中周軍的用心,就是想牽制了我們,所以我們不能耗下去,應該引蛇出洞擊之。”趙將軍道。

    “說下去。”耶律齊格道。

    “外臣建議王爺拔軍東去進攻開封府,開封府是周國京城,一旦王爺揮軍去攻,洛陽城裡的守軍必須出擊牽制,否則就會是大罪,而洛陽城軍力只要出離,王爺就可以發揮騎軍的優勢滅之。”趙將軍說道。

    “說的好,明日拔營。”耶律齊格從善如流的接受建議。

    “王爺,不知上國的另外三十萬大軍何時能夠突破府州?”趙將軍又問道。

    “放心吧,應該是與府州折氏戰上了,而且我請求過的,若是短期攻不下府州城,大軍就會捨府州而直來與我會合,我在了中原,三十萬大軍不可能置之不理。”耶律齊格回答道。

    “那臣就放心了。”趙將軍恭敬回應。

    耶律齊格又看了洛陽城,問道:“趙將軍,你說陸天風是在城裡嗎?”

    “肯定在的,外臣問過俘虜,說陸天風就是王屋山一戰的統帥,他肯定是退守了洛陽。”趙將軍回答道。

    耶律齊格點頭,道:“本王是想攻他個出其不意,卻是不想這個陸天風跑的比狐狸還快,讓本王很是遺憾,他應該是個勇士。”

    “王爺那麼看陸天風,外臣認為是錯誤的,我們中原有句至理名言,就是能屈能伸,尤其陸天風絕對是個詭計多端,狡詐之極的梟雄。”趙將軍道。

    “梟雄?本王認為,你的大晉皇帝才應該是位梟雄,是個為笑到最後,而不惜一切的雄主。”耶律齊格直白道。

    趙將軍一怔,隨即尷尬無語,耶律齊格一笑,道:“本王的漢文有所不通,言辭不當的,你莫在心。”

    “外臣不敢。”趙將軍恭敬回應,隨即遲疑一下,又道:“王爺應該是對大晉皇帝有所誤解,大晉皇帝陛下其實對上一代周國皇帝是非常忠心的,但這一代的周國皇帝卻是憚忌我家陛下功高震主,想殺害了我家陛下,我家陛下迫不得已才反了周國。”

    “本王知道的,你放心,大遼皇帝陛下一向言而有信,絕對會容下大晉皇帝。”耶律齊格正容道。

    “我家陛下也一定會言而有信,一旦定鼎了中原,會幫助上國對付了燕國。”趙將軍也正容回應。

    “趙將軍少說了吧。”耶律齊格冷道。

    “外臣是少說了,我家陛下一旦定鼎中原,會將大名府以北和太原歸屬上國。”趙將軍恭敬回答。

    耶律齊格滿意點頭,趙將軍恭敬道:“王爺,外臣告退。”

    “去吧,小心夜裡的防禦。”耶律齊格道,趙將軍一禮後離開了。

    趙將軍一走,耶律齊格身邊的將官道:“王爺,這傢伙根本不可信,那個大晉皇帝一旦得了中原江山,八成不會守了信諾。”

    “弱國無話權,所謂的信諾,最後都得靠了兵威才能兌現。”耶律齊格冷笑道。

    將官點頭,不想耶律齊格又道:“大遼答應出兵,主要是想讓中原陷入混亂,中原一旦陷入混亂,燕國就會傾力進取中原,我們在勝州的三十萬軍力,是不敢輕易過來的,需要防備燕國進襲中原的軍力,會突然掉頭的去進襲大遼。”

    將官恍然點頭,道:“是應該防備燕國,若是三十萬軍力離大遼遠了,就來不及回援了。

    耶律齊格點頭,眼睛又看了洛陽城,看了一會兒,忽道:“你去城下喊話,說本王要見陸天風說話。”

    將官愕然,幾疑聽錯道:“王爺要見陸天風?去城下?”

    耶律齊格點頭,道:“快去。”

    將官不敢了拒絕,忙出去騎馬奔了洛陽城下,冒危的小心接近了護城河,仰面高喊道:“陸天風,大遼海勒王要見你,回個話。”

    洛陽城上的將士聽了,以為是來了敵使,不敢了亂放箭,使人去知會陸七,陸七聽了知會訝異,重回了北城門城牆往下看。

    “我就是陸天風。”陸七喊道。

    “陸天風,大遼海勒王想見你說話,你可願見,若是願見,能不能不放箭?”遼國將官高喊,他自己都覺得王爺的做為荒唐。

    陸七聽了奇怪,喊道:“可以一見,不會放箭。”

    遼國將官點頭撥馬去了,片刻後,一身華貴衣甲的耶律齊格,在四個持盾的騎兵跟隨下,來到了護城河旁,仰首看向城牆上。

    陸七朗聲道:“你想見我。”

    “是,本王聽說陸天風是個言而有信的河西雄主,所以願意來見。”耶律齊格朗聲回答道。

    “你我敵對,你為何要見我?”陸七朗聲問道。

    “在居延海,本王曾經敗北,故此非常的想見你一次。”耶律齊格回答道。

    陸七恍然,道:“你這麼做,未免不智,走吧。”

    耶律齊格深視了陸七一下點點頭,撥馬從容離去了,四個護衛平臂用盾牌虛護王爺,陸七抬手要來大弓,取箭彎弓射出了一箭,那一箭去如流星,飛去後正中一個護衛平伸的盾牌,砰的一聲透盾而過,繼而射在地上幾乎沒羽。

    耶律齊格一驚回頭,見城牆上的那人手拿大弓,正轉身走去,遼軍裡飛騎奔出數十,到了耶律齊格近前呼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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