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三界龍祖 作者: 湯湯圓圓 (停更)

第十章 丐幫風雲



    月色如鉤，冬天的夜晚在月光的揮灑下顯得格外清冷。這是一片小樹林，在樹林的中央正好有一小塊空地，此時空地上站著數十個人影，分成兩派，相互對持著。

    「劉大富，今天就你帶了這兩三隻小貓，怎麼？黃楓他是怕了不成？要是這樣，你們還替他賣什麼命啊，早點捲舖蓋滾出太平縣地界，省的到時斷手殘腿的不好收拾啊。哈哈哈哈……」說話的是個腰圓膀粗的大漢，嘴上一撇小鬍子，說完發出一陣大笑，在這靜寂的林子裡驚出幾隻憩息的鳥兒，撲啦啦地飛了出去。這大漢一邊狂笑，一邊還沖著自己的兄弟擠眉弄眼，全然不把自己的對手放在眼裡。

    站在他對面的劉大富跟他的名字完全不搭界，沒有一絲富態，倒是個渾身補丁，蓬頭垢面的乞丐模樣。劉大富全然不理會對方大漢口中羞辱之意：「我說米強，怎麼你就越來越不長進了呢，前兩天那頓胖揍看來沒讓你長記性，又皮癢了不是？」

    「你！」米強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叫花子真是刁鑽可惡，這是揭到了他的痛處啊。只聽他狠狠地說：「這筆賬我會慢慢找你算，現在我們就來清算一下咱們兩幫的總帳吧！」

    「喲……看來是收慣了利息錢啊，咱們丐幫可不像你們那樣有錢，算帳？你腦袋讓驢踢了吧，跟我叫花子算帳？當然你要是難得發發善心，賞我們一些銀兩，我們是絕不會推脫的。」看來這劉大富平時在丐幫也是挺有分量之人，他說話的時候其餘乞丐倒也安靜，只是他一個人一張嘴，就將那叫米強的大漢說的是毫無招架之力，還連損帶罵，說得極是刻薄。

    正當米強面如豬血，就要吆喝手下沖過去的一刻，一聲冷笑傳來：「你們這幫要飯的嘴皮子倒是練得賊溜，不知道這手底下的功夫倒是如何？既然黃楓願意做縮頭烏龜，我慕天雲就不陪他玩下去了。」眼前一花，眾人面前多出一個身著黑色披風，長髮披散之人，這人臉色蒼白，嘴唇紫黑，眼窩深陷，最為特別的是一頭披散的黑髮之中，居然有一道完全是銀白色，使他整個人平添幾分詭魅。

    劉大富等乞丐大驚失色，從這人剛才的身法看來，顯然不是他們所能對付的，而這人說話的語氣，也很明顯不是來幫自己的，憑自己這幫人的三腳貓，根本不夠人家看的。

    季無塵和阿細也躲在現場，早在兩天前，他們打聽出約鬥的地點，就在附近挖了個坑作為觀鬥所。今晚兩人早早躲了進去，上邊蓋些樹枝和落葉，不走到跟前仔細查看倒真是發現不了。此時兩小傢伙正透過樹葉的縫隙盯著場中眾人，這慕天雲一出現，他們就不由替那群丐幫弟子擔心起來，別看丐幫弟子和長樂幫弟子平時都橫的很，誰都看對方不順眼，可畢竟都只是多長了幾斤力氣的市井俗人，只會些打架招式，如今來了這麼一號人物，叫他們怎麼面對。

    米強見慕天雲出現並不覺得驚慌，顯然是認識的，這會他滿臉堆笑地來到慕天雲身邊，諂媚地說道：「慕大俠，您果然守信，有您在這，我看丐幫在這太平縣是呆不下去了。」

    慕天雲冷冷道：「米強，你不要搞錯。你們和丐幫之間的事，我可不想插手。我來，是找黃楓解決點私人恩怨。」話鋒一轉，慕天雲轉身對著劉大富等人說：「當然，如果黃楓自己不願出頭，我有的是辦法讓他自己出來。你們最好自求多福，但願你們的黃幫主能夠擋在你們身前。」

    米強本被慕天雲的一番話說得滿臉尷尬，但聽見最後一句，不由心中大定，站在慕天雲身後向丐幫眾人挺了挺胸，頗有些趾高氣昂的得意勁。

    「哈哈哈，北島修羅慕天雲，你倒是看得起黃某，既然你如此瞧得起在下，黃某要是再扭扭捏捏倒顯得矯情了。」隨著一聲爽朗的笑聲，一個身著青衫的中年漢子從林子的深處緩緩走出。這人雖然身形消瘦，但看上去卻神采熠熠，滿是補丁的一襲布衫卻掩不住他那股逼人的英氣。

    慕天雲見到此人，神色凝了凝，表情卻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黃楓，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那，十三年前的那段恩怨今天就在這裡作個了斷吧。」

    黃楓皺了皺眉頭：「慕兄，你二弟那件事，真是個誤會。當年……」剛想做些解釋，就被慕天雲打斷：「不必解釋，我只問你一句，我二弟是不是死在你劍下？」

    黃楓神色黯然，知道再作解釋也是徒勞，歎了口氣道：「那是沒錯。黃某自知今天定要給你個說法，只有一件事懇求慕兄，我幫中弟子與當年之事毫無瓜葛，希望慕兄能放過他們，之於你我之間，今天總會有個交代。」

    慕天雲還是毫無表情，只從嘴中吐出一字：「好。」

    「如此多謝慕兄！」黃楓朝他深深一鞠。「慕大俠……」那邊米強剛要說話，被慕天雲冷冷的眼神一掃，頓時嚇得後半句話咽回肚中，只得悻悻退回一旁。

    黃楓讓幫中弟子退到一邊，中間空出一塊地方算是二人交手之處。他率先作了個請的姿勢，便靜待慕天雲出招。

    「拔出你的劍吧。我很想見識一下你的楓淩六絕劍。」慕天雲說完，逕自從腰間取出一把鐵尺。黃楓苦笑，當年他誤殺慕天雲的二弟慕驚雲，用的正是楓淩六絕中的紅葉飄零，慕天雲今天要求自己使出楓淩六絕劍，看來是不死不休了。

    黃楓雖然心有愧疚，但絕不是任人宰割之人，也不謙讓，取出他的楓淩劍，遙指慕天雲：「慕兄，請。」說完，體內運動真氣，風一般快速掠向慕天雲，手中劍花三朵，化作點點星芒朝其身上電閃而去，正是成名絕技「楓淩六絕」之楓知三秋，是六絕中攻擊範圍最大的一招。慕天雲也著實了得，腳下踏步騰挪，憑藉虛幻的步法躲過第一朵劍花，隨即手中鐵尺翻飛，只聽「鏘鏘鏘」幾聲金屬撞擊之音，便將黃楓的第二朵劍花化解了。此時，黃楓的第三朵劍花已經近在眼前，卻見慕天雲長嘯一聲，人如同旋轉的陀螺般沖天而起，劍花堪堪貼著他的鞋底電射而過，刺入遠處幾株碗口粗細的樹幹中，「轟轟轟」，幾棵樹應聲折斷，由此可見劍花的威力確實巨大。

    黃楓得理不饒人，緊接著便使出楓淩六絕的第二招：風掃落葉，這一劍在於一個快字，一道銀色的匹練瞬間朝著猶在空中的慕天雲劈去，慕天雲正是舊力將盡，新力不繼之時，只能在下落的過程中將手中的鐵尺迎向那道銀光，「哐」兩廂碰撞之下，慕天雲的身體再次向空中升騰，距離地面已經有三四丈的高度了。黃楓見第二招又是走空，手中楓淩劍再次變招，這一下正是紅葉飄零，其特點是詭秘飄忽，令對手難以判斷劍招的方向。空中的慕天雲見黃楓使出這一招，目中閃過一抹淩厲之色，口中又是一聲長嘯，整個人如同炮彈似的急速下撲，手中鐵尺直直地向黃楓刺去，就如同使劍一般。這一刺的速度比黃楓剛才那一招風掃落葉還要快上三分，黃楓神色大變，這時的他攻勢正盛，想變招防守已經來不及了，心中一狠，索性也加快手中出招速度，絲毫不顧自身防禦，竟是想逼迫慕天雲收招自保。

    可他還是低估了慕天雲殺他的決心，所以作出了錯誤的判斷。「嘶——」楓淩劍割裂了慕天雲的黑色披風，緊接著在他手臂上劃開一道血口，血光飛濺，可慕天雲卻連眉頭都未曾皺一下，他的眼中只剩下黃楓一人，那就是自己的目標。

    黃楓雖然已經擊中對方，但此時心中卻叫苦不迭，當慕天雲在空中下落的過程中輕輕向旁邊挪了一下的時候，他就感受到了危機。果然，原本刺向心臟的一劍只割裂了對方的手臂，這劍走空，黃楓趕緊抽身後退，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就退了出去，但還是晚了一拍，那把鐵尺已經追上了他的身體，重重的刺在了他的胸口上，緊接著平齊的尺頭居然透入他的身體，就那麼紮了一個大窟窿，血水汩汩的往外冒。

    黃楓頓時慘呼一聲，身體被擊飛出去，倒在了場地中央。遠處眾乞丐齊聲驚呼，就要撲上來。卻見黃楓捂著傷處，掙扎著爬了起來，另一隻手朝乞丐們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衝動。此刻他臉呈淡金，豆大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掉，向著慕天雲擠出一絲笑容：「今天終於還了。慕兄，好身手，在下輸得不冤。哇——」黃楓本已受了致命一擊，此時強撐著說了這些，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栽倒在地。

    慕天雲依舊還是一臉木然，但他還是說了一句：「我這一尺名叫破天，你可以明白地走了。」說完也不去看黃楓，轉身沒入了樹林，此時他的背影看上去竟然有些蕭索和落寞。

十一章 武道分階



    丐幫弟子趕緊呼啦一下擁到黃楓跟前，焦急萬分，疾呼著幫主。長樂幫現在倒也不敢造次，此時丐幫眾人正值悲痛之際，跟他們硬拼怕是會損失巨大，反正看那黃楓是活不下去了，拔了這根最大的眼中刺，丐幫剩餘之人不足為慮。在米強的示意下，他們也離開了小樹林。

    阿細和季無塵哪還顧得上躲藏，從藏身之處快速地沖出，擠到了幫主跟前，大聲呼喚著他。黃楓已經有些休克了，好不容易抬起眼睛看了周圍一眼。看到阿細和季無塵，眼睛微微精神了一些，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你們……去找……找我師父，告……告訴他老人家……就……就說徒兒知錯了，求他……原諒，未……未盡的徒弟……本分，你們兩個，替……替我……我好好孝敬師父，丐幫中……就你……你們兩個機靈點。在……宸龍……帝國……帝國西北的……落日峽谷，有……有一座……隱仙山，我……師父便是……便是隱仙山第……第五代弟子中的……中的靈璧，拿……拿著我的……我的楓淩劍找他，告訴……告訴他不……不用報仇，你們也……不要為我……報……報仇……」黃楓交待完這些，已經是氣若遊絲，慢慢地閉上雙眼。在眾人的悲呼聲中，這位乞丐頭子與世長辭。

    所謂樹倒猢猻散，原本丐幫有黃楓坐鎮，在這太平縣發展地雖不是順風順水，但至少眾弟子倒也有個依靠，生活也算穩定。如今黃楓身死，想要再在這縣城中站穩腳跟，勢必千難萬難，加上跟長樂幫的恩怨，日後的風風雨雨可想而知。

    眾人覓了一處所在將黃楓的屍體掩埋，也沒留下墓碑，恐怕長樂幫報復洩憤。做完這一切，劉大富將阿細和季無塵二人叫到跟前，有些心灰意冷地對他們說道：「阿細，季無塵，你倆是咱們丐幫六十多個弟兄中年紀最小的，跟長樂幫的恩怨，是一定要解決的，但你們太小，還幫不上什麼。幫主臨死之前也交待過了，讓你們去找他師父完成他的心願。或許丐幫今後會不復存在，但我希望你們兩個日後若有成就，能重振我們丐幫。」

    阿細頓時大急：「劉叔，我想留在這裡，雖然我力氣小，可我腦子靈光，一定可以幫到你們。」「混帳！你沒聽幫主的話麼，這可是幫主最後的遺願了。幫主平時對兄弟們怎麼樣大家都清楚，你再不懂事也要分清楚主次。」劉大富瞪起雙眼呵斥道，在他想來，兩個小娃娃的加入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而且幫主臨終也有遺命，自然不會同意阿細的要求。

    季無塵出奇地沒有說什麼，安靜地站在那裡，因為魂種又一次覺醒了，在這幾個月，魂種一直處於沉默中，無論季無塵如何跟他溝通，他總是一言不發，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但此時，魂種的聲音略顯興奮：「無塵，剛才那黃楓施展的功法在這人世間雖然稱不上一流，但也已經到了真氣內蘊的階段，顯然是經過嚴格的訓練，聽他剛才所說，他的門派叫隱仙山，這個隱仙山一定有修煉法門，你要抓住機會。之前我一直沒有跟你聯繫，是前些日子你接觸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人，我也懶得費神費力，因為我每次與你溝通，都會消耗大量神元，我怕在關鍵的時刻陷入沉睡，誤了你的大事，所以也就沒有與你溝通。今天我看這黃楓和慕天雲的比鬥，算是你踏入江湖所遇見的最強武者了，你一定要把握好，說不定會讓你的修煉之道出現轉機。」

    魂種的傳音讓季無塵大為驚喜，這幾個月他也為尋求不到修煉的方法感到異常煩惱，如今聽魂種的意思事情有了眉目，心裡當然興奮，趕緊在心裡追問魂種：「魂種伯伯，你說幫主的修為已經到了真氣內蘊的境界，那慕天雲又練到了什麼地步呢？」

    魂種呵呵一笑，顯然對季無塵的好學十分滿意：「無塵啊，我詳細地跟你講講修煉的境界劃分，在你將來修煉的過程中也好有個參照。人世間的修煉稱之為武道，分為三個層次，武士、尊者、宗師。武士是武道修煉的初級階段，分為六個等級。倘若能夠做到碎木斷磚，這時就擁有了一馬之力，就達到六品武士的層次，算是正式踏入武者的行列；如果能夠做到碎石裂碑，就可以進階五品，擁有三馬之力；四品則需要做到折鐵斷鋼，達到六馬之力；當你擁有十馬之力之後，你的體內就能產生真氣，真氣的作用是可以跟你的外在力量融合，使你合理分配出手時的力量，換句話說就是存儲能量，判斷一個人是否進入三品，就在於他是不是擁有真氣；而二品武士必須達到三十馬的力量，達到這個境界的武者可以拳風傷人，也就是真氣外發，武士境界因為沒能在體內形成靈竅，無法存攢更多的真氣，所以他們就將真氣外發形成攻擊手段，但是當他們的真氣離開身體三米範圍之外，就沒有什麼攻擊性了；而要晉升成為一品武士，就必須突破六十馬的力量，這個品階的武者體內真氣已經實質化，他們通過真氣外發的形式進行攻擊，跟他們使用本體進行攻擊的效果基本沒有區別了，例如你站在三米之外，一品武士隔空一拳的效果，就仿佛他的拳頭親自打到你身上一樣。一品武士最高境界的九十九馬力量，最遠可以傷敵於三丈之外。」

    季無塵倒吸一口涼氣，雖說這人世間的功法是三界最弱小的，而且武士還是武者中的低等存在，可聽在他這種平凡人耳中，依然顯得那麼不可思議。一品武士九十九馬的力量，那簡直就是無法想像啊。跟他們相比，以前見到的能力舉數百斤重物的大力士就像剛剛會走路的小孩子嘛，按照武士的劃分，或許可以勉強混個六品當當吧，更別說武術招式上的差距了。

    「最高級的武士和最低等的尊者之間只差一馬之力，對！僅僅是一馬之力，可他們的差距依然遙不可及。從武士四品到武士三品是武者進階的關卡，而武士一品到尊者的進階更為艱難。尊者的標誌是形成靈竅，也就是我跟你要求的通靈境界。擁有靈竅也就說明你有成為強者的資格，像剛才那兩人的對決，他們的力量其實相差不遠，正好是九十九馬對一百馬，但是慕天雲恰恰是那個突破到尊者的人，所以他獲勝了。靈竅形成後可以儲存真氣，並且令真氣以液態的方式存于體內丹田之處，這樣在戰鬥的過程中他的後繼之力要遠遠大於對方，以保證獲得最後的勝利。同時，擁有靈竅的尊者，他們的五感要比武士靈敏的多，捕捉戰機的能力也要強上許多。尊者的區分每一百馬為一個等級，從低到高分別為鐵尊者、銅尊者、銀尊者、金尊者、皇尊者、帝尊者、聖尊者、神尊者、封號尊者，達到封號尊者的武者在人世間不會超過二十人，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多不聞世事了，一心只為突破最後一步，成就一代宗師。而要達到宗師的級別，需突破千馬之力，反正我存在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宗師級別之人。」

    季無塵心中回蕩著魂種的話，已經有些無語了，千馬之力，怕是太平縣的城牆也是一擊就倒了吧，那是人力能夠做到的嗎？而他對自己的要求最低居然就是尊者級別，這樣的人隨便一個在人世間都能橫著走了吧。一時之間季無塵心中不由對魂種有些艾怨的情緒，不會是故意整我吧？傳承一下能力而已，有那麼難嗎？

    魂種是誰啊？那是存在了千年的老妖怪啊，這廂季無塵剛剛動了心思，他就發覺了：「你個小王八蛋，本事一樣沒學，居然腹誹起老子來了。怎麼滴？不想報仇啦？」

    季無塵頓時目瞪口呆，這什麼人啊，跑哪裡不可以，非要住在我身體裡，那豈不是我以後什麼事情都瞞不了他？那以後我要是成婚了……也得虧他年紀小想不下去了，否則非要抓狂不可。

第十二章 二師兄與護山神獸



    「誰說的！我一定要報仇！」季無塵想也不想脫口就說出這麼一句。沉浸在悲痛中的眾人不由一陣愕然，之前季無塵一直處於沉默中，眾人也沒有察覺出他的異樣，突然間他來了這麼一句，劉大富頓時急了眼，好不容易這邊阿細被他說得不作聲了，沒想到季無塵又跳了起來。

    「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是不是幫主不在了，你們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啊！當老子的話是放屁不成啊？」接著劉大富的語氣變成一種幹嚎：「幫主哎——您屍骨未寒，這幫兔崽子就一個賽一個不聽話，您要是在天有靈，就把他們一塊收了吧。」

    事情就有這麼巧，話音未落，天空就烏雲密佈，剛才還高高懸掛的月亮一下失去了蹤影，樹林子裡一下子陰風陣陣，卷的樹葉沙沙作響，活脫脫就跟黃楓顯靈一般。

    眾人皆是一陣惡寒，劉大富也是機靈靈地打了個冷戰，說說是一回事，真要來了還不把老命嚇掉啊。季無塵也是如夢初醒，察覺到自己情急之下失了態，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那個劉長老，我聽您的還不成麼，快把幫主他老人家送走吧。」還不忘拉了拉身邊的阿細，使著眼色讓他應和自己。阿細多機靈的人啊，馬上會意：「對啊，劉長老，無塵他也是為幫主報仇心切，我們一定去隱仙山，學成後再回來報仇。」

    劉大富向四周望瞭望，他倒不是怕死，但不怕死不等於不怕那玩意啊，看情形剛才只是變天而已，不由松了口氣，轉而板著臉訓道：「知道就好，以後看你們還不把長老當幹部！」（好吧，這裡湯圓也沒招了，各位看看笑過就算了）

    雖然周圍安靜下來了，但眾人經過剛才那麼一鬧，哪裡還有心思留在這是非之地，匆匆交代了兩個小鬼一番，就往太平縣城趕去。

    阿細和季無塵又要開始流浪了，這次是西方的隱仙山，路途遙遙千里，對於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來講艱難無比，而且他倆身上身無分文，可這些對於他們來講都不算什麼，本來就是乞丐，還能混的比這更差嗎？路上他們被野狗追過，被大孩子欺負過，甚至還被一夥強盜擄到寨子裡，要不是他們年紀小而且特能吃，說不定現在已經當上土匪了，最後那個獨眼寨主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送瘟神似的將他們趕出寨子，據說從那以後，這個寨子就立下了一條規矩，不得吸收乞丐加入山寨，他奶奶的，餓死鬼投胎啊，一下還倆，那獨眼寨主望著阿細和季無塵的背影心裡還不忘罵上一句。

    終於，在歷經兩個月的長途跋涉，兩個小娃娃總算來到了一片峽谷之前，望著穀口那鬥大的四個字，季無塵欣喜地對著阿細喊道：「細哥，咱們到了，你倒是快點啊。」

    身後的阿細有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拖著兩條細腿陰陽怪氣道：「快什麼快啊，肚子都快貼著後背了，哪來的力氣啊。真是懷念那個獨眼大叔啊。」他哪是懷念什麼大叔，他是懷念那段每天吃到打嗝的幸福時光啊。這一路上，除了那幾天，他們就從沒吃飽過。

    此時的他倆，就像兩個小野人，頭髮亂得跟雞窩似的，臉上除了眼白，其他地方都是黑的，身上的衣服就更不用說了，恐怕一般的乞丐見了他們也會來上一句：「臭要飯的。」

    季無塵此時的心情有點激動，終於來到落日峽谷了，只要找到隱仙山，我就有機會成為強者了，覺醒者，你們就等著我的怒火吧。

    想到這他扭頭對著阿細說道：「細哥，你要是實在走不動，我背你吧。」說完就往地上一蹲，做好了背阿細的準備。哪想半響不見動靜，正當他要起身詢問時，屁股上傳來一陣大力,卻是被阿細一腳踢個正著，緊接著耳邊傳來一句：「滾！」

    站定身形的季無塵滿臉委屈地看著阿細，我也太冤了吧，看來好事還是不能做啊。阿細還是那副要死不死的疲樣：「我是老大哎，你想拆我的台啊！就坐這休息一會，這茫茫大山一片，估計還有我們一番折騰呢，養足精神再說吧。」

    季無塵嘴角一陣抽搐，都這份上了，還死要面子活受罪，就讓你死撐，有你求我的時候。其實，這一路過來，季無塵和阿細時常拌嘴吵架，但畢竟一路的共患難早就使他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阿細為季無塵擋過拳頭，季無塵也為阿細挨了野狗一口，所以都不會為對方的惡形惡狀生氣，相反，身邊沒有這個人，反而就不習慣了。

    季無塵也沒回應阿細，咧嘴笑笑，找了塊石頭坐下，阿細的話也對，眼前群山茫茫，到底哪座才是隱仙山呢，還是休息好了再找吧。

    兩人正在那休息著呢，突然從山谷裡邊傳來一陣打鬥聲，期間還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叫駡聲。兩個小子本來就膽大，這一路過來早就忘了怕字怎麼寫，聽到裡面傳來打鬥的聲音，頓時好奇心大起，也忘了疲乏，對望一眼，立即向那邊摸了過去。

    來到一處懸崖口，居高臨下地望去，卻見三個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名白衣青年。白衣青年的身法功力顯然高於其他三人，但好漢架不住拳多，時間一長，慢慢的就要抵擋不住了。

    「嘿嘿，林雨宸，早就勸過你了，加入我們普靈門，還是尊你為二師兄，金銀財寶，寶劍美女，任你享用。可你冥頑不靈，那就怨不得我們沒有提醒你啦，那就到地下去做你們隱仙山的二師兄吧。」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見他勢弱，便出口譏諷。

    叫做林雨宸的青年一聲怒喝：「呸！普靈門，不過都是一些聲名狼藉的匪類，跟你們同流合污，就是奉上掌門之位，我也是不稀罕的。」

    說話的黑衣人氣極，不再說話。手中一對金剛斧卻使得更加密集。其餘二人也是明白他的意圖，一刀一劍也加緊了攻勢。一瞬間，原本就處於劣勢的林雨宸就顯得更加捉襟見肘了，一個不留神，胳膊上就被刺了一劍，殷紅的鮮血染濕了一片白袍。見對方受傷，三名黑衣人攻勢又猛了一分，眼看林雨宸就要被他們圍攻而亡。

    懸崖上的阿細和季無塵聽到黑衣人稱這林雨宸是隱仙山的人，心中頓時大喜，可算找到了。此時見他情勢危急，阿細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沖著下方就是一聲大喊：「二師兄，你頂住，我來幫你了。」

    激鬥中的四人都是大驚，尤其是那三個黑衣人。這裡可是隱仙山的地盤，雖然地處週邊，可風險依然很大。好不容易逮到這個落單的林雨宸，正要將他擒殺，哪想這檔口對方的救兵卻來了。對付一個林雨宸已經很吃力了，他們都是武士三品的修為，而林雨宸是武士二品，三人對上一個，勉勉強強占了一絲優勢，如今對方援兵已到，看來只能逃跑了。

    只見懸崖上方冒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正是季無塵。此刻阿細正躲在看不見的地方跟他演雙簧呢。三個黑衣人見只是出來一個小孩模樣的人，頓時驚疑不定，想走又不捨得走，這個機會實在太好了，錯過今日，再想對付林雨宸，恐怕就不容易了。這小傢伙看著也沒什麼危害，不會是誆我們吧？

    「我乃隱仙山護山神獸阿細，你們居然敢來此地撒野，我定要讓你們見識一下神獸的怒火。」說完，季無塵雙手緩緩地向上抬起，嘴裡還念念有詞。

    我靠！護山神獸？這也太邪門了吧？還是人形的。三個黑衣人頓時淩亂了，如果他們不是普靈門的人，自然不會被騙，還玩這把戲，騙小孩呢。可他們可是在門中親眼見過獸人的，這下反而令他們緊張不已。

    這時，季無塵嘴裡也漸漸停了下來，雙臂猛地向下一揮，幾塊拳頭大的石頭頓時飛向黑衣人。「武士一品！」不光是黑衣人，連一旁的林雨宸也是驚呼出聲。真氣控物，飛石傷人，不是一品境界又是什麼？

    這下三個黑衣人再沒猶豫，朝著穀外沒命似的狂奔，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第十三章 隱仙山



    林雨宸愣在了原地，由不得他不發愣啊。剛才還是生死搏鬥，險象環生，一下子要他命的人跑了個精光，這也太喜劇了吧。還有那個黑乎乎的該稱呼什麼？神獸？別扯了，他在隱仙山這麼些年，壓根就沒聽說過什麼護山神獸，還是個人形的。

    就在一眨眼功夫，懸崖上又冒出個黑乎乎的人頭來。林雨宸活了二十一年，從沒像現在這麼混亂過，又是一個護山神獸？老天啊，你收了我吧。說實在的，林雨宸平時是個挺沉穩挺冷靜的人，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太古怪了。

    季無塵和阿細從懸崖上繞下來的時候，林雨宸還在那兒天人交匯呢。直到阿細開口問他才如夢方醒。「師兄，你真的是隱仙山的弟子麼？」「啊，嗯，你說什麼？」

    阿細眼白一翻，感情自己白白浪費表情了，不由沒好氣地說道：「我是問你，你是隱仙山的弟子嗎？年紀不大，長得也俊俏，怎麼有耳背的毛病啊？」林雨宸頓時被臊的面紅耳赤，第一次感覺自己在人面前有些腦子不夠用，平時的自信都跑哪去了？

    林雨宸整了整心神，看向面前的兩個小泥猴，鄭重地說道：「在下是隱仙山靈真上人門下林雨宸，敢問……」他也不知道怎麼稱呼眼前兩位，連人家是人是獸都沒搞清楚，怎麼問啊？

    季無塵見對方真是自己要找的物件，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介面道：「太好了，師兄，我們正準備上山拜入隱仙山，原先是太平縣丐幫的，咱們幫主……」話沒說完就被林雨宸打斷：「停——」林雨宸人不傻，到這時候再猜不出個七七八八可真就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了，「你們是說，你們不是什麼神獸，而是兩個俗世小娃娃？」

    「那當然，你哪裡看得出我們是獸啊？」阿細還在為剛才對方的態度不滿呢，口中說出的話嗆人的緊。

    林雨宸俊臉一紅，指著季無塵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剛才這位小兄弟展示的那手功夫……難道說真的是武士一品麼？」季無塵不由暗暗好笑，也不忍心看他疑惑下去，對著阿細招了招手：「細哥，咱們再給師兄演示一遍。」

    於是，在林雨宸目瞪口呆地注視中，哥倆又將雙簧來了一遍。看完他們的表演，林雨宸真正地無語了，什麼真氣控物，什麼飛石傷人，狗屁的武士一品，前面的小孩手一揮，後面蹲著的娃娃扔出兩塊石頭，就這麼簡單。

    「這樣也行？」林雨宸將下巴接回原位，半晌才喃喃說道。這時他心裡的滋味只有自己才清楚，可謂五味陳雜一言難盡啊。如果對方真是武士一品，自己怕是要崩潰吧，好歹自己也算師門難得一見的天才，二十一歲練到武士二品，真要是被這兩個七八歲的小孩比了下去，還讓人活不？這下總算心理有點平衡了。又一想到普靈門那三人倉皇逃跑的樣子，臉色不由古怪起來，如果他們知道真相，不會被氣得吐血身亡吧。

    「哎，這位師兄，你這是什麼表情啊？」阿細用黑乎乎的髒手在林雨宸面前晃了晃，硬是用一股怪味把他給熏醒了。林雨宸暗怪自己定力不夠，今天已經被這兩個小鬼弄得七葷八素了，回去一定要閉關，苦練心境。

    「對了，剛才你們提到什麼丐幫，江湖上什麼時候有了丐幫這個門派啊？」林雨宸在那股怪味的作用下，腦子算是恢復清明了，問向季無塵。

    「其實，我們是個小幫派，就是一群要飯的聚在一起，為了能有口飯吃。對了！咱們幫主黃楓也是你們隱仙山的弟子呢！」

    這下林雨宸有些吃驚了：「黃楓？咱們隱仙山可沒有叫黃楓的人啊，不知他拜在哪位師尊座下？」「好像叫什麼靈璧什麼的。」季無塵努力地回憶出來。

    「五師叔？」林雨宸這下開始有點相信了「五師叔平生收了三個弟子，但是我怎麼沒有映象呢？按理說我都認識啊。」

    旁邊的阿細這時插嘴了：「不會錯的，幫主臨終前親自跟我們說的，還讓我們拿著他的劍作為憑證呢。」

    「哦？那劍呢？」林雨宸知道此事干係重大，不由追問。

    阿細頓時顯得不好意思起來：「那個，那個，上次被一條惡狗追，逃跑的過程中不小心弄丟了。」一旁的季無塵也是頗為尷尬，也垂下了腦袋。

    林雨宸是滿腦袋黑線，看來這兩人也是不靠譜的主啊，居然能把信物弄丟。「這樣吧，我帶你們到門派中親自問下五師叔吧，其中緣由我也不是很清楚，如何？」

    兩人一聽，正中下懷，哪有不應允的道理，趕忙將腦袋點的跟搗蒜似的，丟失信物的他們真是怕對方不認帳呢。

    當下林雨宸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傷口，稍事休息，左右兩邊各挾住一人，展開身法，向大山深處躍去。季無塵這才真正切身體會到了武士二品的強大，只覺兩邊景物嗖嗖地飛快倒退，迎面勁風呼呼，吹得他眼淚亂飛，恐怕比路上見到的奔馬還要快上許多。

    奔行了小半個時辰，林雨宸終於停了下來，將二人放下。兩人搖了搖被風吹得嗡嗡作響的小腦袋，定睛一看，才發現來到了一座巍峨的大山腳下。只見這山雄壯無比，山峰直插雲霄，不見盡頭，半山腰雲霧繚繞，一條石徑一直沒入雲霧之中，光看見的恐怕也有數千階之多。山腳下一塊石碑，上刻隱仙二字，果然是到了傳說中的隱仙山。憑著林雨宸的腳力，居然奔行了這麼長時間，真要是讓他二人尋找，只怕這茫茫群山中會真的多出兩個野人來。

    「兩位小兄弟，隱仙山有條規矩，凡是門派之外的客人到訪，都必須步行上山，這個我也不能破例，所以……」他是真有點不好意思了，好歹這兩個小傢伙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年紀又這麼小，卻讓人家一階階地爬上去，怎麼都說不過去，可師門的規矩如此，不得不遵循啊。

    阿細率先「哐當」一聲坐倒在地，招牌白眼亂翻個不停：「媽媽咪呀，不愧是仙人啊，玩人都玩得這麼高級。」季無塵也是呆了半晌，這麼高的山，怕是要爬上個一天兩天了吧，而且兩人可都還餓著肚子啊。

    此時魂種的聲音出現在他的心裡：「傻小子，愣著做什麼？不就是爬個山而已，總有盡頭的。往後你的修煉之路可要比這爬山難上千倍萬倍，就這點困難你都嚇著了，成得了什麼大事啊！」季無塵心下不由一凜，是啊，如果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談何報仇，談何成為強者。當下牙關一咬，也不說話，就往臺階走去。

    「無塵，你就這麼屈服啦？」阿細在身後急道。季無塵沒有回頭，用一種阿細平時沒見過的氣質淡淡說道：「細哥，這不是屈服，而是征服。你難道還想任由被人欺淩麼？我不想；你難道不想改變自己的命運麼？我想！」說完邁開步子，跨上了第一個臺階。

    阿細呆呆地看著季無塵的背影，眼神慢慢凝實，他在體味季無塵的話語，臉色也變得堅定起來。是啊，我難道生下來就是註定被人欺負的，我就只能做個叫花子，既然上天一開始給我安排了這樣一個命運，我為什麼不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一切呢。雖然眼前只是爬座山而已，但考驗的卻不止是自己的身體，還有心性，還有態度，不踏出第一步，永遠在山腳下，跨上去，哪怕再難，總是走一階少一階，這麼些天，自己和無塵不是也走了千里之遙麼。

    「無塵，等等我。」阿細招呼了一聲，眼中已經是光彩四溢，再不見半絲疲累，向著季無塵的背影追了過去。

    林雨宸眼中不由充滿了讚賞，這兩個孩子還真是不簡單啊。換作其他孩子，恐怕早就望而卻步了。回想當年跟自己一起上山的數十個夥伴，最後堅持下來的就只有三五個而已，而這堅持下來的，無一不是門派師兄弟中的佼佼者，他們或許資質不如別人，但他們的毅力和勤奮卻遠超他人。別人只知道他林雨宸是天才，可又有誰知道他為此比別人多付出了多少汗水和時間。

    「孩子們，加油！一定要堅持下來，我在終點等著你們。」在心底，林雨宸默默念道

第十四章 這世界，我來啦！



    山道崎嶇，而且異常陡峭，狹窄的石徑上兩道瘦小的身影一先一後，在緩慢地攀登著。越往上霧氣越是厚重，遠遠望去，季無塵和阿細的身影顯得朦朧隱約。

    「無塵，我怎麼覺得你跟平時不一樣啊？」阿細實在是忍不住了，走了兩個時辰了，中間好幾次想停下來歇息一會，但季無塵卻根本沒那個意思，害的自己也不得不咬牙跟著，他是老大啊，要是被小弟比了下去多丟份啊。更加令阿細崩潰的是，爬了這麼長時間的山，終點依舊遙遙無期，眼前還是那些數不清的石階。當然，這些他都能忍，但是有一樣他受不了哇，這一路上來，季無塵居然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只是悶著頭一聲不響地往上爬，爬不動了就扶著雙膝喘上一會，然後接著爬。

    好幾次阿細都忍不住要問下季無塵，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吃了什麼啊？我咋越爬越沒勁，你咋就爬著爬著上癮了呢？但看到季無塵滿臉的倔強和堅毅，眼神中透露出的狂熱，阿細都忍住沒說，看著始終爬在前面的那個男孩，第一次阿細覺得內心深處被觸動了一下，這還是以前認識的那個有點文弱有點膽怯的季無塵麼。

    聽到阿細這麼問自己，季無塵狂熱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他終於停了下來：「細哥，我知道你比我聰明的多，而且，我們這一路走來，靠著你的聰明才智少吃不少虧。我不大喜歡說話，更沒有你處理事情的那種能力，所以一路上多虧了你。但是你想過沒有，即使這樣，我們依舊給人欺負，被人瞧不起，甚至連畜生野獸也欺負我們，為什麼？現在有這樣一個好機會，只要登上這座山，我們就有可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我一定要爬上去，哪怕走斷這兩條腿。我一定要擁有足夠的能力，將來可以完成自己的心願，而且可以保護我的兄弟。」

    阿細此時的心裡早已洶湧澎湃，季無塵人雖小，可卻有如此遠大的志向，並且能夠堅定不移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奮鬥，並且他還說過了，為了保護自己的兄弟。他的兄弟是誰啊？可不就是自己麼。

    「我靠！無塵，你能不能不這麼煽情啊，搞得本老大想哭.」阿細笑駡道。

    季無塵微微一笑，指向周圍：「細哥你看，剛才在山腳下，四周這些山峰是那麼高高在上，令人仰視，有的甚至連看都看不到，可現在呢？一個個都在我們腳下。」

    阿細眼睛一亮，展顏笑道：「沒錯！我們要征服這一切！」說完這一句，將雙手攏到嘴邊，朝著山谷大喊：「我阿細要和季無塵一起，一起征服整個世界！」

    季無塵也被阿細的話激的熱血澎湃，一股豪情湧上來。「這個世界，我來啦！你們就等著吧！」回音嫋嫋，山谷裡飄蕩著兩個稚嫩的聲音，以及那充滿蓋天豪氣的話語。

    當林雨宸看到臺階下方冒出兩個黑乎乎的小腦袋時，心中喜悅之情油然而生，這兩個小傢伙果然沒讓自己失望。看著他們那累得跟狗似的狼狽勁，林雨宸心裡沒有半分不輕視，反而充斥著更多的敬佩。他當然明白普通人登上隱仙山是何等艱難，更不消說是兩個如此弱小的孩子。

    季無塵和阿細剛剛踏上平臺，可惡的臺階終於不再出現，不由渾身一軟，皆都四平八穩的躺倒在這廣場上直喘氣，哪裡還顧得上周圍景致。整整十二個時辰，從天亮爬到天黑，又從天黑爬到天亮，連那壯觀的雲海日出都沒有心思欣賞，終於爬完了所有的石階。膝蓋早就麻木，腳底板也疼的沒了知覺，渾身的酸痛讓兩人說不出的難受，當然還有虛脫的無力感和饑餓的滋味折磨著他們。但當爬完這些臺階，似乎所有的不良反應全都不見了，剩餘的只有極大的滿足。

    「我說兩位小兄弟，你們不會是想躺在這裡過夜吧？」林雨宸耐著性子等了好一會，實在忍無可忍了，在他想來，給他們半個時辰的休息總該夠了吧，可哪想這兩貨壓根沒有起來的意思，居然躺在那裡呼哧呼哧的打起鼾來。

    「哦。過夜不會收費吧？」季無塵迷迷糊糊地接了口。「收費？」林雨宸有些抓狂，這兩小子感情把隱仙山當什麼地方了，好歹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八大幫派之一啊。

    「你們不是要找五師叔麼？在你們上來之前，我已經通報給師門了，五師叔也命我在這裡等你們，讓你們一上來就去見他。」林雨宸是被他們氣糊塗了，好不容易想到師長委託的正事。

    季無塵馬上骨碌一聲爬起身來：「真人想收我們為徒啦？」說完用令人難以拒絕的渴望眼神望著林雨宸。

    「呃……」林雨宸有些無語，摸著鼻子不由犯嘀咕，這都什麼邏輯啊？這孩子想拜師都想瘋了。「小兄弟，本門收徒也是有要求的，而且還要看緣分。不過你們能爬完這山階，根據隱仙山的規矩，未滿十五的少年若能完成此舉，就有進入山門的資格，但還要通過師尊的檢驗。所以，能不能加入本派，就看你們自己了。」

    季無塵聽了這傢伙的上半句，本來已經很失望了，但聽到後來覺得有戲，不由大喜過望：「那還等什麼？這就走吧！」說完，拖拽著猶自躺倒在地的阿細就往裡面走，阿細被他拽地氣急敗壞，「臭小子，敢以下犯上，看我怎麼收拾你。放開我！」

    隱仙山的山門其實只是坐落在這山峰的山腰之上，但即使如此，海拔也是令人歎為觀止的高。季無塵和阿細此時才發現周圍出現了許多的建築，恢弘磅礴，充滿大氣。沒有金碧輝煌的華貴，也沒有雕簷飾牆的精緻，只是卻充滿了古色古香的莊重。

    建築數量極多，中間有一處最大的殿堂，四周則錯落建造著不少房屋，占地面積甚為廣闊，而他們現在所處的廣場更是開闊無比，恐怕能一下子容納萬人左右，聽林雨宸介紹，是專門用來舉辦各種盛典比試的，平時就供門中弟子練習之用。

    穿過廣場需要花上十幾分鐘，期間林雨宸也向兩人簡單介紹了一下整個隱仙山的格局。隱仙山當代主事的是他的大師伯靈機上人，靈機共師兄弟六人，分別是靈機、靈通、靈智、靈光、靈璧和靈妙，而他們都是師從當代隱仙山掌門玲瓏真人的，但玲瓏卻不愛管理幫中瑣事，索性甩手給了自己的大弟子，自己則專心練功，深居簡出。

    除了主事的大師兄靈機，其他五位師兄弟都不住在這隱仙山主峰，他們分別在這茫茫群山中覓得一處所在作為自己修煉的洞府，而這主峰是歷代掌門的主事場所，由於玲瓏真人已經將所有事務交托給大弟子靈機，自然這隱仙主峰就成為靈機的修煉場所。

    三人前往的所在正是靈機主事的大殿，也是隱仙山的議事大廳，廣場中央最大的建築——聖心殿。此刻聖心殿正坐著六位仙風道骨之人，五男一女，其中坐在主位上的灰發老者面相威嚴，眼中精光爆射，正是隱仙山的話事人靈機上人。

    靈機看了一眼下面的幾位師弟，特別是靈璧，緩緩說道：「雨宸師侄帶回來的消息不知道大家怎麼看？靈璧師弟，其中一則跟你有莫大的關係，你先說說看。」

    靈璧大約五十多歲的模樣，身材微胖，人不高但顯得很精神，聽聞靈機的話，起身微微一揖：「大師兄，根據雨宸的描述，我想他所說的黃楓應該就是十多年前被我逐出師門的小徒弟木風。沒想到這麼久了，他居然會派人聯繫我。」

    靈機微微頷首：「十三年前的那樁事，為兄也深感遺憾，如果真是木風師侄派來的弟子，五師弟就借此機會將心結解開為好。」靈璧點頭稱是。

    靈機又將目光轉到其餘四人身上：「關於普靈門伏擊雨宸師侄的情況，眾位元師弟如何看待？」

第十五章 普靈門



    座下眾人紛紛露出憤慨的表情，坐在中間的一名瘦小老道氣憤地說道：「大師兄，近年來普靈門是越來越囂張了。聽說他們前段時間吞併了我們南邊的風行宮，如今又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我看我們必須想好應對的計策。我認為，應該在咱們隱仙山的範圍內展開巡視，凡發現普靈門中弟子，一律斬殺不留後患，反正已經撕破臉了。」這人正是排行老三的靈真，出了名的火爆脾氣。

    靈機不動聲色，沉思片刻說道：「雖然我們不懼怕普靈門的人，但是一來最近普靈門勢大，再者咱們隱仙山的範圍如此之大，哪裡眷顧的過來。」

    在座唯一的女子靈妙是眾人的小師妹，三十出頭的年紀，容貌也甚是端莊秀美，而且在眾人中修為也算靠前，頗得大家的推崇。只見她秀眉微蹙，不無擔心地說道：「各位師兄，小妹有句話想說出來與大家商榷一下。」眾人皆是點頭稱是，他們是極為愛護這位小師妹的，而且玲瓏真人也對這個天資聰穎的小徒弟十分重視，靈妙不僅修為上進境快速，現在已經是銀尊級別的高手了，而且心思縝密，在眾弟子中一向以善謀著稱。

    「師妹，幾位愚兄都對你的智謀很有信心，我想你一定有什麼重要的發現，說出來大家合計一番。」靈機心思一動，望向靈妙。其他幾人也對靈機的提議十分贊成，師妹一向主意多，對事情的剖析也頗有見地，遠不是他們幾個大老粗所能相比。

    「小妹問各位師兄一句，你們覺得普靈門的擴張是不是有點過於突兀了？」靈妙的一句話就讓靈機等人陷入沉思。

    「普靈門在十多年前突然崛起，成為西南一帶勢力頗大的門派。門主禪機雖說也是實力超絕的人物，但從普靈門擴張的局勢來看，要做到如此迅捷的程度，恐怕就不是他禪機一個人所能完成的。」靈妙說到這裡，停了下來。

    「師妹是說，這普靈門暗中還隱藏了一股力量，而且實力非同一般？」靈機恍然醒悟，但還是忍不住追問。其他人也都露出驚駭地目光，不錯，若非如此，普靈門絕不可能發展地如此之快。

    靈妙歎了口氣，說道：「恐怕事情還不是這麼簡單。從普靈門最近的動態來看，一個月前他們剛剛滅掉了地處我們南部的風行宮，而且是一夜之間的功夫，雖然風行宮實力不是很強，但要做到一夕擊毀，就連我們隱仙山都沒有這種可能。而天下間能做到這種地步的，怕是除了歸龍穀和無極道，不作他人想，現在又出現這麼一個普靈門，難道說，這裡面就沒有一點蹊蹺嗎？」

    此言一出，眾人再也無法平靜，確實，憑藉一個才崛起十多年的後起門派，能夠在一夜之間就蕩平實力不弱的風行宮，如果說沒有外力的借助，簡直是無法想像的。要是真的有人在暗地裡支持普靈門，那就牽扯到太多的問題了。

    靈機此時也是表情凝重，他捋了捋灰白的長須，幽幽地說道：「看來江湖上又要掀起一陣波瀾了。」

    靈妙接著說道：「各位師兄，其實不光這次，普靈門先前多次擴張行動的情形都跟這次差不多，只是風行宮的名氣要比原先那些覆滅的小幫派大得多，所以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這次我也是經過整理後發現的。」她頓了一下，「不知各位師兄發現沒有，自從普靈門創派以來，一共十三年，但是被他兼併吞沒的幫派卻多達八十七個，而每一個幫派覆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一夜被除，而且幫派所在地沒有一個活口，不是死亡就是失蹤，連帶幫派的建築和設施也都會付之一炬，現場基本沒有線索。如果他們是毀滅證據，那後來大張旗鼓地進駐豈不是多此一舉。所以，小妹認為他們是想掩蓋一些東西，而這些很可能就是隱藏在他們身後的強大勢力，只是他們現在還不想讓天下人知道而已。」

    靈妙的話可謂是分析地極為詳盡，絲絲入扣，合情合理。坐在靈機下方的靈通點了點頭，說道：「師妹說的極是，普靈門的擴張確實疑點重重，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他們隱藏的實力是非常可怕的，而且從上次宸兒遇襲來分析，這普靈門的野心極大，居然將手伸到了我們隱仙山，如果沒有足夠的把握，他們斷然是不會輕舉妄動的。」

    靈機也是點頭稱是：「不錯，普靈門的狼子野心現在已經是昭然若揭，既然他有這個信心，那我們也絕不會讓他們失望的。哪怕他們背後勢力再大，想要動我們隱仙山，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正在眾人商討之際，門外有弟子稟報，說二師兄林雨宸帶了兩個小孩前來拜見。頓時，殿堂上的討論平息下來，其他人還好，唯有靈璧顯得有些激動，這兩個孩子可是關係到自己最小弟子的消息啊，那段纏繞了自己十多年的心結。

    靈機將靈璧的變化看在眼裡，輕輕地歎了口氣，他十分清楚這位五師弟的心理，想當年若不是發生那件事，恐怕他的徒弟木風會是整個隱仙山年輕一輩的第一天才吧。而現今隱仙山弟子中的大師兄——自己的徒弟蕭磊，以及靈通的弟子林雨宸雖然也可以說是驚才豔豔，但跟當年的木風相比，依然有不小的差距，這也難怪五師弟這些年一直耿耿於懷。

    「帶他們過來吧。」說話的是靈璧，只是一會功夫他就將心情平復了下來，臉上又恢復了平淡的神色。

    片刻之後，林雨宸帶著季無塵和阿細兩人來到聖心殿。望著眼前兩個黑不溜秋，渾身異味的小傢伙，眾人面面相覷，靈通更是有些責怪弟子的唐突，你小子平時機靈的很，怎麼就沒想到帶這兩個娃娃去洗漱一番呢。聖心殿是什麼地方啊，那可是隱仙山的重中之重啊，絕對核心啊，讓這兩小子一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來到啥地方了呢，太有損本派莊嚴的形象了。

    這邊靈通對著林雨宸翻著白眼，那邊的靈璧可沒那些考慮。望著站在那裡的兩個小娃娃，靈璧眼睛發亮，唇角好幾次翕動，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別看他剛才憑藉強大的意念壓制了心頭的波動，但等到答案就擺在自己面前時，依舊忍不住內心一番激蕩。

    靈機也是看著殿堂裡兩個小傢伙眉頭微皺，看他們的狼狽樣，估計苦頭是吃足了，他在聽林雨宸彙報的時候沒有問這兩個小傢伙的年齡，一直以為是十多歲的少年，如今一看吃了一驚。看他們的樣子分明才七八歲而已，居然通過了天梯的考驗，靈機一時之間不禁向林雨宸望去，不自覺地就認為他幫這兩個娃娃作弊了。林雨宸是多精明的人啊，看到大師伯頻頻向自己望過來，哪能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一時不有心中氣苦，不由自主地就為自己申起冤來：「啟稟各位師伯師叔，小侄將那兩個娃娃帶來了。小侄在廣場天梯口足足等了一天一宿，終於等到這兩個小傢伙完成考驗，所以來遲了。」

    眾人聽林雨宸這麼一解釋，目光都不由集中到季無塵和阿細身上，真是自己爬上來的啊，看來這兩個小孩的心性之堅韌實屬難得。尤其是老五靈璧看他們的眼光，居然流露出一絲欣慰和驕傲，不愧是木風看中的弟子啊，果然是有過人之處。他哪裡知曉，這阿細確實是黃楓挑中的弟子，可卻是為自己準備的。黃楓自從被逐出隱仙山，一直忘不掉師父靈璧的養育之恩，遂起了心意，在世間留意天賦好的孩童，將來找機會送給師父作為弟子，在其身邊代替自己孝敬他老人家，以彌補自己的過失。而阿細就是他選中的那個孩子。至於季無塵嘛，那就純粹是個意外了，黃楓在臨死一刻看到阿細，內心還是挺意外的，但也馬上想到了這樁心願，所以交代他們上山拜師，我們的主角，在黃幫主的眼裡就是一個陪伴阿細的夥伴，一路上好有個照應。說的通俗點，那就是買一送一的搭頭。

第十六章 屁股上的劍疤



    而此刻，那個可憐的搭頭正雙目火熱地看著眼前這些人，自己夢寐以求想追尋的東西就在眼前，只要再進一步。心裡魂種也感受到靈機等人的氣息覺醒過來，這會正傳音給季無塵：「小子，雖然你手腳慢了點，找的物件次了點，不過總算馬馬虎虎過得去，已經夠你用的啦。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留在這個門派裡。恩，那個坐在主位的老頭居然練到三百八十馬力，是個即將突破到金尊的高手，勉強算是。還有那個女娃娃，年紀輕輕也到了三百一十馬的修為，不錯。其他的嘛……目前還全都是銅尊級別，沒什麼看頭。」魂種在那品頭論足地評判了一番，似乎覺得無聊了，就又一次消失了。

    靈璧從座位上起身，緩緩地走到兩個小孩身邊，輕聲問道：「告訴我，你們幫主長什麼樣？」

    季無塵趕忙將黃楓的模樣描述了一遍，說完還不自覺得瞅向阿細，意思是你有沒有什麼補充。阿細白眼一翻，你丫的剛才拖著我的時候怎麼就沒問問我的意見呢，真是太沒面子了，有哪個老大做成這樣啊？

    聽著季無塵的描述，靈璧反而平靜了下來，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疑惑。季無塵嘴裡的黃楓怎麼聽都不像自己的徒弟啊。於是這位老者也學著季無塵的模樣將臉轉向阿細，那意思是換你來說。

    阿細絕對是個不吃眼前虧的貨色，對季無塵可以發飆，可眼前的老頭他不敢啊，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這老傢伙一定實力不凡，隨便吹口氣自己都能摔得七葷八素的。「這位大爺。」阿細露出了叫花子的本色，對著靈璧點頭哈腰，「剛才我兄弟的描述基本是正確的。不過……」說著說著，又欲言又止。

    靈璧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可被這個可是吊在那裡也十分難受，揮揮手：「你儘管說，有什麼好可是的，」

    阿細本來就是想吸引他的注意力，這下也不打停頓了：「我聽幫裡的幾個長老說啊，幫主在丐幫成立的時候，那是相當的帥氣，白衣飄飄，玉樹臨風。手裡一把楓淩劍橫闖太平縣無敵手。不過那時候還沒我呢……」他是不想停下來，可靈璧一聲驚呼卻打斷了他，只見靈璧緊緊地抓住阿細的手，口中說出一句讓阿細當場昏厥的話：「什麼！你是黃楓的兒子？」

    阿細像看白癡似的盯著靈璧，不無鄙夷地說道：「老人家，自作聰明到您這地步，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你從哪裡判斷出來這莫名其妙的答案啊？話不可以這麼亂說的啊。」其他的人看著靈璧窘迫的臉色，不由暗暗發笑，這老五也真是關心則亂，人家話沒說完，他搞了這麼一出，這會吃癟了吧。

    靈機望著靈璧漲紅的老臉，趕緊打圓場：「小娃娃，你繼續說，莫要將他的話當真才是。」

    阿細見自己也羞得人家差不多了，見好就收，接下去說道：「不知道什麼原因，幫主老是不開心，很少有人見他笑過，因此沒幾年功夫，幫主就顯得特別老態。後來，幫主收養了我，自我懂事起，幫主就是我兄弟跟你說的那樣了。不過有一樣他不知道，我們幫主屁股上有一個劍疤，還是我偷看他洗澡時發現的，不知道誰那麼缺德，居然刺人家那裡。」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是表情各不相同。離他最近的季無塵是急忙朝邊上退開一步，看他的目光也是充滿鄙視，靠，這也太強悍了吧。咱們英明神武的幫主大人居然被你這麼個猥瑣的傢伙看了個精光，想到這季無塵不由渾身一陣惡寒，防賊似的盯著阿細。

    同樣是站在旁邊的林雨宸「撲哧」一聲，他居然沒有憋住。現在的小傢伙真是讓人無語，居然偷看男人。這個愛好實在是……

    而坐在位置上的幾個人卻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他們的眼裡都充滿關心地望向靈璧。靈璧此時哪有什麼高手的風範啊，他就如同一個普通的老者一般，渾身抑制不住地抖個不停，是了，一定是了，白衣、楓淩劍、屁股上的劍疤，黃楓一定就是木風，終於又有了他得消息。

    靈妙見靈璧已經是激動地沒法說話了，就問阿細：「你們的幫主就是我五師哥的最小弟子木風。現在請告訴我們，為什麼他會派你們來找五師兄？」女人的心總是比較細膩一些，隱約的她感覺到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

    話音剛落，阿細跟季無塵兩人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阿細更是哭得跟個淚人似的：「眾位師祖，你們要為咱們幫主報仇哇。」阿細是真傷心，他跟黃楓的感情可是不一般，自小被黃楓收養，黃楓對他那是亦師亦父，雖然時常罵上一兩句，可畢竟感情在那擺著。而季無塵就顯得淡漠的多了，他加入丐幫三個月，一共沒見上黃楓幾面，更談不上什麼感情。在丐幫裡，整天就跟著阿細瞎混亂躥，其他本事學得不多，那臉皮和嘴皮的功夫倒是見長不少。

    靈璧剛才是激動的發抖，可這會卻是驚懼地顫抖了，兩人的話將仿佛將他推入了冰窖，難道說自己最鍾愛的弟子真的去世了麼，而且還是被人殺死的。想到這，靈璧一股怒氣上湧，一把將阿細揪到自己跟前，眼珠子幾乎等到對方的鼻子上了：「說！誰殺了他！」手上的力道也沒了分寸，直把阿細勒得喘不過氣，臉色漲得通紅。

    「放開他！」季無塵出人意料地爬起來推搡著靈璧，一邊推還一邊罵道：「你就會對付小孩？你就這點本事，你個老不羞……」。季無塵跟阿細雖然才相處了半年不到，但感情深厚也是不容置疑的，如果他們知道八拜之交，早就搞個十七八拜了，看到靈璧幾乎要掐死阿細，季無塵哪還管什麼拜師啊，不要命地沖了上去。

    幾位站在一旁的師兄弟也是看不下去了，紛紛出手拉開糾纏的三人，林雨宸則站在一邊發傻，這個世界混亂了麼？他是拉也不是勸也不是，倒成了看大戲的。

    被拉開的靈璧猶自雙目赤紅，口中喘著粗氣，弟子身亡的消息帶給他的打擊實在沉重。對於這個弟子，他本來就愧疚極多，沒想到上次自己迫於壓力將其逐出師門，這一別竟然成了永別，怎能不讓他肝腸寸斷啊。

    阿細終於在眾人的幫助下脫離了困境，一番咳嗽後依然心有餘悸，望向靈璧的眼神有一點害怕又有一些悲憤，幫主您這是給我安排的什麼破師門啊？讓我以後一直伺候這樣一個神經病，不消幾天，我准會被他玩死。

    靈機的心情也很沉重，老五的心結他最清楚，眼下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看著老五的樣子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可憐老五鬱鬱寡歡了十多年，到老還要承受這樣的痛苦。靈機將季無塵喚到身邊：「孩子，我五師弟太傷心了，我想他不是有意如此，你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們說一說吧。」

    季無塵見阿細也沒事了，不滿地哼了兩聲表示抗議之後，將那天的情形詳細地說了一遍，眾人聽後不由長歎短噓，靈璧更是老淚縱橫，仰天大呼：「風兒，為師對不住你啊！早知你依然逃不脫這一劫，我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將你留在身邊啊！」其他幾人看著悲傷欲絕的靈璧，也紛紛為之動容。

    靈機心裡一歎，眼神也黯淡了下來。十三年前，紫竹島和隱仙山這兩大交好的門派舉行十年一度的青年俊傑比武，木風作為隱仙山的第一天才出戰當時紫竹島的第一高手慕驚雲，比鬥了許久沒分勝負，當時年輕氣盛的木風使出了獨創的絕技楓淩六絕，哪想招式新創不久，一時收手不及，將慕驚雲一劍誤殺。這下紫竹島就不幹了，慕驚雲的父親慕戰宇更是放出話來，木風必須抵命，不然就將集整個紫竹島的力量攻上隱仙山。隱仙山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將木風逐出師門，表示他與隱仙山再無瓜葛，以此保全木風的性命。紫竹島在索要木風無果之下，發出江湖追殺令，並宣佈與隱仙山絕交。

第十七章 元素晶骨



    當年為了避免兩大門派火拼，在門內眾多長老的施壓下，靈璧不得已將自己最優秀的天才弟子驅逐出門。為了掩人耳目，更是導演了一出師徒反目的好戲，靈璧施展苦肉計，一劍刺傷木風，然後知會紫竹島，說是木風自知罪孽深重，連夜出逃。隱仙山在追捕過程中將他刺傷，但還是被其逃脫。紫竹島哪裡不知這其中的貓膩，但又拿不出確實的證據，一方面派人追查木風的下落，同時也斷絕了與隱仙山的一切合作，雙方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那一劍正是刺在木風的屁股上，靈璧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萬分心疼的感覺，其他地方他是萬萬捨不得的，選來選去，還是覺得這裡肉多。原本以為師徒兩人施展這苦肉計，只要木風躲藏的好，天下如此之大，紫竹島想要找到他談何容易，最少也能保住木風的一條性命。可如今，木風還是慘死異鄉，聽這孩子的敘述，殺他之人就是慕驚雲的長兄，慕家大公子慕天雲啊。

    難道宿命如此？想要報仇，勢必挑起兩派紛爭，到時兩派肯定會不死不休，本門長老絕不會同意的，這群老頑固一向以門派利益為重，他們既然在十三年前捨棄了木風，十三年後也絕不會為了一個死去的木風與紫竹島反目。

    這邊靈璧顯得萬念俱灰，而靈機等人也是神色黯淡，他們師兄弟六人本來感情極好，當年木風在隱仙山，也深得眾人的青睞，可以說木風是在這六人合力栽培下成長起來的，對於木風的天賦他們也是十分滿意的。可造化弄人，一代天才卻就此埋沒，如今慘遭殺身之禍，六人哪有不痛惜之理。

    沉悶的氣氛維持了片刻，靈機抬頭看向兩個小孩，目光流轉，心中略微思索了一下。「你們叫什麼名字？」聽到靈機的問話，季無塵和阿細抬起頭來，分別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靈機望著滿臉淚痕的阿細，柔聲說道：「阿細，這麼說來，你是從小就被木風師侄收養的，等於是他得義子囉？」他如此問自然有他的用意，果然，那邊悲痛的靈璧聽聞這話，也止住了動靜，眼神也恢復了幾分清明。

    「義子？那是什麼玩意？哦，你是說乾兒子對吧？」阿細一拍腦袋，恍然道：「反正幫中有人說幫主是我乾爹，但我從沒叫過他。」

    「如此，甚好！」靈機要的就是這個答案，不由松了口氣，轉過頭看向靈璧：「老五啊，你也聽到了，木風雖然去了，但他想的周到啊，早就給你準備了徒孫，我想，以他的聰明才智，所選之人一定不凡啊。」靈璧也知道這是師兄在勸慰自己，但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比較高興的，不由心中郁氣舒散了一些，看向阿細的眼神也變得熱切起來。

    阿細本來就見這老頭發怵，現在看到他就像發現羊羔的狼一樣盯著自己，更是莫明的害怕，心下大呼不妙，看來今後鐵定要跟這老頭打上交道了，回想剛才幾乎被他勒死的情形，阿細差點哀呼一聲：「我的命怎麼那麼苦哇！」

    靈機向阿細招了招手：「阿細，你過來，讓師祖看看。」阿細這回倒是聽話，乖順地走了過去，他實在是受不了靈璧看自己的目光啊。靈機抓住阿細的手腕，用極快的速度在他身上拍了幾十下，每一下都落在骨骼關節處，越拍臉上的神色越是精彩。先是欣喜，再到大喜，最後是狂喜，以致到了最後，居然不可控制地哈哈大笑起來。

    靈璧等人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們當然知道靈機在做什麼，可也用不著這樣吧，就算是當初木風那樣的天賦，老子也沒這樣得意忘形啊！靈璧有些冒火，別說這小孩是我的孫兒，就算是其他不相干的人，你也不用得瑟成那樣啊。

    靈機笑了一陣，看到眾人都這副神態，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可他臉上依然堆著微笑,欣喜地宣佈：「眾位師弟，上天是公道的。此子的天賦，生平僅見，萬中無一。就是比起當年的木風師侄，也要勝上許多。」

    「勝上許多？」眾人差點下巴都驚掉，什麼個意思，木風已經是隱仙山創派以來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了，為此當年就逐出師門一事派內還展開了一番爭論，現在靈機的意思，跟眼前這個小叫花相比，木風的天賦就是個笑話？

    「你們可知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什麼嗎？」靈機的一句話讓眾人直翻白眼，要不是你是大師兄，早就忍不住動手了，眼前站著的不就是一個小孩一個老道嘛，咱們又不眼花，再怎麼看還能變成太白金星和煉藥童子啊？

    靈妙的心思顯然要比他們快上許多，在剛開始的一陣錯愕之後，她很快想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答案，不由驚呼出口：「難道，他是……」美目中充滿了狂喜和不可置信，下意識地就用手將自己的櫻唇堵住了，她是怕答案說出來，這屋子裡馬上會暴亂。

    靈機呵呵呵在那直樂，這回是真把靈璧惹毛了，他也不管對方是兄長的禮節了：「你倒是說啊，非把人憋死啊？」「老五，恭喜你啊，收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奇才作為自己的孫子，我們隱仙山從此就要揚眉吐氣了，哈哈哈！」靈機是笑上癮了，幾十年的老沉持重此刻早已煙消雲散。

    「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未來武林的主宰，如果順利，他的成就將遠超你我的認知，咱們師父是什麼修為？一代神尊，當世數得上的高手。可這些對阿細來講，簡直毫無問題，他的目標只有一個，破尊成就一代宗師！」靈機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控制不住地喘粗氣了。「元素晶骨，居然是元素晶骨，哈哈哈。」再一次大笑，搞得被他抓住的阿細想拔腿逃跑，擱誰誰都受不了啊，簡直就是一群神經病嘛。可就算他想跑，靈機這話一出口，屋裡的人哪個能讓他跑了啊。

    這位元可是擁有元素晶骨的天縱之才，相傳大陸上總共出現過十一位元元素晶骨的練武奇才，全都成就一代宗師，而如今八大門派的創始人就分別占了七個名額，除了普靈門，其他七派的第一代掌門人都是這樣的天才，自從他們羽化後，大陸上再也沒有出現元素晶骨，幸運的是，現在就有一位出現在隱仙山。

    靈妙快步來到阿細跟前，往他體內輸入一股真氣，她是想確認一下，並不是對師兄不信任，靈機的修為比她要高，斷然不會有弄錯的道理，只是此事干係實在重大，她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半晌之後，靈妙撤去真氣，臉上喜色閃現：「果然，風屬性的元素晶骨。」不過馬上她又臉色古怪起來「不過，這孩子以後我要帶在身邊。」

    「什麼！」這下捅了馬蜂窩了，靈璧自然不用多說，這老貨已經擼開袖子跳上跳下，準備找靈妙拼命了。人家是剛剛承受喪徒之痛，你這馬上又要給我整個奪孫之恨不成？是可忍孰不可忍。

    靈機等人也是愛才心切，見靈妙橫刀奪愛，馬上也急眼了，就要上前理論。靈妙也不慌,輕聲笑道：「眾位哥哥休要生氣，我是說他的生活由我帶著，你們一幫大老粗怎麼能照顧好一個小孩呢。至於修煉麼，我看還是稟報師尊之後再作打算。」眾人臉色這才稍好，可還是忍不住產生疑慮，這老六一向急智多謀，說得好聽是聰明，說得不好聽就是狡猾，她不會是想來個既定事實吧？大老粗就不能帶小孩啊？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畢竟平時感情甚好，而且聽靈妙的意思是等師父定奪，幾個老傢伙也不好意思再作計較，反正菜總是在自家鍋子裡。

    阿細帶來的驚喜將剛才的悲痛氣氛減緩不少，於是眾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邊晾了好久的季無塵，保不准有其一就有其二呢。這群傢伙也著實被喜悅沖低了智商，要是元素晶骨像白菜一樣好找，他們剛才那番狂喜豈不是滑稽的很，但處於亢奮狀態的人是不可理喻的，在他們的心目中，對季無塵的期望值在無限的升高。

第十八章 豪華九元素垃圾桶



    季無塵早就伸長脖子在那等著了，他差點沒喊出聲來：「這，這，我在這呢！」他可不認為被這幫神經病一樣的老傢伙盯著是多難受的事情，來隱仙山的目的就是拜師，從而練成真氣，獲得龍祖傳承。剛才被阿細那一出搞得是雲裡霧裡，有沒有搞錯啊，我才是一心想加入你們隱仙山的人，怎麼半天就沒人理睬啊？

    這回見他們都將目光投到自己身上，那殷切的期盼讓他沒等對方招呼就自己跑過去了，伸出烏漆麻黑的爪子往靈機面前一放。靈機也沒多想，照著剛才對付阿細的套路又來了一遍，越拍臉色越是古怪，這次跟上次不一樣，拍到後來他已經是隱隱有汗珠流下來了。

    其餘幾人皆都屏住了大氣，看著靈機的臉色揣度著什麼。大師兄這是什麼表情啊？活像便秘一樣，不會真的是忙活到一半來那感覺了吧？靈璧的想法比較邪惡，誰讓他剛才那得瑟的嘴臉讓自己好生不爽。靈妙卻是滿腹疑惑，就算對方是個廢材，大師兄也不用表現的這麼痛苦吧，畢竟已經得到一個天才中的天才了，就算這季無塵什麼都不是，那也沒什麼不可接受的啊。想著想著不由想多了，不會吧？難道又是一個？如果真是，不要說大師兄的心臟受不了，我也會幸福的暈倒吧。越想這種可能越大，抓著阿細的手上不由多出幾分力量，直把阿細抓得齜牙咧嘴，但又不敢叫出聲來，他是擔心他這一叫影響了季無塵的測試。嘴上不敢叫，心裡卻是罵翻了：我總算看出來了，這隱仙山全是一幫瘋子，剛才覺得這女的還稍微正常點，沒想到是一個暗中專門下黑手的虐待狂，看來我阿細的命真是苦到家了。

    靈真靈通和靈光三個則是有點沉不住氣了，這都半天了，按理早就應該完事了，這小子的身體難道有什麼古怪不成，居然能讓大師兄出了一頭的汗。

    終於，靈機停了下來，看看自己的手，又望望季無塵，如此反復多次，愣是沒有開口說話。半晌，靈機有些無力地對靈妙說道：「師妹，要不，你試試？」靈妙一臉莫名，什麼叫我試試？這測體質又不是什麼多難的事，這有什麼好推辭的呀，難道是我剛才重新測驗阿細的事讓老大不爽了。想歸想，靈妙也沒有多作猶豫，走過來提起真氣就往季無塵體內輸送。她的方法和靈機的略有不同，靈機用的是摸骨之術，通過骨骼關節來判斷一個人的資質，而她用的是筋絡之術，通過真氣在對方體內的游走來感受經脈的強弱和暢通程度，從而判斷一個人的習武潛力。

    真氣剛剛進入季無塵體內，流轉十分通順，絲毫沒有阻礙，靈妙心中不由一喜，從這點來判斷，季無塵至少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真氣在季無塵左臂通過，恩！是木屬性體質。接著通過左邊胸部，咦？光屬性，難道是雙屬性體質，靈妙的心頭狂跳。雙屬性體質的武者在整個大陸修武者中可不多見，整個隱仙山也就四師兄靈光一個是水土雙屬性的修煉者，不會又是一個天才吧，雖然比不上元素晶骨那樣高純度單屬性天才，可畢竟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練武苗子啊。天才，又是一個天才！靈妙確實興奮地想要尖叫了。

    真氣繼續前行，這回來到左腹部，火屬性！靈妙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思維都有點停滯了，三屬性，怎麼可能，這種情況雖然聽說過，可真要碰上了，依然令她震驚不已。令靈妙更加震驚的是，這一切僅僅是開始而已。左腿風屬性，右臂水屬性，右胸暗屬性，右腹金屬性，右腿土屬性，靈妙徹底淩亂了，當她將真氣運導到季無塵頭部時，不可避免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音屬性！我的天哪，這是怎樣一個怪胎啊？

    大殿裡沒有一絲聲音，寂靜得落針可聞。在靈妙臉上也露出那種古怪神色的時候，其他人已經不著急了，這小子一定有古怪。

    等到靈妙剛一停手，靈璧等人早已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問開了：「什麼情況啊？怎麼你們都是這副德行啊？」「測試個人而已，要不要搞成這陣勢啊？」靈妙苦笑地朝靈機望去，哪想換來的卻也是一臉苦笑。

    「這是我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碰到這麼古怪的事情。」靈機開口了，「雙屬性的體質我見過，老四就是，三屬性的我也聽說過，但更多的卻是從未耳聞。」

    「難道他是四屬性？」靈光急切地追問，他知道多重屬性出現在一個人身上的概率有多小，如果是四種以上，那意味著什麼？

    靈妙和靈機同時搖頭，靈機伸出一隻手，突然覺得不夠，又伸出一隻手來。當九根指頭在眾人面前晃動時，靈光等人頓時覺得天昏地轉，異口同聲地驚呼出聲：「九屬性！」

    林雨宸目瞪口呆的站在一邊，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偶遇的兩個小孩子是這樣的變態，一個是不世奇才元素晶骨體質，另一個更離譜，搞了個什麼九元素混合,有沒有更誇張一點的呀？要不要這麼變態啊？

    季無塵則是一臉茫然，自己很牛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很牛的樣子，那是不是比阿細還牛的那種呢？這傻小子想著想著就美上了，居然還厚顏無恥地沖著眾人咧嘴一笑：「我說，那個九元素很稀奇嗎？」

    靈光眼睛一瞪：「很稀奇？如果我說九元素體質的人比長著九個腦袋的人還少，你說稀奇不稀奇？」季無塵頓時無語，這是哪跟哪啊？誰見過長著九個腦袋的人啊？

    六個師兄弟趕緊湊到一邊去竊竊私語了，今天碰上太多意外了，一開始測出個元素晶骨，喜出望外，這下更誇張，九元素同體，如此怪異的體質誰也沒碰到過啊，要不商量一下都不知道怎麼整了。

    「宸兒，你去通知門內師兄弟，如果遇到玲瓏師祖，讓他回山門一趟，就說我們找他有要事相商。立刻去辦。」眾人一番商量下來，靈通隨即吩咐林雨宸，看來他們幾人也著實搞不定這棘手的問題。

    林雨宸領命而去，大廳裡就剩下了季無塵和阿細，還有六位尊者。此時六人神色稍微平復了一些，紛紛坐到位置上，同時也吩咐倆小也找個位置坐下來。

    靈光首先開口：「師兄，師妹，阿細的練武天資我想我們也能夠達成一致，不用說，必定是我們隱仙山重點培養的物件，既然師妹已經提出由她照顧，那麼在等師父消息的這段時間就住在霧隱峰好了。至於無塵的九元素體質，我想跟大家商討商討。」他停了一下，接著說：「老四我本身也具有水土雙重屬性，自然對多重屬性的修煉有一點心得。一般來說，屬性越多，那麼同樣的招式，同樣的真力，所產生的威力也就越大。按照這個原理，無塵的九屬性混合能力，應該說是威力驚人的。可是，屬性越多，練武過程中的困難也就成倍增加了，這也就可以說明元素晶骨的體質為什麼會那麼優秀，元素晶骨本就是一種屬性純粹到極致的體現，所以這種體質練武速度極快，進境迅速，能比一般練武者少花很多時間就達到巔峰。武者的壽元有限，所以元素晶骨的出現才令眾多門派求賢若渴。」

    靈光的話令眾人紛紛點頭，阿細和季無塵也很認真的聽著，對他們來說，每一點知識都很重要，他們只有清楚自身情況，才能更好地指導自己修煉。「我修煉的是雙屬性，元素之間本就相生相剋，不僅要同時提升兩種不同的屬性，而且要控制他們，防止一種屬性過於強大或者弱小，形成一種平衡。所以進境速度很慢，別人能進兩階，我可能只進一階，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這裡是修為最弱的，才銅尊四品而已。但是我相信，即使是對上老七的銀尊六品，我依然有勝算，那就是因為我擁有雙屬性的緣故。」說到這，靈光也不由的挺了挺胸膛，由衷地感到自豪。靈妙等人對靈光的修為是十分清楚的，他所說的這些一點都沒有誇大，這也是雙屬性修武者的優勢所在。

    「但是無塵的情況跟我又有不同，我是兩種屬性，他是九屬性同體，如果打個比方說我的修煉比你們難一倍的話，那他的修煉就要難上千倍萬倍，如果我猜的不錯，終其一生，最理想的結果，無塵恐怕都很難達到武士一品的層次。」靈光說這話的時候是緊鎖眉頭的，他也不想這麼誠實，但從自己的經驗來看，這確是不爭的事實。

    季無塵傻眼了，阿細也傻眼了，就連其他五人也傻了。這話什麼意思啊？分明就是說季無塵這體質，聽著王八氣十足，威風得二五八萬似的，可其實中看不中用，就跟一個人站在銀行門口望著堆成山的鈔票一樣，那都不是自己的呀。

    此刻季無塵的心情是失落的，他滿懷信心的來到隱仙山，知道了自己九元素同體，可他現在的感覺是自己就跟一個垃圾筒一樣，即使裝滿了九種元素，裝飾的豪華無比，可歸根到底還是一個垃圾桶啊！

第十九章 我等著你叫我哥



    看著季無塵落寞地表情，阿細輕輕地拉住了他的手，他也不清楚現在該跟自己的兄弟說些什麼。自己現在被測試出來是元素晶骨，本來應該是覺得特高興的一件事情，這意味著只要不是懶得跟豬一樣，自己未來一定是無比光明的。不對，就算是頭豬，擁有元素晶骨，也能修練成全世界最變態的超級強力豬。但現在阿細的心情卻實在是糟糕，自己的兄弟雖然體質特殊，但太多的元素組合卻成了他發展的最大阻礙，剛才幾位師祖的話等於是宣判了季無塵修武的死刑啊。

    阿細想起了兩人一路過來的相互扶植，想起了攀登隱仙山時季無塵對自己的激勵，想起了那一句：「為了保護我的兄弟。」阿細記得那時自己也對著空穀喊出一句我要和我的兄弟一起征服世界，阿細知道，雖然面對的是空穀，但那卻是代表了自己對全世界的一個宣告，我會和我的兄弟一起，一起站上世界的巔峰。那是一個承諾，對自己、對兄弟、對全世界的承諾。

    而現實是那麼殘酷，雖然自己可以完成登上武道巔峰的目標，甚至一個人也有可能征服世界。可我的兄弟怎麼辦？他只會被自己越甩越遠，可能自己不會介意兩人之間的差距，可季無塵也不會介意麼？阿細太瞭解自己的兄弟了，他雖然表面不說，但骨子裡是極其好勝極其倔強的，而且他對武道的追求熱情要遠遠高於自己。可命運就是開了這樣一個玩笑，毫不在乎的自己卻擁有令人羡慕的元素晶骨體質，而癡迷武道的季無塵卻被告知不可能成為強者，要是兩個人能調換一下該多好啊！至少阿細不會覺得失落，依然會活得沒心沒肺，而季無塵也可以馳騁在武道的進階之路上，恣意揮灑他的豪情。那時候，自己一定會跟隨在他身邊，在背後默默地看著他帶上一個接一個的光環，就算無塵趕我走我也不走，那時自己的心裡也一定是安靜而滿足的。

    季無塵感受到阿細手上的溫度，扭過頭看向他，良久，小臉上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你認為，我就這麼放棄了？我記得，我們要一起征服這世界的。」季無塵將目光投射到大殿外的廣場上，眼睛黑得發亮：「所以，細哥你一定要努力，不要有一天被我這個廢材追上，到那時，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得叫我一聲哥。」

    阿細聽聞季無塵這句話，臉上的愁容頓時消散，撲哧一聲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咱們一言為定！」四隻黑黑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散發出暖人心脾的熱度。

    靈機等人看到眼前兩個孩子的情誼也是感動萬分，特別是靈妙，到底是女子，感性如她眼角隱隱有絲溫潤了。

    靈機對著靈光說道：「老四，雖然無塵這孩子的體質有些特殊，但我想也不定就如你我判斷地那樣絕對。上天既然賦予了他九元素的體質，或許也昭示著什麼吧。你在這方面的研究要比我們幾個深刻，不如，這孩子今後就跟著你，反正你也沒收過弟子，也讓他在俠隱峰陪伴你吧。」

    靈光朝季無塵深深地看了一眼：「小弟本來就有這個打算，我看這孩子的性格十分堅韌，而且人也很聰明，說不定俠隱峰真的會出一個驚天動地的不世之才啊！」說完，豪邁的大笑出聲。

    「各位師祖，阿細有一個要求，請你們一定要答應我。」正當眾人準備離去的時候，阿細突然跑到一邊給六人跪下。「哦？阿細，你起來說話，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我們一定會儘量滿足你的。」靈機對這個天才是越看越喜歡，這可是隱仙山未來的支柱啊。

    「阿細要求每半個月和無塵比試一次，地點由我們確定。」這傢伙哪裡是想和季無塵比練啊，還不是借著機會和他相會，二來也可以激勵季無塵，及時調整他的心態。這些老傢伙一眼就看穿了阿細的心思，面露微笑，尤其是靈妙，眼中更是飽含深意的多看了他們兩眼。

    「呵呵呵，難得你這孩子這麼有心，反正霧隱峰和俠隱峰相隔也不遠，那我就准許你們每隔十五天相聚一次，不過不能跑出兩座山峰的範圍。」最近普靈門活動頻繁，對於阿細這樣的天才，靈機也不敢有絲毫大意，雖然這裡是隱仙山的內圍，但小心些總是不錯的。

    「謝謝大師祖！」阿細開心地跟得到什麼寶貝似的，季無塵心裡也是暖融融的，望著又蹦又跳的阿細，季無塵暗自慶倖自己擁有這樣一位好兄弟。

    季無塵跟著靈光來到了俠隱峰，這裡距離隱仙山主峰相隔並不遠，遠遠就能望見，大概有十幾裡路吧。俠隱峰上並沒有什麼建築，因為靈光從未收過弟子，這裡就他一個人住，因此靈光只是在山腰上建了一排茅屋，大概三四間的模樣，現在來了個季無塵，略一打掃一番，倒也住得下。

    季無塵剛剛清掃完自己的房間，就見山路上掠來一個身影，很快就來到跟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白色的衣裙，墨黑的長髮迎風拂動，秀美的臉龐因為趕路顯得紅紅的，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季無塵，開口問道：「你就是季無塵吧？」

    季無塵一愣，自己才來隱仙山，根本不認識誰啊。眼前這位元姐姐怎麼會認識自己呢？正自疑惑呢，也沒顧得上回答。這時靈光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白衣少女不由笑了起來：「紫彤，你師父讓你過來的？」

    「四師伯，師父說你這邊剛收了個師弟，你老人家一個大男人，一定沒有小孩的衣裳，

    特意命我送過來幾身換洗衣裳給無塵師弟。」白衣少女看見靈光趕忙施禮，俏生生地說道。

    「還是你師父想得周到啊，我剛才也正發愁呢，你說我一個孤家寡人的住慣了，這些個事情確實考慮不到，回去代我向你師父謝謝了。」

    少女將衣服交到季無塵手中，又朝靈光施了一禮，便循著原路離去了。靈光沖著猶自愣神的季無塵笑駡道：「傻小子，還在那發愣啊？剛才也不謝謝你紫彤師姐，她可是你六師叔的大弟子，已經有武士三品巔峰的修為了，倒成了你的跑腿了。」季無塵這才發覺自己失禮了，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還不趕緊去洗個澡，轉過前面那個樹林子，那裡有個小潭子，洗乾淨了趕緊給老子出來。」靈光望著髒不拉幾的季無塵，糾結的欲仙欲死：「今天我是洗不成澡囉。」

    換洗乾淨的季無塵再次出現在靈光面前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為了搓乾淨他滿身的泥巴，整個潭子都變得渾濁不堪，季無塵等了半晌，終於等到潭水變清澈了。可他弄髒那池子水，只用了不到兩分鐘的光景，幹嘛呀？因為他把頭又洗了一下。

    看著眼前這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靈光第一反應是風一樣的沖到樹林子後面，隨即那裡傳來靈光狼一般的哀嚎聲：「臭小子，你是幾年沒洗澡啦，你看這魚都翻肚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