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王旗飛揚】 章一五二 血戰到底
嚴厲軍法下，無論世傢俬軍還是其它什麼人，哪怕是背景在雄厚，性格再桀驁，也再不敢在趙君度面前強項。
趙君度擺明態度，誰敢不從，就地斬殺，往陣亡名單上一填了事。就算戰後說理，人已經死了，說理又有何用？況且大將出征本就有用以維護軍紀的死亡指標，若被寫到那上面去，就不是只影響自己一個人了。
積威之下，趙君度從這支殘兵中截下上千名還能戰鬥的戰士，充實到要塞守軍中。如此一來，要塞守軍的密度明顯上升。
殘破的浮空艦帶著重傷員離開了，它們要先返回主基地，再從主基地搭載重傷員返回帝國。
趙君度走上城頭，望著遠方的永夜大營，雙眉漸漸鎖緊。
就在這時，瞭望塔上忽然響起一聲叫喊：「黑暗種族！黑暗種族來了！」
遠方地平線，出現一道灰黑色潮水，滾滾而來。從遠方永夜大營中，有無數信號彈升空，旋即數艘浮空戰艦自營地中升起，隨著大軍徐徐而來。
一名將軍吞了口口水，道：「媽的，居然連炮艇都出動了，這是下了血本啊！」
趙君度雙眉微揚，依然屹立如山。
黑暗大軍如潮，終於湧至山下，旋即掀起濤天巨浪，狠狠拍在要塞上！
面對無數衝上來的蛛魔和血族戰士，趙君度突然一聲斷喝，如同晴空霹靂，瞬間震得敵我雙方耳中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突然弓身，向前射出，合身撞在黑暗種族大軍前鋒上！
剎那間，數以百計的黑暗戰士被撞得飛上天空，遠遠拋飛到百米之外。隨即數道青黑光芒射出，在空中追上幾名子爵，將他們凌空斬成兩半。
十萬大軍兵鋒，就這樣被趙君度合身一撞，阻得停了一停。
殺了殺黑暗種族的士氣後，趙君度方飛回城頭，周身熊熊黑焰燃燒，宛若九天降臨的魔神。
只是大軍交戰，自有規程，僅依令而動。即使前面的黑暗戰士氣為之所奪，後方戰士還是潮水般湧至，推著他們到了要塞城下，進入火力射程。
彈雨當頭澆下，不衝鋒也是個死，於是黑暗戰士們再度激起凶性，撲向要塞。
慘烈廝殺，由是展開。
黑暗大軍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多到要塞正面根本施展不開。於是體型巨大的僕蛛成群結隊地向兩翼包抄，它們身上則是掛滿了狼人和血族，甚至還有魔裔。
這些高達三、四米的巨型僕蛛行動如風，任何地型都是如履平地，哪怕身上掛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也不見有絲毫緩慢。
要塞炮塔上的速射炮旋即轉動，對準僕蛛猛轟。僕蛛也有不低的智慧，飛快以之字形前進。
然而要塞配備的都是平常用於浮空艦的速射炮，炮手更是從整個帝國軍中挑選的精銳，打得又準又狠，轉眼間一頭頭僕蛛就被炮火撕得粉碎，上面搭載的戰士也是死傷慘重。
轉眼之間，第一波突進的近百頭僕蛛就被屠戮一空，連帶著數千名戰士都變成了屍體。
黑暗種族的指揮官似是沒想到要塞內的火力居然會這麼強，片刻之後，又有兩隊僕蛛衝出，向兩翼包抄，同時大軍前壓，延著要塞外牆展開，自然包抄。
再次遇到僕蛛，要塞內的速射炮自然不會閒著，拚命傾瀉著彈雨。但是這一次戰果卻大打折扣。
黑暗種族改變了編隊，每數隻僕蛛，就有一名子爵隨行。他們竭盡全力，攔截炮彈，過半炮彈被當空攔下，穿透攔截的，也被領域削弱，威力有所降低。
這一輪炮擊，戰果大減，往往要耗費數倍彈藥，才會轟死一隻僕蛛。等兩支僕蛛部隊在要塞後方匯合，才有不到百隻僕蛛被轟殺。
另一支由近千僕蛛組成的部隊則遠遠繞過要塞，直插要塞與後方主基地的中間地帶。這支部隊攜帶著大量物資，一副要就地搭建工事的模樣。
要塞城頭，一名將軍飛奔而來。他找到趙君度，急道：「大人，他們這是要圍點打援啊！」
趙君度只是看著正面敵軍，頭也不回地道：「讓他們去。」
「什麼？」那將軍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君度終於轉頭，道：「我說，讓他們去。」
「總得用重炮攔一下吧？」
「彈藥有限，轟正面之敵。」
「可是……」
「你以為，會有援軍嗎？」
將軍張了張口，臉色數變，他接近核心，知道整個大戰場上都形勢緊張，各個點上在自顧不暇。
隨後他的表情轉為堅毅，大聲道：「屬下明白了！大人放心，不管有沒有援軍，屬下都會和黑血雜種血戰到底！」
趙君度道：「很好！不過記住，先要好好活著。這一仗，我們可不一定會輸。」
將軍行了個禮，就奔回自己陣位。
趙君度忽然拔出長劍，上前一步，將一名剛剛攀上城牆的蛛魔頭顱斬開，同時掏出短槍，對著空中連射數槍。每聲槍響，就有一名飛在空中的子爵應聲而落。
幾槍下來，就再也沒人敢囂張到貿然升空，都老老實實地待在地面進攻。
趙君度可是擁有必中的天賦神技，在他面前升空，和找死無異。
將敵人全部壓在地面，要塞的炮台居高臨下，就能傾力傾瀉炮火，拚命削減黑暗種族的進攻火力。而這時趙君度早已衝入敵陣，所過之處，遍地黑炎，收割著黑暗種族的生命。
帝國軍將士則排成一線，與黑暗種族殊死搏殺。人人皆知，後退一步，就是萬劫不復，哪怕是再貪生怕死之人，也都殺紅了眼，即使身中數刀，也是死戰不退。
就這樣，數千帝國守軍化為血肉城塞，死死抵住十倍敵人的進攻。
不知廝殺多久，只知天空中太陽在緩緩移動，逐漸昏暗。
趙君度忽然回到要塞城頭，隨手斬倒幾個已經登上城牆的黑暗種族強者，來到己方陣中，扔下兩個頭顱，淡道：「掛起來，一個侯爵，一個實力侯爵。」
說罷，他轉身而去，熊熊黑火一路延燒，又進入黑暗種族的軍陣。
而此時的城樓上，已經掛起長長一排頭顱。
當趙君度再次返回時，城樓外擁擠著無數狼人和蛛魔。他一聲斥喝，長劍橫掃，黑炎如鞭掃過全場，瞬間將上百名黑暗戰士點燃。清空城樓前的場地，城樓內出來一名將軍。
趙君度皺眉道：「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你的人呢？」
將軍向身後一指，道：「就這些了，大人。」
在他身後，零零星星地站著十來號人，大部分還要倚著點什麼，才能勉強站著。趙君度還記得，剛剛離開時好像還有上百守軍，沒想到一個衝殺回來，就只剩下這麼點人了。
此時突然響起急驟炮聲，數道火流掠過長空。在黑暗種族軍陣上空，數艘浮空戰艦一字排開，集火轟擊要塞炮塔。
地空火力對射之下，各有損傷，炮塔被一個一個摧毀，而永夜浮空戰艦也有兩艘燃燒著墜毀，落地下發生猛烈爆炸，不知炸死了多少黑暗種族戰士。
此時要塞內的守軍已經不到原先的一半，要塞周圍則倒了一圈厚厚的黑暗種族屍體。
趙君度已經無須衝陣，就在城牆上到處都是敵人，許多永夜強者更是突入要塞內。但是他們發現，要塞內部佈置得極為緊致，每個房屋都是工事，每個轉角都可能有埋伏，轉眼之間，他們就陷入到噩夢一樣的巷戰中。
一隊血族戰士衝入一座營房，突然發現房間內有幾名人族。雙方槍口互指，一時僵住。無論誰先開槍，都是同歸於盡的下場。
「怕什麼！他們是長生種，比我們怕死啊！」一個戰士突然怪叫一聲，抬槍就掃！
一陣激烈槍聲過後，房間裡就只剩下幾名帝國戰士。
率先開槍那名戰士大口喘著氣，然後狂喜，道：「怎麼樣，我說的吧？他們比我們怕死！」
旁邊倖存戰士卻看著他，面容古怪。這戰士感覺到什麼，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下半身早已不翼而飛，大概是被對面大口徑手炮給轟中了。
他勉強笑了笑，道：「老子，死的時候，也沒……慫過……」
幾名倖存的戰士顧不得照顧戰友遺體，就又有黑暗種族戰士衝了進來。又是一場激烈戰鬥爆發。
槍聲還未結束，就引來了第三波敵人。片刻之後，房間裡終於安靜，從裡面走出的是黑暗種族，不過前後三波近百戰士，最後出來的就只剩不到十個。
類似的戰鬥在要塞內每個房間上演，雙方傷亡都是直線上升。
黑暗種族軍陣中，一名蒼老的魔裔公爵雙眉緊鎖，看著麾下部隊一隊隊進入要塞，就此石沉大海，再也沒有聲息。
一名伯爵飛奔而來，低聲道：「大人，血族席洛爾伯爵拒絕出戰！」
「是這樣嗎？」公爵出奇的並未動怒。
那名魔裔伯爵猶豫一下，道：「大人，我想還是要提醒您一下，有關席洛爾伯爵的身份。」
「我覺得，與其考慮他的身份，倒不如先考慮我們戰敗回去後會接受的懲罰。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用嘴也行，用刀也行，讓他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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