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奇幻] 大隱 作者:血珊瑚 (已完成)

 
jerry870015 2014-2-10 00:33:1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2 1019312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05
第二十三集 第二章 死士(下)

  一道閃光劃過,緊接眷火光四射,火雲滾滾,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

  「死亡替身,她是復仇女神的神眷者……」

  執事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哆嗦起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他們錯得有多離譜。

  「走,把消息帶回去,別讓我們死得不值。」

  客商渾身是血地從火光中衝出來,他的劍斷了,身上更是血肉模糊。

  又是一個渾身焦黑、到處冒血的人形從火光裡衝出來,這個人朝著跟尼斯過來的一個大騎士衝過去,他那猙獰的模樣表明他已經不打算活了,不過在臨死之前他打算拉個人墊背。

  突然一道紫色的電芒破空而至。

  電芒出自尼斯之手,他同樣也會玩閃電魔法,他掛卷軸的腰帶上從來不缺這類卷軸,只不過之前沒把握命中對手所以不想浪費,現在總算有機會了。

  憤怒和絕望能夠讓一個武者瞬間爆發出所有的潛力,讓他變得比以往更強,但是這些情緒也會影響判斷力。

  紫色的電芒瞬間穿透那個人的身體。超階強者能夠憑肉體的強悍硬挺魔法攻擊而不死,但這是指他們全力防守的時候,被擊中的那個人心存死志只想著拚命,根本沒有絲毫防範措施,被閃電擊中後頓時倒在地上。

  「剩下那個交給你們,我們去追幻術師。」

  尼斯大聲喊道。他說的我們,指的自然是他和艾米麗。

  顯然論實力,他比那些大騎士差一些,更別說艾米麗,但是論奔跑的速度,另外三個人絕對比不上他們。

  用不著尼斯提醒,艾米麗已經衝出去,她也不再隱藏身形,反正隱形術對一個幻術師肯定無效,還不如節省魔力用在對敵上。

  幻術師也已經明白過來,事到如今他顧不上別的,正如老大所說那樣,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消息傳回去。

  只聽咻的一聲輕響,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只剩下一道暗淡的影子朝著遠處飛去。

  很多魔法師都有自己保命的絕招,這個人也不例外。

  他快,尼斯更快,一道虛影朝著那道暗影追了過去,與此同時,十幾道銀光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那些小老鼠就是他的伏兵,他一直沒有動用這支最後的力量,就是為了防備有人逃跑。

  人能夠達到的速度有其極限。

  尼斯意識之中的武者之魂能夠讓他看到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緩慢,但是本身的速度並不見得快到哪裡去,借助外力,尼斯差不多已經達到這個極限,那個幻術師也是一樣,他同樣也是借助魔法的力量才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不過一個有幫手,一個沒幫手,情況就大不相同。

  幻術師眼看著兩道銀光朝著他包夾過來,他不得不改變方向,朝著一個空隙逃,但是他一動,另外兩道銀光便包夾過來。

  眼看尼斯越追越近,幻術師猛地一揚手,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的光亮都集中在他的手裡。同樣也在那一瞬間,尼斯感覺渾身上下的寒毛孔都豎了起來,幻術師手中的光團讓他危險到極點。

  現在想躲已經晚了。

  尼斯將所有的魔力全都注入魔甲之中,隨著那對強有力的節肢全力發動,腳下響起一陣咚咚震動,彷彿幾噸鋼鐵砸在地上一樣,所過之處,地上都會留下半徑一米、深半米的大坑。

  他距離那個幻術師原本就只有兩、三百米的距離,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著他往前飛。

  四周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下來,武者之魂那種特殊的能力再一次發動,但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的速度仍舊很快。

  此刻的感覺異常奇妙,彷彿整個世界都凝滯了,只有他仍舊能夠活動。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底湧起一股欣喜。

  這才是速度,真正的速度,和此刻的速度比起來,以往他只能算是蝸牛。

  可惜這種速度用正常方式根本不可能達到。

  遠處傳來一陣陣慘叫。

  尼斯朝著那邊看了一眼,心中只有冷漠。

  發出慘叫的是一個聖騎士,不過此刻他已經什麼都不是了,等待著他的將是無盡的酷刑和架在火刑柱上燒死的命運。

  這場景原本應該讓尼斯有些感觸,因為他和那個聖騎士可以說是同類人,都屬於身在教會卻有異心的成員,可惜此刻他們都是仇敵,尼斯生不起絲毫的同情心。

  「真是可怕,全都是死士。」杜埃茲紅衣主教的護衛騎士很是感歎,他看了那個正在承受酷刑的聖騎士一眼,又看了看地上兩具屍體和那兩個巨大的坑洞,心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滋味。

  「這五個殺手是法羅迪家族的直系成員。」尼斯並不是栽贓,而是用神術搜尋出來的結果,在牧師面前,死人也是會說話,而且並不會有任何隱瞞。

  「可以理解,現在勒安異常敏感,法羅迪家族肯定要謹慎對待,所以派自己人來最放心。」

  杜埃茲紅衣主教的護衛騎士完全能夠猜到那個家族的想法。

  「沒想到聖騎士裡也有朱庇特之雷的人。」

  尼斯又轉頭看了慘叫聲傳來的方向一眼。

  「背叛自己的信仰總是有原因的。」

  那位大騎士並沒有因此感到奇怪,同樣的人他見過不少。

  不知不覺中,尼斯和那個大騎士走回那座小鎮。

  刺客小鎮裡裡外外都被包圍,到處都是教會的人。

  讓尼斯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來的居然是杜埃茲紅衣主教的手下,不過轉念間他又明白了。

  艾瑪爾紅衣主教不可能成為教皇,所以他沒有必要再出風頭,但是眼前這位紅衣主教就不同了,除去一個朱庇特之雷的據點,還是藏在教廷眼皮底下的那種,絕對可以讓他加很多分。

  自從阿維尼翁遭到突襲之後,教廷上上下下對於身邊的危險最感到緊張,也最無法容忍。

  讓尼斯感到有些不舒服的是,紅衣主教身邊還圍著一圈身穿黑袍的人,是宗教裁判所的成員。

  「你又為教會做出貢獻。」

  杜埃茲紅衣主教看到尼斯立刻稱讚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安全。」尼斯盡可能顯得謙遜。緊接著他變得有些惋惜,「只是沒想到這裡居然是一個重要據點,等到發現已經晚了,所以沒抓到多少人。」

  「不,你做得已經很不錯了。」

  杜埃茲紅衣主教當然不會說這是最好的結果,在教會陷入低潮,牧師全都失去力量的現在,他可不會希望和朱庇特之雷開戰。

  「法羅迪家族公然和朱庇特之雷的人攪在一起,實在是太令人心寒了。」

  尼斯趁機點了一把野火。

  「朱庇特之雷畢竟是一個殺手組織,他們做殺人生意,法羅迪家族找上他們,並不能證明他們和異教徒勾結。」

  杜埃茲紅衣主教當然明白尼斯的意思,但是此刻他也不想得罪法羅迪家族,畢竟那是老牌大貴族,而且一直以來都是和教會關係密切,在教會裡也有不小的影響力。

  不過這位紅衣主教也沒把門關死,他和法羅迪家族之前沒有什麼關係,反倒是他的幾位競爭者和法羅迪家族關係密切,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得罪那個家族,但是等到他登上教皇的寶座後,情況就不同了。

  「借助殺手組織的力量並不算是和他們勾結?」

  尼斯輕聲自語著,沒能給法羅迪家族扣上一個異端的帽子,這多少讓他有一些失望,不過杜埃茲紅衣主教關於刺客的這番話同樣也讓他有所收穫。

  「雖然我不會贊成這樣,但是我可以保證沒人會追究這種行為。」

  杜埃茲紅衣主教看出尼斯的心思,他知道如果拼實力的話,尼斯和法羅迪家族根本不能相提並論,但是拼錢的話,情況就反過來了。

  他這樣說,同樣是暗示如果他登上教皇的寶座,尼斯就算做得稍微出格一些,也沒有任何問題。

  杜埃茲紅衣主教顯然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多說,他話頭一轉「聽說你在勒安購買下一棟房子,正在翻修作為今後在勒安的落腳點,還打算宴請全城的名流?」

  「我正有這種打算,到時候我希望您能夠賞臉光臨。」

  尼斯提出了邀請。

  「我會去的,我還會帶個客人一起來,所以需要多一份邀請函。」

  杜埃茲紅衣主教說道。

  尼斯有些意外,不過轉眼間他就猜到一個可能。

  「您邀請的貴賓是……」

  他不敢自作聰明說出那個人的身份。

  紅衣主教對尼斯的乖巧非常欣賞,他知道尼斯已經猜到了,因為這原本就是尼斯給予他的提議。

  「我要邀請的是納瓦拉國王路易。」

  紅衣主教說道。

  尼斯心中暗想果然如此。

  納瓦拉國王路易就是法蘭克王國三位王子中最年長的那個,他此刻擁有的納瓦拉王國王偉繼承自他的母親。

  法蘭克和納瓦拉之間的關係,就如同當初夏馬恩和帕斯特米拉之間的關係,夏馬恩的直系繼承人只剩下一位公主,嫁給帕特米拉國王之後如果沒有發生後來那一連串意外,這兩個國家早已經合併了。

  「王子殿下有什麼特殊的喜好?」

  尼斯輕聲問道。

  他只說王子,並不說納瓦拉國王,這是一種親近的表現,因為尼斯本人是法蘭克人,和那位王子之間曾經有著臣屬關係。

  再說,法蘭克王國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國,比納瓦拉強多了,法蘭克王國的王子身份也遠高於納瓦拉國王頭銜。

  「你不需要刻意準備什麼。」杜埃茲紅衣主教說道。

  尼斯立刻明白紅衣主教希望淡化他們的存在。

  這倒不難理解,兩位紅衣主教,一位王子殿下,這三個人身份都異常敏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什麼。

  杜埃茲紅衣主教肯定很願意讓別人有這樣的猜測,但是絕對不會證實這一點,要不然他就會成為其他候選人聯手對付的目標。

  兩個人正說話間,遠處突然響起一陣沉悶的聲音,緊接著大地微微抖動一下,一片塵土高高揚起。

  「出了什麼事?」杜埃茲紅衣主教轉頭問道。

  他身邊的一個侍從立刻跑上去打探,過了片刻侍從回來報告道:「我們的人發現一個秘密儲藏室,沒想到裡面裝有自毀法陣,我們的人一下去就發動了,真個儲藏室都坍塌下來。」

  「走,去看看。」

  杜埃茲紅衣主教立刻來了精神。

  儲藏室在小鎮的中央,那裡原本有三棟緊挨著的樓房,此刻不但樓房已經不見,整個院子,甚至包括相鄰的馬路都陷落下去,剩下一個半徑百米左右的大坑。此刻宗教裁判所的人全都在坑底搜索著,時不時有人挖開破碎的瓦礫,從底下救起一個人。

  「當時有二、三十個人在附近,他們全都被壓在底下,現在還有五個人沒有找到。」

  那個侍從在一旁解釋著。

  杜埃茲紅衣主教並不關心這些,他沒興趣管死了多少人,此刻最重要的是知道底下有什麼東西。他朝著身後一個人使了個眼色。

  那是一個魔法師,身穿白色法師袍,手中拎著一支法杖,只見他將法杖的前端朝著坑裡一指。

  坑裡的瓦礫全都漂浮起來,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托著一樣,朝著路旁飄去。

  和瓦礫一起漂浮起來的還有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那都是被壓在底下的可憐蟲,這些人被放到另外一邊。

  一堆一堆的瓦礫被清理出來,漸漸地露出底下焦黑的大洞。

  杜埃茲紅衣主教阻止魔法師的清理工作,他擔心有用的東西也被當作瓦礫清理出去,他飛身跳了下去。

  紅衣主教今年六十多歲了,但是他此刻的身手一點都不顯得蒼老,他跳下坑底先轉了一圈,然後朝著一個地方指了指,立刻有兩個侍從跑過去,開始搬走那裡的垃圾。

  一些剩下的磚石瓦礫被挪了開去,終於看到地下有幾個被壓扁的鐵皮箱,從破口可以看出裡面放著的全都是文書,有些是用羊皮紙記錄,有些則是寫在紙上。

  那兩個侍從小心翼翼的將鐵皮箱子搬上來,用力撕開外面的鐵皮,這些鐵皮在他們面前就像紙片一樣脆弱,很容易地就被撕開。

  紅衣主教並沒有湊上去看,他就站在旁邊,而且身體四周籠罩著好幾層防護盾,誰知道這些破箱子裡面裝了什麼?他不得不防。

  尼斯也硬著頭皮站在紅衣主教身後,他的那件魔甲處於隨時發動的狀態,手裡還攥著兩張卷軸。

  「這些好像是賬本。」

  一個侍從手裡拿著一張羊皮卷說道。

  羊皮捲上全都是密文,和尼斯在父親留下的皮箱裡找到的那些信非常相似。

  之所以說它們是賬本,因為那上面的格式確實像賬本,一排排整整齊齊,前面記錄著文字,後面是數字,底下還有數字加起來的總和。

  隨手又翻了幾張羊皮卷,上面的內容都差不多。

  另外一個侍從則在檢查那些紙片,上面同樣也都是密文書寫。

  「不用看了,這些全都帶回去。」

  杜埃茲紅衣主教揮了揮手。

  底下那群宗教裁判所的人立刻圍攏過來,他們是這方面的行家,專門有人負責處理這類東西。

  「不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朱庇特之雷的人員名單?」

  尼斯輕聲問道。他的心裡異常緊張,此刻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些文件裡有他父親的名字,所以才有這樣的提問。

  「這種可能性不高。」

  杜埃茲紅衣主教的心情不錯,所以有興趣回答:「像這樣的老牌組織就算有成員名單,也只可能放在萬神殿裡,眼前這些恐怕只是賬冊和負責情報的人交上來的報告。」

  聽到這樣一說,尼斯頓時放心了,不過他表面上露出一副可惜的模樣。

  「不知道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把這些東西整理出來?」

  尼斯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應該很快吧?」

  杜埃茲紅衣主教也不太肯定,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宗教裁判所裡都是一群偏執狂,他們對任何與異端有關的事都非常在意,回去之後肯定會加班破解這些東西。

  「我對這項工作也有點興趣,不知道……」

  尼斯問道,一直以來他在杜埃茲紅衣主教上只有過付出,這是他第一次索取回報。

  「沒問題,能夠發現這個據點本來就是你的功勞,再說你和這個組織已經結下深仇,多知道一些他們的情況對你也有好處。」

  杜埃茲紅衣主教慷慨地說道。

  這是拉攏,同樣也是獎賞。

  尼斯之前只有付出並不索取,反倒讓杜埃茲紅衣主教感到有些不自在,現在這樣才讓他覺得比較正常。

  除此之外,他確實心情不錯,這次的事不但讓他大大加分,對他登上教皇寶座非常有利,也讓他得以趁機插手宗教裁判所。

  在此之前,宗教裁判所一直都保持中立地位,頂多各國分部會對本國的候選人多一些支持。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15
第二十三集 第三章 玻璃穹頂和宴會(上)

  九月已經是秋季,大多數時候天氣都很不錯,對於那些工人來說這是非常幸運的事。

  整整忙碌了一個星期之後,那幢被敲得只剩下框架的房子以全新的形象出現在眾人眼前。

  沒有多餘的裝飾,但是那一排排落地大窗卻讓人感到異樣的氣派,更別說那巨大的玻璃圓頂。

  原來那幢房子四周還有一片很寬闊的草坪,為了讓房子更加顯得氣派,也被圈了進去。經過這樣一擴建,房子的氣派程度和原來根本無法相比。

  不過氣派有了,卻少了幾分綠色,感覺上差了許多。

  「給我砌一圈台階,要有高有低,不需要太整齊。」

  尼斯拉過一個老闆吩咐道。

  他的命令沒人敢不聽,反正工人有的是,磚塊砂漿也是現成的,砌台階又是粗活,不需要技術。只用了兩個小時,台階就全都砌好了,等著砂漿乾透。

  想像了一下台階填滿土種上植物的模樣,尼斯挺滿意,他打算種的是灌木和野共,讓整面外牆都充滿綠意,如同一座豎著的小型植物園。

  突然尼斯又想到房子裡有很多沒有利用的角落。

  誰說房子裡不能種植物?以前是因為四壁有牆壁擋著,陽光照射不進來,他的這幢房子整個天花板都是玻璃作的,光照絕對充足。

  一想到這些尼斯立刻心癢起來,仍舊抓了那個老闆過來,讓他領著工人在房間裡也打造個花壇,不過這一次材料高級得多,用的不是磚塊,而是木料。

  這是有先例的,當初建造交易廣場的時候為了省掉買雕塑的錢,伊斯特就用小型花壇裝飾休息區,這原本是權宜之計,沒想到效果非常不錯。他之前沒想到這麼做現在總於醒悟過來。

  用木料打造花壇還有一些好處,不但速度更快,而且馬上能用。

  很快,小客廳、外側走廊、休息室、娛樂室……很多地方原本空蕩蕩的角落多了小型的花圃,裡面連植物都已經長出來了。

  這樣又可以省掉一筆購買雕塑的錢,只有書房和大廳不能省,有過卡奧尼教堂的教訓,尼斯肯定不會再玩那種「偷工減料」的把戲,這一次買的全部都會是名家的作品。

  作完這一切,尼斯四處溜躂著,看著工人們進行最後的裝修。

  在大廳裡,他碰到了艾米麗。艾米麗站在大廳中看著大理石地板,那如同鏡子一般的地板能夠把她的影子照出來。

  「喜歡這裡嗎?」

  尼斯走過來問道。

  艾米麗沒有回答,只是冷冷地點了點頭,過了片刻又說道:「你確實很有錢,有錢真好。」

  「這花的不是我的錢,我還背著一屁股的債呢!」

  尼斯說道。

  「我知道。」艾米麗又點了點頭,尼斯的一屁股債和他的卡奧尼式節儉一樣有名,只有傻子才會把這話當真,明白人都會知道這是一種炫耀。

  「請帖都已經發出去了?」

  艾米麗對宴會充滿了期待。

  「差不多吧。」

  尼斯並不大清楚,發邀請函這種瑣碎事他交給梅特洛,那個傢伙對此很感興趣。

  「宴會那天我穿什麼?」

  艾米麗充滿暗示地問道。

  「你不是有穿的嗎?」

  尼斯知道女孩在想什麼,故意逗她。

  「平時我也穿那套衣服宴會貴賓無數,你不是覺得有些不相配嗎?」

  艾米麗絲毫沒有羞愧的感覺,這段日子她經歷了奢華,越來越喜歡這種生活。

  「好吧,幫你做一套新的。」

  尼斯答應了,他本來就是這麼打算。

  「我要用象牙白的緞子來做,就是有菱形暗花紋的那匹,要有長長的下擺,還要有百合皺褶……」

  艾米麗不得提著要求,這一個星期她都在琢磨著要一條什麼樣的長裙,出去的時候她的眼睛也總是瞄著那些讓她看得上眼的衣服。

  「現在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就算是請最好的裁縫讓他們連夜趕工,也至少要兩、三天的時間。」

  尼斯早就訂好了一條新裙子,剛才只是逗女孩。

  「你可以親自動手,用製造術很容易就能弄出一件長裙,再讓裁縫加工一下細節的部位。」

  艾米麗不肯罷休,她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連細節都想好了。

  尼斯的製造術已經太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再好的裁縫也比不上他的手藝,只不過製造術是裝材料簡單拼合,牢固程度上差了一些,所以還是要讓裁縫加固一下,縫一些針角。

  「我不太清楚你的尺寸。」

  尼斯一雙手搭在艾米麗的腰間。

  女孩瞪了這個無賴男人一眼,好才不相信尼斯不瞭解她的尺寸,她身上每一個角落都被這個男人摸了個遍,甚至裡面的一些尺寸也都被他弄得一清二楚。

  「想要我怎麼做?」

  艾米麗喜歡直來直去,換成另外一個女人肯定會委婉許多。

  「我想要你像西爾維婭那樣……」

  尼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

  「不行——」

  艾米麗怒聲叫了起來,好在她還顧及旁邊那些工人,所以聲音壓得很低:「西爾維婭喜歡那種調調,我可做不到。」

  「我還沒把話說完,我可沒想過在你身上玩那種遊戲。」

  尼斯指的是性虐待的遊戲,他輕輕摸了摸艾米麗的腰,輕聲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像西爾維婭那樣,永遠都只是我的女人。」

  艾米麗被尼斯摸得渾身發軟,同時她也明白尼斯的意思:「你想在我的……裡面也塗抹那種藥膏?」

  尼斯點了點頭。他有更高明的手段對付女人,但是塗抹那種藥膏有著某種象徵性意義,表明一個女人徹底把自己交給了男人,永遠只屬於他。

  如果說替女人種下愛的種子是一種事實上的佔領的話,那麼在女人的身上塗抹藥膏就是簽署了佔領書。

  艾米麗的心砰砰亂跳,她知道這是要正式確立關係。

  她和尼斯之前一直都有些不明不白,可以說是學生,也可以說是侍寢的侍女。現在她必須做出選擇,要不要升級為情人?

  「這是否意味著你以後就可以對我予取予求?」

  艾米麗問道。

  「那當然。」

  尼斯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艾米麗有一點讓他非常惱火,一旦達到高潮就會感到丟臉,然後做愛就結束了。

  「你會像對待其他女人那樣對待我?」

  艾米麗輕聲問道。

  「我會像對待瑪格麗特和安娜一樣對待你,這總夠了吧?」

  尼斯把條件放得盡可能寬。

  艾米麗仍舊很猶豫,不過在猶豫的同時也帶著一絲竊喜,那兩個女人相當於尼斯的正牌夫人。

  「她們和其他女人有什麼區別嗎?」

  艾米麗仍舊有些不太放心。

  「我一向都很尊重她們倆,不過她們也必須保證能夠滿足我。」

  尼斯的語氣異常柔和。

  艾米麗明白這話的意思,她很清楚尼斯的玩意有多強,憑那兩個女人想要讓他滿足根本不可能。也就是說那兩個女人在床上的時候都是隨便讓他玩,好處就是用不著擔心那些變態的遊戲。

  艾米麗自己玩起來就很瘋,她和西爾維婭在一起的時候,她充當丈夫的角色想出來很多變態玩法,每當西爾維婭被她弄得死去活來,她都會感到格外滿足,她有種預感,尼斯肯定更厲害。正因為如此,每當她達到高潮的時候總是會感到無比恐懼,所以高潮過後就會下意識地拒絕尼斯再一次進入她的身體。

  現在她已經得到保證,不由得猶豫起來。

  金色的絲綢被褥上灑滿了粉紅色的玫瑰花瓣,紫色的流蘇從床頭的支柱上垂落下來,蓬鬆柔軟的枕頭上繡著一對比肩游水的天鵝,所有這一切都顯得異常浪漫。

  更顯的浪漫的是四周的牆壁,牆壁被木頭包裹起來,還刷上厚厚的油漆,磨光之後又打了蠟,簡直和鏡子一樣光滑,所以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映照著牆上。

  艾米麗感覺很不自在,她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尼斯一邊撫摸著艾米麗的身體,一邊安慰道:「放心,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我保證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

  可惜,這番安慰並不能讓艾米麗的心平靜下來。

  「我還要再考慮一下。」

  艾米麗叫了起來,她後悔了。

  不過,下一瞬間她驚叫起來,因為尼斯那根粗碩的玩意已經進入了她的身體。

  自從和尼斯有了關係之後,艾米麗經常會和尼斯大幹一場,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她只要經歷過一次高潮就會立刻停止做愛,但是她很快又會有感覺,常常沒過多久又跑來纏著尼斯。

  更有意思的是,她還經常拉著尼斯到一個角落裡,雙手趴在牆上,屁股撅著,讓尼斯從後面插入,這樣的做愛一般時間不長,頂多半個小時左右,但是次數很多,一天裡來上七、八次根本不稀奇。

  這麼頻繁的做愛,艾米麗和尼斯之間自然而然形成某種默契,這種默契程度甚至連瑪格麗特和安娜都不能與她相比。

  對於尼斯的任何動作,艾米麗身體都會有反應,尼斯的玩意一抵住洞口,她的陰道就會立刻產生一股吸力把那根東西吸進去,然後陰道底部的小嘴一口含住那碩大的龜頭。

  同樣尼斯對艾米麗的身體也瞭如指掌,他很清楚怎麼樣才能讓女孩進入狀態。稍微催動一下殘存在女孩體內的性力讓它們甦醒過來,他很快就把女孩推到高潮邊緣。

  只是邊緣,絕不會跨過那條警戒線,玩這一手他異常熟練,他可以一直保持這種狀態,讓女孩幾個小時都在高潮邊緣徘徊。

  對於其他女人來說這絕對是一種折磨,高潮的強度會隨著快感的增強而慢慢積累,最終達到讓她們精神奔潰的程度,但是艾米麗卻不同,她似乎很享受那種近乎於崩潰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尼斯暗自懷疑女孩不但有虐待狂的傾向,同樣也有自虐的傾向,只不過後者被隱藏的很深。

  左手輕輕捻轉著艾米麗的陰蒂,右手在她的臀縫間摸索著,突然,他右手食指的第一節沒入進去。

  肛門被插入對艾米麗是異常強烈的刺激,她的身體猛地一緊,連帶著陰道也猛烈地收緊了。這種異樣的緊縮感讓尼斯覺得非常美妙。

  艾米麗最讓人著迷的兩個地方,一個事她精力充沛,和她做愛絕對可以感受到激情和活力,另外一個就是她的身體反應。

  一陣緊縮之後,艾米麗的陰道開始蠕動起來,那是一種帶著旋轉的蠕動,四周的肉壁絞著那根陷入其中的肉棒。

  和尼斯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艾米麗的性技提升得極快,剛投入尼斯懷抱的時候她還什麼都不會呢。

  在這一點上她倒是和小公主安娜很像,她們都很瘋,做愛的時候非常投入,同樣也不知道什麼是羞恥。

  艾米麗蠕動的不只是陰道,後面的洞眼也一樣,那四周的肌肉把尼斯的手指不停往裡面拖。

  尼斯偷偷地加了一根手指。

  好像女孩都喜歡走後門,小公主是這樣,艾米麗也是,相反瑪格麗特就很抗拒這樣玩法,星娜雖然也不怎麼在乎,但是從她的反應來看,她也不喜歡這種非正常的做愛方式。

  「準備好了嗎?我要來了。」

  尼斯在艾米麗的耳邊輕聲說道。

  艾米麗剛想拒絕,但是她的嘴巴卻被封上了,一根舌頭闖入她的嘴裡。

  尼斯和女人做愛的時候很少和女人接吻,只有兩個人能夠得到他這樣的溫柔待遇,那就是瑪格麗特和小公主。

  艾米麗一下子軟了,接吻發揮了作用,因為接吻傳達的是愛意,不像做愛僅僅只是滿足肉體的慾望。

  一顆龍眼大小的珠子擠入艾米麗後面的洞孔,一進去,珠子迅速融化。

  艾米麗的身體迅速顫抖起來,她的陰道越發攪動得厲害,此刻她就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天堂之中,整個人在雲端中飄蕩,但是在舒暢中卻又夾雜著令人難以忍受的奇癢,癢得她渾身不舒服,都快發瘋了。

  她知道這是什麼,以前她在西爾維姬的身上用過,西爾維姬被她折磨到失禁,也就是那次之後她做了一個尿孔塞。

  在那一瞬間,艾米麗感覺到從來沒有過的恐慌,但是恐慌的同時,她的心底多了一絲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她的感覺太矛盾了,以至於她徹底迷失自我,不知道應該抗拒?還是迎合?

  腦子陷入混亂,但是她的身體卻做出反應,艾米麗的陰道變得滑膩起來,四周的軟肉像是融化了一般,越來越軟,變得彷彿淤泥一般,任何東西一旦落到上面,便會馬上陷入。與此同時,她身體深處的那張小嘴變成一個強有力的吸盤,緊緊咬住碩大的龜頭。她的兩條腿更是緊緊圈住尼斯的腰,恨不得那根東西再進去一些。

  趁著藥力發揮作用,尼斯將一大團性力送入女孩的身體。

  以前他只能在女孩情濃之時偷偷地送一些進去,不敢多。

  一邊注入性力,尼斯一邊控制著性力四處遊蕩,在艾米麗渾身上下的敏感部分生根。

  以往在其他女人身上做這件事絕對輕鬆愉快,但是在艾米麗的身上卻吃力到極點。

  這個女孩能夠竊取別人的力量,性力同樣也是一種力量,在她體內流轉一圈後,立刻消失一大半,好在剩下的一小半仍舊起到作用。

  這些性力漸漸沉積下來,然後像根系一樣植入艾米麗的敏感部位。

  敏感部位其實就是神經末梢集中的地方,性力就牢牢的附著在這些神經末梢上,它們的作用就是記住神經末梢感受到的刺激,一旦它們被尼斯激發,就會複製這種刺激。正因如此,尼斯只要催動他留在女人體內的性力,就可以讓女人立刻感受到自己好像已經高潮了。

  他甚至可以讓女人一直保持在高潮的狀態,不過這樣做實在太殘忍了,就算是星娜這樣的超階強者也無法承受長時間的高潮,那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傷害。

  慢慢的催動著艾米麗體內的情慾,不過尼斯始終很小心的把刺激的程度保持在高潮的警戒線之下。艾米麗的身體越繃越緊,那漸漸堆積的快感讓她充滿恐懼,同時也無比的期待,她想知道那滋味到底有多麼美妙。

  突然,艾米麗的心頭又是一震,因為她感覺到又有東西進入她後面的洞孔,這一次像是塗滿了藥膏的棉球。

  一瞬間,另一種難以形容的刺激感從她的身體下面傳上了,令她感到窒息。

  她現在知道了,為什麼西爾維婭每次看到她拿藥瓶總是會兩腿發軟,這東西確實太可怕了。

  不過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辦法停止,艾米麗朝著尼斯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只有這樣才能讓她解氣。

  尼斯早就留心著這個女孩,復仇女神的神眷者絕對不是心胸寬廣的人,肯定會報復,所以一看到艾米麗下嘴,他立刻肩膀一滑,同時兩隻手在艾米麗的背上快速的游移。

  強烈的快感從底下沿著脊柱瞬間竄到腦子裡,被快感淹沒的瞬間,艾米麗感到窒息更感到一陣陣暈眩。

  那一瞬間她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忘記了自己在幹什麼,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腦子裡面只剩下快感,無比的快感,強烈到極點的快感,被推到從來沒有到過的巔峰之上。

  艾米麗的身體產生異常激烈的反應,她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動著,甚至包括陰道裡的那些軟肉。

  這種強烈的顫動最能夠讓男人滿足,尼斯沒有壓抑自己的感覺,他享受著那美妙的滋味,與此同時,他的性器也在自然而然的膨脹,開始震顫起來,突然,一股濃濃的精液噴湧而出。

  滾燙的精液越發加劇艾米麗的顫動,她的身體異常敏感,完全能夠感受到有東西進入她的身體。

  艾米麗的腦子裡空白一片,但是她的反應卻是異常奇怪,一邊是抗拒,一邊卻是迎合。

  艾米麗多少有點潔癖,衣服上沾到髒東西也會讓她感到很不舒服,更別說是那種從男人體內射出來的東西進入她的體內,但是漸漸變得像女人的她又渴望著被澆注、被滋潤。

  尼斯的精液對那些淫藥也是一種催化劑,原本已經漸漸適應那種奇癢的感覺一下子又加劇許多,與此同時,本來就不可遏制噴發出來的情慾再一次被點燃。

  艾米麗徹底失去了意識,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從高潮滑落下來,並一把推在尼斯的肩頭。

  換成以前,尼斯總是會順勢從女孩的身上下來,但是這一次他沒那麼做,而是把女孩的兩條腿推到胸口的位置。

  那嬌小的臀部現在高高的朝著天花板,同樣也落在艾米麗的眼睛裡,那根又粗又長的肉棒就像樁子一樣深深的插入她的陰道。這副模樣絕對淫蕩到極點。

  更淫蕩的是一大股白色渾濁的黏液從陰道口溢出來,順著她的陰阜流淌到腹部。

  尼斯故意抽插起來,他的性器像打樁一樣,在艾米麗的陰道裡進進出出,每一次抽出來總是會帶出更多的黏液。

  艾米麗以前喜歡從後面進入,就是因為她不喜歡看這些東西,她現在已經懂得身為女人的美妙,但是她仍舊無法接受自己是女人這個事實。

  此刻,她再也躲不過了,她能夠清楚看到陰道裡粉紅色的軟肉被翻捲出來,看到那醜陋的東西不停在她的陰道裡進進出出,看到白濁的黏液從她的體內不停地冒出來。

  突然,艾米麗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她看到尼斯拿起棉球,在旁邊打開蓋子的一個罐子裡沾了沾。那裡面是一種深紅色的油膏。

  棉球沒入了她的身體裡。

  剛才沒看到,艾米麗還好受一些,現在親眼看到了,她的心中充滿掙扎,不過瞬間她的意識就被強烈的快感充滿了。

  尼斯沒有把棉球拿出來,就讓它留在裡面,那露出在外面的纖細木棍讓艾米麗看上去像是一隻小蜜蜂,木棍就是蜜蜂屁股上長的那根刺。

  幾乎在一瞬間,尼斯想起他看到艾米麗和西爾維婭在床上的情景,那兩個女人的肛門裡全都塞著東西,像尾巴一樣拖著,看上去異常誘人。

  一身象牙白的長裙配上全套精心製作的首飾,讓艾米麗越發顯得美麗動人。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原本的青澀,渾身上下都散發這一股別樣的魅力。

  這就是女孩和女人的區別。 本帖最後由 jerry870015 於 2014-8-23 19:20 編輯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20
第二十三集 第三章 玻璃穹頂和宴會(中)

  大廳裡全都是人,這些人穿著華麗的衣服,渾身上下珠光寶氣。

  在門外,一輛接著一輛馬車停了下來,同樣衣著華麗的人從馬車上下來。他們身邊的侍從把請柬交給門口的管事,他們自己則若無旁人的往裡走。

  「德斯特魯子爵到。」

  「伯雷慶主教到。」

  「哈羅德主教到。」

  「烏爾特洛伯爵到。」

  管事拿著請柬不停地叫出來賓的身份,這位管事也是普雷頓幫忙招募來的人,他對勒安的大人物瞭如指掌,就算沒有這些請柬,他也不會報錯人名。

  梅特洛不停地走來走去,這些貴賓全都由他負責接待,這個傢伙上身一件軟緞罩衫,下身穿著緊身褲,外面還披著一條開襟長袍,這完全是貴族的打扮,從他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一點騎士的味道。

  雖說大部分貴族都是騎士,其實是貴族的根基,但是因為地位的緣故,這兩個階層騎士分離開來,很多人一旦擁有地位之後,就會可以忘卻自己的騎士身份,梅特洛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來的這些客人對梅特洛並不怎麼在意,他們真正在意的是尼斯,尼斯此刻不在大廳裡,所以他們的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這幢房子。

  不得不承認,勒安人確實喜歡新奇的東西,對於新事物特別容易接受,這些來賓盯著頭頂上那個巨大的玻璃圓頂,眼睛都有些發亮。

  「我以前來過這個地方,沒想到只用了一個星期就完全變了模樣。」

  「讓我驚奇的還是這個屋頂,不知道是怎麼造的?」

  「只用一個星期就改造完成,難度應該不會很高,或許我們也能搞一個。」

  「確實很華貴,不過……誰知道這是否可靠?」

  「我也覺得有必要等一段時間,特別是下雨和下雪的天氣後,看看這個玻璃圓頂是否會出問題。」

  「那些落地大窗倒是不錯,這應該沒什麼安全問題。」

  「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和店舖的櫥窗差不了多少,只不過這些窗都可以活動,櫥窗不能動罷了。」

  「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不覺得這樣的設計非常美妙嗎?不但光線充足,而且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椅子上,就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色。」

  「這裡的外面有景色可言嗎?」

  「那倒是,不過並非這裡主人的錯,時間倉促,他們能夠找到這麼一幢房子已經不錯了。」

  「是啊,照我看來,把如此氣派和優雅的一幢房子建造在下等區實在太浪費了。」

  客人們在那裡小聲議論著。

  尼斯並沒有聽到這些議論,身為這裡的主人,他當然要和重要的客人呆在一起,不過他的身邊同樣也不缺乏讚揚之聲。

  「真是完美的傑作,除了像你們這樣的天才,確實沒人能夠搞出這樣新奇的作品。」

  艾瑪爾紅衣主教讚歎著。尼斯和伊斯特都是貼著他標籤的人,所以他不吝嗇於對他們的誇讚。

  「您太過獎了,玻璃穹頂的構想其實早就有人提出來了,只不過懂得的人沒有能力將它們變成現實,而有能力實現它們的人並不懂得建築學,他們只要一想到那麼多玻璃在頭頂上就會感到害怕,我們只不過有想法又有能力實現罷了。」

  尼斯謙遜地說道。

  「這正是我想問的,你不擔心那些玻璃掉下?」

  杜埃茲紅衣主教一旁問道。

  他也挺喜歡這種靚麗又華貴的風格。

  巨型的穹頂在前帝國時代就有了,但那是用砂漿做的,眼前這個穹頂在恢弘氣派上比不上前帝國建造的那些穹頂,但它是透明玻璃造的,美觀上絕對遠超前帝國時代的穹頂。

  「您注意到這些玻璃投射下來的彩色圖案嗎?」

  尼斯不得不釋疑:「玻璃是無色透明的,那些花紋是黏在玻璃底下一張細密的金屬網,在金屬網和玻璃中間還有一層透光細紗,這層透光細紗被染了色,所以您才能看到五顏六色的圖案。這一切不只是為了美觀,最初的設想就是為了安全,如果某塊玻璃碎了也掉不下來,玻璃碎片會被細沙包住,而細沙則會被金屬網兜住。」

  「絕妙的設計。」

  杜埃茲紅衣主教讚道。

  這是由衷的稱讚,教會的人喜歡恢弘氣派的建築,也喜歡穹頂,伊斯特對穹頂的喜好可以說是受了教會的影響,而這種能夠讓陽光透進來、讓整個大廳充滿光明的玻璃穹頂,更是搔到教會中人的癢處。

  杜埃茲紅衣主教暗自決定,如果他真的登上教皇的寶座,要建造一座氣派、擁有更大玻璃穹頂的教皇宮。

  「確實是絕妙的設計。」

  杜埃茲紅衣主教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也讚了一句。

  這位正是法蘭克王國的王儲,納瓦拉王國現任國王路易。和旁邊兩個老頭比起來,他顯然對尼斯更感興趣,或許因為他們兩的年紀比較接近。

  「聽說你也是法蘭克人?」

  路易王子笑著問道。

  「是的,要不是那場意外,我應該還是法蘭克人。」

  尼斯歎道。他這既是拉近關係,同時也隱隱分出一道界限的味道,因為這番話裡隱含的意思就是他現在已經不是法蘭克人。

  他不得不這樣小心,被人看重有時候未必是一件好事,伊斯特的處境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聽說過你的事,很有點傳奇的味道。」

  路易王子對尼斯剛才的回答非常滿意:「我聽說你靠自己的實力在北方闖出一片天地,但是北方畢竟沒什麼東西,有沒有興趣回法蘭克發展?」

  「我肯定會的,那畢竟是我的祖國。」

  尼斯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不過這話其實有些模凌兩可,因為他並沒有確定時間。

  不過這也不是假話,他肯定會回法蘭克王國,但是他並非去那裡發展,而是為了追查父親去世的真相。

  這一個星期裡他除了充當監工,盯著房子重建和裝修的進展,其他時間全都在宗教裁判所查閱資料。

  這裡的宗教裁判所和青森堡那個宗教裁判所差不多,全都戒備森嚴,想看任何資料都不容易。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的地位大不一樣,艾瑪爾紅衣主教現在對他異常看重,而紅衣主教本人也比以前地位更高了,在新教皇還沒有被選出來之前,宗教裁判所名義上是由他管理。再說,尼斯背後現在又多了杜埃茲紅衣主教,這位紅衣主教的行情還在艾瑪爾紅衣主教之上。

  宗教裁判所裡全都是一群瘋子和偏執狂,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的腦筋比別人差,所以這一次他們對尼斯幾乎沒有任何限制,只要是和朱庇特之雷有關的資料全都隨便他查看,就算和這無關,只要不太敏感,他們也都聽之任之。

  所以一個星期下來,尼斯對這個組織已經有很深的瞭解。

  教廷一直都在懷疑朱庇特之雷的總部就在法蘭克,而且這個組織的高層和法蘭克王國的那些王公貴族有著錯綜複雜的關係。

  尼斯甚至看到一份和調查聖殿騎士團褻瀆案有關的文件裡提到,法蘭克王之所以對聖殿騎士團下手,很可能是受到身邊某個人的挑唆,而且那個人有很大的嫌疑是朱庇特之雷的成員。

  尼斯並不認為這是捕風捉影,因為他的老師賽門老人也曾有過類似的猜測。

  「我很期待你的到來,我會在我的領地裡招待你。」

  路易王子說道。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已經近乎於邀請了。

  「是納瓦拉?」

  尼斯問道。

  「不,我感謝母親留給我這個國度,但是我不怎麼喜歡這個國家……它太小了,而且帶給我的只有責任。」

  路易王子歎道。

  這就是人和人的不同,尼斯他們以前為了得到一塊領地,付出了無數艱辛,但是對這位世界上數一數二的大國王子來說,給他一個國家居然還嫌煩。

  尼斯知道這話絕對是真的,路易王子雖身為納瓦拉的國王,但大部分時間仍舊待在法蘭克。

  「我忘了您還是香檳伯爵!」

  尼斯表示了歉意:「我家就有一座釀酒作坊,我的父親經常去香檳,他無數次提起過您的領地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這話雖然讓路易王子異常受用,他的臉上越發多了幾絲笑意:「你說得沒錯,那確實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我永遠看不夠那裡的風景,所以我回去之後一定要建造和這一樣的……城堡。」

  這位王子說到最後的時候頓了一下。

  他顯然意識到這種建築風格之適合建造莊園,沒人會指望那些透明的玻璃大窗能夠提供多少防禦力。

  可惜以他這樣的身份,根本沒可能住在一座莊園裡。

  「聽說你在伊比利斯還建造一座天使堡?」

  路易王子早聽到這方面的傳聞,但是在來這裡之前他並不相信,總覺得房間太誇張了,但是親眼見識到頭頂上的玻璃穹頂,他突然對天使堡充滿了好奇。

  「那是一時的靈感,再加上當地正好有一處溫泉。」

  尼斯盡可能把天使堡說得不可複製。

  他希望引領潮流,希望灌輸一種奢侈的思想,但是他不希望自己成為某個王室的御用建築師和設計師。

  「你來了香檳之後,肯定會有靈感,我保證。」

  路易王子堅持道。

  尼斯的心裡有些發毛,顯然他的這幢房子太成功了,勾起這位王子殿下倣傚的慾望。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梅特洛跑了過來。

  「客人已經到了。」梅特洛顯得異常興奮。

  尼斯轉頭朝著那三位貴賓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雪白的斜紋桌布上壓著金絲網的帶子,餐桌正中央每隔幾米放著一隻花籃,旁邊是銀質的燭台,除此之外就是一隻隻銀質的斜口小碗,裡面放的全都是調味料。

  宴會上用的盤子自然是來自東方的精美瓷器,旁邊放著銀質的刀叉,那把刀非常有意思,比一般的餐刀薄得多,而且異常鋒利,都能夠當提刀來用了。

  換成一年前這絕對會讓人眼前一亮,不過現在卡奧尼式節儉風格已經迅速傳播開來,早已經不稀奇了,很多人用的東西和佈置方式比這更奢華,更氣派。

  好在尼斯並不打算在這方面搞什麼花樣,有頭頂上的大玻璃圓頂,他已經不需要在餐桌的佈置上話費心思了,只要做到不錯就行。

  至於宴會的菜餚他倒是花了不少心思,絕對稱得上盡善盡美,不過他同樣也不指望能夠在這方面能夠打動這些貴賓。這些人什麼沒吃過?家裡的廚子也都是最好的。

  至於以前他玩的那套因人而異、體貼入微的把戲,現在也已經過時了。這些貴賓如果要邀請客人,肯定也會這樣做,而且做得更好。

  想要讓在座的各位感到新奇,自然要有新的東西,在大廳的一角,十幾個樂師正演奏著音樂,他們手裡拿著的樂器都不一樣。

  用餐的時候演奏音樂並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以往頂多就是三五個樂師演奏,沒人像他這樣弄那麼多人。以往樂器一多,聲音就會顯得雜亂。

  此刻迴盪在大廳裡的樂聲並不顯得雜亂,那些樂器明顯有著主次之分。

  這就是尼斯搞出來的新東西。

  一旦分了主次,讓兩三種樂器的聲音凸顯出來,其他樂器只是輔助的作用,或者用來烘托氣氛,就只顯得美妙,而不顯得嘈雜。

  這是尼斯挖空心思想出來的新奇玩意。

  還別說,這招的效果確實不錯,貴賓中那些地位崇高的人物有不少都聽得挺入迷,路易王子就是如此,除此之外還有那位對藝術頗為癡迷的林登大主教。

  「很有意思,我覺得可以更加完美一些……」

  路易王子只是有這種感覺,可惜他說不出來。

  「缺少靈魂。」

  林登大主教說道,他和王子離得不遠。

  在尼斯邀請的人員名單裡,大主教排在第五位,他前面出了兩位紅衣主教、一位王子殿下,就只有方汀伯爵,樂安名義上是這位伯爵的領地。

  「這樣的音樂讓我想起了卡奧尼那座教堂的雕塑。」

  大主教又有了一絲吃到蒼蠅的感覺:「如果再花心思換一首樂曲,換一首專門譜寫的樂曲,讓這些樂師多練習一些時間,配合得更好一些,效果絕對完全不同。」

  林登大主教的腦子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趕回去試試。

  「我覺得您好像是在談論藝術。」

  路易王子說道。

  「在此之前我對音樂沒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我可以肯定音樂同樣也可以成為一門藝術。」林登大主教非常肯定地說道。

  「你又搞出來一樣好東西。」

  杜埃茲紅衣大主教朝著尼斯說道。

  「我沒想過這些。」

  尼斯苦笑著道:「我在藝術方面……」

  他聳了聳肩。

  「你其實在這方面很有天賦。」

  林登大主教不認為一個沒有藝術天賦的人能夠搞出這些美妙的東西。只不過尼斯太現實了,做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目的,這在本質上就和藝術衝突。

  「看來以後在畫家、雕塑家之外,還將出現許多音樂家。」

  路易王子信口說道。他的話得到底下那些貴賓們的附合。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21
第二十三集 第三章 玻璃穹頂和宴會(下)

  「或許這也可以說是一種藝術。」

  杜埃茲紅衣大主教指了指頭頂,上面就是那個巨大的玻璃圓頂。

  「那實在太好了,藝術這東西永遠都不嫌多。」

  路易王子和林登大主教不同,他對音樂成為一種藝術並不怎麼在意,但是對繪畫、雕塑和建築很感興趣。

  看到話題又漸漸轉到自己身上,尼斯連忙說道:「我懂得享受,崇尚奢侈,但是說到藝術就不行了,想要在這方面有所成就需要深厚的底蘊。」

  「那倒也是。」

  林登大主教贊成這種說法,這也符合他對尼斯的認知。

  尼斯是貴族出身,但是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小貴族,而且才傳了沒幾代,根本談不上什麼底蘊。

  餐桌上的賓客分成兩種,一種是杜埃茲紅衣主教、路易王子和林登大主教這個層次的人,他們都站在權力的巔峰上,所以對尼斯尼斯的話沒什麼反應,但是另外一批人就不同了,那些人是勒安的名流,這番話說到他們的心坎裡去了。

  只有大家族有能力投資藝術,反過來也就意味著投資藝術的就是大家族,而且剛才尼斯也提到了底蘊。

  底層貴族以僕人的素質彰顯自家的底蘊,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僕人的素質都不會差,在這方面已經沒什麼可比的了,他們又不可能像暴發戶那樣炫富,以前只能在排場上做文章,在宅邸上下功夫。現在他們終於有了一個可以比較的東西。

  藝術確實是非常講究底蘊的東西,而且有著很高的不確定性,並不是投進多少錢就能夠培養出一個畫家或者雕塑家,大部分都會打水漂。

  可一旦培養出一個畫家或者雕塑家,用他們的作品將自家宅邸的每個角落都填滿,那絕對稱得上高雅和華貴。作品本身也代表著財富,藝術品的價格從來都不低。有了共同的話題,餐桌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活躍起來,不過感興趣的人絕對不包括兩位紅衣主教。

  林登大主教是因為沒有繼續談論的興趣所以無所事事,找東西打發時間,這兩位紅衣主教熱衷於權勢,自然不會在意那些無聊的東西。此刻,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尼斯為什麼搞出了這個話題?

  以前尼斯一直在奢侈上做文章,這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他有一座港口,他引領的奢侈風潮讓他的港口迅速繁榮起來,無數的金幣落到他的口袋裡。

  投資藝術就不同了,正如尼斯所說的那樣,藝術需要底蘊,他沒這個條件,除此之外,這也不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好處。

  「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想法?」

  杜埃茲紅衣主教直接傳音問到,他沒興趣亂猜。尼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位紅衣主教居然是急性子。

  「我很無奈地向一個人做出承諾,要建造一批學校,讓平民也有機會接受教育,像這種沒好處的事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反感,特別是那些領主。」

  尼斯同樣傳音說到。

  杜埃茲紅衣主教絕對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答案,但他稍微一想,就猜到筆者尼斯做出承諾的那個人是誰了。

  「是弗朗索瓦?」

  他笑了起來。

  「沒錯,就是他。我離開帕斯特米拉的時候碰上了他……應該說,是他找上了我,弗朗索瓦牧師有著讓人驚訝的感知能力,其他人都沒能找到我,他卻可以。」

  尼斯顯得很無奈。

  這番話裡透露了很多訊息,其中包括他遇到老牧師的原因,同樣也透露他是怎麼帶著那麼一大群人逃離險境,除此之外,還加上老牧師的原因,正因為這些全都是真的,所以他這番話的真實性毋庸置疑,同樣之前的理由也就顯得異常充分了。

  「被弗朗索瓦纏上,你真是可憐。」

  杜埃茲主教同情地說道,不過他隨即想到一件事:「弗朗索瓦去帕斯特米拉,肯定會拜訪主教羅姆,你和羅姆之間……」

  「是羅姆主教幫我們逃出來的,我們達成一項協議。」

  尼斯並沒有隱瞞。

  杜埃茲紅衣主教暗自點了點頭,他已經明白了,以他對尼斯的瞭解,完全可以猜到這件事背後隱藏的交易。

  他正在思索的時候,一群侍女端著玻璃水壺走到餐桌邊。

  玻璃水壺裡裝著的不是酒,也不是在卡奧尼時用來招待貴賓的飲料,而是一種顏色棕紅、非常渾濁的液體。

  「這是什麼?」

  一個客人問到。

  「我也不大清楚,之前我查了所有的典籍,都沒有找到與之有關的資料,這東西是一個薩拉森人送給我的,它來自遙遠的東方,和我們正在使用的這些精美的瓷器及身上穿的絲綢來自同一個產地。」

  尼斯解釋道。

  「來自遙遠的東方?那肯定是好東西。」

  杜埃茲紅衣主教首先說道。

  他的話代表了大部分人的想法。

  讓侍女替自己倒了一杯,杜埃茲紅衣主教嘗了嘗。

  說實話,這東西的味道有些怪,裡面大部分是牛奶,還放了糖,但是甜中卻帶著一種苦澀,顯然苦味就來自那種來自東方的神秘東西。

  突然,紅衣主教感覺體內那淡薄到極點的勝利似乎被這種飲料激發起來,變得活躍了一些。

  不只是杜埃茲紅衣主教,艾馬爾紅衣主教、林登大主教和其他一些教會成員也都有了同樣的發現,甚至在座幾個修煉魔法的貴賓也感覺到一些異常,他們的身上都沒有聖力,卻有魔力,這東西同樣也讓他們的魔力活躍起來。

  「這是一種魔法藥劑?」

  杜埃茲紅衣主教驚詫地問道。

  「應該不是,我檢查了一下,可以確定是一種普通植物,沒有絲毫魔力反應,但是它卻可以影響大腦,讓人變得清醒,還有鎮定作用。」

  尼斯說到。

  「不會有什麼危害吧?」

  杜埃茲紅衣主教放下了杯子,前一任教皇就是被人毒死的,所以他對吃的東西異常小心。

  「我敢發誓它絕對沒有危害。」

  尼斯說到。他敢這麼說,是因為他已經查到這種東西的來源。

  這種東西確實來自遠東,是那裡上等階級飲用的一種飲品,以前也有人把它帶到這裡,只不過沒有流行開來,所以並不為人所知。

  說實話,尼斯第一次嘗到這玩意的時候也沒辦法接受。這東西又苦又澀,只是回味中略帶一絲甘甜,味道並不怎麼樣,有沒有酒那種令人熏熏欲醉的好處,是在讓他看不出有什麼地方吸引遙遠東方的那些貴族。他花了很多心思,往裡面又是摻酒,又是摻奶,這才試出讓它能夠被接受的辦法。

  「難道東方人全都是神職人員和魔法師?要不然他們怎麼喜歡這種東西?」

  「那倒不是,這種飲料還有一種作用,它可以消除腸胃的油膩。」

  尼斯說出真正的好處。

  一聽到這話,眾人全都來了精神。像他們這些人吃喝全都是最好的,時間長了總會感到膩,特別是到了冬天連蔬菜都沒有,吃的東西除了肉,到了最後看到肉就想吐。

  「來自東方?」

  杜埃茲紅衣主教大有深意的看了尼斯一眼。

  這樣做的人並非只有一個,所有的人都已經猜到尼斯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

  除了向大家顯示他的新創意,另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藉機推出這種飲料。

  來自東方的東西只要被這裡的人接受,就會帶來豐厚的利潤,只要看一下瓷器,絲綢和香料的交易就可以明白這一點。

  「不愧有財神之名。」

  杜埃茲紅衣主教笑著說道。

  把最後一位客人送出門,尼斯輕吁了一口氣。

  「總算結束了,我原本擔心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朱庇特之雷的人跑出來攪局,也不需要做別的,只要往玻璃屋頂上扔一塊磚頭就夠嗆。」

  尼斯看了頭頂一眼,玻璃圓頂確實漂亮,但是堅固程度上差得太多了。

  「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兩個街區之外就已經被隔離?」

  艾米麗撇了撇嘴。

  「如果朱庇特之雷的人真的打算給我一點顏色看的話,這根本阻止不了他們。」

  尼斯並不是隨口一說,此刻的他已經對這個組織有了一些認知,它的實力絕對不會比聖殿騎士團差多少。

  聖殿騎士團走精英路線,正式的騎士只有幾百個人,外圍人員加起來也只有兩萬餘眾,朱庇特之雷卻是另外一種架構,它的外圍成員人數眾多,在五萬到七萬之間,核心成員比聖殿騎士團要少,但是它的外圍和核心之間還有一個中間層,這有好幾千人。一直以來和他作對的那些殺手大多只是外圍成員,他如果因為擊退幾波殺手而沾沾自喜的話,那就離死不遠了。

  尼斯和艾米麗在這邊說話,梅特洛走了過來,他比尼斯更累,這幾天都是他盯著那些工人,也是他負責採買東西,今天又是他接待客人,不過此刻他卻顯得異常精神。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梅特洛指的當然是那種來自東方的飲料。

  現在白糖生意已經不再掌握在他們的手裡,雖然從交易廣場獲取的收入完全可以彌補這塊損失,但是梅特洛心裡還是有點不甘心,你說找到的新的發財的門路,他當然希望盡快把門路變成財富。

  「你認為我們現在有實力保住這項生意嗎?」

  尼斯並不怎麼起勁。

  所有的人都以為尼斯舉辦這個宴會是為了另外開闢一個財源,卻不知道那根本只是點綴,他的目的不在這上面。

  他的反問讓梅特洛沉默了下來。

  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將白糖生意轉手給他人,這是梅特洛最無奈也最痛心的一件事。

  「現在我們沒有實力抗衡那些大勢力,但是遲早有一天我們會變得夠強。」

  伊斯特走過來安慰道。他這樣說,不無給自己打氣的意思。

  玫瑰十字團的其他成員在別人面前風光無限,只有他在哈斯家族過得很壓抑。

  「別去想這些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擴建阿薩克斯,那是我們的根基。」

  尼斯決定給梅特洛找點事做。

  這一個星期他們除了忙著重建這幢房子,也在研究擴建阿薩克斯剛的方案。尼斯把它在勒安獲得的那些啟示全都告訴梅特洛。

  伊斯特也在一旁提了很多點子,在哈斯家族的那段日子裡他雖然過得非常鬱悶,卻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當年老皇帝魯道夫一世打算把埃爾納建造成世界第一的城市,曾經花費無數心思找來許多名城的建造設計圖,並且學習這些城市的長處,制定了一個龐大的計劃。

  最後計劃只實現了一部分,連內城區也沒完全照計劃實行,哪位老皇帝就撒手歸西。他的繼承人缺乏老皇帝的魄力,放棄了後面的計劃,那些設計圖就成了放在角落裡積灰的垃圾,直到伊斯特重新把它們發掘出來。

  「很快的,這裡發生的事就會傳到那些盯著阿薩克斯傢伙的耳朵裡,他們會知道我們又找到一條發財的門路,我相信再貪婪的人也會耐心等待一段時間,等到我們把生意做起來。」

  尼斯又說道。

  「原來如此。」

  梅特洛恍然大悟。之前尼斯就曾經說過,他打算用阿薩克斯未來的前景拖住那些虎視眈眈的傢伙,不過這有一個問題,萬一裡面有某個特別現實又貪婪的傢伙,很可能會忍不住搶先下手作出殺雞取卵的事,但是現在只要不是瘋子,都會耐心等待一段時間。

  「現在夏馬恩的局勢吃緊,那邊需不需要花錢?」

  梅特洛突然問道。他現在已近想通了,雖然他已經有了一些地位,但是在那些大人物面前仍舊什麼都算不上,只要那些人願意,隨時都能夠奪走他所擁有的一切,所以此刻排在首位的是增強實力。同樣,他也意識到之前和其他人疏遠是多麼愚蠢的一件事。

  「在北地,銀幣可以當金幣來用,所以錢不成問題,重要的是糧食。」

  尼斯說道,他也只需要梅特洛幫他這點忙。

  事實上,隨著五峰鎮漸漸開發起來,除了糧食之外,他們對外界的依賴越來越少。

  「錢永遠也不嫌多,還是再帶兩萬弗洛林過去比較保險。」

  梅特洛堅持道。尼斯越是客氣,他反倒越不舒服。

  在一旁的艾米麗都快要暈倒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往外掏錢,而另外一個人居然拒絕拿錢,和這比起來,尼斯之前那段日子大筆花錢的壯舉實在算不了什麼。

  「好吧,寬裕一點絕對不是壞事,兩萬弗洛林在北地可以招募到一大群超階強者。」

  尼斯接受了梅特洛的好意。

  「這邊就交給你們倆了,我在北面不可能經常過來。」

  尼斯轉頭看了那幢房子一眼:「這東西你們看著辦,我本來打算留著它作為在勒安的落腳點,但是從剛才的反應來看,似乎有不少人對此很感興趣,如果有人開出好價錢的話,就把它賣了吧。」

  「不,沒必要,反正我們不在乎這點錢。」

  梅特洛說道。他並不是裝闊,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這點錢確實沒有意義:「不如借給別人,擁有權仍舊在我們手裡,別人幫我們打理這個地方,還欠下一個人情。」

  「就按照你說的辦法做。」

  尼斯本來就打算讓梅特洛說出這番話,尊重對方是拉近關係的最好辦法。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31
第二十三集 第四章 匿名委託(上)

  九月的南方仍舊帶著一絲暑氣,但是在北方卻已能夠感受到一絲寒意。

  離開夏馬恩已經有一個多月,此刻的尼斯歸心似箭,不過為了安全,他不得不繞個彎從巴裡亞走。

  當初去哥倫安特就是走這條路,不過哥倫安特要往東北走,這一次他將轉向西北。

  「你說過會支持我組建一個殺手組織。」

  艾米麗在停下來休息的時候舊話重提。

  「你打算重新回第瓦爾?」

  尼斯問道。之前他沒有特意打聽這件事,怕艾米麗有所誤會。

  「不是回第瓦爾,我的祖先也知道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不太保險。」

  艾米麗沒有多說,畢竟這是她家族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後的退路。

  「你自己小心。」

  尼斯沒有阻止艾米麗,他也沒有再問什麼。他不喜歡別人限制他的發展,推己及人,他也不會限制他人的發展。

  「謝謝。」

  艾米麗低聲說道,說完她飛身躍出懸崖,人還在半空中,她的身影已經漸漸消失。

  看著艾米麗遠去,尼斯歎息一聲,轉身進了帳篷。

  片刻之後,尼斯出現在萬神殿裡,冒出來的地方仍舊是那片漆黑的沼澤,他要先去蛇洞一趟。

  巨大的山洞裡有三五十人,不算熱鬧也不算冷清,畢竟現在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但是讓尼斯感到意外的是那隻兔子正在往外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我每次進來都看到你拉了一個新人進來,你的生意不錯啊!」

  尼斯朝著兔子打了個招呼。

  「又是你。」

  兔子也有些意外,轉頭朝著身後那個人說道:「這是你的前輩,他也是我介紹進來的,現在混得不錯,已經是核心成員了。」

  「很高興認識你。」

  那個新人朝著尼斯伸出手。

  在萬神殿裡,大部分人都會變成稀奇古怪的模樣,只有新人會以人類的樣子出現,尼斯記得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也是如此。

  眼前這個人看上去也只有十七、八歲,從身材上來看絕對是男的,但是臉卻是女的。尼斯暗自打了個寒顫,他不喜歡這種不男不女的形象,感覺比怪物更加噁心。

  不過這個新人未必是變態,第一次進入萬神殿,大多會下意識用最熟悉的人的模樣,他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是武者之魂活著時的樣子。

  和那個新人碰了一下手,尼斯迅速放開了,不過他不想讓對方覺得他太傲慢,所以指了指旁邊問道:「喝一杯怎麼樣?我請客。」

  「我當然不會錯過。」

  還沒等那個新人開口,兔子在一旁搶先說道,他朝著渾身長毛的酒保打了個響指,高聲喊道:「來一杯沃爾特尼格羅姆。」

  尼斯的嘴角抽了抽,這個傢伙專門挑貴的點,他雖然很奢侈,卻也沒奢侈到在這個虛幻的世界亂花錢的程度,可惜他的話已經說出去了。

  「我要一杯蘋果汁。」

  尼斯朝著酒保喊道。

  「我只要一杯朗姆酒。」

  那個新人倒是挺客氣。

  三個人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這次來又有什麼事?」

  兔子看著尼斯問道,他知道尼斯已經是核心成員,也知道核心成員可以隨意傳送到任何地方,一般情況下,尼斯都會出現在實驗室裡。

  「我來委託任務。」

  尼斯沒什麼可隱瞞的。

  「說來聽聽,我可以介紹一些門路給你,這會替你減少很多開銷。」

  兔子說道。

  他怕尼斯不信,連忙解釋道:「我絕對不騙你,別以為核心成員買任何東西都能比其他人便宜,你們頂多不會被宰。」

  尼斯相信兔子的話,他當初和切爾哈蘭總督私下交易就比走公開管道划算得多。

  這其實和現實世界差不多,公開的管道往往有著太多的制約,所以價錢不會太便宜,但私下交易就不同了,兩邊各取所需,只要雙方滿意就行了。

  「萬神殿裡有多少殺手組織?」

  尼斯問道。

  兔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問題。沉吟了半響,他也沒能給出準確的答案,只能含糊地說道:「大概有兩、三百個吧?」

  「這麼多?」

  旁邊那個新人驚訝地叫了起來。

  「也不算很多,只要想的話,你也可以建立一個殺手組織。只要申請一個店舖用來接生意和支付報酬,很多所謂的殺手組織聯絡人就是老闆,同時也是首席殺手。」

  兔子說出其中的奧秘。

  「我指的不是這種殺手組織。」

  尼斯歎道。他現在明白為什麼艾米麗對他的提議這樣感興趣,原來搞一個殺手組織這麼簡單。

  「有實力的殺手組織大概五、六十家,蛇聯盟裡就有三家榜上有名。」

  兔子指了指櫃檯。

  尼斯當然知道,他隸屬的蛇牙就是一個殺手組織,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接過不少任務,當初在伊比利斯的時候,那些人想刺殺他卻被他反過來殺掉,這著實讓他賺了不少積分。

  「朱庇特之雷的排名是?」

  尼斯問道。

  「殺手組織的風格各不相同,根本沒有什麼排名。」

  兔子很不以為然。

  萬神殿裡有一大堆排名,但是真正熟悉這裡的人都知道這些排名根本靠不住,那都是好事者搞出來的東西。

  「我如果想讓朱庇特之雷幫我殺個人的話,成功率有多少?」

  尼斯問道。

  「如果你真的找對了人,你要殺的傢伙就死定了,要不然的話就是白花錢。這個組織非常複雜,外圍的成員只是頂個名頭罷了。」

  兔子知道很多內情,但是並不打算多說。

  「我倒是聽說他們內部爭權奪利得厲害,分成很多派系。」

  旁邊的新人插嘴說道。

  「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兔子沒好氣的說道。

  「這裡不會也一樣吧?」

  那個新人問道。

  「當然不會,蛇是一個鬆散的聯盟,大家互不相干,只是共享一些資源,沒什麼可以爭奪的。朱庇特之雷就不同了,裡面的人都希望自己說了算。」

  兔子訕訕的說道。

  「朱庇特是神王嘛!以他為名,風格自然也有些接近。」

  尼斯在一旁冷言冷語。他其實一直在注意兔子,他有種感覺,這個傢伙和朱庇特之雷應該有點關係。

  「那麼換一個殺手組織,你說烏鴉怎麼樣?」

  尼斯問道。

  「別開玩笑了,烏鴉與其說是一群殺手,還不如說是一群商人。」

  兔子這一次表現出來的只有深深的不屑。

  「他們的實力不行?」

  尼斯問道。

  「那倒不是,烏鴉作為老牌殺手組織實力還算不錯,而且他們的培養體系很完善,從來沒有斷層,他們那獨特的風格又讓他們很少招惹到太強的仇家,也就不會招致報復。」

  兔子對這個組織很是不屑,但是評論的時候倒是很中肯。

  「這不是很好嗎?」

  尼斯有些奇怪。

  「你知道他們那種風格,所以他們比其他的殺手組織賺得更多,一旦有錢,就不會在乎錢,如果他們發現刺殺的目標非常難以對付,他們就會把錢退還給你,這也是他們的人很少折損的原因。」

  兔子解釋道。

  「操,這還叫殺手組織嗎?」

  那個新人在一旁叫了起來。

  兔子和尼斯同時看了他一眼,兩個人都已經確認這個新人年紀應該很輕,只有年輕人才會這樣衝動。

  「所以我說他們更像是一群商人。」

  兔子仍舊是那副不屑的神情。

  「我勸你還是在我們自己的組織裡下單吧,蛇牙的刺殺成功率絕對是數一數二。」

  兔子勸著。

  尼斯翻了翻白眼,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對蛇牙已經深有瞭解。如果說烏鴉的成員都是一群商人的話,那麼蛇牙的人就是一群機會主義者,那些被殺掉的目標九成以上是無意間碰上的。

  付完帳和兔子分手,尼斯走到發佈任務的櫃檯前。

  坐在櫃檯前的仍舊是他第一次來時見到的那個魔女。

  「帥哥,又是你。」

  魔女朝著尼斯打著招呼。

  「我要匿名委託。」

  尼斯無視魔女的魅力,在萬神殿裡一切都是假的,魔女的本體可能是一個長著絡腮鬍子的男人,只要一想到這個,他就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匿名委託?有意思。」

  魔女倒也不敢耽誤工作,她將一張表格遞了過去。

  匿名委託是蛇牙提供的一種服務,尼斯在這裡委託任務,接受任務的人會按照他的要求聯絡烏鴉。接受任務的人絕對不會知道委託任務的人是尼斯,烏鴉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委託人的身份。

  像朱庇特之雷那樣的組織肯定不會接受匿名委託,烏鴉卻不在乎,他們只認錢。

  隨手在表格上點了一下表格就填好了,尼斯將表格翻轉過來推還給那個魔女。魔女把表格收回去,放進旁邊的簍子裡,身為聯絡人的她並不允許知道委託的內容。

  大廳外面,那只信步溜躂的兔子突然停了下來,他看了手裡的聯絡器一眼,這東西只有蛇牙的高層才有資格配備,透過它可以隨時知道有多了什麼委託。

  「有意思,居然真的給烏鴉下委託,目標居然全都是教會的人……這個傢伙瘋了?」

  兔子自言自語著。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兔子乾脆放棄猜測,反正這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輕輕點了一下聯絡器,兔子把任務接下來。下一瞬間,尼斯的任務就從任務表單上消失了。

  做完這件事,兔子的身影漸漸消失,他也是萬神殿的核心成員,當然也能夠享受核心成員的待遇。

  在大廳裡,尼斯靜靜的等待著,他的眼睛盯著頭頂上的一塊白板,那上面有長長的三列清單,一列是剛委託的任務,一列是已經被人接下的任務,最後一列是已經完成的任務。

  他剛委託的任務在第一列只停頓了片刻,就進入了第二列裡。

  半個小時之後,他看到那個任務又移到第三列,於此同時,他的錢一下子少掉許多。

  看到委託已經生效,尼斯就離開了蛇洞。

  他知道烏鴉的規矩,這個殺手組織接受任何委託,都會把目標名單列出來掛上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裡,任何人都可以聯絡他們,只要繳納比委託費用更高的價錢,就可以把委託取消。

  這絕對是生財有道的好手段,怪不得兔子說他們更像是一群商人。

  當然也有人不賣烏鴉的帳,根本不打算花錢取消委託,而是加強身邊的防衛力量,所以烏鴉的這種做法經常會讓任務的難度一下子提升許多。

  作為一個殺手組織,烏鴉能夠維持到現在,足以證明裡面的人並不是只會做生意,烏鴉的實力能強,就算任務難度提升,刺殺成功率也在七成以上。

  不過尼斯並不真的打算借烏鴉的手殺掉那些和法羅迪家族關係密切的主教,這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尼斯的身影從蛇洞消失,下一瞬間就出現在實驗室裡。

  「那兩件魔甲怎麼樣?」

  雨果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每一種魔甲設計完成之後都要經過測試,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而這一次按照尼斯的要求製造的魔甲實在太特殊了,以前從來沒有搞過這種類型的魔甲,所以對他們幾個來說,測試的結果有著更加重要的意義。

  「效果很不錯,速度一流,操控性能也還可以,不過我覺得需要改動一下。」尼斯來這裡就是為了對魔甲做進一步的改進。

  「拿一顆記錄提取球給我。」

  尼斯朝著雨果說道。

  雨果拉開抽屜,從裡面拿了一顆透明玻璃球出來,這東西和吉普森預言師用的水晶球差不多,只是稍微小一些,他隨手扔給尼斯。

  接住玻璃球,尼斯閉目凝神,他腦子裡面的那些記憶淺淺地注入玻璃球裡。

  尼斯只注入他和艾米麗趕路的記憶,並沒有把那幾次戰鬥的情景也弄到裡面,因為那些會暴露他的身份。

  玻璃球被放在實驗室中央的一面鏡子上,鏡子裡映照出尼斯和艾米麗身穿魔甲的影像,兩個人的體型都有些變化,那是尼斯修改的結果。

  映照出來的不只是兩幅魔甲,還有一大串數字和符號,這些東西一般人根本看不懂,甚至連奧斯托夫和零看得都有些暈頭,真正能夠全部明白的只有雨果和老Q。

  「好像沒什麼問題,所有的數據都和一開始計算的差不多。」

  雨果說道。

  「蹬踏的力量太大了,雖然蹬踏的瞬間都用立場強化地面,還把受力點分散開來,但是這還不夠。」

  尼斯一邊說著,一邊把記錄調到其中的一段。

  那是艾米麗躍過一處山崖。她蹬踏的岩石已經風化鬆動,一腳踩上,整片山崖都坍塌下來。

  這是特例,當初設計這種魔甲的時候,只考慮到在雪地和淤泥這類鬆軟的地方如何借力,並沒有考慮到堅硬的岩石也會有鬆動的地方。

  「你有解決的辦法嗎?」

  雨果轉頭看著老Q。

  「你肯定已經有想法了吧?」

  老Q根本就沒費那個心思。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既然死神螳螂的手臂速度那麼快,或許可以複製到腿上。」

  尼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雨果撓了撓頭,他仍舊看著老Q。

  同樣擅長理論方面的東西,但是他和老Q不一樣,老Q研究的是純理論,他擅長的是把理論變成現實。

  老Q的樣子就是一個很大的腦子,此刻他正漂浮在半空中,表面不停波動著。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不敢發出一絲聲音,他們都知道老Q正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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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第四章 匿名委託(下)

  好半天之後,老Q突然抬頭看了尼斯一眼。

  「你想出辦法了?」

  尼斯已經知道了答案。

  「死神螳螂揮舞刀臂的方式實際上是一種震動,擁有驚人的速度,但是沒什麼力量,所以死神螳螂本身都沒有用這種方式移動……不過,辦法不是沒有。」

  老Q伸出一根觸手,在地上畫了起來,觸手畫過的地方全都會留下墨水一般的印記。

  尼斯看著那一連串的公式,腦袋立刻大了一圈,他朝著雨果投去求助的目光。

  雨果同樣也在看那些公式,他顯然能夠明白。

  「這是腿嗎?我怎麼看著像翅膀?」

  雨果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

  「死神螳螂的肌肉只能拉動二十幾公斤的東西,但是揮舞的速度很快,這和蒼蠅,蜻蜓之類的翅膀差不多。」

  老Q說出了他的想法:「當然,我沒打算真的複製一堆昆蟲翅膀,昆蟲的翅膜效率不高,所以鳥類進化出更加高明的飛行方式。」

  「這倒也是,既然只打算在地面奔跑,就用不著拍打空氣,直接拍打地面就可以了,雖然死神螳螂的肌肉沒什麼力量,但是一秒鐘拍打數百下……」

  雨果已經理解老Q的設想。

  「力量能夠這樣簡單的疊加?」

  尼斯有些不太相信,用長槍可以捅穿鎧甲,但是用一根繡花針的話,就算捅上幾千下也不回有任何效果。

  「不是力量疊加。」雨果倒是挺有耐心,詳細地解釋起這方面的理論:「你奔跑的時候,阻力好像非常小,就算速度達到極致的時候,阻力也沒超過十公斤。死神螳螂的肌肉能夠發出二十幾公斤的力量,超出阻力一倍還多,足夠提供給你前進的動力,每一次就算只能讓你前進一點,一秒鐘拍打幾百下,效果還是會非常明顯。」

  尼斯這一次聽懂了。

  「這樣一來,加速就會很慢。」他立刻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可以保留那兩條跳蚤腿。」雨果反應更快。

  原來的魔甲上,那兩條跳蚤腿也不是一直都派上用場,只有在加速的時候需要用到,所以兩者並不衝突。

  「這實現起來不難,甚至比原來更加簡單。」奧斯托夫在旁邊也已經看懂了。

  原來的魔甲上有兩種生物組織,需要用兩套完全不同的處理方法,現在只需要其中一種,難度可不是減少一半,而是只有原來的兩、三成。

  「那兩條跳蚤腿還是要保留。」尼斯在一旁提醒道。

  他想起幻術師想拉著他同歸於盡的情景。

  要不是魔甲全力發動爆發不可思議的速度,恐怕他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沒問題,可以當一種輔助裝置,反正只是用來加速。」

  奧斯托夫在動手方面是專家。

  「可以把那對翅膀也加進去。」零也在一旁說道。

  尼斯點了點頭,他也認同這樣的提議,一開始的時候,他用的滑翔翼很寬很大,但是隨著速度越來越快,那對滑翔翼也變得越來越小,但是他仍舊感覺大部分阻力都是這東西產生的。所以他早就琢磨著把滑翔翼改成活動式的,一開始的時候放開,等到速度提升之後就縮成很小。

  「製造起來越簡單越好。」尼斯又加了一句。

  「應該可以,反正這套魔甲不需要防禦力,不需要自我恢復能力,四肢和本體還是分開的,很多東西都不需要顧慮……完全可以做成很多一模一樣的肌肉塊,就像搭積木一樣拼接起來。」奧斯托夫已經在腦子裡構思出新魔甲的結構了。

  從萬神殿裡出來,尼斯感覺餓得不行,帳篷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到頭頂,他猜自己在實驗室裡至少待了兩天。

  一邊啃著乾硬的餅,一邊回想著在實驗室裡的收穫,尼斯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自從知道教皇候選這裡有人支持法羅迪家族,又知道背面的那位蠻王似乎有些蠢蠢欲動,他就一直都提心吊膽,但是現在他總算安心一些。

  只要那種魔甲製造出來,讓每一個女神戰士都配一套,他設想中的軍隊就成型了,有寒霜鏟蟲,長途跋涉絕對不成問題,作戰的時候就從寒霜鏟蟲上下來,靠魔甲提供的速度。

  三兩口把硬餅啃完,尼斯轉身收了帳篷,現在是回家的時候了。

  飛身躍到半空中,尼斯的身影瞬間消失,朦朧斗篷加上一條簡單的保護色披風,讓他幾乎難以被看清,這是長途旅行最好的組合,如果他要和人對戰的話,就會無聲無形的隱身術。

  沒有艾米麗的拖累,尼斯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

  並不是說艾米麗的實力太差,他如果也有一套傳信者內甲的話,速度也會與尼斯不相上下,可惜這種魔法裝備已經只剩五,六套,想弄一套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尼斯也曾想找一些煉金術方面的大師級人物,請他們幫忙研究一下傳信者內甲,如果能夠自己製造哪些再好不過,就算花再多的代價他都能願意,不過想分析一件魔法物品的製作方式,就要將現成的樣品拆解開來,在沒有弄到第二件傳信者之前,他絕對不敢這樣做。

  當然他也想過找那位約翰長老,傳信者內甲是聖殿騎士團搞出來的,他們的手裡肯定有設計圖和相應的記錄資料,但是聖殿騎士團宰熟人的風格又讓他有些敬而遠之,除非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再和那些人打交道。

  尼斯一路狂奔,不過他同樣也注意沿路看到的農田。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對於北地來說正是收割季節,農田里全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此刻他經過的這片土地在法羅迪家族控制的五國和哥倫安特之間,這塊中間地帶有七、八個小國家,它們沒有捲入夏馬恩的戰爭,但是離戰場很近,全都能夠感受到戰爭的氣息。與此同時,它們也受到那五個國家的牽連,最近這段日子,糧食的價格瘋狂上漲。

  正因為如此,一路上尼斯都看到,農夫在一旁收割麥子的時候,田頭總是有士兵守衛著。

  換成以前糧食便宜,那些農夫偷藏一、兩袋糧食根本算不得什麼大事,領主或者地主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不一樣了,糧食翻了十倍有餘,農夫都想藏一些糧食起來,賣出去的話絕對可以小賺一筆,領主和地主們則緊緊盯著,他們不想有一點損失。

  越是靠近邊境,氣氛就越緊張,顯然這塊地帶的領主都非常擔憂,一旦他們那些鄰居沒有飯吃,可能會跑到他們這裡來搶糧。所以地裡的糧食一收進來,立刻被存入倉庫,倉庫外面還都有重兵把守。

  一看到這番景象,尼斯心中大為放心,他原本最擔心的就是臨近各國資助那五個國家,現在用不著擔憂了。

  突然,遠處一陣煙塵滾滾,有一支龐大的軍隊正朝著北方前進。

  尼斯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不過他也不敢靠的太近,距離還有五、六百米,他就已經看到散佈在外圍的斥候了。

  五六百米已經足夠他看清那支隊伍的旗幟,是斯洛佛哥的軍隊。

  斯洛佛哥是最早被他禍害的國家,也是受災最嚴重的國家,他們會出兵並不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尼斯正打算看一下這支軍隊的規模,突然百米之外蕩起了一片波光,緊接著一個蒼老的魔法師從波光中走出來。

  波光剛剛出現,尼斯就如同箭一般竄了出去,與此同時,他猛地拍了一下肩頭,塞在那裡的隱身術卷軸瞬間發動,一起發動的還有無聲無形。

  「跑得好快。」

  從波光中走出來的那個老魔法師冷笑一聲,他看著尼斯消失的方向。

  老魔法師沒興趣追上去,對方的反應那麼快而且瞬間隱形,明顯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又是波光一閃,這個魔法師同樣消失不見,他用的可不是幻術類的隱形,而是改變大氣折射的隱形方式。

  回到隊伍之中,這個氣系法師徑直走到一位將領面前,他搖了搖頭:「沒有追上,那個窺探者警覺性很高,而且會隱形。」

  「肯定是那些女神戰士。」

  將領冷哼了一聲。

  八年前的那場戰爭中,女神戰士就以神出鬼沒聞名,那時候就證明她們是最好的斥候。

  「她們會不會在前面伏擊我們?」

  老魔法師有些憂心,他不是騎士,戰爭的勝負和他沒什麼關係,所以他更在乎自己的安危。

  「女神戰士最多也只有兩千人,我們的人數是她們的十倍,除非腦子出了問題,她們才有可能伏擊我們。」

  那位將領並不感到擔憂。

  「但願如此。」

  老魔法師淡淡的說到。他並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在過往的歷史之中,不知道多少名將就是以不可能的方式戰勝對手。

  「別擔心,上面已經決定不惜一切代價結束這場戰爭,這一次我們不會和對方玩什麼手段,等到另外幾路大軍聚齊,就一口氣攻過去。」

  那個將領意氣風發地說道,這就是他自信的來源。

  「佩爾蒙德、第瓦爾和帕斯特米拉的軍隊或許做得到,特裡同的軍隊恐怕有點難吧?」

  老魔法師並不是雙耳不聽窗外事的那種人,他也已經聽到一些風聲。

  「法羅迪家族的特使已經過去,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萬大軍,特裡同的領主們如果不願意貢獻出一份力量,那麼就把糧食全都貢獻出來。」

  說到這裡,那個將領的臉上露出狠辣的神情。

  「他們或許會聽話。」

  老魔法師隨口說到,他的心情並不怎麼美妙。

  強力的壓迫將會招來強力的反彈,在這些軍人的眼裡,特裡同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根本沒想到魚死網破的可能性,卻沒想到萬一法羅迪家族壓不住,特裡同陷入戰火變成第二個夏馬恩,一切就很難說了。

  呼呼的風聲從山谷狹窄的縫隙間傳了出來,突然警報聲蓋過風聲。

  一個個人影出現在兩邊的懸崖上,全部都是手持長弓的女神戰士。

  「是我。」

  尼斯露出身影,他在山谷前停下了腳步。

  雖然和女神戰士關係密切,尼斯卻也沒有硬闖,這不僅是對女神戰士們的尊重,也是對規矩的尊重。

  女神戰士不只是一個由女人組成的部落,也是一隻軍隊。從幾千年前開始,她們的祖先就過著這種軍事化的生活。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莎莎帶著一群人走了出來,和星娜不一樣,莎莎對尼斯一向不冷不熱。

  「你總算回來了,南方的日子過得怎麼樣?」

  這個女人用嘲諷的口吻說道。

  「很不錯,天天山珍海味,住所舒適奢華,總算彌補之前一個月風吹雨打的辛勞。」

  尼斯的回答非常巧妙。果然,莎莎說不出話來了。

  尼斯確實在南方花天酒地,但是在此之前他孤身一人潛入敵方的地盤,相較之下,她們在山谷裡的生活簡直就像天堂。

  「怎麼想到來我們這裡?你沒先去科蘭德爾?」

  莎莎問道,她當然知道尼斯有沒有回過法蘭德爾,現在兩邊隨時都能夠保持聯絡。

  「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已經回來了。」

  尼斯說道:「挑五百個人給我。」

  「又有行動了?」

  莎莎沒問尼斯打算做什麼,雖然和尼斯的關係不怎麼樣,但是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法羅迪家族正在集結各國的人馬,你們不會沒得到消息吧?必須搶在他們前面動手。」

  尼斯說道。

  莎莎沒有繼續詢問,這裡實在不是問話的好地方。

  放尼斯進入山谷,一切又恢復原狀,唯一不同的是懸崖上的警戒力量加了一倍。同時,尼斯到了的消息也已經發出去。

  消息一過去,那邊就有了回應。

  「星娜已經趕過來了,今天晚上她幫你接風洗塵。」

  莎莎咬著牙說完最後那句話。

  不只是尼斯明白,她同樣也明白接風洗塵是什麼意思,現在營地的浴室已經成了淫窩的代名詞。

  女神戰士對男女之間的事並不怎麼在乎,但是一群女人聚在一起被一個男人狠幹還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的。

  「她離開的話,瑪格麗特的身邊有誰保護?」

  尼斯問道。

  瑪格麗特身邊絕對不缺乏超階強者,但是那些超階強者大部分是男的,不可能讓他們貼身保護,以往瑪格麗特的安全一直由星娜負責。

  「放心,瑪格麗特身邊不只是星娜一個人,蘇菲也在那裡。」

  莎莎說道。

  尼斯放下心來,蘇菲是女神戰士中的另外一位超階強者,以往一直在捨伍德山谷坐鎮,沒想到這次也去了前方。

  「法羅迪家族派了多少刺客過來?」

  尼斯完全能夠猜到為什麼這樣佈置。

  「總共來了三批,他們死了十幾個人,有五個是超階強者,我們這邊死的更多,不過大部分是一般人,超階強者只死了三個。」

  莎莎說到這些的時候顯得不怎麼在意,但是尼斯卻能夠想像戰鬥的激烈程度,居然連超階強者也隕落了。

  「這邊損失的是誰的手下?」

  尼斯不想聽到自己的人馬遭受折損。

  可惜,這一次他沒能如願,只聽莎莎說道:「你的手下折損了幾個人,帕爾姆也差一點送了命,墨菲的一個表哥死了,除此之外荷西家死了一個人,還有一個是波多西科斯的手下。」

  尼斯一陣默然,在此之前玫瑰十字團一直沒什麼損失,沒想到幾場刺殺讓他們死了那麼多人。同樣,這也讓他意識到玫瑰十字團的實力還是太孱弱,根本跟不上發展的速度。

  「塞巴斯蒂安那邊有什麼動向?」

  尼斯對瑪格麗特的叔叔還是很警戒。

  「他現在全靠法羅迪家族撐著,要不然早完蛋了。」

  莎莎很是不屑:「那些遭到他打擊的軍隊將領一個個都生出了異心,要不是我們這邊開出的條件太低,很多人恐怕已經投過來了。塞巴斯蒂安自己的手下也人心惶惶,因為塞巴斯蒂安不停向他們索要糧食,很多人都拿不出來。」

  「不是拿不出來,而是不肯拿出來吧?」

  尼斯笑了起來。糧價在周邊國家已經翻了10倍,在這裡更是比戰前貴了三、四十倍,而且還在看漲。這個時候誰拿糧食出來,誰就是傻瓜。

  如果塞巴斯蒂安的行情看漲,或許還有人願意在他身上投資,期望將來有所回報,但是現在這位國王的寶座越來越不穩,再加上他之前那樣對待有恩於他的哈洛克父子讓很多人感到寒心,所以他身邊的人全都若即若離,對他的命令陽奉陰違。

  「塞巴斯蒂安的手裡還有多少糧食?」

  尼斯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他離開之前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德莫莉安插大量的探子,所以那裡有點風吹草動這邊肯定會知道。

  「可以支撐到年底,不過各國的援軍一到之後恐怕就沒那麼久了。聽說斯洛佛哥和帕斯特米拉各出兵兩萬,佩爾蒙德也出兵一萬五千,這都是主力兵團,並沒算上輜重部隊,如果再加上輜重部隊,人數恐怕超過六萬,每天至少要三十噸糧食。」

  她將來要頂替星娜的位置,成為女神戰士的首領,所以對後勤供應之類的事都要關心,女神戰士才幾千人,每天的消耗就讓她費盡心機,完全可以想像六萬大軍的物質供應有多麼恐怖。

  「怪不得那邊急著動手,他們沒時間了。」

  尼斯並沒感到急迫,實在不行,他完全可以帶著人後撤。

  當然有一點他不得不防,那就是法羅迪家族和蠻族的王在私底下有了某種約定,他們一旦退入蠻族地盤的話,蠻族就在半路上動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種可能性很高,所以尼斯必須有所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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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第五章 刺殺(上)

  月亮升上了樹梢,夜色已然深沉,一進入九月,北地的天就黑的很快,而且氣溫也一下子降了下來,不過尼斯卻不感到寒冷,相反他的身邊春意盎然,熱情如火。

  「我有一件禮物要送給你。」尼斯從腰際的一隻白色魔法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盒子。

  打開之後,就看到裡面放著一套首飾。這套首飾總共有五件,一對耳環,一條項鏈,一枚戒指,最後一件讓星娜有些看不懂。

  耳環像是兩片捲曲的羽毛,用黃金打造而成,但是因為很薄,所以並不重。

  項鏈看上去像是扭曲的閃電,底下吊掛著一顆紫色的寶石,隱約可見裡面有電芒閃爍。

  戒指有些特別,乍看上去像是許多碎玻璃黏在一起,又像是一塊冰塊被敲裂,外形顯得很不規則,裡面還有無數碎紋,但是仔細看會發現,這些碎紋凌亂中又有某種規則。

  這些全都是尼斯從宗教裁判所的人那裡買的。

  耳環裡封印有「風行術」,兩個風行術足夠星娜在危急關頭保住性命,項鏈裡封印著「連鎖閃電」,女神戰士能夠運用閃電的力量,不過她們是把閃電附著在兵刃上,用起來很方便,但是只能對付單個目標,連鎖閃電是範圍攻擊,在混戰中最能發揮威力。更妙的是,項鏈裡的「連鎖閃電」被用掉的話,還可以往裡面充填。不過最貴重的是那枚戒指,它是一枚增幅戒指,戴著它,冰系魔法的威力就會增加好幾倍。

  至於最後那件首飾有著珍珠一般絢麗而又變幻不定的光澤,而且有一條金色的流蘇垂下來,流蘇底下吊掛著一串紅色的絨球。

  「這是什麼?」星娜紅著臉追問道,她其實已經猜到這東西的用途。

  「我來幫你穿上。」

  尼斯接過腰帶,走到星娜的身後,雙手輕分,星娜身上的衣服緩緩飄落到地上。

  讓尼斯愕然的是,在那優美的胴體上有一道很長的疤痕,傷口的位置在右側的肋下,雖然不是要害,卻也凶險異常。

  此刻傷口已經完全癒合,那上面還殘留著神術的痕跡。

  尼斯摸了摸疤痕,他能感覺到傷口很深,看得出來當時的情況非常危險。

  星娜是他的女人,又是他倚仗的強力後盾,手裡自然有星盤巨蚯蚓軟皮製成的軟甲,穿著那樣的軟甲都會被傷成這樣,刺客的實力可想而知。

  「法羅迪家族也是被逼急了,你在後方搗亂讓他們非常難受,偏偏塞巴斯蒂安又不爭氣,在兵力佔優的情況下仍舊被壓得透不過氣來,只能龜縮在莫麗不出來,他們只能動用刺客。」

  星娜是在安慰,她知道尼斯很在意她。

  尼斯沒說什麼,他把星娜抱了起來。

  星娜也是這方面的好手,他和尼斯已經有了默契,只見她雙手攀住尼斯的肩頭,兩腿環住尼斯的腰,慢慢的坐下來。

  根本不用手扶,星娜扭動了兩下屁股,就讓尼斯的老二對準她的洞眼,隨著她緩緩坐下,那根東西進入了她的體內。一進去,星娜的腰肢就扭動了起來。

  對於星娜和尼斯來說,這種動作並不是必須的,她緊緊靠收縮肌肉就可以讓尼斯感到非常舒服,像這種扭動腰肢,輕擺臀部的套路,更多的是為了滿足心理方面的某種需求。

  星娜的腰肢扭動的很有節奏,姿態也異常優美,絕對勾人,隨著腰肢的輕扭,她的那對椒乳上下顫動著,帶起一陣陣令人眩暈的乳浪,臀部上的軟肉也不停地顫動著,在尼斯的手掌心裡滑動游移。

  不只是動作勾人,星娜的技巧也沒的說,就算身體不動,她的花徑也會自動伸縮吞吐,此刻她更是玩出了花樣,她底下那張小嘴一鬆一緊,滑一會兒停一下。

  尼斯就感覺性器一會兒被拉扯,一會兒被箍緊,一會兒滑動的很快,一會兒又艱難異常,與之相對應的快感也是一陣有一陣無,一陣強一陣弱。

  到了他這個地步,做愛的時候已經不再追求激情迸發的那一刻,他更喜歡的是細細品味其中的美妙。

  就像吃東西,以前他追求那華麗的口感和極致的滋味,但是吃的多了也感覺有些發膩;現在他尋求的是天然的、淡雅的味道,感覺不是那麼強烈,但是有著無窮的變化。

  尼斯也意識到這就是一開始的時候瑪格麗特給他的感覺,淡淡的不是很強烈,卻讓人沉醉的滋味。而且除了純粹的刺激之外,還包含著濃濃的情意。

  在享受星娜溫存的同時,尼斯將體內那股變異的能量度了過去。

  星娜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充滿生命力的氣息,從花徑深處進入了她的體內。

  這股氣息讓她渾身癢酥酥的,還不停地把她往高潮推,讓她異常難受,但是她體內殘留的那些暗傷在這股氣息的沖刷下,正迅速消失。

  她早就知道尼斯的這種能力,要不然也不會把那些女神戰士送給他玩。當初就是為了借助他的這種能力治癒那些女神戰士身上的舊傷,沒想到有朝一日她自己也能嘗到這種滋味。

  傷口開始發癢,已經重新長好的組織正在被撕裂開來並且重新長合。那些沒有被排出去的淤血也迅速消融。

  過了半個多小時,尼斯停了下來,那股變異的能量被他一點一點地收了回來。不過沒有全部收回,而是留了很少一部分在星娜的體內。

  這些變異能量會融入星娜的暗勁中,強大的融合特性讓他們和星娜的暗勁渾然一體,星娜修煉的時候相當於改善自己的身體,驅除身上的傷損。

  正是因為有這種特性,所以尼斯才能治癒女神戰士身上的舊傷,要不然的話他根本就忙不過來。

  「好一點了嗎?」

  尼斯坐了下來。

  星娜也不再動了,她讓那根又粗又長的東西盡根沒入她的身體,這種彷彿被貫穿的感覺讓她感到既難受又美妙。

  「莎莎說你讓她召集了五百人,你有什麼行動?」

  星娜問。她知道現在問這個問題有些煞風景,但是身為女神戰士的首領,她必須為整個部族負責。

  「就是你幹過的那件事。」

  尼斯說得很含糊。

  星娜做過很多事,甚至包括和尼斯做愛,不過她當然不會往那方里想,所以思索了片刻之後,她就有了猜測。

  「你打算對教會動手?」

  「你猜得沒錯,我剛剛想通一件事,現在如果不下手的話以後就沒機會了,至於這樣做的後果反倒沒那麼重要。」

  尼斯的語氣淡漠。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如果不冒險的話肯定會被吞沒,冒險的話或許還有一條生路,我還有什麼選擇嗎?」

  尼斯很無奈。

  「這是你自找的。」

  星娜笑了起來。

  尼斯被說得異常鬱悶,他不可能告訴星娜他和朱庇特之雷的那些恩怨,不可能告訴星娜他的聖殿騎士身份。

  這些秘密艾米麗知道一部分,瑪格麗特和安娜小公主也知道一部分,有三個知情者已經夠多了,他不希望再多一個知情者。更何況尼斯對瑪格麗特、安娜和艾米麗能夠完全信任。

  瑪格麗特被傷害過,而且是被自己的朋友、親人和部下傷害,她需要的是一個給予她安全、不會傷害她、不會背叛她的男人。

  安娜則是對財富、權勢都不怎麼在乎,她只需要她愛的人對她好。

  至於艾米麗,除了復仇,她對其他一切都不怎麼在乎。

  星娜就不同了,她背負著一個部族,從出生的那天起她就不可能完全屬於自己,這幾乎是每一個女神戰士的悲哀。有朝一日,如果星娜不得不在部族和他之間做出選擇,結果可能會令他感到傷心。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話。」

  星娜感到尼斯異樣的情緒,她知道尼斯身上有很多秘密,其中有很多是她不知道的。

  「沒什麼,或許真的是我自找的。」

  尼斯歎道。他不由得想到,如果父親下葬的那個晚上他不去馬廄,沒有遇上賽門老人。一切是不是都會改變?

  這樣一想尼斯心中那絲異樣的感覺頓時消失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那麼他就必須無怨無悔地走下去。

  「不只我等著你回來,還有很多人也一樣,要不要我叫她們進來?」

  星娜只能用這種辦法表示歉意,她非常後悔不該隨便說話。

  「用不著。」

  尼斯的手伸到星娜身後,他想通了,心中已經沒有鬱結:「你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就任由我施為……像我們在德莫麗的時候那樣。」

  星娜的臉上頓時一紅,她不喜歡那種玩法,因為那有些傷自尊,再說這樣玩過之後,她的身上肯定留下痕跡,被別的女神戰士看到太丟臉了,不過最終她還是點了點頭。

  尼斯笑了,他已經沒有剛才那絲失落感。

  星娜不可能成為完全屬於他的女人,但是至少百分之八十已經屬於他。

  尼斯的心情大好,他突然想起那條腰帶還沒有幫星娜繫上。

  腰帶很結實,它的外面鑲嵌著一層魚鱗狀的薄片,那是從一種深海貝母內側刮下來的薄片,每一片都有指甲蓋大小,如同魚鱗一般鑲嵌在腰帶上,它的內層卻是用星盤巨蟯的軟皮做的,有著異乎尋常的堅韌程度和讓人難以想像的彈性。

  腰帶上的流蘇垂落下來,前面的流蘇蓋著那迷人的所在,後面的流蘇輕輕地搭在她的屁股上。

  星娜的屁股很大也很白,弧線飽滿而又優美,絕對是尼斯喜歡的類型。這種腰帶紮在她的腰上,流蘇搭在那裡,越發將此處的優美凸顯無遺。

  尼斯拿起一顆紅色的絨球,用手指輕輕頂進星娜的肛門裡。

  星娜發了一聲輕細的聲音,那東西被頂進去的瞬間,她就感覺下半身傳來一陣酥麻。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舒暢,刺激感並不是很強烈,但是從身體最深處散發出來,讓她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又有一顆絨球被頂了進去。

  這一次是被頂進花徑之中,緊接著第三顆、第四顆絨球沒入星娜的身體裡。這些絨球的絨毛與眾不同,一進入星娜的體內立刻膨脹開來,變成一個個刺毛球。

  星娜的呼吸變得沉重起來,她以前聽人說過有一種叫羊眼圈的淫具,上面滿是尖利的毛刺,可以整得女人死去活來,這東西絕對比羊眼圈更加厲害。

  此刻前後兩個洞孔裡傳來的癢意完全不同於以往,這是一種鑽心的刺癢,讓人難受到極點。

  她剛掙扎了一下,只聽到啪的一聲輕響,尼斯的巴掌已經打在她的屁股上。

  這一巴掌並不痛,但是巴掌打下去立刻激起一陣肉浪,臀肉的抖動又牽扯到陰道裡的軟肉。星娜的身體捲縮起來,連她都有些受不了。

  「啪!」又是一聲輕聽響,尼斯的巴掌再一次拍打在星娜的屁股上,他的手指則輕輕扣住星娜的陰蒂。原本只有米粒大小的陰蒂早已經腫脹得像一顆小葡萄,被尼斯摸了兩下之後,越發腫脹得厲害了。

  突然,星娜驚叫一聲,她感覺陰蒂上也傳來一陣刺癢。

  一個同樣佈滿細小毛刺的小環扣在她那腫脹異常的肉粒上,這東西和當初艾米麗、西爾維婭戴的那兩個相比較,毛刺更多、更密、也更扎肉。

  這樣的小環還有兩個,它們被扣在星娜胸前那兩點殷紅之上。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新花樣?」

  星娜咬著牙強忍著那一陣陣難言的刺癢。

  尼斯輕輕撥弄著幾根纖細的絲線,這些絲線連著絨球和小環,稍微用力扯一下就能夠讓懷中的女人難受得渾身發顫。

  「是艾米麗想出來的,她以前是同性戀,和西爾維婭暗中成了一對夫妻,她扮演丈夫角色,西爾維婭是妻子。」

  尼斯笑著說道。

  星娜頓時感到一陣惡寒。

  女神戰士是一個純粹由女人組成的部族,她們有著獨特的生活方式,按照常理來說,這樣的部族最容易產生同性戀,事實偏偏相反,她們從小就被長輩告知女人和女人之間的戀情是不正常的。

  正因為如此,聽到尼斯剛才那句話,星娜越發確信長輩們傳下來的話沒錯,要不然,一個女人怎麼會想出這種折磨女人的辦法?

  更令她感到鬱悶的是,這種變態的辦法被尼斯這個也有些變態的傢伙學了去。

  「喔——」

  星娜張口輕呼了一聲,因為尼斯正在對她做一件超乎想像的事。

  「這也是那個叫艾米麗的女孩想出來的?」

  星娜夾緊雙腿,她的語氣中充滿了怨憤。

  「是的,非常有趣,也非常有用。」

  尼斯輕輕捻轉著一根牙籤粗細的金屬小棍,小棍的一頭沒入星娜的尿孔裡。

  星娜的臉又是一紅,她知道尼斯指的是什麼,這個傢伙太厲害,被他弄得狠了,就連她都會失禁。

  尼斯知道星娜在想些什麼,他的的手指捻轉的也越發快速,另外一雙手則不停牽扯著那幾根絲線。有了艾米麗的這個發明,他就可以盡情玩弄女人了。

  平心而論,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喜歡把女人搞得異常難堪,喜歡聽她們尖叫,喜歡看她們失禁,這讓他非常有成就感,但是時間久了,這種遊戲也就玩膩了。

  可惜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很難改過來。

  把星娜放平,將兩條修長的大腿扛在肩膀上,尼斯那挺著硬直的性器一下子擠進星娜的花徑裡。

  裡面已經塞著六顆絨球,在鑽進這樣一根粗大的玩意,頓時變得更擠了。

  強力的擠壓讓那些毛刺越發扎進四周的軟肉裡,這立刻引起星娜一陣銷魂的呻吟。

  這些毛刺對尼斯沒有任何影響,他們中間都有一個孔,正好能夠讓那根粗大的肉棒通過。

  「停、停一下,讓我喘口氣。」

  星娜哀求道。

  尼斯停了下來,他不想逼得太緊,再說想要女人印象深刻,一鬆一緊是最好的辦法。

  「你想不想有更多的女人?」

  星娜問道。她這樣問是因為她有些受不了了,想分散一下火力,不過她也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之前她已經拉了一群女神戰士進來,那些女神戰士身上都有許多舊傷,經過尼斯的特殊治療,傷勢都已經痊癒了。

  那些女神戰士都比較年輕,大部分都在三十歲以下,八年前她們只有二十歲左右,雖然是主力,卻不屬於中堅力量。

  像這樣身上有暗傷的女神戰士還有不少,特別是八年前在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之間的女神戰士特別多。

  二十五歲到三十五歲對武者來說是黃金年齡,體力和精力都處於巔峰,經驗和閱歷也有,絕對是中堅力量。八年過去了,她們已經超過三十歲,有的甚至已經超過四十歲。

  星娜當然不會拉太老的女神戰士進來,她知道尼斯肯定不會願意。

  再說這樣做也沒什麼意義,武者過了四十歲,身體機能會漸漸衰弱,就算驅除那些暗傷,也不可能恢復到巔峰狀態。

  所以她的目標是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的那批女神武士,一旦這批人體內暗傷痊癒,她們的實力絕對會提升一個層次。

  尼斯當然能夠猜出星娜的意圖。「先讓我看看再說。」

  他說道。

  女神戰士血統不錯,裡面絕對沒有長得難看的女人,即便像伊蓮娜這樣的巨人,她也長的非常美麗。

  尼斯對年齡並不是很介意,在他看來,只要別超過四十歲,每個年齡層的女人都有吸引人的地方。

  十七、八歲的女人擁有激情和活力,二十歲到二十五歲的女人正處於黃金年齡,二十五歲到三十歲的女人充滿成熟魅力,三十五歲以上的女人則散發著母性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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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集 第五章 刺殺(下)

  所有的人都以為尼斯在捨伍德山谷裡至少會待上兩、三天。

  沒人想到,第二天晚上數百條人影趁著夜色從捨伍德山谷一處隱秘的角落溜了出來。

  這支行蹤隱秘的隊伍一離開夏馬恩邊境,就立刻四散開來,一天之後,所有的隊伍都到達指定的位置,她們潛伏下來等待夜晚的來臨。

  北地的九月非常熱鬧,這是農忙的季節,白天人聲喧鬧,但是到了晚上就變得一片寂靜。九月的夜晚已經有些冷了,田野裡聽不到蟲鳴蛙叫,士兵們藏在城牆的箭垛後面躲避凜冽的寒風,他們頂多隔一段時間朝著城牆外探頭張望兩下。

  突然野外傳來一陣輕響,緊接著颼颼的破空聲劃破夜晚的寂靜。

  這些致命的箭矢直接穿透箭垛,把躲在後面的士兵釘穿,有的繞了一圈從前面命中了他們。

  一道道影子掠過城頭,這些影子像是巨大的三角形,很容易被人認為是魔法師用的滑翔翼。

  城頭上籠罩著一個透明的結界,這些影子掠過的時候,罩子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緊接著警報聲響徹整座城。

  守城的士兵反應不慢,警報聲一響,四周立刻動了起來,原本漆黑一片的城市到處亮起燈光。

  那幾架滑翔翼朝著正中央的城主府衝去。

  城主府裡豢養的魔法師早已站在各自的位置,火球、閃電從他們的手中發射出來,幾架滑翔翼頓時被火球和閃電擊中,在爆炸聲中被點著,然後翻滾著墜落到地上。

  「那是假的,底下沒人。」

  逼近過來的士兵只看到一堆殘骸,沒看到任何人。

  就在這個時候,教堂那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快,刺客的目標是主教大人。」

  一個軍官大聲喊道。

  一大群士兵匆匆忙忙地朝著教堂跑去。

  等到他們趕到教堂的時候,只見教堂旁邊主教住的地方已經化為一片火海……

  同樣的一幕也在其他地方上演著。

  上一次星娜她們才十幾個人,三個人一組同時只能對付五個目標,這一次尼斯動用了幾百名女神戰士,規模遠比前一次行動大得多。幾乎同時數十座城市響起了警報聲,四十幾位主教、三十幾個主教級的牧師死在刺殺之下。

  當然尼斯沒那麼貪心,有一些主教住在各國的首都,或者住在像法克蘭德爾這樣的軍事重鎮,硬闖那種地方簡直就是找死,他乾脆放棄了。

  在一座山上,尼斯看著遠處的火光,他的嘴角露出冷漠的微笑。

  「大部分隊伍都很順利,只有十七、二十五、三十四、三十五、四十二、五十七組碰到了麻煩。」

  迪莉婭在一旁說道。

  迪莉婭的魔力原本只能籠罩半徑四十公里的範圍,不過只要捨得付出代價,在萬神殿裡可以買到好幾種魔法陣大幅提高她的能力。

  尼斯在勒安的時候就訂了一座魔法陣,此刻這東西就鋪在迪莉婭的腳下。

  魔法陣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日冕,四周佈滿繁複的魔紋,正中央有一根很長的指針,這根指針指向什麼地方,她就能夠和那個方向的人取得聯絡,距離遠達一千公里。

  「有沒有人員損失?」

  尼斯並不在乎任務完成的程度,就算有幾個主教能夠逃脫也無關大局。

  「沒有,只有兩個人受了點輕傷。」

  迪莉亞答道。

  尼斯放心了,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

  別看他一回到夏馬恩就立刻做出決定,第二天就帶著人出發了,看上去異常倉促,事實上他為此準備了很久,每一個目標人物的行蹤都掌握在他的手裡,而且隨時有探子給他最新的情報。

  他選擇的都是容易下手的對象,附近不會有超階強者,也沒有太多的軍隊駐紮。行動時每組七個人,負責行動的只有三個人,另外四個除了把風,就是保證退路暢通。在出發前他還反覆叮囑,一旦發生意外立刻放棄行動。

  「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卡彭特沒找到,這傢伙警覺性很高,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

  迪莉亞不甘心地說道。

  「沒什麼關係,留下他也好,我向艾米麗承諾過這個傢伙是她的。」

  尼斯淡淡的說道。他並沒有感到奇怪,像那樣的小人物無依無靠,想要活命只有靠自己,他們睡覺時都豎著一雙耳朵,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躲起來。

  他本人對此深有體會,在敵人後方的那段日子,外面只要稍微有點聲音他就立刻有所警覺,一旦有人靠近他馬上溜走。

  尼斯並不擔心這個罪魁禍首逍遙太久,等到艾米麗回來,就是他的死期。

  就算警覺性再高也沒有用,艾米麗擁有「啟示錄」不管這個傢伙躲在什麼地方都會被找出來。

  「讓沒有損失的小組就近支援有傷員的小組,所有人都前往集合地點。」

  尼斯下了新的命令。

  命令很快就發了下去,做完這一切,尼斯和迪莉亞收拾起地上的魔法陣,也消失在夜色中。

  此起彼伏的警報及隨之而來的刺殺行動,讓無數人徹夜難眠。

  在夏馬恩那座曾經決定過許多人的命運的大教堂裡,當初擠滿人的大廳現在變得空蕩蕩。

  上座主教仍舊坐在那個醒目的位置上,但是此刻的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風光,他的臉色蒼白,手微微地顫抖著。

  一直以來,教會給人的印象就是沒人能隨便動的龐然大物,對教會的成員下手絕對沒有什麼好結局,不過真正的教會高層卻知道,教會的威名沒看上去那麼大。殺戮教會成員的事時有發生,但他沒想到這種事會落到自已頭上。

  只要看四週一眼,就可以知道這次的情況有多嚴重,不久之前開會決定討伐那些異教徒的時候總共有三十幾位主教列席,現在居然只剩下七個人。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主教都死於非命,他剛剛聯絡過,還有兩位主教沒有受到攻擊,他們的教堂位於重要城市,有重兵把守。

  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上座主教精神一振,他朝著門口望去,不只是他,另外六位主教也直起身體。

  只見一個牧師跑進來,他朝著主教們躬身一禮,然後說道:「教廷已經有消息傳來,他們認定這是逃走的異教徒犯下的罪行,他們借用了殺手組織烏鴉的力量。」

  上座主教鼻子都氣歪了,他根本就不相信這種屁話。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其他人的名字都上了烏鴉的刺殺名單。

  烏鴉的規矩是名單公佈之後的一個星期絕對不會動手,他們等著被刺殺的目標拿出更多的錢取消委託,所以白癡都知道殺人不可能是烏鴉。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助手神色慌亂地跑了進來。

  「主教大人,在萬神殿裡,烏鴉的榜單已經起了變化,那些死了的人的名字都已經從榜單上撤下來。」

  助手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是理所當然的,說那些屁話做什麼?」

  上座主教臉色鐵青。

  「但是您和其它幾位主教大人的價碼卻增加了。」

  那個助手慌忙解釋。

  「這仍是屁話。」

  上座主教越發憤怒起來,烏鴉不是善男信女,把他們當槍使,不付出一定代價是不可能的,增加的價碼肯定就是補償。

  「問題是價碼高得離譜,是之前的五倍。」

  助手說道。

  「五倍?我們呢?」

  另外一位主教站了起來,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您沒那麼多,不過也比之前多了兩三倍。」

  助手的消息顯然不令人開心。

  「原來是這樣。」

  上座主教面如土色,他現在明白委託人的意圖了。

  現在他和其他主教都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更高的價錢取消委託。如果不肯的話,烏鴉看在那麼多錢的份上,十有八九會動用全力對他們下手,到了那個時候就算躲在王城裡面都未必保險,但如果取消委託的話,至少不用擔心烏鴉的暗殺,不過這樣一來教會就要破產了。

  上座的主教很清楚,他原來的懸賞金額是一萬佛洛林,現在對方一下子把懸賞金額提高五倍,他想取消委託的話,就必須繳納五萬佛洛林。

  在北方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夏馬恩開戰到現在也沒花掉這麼多錢,他們為了應對漲價風潮,前前後後也不過準備了三十五萬佛洛林。

  佩爾蒙德,特裡同,第瓦爾,斯洛佛哥,帕斯特米拉,再加上廈門總共六個國家,每個國家都有一位上座主教,這就要三十萬佛洛林了,在他們上面還有一位大主教,那位的身價不可能比他們低,加起來已經超出三十五萬佛洛林,更別說底下還有一大堆主教。

  他們剛剛做好應對糧食飛漲的準備,對方就有使出新的手段。

  「現在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妥協?」

  一個主教憂心忡忡的問道,他所說的妥協肯定是指花錢取消懸賞。說穿了就是用原本打算買糧的錢來買命。

  上座主教閉口不語,因為他沒辦法說話,如果不妥協,實在太令人寒心,準備買糧的錢都是各位主教湊出來的,但是如果妥協的話,大主教和法羅迪家族絕對饒不了他。烏鴉和那個人想殺他還要費不小的力氣,而且未必能夠如願,法羅迪家族想殺他絕對是輕而易舉,他一點活路都沒有。

  此時此刻,這位上座主教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

  「教廷到底是什麼意思?」

  另一位主教急了。

  他們本來做好了兩手打算。

  如果教廷能夠插手的話,那再好不過,只要教廷宣佈瑪格麗特女王是異端,一切都解決了,就算教會在北地的影響力有限,但是異端的罪名還是很嚴重的。

  萬一教會不肯插手,他們已經想好了,乾脆自己出錢取消懸賞。

  這些主教並不擔心取消了烏鴉的懸賞之後,那個人會再找到別的殺手組織。

  一旦找烏鴉殺人,就會讓目標已經有了準備,再想找其他的殺手組織就難了。

  那些小點的殺手組織有這個心思卻沒實力吃下單子,比烏鴉更大的殺手組織有這個實力,但是他們會將價錢開得很高。現在的懸賞金額一下子提高兩三倍,他們就有麻煩了。

  這些主教倒是想要拿出錢來取消委託,他們不是沒錢,而難題是上座主教的擔憂對他們同樣有效,如果把買糧的錢拿來買命,法羅迪家族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教廷的意思是不想插手這件事,他們打算睜著眼睛當瞎子。」

  上座主教異常鬱悶,他很清楚這幾個主教不是看不出來,而是逼著他表態。

  「那個人現在不僅有艾瑪爾紅衣主教撐腰,去了一趟勒安又搭上杜埃茲紅衣主教,那可是非常有希望成為下任主教的人選。」

  上位主教提醒道。

  來這裡開會的主教大部分和法羅迪家族關係密切,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都願意在一棵樹上吊死。

  特別是最近這段日子裡連著兩件事都讓他們異常窩火,原來對法羅迪家族的那絲好感差不多已經消耗殆淨,現在性命攸關,他們對法羅迪家族產生了一絲憎惡。

  「前幾個月也死了一批人,到現在為止人就不知道兇手是誰。」

  另外一個主教提醒道。

  他說的正是之前那批和法羅迪家族關係不怎麼樣的教會成員,那次事件也是尼斯干的,但是別人不知道,九成以上的人都確信那是法羅迪家族下的手,為的是消除不一樣的聲,此刻舊事重提,警告的意味再明顯不過,提出警告的這位主教偷偷的朝著另外幾個人使眼色。

  「還是平息糧價更重要一些,要不然第瓦爾恐怕會餓死很多人。」

  另一位主教唏噓的說道,他看上去一臉慈悲。

  「回去之後,我就把守衛的數量增加一倍,我看誰動得了我。」

  另外一位主教發狠的說道。

  幾個人統一口徑,各自告別離開。

  一出大教堂,六位主教都鬆了一口氣,剛才提出警告的那位主教先說道:「這邊的局勢太惡劣了,此事必須報告教廷,我打算親自走一趟。」

  另外五位主教心中暗笑,他們早就猜到這位要溜。

  此刻第瓦爾已經是絕對的險地,不但那邊要殺他們,法羅迪家族急了的話同樣也會拿他們開刀,反正殺了之後,把罪責推給對面就是了。本來他們就有這樣的顧慮,現在看到教廷態度曖昧,心中的擔憂越發強烈。

  現在他們只相信自己。

  「我的懸賞是七千弗洛林,就算翻三倍也只有兩萬出頭,你們呢?」

  剛才出言提醒的那位主教開口問道。

  「我們都差不多。」

  另外一位主教笑呵呵的說道。

  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大家都知道其中的意思,回去之後,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就想辦法將懸賞撤銷。

  「斯洛特聖馬力諾大教堂的科隆主教年初的時候請我去一趟,以前一直沒空。」

  走在最後面的一位主教說道。

  其他人相互看了一眼,雖然沒說出來,但是眾人的眼神就已經出賣他們的心思,所有的人想的都一樣,那就是暫時出去避避風頭。

  身為主教其實非常清閒,並沒有特定的工作,事實上,他們甚至可以連早禱都不用主持,這些事全部都可以讓輔祭負責。他們想離開的話,只要找個理由就可以跑路。

  他們幾個人甚至不擔心大主教和上座主教事後追究,法不責眾,他們會有這樣的想法,另外幾國主教肯定也差不多,把他們逼急了,眾人聯名往教廷告發,絕對可以把大主教和六位上座主教趕下台。

  再說,此刻除了他們之外,剩下的那些主教全都屬於中立派,或者就是反對法羅迪家族派系的漏網之魚。

  這幾位主教不認為上面六位上座主教、一位大主教和法羅迪家族會放棄他們。

  傍晚時分,在法克蘭德爾城主府的大廳裡,燈紅酒綠,觥籌交錯。

  這是迎接尼斯的回歸,不過私底下大家都知道,這一次尼斯又幹了一件大事,把五國加上夏馬恩教會親法羅迪的派系刺殺了一大半。

  「聽說之前的一個多月裡,法羅迪家族派來了三波刺客,我想他們今後會謹慎一些,不會再隨意派遣刺客了。」

  尼斯舉著酒杯說著場面話。

  不過這同樣也是一種警告,他很清楚在場的人裡面肯定有那邊的探子,這話就是要透過這些探子的嘴巴讓對面知道。

  如果比超階強者的數量,這邊肯定少得多,但是說到擅長刺殺的人,這邊有數千女神戰士,雖然在專業程度上不能和真正的刺客相比,但是要殺實力差些的人還是很容易的。

  說得嚴重一些,這邊如果真的被逼急了,兩千女神戰士化身刺客進入佩爾蒙德,絕對可以讓法羅迪家族和他的支脈變成殘枝斷脈,到時候別說恢復斯塔爾王國昔日的輝煌了,能夠讓家族傳承下去不至於絕嗣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不久之前阿維尼翁上演過的那一幕就是最好的榜樣。

  「政治上的紛爭要不靠外交解決,要不在戰場上見分曉,沒必要來這種陰暗的手段。」

  安德魯西亞子爵說道。他看上去有些針對尼斯的味道,不過這話更多是說給法羅迪家族。

  他知道,這番話如果傳到那邊,法羅迪家族肯定會聽進去,因為四國已經集結六萬大軍,現在只剩下特裡同還沒有出兵,如果出兵的話,援軍總數將達到八萬之眾,再加上塞巴斯蒂安手上的幾萬大軍,優勢是在太明顯了。這時候再派刺客根本是捨長求短。

  子爵實在是被刺客弄得煩了,一個多月來,這邊的每個人神經都緊繃著,精神上累壞了。

  「問題是我們打得過嗎?」

  一個小領主憂心忡忡的問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立刻可以拉出一支五萬人的軍隊。」

  帕爾姆站出來說道。

  他的身上帶著傷,所以說話沒什麼力氣,但是他的語氣卻很有力。

  「一群剛剛放下鋤頭的農夫……能夠指望他們幫上什麼忙?」

  剛才那個小領主打著哈哈,顯然他不怎麼在意。

  「那是一群農夫,但不是剛剛放下鋤頭,這些人絕對不怕死。」

  帕爾姆說道。

  這支軍隊在尼斯離開之前就已經有了雛形,一開始是路克的主意。

  去年年底之前,為了幫菲利普王子對付他的兄長,他們發動一場剿匪行動,幾乎把整個哥倫安特王國洗了一遍,當時抓回來幾萬名土匪。

  對於這些土匪,就連尼斯都感到頭痛。

  這些人就像嘗到血腥味的鯊魚,心中凶殘的獸性已經被激發,再想讓他們成為成為農夫幾乎不可能,他們就算安穩下來,某一天也會突然爆發,起因可能是一場口角,也可能是幾個銅子的紛爭。

  把他們流放的話又太殘忍,那是讓他們死,但一直養著他們也是一筆不小的負擔。這些人沒什麼用,他們不肯好好幹活,出工不出力,而且總是打架鬧事。

  第一階段戰役結束之後,這邊打下了法蘭德爾有了一處根基,路克的心思就動了起來,他覺得與其讓那些土匪當苦力,還不如讓他們拿起武器上戰場。

  當然送他們上戰場肯定要許諾一大推好處。

  路克的承諾是他們只要活著回來,就能重獲自由,還能得到一塊土地,外加牛羊和耕種的工具,如果表現出色,甚至可以成為騎兵。

  成為騎兵對大部分平民已經是終極奮鬥目標,成為騎兵會獲得一塊不小的土地,相當於一個小地主,他們見到官員無需行禮,就算看到貴族也只需要行軍禮,用不著鞠躬,更不用下跪,他們的孩子有資格成為騎士的侍從,或許有朝一日也能成為騎士。

  這番承諾對於那些土匪來說絕對有吸引力,土匪的生活讓他們變得疏懶,卻也讓他們對死亡失去恐懼,他們不願意靠辛勤勞作混個溫飽,卻願意用性命搏一場富貴。

  路克的信用確實不錯,他說的話,通常情況下比瑪格麗特女王和菲利普王子更加有用。

  將近七成的土匪都加入軍隊,路克這一次表現的異常大氣,他居然給這些土匪配備上最好的裝備,清一色的七米長槍,新打造的鋼質手斧和長弓,特別是其中一部分精挑細選出來的士兵,他們穿上了金屬板甲。

  當然外人不可能知道那些金屬板甲都是打造失敗的次品,本來打算回爐,被路克拿來收買人心,所以很多人都感到擔憂,怕這些土匪串聯起來造反。

  土匪們則被路克的做法感動了,到了夏馬恩上了戰場之後,這些土匪打起仗來絕對不要命,和其他士兵不一樣,他們敢緊跟在騎士後面往前衝,而且他們不曾想怎麼活下去,腦子裡只有戰功,很快,這支軍隊的價值就體現出來。

  土匪的紀律性不怎麼樣,組建成軍隊之後也一樣,但是每個土匪能夠生存下來肯定有一手絕活,再加上土匪的生涯讓他們比士兵還要機警的多,腦子也動得快。有好幾塊領地是被他們用一些偷雞摸狗的辦法,兵不血刃攻打下來。

  這些土匪肯拚命,路克自然也不會吝嗇。連著提拔了一百多個軍官、任命了十五個騎兵之後,這支軍隊的士氣空前高漲。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引起了連鎖反應,原本不肯加入軍隊的土匪也都心動了,還有很多夏馬恩的土匪和躲在深山裡的逃民也紛紛加入到這支軍隊。

  一開始的時候,這支土匪軍團有兩萬七千人,現在已經擴充到四萬多人,雖然離帕爾姆所說的五萬之眾還有一段距離,但是他只要招募一批老兵,讓他們負責輜重、後勤和工程營造之類的工作,絕對可以把軍隊擴充到五萬。

  「我們在兵力方面差得並不太多,真正的差距在騎士和高級武力上。」

  安德魯西亞子爵也在一旁附和帕爾姆的話。

  他是知情人,也見識過那只土匪軍團的厲害。

  請續看《大隱》24
jerry870015 發表於 2014-8-23 19:47
第二十四集

本集簡介:

        特裡同受夏馬恩之戰造成的糧食問題波及,與法羅迪家族的衝突一觸即發,此時安娜小公主的姑父皮埃爾侯爵為他們帶來一個消息,這將會為目前的戰局帶來什麼樣的影響?

  法羅迪家族與蠻族達成協議,策動蠻族在尼斯背後反叛的計劃,使得尼斯與瑪格麗特面臨腹背受敵的危機,雙方即將在沃福德鎮開戰……

人物介紹:
  迪莉婭——月亮女神的神眷者。
  黛茜——五殺女神賽爾斯的神眷者。
  西爾維婭——冥神的神眷者。
  艾米麗——信使之神和愎仇女神的雙重神眷者。
  瓦爾德海姆——特裡同現任國王。
  霍爾諾德——第瓦爾現任國王。
  歐.薩拉斯托爾——法羅迪家族旁支,聯軍統帥。
  塔洛斯.法羅迪——出身法羅迪家族,聯軍統帥。

小說封面:


封面人物:黛茜
本帖最後由 jerry870015 於 2014-8-23 19:57 編輯

不是小孩 發表於 2014-12-21 16:13
第1章---風雨來臨

  枯黃的落葉鋪滿山坡,四周的樹木全都光禿禿,頂多掛著幾片還沒掉落的樹葉。蕭瑟的秋風時不時捲過,帶起落葉往山下飄去。

  山坡上,一群人聚攏在那裡,他們大部分都穿著護甲,雖然外面看不出來,但是他們的衣服底下卻鼓鼓的,而這些人目光時不時掃過旁邊的一個山洞。

  「還沒開完會?真是太慢了。」一個人低聲嘆道。

  「這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命運,當然要謹慎一些,慢一點可以理解。」另外一個人安慰道。

  「可惜現在已經沒時間了,佩爾蒙德的大軍已經過了邊境。」剛才說話那個人難得異常憂鬱。

  「你難道沒來得及把財產轉移?難道你忙了把糧食藏起來?」另一個人輕笑了起來。

  戰爭的氣息瀰漫在特裡同上空,此刻就農夫都知道要做些準備,該轉移的東西全都轉移走,該藏匿的東西也都藏匿起來,領主們更是如此,他們的城堡早已經成了一個空殼,每家每戶都只剩下維持一個星期用度的口糧。

  此刻站在山坡上的全都是特裡同的貴族,他們有的是領主,有的是王公大臣。他們聚集在這裡就是為了商議出一個對策,對佩爾蒙德人到底來軟的?還是來硬的?

  軟的就是穩住他們的特使,拖延時間,一直拖到夏馬恩那邊重新開戰,這樣一來,法羅迪家族就顧不上他們了。

  不過這有個問題,他們等於是賭那位女王能夠贏得戰爭,一旦他們賭輸了,法羅迪家族肯定會轉過頭來找他們算帳。

  硬的就是和佩爾蒙德人開戰,現在其他幾個國家的軍隊全都被拴在北方,這邊只有佩爾蒙德王國一萬多人的軍隊,以他們的實力絕對可以頂住進攻,如果他們願意的話,甚至可以吃掉這支軍隊,反過來攻入佩爾蒙德。

  這樣做,夏馬恩前線必然大亂,那位女王和她們的手下只要不至於太差勁,肯定可以抓住機會打一場勝仗,可是如此一來,他們和另外幾國的仇就結得深了。

  「其實結仇也沒什麼,我們一值小心侍候著法羅迪家族,那群人卻沒拿我們當回事,幾年前那場討伐殺了我們不知道多少人。」一個領主異常憤怒地說道。

  這番話引起眾人心中的共鳴,那場討伐戰並沒有波及他們,但是他們也都遭受過侮辱,也都或多或少有些損失,心中都藏著一絲怨氣。

  在那次討伐之前,特裡同還有親法羅迪家族的派系和反對法羅迪家族的派系,那之後,除了幾個徹底投靠過去的投機者和軟骨頭,其他人對法羅迪家族都充滿仇恨,但是他們不敢把這種仇恨表現出來。

  特裡同的南面是佩爾蒙德,東面是第瓦爾,北面是帕斯特米拉,一旦違拗法羅迪家族就會面臨三面圍攻,他們根本就擋不住。

  「這其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機會,可惜……」遠處一個領主重重嘆息一聲。

  所有人都知道他可惜什麼。

  如果夏馬恩和這邊聯手的話,絕對可以讓法羅迪家族吃不了兜著走,可惜他們不可能相信那些夏馬恩人,那邊也不會相信他們。

  「怎麼回事?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一個站得比較高的領主突然舉起手,朝著東南面指著,其他領主也順著他指的方向轉過頭去。

  果然,遠處有兩個小點朝著這邊而來。

  他們跑到這片荒山野領開會,就是不希望引起別人的注意,為了保密,他們連自己的妻子兒女都沒有告知,更禁止帶外人前來,誰這麼大膽敢破壞規矩?

  隨著一陣金屬摩擦聲響起,這群領主全都抽出兵刃。

  過了片刻,那兩匹馬漸漸近了,前面那匹馬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他兩鬢斑白,一臉濃密的落腮鬍須,他後面跟著的是一個矮胖中年人,如果尼斯在這裡的話他肯定會感到驚訝,因為那正是小公主的姑父。

  一看到老頭,領主們紛紛收回兵刃。

  「這位是皮埃爾侯爵,美洛克的擁有者。」老頭一邊從馬上下來,一邊替眾人介紹身後的矮胖子。

  領主們都不經意地挑了挑眉毛,同為北地的人,他們當然清楚美洛克是怎麼一回事。

  老頭的身份不簡單,他下了馬,立刻有一位領主主動接過馬匹,而他則領著矮胖子徑直往山洞走去。

  這個山洞不大,但很幽深,入口的通道狹小而扭曲,通道上居然有六個大騎士守著。

  還沒進到洞裡,一股松油的氣味撲鼻而至,那是點燃的火把散發的味道。

  通道盡頭是一個長寬各十幾米的大廳,此刻十幾個人正坐在一張長桌前,長桌上明顯有收拾過的痕跡。

  我資格在這裡開會的人全都是特裡同的領頭人物,他們有王公貴族的首腦,也有地方領主的代表。老頭一到,他們就已經得到通報,立刻就把地圖之類的東西收起來,那實在太敏感了。坐在主座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他正是特裡同國王瓦爾德海爾,他的身上也流淌著法羅迪家族的血液,他的外公就是法羅迪家族幾位主事者之一,或許是年紀輕的緣故,他不像那些上了年紀的國君任由法羅迪家族擺佈。

  看到皮埃爾侯爵進來,這位瓦爾德海爾連忙站起身來,他這樣一個小國國君絕對不敢在美洛克的擁有者面前擺架子。

  「切爾哈蘭總督讓我代表他問候你。」矮胖子異常慇勤地說道,他的姿態同樣擺得很低:「總督讓我帶來一些東西作為禮物,這些東西已經接到邊境,需要你們的人接應一下。」這位侯爵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清單。

  清單並不長,上面的東西也不是很多,但是瓦爾德海爾接過一看立刻悚然心驚。

  列在第一位的是二十幾架火雷軌,緊接著還有五輛寒冰戰車、一百五十套鋼質板甲,至於弓箭、刀劍之類的東西就顯得不怎麼稀奇了。

  火雷軌是一種強悍卻又奢侈的攻城武器,戰爭雙方中一邊如果擁有相當數量的火雷軌,另外一邊就不敢輕舉妄動。

  特裡同樣也有火雷軌,但是數量不多,切爾哈蘭總督的這份禮物實在是送得太及時了,有了這二十幾架火雷軌,就已經彌補他們和佩爾蒙德人之間的差距。

  至於清單後面列的那些東西,瓦爾德海爾一眼就看出對方也不全都是好意。寒冰戰車和鋼質板甲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瑪格麗特女王,但瓦爾德海爾並不打算拒絕。

  法科蘭德爾之戰已經證明寒冰戰車的強悍,這東西可不同於火雷軌,後者只能用於攻城和防守,寒冰戰車卻是一件什麼時候都能用的武器,特別是用在伏擊和突襲戰裡。

  法科蘭德爾之戰,幾萬國王軍中了十幾輛寒冰戰車的埋伏,短短一刻鍾裡就潰敗了,傷亡之慘重令人咋舌,可見這種武器的威力。

  相對於寒冰戰車的赫赫威名,那些鋼質板甲就有點名聲不顯,不過瓦爾德海爾很清楚這種板甲的威力、

  之前五國還算和睦的時候,瓦爾德海爾曾經從法羅迪家族的一位成員那裡得知,法羅迪家族輾轉從哥倫安特弄到一件同類型的板甲,他們對於那件板甲進行測試,得到令他們驚訝的結果,這種板甲的防禦能力相當於中級魔法裝備。

  中級魔防裝備不算稀奇,大部分領主都能拿出一、兩件這個等級的東西,但是當一支軍隊全都裝備上這樣的鎧甲就有些恐怖了。

  現在對方送來一百五十套這樣的板甲,數量雖然不算多,卻已經足夠裝備一支騎兵團。

  「我們剛才正在商量是否要想佩爾蒙德人妥協?」瓦爾德海爾將清單收起來之後笑著說道。

  矮胖子根本不相信這種鬼話,所以他同樣笑了笑,然後拋出一個消息:「我聽說雷克西德王子最近就住在法羅迪家族的領地裡,他是一個月前被召過去的。」

  話音落下,山洞裡頓時響起一陣輕噓聲。

  瓦爾德海爾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並不需要別人告訴他這個信息,他早就知道了。

  法羅迪家族把他的弟弟叫過去,明顯就是一個警告,甚至這已經不只是警告,更像是為戰後進行準備。一旦夏馬恩之亂平息之後,法羅迪家族就會把目光轉向這邊,五國聯軍肯定會進入特裡同,把他從國王的寶座上趕下來,將他的弟弟扶上王位。

  「瑪格麗特女王的情況好像不太妙,之前各國都沒有把夏馬恩發生的那場戰爭當一回事,所以才有了那一連串的失敗,現在各國已經認真起來,各路大軍齊聚夏馬恩,我不認為女王陛下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瓦爾德海爾仍舊不肯服軟,他很清楚自己的氣勢如果弱了,就會在這場談判中失去很多利益。

  「我們不希望看到戰爭進一步擴大,那樣的結果只會讓民眾遭受苦難,戰爭讓農田變得一片荒蕪,這個冬天會很難熬過,而且戰爭會導致瘟疫爆發,現在教會的牧師都失去力量,真的爆發瘟疫的話恐怕很難阻止。」皮埃爾侯爵不溫不火發說道。

  這番絲毫沒有火氣的話,卻讓在場的人一個個心底發寒。

  他們立刻想起不久之前,那場針對教會高層的大規模刺殺行動,原本他們以為這是為了斬斷法羅迪家族外交方面的強援,沒想到還有更深層的目的。

  如果那邊真的打算製造一場瘟疫,這些主教級的人物確實必須幹掉。別看他們全都失去力量,主教級的人物手裡肯定有不少捲軸,控制一場瘟疫還是做得到的。

  現在這些主教級的教會成員死的死、逃的逃,如果此時突然爆發瘟疫,絕對沒辦法遏制,各國只能看著瘟疫蔓延。

  換成開戰之初,這些領主還會懷疑對方有沒有這個膽量,現在沒有人會懷疑了。

  「教廷難道會坐視不理?」瓦爾德海爾說出這話表明他已經沒別招了,北地的人從來不把教廷當回事。

  「天災人禍……教廷也沒什麼辦法,再說現在教廷自顧不暇,他們全都盯著教皇選舉,沒有會來管這片荒涼之地的事。」皮埃爾侯爵繼續說著風涼話。

  不過會聽話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矮胖子有意無意點出了教皇選舉。

  生活在北地並不意味著孤陋寡聞,在座不少人都知道尼斯不久之前在勒安,有人已經猜到他去勒安可能和教皇選舉有關。

  只要一想到這麼個連神父都算不上的小牧師,居然能夠參與教皇選舉這樣的大事裡,在場的人就感到非常滑稽,但是再想到這件事背後隱含的意義,他們又笑不出來了。

  能夠參與這種遊戲就證明對方的底蘊深厚,同樣也證明一件事——想靠教廷施壓這條路根本走不通,教廷不站在那邊已經很不錯了。

  「好吧……現在說實話,我們這邊如果和佩爾蒙德開戰的話,瑪格麗特女王陛下打算做些什麼?」瓦爾德海爾有些沉不住氣了。

  「那幾萬軍隊很誘人。」皮埃爾侯爵笑得異常陰險。

  瓦爾德海爾臉頰抽了抽,皮埃爾侯爵的話已經再明白不過,那邊的目光不只是盯著夏馬恩的王位,還惦記著更大的利益。

  「這肯定是假的,嚇唬人誰不會?」一位領主大聲說著。

  此刻皮埃爾侯爵已經不在山洞裡,所以這些人說話也就沒了顧慮。

  「那可未必。」帶皮埃爾侯爵過來的老人冷冷地說道:「你們仔細想想,這場戰爭像是匆忙之間打起來的嗎?」

  聽到這話,眾人頓時低下頭來。

  夏馬恩戰爭剛剛爆發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相信這是一場倉促之間爆發的戰爭,理由很簡單,年初時尼斯和玫瑰十字團的另外幾個人還只是菲利普王子手底下的騎士,連領主都算不上,以他們那時的地位,想圖謀夏馬恩根本就是笑話。

  但是現在已經沒人這麼想了。夏馬恩的戰爭剛一爆發,糧食就開始漲價,而且參與炒作糧價的人地位之高,遠遠超出大家的相像。最近這段日子,周邊幾大勢力都露出聯手的姿態。

  布了這麼大一個局,如果只是為了夏馬恩王位的話,反倒讓人難以相信。

  「換成我們是那群人,我們搶下夏馬恩王位,有把握坐穩那個位置嗎?」老頭看著周圍的人。

  過了片刻之後,老頭嘆道:「法羅迪家族不會善罷甘休,他們肯定會出兵干涉,夏馬恩旁邊有斯洛佛哥和帕斯特米拉,那位女王的情況不比我們好多少。」

  「至少他們的背後是安全的,夏馬恩的北面是蠻族的地盤,那群人和蠻族的關係不錯,一旦情況危急,可以退往北方。」底下一位王公貴族的代表嘟囔一聲。

  老頭看了這個傢伙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繼續說道:「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周圍的那些國家沒有找麻煩的能力。」

  「我也這樣認為。」瓦爾德海爾在一旁說道:「我敢肯定法羅迪家族也認識到這一點,所以這一次他們把全部實力都拿了出來,他們是真的急了。」他猶豫了一下,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提。

  瓦爾德海爾身邊有個智囊專門替他出謀劃策,所以他能發現一些別人沒有注意的細節。過了片刻,他還是決定說出來。

  「你們不感覺奇怪嗎?所有國家的田地都遭了災荒,只有我們和帕斯特米拉一點事都沒有。」

  被瓦爾德海爾這一點醒,眾人都感到有些意外,腦子轉得快的傢伙已經明白這背後的含義。

  「好大的野心,不只是要拿下夏馬恩,還要吃掉帕斯特米拉。」一個領主低聲說道。

  「夏馬恩的邊境大部分和帕斯特米拉相連,反倒是和斯洛佛哥只有一小段邊境連著,一旦吃掉帕斯特米拉他們就安全了,反倒是斯洛佛哥面臨兩面夾擊。」老頭也是剛意識到這一點,他喃喃自語在那裡分析著。

  「恐怕在開戰之初,他們就已經打上我們的主意。」瓦爾德海爾此刻只有苦笑。

  「這倒也是,帕斯特米拉在我們的北面,一旦也落到他們手裡,我們三個國家就連成一片了。另外三個國家裡,佩爾蒙德是法羅迪家族的老窩,不大可能出事,斯洛佛哥一向都緊跟法羅迪家族,是一條忠實走狗,但是和佩爾蒙德不接壤,一旦同時面對夏馬恩和帕斯特米拉兩邊夾攻,狀況很可能會有所變化,剩下的就只有第瓦爾了……」老頭沉吟不語。

  大家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第瓦爾和特裡同一樣,和佩爾蒙德近在咫尺,法羅迪家族對他們這兩個國家都是一手拉攏一手壓制,待遇遠沒有不接壤的斯洛佛哥和帕斯特米拉好,所以第瓦爾和他們一樣心中充滿了怨氣。

  換成以前,第瓦爾肯定也是爭取合作的對象,但是現在就難說了。

  夏馬恩的瑪格麗特女王剛剛接收那群前祭祀團的後裔,和第瓦爾高層已經結下死仇。換成其他勢力,肯定會為了拉攏第瓦爾王室和領主們放棄那群祭祀團後裔,但是玫瑰十字團就難說了,他們已經擁有足夠的外力支援,上有艾爾瑪紅衣主教撐腰,南有施蒂利亞家族照顧,北有伊比利斯這個強援,要錢的話,有阿薩克斯這個日賺斗金的港口,要土地的話,哥倫安特有一塊領地,夏馬恩也有他們的領地,他們現在欠缺的是能夠信任的附庸。

  「我們能夠猜得出,法羅迪家族不可能猜不出,他們肯定會有所防範。」一位地方領主的代表並不看好瑪格麗特。

  「現在關鍵是帕斯特米拉,我實在相像不出那個小牧師會向帕斯特米拉人開出什麼樣的條件?」另外一位領主代表問道。

  「可能是許諾給予領主們更大的權力。」還是老人的閱歷豐富,稍微一想,就猜到尼斯的籌碼。

  「肯定是這招,現在的帕斯特米拉王是法羅迪家族扶起來的傀儡,而且八年前的那場戰爭就是他父親一手造成,瑪格麗特絕對不會放過他,帕斯特米拉王室已經沒有其他分支,另外立一個國王顯然不符合那邊的利益,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樹立一個傀儡國王……或者女王。」瓦爾德海爾已經想到瑪格麗特的孿生姐姐,那位前女王伊莉莎白。

  八年前的那些內幕全都已經掀開,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瑪格麗特和伊莉莎白是一對雙胞胎,八年前夏馬恩最危急的時刻,正是瑪格麗特假扮自己的姐姐才得以力挽狂瀾,戰爭結束後,她又捨棄權力飄然而去。

  此刻所有人都已經接受瑪格麗特成為女王這件事,自然而然忘記了伊莉莎白,但是瓦爾德海爾卻意識到,那個政治頭腦幾乎為零的女人同樣有她的利用價值。

  「應該是這樣。」

  「只有這種可能。」

  老頭和那些領主紛紛點頭。

  前因後果都已經梳理得清清楚楚,想要做決定就容易多了。

  「打吧。」一位領主代表站了起來。

  他很清楚,一旦那邊拋出這個籌碼,帕斯特米拉肯定會做出選擇。

  「是啊,我們受佩爾蒙德人的窩囊氣已經夠久了。」另外一個人也附和道。這是一位王公貴族,他是國王的遠房叔叔,他說話,等於是親國王勢力表態。

  一匹快馬在荒野大道上飛馳,騎馬的是一個傳令兵,他神色慌張,額頭上全都是汗珠。在他的頭頂上,幾隻鴿子正朝著同一方向飛去。

  不但用信鴿還用快馬傳訊,只有最緊急的消息需要用這種方式傳遞。

  前面正是夏馬恩的皇城德莫麗。

  德莫麗的氣氛比起當初緊張許多,原本散亂駐紮在城周圍的軍隊現在都搬到城牆底下,營地外全都挖好一圈圈的壕溝,外圍更有巡邏兵不停巡視著。

  這與其說是防範敵人的突襲,還不如說是防著各國的人。

  不過負責防守城門的國王軍再膽大,也不敢阻攔傳令兵的去路,所以那匹快馬一到,巡邏兵和看守城門的人立刻閃到一旁。

  快馬穿過城門,在德莫麗的大街上疾馳。

  幸好德莫麗從雨季開始之前就已經施行嚴格戒嚴制度,大街小巷上一個人都沒有,縱馬狂奔也用不著擔心撞到人。

  十幾分鍾之後,一份密函放在夏馬恩聯合軍團統帥歐。薩拉斯托爾的手裡。

  和之前的統帥府比起來,現在這裡冷清許多,自從丟了法科蘭德爾,國王塞巴斯蒂安對他已經不再信任,甚至底下那些人也有些不太聽話。

  不過這位統帥也不怎麼在乎,他確實敗了,沒任何理由可以推託,再說他這個統帥也當不了太久,等到援軍一到,自然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歐並不是一個人,他的身邊還坐著一個人,此刻密函就在他手裡。

  「特裡同被說服了,瓦爾德海爾確實狠辣,這個傢伙居然不想著怎麼抵擋我們的大軍,而是強攻第瓦爾,打破比特城。」斯蒂芬一邊看著密函,一邊扯過一張地圖在上面找了起來。

  歐也探過頭去。

  他們倆對那個叫比特的城市並沒有什麼印象,找了好半天之後,才知道那是位於西南邊境的一座小城,這座城的地理位置非常微妙,它的南面是佩爾蒙德,東面是第瓦爾的大片土地。

  「這招真是毒啊!」歐摸著下巴的薄腮鬢,道:「第瓦爾的援軍已經快到了,這下不知道他們會繼續前進?還是轉身返回?」

  「應該不會返回,第瓦爾國內並不是沒有軍隊。」斯蒂芬說道。他一邊說一邊看著歐,畢竟這是歐所屬的國家。

  歐並沒有什麼反應,他的身份很尷尬,身為法羅迪家族的旁支,在第瓦爾位高權重,但是並不受人歡迎,他的同胞和他總是隔著一層看不見的牆。所以此刻他聽到第瓦爾遭受攻擊,仍舊顯得很平靜。

  再說斯蒂芬的話確實沒錯。

  此刻夏馬恩兩邊,國王的軍隊有七萬多,這包括剛剛招募的國王軍和各個領主的軍隊,對面反叛者的軍隊也有六萬左右,大部分是打下法科蘭德爾之後緊急招募的。一個不到十年經歷兩場戰爭的國家,都可以在短時間裡聚集十幾萬人馬,第瓦爾一旦緊急徵兵,肯定可以組建一支更加龐大的軍隊。

  看到歐沒有反應,斯蒂芬撓了撓頭嘆道:「這下麻煩了。」

  「確實很麻煩。」歐也承認這一點。

  如果逼急了第瓦爾能夠在短時間裡召集一支龐大的軍隊,特裡同也是一樣,雖然幾年前特裡同被討伐過一次,死了不少人,但是那次討伐並沒有讓特裡同人傷到元氣。

  現在特裡同表明站在敵人一邊,佩爾蒙德和第瓦爾必須嚴加防範,再也顧不上這邊的戰事。

  一想到這些,斯蒂芬忍不住長嘆一聲:「我的那些叔叔伯伯們全都老糊塗了。」

  歐仍舊保持沉默,斯蒂芬可以隨便說話,他這個旁支的人卻不能,他只能在心中附和這個傢伙。

  「當初發現事態已經超出控制,他們就應該停止冒險,但是那群老傢伙仍舊要賭這一把,現在賭輸了。」斯蒂芬鬱悶地把密函扔在桌子上。

  說實話,他在一旁冷眼旁觀,看到老傢伙們把瓦爾德海爾的兄弟召過去就知道要壞事,這是逼著瓦爾德海爾狗急跳牆。

  「你認為情況會惡化到什麼程度?」歐跛著眉頭問道。

  他比斯蒂芬更關心這一點,畢竟他不是法羅迪家族的直系,而是旁系,甚至連姓名都已經不一樣了。再說他也不是佩爾蒙德人,他所屬的國家是第瓦爾,他的家族有著自己的利益。

  「這很難說,兩邊的手裡都扣著幾張底牌,不到最後肯定不會亮出來。」斯蒂芬搖著頭。

  「帕斯特米拉那邊會不會再出點什麼事?」歐憂心忡忡地問道。現在六國聯軍已經變成五國聯軍,其中夏馬恩本土的軍隊根本沒有士氣,現在佩爾蒙德的軍隊又被盯死在南邊,戰局實際是三個國家支撐著,萬一帕斯特米拉再出事,那就麻煩了。

  「那位帕斯特米拉王還是有點本事的,他手下有一批心腹,只要這裡的戰局不出現大意外,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斯蒂芬只能往好處想。

  兩個人都知道帕斯特米拉內部肯定有紛爭,要不然那群祭祀團後裔不可能逃出去,只是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

  「派去伊比利斯的人難道還沒有回信嗎?」歐小心地問道。他知道本家為了搞清楚是誰暗中幫助那些異教徒,曾經派了一批人去伊比利斯,想抓幾個俘虜回來。

  「對方早有防備,那群人住的地方外鬆內緊,根本就沒辦法靠近。」斯蒂芬不介意透露一些情報。他的家族派人前往勒安刺殺尼斯的同時,也派了人去伊比利斯,可惜行動以失敗告終。派過去的人試圖硬闖,結果被切爾哈蘭的手下抓個正著。

  「還是要……」歐正打算說下去,突然遠處傳來一陣爆炸聲。

  兩個人同時轉過頭去,稍微確認一下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位統帥頓時臉色大變:「是特裡同軍隊駐守的方向。」

  「你難道沒有限制他們的行動?」斯蒂芬那張俊美的臉也因為震驚而變了模樣。

  「我怎麼可能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我甚至收繳了他們的武器。」歐辯解道。

  「把衛隊叫來,我們過去看看。」斯蒂芬沒興趣在這裡瞎猜。

  城南,原本特裡同軍隊駐紮的地方此刻已經變成戰場。相鄰的城牆被炸  因為這件事發生得太過突然,各國軍隊全都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負責城防的士兵也就是幾千人,他們此刻都聚集在缺口附近,防備特裡同軍隊打進城,沒人在外圍圍堵特裡同軍隊。

  那些已經被囚禁兩、三天的特裡同人全都不要命地外闖,任何敢阻擋他們的人都會被他們毫不留情地砍殺。

  他們手裡的武器有兩種,一種是長一米的刺矛,這東西也能當梭鏢,另外一種是長柄手斧,除此之外,每個人還配備一面盾牌。

  隊伍中間還有一些似乎是魔法師的人,他們不停地釋放出一顆顆斗大的火球,這些火球一旦落在地上,就立刻爆炸開來,

  無數黃豆大小的鐵珠子被炸得四處亂飛,離得近一些的人全都被打成馬蜂窩。

  「走,快走,往南面。」一個騎士大聲叫喊著,當初正是他替尼斯掩護,讓他們混進德莫麗。

  當初北上的特裡同軍隊有一萬五千人,前前後後折損兩千多人,所以實力不算太差,他們全力突圍根本沒人能夠擋住。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

  「是騎兵。」

  「我們逃不了,跟他們拼了。」

  奔逃的特裡同士兵全都急紅了眼。

  「別管那些騎兵,繼續往前跑,前面有人接應我們。」那個騎士仍舊高聲喊著。

  原本已經停下來的士兵一聽到這話,立刻調頭繼續往南面狂奔。

  馬蹄聲越來越響,已經可以看到飛揚的塵土了。

  就在這個時候,兩邊枯黃的草葉裡冒出一個個人影,緊接著密集的箭雨朝著緊追的騎兵射了過去。

  那些全都是女神戰士,有七、八百人。

  女神戰士擅長投擲梭鏢和飛斧,但並不意味著她們不會用弓箭,只不過她們的武器都需要特別加工過,

  才能將閃電和寒冰附著在上面,以前這些加工全都是她們親自完成。弓箭的發射速度太快,消耗自然也大得多,工作量實在太少了。

  現在,捨伍德山谷附近的沃福德鎮成了瑪格麗特這邊最大的定居點,人口超過二十萬,那裡有兩座大型兵工廠,

  其中一座兵工廠專門為女神戰士製作武器。

  這些大批打造的箭矢絕對沒有女神戰士親手打造的好,但是數量夠多。每一枝箭矢上都帶著電芒,這些冰藍色的電芒發出嗤嗤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女神戰士們首先瞄準的是戰馬,她們可不講究什麼騎士精神。

  馬匹一匹接著一匹倒在地上,馬背上的騎兵紛紛栽落,他們的身體還在半空中的時候,飛來的箭矢便穿透了他們的身體。

  「有埋伏。」這一次輪到那些騎兵大亂了。

  突然一陣金屬碰撞聲響起,馬隊中有人飛身而起,他們的身上全都冒出鬥氣的光芒。

  德莫麗是王城,駐守著五、六萬大軍,而且各國的將領也都在這裡,肯定不會缺騎士。

  女神戰士們沒有絲毫硬拚的打算,她們朝著兩邊分開,根本不管這幾個騎士,仍舊不停的朝著騎兵發射箭矢。

  後面打得不可開交,追兵被阻攔下來,前方的樹林出現一輛輛樣子古怪的爬犁。

  這些爬犁寬僅一米,卻很長,沒有坐人的地方,錯了兩根滑撬,就只有中間一根長木棍。每張爬犁前面都拴著六支扁扁的蟲子。

  「快,全都上去。」那個特裡同騎士大聲命令著。

  士兵們根本用不著人教,全都一腳踩在滑撬上,手緊緊握住中間的扶欄。

  根本不等這些士兵站穩,那些蟲子已經拉動爬犁往前狂奔起來。此刻浪費一秒鍾都可能陷入危機之中。

  「等等!」

  「等等我們!」

  「給我一個空的地方,讓我上去!」

  士兵們也都知道這是唯一活命的機會,所以他們拼了命的追趕,有些人來不及上爬犁,乾脆抓住已經在爬犁上同伴的衣服,跟著爬犁一起狂奔。

  轟的一聲巨響,從數十米外的地方傳來,只見一顆巨大的火球拖著長長的尾巴朝著德莫麗的方向飛去。

  城頭上頓時光影抖動,一道無形的結界不知道什麼時候籠罩在城牆上方。

  火球撞在結界上炸裂開來,翻滾的火焰四散飛去。

  城牆底下正有一隊人馬趕過來,突然炸開的火焰瞬間將十幾個人吞沒,火光和濃煙中響起一陣淒厲的慘叫聲。

  又是一聲轟響,第二顆火球衝天而起,這一次火球畫了一道圓弧,朝著騎兵飛去。

  一陣人喊馬嘶,騎兵迅速閃避,騎兵隊裡的魔法師則匆匆忙忙撐開防禦護盾。

  連著兩發破城火雷讓國王的軍的追兵感到心驚膽顫,城頭上的軍官立刻命令手下的人把他們的火雷軌拉到這邊來。

  在德莫麗的城牆上,每隔一、兩百米同樣也駕著火雷軌,原本特裡同兵團駐紮的城牆上方就有一架這玩意,不過已在之前的爆炸中化為灰燼,所以不得不把臨近的兩架拉過來。

  可惜這些軍官根本沒有看到,在城外一塊低窪地裡,幾個魔法師正迅速展開滑翔翼,他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火雷軌又笨又重,發射起來也很不方便所以他們一開始就只準備發射兩顆破城火雷。

  「你們快走,這裡我來收拾。」尼斯也在這群人裡。

  他敢布這個局,仰仗的就是手裡那枚戒指。

  那些又細又長的爬犁和這兩架火雷軌都不容易搬運,想要偷偷悶悶地把它們從法科蘭德爾弄到這裡,用一般的方法根本就不可能。

  更別說還有把數量眾多的武器送進特裡同軍隊的駐地。

  但是他做到了,而且非常容易。

  殘損的城牆還冒著青煙,城外地上橫七豎八插著許多箭矢,一片焦黑的印痕邊有些血跡。

  斯蒂芬蹲下身子,從地上撿起一把戰斧。

  那是一把輕質戰斧,柄有兩尺長,上面的斧頭顯得有些薄,更像是一把厚實的長刀,斧刃倒是非常鋒利,只不過刃口帶著銼刀的痕跡,這是直接剉出來的,甚至沒有來得及打磨。

  「這些東西怎麼弄進來的?」歐疑惑不解地問道 。

  「我們在營地裡找到一個很大的地洞,地洞已經被炸塌了,我們的人正在挖掘。」負責看守這遍營地地軍官誠惶誠恐地說到。

  歐看了這個傢伙一眼,他很意外的沒有說任何斥責的話。

  特裡同的軍隊被看押起來 不過幾天的時間,而且隨時都有人看守,更有魔法師二十四小時盯著裡面的動靜,居然還會讓他們挖了一條地道出來,這實在讓他無話可說。

  「他們肯定是早有預謀的。」斯蒂芬把斧頭扔在地上「特裡同的指揮官裡面肯定有他們的人,他們知道自己會被看管,所以事先準備好了一切」

  「有必要這樣冒險嗎?」歐有些不以為然。他知道特裡同的軍隊裡頂多只有兩三個人和那邊有關係,在他們被看管起來之前,這兩三人有的是機會離開,根本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

  「當然有必要,這讓瓦爾德海爾欠了一份情,也顯示那邊的誠意,我不敢肯定別人會怎麼想,只知道那些被就出去額人肯定會對瑪格麗特女王感恩戴德。」斯蒂芬停了下,他的目光轉向王宮的方向。

  不需要開口,這個簡單的動作就讓歐明白一切。那位國王陛下對他早就心存不滿,這一次動靜不小,賽巴斯蒂安肯定更加懷疑他的能力。

  「之前我說過讓你把人關的遠一些」斯蒂芬嘆道。歐越發沉默了,他的確得過這樣好的警告,可惜他沒有聽進去。

  「你猜到他們會來救人?」歐問道。

  「隨便猜的,把握不大,更加沒猜到他們這樣做」斯蒂芬隨口說道。

  看到歐仍舊沒有明白過來,斯蒂芬不得不再解釋兩句。「我一直在想那邊有什麼底牌。」斯蒂芬指了指城裡:「我能夠想到的就是城裡面有他們的人,很可能那位國王身邊的某些重要人物已經被收買了。這次行動就是為了做給那些人看,讓他們有足夠的信心跟著瑪格麗特走」

  歐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斯蒂芬先假設國王身邊有人被收買,然後才做出這番推理,現在已經出現結果,反過來證明假設很可能是真的。

  「會是什麼人?」歐只感到頭皮發麻。

  「天知道,每個人都有可能,但是你別想提醒塞巴斯蒂安,他不會聽你的。」斯蒂芬很清楚,如果沒人提醒的話,那個神經質的國王或許會懷疑身邊每一個人,有人提醒反倒會壞事,塞巴斯蒂安首先會懷疑這番提醒是否帶有某種目的?是不是想離間他和身邊人的關係?

  歐一腦袋冷汗,他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斯蒂芬反倒很平靜,此刻他想的是如何收拾殘局?在他看來,這場戰爭對那些老頭子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但對他來說就未必如此,那些老頭子裡肯定有人為此負責,這樣一來就有位子空出來了。

  「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要考慮的是回去之後怎麼辦。」斯蒂芬指點道。

  歐微微瞇起眼睛,他聽出斯蒂芬話裡有話,乾脆直接問道:「你的意思是……」

  「這邊不管是輸是贏,第瓦爾肯定會大變樣。」斯蒂芬肯說這些,除了他和歐的關係不錯,還有一個原因是他既然打算爭奪老頭子們留出來的位子,肯定需要強有力的外援,歐是法羅迪家族在第瓦爾旁系裡數一數二的人物,很適合成為他的外援。

  「本家打算直接吞併第瓦爾?」歐大致能夠猜出斯蒂芬的意思。

  這邊如果打贏了,法羅迪家族的影響力將無與倫比,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完全可以站到台前,甚至連重建斯塔爾王國的計劃都會提前進行,這樣一來特裡同和第瓦爾肯定面臨被吞併的命運。

  如果打輸了,帕斯特米拉的情況可能迅速惡化,夏馬恩可能趁著勝利的餘勢反過來吞併帕斯特米拉,到時候夏馬恩、帕斯特米拉和特裡同將連在一起,剩下的三個國家裡,第瓦爾恰好在中間,佩爾蒙德和斯洛佛哥被隔斷,本家就算為了自身的安全也會佔領第瓦爾,連通佩爾蒙德和斯洛佛哥。

  「你們那位國王做了一件最失策的事,連自己的臣民都可以輕易放棄,更別說是盟友了。」斯蒂芬的話絕對令人寒心,不過他確實有資格這樣說。

  法羅迪家族在那件事裡只是幫著教會向第瓦爾高層施加一些壓力,也就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直接的策劃者是第瓦爾地方教會,而執行者是第瓦爾那些領主。說的難聽一些,甚至連第瓦爾地方教會都情有可原,他們是始作俑者,但是教會迫害異教徒本來就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做這事他們沒有錯,錯的只有第瓦爾國王和那些領主們。

  歐對此同樣無動於衷,他所屬的薩拉斯托爾家族和這件事沒絲毫瓜葛,他是第瓦爾南部的大領主,他的領地在臨近佩爾蒙德的一個行省,和那座異教徒小鎮一南一北距離得很遠。

  「如果拿下第瓦爾的話,我可以得到什麼位置?」歐心動了,不過有些事必須詢問清楚。

  薩拉斯托爾家族是法羅迪家族的旁支,這確實不假,但是他們的國王陛下和法羅迪家族同樣也有親戚關係,而且是很親近的那種,法羅迪家族能夠對國王陛下動手,也可能不在乎薩拉斯托爾家族這個旁支的利益。

  「斯塔爾王國不可能只是佩爾蒙德和第瓦爾,如果做的太難看的話,其他人肯定會有想法,所以老頭子們打算把第瓦爾劃分為幾塊,每一塊都設立一位總督。「斯蒂芬並不是信口開河,這確實是老頭子們的想法。

  當年斯塔爾王國會分崩離析是因為法羅迪家主要成員全部都加入十字軍前往東方,不過更深層的原因是當時法羅迪加的掌控者太擔心家族內部發生紛爭,所以除了長子之外,其他孩子就像普通貴族家庭一樣,什麼都得不到,這樣一來當各地的大領主紛紛獨立之後,那些法羅迪家族的旁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辦法都沒有。

  失去王位之後,法羅迪家族的歷代先祖痛定思痛,徹底改變以前的策略,現在只要是法羅迪家的成員都可以分到一塊領地,今後如果重建斯塔爾王國,法羅迪家族的子孫肯定會被分派到各地。

  「總督?」歐沉吟起來,在內心深處,他其實已經認可這個分配方法,薩拉斯托爾家族在第瓦爾確實是數一數二的的大領主,但是離總督的身份還有一段距離,總督至少掌控著一個行省,手中掌握著軍隊和地方政務。

  「霍爾諾德可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歐說道。

  霍爾諾德正是第瓦爾王國的國王,他直呼其名,顯然說明歐已經接受建議。

  「會對自己的臣民下手,他也厲害不到那裡去。」斯蒂芬的語氣之中充滿輕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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