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超級校園魔術師 作者:風上忍 (連載中)

 
mk2258 2014-2-2 11:20:4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52 287400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0:51
第354章 新 姐夫,你好厲害
    估計是武安素在來之前將吳銘揚的存在告知了武蒹葭和武白露,兩人才會對突然闖入的莊佳做出如此過激的防御反應。

    從武者的角度來看,將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這種搶先手的行為沒什麼不對,但對於只是一個普通女孩的莊佳來說,這過程中可是遭罪遭大了。

    既然是誤會一場,李蒙南自然不能再這麼捆著莊佳。

    不過武蒹葭和武白露捆人的手法似乎很特殊,任憑李蒙南腦中有不下幾十種繩扣的打法和解法,愣是無法解開莊佳身上的紅繩。

    「混……李蒙南,你是不是故意的?」

    這紅繩仿佛有生命一樣,越是扯拽,就會向內收得越緊,李蒙南剛隨便拉了幾下,莊佳的身體就再次向後彎曲了幾度。

    也虧了她是舞蹈專業出身,下腰劈叉都是家常便飯,若換了其他人,只怕這一下能把脊椎骨都給掰斷了。

    而且這其實還都是小事,最讓莊佳不能容忍的是,下身兩股纖細的紅繩已經逐漸勒進了兩腿之間,從外面明顯可以看到那條羞恥的縫隙。

    而且隨著輕微的摩擦,還會有陣陣仿若尿意的感覺不斷湧來,裡面的底褲早已不受控制的濕了一大片。

    李蒙南其實早就發現了莊佳身體的異樣,但這種時候他也只能假裝沒有任何察覺,不過卻是不敢再去扯那詭異無比的紅繩了,只得向武蒹葭和武白露暗中打了個眼色。

    武蒹葭和武白露略微做了個眼神交流,一左一右上前搭住莊佳的肩膀,也不知從哪裡拆出的繩頭,輕輕向外一扯便令莊佳身上那貌似極為復雜的繩結全部松脫。

    隨即兩根紅繩也不知道被她們藏到了身上什麼地方,不見蹤影。

    莊佳羞憤無比的從地上站起來,不顧全身各處的勒痛,怒氣沖沖的走到李蒙南面前,剛舉起手,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武家兩姐妹手中扯起一段紅繩,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恨恨的將手又放了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可不想再嘗一次被人五花大綁的滋味了。

    「李蒙南,我問你,你說能幫樂優優治療貪食症的事,是不是真的?」莊佳不能動手,只有把所有怒氣都發洩在言語上,語氣極為不善。

    「是的,我還答應順便幫你治療你的恐血症,不過需要一點時間准備。」莊佳正在火頭上,李蒙南也不吊胃口了,免得觸了這位大小姐的黴頭。

    「原來我只是個順帶?」

    「莊大小姐,我已經不止一次發現你這個人對問題的關注點經常會跑偏。」

    莊佳不甘心的哼了一聲,從隨身挎包中掏出一本支票,向李蒙南道:「你都需要什麼東西,我來出錢給你置辦。」

    「哦?就是我花錢你買單嗎?」

    李蒙南饒有興趣的探頭看著莊佳手中的支票本,話說他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種東西了,他忽然覺得等回頭有錢了也該去銀行申請一本,這玩意亮出來可比信用卡什麼的逼格高多了。

    莊佳秀眉微顰,下顎高昂,那意思明顯是「哪那麼多廢話」。

    李蒙南仿佛根本沒看見莊佳那不悅的眼神一般,雙臂抱在胸前,右手食指點著下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作思考人生狀。

    「那我要一座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無敵海景別墅,一艘可以帶著美女出海釣魚開趴體的豪華游艇……」

    莊佳差點沒氣到一口血噴李蒙南臉上,這混蛋也太不要臉了,敢情這是來吃大戶來了。

    唰唰唰寫上一串數額並簽上自己的名字,莊佳將支票撕下來狠狠摔在李蒙南身上,咬牙切齒道:「這些是定金,剩下的等治好了我和樂優優的病再給你!」

    說罷,轉身踹開房門憤然而去。

    「這位大小姐的耐心也太差了,至少聽我我把話說完啊……」看著那不斷前後搖擺的病房大門,李蒙南摩挲著下巴上扎手的胡渣遺憾的搖著頭。

    武白露好奇的走過去彎腰地上將那張支票撿起來,數清上面有多少個零後,饒是習武修煉出的堅定心神都不由得為之一顫,檀口輕掩驚詫道:「姐夫,是一千萬!剛才那個女孩給了整整一千萬!」

    李蒙南聞言也被嚇了一跳,他要報酬之類的話從頭到尾只是一句戲言,沒想到這位莊大小姐居然還當真了,而且還甩手就是霸氣無比的八位數。

    雖然距離戲言中的海景別墅豪華游艇什麼的還差得遠,但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來說,這恐怕是終其一生也難以賺到的天文數字了。

    再對比銀行卡裡躺著的二百多萬,李蒙南忽然覺得自己受到了來自莊佳的會心一擊。

    顯然他那點財力距離「有錢,任性」的境界還差得遠。

    「讓我看看。」

    武蒹葭雖然比妹妹武白露在性格上更加穩重一些,但說到底終究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遇到大事依舊會表現出對應這個年齡少女的跳脫,上前飛快的從武白露的手中抽走那張支票,隨即吃驚的張大雙眼道:「真的唉!真的是一千萬!姐夫你太厲害了!」

    在很多人眼中,武者宗門就類似歐洲的那些老牌貴族,不說是古堡莊園,至少也得是產業無數,家財萬貫什麼的,但事實上這些都只是不了解內情的普通人一廂情願的猜想。

    武者宗門是什麼?

    所謂俠以武犯禁,無論各種影視文學作品中將武者渲染得多麼俠肝義膽蕩氣回腸,但剖析其本質,武者宗門就是以師徒傳承關系結合在一起的大型b社會組織,與港港的三合會,倭國的山口組之類沒什麼區別,不過就是前者的規模更小,組織凝聚力更高而已。

    武者宗門的黃金時代還是在數百年前的古代。

    那是朝廷對於地方的統治力相對較弱,更多的是靠地方鄉紳協助管理,而鄉紳階層的權利雖然不小,但卻不能掌握軍隊這樣的暴力機器,否則必然會被當時的統治階級視為預謀造反。

    而對於地方的管理,卻又不能單純的只靠教化,必須要輔佐適當的暴力手段,如此一來,武者宗門這種既不屬於朝廷也不屬於鄉紳的第三方暴力組織便有了屬於它的生存空間。

    當時那種誰拳頭大,誰的說話聲音就大的社會環境下,擁有僅次於朝廷軍隊擁有武力的武者宗門,自然也是各地方鄉紳豪商爭相結交的對象。

    當然,與其說是同為統治階層之間的友好往來,倒不如說是這些人在向當地的武者宗門花錢買平安,畢竟武者宗門可以說是當時地下秩序的維持者,沒有這些人的點頭,任何人都別想在他們所管轄的區域內安安穩穩的做生意。

    那時的武者宗門,幾乎單憑各路鄉紳富商每月的「供奉」就能吃得滿嘴流油,更不要說他們自身還經營著鏢局一類的產業,其豪富程度絕不遜於當時那些頂級的大富商。

    可隨著現代熱兵器的發展,政府對於地方的掌控力已經精細到了個人,武者宗門那一套地下秩序更是被打壓得極為徹底,再想像過去那樣依靠暴力手段對某一行業進行壟斷已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曾經身為統治階層中的一員,就這樣一下便掉落到了和普通人一樣的被統治階層,強悍的武力在這個金錢至上的現代社會,非但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意義上的優勢,反而還會被國家暴力機關重點監控,有意識的不時打壓。

    有些武者宗門反應較快,廢棄曾經死板的門規,挑選家族中的優秀子弟與世俗權貴聯姻,為自身的產業找一把足夠強大的保護傘,才得以繼續維持奢侈的生活水准。

    而有些武者宗門,要麼是固執的死守著門規,要麼是意識到必須改變時已然晚了,宗門在世俗中的產業陸續被普通人或其他有背景的武者宗門擠垮吞並,曾經盛極一時的門派或家族也就此陷入衰敗。

    浙省的雲家,就屬於沒能跟上時代變遷的落伍者,偌大的宗族如今只空剩人口規模,族中各處產業的虧損,早已令族中的財政入不敷出。

    若不是祖上有先見之明,留下了一些珍貴的古玩玉器,可以不時變賣幾件貼補虧空,恐怕雲家也將會像那些因家族破產而分崩離析的武者宗族一樣,樹倒猢猻散,一個大家分成無數小家,逐漸斷掉傳承,最後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連個浪花都留不下來。

    武蒹葭和武白露雖是家族中重點培養的武者種子,但所分配到的資源也更多的是以實物形式,每月經手的零花錢並不比一般家庭的同齡女孩多多少,算上母親額外給的貼補,平均每人每月也就是一千露頭,買買衣服和零食,也就所剩無幾了。

    如今乍見這麼一張相當於兩人四百多年零花錢的巨額支票,也難怪武蒹葭和武白露會如此不淡定了。

    武者有自己的尊嚴不假,不肯為五斗米折腰也不假,但不代表就真的能視金錢如糞土。

    事實上,這句話本身就是個前後矛盾的病句,金錢就是金錢,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充滿了令人著迷的魔力,永遠都不可能與糞土畫上等號。

    支票上的數字終究比不了鈔票實物那麼有視覺沖擊力,武蒹葭和武白露兩人陸續傳看了一下,就將支票交還到了李蒙南手中。

    「姐夫,現在不缺錢了,你什麼時候跟安素姐結婚呢?」

    噗——!

    李蒙南剛開了一盒武安素昨天給他買的酸奶,叼著吸管吱溜溜的喝著,武白露這天外飛仙般的一句話頓時就讓他嗆了,濃稠的酸奶直接湧進鼻腔,連咳嗽帶噴嚏的噴得面前的武白露滿頭滿臉都是。

    那張支票更是手抖沒接住,直接掉在地上。

    「啊?姐夫,你沒事吧?」

    武蒹葭扯過幾張紙巾,上前仔細的為李蒙南擦去嘴角和衣襟處的奶漬,並為他脫下了身上的病號服上衣,隨手搭在床頭。

    武白露連臉都沒顧得上擦,趕忙去撿那張一千萬的支票,支票飄落時滑進床底,她便干脆跪在地上伸手去夠。

    偏偏就在這時,病房大門再次被推開,武安素抱著一個尺長的小紙箱從外面興沖沖的闖進來。

    「蒙南,你要的東西我買來了!呃……」

    咣當!

    自由落體的紙箱與水磨石地面做了一次最親密的貼身接觸,裡面裝著的各種材料和工具灑落滿地。

    武安素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剛到醫院居然就看到這樣「刺激」的一幕。

    李蒙南暴露著那肌肉分明的健壯身軀,武蒹葭「輕撫」他的臉,從側面與他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而武白露則跪在李蒙南的腳前,此刻正滿眼「震驚」的盯著門口處的她,俏美的臉龐上到處都是「可疑的黏稠白濁液體」,還在順著臉頰和發絲不住的向下滴淌。

    三人腳邊的地面上還丟棄著數張使用過的紙巾團。

    剛才……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得益於以前在網警查封物品中看過的幾張「愛情動作片」,武安素的腦袋裡幾乎在瞬間便勾畫出一副少兒不宜的畫面。

    現在要怎麼辦?拉開一副潑婦架勢,沖上去痛斥李蒙南不守「夫道」,然後扯著頭發狂毆兩個「勾引姐夫」的小婊砸?

    呵呵……自己一定是國產電視劇看多了……

    可……自己從來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身邊更是沒有現成的實例可以借鑑,自己到底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算恰當,才能在保留了雙方顏面的情況下全身而退呢?

    武安素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甚至已經忘了思索這一問題的最初緣由。

    李蒙南起初還沒反應過來武安素在發什麼愣,循著她的視線關注點,將房間內此刻的場景換位構圖,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一幕到底會造成多大的誤會。

    「哎,素素,不是你想的那樣……」

    李蒙南這一嗓子倒是把武安素從沉思中給驚醒了,下意識的捂住眼睛轉過身,摸索著就要離開房間,結結巴巴的欲蓋彌彰道:「抱歉,我……我剛才什麼也沒看到……眼睛忽然有點疼,我去眼科找醫生看一下……」

    武安素此刻的大腦不說是一片空白也差不多了,雖然聽到李蒙南在說話,但思維仿佛停滯了一樣,完全意識不到他到底在說什麼,只想趕快離開房間找個人少的地方冷靜一下,好好思考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安素姐!」

    武蒹葭比李蒙南的反應稍慢一點,但這會兒也明白過來,連眼色都顧不上打,直接推了剛剛起身的武白露一把,大聲提醒道:「露露,解釋!」

    到底是心意相通的雙胞胎姐妹,武蒹葭剛一搭手,武白露就已經明白了姐姐這動作裡表達的意識,毫不遲疑的從臉上刮下一片酸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根帶著酸奶的手指直接捅進了武安素的嘴裡。

    武安素對武白露的這一舉動完全沒有任何心裡准備,當武白露將手指飛快抽出後,下意識的就做了個吞咽動作,隨後才意識到自己居然把「從李蒙南身體裡出來的那種東西」給吞了進去,不由得扶著牆角干嘔不已。

    「那東西的味道居然是酸的?」

    武安素也不知怎麼的,居然將心裡的想法下意識的低喃出來。

    武白露幫武安素輕拍著後背,一臉莫名其妙道:「安素姐,你怎麼了?酸奶當然是酸的。」

    「什麼?你說這東西是……酸奶?」

    武安素立刻停止了干嘔,用舌頭卷了一點殘留在唇邊的奶液,咂嘴嘗了嘗,居然還真是酸奶的味道。

    「那……酸奶為什麼會在你臉上呢?」武安素奇怪道。

    「是姐夫從嘴裡吐出來的啊!」

    小姑娘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顯得很誠實。

    「嘔——!」

    ……

    在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詳細解釋下,武安素總算清楚了剛才那不堪入目場面的前因後果,也搞清了武白露臉上的酸奶是出自李蒙南的嘴裡,而不是從胃裡反芻出來的。

    尤其是後者尤為關鍵——武安素喜歡李蒙南不假,但口味還沒有重到可以坦然的吃下對方的嘔吐物。

    而李蒙南要為莊佳和樂優優兩人治療恐血症和貪食症,武安素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畢竟李蒙南會催眠對她來說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不過對於那張一千萬的支票,武安素詫異過後,倒沒表現得像武蒹葭和武白露那樣歡天喜地,只是將支票重新交還給李蒙南問道:「蒙南,這個支票你打算怎麼辦?」

    「樂優優和我是朋友,莊佳也幫米妮解過圍,要報酬什麼的只是我當時的一句玩笑話,誰曾想那位莊大小姐居然還當真了……所以這張支票我不會收的。」

    李蒙南一邊說著,一邊鄭重其事將那張支票塞進自己的內側口袋裡。

    「你還敢再口不對心點嗎?」武安素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素素,我在你眼裡就是那種毫無節操的人嗎?」李蒙南痛心疾首道。

    武安素果斷點頭,武蒹葭和武白露饒有興趣的蹲在一邊進入看戲模式。

    李蒙南無語的捂臉,深吸一口氣道:「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我了解莊佳——以那位大小姐傲氣的性格,如果我現在把這張支票還給她,她非但不會認可我的人品,反而會覺得我是在侮辱她,而且很有可能再當場砸個幾千萬過來。」

    「姐夫,那咱們現在就去把支票還給她。」武白露躍躍欲試道。

    這回輪到武安素無語的捂臉了,感情這個屋子裡掉節操的不止李蒙南一個,她這兩個小姐妹居然也是不靠譜的主兒。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0:58
第355章 新 閃雷桃花刀
    那張支票最終還是要還的。

    不過不是由李蒙南親自去還,待到治療全部結束後,他會把這張支票交給樂優優,讓樂優優再轉交給莊佳。

    畢竟跟誰耍大小姐脾氣,莊佳都不可能跟樂優優耍,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和女人相處需要智慧,和一個動不動就要用錢砸死你的白富美相處更需要智慧。

    李蒙南和武安素說話的工夫,武蒹葭和武白露這對勤勞的少女已經將剛才摔散在地上的各種材料和工具都撿起,重新裝回了用透明膠帶加固過的小紙箱中。

    武蒹葭獻寶般的將紙箱捧到李蒙南面前,捏出其中一團灰突突的純銀粘土,好奇道:「姐夫,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純銀粘土,用來做首飾的。」李蒙南笑道。

    純銀粘土是近些年來才出現的diy首飾材料,由於需要制作者有一定的手工基礎,並且也無法塑造太過精細的造型,因此即便是在大城市中也不太多見。

    李蒙南也是在上次訂做雷晶戒時,與那店老板閒談之中,才得知有這樣一種可以像普通粘土般任意成型的神奇材料的。

    「姐夫你要給姐姐做首飾嗎?」武白露的小腦袋也湊過來,滿眼好奇的查看著紙箱內的東西。

    「不,只是做點自己用的東西。」

    李蒙南隨口回答後,忽然覺得似乎不太妥,不管怎麼說,為了買齊這些東西,武安素可是出了不少力的,尤其是純銀粘土,在三山市這麼個三線城市中可不怎麼好找。

    於是他又跟著補了一句:「不過材料很多,我估計肯定是用不完……素素,你想要什麼?」

    如果是李蒙南要給她買首飾,武安素可能會拒絕,但如果是親手做的,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武安素略微想了一下,笑道:「隨便吧,你喜歡做什麼都行。」

    「那就給你做個吊墜吧。」

    戒指代表的意義太特殊,武安素又沒打耳洞,手鏈項鏈什麼的,也不是單靠純銀粘土捏得出來的,李蒙南其實也沒什麼其他更好的選擇。

    「姐夫,還有我們呢?」武蒹葭和武白露這會兒早跟李蒙南混熟了,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的也開口向李蒙南要禮物。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李蒙南還是挺喜歡這兩個總是一口一個「姐夫」叫他的漂亮雙胞少女的,也並不覺得對方的要求很突兀,於是點頭道:「行,你們兩個想要什麼?」

    武蒹葭和武白露甜甜一笑,仿佛早已經商量好似的,不約而同撩起鬢角處垂下的發絲,露出帶著兩對白色珍珠耳釘的圓潤耳垂。

    李蒙南向兩人打了個ok的手勢,說道:「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你們收了我的東西,就得幫我做一件事——去幫我守住門口,在我沒有出來以前,別讓任何人進屋。」

    武蒹葭武白露兩姐妹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武安素,她們其實一早就猜到李蒙南要這些材料肯定是要制作什麼特殊器具,即便是李蒙南不特意囑咐,她們也不可能放任何一個人進屋去打擾制作過程。

    噗——!

    紅線一閃,一只不知從哪裡飛來的蒼蠅被武白露當空抽得粉身碎骨,含恨而終。

    「放心吧姐夫,有我們給你看門,保證一只蒼蠅也飛不進來!」

    「呃……你們平時打蒼蠅都不用蒼蠅拍的嗎?」

    保證「蒼蠅飛不進來」什麼的,從來都是比喻句,這種純粹的描述句,李蒙南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武安素更是傻了,盯著地上已經慘不忍睹的蒼蠅屍體久久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之前只是聽母親武霞隨口說起,說是她這兩個影房胞妹是兩個很厲害的武者,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兩個看似清純柔弱的小姑娘,居然能厲害到這種地步。

    「小葭,小露,你們兩個現在是什麼境界了?」

    虧了之前從李蒙南那裡得知過武者的境界劃分,不然武安素還真不知該怎麼去問對方。

    李蒙南微微坐直身體,他其實也很好奇這件事,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詢問。

    「明勁頂階,估計年底就能達到大圓滿的境界。」武者對於自身境界的關注程度堪比女人對自己體重的關注,武蒹葭和武白露的回答沒有任何遲疑。

    「明勁頂階?」

    武安素怔了怔,忽然意識到什麼,面露驚喜正要說話,卻被李蒙南強行打斷道:「不行!」

    半截話憋在嗓子眼裡生生給咽回去,武安素沒好氣的瞪了李蒙南一眼,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著就不行了?」

    「你想讓蒹葭和白露幫你抓捕那個吳銘揚,對吧?」李蒙南直接說破了武安素的想法。

    「為什麼不行?雖然小葭和小露的境界比吳銘揚稍低一點點,可她們畢竟有兩個人,再加上我們警方的配合,抓捕吳銘揚應該還是有很大希望的,不是嗎?」

    武安素只是不解,倒沒有像以往那樣固執己見,畢竟在這方面,李蒙南比她更有發言權。

    「不是做不到,而是風險太大。」李蒙南略微放緩語氣,耐心為武安素解釋道:「就境界而言,蒹葭和白露兩人確實與那個吳銘揚相差無幾,但武者的實力,可不是單憑境界就能決定的。

    由於生理構造不同,男性武者天生就比女性武者擁有身體素質上的優勢,而且那吳銘揚二十多歲,正值武者一生中最強的黃金時期,而蒹葭和白露還只是兩個十六歲的少女,身體正出於成長發育期,哪怕是境界相近,但真正的實戰差距可就大了。

    換個角度來說,即便是蒹葭和白露兩人合力能與吳銘揚抗衡,那在被警方抓捕的壓力下,那吳銘揚難保不會困獸猶斗,如果在絕望下來個以傷換傷以命搏命,誰能保證蒹葭和白露的安全?」

    「姐夫——!」武蒹葭和武白露一聲輕喃,兩雙美目都是亮晶晶的。

    若是武霞此刻在這裡,定然要暗中感嘆,這兩個小丫頭實在是太懂得男人心理了。

    男人最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優雅的女人?錯!妖媚的女人?錯!單純的女人?還是錯!

    答案是——男人最喜歡崇拜自己的女人!

    就像女人會對誇獎自己漂亮的男人有好感,男人同樣會對崇拜自己的女人產生好感,從心理學角度來講,這屬於馬洛斯需求層次理論中的社交需求和尊重需求。

    為什麼明明有些看起來天造地設的一對年輕男女,最終卻有一方,或是雙方,反而選擇了一個平凡至極的另一半?

    很多時候就是因為對方實在是太優秀了,讓他們感覺不到對方需要著自己。

    男人有保護欲,女人有母性,適當展現出自己軟弱的一面,非但不會降低在對方心中的印象分,反而還會進一步增加自身在對方心中的重要性。

    當然,能達到什麼效果還是最終得看顏值。

    同樣都是哭,人家顏值高的就叫梨花帶雨,顏值低就只能是鬼哭狼嚎了。

    毫無疑問,武蒹葭和武白露不但顏值高,而且還善於抓住一切機會刷存在感。

    可惜以武安素那可憐的情商,根本看不出兩個自家小妹妹的機智,此刻她的思維已經再次被案件佔據,沉思片刻道:「蒙南,你說得不錯,是我欠考慮了,雖然抓捕吳銘揚很重要,但不能為此便把小葭和小露置於危險之中……但問題是,這樣一直拖下去始終不是辦法啊!」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李蒙南終究還要讀書,還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一直當莊佳的貼身保鏢。

    「不,不會很久了。」李蒙南拍了拍武安素的手,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我今天做些東西,最遲明天,我們就可以設圈套誘捕吳銘揚了。」

    只要把「破幻神兵」制作出來,就單憑李蒙南一個人也足以輕松壓制吳銘揚,更不要說此刻還多了武蒹葭和武白露這對實力不俗的武者姐妹。

    ……

    武家三姐妹離開病房後,李蒙南將茶幾表面清理干淨,擺開各種工具和材料,開始了破幻神兵的制作。

    破幻神兵雖然佔了一個「兵」字,但卻並不是法器的一種,更近似於可以激發幻術的咒符,因此並不需要煉制,只需基本材料和工具便可以純手工制作。

    符籙一脈喜好制作的玉符不同,破幻神兵的制作所使用的都是金屬材料,一方面是為了在不使用時隔絕其中的幻象力場,另一方面也可以降低損壞幾率。

    得益於純銀粘土的柔軟可塑性,李蒙南很快便在桌上拍出了一個四五公分直徑的扁平圓餅,用夾著刀片的圓規將其切割成一個標准圓片後,便開始用刻刀在表面雕刻「五行生生陣」的陣圖。

    在方寸大小的地方上刻上百余條紋路可是個技術活,饒是李蒙南的雙手靈活無比,也刻了整整三個多小時,再將所有紋路裡壓入金絲,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此刻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兩點,武蒹葭和武白露這兩個小門神倒是很負責,直到現在也沒人進來提醒他吃飯。

    撥了一根兩指粗的香蕉叼在嘴裡,李蒙南將雙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去因長時間握刻刀而滲出的手汗,隨後將刻好的半成品陣盤小心的放入烤箱進行烘烤。

    吃了一桶泡面的工夫,「五行生生陣」的陣盤已經成型,李蒙娜帶上耐熱手套將已經呈現出金屬色澤的陣盤從烤箱中取出,待溫度略微降低後,接連嵌入了「迷海砂」,以及從雷晶戒上拆下來的「雷淬木晶」。

    這「五行生生陣」果然不是凡品,「迷海砂」和「雷淬木晶」剛嵌上去,李蒙南就察覺到兩者那本來互相沖突壓制的幻象力場,居然神奇的融為一體。

    強度雖然只提升了兩成,也就是20%左右,但影響范圍卻增加了一倍!

    二十米!

    這也就意味著,即將制作出的「破幻神兵」的有效攻擊距離也將達到整整二十米!

    這個數值幾乎快要趕上一般的警用手槍的有效射程了,但不要忘了,手槍的准確度還要看使用者的槍法和心理素質,而「破幻神兵」的攻擊可是指哪打哪,絕無失手一說。

    這個數據比李蒙南原本預想中的高太多了,甚至讓他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同時也對幻牢中那只妖靈的強大實力又加深了幾分認識。

    做了幾個深呼吸,李蒙南強行按捺下心中的狂喜。

    此刻還不是最後慶祝的時候,現在手中的這件東西還只能算是「五行生生陣」陣盤,只有完成了幻像塑性這一步驟,才能真正稱之為「破幻神兵」。

    幻像力場就像是老式磁性錄影帶,天生就具有記錄儲存幻像的功能,而破幻神兵的制作,正是利用了幻象力場這一特性,將某一幻像固化在所屬的幻象力場當中。

    由於這種固化的幻像與幻像力場本身同頻,也可視作幻象力場本身,因此擁有無視任何精神障壁的能力,無論多麼堅韌的意志力或是驅除幻覺的法術,都無法消除掉破幻神兵所制造的幻像。

    當然,破幻神兵如此逆天的威力,自然也伴隨著苛刻的規則限制。

    最關鍵的一點就是——破幻神兵所制造的幻像,不能過度破壞現實世界的運行法則。

    對於現實法則的破壞越大,破幻神兵的威力反而就會越低,如果你非要幻想一條龍出來——那麼恭喜你,這條龍將成為一條徹頭徹尾的幻影龍,除了突然跳出來嚇嚇人,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所以,對於「破幻神兵」的塑性出的東西,理論上向來是越簡單,越有效。

    李蒙南修行的不是「破幻」分支,對於近戰體術並不擅長,因此第一時間便在腦中剔除了一切近戰武器,目標轉向遠程武器。

    他的首選是飛刀,弓弩之類的遠程武器固然威力十足,但二十米的幻象力場作用范圍實在無法發揮其射程優勢,而且目標也太大,很容易被敵手捕捉到攻擊方位,反倒是小巧的飛刀沒有這種顧忌。

    而且最關鍵的是,飛刀這種冷兵器夠簡單,越簡單,也就越有效。

    若不是沒練過丟石頭,他都想干脆固化個「飛蝗石」幻像算了,那玩意就是一塊鵝卵石,比飛刀還簡單呢。

    用自身的精神力小心翼翼的將屬於「雷淬木晶」的幻象力場約束在一處,將其反復壓縮直到最小——這是一個很關鍵的步驟,在固化幻像時,幻象力場壓縮得越緊密,固化出的武器威力就越大。

    不多時,在已經被壓縮至一尺見方的幻象力場當中,一把銀光閃爍的飛刀逐漸顯現在當中。

    這把飛刀介乎於實體與虛幻之間,與李蒙南以往創造出幻像的那種真實感完全不同,不過這只是因為這把飛刀尚未確定最終形態。

    李蒙南其實有心想把他這第一個「破幻神兵」創造得酷炫一些,畢竟「破幻神兵」一旦成型,就無法再行更改。

    但思來想去,他還是將這把飛刀的外型設定成了戲法師最為常用的那種表演飛刀。

    理由還是因為這樣最簡單。

    他不過就是用來傍身,又不是打算做什麼內褲外穿外褲套頭的超級英雄,沒必要搞那麼多花哨的標志。

    飛刀逐漸定型後,李蒙南微微抬手,四把寒光閃爍的飛刀便接連出現在他的指縫之間,乍眼看去仿佛憑空彈出了一副鋼爪。

    李蒙南滿意的點點頭,「破幻神兵」果然名不虛傳,一旦完成幻像固化,只需少許精神力激發,便可以瞬間呈現出其中所固化的幻像武器,省卻了正常施展幻術中很多繁雜的步驟,極大的加快了幻術施展速度。

    可不能小看這麼幾秒鐘的時間,在絕對瞬發的「破幻神兵」面前,這幾秒鐘的時間差就意味著幾倍強度的飽和打擊,足以左右一場戰斗的最終成敗。

    李蒙南猛的揮手甩出手中飛刀,想試這由「破幻神兵」創造的飛刀與普通幻術創造的幻像有何差別。

    誰知異變驟起,四把飛刀剛離手便在空中驟然加速,直接拉出一道仿若閃電般的刺眼銀光,並伴隨著四聲連環的轟鳴,眨眼間穿過陽台的玻璃消失在幻象力場的范圍極限處,所過之處逐漸飄散開無數絢爛的桃花花瓣。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情況?這還是飛刀嗎?怎麼搞得跟小型導彈似的……

    李蒙南頓時有點傻眼了,完全搞不清自己固化出的「破幻神兵」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什麼壞事。

    李蒙南暫時放下了固化下一個「破幻神兵」的念頭,閉起雙眼沉入自身潛意識開始查閱當初看過的有關「破幻神兵」的資料記載,核對自己剛才的制作過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很快他便在潛意識的資料庫中查找到了答案,原來並不是他的制作過程有問題,而是他用來制作「破幻神兵」所用的材料有點好過頭了。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03
第356章 新 鏡隱綾
    制作奇門器具基本材料,根據品質一般可分為瑕疵、普通、精良、極品這四個等級。

    瑕疵與普通級的材料最為常見,前者由於價廉量大,一般用於制作外售版的一次性奇門用具,後者制作的器具一般作為制式標配供宗門內部弟子使用。

    相比瑕疵和普通級材料,能稱得上是精良級的材料就比較少見了。

    礦物之類的無機材料還好,由於本身材質難以破壞的特性,即便再是稀少,總能從一些古物當中重新提取出來,而那些奇花異草珍禽異獸之類的有機材料,早已隨著人類的亂砍濫伐和大肆捕殺,一個又一個的走向滅絕。

    以至於現代的奇門修行者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使用與之血脈相近的亞種進行器具制作。

    而最後的極品級材料,就屬於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了。

    就像李蒙南此刻所擁有的雷淬木晶和迷海砂。

    前者是生長近千年的苦桃被雷擊後產生的特殊晶體,其中連續四個環環相扣的苛刻條件,使得雷淬木晶的誕生幾率低得跟路上撿來的彩票中的頭獎似的。

    迷海砂雖然比雷淬木晶要常見一些,但大多都是隱藏在普通細沙當中的極小顆粒,提取起來極為不易,而像李蒙南此刻手中這顆小石子大的迷海砂,也絕對算得上是罕見的極品了。

    一般情況下,絕大多數奇門修行者終其一生都未必能擁有一種極品材料,像李蒙南這樣一揀就是兩個的,簡直可以稱之為運勢逆天了。

    以至於李蒙南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一輩子的運氣都耗在這兩個極品幻術材料上了。

    極品材料之所以被稱之為極品,不僅僅是因為用其制作出的器具效果遠超一般材料,最關鍵的是——所有的極品材料都或多或少的蘊含著某種天地規則在其中。

    天地規則是什麼?

    草木的春花秋實是天地規則,日月的東升西落是天地規則,流水的熱氣寒冰是天地規則……總而言之,但凡被人類認知為常識的自然規則,便可歸於天地規則之列。

    整個世界是以天地規則來運轉的,無論人類再如何去發展科技與天地抗爭,終究還是遵循著天地規則來壯大自身。

    以凡人之軀無法對抗天地規則,能對抗天地規則的也只有天地規則本身。

    極品材料中所蘊含的那一絲天地規則的存在意義便在於此。

    但凡使用極品材料制作的奇門器具,便可以使得驅使它的奇門修行者擁有一分對抗天地規則的能力。

    當然,之前那四把飛刀所表現出的堪比微型導彈般的飛行方式,和天地規則無關,那其實是雷淬木晶所擁有幻象力場所自帶的天然特性。

    雷電的光與能,以及千年苦桃的飛花幻像。

    至於天地規則——

    李蒙南再次抖手射出一道拖著粉紅色旋轉飛花痕跡的轟雷閃電,在電光即將飛出幻象力場范圍之前,並作劍指般的食指與中指猛然向回一勾,疾馳的銀光在空中劃出一道游魚般靈活的弧線,調轉方向從他的耳畔擦身飛過,在沒入背後的牆壁前消散不見。

    是了,這就是對抗天地規則的表現。

    即便是幻術,也是要遵循著嚴格的天地規則去運作的,幻術構造出的飛刀可以視作真實存在的飛刀來傷人,那麼也就必須遵守現實世界中飛刀所要遵循一切物理法則。

    在沒有其他外力作用的前提下,飛刀的運行軌跡只能是直線,哪怕是幻術幻化的飛刀亦是如此。

    而李蒙南剛才拋射出的飛刀,卻在他的意識操控下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u型彎,這種在現實世界中絕對無法實現的運動軌跡,就是天地規則對抗天地規則的表現。

    當然,比起外部世界中無所不在的天地規則,極品材料中的那一絲天地規則可謂微乎其微,它真正能起到的只是一種轉化器的作用,真正為它供能的,其實還是使用者的精神力。

    只有使用者的精神力越強,所能對抗的天地規則也就越多。

    以李蒙南目前的精神力強度,也只能做到讓飛刀在飛行途中轉一次彎。

    不要小看這麼一次轉彎,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完全可以作為殺手鐧般的存在。

    並且還能由此衍生出多種攻擊方式,不再僅限於單純的正面直線攻擊。

    為了紀念人生中第一個親手制作的破幻神兵,李蒙南決定給這個破幻神兵起一個狂炫酷拽吊炸天的好名字。

    與量產型的符咒不同,由於其中固化幻像的不同,幾乎每個破幻神兵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正因如此,為其命名也就成為每個破幻神兵制作者的專屬權利。

    哪怕是以後破幻神兵易主,為了表示對制作者的尊重,使用者也不會更改這個名字。

    無論這個名字有多不靠譜。

    「既然你是由雷電中所生的桃花,那就叫做『閃雷桃花刀』吧!」

    一個響亮的名字從李蒙南嘴裡脫口而出。

    仿佛這個名字早就在被人放在那裡,只是被他隨手撿來使用一般。

    固化「閃雷桃花刀」的幻像消耗了李蒙南不少精神力。

    為了保證破幻神兵的最佳的制作效果,他不得不靜心做了半個小時的冥想,將精神力恢復到最佳狀態,才開始了下一個破幻神兵的幻像固化。

    破幻神兵之所以以「神兵」為稱謂,是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其固化的幻像皆為各式兵器。

    但這並不意味著破幻神兵只能固化兵器為幻像,破幻神兵對於固化的幻像從來都是沒有任何限制的。

    這次李蒙南打算固化一個裝備類的幻像。

    事實上很少有幻術師會在制作破幻神兵時固化裝備類的幻像——因為哪怕是破幻神兵制造的幻像,也終究是作用於大腦的虛幻影像,除了對同為幻術的攻擊具有防御能力外,對於法術引動天地規則產生的能量攻擊,以及純粹的實體物理攻擊,都是沒有哪怕一丁點防御效果的。

    使用范圍極為狹窄。

    不過李蒙南想要固化的卻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裝備類幻像,而是一件輔助類裝備。

    其實他原本沒有這個打算,完全是在發覺到了「閃雷桃花刀」上附帶的材料特性後,才突然萌生出這樣一個大膽的念頭。

    如果他的猜想可行,那麼接下來要固化的這件裝備,很可能會從根本上改變他的戰斗方式。

    屆時不要說是吳銘揚這樣的明勁大圓滿武者,即便是暗勁中階,甚至是頂階的武者,在不了解他底細的情況下恐怕也得吃個不小的暗虧。

    這次固化塑形過程沒有先前的猶豫,不多時,一疊仿若輕紗般的銀色緞帶逐漸呈現在李蒙南虛托於空間的手掌中。

    這副緞帶寬約三尺,仿若女子用作裝飾的紗巾,質地極為輕薄,看似不足三指厚的一疊,完全展開恐怕不知要綿延幾十米。

    緞帶的顏色更加古怪,與其說是銀色,倒不如說是極為光亮的鏡面,平托在掌中時可以清楚的看到病房棚頂折射的倒影,並且在緞帶表面的起伏下呈現出猶如哈哈鏡一般的不規則形象。

    而緞帶的背面,所呈現出的卻是一片虛無。

    就像是一面擦得極為干淨的玻璃,又像是一片拋入水中的薄冰,無影無蹤,但卻又並非是單純的透明。

    如果此刻房間內有人,且恰好以極低的角度由下至上仰視李蒙南,便會發現,透過那緞帶透明的背面,居然完全看不到李蒙南的上半身影像,仿佛半個身體憑空消失了一般!

    「果然和猜想中的一樣呢……」李蒙南嘴角微微翹起,顯然對於固化出的結果相當滿意。

    這是一件現實中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物品,只有迷海砂這種極品幻術材料所自帶的隱身特性,才能賦予這條緞帶遮罩使用者身形的特殊效果。

    李蒙南其實也是在賭,畢竟瞬發潛意識隱身是一項很逆天的技能,哪怕再強大的幻術師也無法做到這一點,也只有破幻神兵的百分百瞬發技能特性才有可能實現。

    但他並不能確定由迷海砂固化出的幻像是否能附帶出材料特性中的天然隱身,因此他只在緞帶的一面做了隱身設定,另外一面則幻化成鏡面。

    如此一來,即便是賭輸了,他也能得到一面可以迷惑敵人攻擊的柔性鏡牆,不至於搞出一條毫無用處的裝飾性緞帶。

    他又不打算做哪吒。

    翻手抖開緞帶的同時,這條輕薄如紗的緞帶開始圍繞著李蒙南飛速旋轉,隨後如同被賜予了生命的靈蛇,拖著長長的身軀在房間內以各種姿態起伏游動。

    幾乎無處不在光亮的鏡面不斷反復折射著一切影像,將整個病房渲染出一種光怪陸離的氣氛,李蒙南安然靜立的身影時隱時現,更是令眼前的場景顯得愈發詭異非常。

    李蒙南自然沒有本事像京劇中的「水袖」那樣舞動緞帶,事實上即便是「水袖」絕活也無法做出這麼靈活復雜的動作,他依舊是通過對抗天地規則來完成對於緞帶的操控的。

    他之前將整條緞帶塑形得薄如蟬翼,輕如鴻毛,為的就是這一刻。

    能令飛刀強行轉向的力量,已經足以自由控制整條緞帶的運動。

    沒有最無用的破幻神兵,只有最無用的幻術師,有時只要換個角度去想問題,劣勢也完全可以化作優勢。

    雖然控制緞帶所需的精神力要遠低於扭轉飛刀所需的精神力,但後者畢竟只是一瞬間的爆發,而控制緞帶卻需要精神力做持續不斷的輸出。

    經過多次實驗,李蒙南發現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強度也只能維持這種絕對控制狀態兩秒左右,一旦超過這個時間,破幻神兵幻化出的緞帶就會因精神力無以後繼而突然崩潰,至少要緩沖短瞬才能再次激發。

    也就是說,這緞帶的迷惑和隱身效果只是一瞬間的事,並不可能像游戲中的刺客那樣一路潛行,直到攻擊的那一刻才徹底顯形。

    雖然有著不容忽視的缺陷,但單憑瞬發潛意識隱身這一點,李蒙南就覺得已經值回票價了。

    這個破幻神兵命名可沒有上一個那樣水到渠成,仿佛是所有靈感都被上一個名字用盡,李蒙南苦思冥想了許久,憋得臉紅脖子粗,也沒想到什麼好名字。

    最後無奈之下,也只能將其命名為「鏡隱綾」。

    雖沒什麼亮點,但倒也形象。

    幸好李蒙南在這方面沒什麼強迫症,不然非得被這破幻神兵那平凡至極的名字活活逼死。

    銀色的陣盤被李蒙南托在手中,在窗外透進的溫暖陽光下閃爍著柔和的金屬光澤,水藍色的迷海砂和翠綠色的雷淬木晶仿佛是兩顆寶石,將這銀底金絲的陣盤點綴得仿若一件精心雕琢的藝術品。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陣盤上還有三個滾珠大小的坑洞,那是為另外三種屬性的幻術材料准備的。

    盡管李蒙南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得到類似「迷海砂」和「雷淬木晶」這樣的極品幻術材料,來完成真正完整狀態的「五行生生陣」,但有備無患終歸是沒錯的。

    望著那仿若首飾掉鑽般的三個難看坑洞,李蒙南再一次慶幸自己不是強迫症患者。

    用早已准備好的黑色皮繩穿過預留的小孔,李蒙南將銀色的陣盤掛在脖子上,並塞入衣領內,從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件極為普通的掛件。

    事實上,在沒有展開幻象力場的情況下,即便是奇門修行者站在李蒙南面前,也絕對看不出這做工粗糙的銀色掛件就是傳說中的「破幻神兵」。

    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距離吃晚飯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李蒙南索性再次揪下幾塊純銀粘土,將答應給武安素和蒹葭白露兩姐妹的小首飾做出來。

    大概是之前雕琢陣盤的手感還在,這次李蒙南的制作速度很快,連帶烘烤時間都算上,不出一個小時便完成了三件小首飾的制作。

    「蒹葭!白露!可以進來了!」

    守在門口的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似乎早就在等著李蒙南這句話,第一個字剛出口,兩姐妹便飛一般的推門沖進來,最後一個字還沒等說完,兩人已經俏生生的站在了李蒙南面前,微微翹著腳尖,滿眼期待的盯著李蒙南。

    「哎?你們安素姐呢?」李蒙南發現武安素並沒有跟進來。

    「姐姐不知道姐夫你什麼時候會出來,就去隔壁陪那個一千萬說話去了。」武白露搶先回答道。

    呃,一千萬……這是這兩個丫頭給莊佳起的新綽號嗎?還真是……內涵呢……

    「姐夫,需要我去把姐姐叫回來嗎?」比起有點毒舌的武白露,武蒹葭倒是穩重得多。

    「哦,那就不用了,待會我親自去找她吧。」說話間,李蒙南攤開雙手,掌心中露出兩對小巧的銀質耳釘,「對了,這是答應給你們的禮物。」

    這是兩對卡通兔子頭的耳釘,造型雖然簡單,圓滾滾的造型倒也透著一種另類的可愛。

    盡管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但事實上還是有一點小區別的,其中一對兔子的頭頂帶的是一朵小花,而另外一對則是蝴蝶結。

    李蒙南這麼做倒也沒別什麼區別對待的意思,只能算是耍了一個小小的心眼,以便以後在看不到兩姐妹手腕時可以簡單區分這二人。

    「哇!真漂亮!」

    女人與巨龍屬於同一種生物,都對亮晶晶的東西沒有抵抗力,武蒹葭和武白露歡天喜地的接過耳釘左看右看,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意味。

    「哎?姐夫,兔子的眼睛不應該是紅色的嗎?你做的為什麼是綠色的?」武蒹葭的心思比武白露更縝密一些,很快便注意到了手中耳釘的反常之處。

    「哎?是啊……為什麼是綠色的呢?」武白露這會兒也反應過來,好奇的看向李蒙南。

    李蒙南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抬手做了個托舉的動作,說道:「你們戴上試試。」

    武蒹葭和武白露雖滿心疑惑,但動作卻沒有任何遲疑,飛快的摘下自己原本的兩對珍珠耳釘,將李蒙南送她們的銀耳釘替換上去。

    銀針入洞,武蒹葭和武白露的兩雙清澈美眸頓時亮起不一樣的神采,語氣驚喜道:「這……這是法器嗎?姐夫?」

    「這算不上什麼法器,其實也就是個小玩具。」

    奇門法器是需要煉制的,李蒙南只是用固化破幻神兵的方式,在給武蒹葭和武白露的耳釘上固化了兩張清心符的效果。

    那兔子耳釘上四對奇怪的綠色眼睛,其實是最初在剝離雷淬木晶時,靠近核心的半晶體化木屑,這東西的效果雖比不得雷淬木晶,但也算得上是精良級的材料了。

    可惜就是數量少了點,做不了什麼大物件,制作兩對小耳釘倒是剛好合適。

    至於清心符的來源……還記得被神曲《最炫小蘋果》干掉的那兩個倭國倒黴蛋嗎?

    「姐夫,謝謝你,這個禮物是我有生以來收到過的最好的禮物。」

    武蒹葭輕咬嘴唇,忽然做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翹起腳尖在李蒙南的臉頰上飛快的親了一下。

    隨後仿佛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低頭紅著臉飛快的跑掉了。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09
第357章 新 先砸錢,再說話
    武蒹葭這麼一跑,倒把同樣正打算道謝的武白露給弄懵了。

    這什麼情況?原計劃裡好像沒有親吻這麼一條啊……

    「呃……姐夫,我……也要親嗎?」

    武白露手握耳釘,如同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抬眼盯著李蒙南,語氣弱弱道。

    「別鬧。」

    李蒙南本被武蒹葭這下突如其來的「偷襲」搞得莫名驚詫,武白露這插科打諢似的一句,頓時又讓他哭笑不得。

    隔壁。

    李蒙南來到莊佳所在病房,剛巧武安素正要起身離開,見李蒙南推門走進來,不由得停住腳步。

    「東西做完了?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居然做了整整一下午?」武安素的語氣帶著少許埋怨,完全將自己代入了女朋友的角色裡。

    「試交往」三個字早已被她忘得一干二淨。

    「能殺人的東西,也是能救人的東西。」

    李蒙南笑吟吟的摸上武安素的臉頰,並順勢劃過那修長的脖頸。

    一陣通電般的酥麻瞬間從脖頸處游走全身,武安素險些半邊身子都不受控制了,趕忙一把打開李蒙南的手,紅著臉道:「別鬧!也不分個地方……」

    兩人的關系早已隨著昨天的那個「早安之吻」有突飛猛進的跡象,武安素對於李蒙南這種親密的小動作並不反感,反而心裡甜滋滋的。

    只是眼下還有外人在場,臉皮薄的她多少都會有點不好意思。

    身形扭轉間,武安素忽然感覺脖子下方有點沉墜,伸手一摸,發現貼身的白金項鏈上似乎多了點東西。

    「答應送你的小禮物。」李蒙南得意的打了個響指。

    武安素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送個禮物也不好好送,就這麼偷偷摸摸塞進來算什麼?這已經不叫驚喜了,該是叫驚嚇吧?

    最關鍵的是——這貨到底是怎麼隔著衣服把吊墜穿到項鏈上的?

    一聲重重的咳嗽聲提醒著兩人房間內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李蒙南略微歪過頭,視線跨過武安素的肩頭落在後方,只見莊佳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坐在病床上瞪著他,顯然還在記恨著那「龜甲縛」的恥辱。

    「李蒙南,你又來干什麼?」

    莊佳現在對李蒙南恨意爆表,此刻又見這貨肆無忌憚的在她面前「秀恩愛」,若不是看在武安素的面子上,她恐怕早就下了逐客令。

    「沒事,就是來跟你打聲招呼,近期我可能要出院了。」李蒙南仿若不經意似的隨口說道。

    「什麼?」武安素和莊佳異口同聲發出驚呼。

    「蒙南,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干嘛要急著出院?」武安素極力勸阻,生怕固執己見的李蒙南給自己的身體留下什麼後遺症,至於其他的倒是沒想更多。

    莊佳也是急了,直接從床邊站起來,道:「你怎麼能說出院就出院呢?你要是走了,我……」

    莊佳說到這裡,硬生生把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和這個混蛋生氣,就算有求於他,她的自尊心也不允許她向這個混蛋低頭。

    「呦?莊大小姐這是在怕死嗎?」

    李蒙南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直接將二郎腿翹了起來,悠哉悠哉的晃著腳上的拖鞋,一臉「怕死就來求我啊」的幸災樂禍表情。

    看著眼前混蛋那張可惡至極的笑臉,莊佳幾乎將舌尖咬出血才勉強忍下將手邊電水壺砸過去的沖動。

    盡管內心負氣,她卻只能沉默以對,因為她在李蒙南身上吃過太多這樣的虧了,若是她敢硬氣的跟對方叫板,眼前這混蛋絕對敢真的扭頭就走。

    不過想讓她低聲下氣的開口求這個混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蒙南,別鬧了,眼前吳銘揚還沒有抓到,你現在離開醫院,莊佳真的會很危險。」武安素也有點搞不懂李蒙南到底是在說笑,還是真的想要出院了。

    「一千萬!」莊佳咬了咬牙,再次掏出支票本,「你保護我到吳銘揚被捕,我再付給你一千萬!」

    比起開口向那個混蛋求救,莊佳寧願再付一千萬。

    莊佳這句話頓時把武安素給驚到了,要知道,那是一千萬,可不是一千塊。

    之前那張一千萬的支票就已經讓武安素有些莫名的難以置信了,如今親耳聽到這句話,她才算是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千金大小姐,什麼叫做揮金如土。

    盡管武安素並不是個看重金錢的人,但她忽然覺得站在莊佳面前,心中居然泛起一絲莫名的自卑感。

    「別看網上經常說你們這些富二代如何如何,但其實我一直挺喜歡你們的……知道我喜歡你們什麼嗎?我最喜歡的就是你們這種說話之前先砸錢的習慣。」

    李蒙南雙手在沙發扶手上一撐,起身來到莊佳面前,直接從莊佳手中抽出支票本,貌似很隨意的翻了翻,又重新放回莊佳的手中。

    「錢你還是收著吧……不是我不要,而是吳銘揚在我眼裡不值這個價。」

    「你……什麼意思?」莊佳愈發搞不懂李蒙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顯然並不是覺得錢少。

    這一發現讓她心中莫名的好過了一點。

    李蒙南笑了,輕松的聳了聳肩膀,道:「我的意思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我要是不出院,那吳銘揚怎麼可能會來殺你呢?」

    莊佳還在思索,武安素卻是先一步反應過來,吃驚道:「蒙南,你的意思是要引蛇出洞?」

    李蒙南點頭道:「不錯,這樣拖下去始終不是辦法,一個優秀的殺手能為了擊殺目標暗中潛伏數月尋找機會,那吳銘揚雖然是武者不是殺手,但也絕不會缺乏這種隱忍……更何況,拖得時間越久,變數也就越大,武者世家或多或少都與****有些聯系,萬一由於我們的過度保護,導致吳銘揚認為近身擊殺無望,也很有可能會放棄武者的堅持,選擇使用槍械進行遠程擊殺,那就超出我的保護能力之外了。」

    他的敏銳感知力有把握在對方開槍前避開彈道,但卻沒把握同時護住這位毫無戰斗力的莊大小姐不挨槍子。

    武安素也承認李蒙南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可她還是覺得這一舉動太過冒險,搖頭道:「這雖然是個辦法,但你怎麼能保證在吳銘揚出現後的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吳銘揚在你手中吃過一次虧,如果你跟得太近,肯定會被他發現的。」

    「你說得沒錯,我不會跟莊佳保持太近的距離,但吳銘揚也沒可能趕在我到來前傷害到莊佳。」李蒙南信心滿滿道。

    武安素忽然意識到李蒙南的信心來源於何處,驚訝道:「你是說小葭和小露?你讓她們保護莊佳?」

    「是的,蒹葭和白露雖然可能不是吳銘揚的對手,但以她們的實力,暫時拖住吳銘揚卻是綽綽有余,況且她們兩個是生面孔,吳銘揚即便是看到,也不太可能對她們有所防備……只要蒹葭和白露能堅持住三分鐘,吳銘揚就再不可能從我的手中逃掉了。」

    武安素其實也早就不想再干這種枯燥的保護任務了,只是那個莊大炮以警民魚水情的名義給警局裡捐助了價值幾十萬的辦公用品,才被安局長勒令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這位莊大小姐的人身安全,盡快將那個殺人未遂的吳銘揚抓捕歸案。

    既然李蒙南將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她自然不會再有什麼話說。

    「你的意思呢?」

    李蒙南最後詢問的是莊佳,作為釣吳銘揚這條大魚的誘餌,莊佳在整個行動中的作用是無可替代的,而且她的表現好壞直接影響到吳銘揚是否會上鉤,因此必須由她親自點頭才行。

    莊佳或許有著大小姐的任性和傲嬌脾氣,但卻並不缺乏勇氣,略作思考便一口應允下來。

    「你們說的蒹葭和白露,就是之前那兩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嗎?」莊佳對武蒹葭和武白露的印象顯然很深刻。

    事實上,經過之前那羞恥的「龜甲縛」,她已經沒辦法對這兩個管李蒙南叫「姐夫」的絕色少女印象不深刻。

    「哦,那是我的兩個妹妹,武蒹葭和武白露,她們也是武者,可以保護你的安全,你盡管放心。」

    武安素由於之前來得晚,也不知蒹葭白露兩姐妹與莊佳之間發生過的那場誤會,依舊相當熱情的為莊佳介紹二人。

    「原來她們是武警官你的妹妹……我知道了。」

    莊佳不禁有種扶額的沖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兩個看似純真無邪的少女給她帶來的屈辱,可如今偏偏卻要反過來依靠這兩人來保護她的安全,當真可謂是世事無常。

    不過如果忽略這一點,那兩個少女在之前捆綁她時表現出的神鬼莫測般的身手,倒也算為莊佳對這次引蛇出洞憑空增添了幾分信心。

    ……

    翌日早。

    李蒙南在武安素的陪同下如普通病人一般辦理了出院手續,而後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裝作神色匆匆的模樣攔下了醫院門口的一輛出租車。

    他是故意做出家中出了急事的模樣給那不知躲藏在何處的吳銘揚去看的,至於對方會不會相信,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也不想費那個腦筋去換位思考。

    重要的是,吳銘揚是否有那種謹小細微,甘願眼睜睜放棄這樣一個唾手可得的大好機會。

    「喂,蒹葭,白露,你們那邊准備得怎麼樣?」

    為出租車隨意指了個地點,李蒙南掏出手機給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打了個電話。

    按理說執行這樣的行動,微型對講機才是最方便的通訊工具,不過掛在耳朵上的那根黑線實在是太明顯了,簡直就是在明擺著吳銘揚,這就是來抓你的便衣,最後只能改為使用隱蔽性較高的手機進行聯系。

    「姐夫,我們關系都這麼熟了,你像安素姐那樣,直接叫我們小葭小露,或者葭葭露露就可以了。」

    電話對面的少女語氣幽怨中帶著一絲調皮,一聽就知道是武白露那丫頭。

    「好吧,小葭小露,你們那邊准備得怎麼樣了?」名字只是個代號,李蒙南從不會在這種無謂的事情上糾結。

    「安素姐找化妝師給我們兩個化妝換了衣服,一會兒我們會扮作那個『一千萬』的同學,陪她一起逛街,引誘那個武者上鉤……」

    「喂,人家有名字的,別總叫人家一千萬。」李蒙南總覺得這兩個丫頭看莊佳的眼神有點仇富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也對,現在她該叫『兩千萬』了。」

    李蒙南扶額無語,後面那一千萬的事絕對是從武安素嘴裡吐出去的……

    「行了,別研究幾千萬了,等會兒走到半路上,讓莊佳跟警方安排保護她的幾個警員吵上一架,鬧得動靜越大越好,然後讓那幾個警員與你們拉開一定距離,不要太近,也不要太遠。」

    李蒙南這麼安排依舊是為了降低那吳銘揚的戒備心。

    「嗯,姐夫,我們知道了,注意隨時看地圖,一旦那個武者動手,我們會第一時間讓『兩千萬』給你發信號的。」

    為了方便李蒙南進行暗裡跟蹤,武安素委托警局電腦方面的專家給他們幾人的手機上都安裝了gps定位軟件,只要有意外發生,任何人都可以通過手機向李蒙南一鍵發出警報信號。

    結束了與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的通話,李蒙南正准備讓司機調頭去取他停在原青澈住處樓下的那輛雪佛蘭科邁羅,下意識往窗外看了一眼,卻忽然看到了讓他覺得很意外的人。

    夏雨天。

    那個曾經指使南裡河將他送入監獄,後又僥幸在他的入夢術下逃脫的官二代公子哥。

    話說自從那次被別墅中的陣法反噬後,李蒙南可是有日子沒想起過這小子了,本以為對方會在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但眼下看來,這小子還活得挺滋潤的,居然還敢帶女人出來逛街。

    李蒙南真不知道該說這小子是無知者無畏,還是精蟲上腦,難道他就真不怕再被拖入夢境中泡一次澡嗎?

    「師傅,麻煩在路邊停一下車。」

    李蒙南輕拍了一下前面司機的肩膀。

    「這不妥吧?這裡不讓隨便停車,被抓到會罰款扣分的。」司機表示很為難。

    「一千塊。」

    「妥妥的。」

    司機眉開眼笑的接過李蒙南遞過的十張太祖頭,猛踩剎車將出租車停在機動車道旁的綠化帶邊上。

    李蒙南忽然有點能理解莊佳那動不動就先砸錢再說話的習慣了,在這個世界上,砸錢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卻能解決絕大多數問題。

    飛身越過綠化帶那半米多高的矮灌木,李蒙南三步並作兩步趕了上去,突然張開雙臂攔在夏雨天及其身旁那名豔麗女子的面前。

    整套動作雖堪稱行雲流水,但卻毫無瀟灑可言,倒像是攔路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

    若是再配上一句「小娘子如此神色匆匆這是要到哪裡去啊」,簡直就太應景了。

    遺憾的是,李蒙南雖滿懷殺氣而來,但那個夏雨天卻完全沒有認出來他,只是一臉不耐的雙眉緊蹙,看向身旁的豔麗女子,不悅的責問道:「這是你的熟人嗎?你不是說你已經和你以前的那些男朋友沒有沒什麼聯系了嗎?那這是誰?備胎?」

    豔麗女子也是滿心的納悶,趕忙辯解道:「夏少,我可從來沒騙過你,再說了,你覺得以我的眼光,就算是選男朋友能選他這樣的嗎?我怎麼知道這是哪來的一***?該不會是哪家的精神病人沒看住,自己跑出來了吧?」

    我擦!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自己這邊還沒說話呢,那邊直接把嘲諷都開上了,當真拉得一手好仇恨,花樣作死也沒這麼玩的啊……

    不過李蒙南是來尋仇的,不是來敘舊的,對方這種無視雖然令他稍感有些挫敗,但轉瞬倒也無所謂了,反正很快對方就會記住他的。

    「夏大少,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李蒙南悠然的點上一根煙,這幾天在醫院有武安素看著不讓抽,可是把他給憋壞了。

    夏雨天還沒開口,反倒是身旁那名身材頗有看頭的豔麗女子不耐煩了,伸手向李蒙南的胸前推去,嘴裡還罵罵咧咧道:「我說你這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我跟我男朋友逛街,關你屁事,趕緊給我滾!不然信不信我馬上一個電話叫來一車人來廢了你……」

    「聒噪!」

    李蒙南面色一沉,漆黑如墨的眼底精芒爆閃。

    那豔麗女子的手尚未觸碰到他的衣襟,便突然僵直在空中,天生媚相的五官逐漸扭曲近乎猙獰,隨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僅穿著一層薄絲襪的膝蓋與冰冷堅硬的地磚結結實實撞在一起,單聽響聲都讓人覺得兩腿發疼。

    幾乎是剎那,那名豔麗女子猛的尖叫著從地上跳起,仿若看到什麼極為恐怖的景象般,淚涕橫流連滾帶爬的轉身撒腿奔逃,灑下點點升騰著淡淡白氣和騷味的水痕,已然是被嚇到失禁。

    此地也算是三山市一處人流密集的商業區,無數路人得視線立刻被那狀若瘋癲的豔麗女子所吸引,不少好事者掏出手機如同島國的痴漢般一路追隨狂拍,反倒沒人再注意剩下的李蒙南和夏雨天二人了。

    夏雨天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高大的身形仿若打擺子似的晃了晃,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顯然。

    他終於想起眼前的李蒙南究竟是誰了。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14
第358章 新 沒文化真可怕
    「你……你是那個李蒙南!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隨著李蒙南仿若閒庭信步般的緩緩走近,夏雨天那英俊中略帶陰鶩的面孔不受控制的快速抽搐著,隨著李蒙南的步伐驚恐無比的向後退卻。

    明明是寒意凜冽的初冬,夏雨天卻仿佛置身三伏烈日的暴曬下一般,滿頭滿臉都是豆粒大的汗珠,寒風很快帶走其中那微乎其微的熱量,沿著臉頰脖頸一路流入衣領,激起陣陣刺骨的寒意。

    「夏大少,我想干什麼,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涂?」

    李蒙南丟掉嘴邊的煙頭,笑容如此刻這冽冽的寒風般陰冷。

    煙頭落入路邊的積雪,噗嗤燙出一縷淡淡的白煙,明亮的火光熄滅在皚皚白雪當中,一如此刻夏雨天心中驟然熄滅的最後一點希望。

    「那個……當初我們只是誤會,我……我可以賠償你的!南裡河不是給了你一百萬嗎?我給你雙倍……不不,給你五倍!五百萬!我們兩個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夏雨天不是沒想過求救或逃跑,但經過上一次那詭異卻又真實無比的夢境,他已經再也不敢小看這個當初他曾經視作螻蟻的「平民」了。

    「五百萬?」李蒙南聞言腳步略微一滯。

    「是的,五百萬,立即支付!」夏雨天不禁松了一口氣,眼中卻快速閃過微不可查的鄙夷之色。

    什麼狗屁奇門高人,還不是一樣見錢眼開?

    不過很快,夏雨天那略顯獻媚的笑容便僵硬在臉上。

    一步。

    他看到李蒙南又向前邁了一步,眼神中盡是戲謔,仿佛一只正在玩弄老鼠的家貓。

    「真是遺憾呢,如果夏大少你早點把這五百萬的價碼拋出來,或許我還真的會考慮將你陷害我的事就此揭過,只可惜這個價碼,現在已經無法讓我動容了。」

    曾經滄海難為水。

    連續被莊大小姐砸過兩次一千萬,李蒙南發現自己對於金錢誘惑已經產生很強的抗性了。

    在這一點上,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承莊佳一份情。

    盡管對方只是無心的歪打正著。

    哪怕是感覺最遲鈍的人,對於危險的感覺也是無比敏銳。

    從李蒙南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中,夏雨天感覺到了殺氣。

    真正的殺氣。

    這不是什麼愚人節的玩笑,對方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就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

    「你……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爸爸是副市長,膝下就我一個獨生子,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爸爸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而且,不要以為你是奇門中人就可以肆無忌憚,我們夏家在奇門中一樣有人!你要是敢動我,你一定會後悔的!」

    夏雨天改利誘為威脅,近乎破音的尖銳語調,卻掩飾不住他的色厲內荏。

    他在害怕。

    無論他此刻表現得多麼強硬,那場幾乎將他溺亡的噩夢終究是他一輩子無法擺脫的陰影。

    現在的他甚至都已經不敢再一個人洗澡,每次都要去人多的公共浴池,對於有著輕度潔癖的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先自己動手,打不過就砸錢,砸不動就搬出爹來嚇唬人……你這官二代標准的『三板斧』還真是玩得純熟呢……」

    夏雨天的毫無新意令李蒙南感到極為失望,但卻又並不感到意外,畢竟他早就從南裡河的記憶中了解到,這位副市長家的大公子本就是這樣一個只會倚仗父輩余蔭作威作福的紈絝子弟。

    如果剝去他那層副市長獨生子的身份,這個夏雨天甚至還比不得一般的普通人。

    普通人在絕望中尚能爆發出匹夫一怒,而這位夏公子此刻明知必死無疑,卻連向他揮拳反擊的勇氣都沒有。

    「永遠的活在無盡的黑暗當中吧。」

    面對如此弱雞的對手,李蒙南也沒了再戲弄對方的心情,面無表情的淡淡道了一句。

    一道無色無形的精神力如澎湃的海浪般向前方的夏雨天洶湧而去。

    突然間異變徒生。

    夏雨天的周身仿若被某種無形的力道護住,如洪水中的橋墩般屹立不動,頃刻將李蒙南釋放出的精神力滑向兩側。

    夏雨天僅僅感到稍微眩暈了一瞬,便再沒發覺身體有何異常,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面露狂喜。

    他剛才也是被突然出現的李蒙南給嚇呆了,居然忘了自己身上還貼身佩帶著自己千辛萬苦親上蘇省茅山求得的破邪靈符。

    這張符紙還是走了黃大師的關系,外加五十萬的所謂「香火錢」,才由一個長著撲克臉的道士不情不願的賣給了他。

    他本對這張破破爛爛的黃色符紙是否能防得住李蒙南的奇門法術有所懷疑,現在他對這一點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疑問了。

    「哈哈哈——!」

    夏雨天不禁發出一陣張狂至極的大笑。

    他最怕的就是李蒙南那殺人於無形的入夢之術,如果沒有了奇門法術,對方也不過就是個稍微厲害一點的普通人,一只可以任他隨意揉捏的螻蟻。

    「來啊!來殺我啊!你倒是來殺我啊?」夏雨天昂著頭,恨不能用鼻孔去看著李蒙南,肆無忌憚的給自己點上一顆煙,圍著李蒙南繞了一圈,挑釁般的將臉伸到李蒙南的近前,陰陽怪氣道:「你小子剛才不是很囂張嗎?現在怎麼啞巴了?來來來,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你來殺我!我保證絕不還手!動一下我就是你孫子!」

    說完這番話,夏雨天忽然頗有種揚眉吐氣的快感,如果不是此刻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甚至有種想放聲高歌一曲的沖動。

    是誰幫咱們翻了身哎——是誰幫咱們得解放哎——

    至於李蒙南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動手,根本不在夏雨天的考慮范圍之內。

    事實上,他此刻還巴不得李蒙南親自動手呢——這裡可是市區,滿大街都是密密麻麻的攝像頭,只要李蒙南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他就能讓李蒙南在監獄裡過完下半生。

    「唉——!」李蒙南面色怪異的盯著幾欲瘋狂的夏雨天,許久後忽然嘆了口氣,頗為遺憾的搖頭道:「每次跟你們這種人打完交道,我都感覺自己的智商被拉低了……雖然你能搞到破邪符這種高級貨色讓我有點意外,但如果你覺得這東西就能保你一輩子,那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

    「呵,你當我被嚇大的啊?」夏雨天只認為這不過是李蒙南為了找回面子所放的狠話,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李蒙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徑自轉身離去。

    身後的夏雨天見此情景愈發的肆無忌憚起來,也不顧周圍行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就站在大街上向李蒙南的背影高聲喊叫著。

    「小子,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不然我會要你全家這輩子都不得安寧!」

    李蒙南忽然停住腳步,在夏雨天挑釁的眼神下轉過身,遺憾道:「夏大少,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嗎——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

    隨即,他抬起右手向夏雨天晃了晃,豎起的食指和中指間赫然夾著一張折成三角形的黃符。

    破邪符?

    什麼時候跑到了那小子的手上?

    夏雨天的臉一下白到了底,甚至隱隱有些發青。

    他第一反應是要喊救命,但卻發覺自己已經喊不出口。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的嘴,他的全身各處仿佛都與大腦脫離了聯系,無論他再怎麼努力,卻只能看著自己眼睜睜的臉朝下摔向冰冷堅硬的路面。

    最終,周圍的一切——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

    在夏雨天的意識中都不復存在了。

    「切!一張破邪符而已,還真當是佛家的不壞金身了……沒文化真可怕。」

    李蒙南淡淡的看了一眼十幾米外那越圍越多的人群,隨手將破邪符塞入袖口,如同普通的路人一般雙手插在羽絨服口袋裡,踱著悠然的步子離開了現場。

    ……

    半個多小時後。

    在引擎有力的轟鳴聲中,黃色的雪佛蘭科邁羅緩緩駛入步行街商業區外圍的一處地下停車場。

    打開後備箱,一輛嶄新的折疊式自行車被李蒙南從其中給提了出來,並三下五除二展開成可騎乘狀態。

    這是他來時的路上隨手現買的。

    商業區的人流車流都太密集,一旦發生什麼情況,開車還真沒有騎這東西快。

    手機gps定位上,代表莊佳和武家兩姐妹的三個紅點已經到達步行街商業區附近,從驟然變慢的移動速度來判斷,顯然開始下車步行。

    之所以將誘餌的投放地點選在繁華熱鬧的商業圈,李蒙南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那個吳銘揚雖然此刻已經有些喪失理智,但畢竟不是傻子,若莊佳在毫無保護的情況下出現在某處人跡罕至的僻靜之地,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這肯定是警方針對他布下的圈套。

    只有像商業區這樣人多的地方,才可以掩蓋這種明顯的圈套痕跡,畢竟沒有人會懷疑逛街對於一個女人的吸引力。

    而且這種人多的環境,也會給吳銘揚造成一種虛假的安全感,當他一旦認為警方會顧忌周圍群眾的安全,投鼠忌器的不敢在鬧市區開槍攻擊他,那就是他即將出手的時刻。

    由於擔心吳銘揚意外發現他的存在導致整個抓捕計劃功虧一簣,即便是李蒙南精心做了偽裝,依舊在暗處與莊佳等三女保持著三百米以上的距離,推著自行車做出玩手機的模樣,緊盯著手機地圖上紅點的移動狀態。

    手機上方跳出微信的滾動消息,是武蒹葭發來的,詢問李蒙南位置的同時,表示她們二人尚未發現異常。

    李蒙南相信武蒹葭和武白露身為武者的直覺,但感覺不到危險,不意味著吳銘揚不在附近,畢竟商業區的人流量實在是太大了,一個人若想隱藏自身的氣息,甚至比隱藏身形還要容易得多。

    ——注意身邊一切想要接近你們的可疑之人。

    李蒙南發消息提醒道。

    ——姐夫,想要接近我們的人好像很多。

    武白露又調皮了。

    李蒙南不禁啞然失笑,他發現自己這句話確實說得有些問題,像武蒹葭和武白露這樣少見的氣質型美少女,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是最耀眼的存在,想要搭訕的人絕對不會少。

    當然,李蒙南沒有回話,他知道武白露這只是一句玩笑話。

    她們雖然不能察覺到潛藏在人群中的吳銘揚,但只要對方顯露出一絲殺意,她們就必然會心生感應。

    這就是武者預知危險的本能。

    推著自行車跟隨著人流慢悠悠的走著,李蒙南根據地圖時刻調整著自己所處的位置,以便確保一旦發生緊急情況時,自己可以找到一條最為快捷的路徑趕到現場。

    不知不覺間,李蒙南忽然感覺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很熟悉的地方。

    抬手仔細打量四周才發現,居然是來三山市第一天晚上,武安素請他吃燜子的那處小巷。

    也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見到了母親肖慧。

    只不過那時他還不知面前那位滿面風塵的憔悴女人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此刻,原本母親肖慧擺攤的地方,被另外一家小吃攤所佔。

    所賣的吃食依舊還是燜子,只不過站在小推車後面的變成了一個滿面油光的胖大叔。

    物是人非。

    李蒙南的腦中莫名冒出這麼一句話,但忽然覺得好像有點不吉利,趕忙呸呸兩聲表示剛才的話不算數。

    隨便找處空位坐下來,李蒙南向那胖老板抬了一下手。

    「大叔,來一份燜子。」

    「好嘞!稍等。」

    燜子四四方方的邊緣呈現出被油煎焦的金黃色,淋上蒜汁麻油等調料,味道相當不錯。

    李蒙南想起了那天晚上品嘗過的美味,只可惜,自從母親肖慧不再出攤賣小吃,他就再也沒吃過母親親手做的燜子了。

    這種特色小吃,家中小鍋煎出的,怎麼也沒有街上大鍋那種香濃的味道。

    或許這就是有得必有失吧。

    不過李蒙南並不覺得遺憾,現在這種生活,這才是他想要讓家人過上的生活。

    吃完一盤燜子,抽出一張餐巾紙擦去嘴上的油漬,李蒙南很隨意的向四周張望了幾眼,視線忽然被一個嬌小的身影所吸引。

    那是一個年齡只有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一身純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同樣純白色的毛邊小皮靴,修剪成齊留海的長發隨風飄舞,彷如踏雪而來的小精靈。

    只是小女孩的表情中,卻有著不該出現在她這個年齡孩子臉上的迷茫和孤寂。

    就像是一個終其一生難求一敗的絕世高手,站在山岳之頂,白雲之間,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只能孤身長嘆,高處不勝寒的蒼涼。

    換個通俗易懂的解釋方法,就是個散發著女王氣場的萌蘿莉。

    李蒙南見過很多外型與氣質不符的人,但像眼前這種外型和氣質沖突得這麼厲害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隨即,他便意識到好像哪裡不對。

    這個小女孩的身旁人來人往,卻沒有一人駐足,顯然是沒有監護人在身邊。

    難道是跟家人走散了?

    李蒙南正打算過去問一下,可剛給過燜子錢一轉身的工夫,本還站在不遠處發呆的那個白衣小女孩便不見了。

    走了?

    李蒙南快速的在人群中掃視,並沒有發現有人懷抱可疑物體,這才算放下心,看來是那個小女孩自己離開了。

    說不定是附近商戶的孩子跑出來玩呢?大概自己想多了吧……

    李蒙南自嘲般的摸了一下鼻尖。

    或許是出於對自己身世的過度補償心理,他每次看到獨自一人的小孩子都會特殊關注一下,都快成為一種病態了。

    李蒙南拿起手機正打算發信息問問武家兩姐妹那邊的情況,突然間手機響起連續的蜂鳴聲,地圖上代表著莊佳的紅點緊隨著不斷快速閃爍。

    出現了!

    是吳銘揚!

    李蒙南精神不由得為之一振,通過手機地圖迅速確認了路線,抓起斜靠在牆邊的自行車跳上去,雙腳蹬成兩道快速旋轉的風火輪,短短幾個呼吸間已然消失在遠處,只留下一串余音繞耳的清脆車鈴聲。

    雖然給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定下的拖延時間是三分鐘,但由於一時興起准備了自行車這種堪稱古老的交通工具,李蒙南到達現場的時間足足提前了一半。

    遠遠便見看到兩個淡青色的人影和一個灰色的人影在人群的縫隙間閃動,灰色人影幾次想要突圍,卻總會被淡青色人影從出其不意的角度圍堵牽制,死死的將灰色人影限制在一個不到十米大小的范圍之內。

    「你們是哪一宗門的武者?這是我的私人恩怨,你們最好不要來趟這趟渾水!」

    吳銘揚那張棱角分明的英武面孔顏色愈發陰沉,從擊殺目標身旁兩個貌似同學模樣的少女顯露出武者身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中了警方的圈套。

    「我們是那一宗的武者並不重要,我們也不想插手你的私人恩怨,不過這是我們姐夫給我們的任務,我們若是放你離開,姐夫一定會對我們感到很失望的……」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18
第359章 新 給你一個尊嚴的失敗
    話不投機半句多。

    從眼前這兩個純美得如同雨後翠竹般雙胞胎少女的回答中,吳銘揚就知道今天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原本的他還多少有些顧忌,他只為擊殺莊佳而來,並不想無故結下其他宗門的武者仇家,可既然對方不肯賣他這個面子,一心要置他於萬劫不復之地,那也就由不得他再手下留情了。

    「這是你們逼我的!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肩膀撞天倒,跺腳震九州。

    吳銘揚傳承武學乃家族失傳的八極拳,拳式朴實無華,但卻是剛猛無比,臨陣對敵幾乎是不招不架,步步連擊,硬打硬開。

    尤其從吳銘揚這樣正值英壯之年的男性武者手中使出,招招生猛,虎虎生威,爆發出的威力幾乎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完全堪稱武者中的重型坦克。

    「不好!露露!快幫忙!」

    武家兩姐妹修習的《千千紅線訣》走的是女性武者普遍的輕靈路子,講究的是唯快不破,速度方面幾乎少有其他功法可以為之媲美。

    但過度強調速度必然帶來攻防方面的劣勢,若是生死相搏,武家兩姐妹還能憑借靈巧的身法與之周旋一陣,但此刻吳銘揚不惜以傷換傷突出重圍,她們聯手所構築的包圍圈便開始出現搖搖欲墜的跡象。

    不要說是她們,縱觀所有武者宗派,除了同樣走剛猛路子的少林,恐怕就沒什麼宗派的武者敢與以剛猛爆發力見長的八極拳打換傷戰。

    武白露與武蒹葭本是一母所生的雙胞姐妹,天然生就靈犀之心,兩人又從小練的是《千千紅線訣》中的合擊之術,即便無需言語,只要一個眼神便能與對方心靈相通。

    聽聞姐姐的呼喚,武白露毫不遲疑的抖手從袖口內射出一道紅線。

    「暗器?」

    聽聞身後輕微的破空聲,吳銘揚立刻偏身避閃。

    雖說八極拳講究硬進硬打,但畢竟不是《金鐘罩》那樣純粹的防御功法,硬挨上一記武者打出的暗器同樣會受傷。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麼一躲,便錯失了可以逃脫的最後一個機會。

    紅線飛揚。

    凌空穿梭。

    轉瞬之間,武蒹葭和武白露對射出的紅線,隨著兩人身形的迂回穿插,在鄰邊的兩個路燈燈柱之間交織出一道三角狀的包圍網。

    長度不知幾許的纖細紅線不規則的交叉在一起,構成無數大小不等的幾何圖形,看似雜亂無章,卻有仿佛蘊含著某種特殊的規則在其中。

    「哼!想用這種東西來攔住我?」

    吳銘揚雖對武家姐妹快速結網的手法感到驚豔,但卻不認為這種盡是漏洞的繩網可以捆住他,雙腳踏地在手臂粗的路燈燈柱上連踩幾步,身形憑空拔起兩米多高,頃刻紅色繩網的頂端。

    「千千紅線——鎖!」

    兩女一聲嬌咤,又是兩根紅繩從袖口飛出,直射懸騰在半空中的吳銘揚。

    吳銘揚不由得心中一驚,在毫無任何物體可以借力的情況下,憑借腰力在空中將身形生生扭轉了近九十度,兩道飛射的紅線幾乎緊貼他的腿邊掠過。

    武蒹葭和武白露似乎早就料到吳銘揚會避開她們的攻擊,兩雙美眸於空中迅速交匯傳遞了眼神,已飛出數米之外的紅線突然如神龍擺尾般搖擺倒飛,打著旋轉纏住吳銘揚的一只腳踝和一只手腕。

    「見鬼!」

    吳銘揚這才意識到自己顯然低估了眼前這兩個武者少女的真正實力,但此刻他的力道已盡,又在空中無法借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如同被孩童玩弄的天牛蟲一般,被兩條纖細的紅線從半空中生生拉下,狼狽不堪的砸在地上。

    「千千紅線——纏!」

    青影搖動,紅絲如雨。

    隨著武蒹葭和武白露的身影快速交錯,原本只是虛纏在他腳踝和手腕上的紅線,已然多了幾道死結。

    「想抓住我?你們是痴心妄想!」

    吳銘揚面目猙獰,單手擊地拔身而起,掌下的水泥地磚被這股巨力砸開一片密密麻麻的龜裂。

    「不好——!露露快松手!」

    正在收線的武蒹葭忽然感到手中紅線被一股大力扯住,立刻意識到她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毫不猶豫的割斷手中紅繩。

    一力降十會!

    她們顯然沒有能夠抗衡對方的力道!

    看似鎖住對方,實則卻反是所住了自己!

    雖是雙胞姐妹,武白露的性格確是要比姐姐武蒹葭貪玩一些,練功也趕不上姐姐那樣勤奮,功力和境界始終都比武蒹葭差上那麼一線。

    待到武白露反應過來想要切斷手中紅繩已然是晚了一步,在對面傳來的巨大牽引力下,整個人幾乎是被拖著向場中央的吳銘揚飛去。

    「擋我者死!」

    眼見街道兩端陸續響起刺耳的警笛聲,吳銘揚知道自己今天怕是難以逃脫,心中對於這兩個將他拖在此地的武者少女更是恨之入骨。

    一腳踏出,本已龜裂的地磚登時不堪重負激起無數碎石,塵土翻飛!

    力發於腳,傳於腰,勁透於肩!

    八極——貼山靠!

    「不好!」

    不同於秘而不宣的雲家功法,八極拳可是華夏有名的武者功法之一,同樣身為武者的武白露自然知道這「八極貼山靠」的厲害。

    一個明勁大圓滿的八極武者所使出的貼山靠,甚至可以硬撼一頭暴怒的公牛,硬打硬的將其活活靠到腦漿迸裂!

    這不是她現在的境界可以硬接的招式!

    武白露索性一咬牙,斷開紅線的同時,雙臂交疊與胸前,盡可能的護住周身各處要害,同時單腳點地令整個身形完全脫離地面。

    轟——!

    雙方接戰的瞬間,武白露便仿佛被一輛超速行駛的汽車撞到一樣,整個人炮彈般的被撞出十幾米遠。

    「露露!」

    武蒹葭驚叫一聲,想要出手相救卻是鞭長莫及,唯一能做的只有瞬間松脫繩網,以免武白露被這些纖細的紅繩割裂皮膚。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飛般的從人群中沖出,騰空一把攬住武白露那輕柔的嬌軀,身體以雙腳腳跟為軸,如同陀螺般滴溜溜的轉了四五個圈,並不住向後倒退,硬是將貼山靠那股巨大的余力給化解了大半。

    關鍵時刻,李蒙南終於趕到了。

    「小露,你沒事吧?」

    李蒙南將武白露從懷裡輕輕放在地上,心中不免有些歉意,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困獸猶斗的吳銘揚所爆發出的實力。

    「胳膊有點腫,不過應該沒傷到骨頭。」武白露垂著手臂,光淨的額頭和小巧的鼻尖上盡是細密的小汗珠,笑容也因雙臂的疼痛而顯得不怎麼自然,「倒是姐夫你,胸前的傷沒重新開裂吧?」

    「好在摔出來的人是你,要是你安素姐,我這會而估計就得跪在地上吐血了。」李蒙南笑道。

    「嘻嘻,這話如果被安素姐知道,姐夫你會死得很慘的……不過,我不會告訴她的,這是我們的小秘密,對嗎?」

    武白露翹腳伏在李蒙南的耳邊嬉笑著輕聲道,臨了還似有似無的輕吹一口氣。

    癢癢的,帶著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氣息。

    之前埋伏在各處的便衣警察此刻已將圍觀群眾驅散,黃色的警戒線隔開一片數百平米的空場,一對荷槍實彈的特警以警車為掩體將槍口齊齊對准空地中央的吳銘揚。

    大概是見到警察到來,本還遠遠躲開的人群再次聚攏過來,貼著警戒線圍觀著眼前這場罕見的大規模抓捕行動,仿佛一點都不在意可能出現的危險。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打起來了?」

    「不知道啊,該不會是在拍電影吧?剛才打得可夠精彩的!那兩個雙胞胎美女長得真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主角,不過女主角應該只有一個吧?要是配角的話,可就太可惜了……」

    「應該不是拍電影吧,周圍好像沒有攝像機啊……」

    「笨!一看就知道不是拍電影了!現在拍武打片,動作都是分開來拍,而且身上還要吊威亞,哪有這種一氣呵成的打法?而且你們看到那塊地磚沒有,整個都踩成碎塊了,人家這可是有真功夫的!」

    「現在這個社會居然還真有武林高手?我還以為都是小說裡瞎編的呢!這武打可真帶勁,比那些武俠片堆特技的好看多了,你們說那些電影導演,怎麼不請這些真正的高手拍片呢?給那些老外看看咱華夏的真功夫!說不定還能得個奧斯卡什麼的……」

    「你們還敢再跑偏點不?沒看到特警都來了嗎?這是在抓悍匪呢!會功夫的悍匪!」

    「哪個是悍匪?男的還是女的?」

    「應該是男的吧?看長相就感覺不是什麼好人……」

    在圍觀群眾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武蒹葭和武白露兩姐妹保護著驚魂未定的莊佳躲入了警方的保護圈。

    她們的牽制任務已經完成,再留在現場只會成為李蒙南的拖累。

    「投降吧,殺人未遂的罪名雖然不小,但總好過丟了性命……如果你拒捕,這些人是真的會開槍的。」

    李蒙南撓了撓臉,盡管不是指向他,但周圍那些黑洞洞的槍口還是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那是一種精神上的刺痛,是自身直覺對於危險的警告。

    吳銘揚扯去手腳上纏繞的紅線,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的褶皺,冷冷看了李蒙南一眼,道:「沒有你在這裡牽制,你覺得他們有多大幾率能在不傷及無辜的情況下打中我?如果有你在這裡牽制,你覺得你跟我誰先挨槍子的可能比較高?」

    李蒙南捏了捏微微有些發脹的眉心,無奈道:「所以我才討厭跟太聰明的人打交道……但至少你得承認,我的前半句話還是實話。」

    「成王敗寇,我的字典裡從來沒有中間選項……我承認一時大意中了你的圈套,但想要抓捕我,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吳銘揚右腳向前猛踏一步,列出八極拳的起手勢,全身各處關節不斷發出如同爆豆般的悶響。

    氣勢逼人,蓄勢待發!

    這是他以一個武者的身份正式向李蒙南發出挑戰!

    李蒙南抬起手,向警車後的武安素做了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脫下略顯臃腫的羽絨服外套,將隨身攜帶的鑰匙、手機、錢包等小零碎一樣一樣的裹在外套裡,放在附近供人休息的街邊長椅上。

    「那個……我可以跟你一對一,不過我必須提前說明,我這麼做不是因為尊重你,更不是尊重你們武者自古以來的留下的死板規矩,僅僅只是眼下找不到合適的幫手群毆你。」李蒙南一邊活動著手腳,一邊表情認真道。

    「……」

    吳銘揚好不容易積蓄起的氣勢一瀉到底,莊重的比武居然被對方一句話徹底搞成了鬧劇。

    「不要廢話,來吧!看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擊敗我!」

    四道目光在空中如閃電般交錯碰撞的瞬間,吳銘揚動了,滑著如同趟泥般沉重卻又快速的步子,向李蒙南打出雷霆般的一擊!

    李蒙南早已從武家兩姐妹那裡了解過八極拳的特性,自然不會任由吳銘揚輕松近身,腳尖清點,身形如同劃水的燕子般貼地急速後退,抬手間幾道銀光劃著詭異的弧線向吳銘揚飛去。

    「你當我還會上當嗎?」

    吳銘揚不躲不讓,任由這些銀光從身側劃過,單薄的金屬牌邊緣如同刀刃般割開羽絨服的外皮,破口處爆出無數如雪片般潔白的羽絨。

    其中一道銀光飛向他的眉心,他略微側過臉,尖銳的牌角以毫釐之差飛過,但高速旋轉產生的真空氣刃依舊在他的臉頰上拖出一道短小的血線。

    依舊是一往無前的一拳!

    不到十米的距離對於一個明勁大圓滿的武者來說,幾乎是起步即至,尤其是當李蒙南射出的金屬撲克牌沒能起到任何牽制作用後,幾乎沒有人會懷疑接下來將是吳銘揚驚天動地的一擊。

    突然!

    異變徒生!

    剎那間吳銘揚的眼前失去了李蒙南的蹤跡,反倒是另一個似乎極為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的正前方,並以同樣的招式揮拳向他攻去。

    是銘遠弟弟?

    不對!這是自己!

    眼前突變的景象令吳銘揚措手不及,那一往無前的拳勢驟然一滯。

    盡管隨即他馬上反應過來,但意、氣、力三者的散亂,卻令這一拳再也不復之前的威勢。

    擊空的拳頭仿佛觸到某種輕薄的平面,眼前平整的鏡面如水波紋般不斷起伏震蕩,將周圍身後的景物扭曲得光怪陸離,更是從其中反射出無數個自己。

    又是幻術!

    吳銘揚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驚懼,他的快攻快打為的就是不給對方施展奇門法術的機會,卻不想對方還是使出了幻術,而且甚至比上一次還要輕而易舉。

    這怎麼可能?!

    咚——!

    身側的鏡面突然鼓出一只腳的形狀,措不及防的吳銘揚當場被踢中軟肋,錐心的疼痛令他險些跪在地上,緊咬牙關硬撐著揮出一拳,這才架開隨之而來的第二腳。

    眼前如水銀般流動的鏡面眨眼不見,消失得就如同它當初出現時那樣的突然,毫無征兆。

    不遠處,李蒙南輕描淡寫的抬起一只腳,隨手拂去鞋面上的雪花和塵土,看向吳銘揚淡然道:「你確認你還要打嗎?」

    「卑鄙!」

    吳銘揚滿眼怨毒的盯著李蒙南,單手捂著右側肋間,剛才那一腳似乎踢斷了一根肋骨,劇烈的痛楚令他已經無法完全直起腰。

    「呵呵。」李蒙南的笑容意味深長,「我是奇門修行者,奇門法術才是我的專長,你覺得我可能放著自己的長處不用,偏偏跟你拼比短處嗎?要不咱們換個『公平』的打法,你跟我比法術怎麼樣?」

    吳銘揚無言以對,只能默默咬緊牙關。

    「繼續!」

    盡管右肋的疼痛極大了影響了動作和速度,但吳銘揚依舊向李蒙南再次發起攻擊。

    此刻,這場戰斗已經無關仇恨或是其他,僅僅只是吳銘揚身為一名武者的堅持。

    「雖然我對於你們武者的這種死腦筋從來都不理解,但作為你的對手,我會給你一個充滿尊嚴的失敗!」

    看著眼前狀若狂獅般沖來的吳銘揚,李蒙南逐漸收起臉上那玩世不恭的神態,單手一揮,薄如蟬翼的「鏡隱綾」如一道龍卷般沖天而起,整個人的身形憑空消失在原地。

    再次失去目標的吳銘揚雖是一愣,但吸取上次教訓的他絲毫沒有停止去勢,反倒是加速揮拳轟向李蒙南消失前最後停留的位置。

    不出意外的擊空。

    就在吳銘揚謹慎的提防著周圍可能出現的偷襲,突然一聲雷鳴般的巨響在耳畔炸開。

    他不由得心中一驚,憑借多年習武養成的本能向後一記「鐵板橋」,硬是驚險無比的躲過了那道快若流星般的刺眼白光。

    噗——!

    一陣劇痛伴隨著電擊般的麻痺感,從他的肩頭後方剎那間蔓延全身。

    一截閃爍著細微電弧的刀尖從他的肩頭前方透出。

    疼痛。

    卻詭異的不見血滴。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28
第360章 新 莊大小姐的人格閃光
    轟隆隆隆——!

    接二連三的白光如同一道道晴天霹靂,拖著滾滾轟鳴,連續不斷的打在吳銘揚的手腕和腳踝上。

    銀蛇般的電弧跳躍著,更加巨大的麻痺感幾乎令吳銘揚一時間失去了全部的知覺。

    甚至連傷處傳來的錐心痛楚都有些麻木了。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飛刀!

    吳銘揚緊咬牙關掙扎著向前邁出一步,兩腳的腳踝處便如同被人挑斷了腳筋般再也使不上力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向前栽倒下去。

    不!不能跪在對手面前!

    吳銘揚拼盡最後一點對身體的控制力,在半空中生生將身體扭轉一百八十度,以近乎麻花般的怪異扭曲姿勢倒在地上,仰天發出一陣似狂似癲的大笑。

    他敗了!

    但卻是帶著武者的尊嚴倒下的!

    所以他依舊沒有敗!

    「你們武者的偏執真的讓我很難理解,對我來說,敗了就是敗了,無論用多麼華麗的詞藻去形容這場戰斗多麼雖敗猶榮,但終究掩蓋不了失敗的事實。」

    李蒙南走近吳銘揚的身旁,揮手間散去所有的「閃雷桃花刀」。

    他並不擔心吳銘揚會躍起反擊,破幻神兵造成的傷害雖只作用在精神層面上,但那種損傷確是不可逆的,不會因為幻術的消失而失效。

    「你們這些只看重結果的奇門修行者,永遠不會明白我們武者究竟在堅持些什麼。」吳銘揚緩緩比起雙眼,嘴角帶起一絲仿若解脫般的笑意。

    無論對錯,他遵循了他的本心,從此修煉路上再無心魔!

    「仙人畏因,凡人畏果,而無論武者還是奇門,在真正修行至超脫之境前,我們終究都只是這滾滾紅塵中的一介凡人,既然是凡人,就不要想著去跳出這個世俗的桎梏……」李蒙南說完,自嘲般的搖搖頭,「算了,跟你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確認對方已經失去反抗能力,幾名特警端著槍沖上前來,一邊一個架起吳銘揚的胳膊將其拖入專門運送犯人的警車。

    十幾名聞訊而來的記者架起長槍短炮想要沖上來采訪,卻被武安素調來的幾名警察給強硬的擋在警戒線以外,李蒙南趁機溜之大吉,用領口遮著半張臉躲進一輛警車當中。

    他可不想被這些八卦媒體對自己進行曝光,以這些人的一貫尿性,指不定要搞出多聳人聽聞的標題來吸引眼球。

    李蒙南坐入副駕駛位,武安素打開車頂的警燈,載著後座上的莊佳和蒹葭白露姐妹,沿著圍觀人群讓開的通道,緩緩駛出步行街。

    「剛才你做了什麼?我看你就比劃了幾下,那個吳銘揚就倒下了,跟電視裡那些自稱能隔空傷人的氣功大師似的,感覺特假……」

    只有身處幻象力場范圍內的人才能看到破幻神兵幻化出的影像,當時武安素確是在三十米開外的警戒線後,自然是不知道李蒙南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制服的吳銘揚。

    李蒙南還沒回答,身後的武白露探出小腦袋,搶先道:「應該就是姐夫你昨天做了一下午的東西吧?」

    李蒙南笑著點點頭,算是默認,不過卻並沒有做出更詳細的解釋。

    武安素不過是隨口一問,也並沒打算究根問底,而且她也知道李蒙南會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真解釋起來她也未必聽得懂。

    反正吳銘揚已經被捕,整個案件就此結束,沒有任何人員傷亡,過程什麼的就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那個吳銘揚會被判幾年?」

    親眼見到吳銘揚被帶上警車,莊佳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也總算是落了地,她現在最希望見到的就是那吳銘揚趕緊被關進監獄,重新還她一個清靜的生活。

    「他犯的是蓄意殺人罪,而且還是兩度蓄意殺人,屬於比較嚴重的罪行,按照現行刑法規定,大概能判個五年到十年監禁吧……」武安素想了一下回答道。

    別的罪名不好說,像殺人這種重罪,她記得還是相當清楚的。

    「最多才判十年?這麼輕?」莊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是未遂。」李蒙南雖沒有專門研究過刑法,但一些法律常識宣傳手冊還是看過的,「已經著手實行犯罪,但由於犯罪分子以外的原因未能得逞的,便可以視作犯罪未遂,確實是可以從輕處罰的。」

    「可他要殺我,所有人都看到了啊!」莊佳的情緒有些激動。

    也難怪,一個險些殺掉自己的人,到頭來得到的懲罰卻只有十年監禁,換做誰都會難以接受。

    「這就是法律。」武安素遺憾的搖搖頭,她能理解莊佳的心情。

    「那十年後怎麼辦?」莊佳臉色灰暗道。

    十年時間什麼都可能發生,她不認為十年後李蒙南還能在她身邊繼續保護她,如果到那時出獄的吳銘揚還沒有放棄要殺她的念頭,她只怕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畢竟還有十年……到時候你依舊可以向警方申請人身保護。」

    武安素知道,莊佳說的情況確實極有可能發生,而且十年後的吳銘揚必然會更加強大,甚至可能達到暗勁大圓滿的境界,即便是申請警方保護恐怕也是於事無補,但眼下她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這樣違心的安慰莊佳。

    「如果你這麼想,那你完全可以不必擔心這一點,即便是吳銘揚出獄後,也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李蒙南忽然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話。

    「蒙南,你怎麼能這麼肯定吳銘揚出獄後不會報復莊佳?」武安素有些懷疑。

    「因為他向莊佳出手,並非是為了洩憤,而是為了斬心魔。」

    如果說李蒙南之前還不能肯定這一點,那麼吳銘揚倒下時所表現出的釋然神情,就已經充分的表明了一切。

    「斬心魔?那是什麼?」

    別說是莊佳,就連對武者有所了解的武安素也是滿頭霧水,完全沒聽說過這樣一個詞。

    「武者的修行過程中必須時刻保持念頭通達,不能心有羈絆,否則時間久了便會影響修行效率,甚至是走火入魔,這就是心魔。」

    武蒹葭的解釋很有點武俠小說的味道,顯然是為了照顧武安素和莊佳這兩個外行人。

    「開玩笑!我為什麼會成為他的心魔?」莊佳忽然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在這之前,她可是連吳銘揚這個人都沒聽說過。

    「你不是吳銘揚的心魔,死去的吳銘遠才是。」李蒙南伸手撥弄著警車前方的小掛件,淡淡道:「准確來說,吳銘遠的死令吳銘揚感到愧疚,進而產生了心魔,而原本可以用來斬心魔的真正仇人艾娜已經死亡,吳銘揚若要斬斷心魔,就必須要尋找另一個替代品……而你,就是那個用來斬心魔的替代品。」

    「開什麼玩笑!吳銘遠又不是我殺的!這跟我有什麼關系?他這算什麼邏輯啊?」莊佳這才明白自己敢情是遭了無妄之災。

    「這就是武者的邏輯。」李蒙南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膀,他其實也覺得莊佳這次純粹是趕倒黴了,「事實上,那個吳銘揚其實並不是真的想殺你,只是為了斬心魔而不得不這麼去做,所以即便是因此而入獄,他也不會對你有任何怨恨,甚至還有可能會感謝你。」

    「感謝我?干嘛他要感謝我?」莊佳不解道。

    「因為你找到了我姐夫這樣的高手打敗了他啊!」武白露搶著解釋道,趾高氣昂的模樣就仿佛炫耀寶貝的小孩子,「如果他真的殺了你,即便是斬了自己此刻的心魔,待到他突破進入到下一個境界的時候,你的死就會成為他新的心魔……所以說,那個吳銘揚在殺你時其實是希望有人能阻止他的。」

    「哦……」

    盡管莊佳聽得雲裡霧裡,但忽然覺得對於吳銘揚的恨意倒也沒那麼重了。

    對方畢竟失去了相依為命的親弟弟,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之人。

    「那個……武警官,有辦法不起訴他嗎?」

    雖然莊佳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吳銘遠,與對方交往僅僅只是為了和樂優優賭氣,但她對於吳銘遠的死,或多或少也確實有一定責任。

    逝者已逝,她無法再去表達自己的歉意,倒不如為活著的人做些什麼。

    莊佳的話不禁令李蒙南有些側目,他忽然發覺自己似乎並沒有真正的完全了解這位大小姐。

    「不起訴是不可能的,因為他的兩次襲擊都在人員密集的公共場所,這已經涉及到了公共安全……不過如果你向法官陳述,表示願意放棄追責,還是可以極大的縮短對方的刑期的。」

    武安素也向莊佳投去贊許的微笑,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真正做到以德報怨的。

    這位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居然還能有這種人格閃光點,完全出人意料。

    ……

    經由吳銘揚這麼一嚇,莊佳的精神狀態卻是好了不少,在經歷過生死大劫後,對於丟失的初吻反倒不那麼糾結了,經過全面檢查確認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便辦理出院手續回了學校。

    而反倒是李蒙南因為胸骨骨裂的關系,又在醫院裡住院觀察了一個星期。

    沒有了保護任務,武安素重新回到警局忙工作去了,又回到了那種隔三差五才能聯系一次的狀態。

    不過武蒹葭和武白露這對雙胞姐妹倒成了難得的閒人,一直待在醫院裡面代替武安素照顧著李蒙南。

    「小葭小露,你們不用去上學的嗎?」李蒙南終於有一天忍不住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疑問。

    「我們的學籍雖然轉過來了,各項手續也辦好了,可現在馬上就要放寒假了,我們即便是去學校也上不了幾天課,反倒會影響最後這段時間的課堂秩序,所以姨媽的意思是讓我們過了這個寒假以後的第二學期開學再去。」

    武蒹葭和武白露口中所稱的「姨媽」,自然就是武安素的母親武霞。

    李蒙南一直都沒搞懂,這對雙胞胎姐妹明明姓「武」,也就是隨了武安素父親家那邊的姓氏,理論上屬於武安素的堂姐妹,可偏偏卻又叫武霞「姨媽」,而不是「姑媽」,這關系繞得讓他頗有些頭大,難以理解。

    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細枝末節,他想不通也就懶的去想了,反正只要知道有親緣關系就對了。

    人生在世,難得糊涂,什麼都認真可就活得太累了。

    「啊,寒假……」

    李蒙南下意識看向窗外干枯的枝頭,幾只灰不溜秋的麻雀嘰嘰喳喳的不知在叫著什麼,這才忽然想起馬上就要到了放寒假的日子。

    不知不覺間,大學的第一學期就要結束了。

    李蒙南忽然覺得很羞愧,縱觀這小半年,亂七八糟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正經上課的日子卻是沒幾天,完全沒有盡到作為一名學生的本分。

    學習成績什麼的倒是次要的,關鍵是人生中最為悠閒美好的大學時光就這樣被白白浪費,多少都有些令人痛心疾首。

    「小葭,小露,收拾一下,今天我要出院。」

    李蒙南忽然想回學校看看,有段時間沒看到寢室裡那三只牲口,心裡居然還真有點想他們了。

    一旦做了決定,李蒙南的效率還是相當高的。

    當天中午,他便乘坐公交車低調的返回了學校。

    之所以選擇公交車,而不是更加便捷的出租車,僅僅只是因為李蒙南想重新找回普通大學生的那種感覺。

    依然老舊的公交車走走停停,沒有什麼浪漫的邂逅,也沒遇到什麼熟人,李蒙南在遺憾之余,卻也在這種枯燥的平淡背後感受到了那隱藏著的小小幸福。

    年輕就是幸福。

    平安就是幸福。

    活著就是幸福。

    在東海大學的公交站點下車後,李蒙南沿小路徑直回了寢室。

    走在路上他忽然發現,校園裡似乎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三三兩兩的走在一起,或低聲或高調的議論著什麼。

    回到寢室,李蒙南站在門口剛要抬手敲門,寢室門忽然從裡面被拉開,大紅背心配綠褲頭打扮的梁三搏端著臉盆站在門內,似乎正要去洗衣服。

    看到門口的李蒙南,梁三搏愣愣的站了片刻,隨後默默的關上房門。

    「嘿,兄弟們,誰有眼藥水?我眼睛好像有點出問題了,剛才開門時居然出現了幻覺,看到李蒙南站在門口,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我覺得你該去看的不是眼睛,而是腦袋……來,我這裡有一盒腦殘片,趕緊吃了吧,別做白日夢了。」

    房間內隱約傳出的梁三搏與趙英俊的對話,令門口的李蒙南頓感哭笑不得。

    自己不過就是有段日子沒回寢室,這三只牲口至於這樣嗎?

    咣——!

    李蒙南直接推開寢室門,在梁三搏、趙英俊和高頂天三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以無比拉風的姿態跨步邁入其中。

    「嘿,梁三搏,把腦殘片給我留點,我腦袋好像也出問題了……」趙英俊光著膀子斜倚在上鋪上,摸著嘴邊那**的小胡子,臉色古怪道。

    作為寢室中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高頂天第一個反應過來,試探著問道:「李蒙南?」

    「然!」

    「活的?」趙英俊拿起他用來撓後背的癢癢撓,從床上掉過頭來戳了戳李蒙南的腦袋,驚叫道:「哎!真是活的!快來看啊,咱們屋跑進來一只野生的李蒙南……」

    「……」

    李蒙南的臉莫名的直抽抽,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三只牲口還是那麼不著調。

    難得302寢室全員湊齊,高頂天和趙英俊跑去食堂打了飯菜,還從超市裡拎了半箱啤酒,四人就在寢室裡擺開了酒局。

    「李蒙南,這段時間你跑哪兒去了?也不給哥兒幾個來個電話,難不成是交了女朋友,就『此間樂,不思蜀』了?」

    李蒙南聽得出梁三搏並非是在質問,而是真的在關心他,可他也確實不好回答實情,只得略帶歉意道:「之前在回學校的路上,不小心被車撞了一下,骨頭裂了,住了幾天院……這不,剛好就回來向你們報道了。」

    住院這種意外屬於不可抗力,梁三搏等人埋怨了幾句李蒙南住院也不通知他們,不把他們當兄弟看之類的話,又大致詢問了一下李蒙南的恢復情況,才話題一轉道:「不得不說,你這小子回來得真是時候,如果再晚兩天,估計就要錯過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好事?」李蒙南略作思索,試探道:「是和校園裡突然多出的生面孔有關系嗎?」

    「啊?生面孔?」大概因為喝了點酒,梁三搏的反應變慢了不少,拍著腦袋道:「我知道了,你說的那些人其實都是咱們學校大四的師兄師姐,他們這些人之前都在外面實習,就這兩天才回的學校……不過你也確實猜對了一點,這些大四的師兄師姐確實是為了那件好事才回來的。」

    「學校要給每個學生發壓歲錢嗎?」李蒙南笑道。

    「俗!」梁三搏以一個字言簡意賅的批判了李蒙南那充滿了資產階級拜金論的腐朽思想,隨後喝了一口啤酒,如同老學究般搖頭晃腦道:「這年頭能來念大學的學生,誰手裡還差那麼塊八毛的?而且好多大四學生甚至都是從外地趕回來的,你覺得學校得發多少錢,才能夠得上他們的來回車費?」

    「不是發錢?」李蒙南眨眨眼,那他可是真猜不到了。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34
第361章 新 喝熱水就會好的病
    「給你個提示——你覺得除了錢以外,還有什麼能讓學校裡這些牲口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如此興奮呢?」

    梁三搏依舊故弄玄虛的賣著關子,顯然並不打算馬上揭曉答案。

    趙英俊和高頂天只顧悶頭喝酒,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這三個牲口什麼時候這麼有默契了?

    李蒙南心中一陣納悶,視線在一副老神在在表情的三人臉上掃來掃去,略作思索,試探道:「毛……片?」

    噗——!

    在一旁等著看笑話的高頂天和趙英俊齊噴啤酒,嘴角和衣襟掛滿白花花的泡沫,搞得跟受刺激的螃蟹似的。

    虧了這兩人反應夠快,第一時間把頭扭到旁邊,不然這一桌子菜就沒法吃了。

    梁三搏雖然沒喝酒,卻也被口水嗆得連連咳嗽,苦笑作拜服狀:「服了,這麼合情合理又有創意的答案,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行了,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李蒙南不過就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用腳指頭也想得出,學校再怎麼學風開放,也不可能每人給發一個g的種子做新年禮物。

    盡管對於學校裡那些荷爾蒙過盛的牲口們來說,這確實是一件不錯的禮物。

    「還是我來說吧。」梁三搏還在咳嗽,趙英俊抹了抹嘴邊的酒液和泡沫,把話題接了過來,「雖然你這個答案充滿了我們302寢室的特色,一如既往的不靠譜,但事實上也算是很接近真正的答案了——你知道0dg這個韓國女團嗎?」

    趙英俊在說出最後一句話時,極為猥瑣的抖著嘴邊的那兩撇小胡子,鬼鬼祟祟的模樣仿佛就像在問——聽說過安利這個產品嗎?

    李蒙南愣了愣,面露驚訝道:「她們……也下海了?」

    噗——!

    剛喝一口酒壓咳嗽的梁三搏也變了螃蟹。

    「她們三個要是下海,我就是傾家蕩產也得買正版支持一下……好吧,話題扯遠了,我想說的是,這個0dg組合要來咱們學校了。」

    盡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出這句話,但趙英俊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全身的肥膘都在有節奏的輕顫著。

    「她們干嘛要來咱們學校?」

    這個女子組合目前停留在三山市這件事李蒙南早就知道,甚至還知道她們所來目的,卻搞不懂這樣一個目前在亞洲都小有名氣的偶像組合,為何會來這鳥……好吧,說鳥不拉屎的確誇張了點,但東海大學確實不是什麼做宣傳的好地方。

    「管那麼多干嘛?重要的是這三個漂亮妹子要來咱們學校了,聽說還會在明天的跨年晚會上獻歌……這可是演唱會級的待遇,雖然只有一首歌,但能見到真人演唱,我這輩子值了!」

    看趙英俊那狂熱的眼神,就知道這貨是那0dg的鐵桿粉絲,另外的梁三搏和高頂天雖沒趙英俊那麼激動,卻也能看出對這場演出無比期待。

    韓國女團嘛,大家都懂的,且不論歌唱得如何,單看那一排大白腿就值回票價了。

    更何況這次還是全免費的。

    李蒙南雖然對這個被人再三在他面前提到的0dg組合產生了那麼一點點興趣,但他此刻的關注點卻是在趙英俊這段話中透露出的另外一個信息上面。

    「跨年晚會?」

    「是的,以前叫做元旦晚會,一般是舉辦在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的,是東海大學每年一次的大型文藝匯演,無論是規模還是投入力度,甚至還要超過當初的迎新晚會。」

    梁三搏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和堅持不要臉的精神,成功的混入了系文藝部,對於學校裡的各種文藝演出安排可謂是了如指掌。

    「不過由於臨時接到0dg要來學校宣傳的通知,為配合人家的行程安排,校方便將元旦晚會的時間提前了兩天,沒了迎元旦的噱頭,就只好改名為跨年晚會了……當然,換湯不換藥,節目還是那些節目,演員還是那些演員。」

    梁三搏剛說完,趙英俊就跟著沒頭沒腦的插了一句:「我被槍斃了。」隨後還猛灌了一口啤酒,情緒有些低落。

    見李蒙南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梁三搏趕忙解釋道:「趙英俊的意思不是他被槍斃了,是他送去參加跨年晚會的節目被槍斃了……不是我說你英俊,人家都准備的是新節目,不管表演水平高低吧,至少也能看了新鮮,哪有像你似的,又把迎新晚會上表演的那套魔術原封不動演了一遍,大家看得都審美疲勞了,你說評委不槍斃你槍斃誰?」

    「可……可我也不會別的啊!」趙英俊感到很委屈,「要不,南哥,你再教我幾個新魔術?」

    李蒙南笑了笑,遺憾的搖搖頭,與趙英俊碰了一下酒杯,好言安慰道:「算了吧英俊,記住哥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星光閃耀的舞台不適合你,或者說魔術師這一行不適合你,如果你非要往娛樂圈發展,倒是可以考慮往笑星方面發展……」

    李蒙南不是藏私,能夠速成的道具魔術他幾乎已經全都教給趙英俊了,再往後就要進入手法魔術的領域了。

    即便是最基礎的手法魔術也要一兩年的功夫,如果趙英俊無意在魔術方面發展,李蒙南並不建議他在枯燥的練習上浪費寶貴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趙英俊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再怎麼努力也只能是事倍功半,效率太低。

    倒是梁三搏了解趙英俊,直接一語道破天機,擺擺手道:「你想多了,他哪是想上舞台啊,他是想去後台……你也知道,在演出期間,非演職人員是不能進後台的。」

    李蒙南這才恍然,原來趙英俊是想通過演出近距離接觸那個0dg組合成員。

    「算了,我覺得南哥說得對,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人家是當紅女子天團,我一個小吊絲能在演出現場遠遠見上一面就是天大的運氣了,簽名合影什麼的就未免過於奢求了……」

    這話也不過是趙英俊在聊以自=慰罷了,與心中偶像失之交臂,那種遺憾根本不是李蒙南、梁三搏等這樣的非粉絲可以理解的。

    見趙英俊情緒低落,李蒙南心中也有點不落忍,想了想道:「如果只是簽名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拿到。」

    那個0dg組合此次來三山市的目的是給樂優優家旗下某品牌做代言的,通過樂優優的關系,不要說是要幾張簽名,哪怕是合影,甚至是共進晚餐之類的要求,都應該不算是什麼難事。

    趙英俊的小眼睛頓時亮了:「真的嗎?你要是真能給我要來0dg的簽名,我以後就管你叫哥!」

    「滾!你本來就得管我叫哥!」李蒙南笑罵道。

    「順便幫我多要幾張。」梁三搏也跟著湊熱鬧,「咱們學校裡不少女生都是這個女團的粉絲,回頭我拿它泡妞去……」

    「行,到時候我讓她們在給你的簽名上再額外多寫一句——此人是色狼。」李蒙南無所謂道。

    「我擦!要不要這麼耿直啊!哥,我管你你叫哥還不行嗎?我到現在可還連女朋友都沒影呢,別做得這麼絕啊……」梁三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哀嚎苦求。

    李蒙南扶額無語,這梁三搏就算是喝高了,這智商未免也掉得太多了,就算人家肯寫這麼一句話,也得先會寫華夏文才行啊……

    下午上課前,李蒙南先去系辦公室消了假。

    接待他的是一名新來的輔導員,依舊是女性,二十露頭的年紀,說話時略帶幾分局促,看樣子像是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

    相貌方面……平心而論,還是頗有幾分文藝小清新范兒的,算得上是一般水平線以上的美女一枚,不過比起當初那個風情萬種的艾娜,卻是差得不止一星半星了。

    下午只有一節體育課,排球籃球自選其一。

    說是自選,其實選擇從一開始就是基本固定的——男生清一水的選擇了對抗性更強,節奏也更快的籃球;而女生因為體質較弱的關系,對於雙方身體不會直接接觸的排球更加青睞。

    帶體育課的是個中年男老師,有著體育老師標准的健壯體格,就是臉長得磕磣了點,而且眼神略顯有些……好吧,其實是相當的猥瑣,列隊講話的時候總是不停斜眼往女生隊伍裡瞄。

    李蒙南差點一度以為這個體育老師有真正的超能力「透視眼」了,要不那一身身臃腫的棉衣棉褲有什麼好看的?

    隨後他很快反應過來,估計這就是傳說中「閱盡那啥無數,心中自然****」的至高腦補境界。

    好吧,這一刻,李蒙南真相了。

    相當敷衍的教過籃球的基本動作和要領,那名體育老師便面帶殷勤的微笑,跑到女生隊伍中「送溫暖,獻愛心」去了,丟給李蒙南等一干男生十幾個籃球自由練習。

    作為一項對場地要求較小的球類運動,籃球在華夏,尤其是在校園裡也算得上是全民運動了,但凡是個男生,多少都能帶球走上幾步,投籃啥的更是比射門容易多了。

    裝模作樣的練習個十幾分鐘後,班上的男生便分成兩組打起對抗賽,還有人自告奮勇的在場外跑來跑去充當裁判,玩得不亦樂乎。

    李蒙南沒下場,而是抱著籃球找了個靠樹的雪堆後面,偷偷摸摸的點了根煙。

    不是他不合群,實在是他真的沒法下場——以他的身體素質和協調性,除了身高不夠,打職業男籃都綽綽有余了,打這種連校隊水平都沒有的菜鳥,怎麼想都有點喪心病狂的感覺。

    人家孩子打個球也不容易,怎麼著也得給人家留點自信心。

    煙剛抽了一半,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對方似乎沒打算隱藏自己,步子踩得很重很清晰。

    「四姑娘,有事?」

    李蒙南不用回頭就知道來的是誰,除了班長李詩,沒人會管抽煙這種閒事。

    「我跟你說了很多次了,別在校園裡抽煙,被抓到會記過的……再說,現在天氣這麼干,萬一引起火災怎麼辦?」班長大人苦口婆心教育道。

    李蒙南轉過頭,不以為然的笑笑:「班長大人,從概率學角度來講,我扔煙頭引起火災的幾率,可比你們用電熱毯引起火災的幾率低多了。」

    李詩不禁俏臉一紅,完全沒法在繼續說下去了。

    私接電熱毯同樣是違反校規的行為,可學校的床鋪都是硬板床,冬天透寒氣透得厲害,她們女生又不像男生那樣身強體壯,在加上每個月還有不能著涼的那幾天,偷偷使用電熱毯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說而已,別當真。」李蒙南在雪堆裡按滅煙頭,人家過來提醒也是好意,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對了,班長大人,你不用做練習嗎?」

    「以前我在高中時就是校排球隊的主力。」李詩雙手並攏虛握,做出一個顛球的姿勢,從表情看得出她對自己的球技很有自信。

    「呵呵,恕我眼拙,這個還真沒看出來。」

    在李蒙南印象裡,這位存在感不強的班長大人從氣質上更像是多愁善感的女文青,還真沒發現她居然還有運動陽光的一面。

    「一次打比賽的時候膝蓋受了點傷,醫生說以後不能再劇烈運動,我就不再打球了。」李詩很淡然的笑了一下,「不說我的事了,說說你吧……你這個學期請了不少天假,是不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如果有困難的話,千萬別一個人撐著,畢竟我們是一個集體,大家都會幫你的。」

    李蒙南愣了一下,這才明白李詩為什麼會突然找到他頭上,敢情是他請假太多讓對方誤會了。

    不過這四姑娘倒是少有的熱心腸呢……

    「班長大人你想多了,我是有點私事,不過跟你想的情況不太一樣,而且已經解決了。」李蒙南很感謝李詩對他的關心,不過卻不想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岔開話題道:「對了,班長大人,今天怎麼沒看到米妮?」

    李蒙南剛才在列隊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米妮不在女生的隊伍裡。

    「呃……米妮她不舒服,請假了。」

    「她生病了?」李蒙南微微吃了一驚。

    「呃……算是吧,她……生的是……那種喝點熱水就會好的病。」李詩吞吞吐吐了半天,總找到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

    「哦——!」李蒙南拉了一個長音,表示心已了然。

    不就是來大姨媽了嘛,有什麼不好說的……

    兩人隨意閒聊了幾句,李詩便被一陣急促的集合哨聲給叫走了。

    李蒙南正打算掏出手機看一下時間,卻忽然收到一條短信。

    ——哥,我想喝熱水。

    發信人是米妮。

    李蒙南不禁怔了怔,想喝熱水就喝唄,還給他發短信干嘛?

    幾乎是在這個念頭冒出的同時,他就立刻明白了這句話裡面的潛台詞——寢室的暖瓶裡沒熱水了。

    女生宿舍每層樓盡頭的水房都有電熱水箱,接熱水可比男生跑浴池後面的鍋爐房方便多了,在這種條件下,米妮還給他發這條短信,那就只能說明一點——她此刻的身體狀態可能非常差,已經沒能力自己去接熱水了。

    李蒙南第一個想到的人是樂優優,在他認識的所有女生裡,除了正在上體育課的同班同學,也就只有樂優優跟米妮是住在同一座宿舍樓裡了。

    不過不知為什麼,樂優優的手機卻一直沒能打通,始終是無人接聽狀態。

    看來只能他親自走一趟了。

    正如開學時那位王小絲學姐所說,女生寢室不好進,在多年的潛入與反潛入斗爭中,舍管大媽們早已練出一雙堪比大師兄般的火眼金睛,再加上魁梧的體格和天生的大嗓門,堪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這麼說吧,貼上一臉大胡子,就可以直接演斯巴達了。

    若是換做以前,李蒙南想要進入女生寢室恐怕還要費些手腳,不過此刻有了瞬間隱身的「鏡隱綾」,已經沒什麼人能阻擋他進入女生寢室的腳步了,

    兩秒鐘,足夠他脫離舍管大媽的肉眼監控范圍了。

    此時正值上課時間,宿舍樓內靜得出奇,所有的寢室門都緊閉著,不見平日裡女生的進進出出。

    李蒙南沿著樓梯一路跑上六樓,找到米妮的寢室,試著推了一下門,果然門沒有從裡面上鎖,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不是李蒙南冒失不敲門,而是根本沒那個必要,這間寢室住的女生都是他的同班同學,此刻一個不少的在外面上體育課,根本不可能出現推門聽尖叫的美好場景。

    房間裡毫無意外的只有米妮一個人,聽到房門處有動靜,勉強撐起頭看了一眼,見到居然是李蒙南時不由眼露驚訝,憔悴的小臉上泛起一絲勉強的笑容。

    「哥,你怎麼來了?」

    「美麗的天使在遠方召喚你,勇敢的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跡……有美麗的天使召喚,我當然要創造奇跡給你看。」李蒙南得意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暖瓶,「你先躺著吧,我現在就去打熱水。」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37
第362章 退休老軍醫李蒙南
    大學的課程安排比較松散,尤其是美術、音樂、表演等藝術類專業,聽課時間與自修時間幾乎都是對半開的,以便讓學生對本專業有更多的積累和感悟。

    盡管還在上課時間內,水房中依舊有兩個疑似藝術類專業的女生在洗衣服,見到李蒙南走進來打熱水,倒也沒表現出詫異或是驚慌——男生進入女寢從來不是什麼新鮮事,更何況現在還是冬天,大家都穿得比較嚴實,再裝作害羞就未免太矯情了。

    女生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物,害羞和坦然完全取決於主觀心態,被看到內衣就害羞,被看到泳裝就坦然,哪怕兩者遮擋的部位和面積是完全一樣的。

    從水房回來,李蒙南給米妮倒了一杯熱水,還在裡面加了不少在樓下超市買來的紅糖。

    也不知是熱水的溫度,還是紅糖的功效,喝過這杯紅糖水後,米妮的臉色有了肉眼可見的明顯改觀,白紙似的底色下多少透出了些紅暈,緊蹙的眉頭也稍稍舒展。

    「我以為你會叫李詩她們上來,卻沒想到你倒自己來了。」米妮微微欠起身,接過李蒙南剛剛灌好的熱水袋墊在肚子下面,趴在床沿上問道。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李蒙南晃了一下手機上的那條短信,奇怪道。

    「因為上體育課,李詩她們的電話都留在寢室了,我是沒辦法了才給你發短信的,還好你帶電話了。」

    搞了半天是誤會了。

    李蒙南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來都來了,原因已經不重要了。

    「你的情況好像不太好?」米妮其實一直有痛經症狀,只不過很輕微,從來沒像今天這樣嚴重過。

    米妮沒好氣的白了李蒙南一眼:「還不是因為你。」

    「唉?怎麼著就又怪到我頭上了?每次做那種愛做的事,似乎都是你先主動吧?再說了,科學證明,那種事非但不會加重痛經症狀,反而會對症狀起到緩解作用……」李蒙南理直氣壯的爭辯道。

    米妮忍不住伸手敲了李蒙南的腦袋一下,瞪起眼又氣又羞道:「你想什麼呢?誰跟你說這個了!你能不能別整天滿腦子裡都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說得不是這個?」李蒙南一臉詫異,他還以為米妮是興師問罪來了。

    「你還真是什麼都不操心的大少爺。」米妮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估計都忘了現在是什麼日子了吧?現在已經是十二月末了,馬上就要到新的一年,咱媽這幾天一直忙著大掃除呢,寶兒身體不好幫不上什麼忙,你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你說那麼大個房子,我能看著咱媽一個人干嗎?過度勞累,再加上沾了點涼水,就成現在這樣了……」

    李蒙南不禁老臉一紅,肖慧早些日子就提過要年前大掃除的事,結果他忙來忙去就把這茬給徹底忘了。

    米妮怪他還真沒怪錯,搞成這樣還確實有他很大一部分責任。

    「怎麼不請保潔公司呢?咱媽想不起來,你也想不起來?」看著米妮虛弱憔悴的模樣,李蒙南莫名的有些心疼。

    對於他而言,米妮早已不止是家人和妹妹那麼簡單,盡管他不想讓更復雜的情感破壞了現在兩人間這種單純卻又怪異的關系,但他內心的天平上,米妮所佔的份量甚至比名義上的女友武安素還要重上很多。

    「我說過的……不過媽說,自己的家讓外人來打掃,那還能算是自己家嗎?」米妮說道。

    李蒙南點點頭,這像是母親肖慧能說出的話。

    「那你就沒勸勸咱媽?」

    「沒,因為我覺得媽說得很有道理——家的意義不僅僅只是一座可以遮風擋雨的房子,它的每一處都該承載著家人在一起的記憶,無論幸福還是辛苦。」

    李蒙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所謂有其母必有其女,雖不是親生,但米妮卻是將母親肖慧那勤勞賢惠的品質完全繼承了下來,盡管稍微有那麼一點虛榮,不過絕對是那種宜家宜室的好女孩,賢妻良母的好人選。

    大概是感覺身體舒服了一點,米妮手扶床沿護欄試圖撐起身體,不想剛一用力,小腹便再次墜痛起來,不禁倒吸冷氣咧起嘴角。

    「怎麼?又疼了?來,我給你揉揉。」

    李蒙南抓住床沿輕輕一躍坐上床頭,笑嘻嘻的伸手去掀米妮的珊瑚絨睡衣。

    「別鬧!」米妮沒好氣的打掉他的手,「人家難受著呢,你還想著佔便宜……」

    打手的動作完全是米妮的條件反射,剛打完她心裡就有點後悔了,不管怎麼說,李蒙南可是冒著被通報批評的危險來照顧她的,給點小甜頭也是應該的。

    想到這裡,米妮的語氣放緩了不少,拉住李蒙南的手,輕聲歉意道:「哥,剛才對不起啊,我是真的不舒服……要不等今晚回家,我再讓你摸?」

    「我那不是摸,是揉。」李蒙南一臉嚴肅的再次強調道。

    「好吧,是揉。」

    米妮又好氣又好笑,屋裡又沒有第三個人,摸就摸唄,又不是沒摸過,有必要說得那麼隱晦嗎。

    「真的是揉……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李蒙南再次正色道。

    與此同時,一只大手無聲無息的探入了米妮的睡衣下擺,輕輕搭在那平坦緊致的小腹上。

    米妮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人品?你這貨跟我談人品?你什麼時候有過這東西?

    粗糙的掌心在光滑的皮膚上沿著順時針方向緩緩游動。

    說來也怪,原本還疼得仿佛掉了半條命似的米妮,感受著那只大手下傳來的溫熱氣息,小腹處的疼痛感居然逐漸消失,全身變得如平常一般輕松。

    「咦?居然真的不疼了?你學過按摩?」

    米妮無比驚異,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人家按摩都是要掐穴位的,哪有這麼簡單揉幾下就完了的?

    可如果不是按摩,又沒法解釋這種立竿見影的神奇療效,她之前也自己揉過,完全沒有任何效果。

    「你看我像退休老軍醫嗎?」李蒙南笑了笑,將手從米妮的衣服裡抽出來。

    按摩他倒是會,但僅限於跌打損傷,治療痛經那就屬於針灸范圍了,他暫時還真沒這個本事。

    像小說裡那種從小被異人收養,十八歲就學得一身驚天動地本領,文能提筆控蘿=莉,武能床上定人=妻,進了欺身壓正太,退可提臀迎眾基,天文地理醫藥佔卜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恨不能給把錘子就能純手工敲出一架殲星艦來……這種人只可能是「都教授」在地球上留下的私生子,反正李蒙南是自認沒這個水平。

    「那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米妮不依不饒的追問道。

    李蒙南在米妮的小腹上用手指畫了個圈,道:「我剛才阻斷你這一部分傳達給大腦的痛覺信號。」

    「什麼意思?」

    「就是催眠。」

    這樣解釋就容易理解了。

    米妮雖然分不清幻術和催眠術的區別,但卻也是知道李蒙南確有這種近乎於魔法的能力,也沒有再深究,直接坐起來活動了幾下,發覺的確再沒有一點痛感傳來,欣喜之余又不免有點疑問:「那這算是治好了嗎?不會有什麼問題?」

    「如果是別的我不敢說,但這個病絕對沒事。」

    疼痛是人類提醒自身異常狀態的信號,隨意隔絕痛感其實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不過像痛經這樣暫時性的症狀,這麼做還是沒什麼大事的,只要繼續像平時那樣注意飲食和保暖就可以了。

    沒了折磨人的疼痛,米妮幾乎是立刻恢復了原本的精神活力,直接從床上跳下來,原地做了幾個幅度不算太大的動作,驚喜道:「哎,真的一點也不疼了!我以前還真不知道你會這一手,估計你以後要是專門擺個攤子治這個,肯定賺得盆滿缽滿……」

    李蒙南好一陣無語——這丫頭還真當自己是退休老軍醫了?拿催眠術治痛經就夠離譜了,難不成還打算兼治不孕不育?
herotoro 發表於 2016-7-8 01:40
第363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下床後,米妮就開始迫不及待脫下睡衣往身上套衣服,只穿著一套深紫色內衣的美好**毫無遮掩的展現在李蒙南眼前。

    李蒙南注意到米妮似乎神色匆匆,而且緊貼內衣套的是一件黑色緊身舞蹈練功服,不禁意外道:「你這是要干什麼去?」

    「跳舞啊。」米妮回了李蒙南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你都這樣了還不好好休息?」李蒙南皺起眉頭。

    「我也沒辦法啊,誰讓跨年晚會的時間提前了呢?」米妮撇撇嘴,略帶無奈道。

    「晚會上有你的節目?」李蒙南聽出了米妮的話外音,「你居然報名參加了這次跨年晚會?」

    也不怪李蒙南感到驚訝,在他印象裡,米妮可是很少參加這種「毫無意義」的學校文藝演出的。

    「我一直都很喜歡唱歌跳舞,只不過以前為了給寶兒籌集手術費,整天忙於做兼職,累得跟狗似的,也就沒那個精力和閒心去參加這樣的學校活動了。」說到這裡米妮忽然停了下來,勾住李蒙南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一臉輕松道:「現在咱們家裡有你這個頂梁柱撐著,生計的事不需要我再操心了,我一個小女子當然要做些自己喜歡的事……」

    自從理清了與李蒙南之間的關系後,米妮是愈發喜歡上現在這種愜意的生活方式,沒了生活的壓力,她也終於有時間去追求她的理想了。

    「原來你喜歡唱歌跳舞?」說實話,別看與米妮的關系都「熟」到那種地步了,但李蒙南還真不知道她有這樣的理想。

    難怪那位莊佳莊大小姐曾說,每個女孩都有一個明星夢,米妮這麼個現實的女孩居然也有類似的念頭。

    「那你當初報考教育學院……」

    「因為師范類專業不收學費,而且畢業容易找工作。」若是換做別人問,米妮肯定不會如此坦白,「說實話,如果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我當初就該去考音樂學院或舞蹈學院。」

    「後悔了?」李蒙南問道。

    「有點……不過人這一輩子,哪有能事事稱心如意的,再說了,如果當初我真的報考了其他院校,或許我現在就不會是你的『妹妹』了。」

    米妮眯起眼,故意在「妹妹」兩個字上加重了讀音,意味深長的挑了一下彎彎的秀眉,頗有種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那……」李蒙南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忽然頓住了。

    「什麼?」

    「沒什麼。」

    李蒙南記得大學中好像有轉系這麼一說,既然米妮當初只是迫於經濟壓力才選擇的師范類專業,那麼現在完全可以重新選擇專業。

    不過這種八字沒一撇的事,最好還是等完全辦妥了再說。

    「說說你的節目吧……你跳的是什麼舞蹈?」李蒙南換了個話題問道。

    米妮做了幾個簡單的舞蹈動作,偏過臉眨眨眼道:「看出來了嗎?」

    李蒙南撇撇嘴,承認自己孤陋寡聞,正所謂術業有專攻,他又不是職業學舞蹈的,怎麼也沒可能單憑幾個動作就認出舞蹈的出處來。

    「是《梁祝》啦!《梁山伯與祝英台》,這麼有名的舞蹈你都不知道?」米妮有點氣惱,感覺自己完全是對瞎子拋媚眼了。

    「原來是《梁祝》?」李蒙南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剛才就是覺得這幾個動作眼熟,要是配上音樂,我就肯定認得了……」

    米妮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嘛,配上音樂就算沒動作,全華夏的人也都能認出來。

    不過說到梁祝,李蒙南就想起了梁山伯,不是寢室裡那只時刻發情的牲口,而是故事中的那個有心機的邪惡書生——同窗三載,形影不離,居然愣沒看出祝英台是女扮男裝,這事兒擱誰誰信啊?不是有心機故意不吭聲是什麼?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梁祝》該是雙人舞吧?」李蒙南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沒錯啊,一個梁山伯,一個祝英台,跳的是化蝶那段……」

    「那梁山伯是誰?」

    雖然很清楚這只是舞蹈需要,但一想到米妮要被別的男生在舞台上又摟又抱,纏纏綿綿,李蒙南就覺得心裡特別不舒服。

    米妮本還覺得奇怪,今天李蒙南怎麼會這麼關心起她演節目的事,聽李蒙南問出這句話便全明白了,忍不住掩嘴竊笑,歪頭盯著他的臉道:「呦?吃醋了?真難得,我還以為你有了女朋友就不會為我這個妹妹在吃醋了呢!」

    「我只是擔心你交友不慎……現在這世道太亂,遍地都是披著人皮的豺狼啊!」

    李蒙南毫不遲疑的便為自己的小心眼找到了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那義正詞嚴的勁頭和氣勢,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

    「呵呵,豺狼?你不就是最大的那只狼嗎?」米妮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挽起李蒙南的胳膊道:「好啦,走吧,我帶你去見見另外那只敢從你嘴裡搶肉的狼……」

    呦呵,這丫頭是有恃無恐的節奏啊……難道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山中無老虎猴子就要稱霸王嗎?

    學前教育專業屬於典型的萬金油專業,除了文化課外,諸如舞蹈、聲樂、美術等藝術類課程也屬於專業必修課。

    當然,所學的內容肯定沒有真正的藝術類專業那麼精深,屬於樣樣精通樣樣稀松的典型,只要夠教幼兒的啟蒙教育就可以了。

    不過藝術類專業該配備的硬件,學前教育專業卻也是一樣不缺的。

    比如說李蒙南和米妮此刻要去的舞蹈教室。

    學前教育專業有專門的舞蹈教室,由於平日裡課程不多,大多數時間都空著,想要借用也不難,只要提前向系裡打聲招呼就可以拿到鑰匙。

    在綜合樓的大門前,李蒙南終於見到了那條傳說中的「豺狼」。

    好吧,李蒙南承認自己被米妮這丫頭耍了,哪裡有什麼豺狼,分明只有一只賣萌耍二的哈士奇——是一名面容俊秀如花美男般的短發女孩。

    「來吧,介紹一下——許纖,我的舞蹈搭檔。」米妮抬手示意道。

    李蒙南禮貌性的與對方握了一下手,好奇道:「許仙?那你們應該演《白蛇傳》啊……」

    「人家是纖細的纖,不是仙女的仙。」米妮白了李蒙南一眼,更正道。

    「沒事……很多人第一次聽到我這個名字都會以為是那個仙。」

    花美男般的短發女孩與李蒙南輕握一下便快速收回手,耳根不自然的有些發紅,居然害羞了。

    李蒙南還以為這樣一個看起來假小子般的女孩會是那種豪爽的性格,卻沒想到比一般的女孩還要靦腆。

    不過這倒排除了對方有可能是拉拉的嫌疑——自從知道了莊佳的秘密後,李蒙南就發現自己看女生的角度越來越不單純了。

    「米妮,你沒事了嗎?你不是……」

    那個叫許纖的女生也搞不清李蒙南和米妮到底是什麼關系,女孩間的私密話題也不好當面說出來,只能遞上一個信息量很大的眼神。

    「哦,我沒事了,可以繼續排練了。」米妮笑道。

    「那就好,我還擔心你的身體狀況明天沒法登台呢。」見米妮確實沒有硬撐的模樣,許纖這才算徹底放心。

    「怎麼可能?咱們兩個為排練這個舞蹈付出那麼多辛苦,我就是爬,明天也得爬到台上去。」

    「算了吧,你要是真爬著上台,咱們還真的就只能演《白蛇傳》了,白素貞誤飲雄黃酒嚇死許漢文那段……」

    「嘻嘻,那好像也挺有意思的,要不咱們下次試試?」

    米妮和許纖兩個女孩互相挽著胳膊,有說有笑的走在前邊,看得出兩人平日裡關系相當不錯,雖未必能稱得上閨蜜,但至少也絕對算得上是好友了。

    李蒙南雙手插在褲兜裡,不緊不慢的跟在兩人身後,悠閒低調,仿佛只是一個順路的無關行人。

    三人一路來到位於三樓走廊盡頭的那間最大的教室,還沒等接近大門,便聽到裡面隱約傳來陣陣節奏感十足的舞曲。

    米妮和許纖的臉色明顯一變,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道:「肯定又是她!」

    李蒙南正想問個究竟,走在前方的二人已經氣勢洶洶的推門而入。

    好吧,這麼說並不准確,事實上真正「氣勢洶洶」的只有米妮一人,那靦腆女孩許纖明顯一副息事寧人的老好人模樣,拉著米妮的胳膊一直在小聲勸說著什麼。

    寬敞明亮的舞蹈教室內,五個的女孩在舞曲的節奏下跳著妖媚性感的舞蹈,大紅色低胸短裙下露出的白膩大腿和事業線甚是晃眼。

    雖然這五人沒有米妮那樣完美的身材和姿容,但整齊劃一的舞姿和肉光致致的視覺效果,還是相當吸引眼球的。

    啪——!

    米妮大步流星的上前拔掉音響插頭,動感的音樂聲戛然而止,失去節奏的五個女孩不由得陸續停下來。

    「哎……」

    正在「文明觀球」中的李蒙南剛遺憾的哎了一聲,便發覺到房間內的氣氛好像有點不對,趕緊閉上嘴繼續假裝自己只是一名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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