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征戰] 三界龍祖 作者: 湯湯圓圓 (停更)

第二十六章 生小孩



    阿細自從季無塵被抬回和順莊，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望著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一雙大眼睛哭得都紅腫了，她也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只覺得心中真的很痛很痛。

    那天在月府中，看著這傢伙面對月牙兒擺出的那副豬哥模樣，阿細很多次都想將他揍成眼前這幅模樣。可當季無塵真的被人揍得鼻青臉腫時，她又是那麼的捨不得。

    迷迷濛濛中，阿細覺得自己的手似乎被誰輕輕地抓住了一般。睜開惺忪的雙眼，卻見季無塵依舊閉著雙眼，口中還是不住的哼哼唧唧，只不過這傢伙怎麼滿臉的猥瑣啊？

    阿細感覺到自己的小手似乎被這貨握在掌心，還時不時的撓上幾下。一張玉臉頓時漲的緋紅，要死了！

    阿細想將手抽離季無塵的魔掌，怎料這傢伙似乎感覺到了阿細的動作，反而攥的更緊了，口中的呻吟聲也隨之大了起來，聽在阿細的耳中總覺得怪怪的，不知是舒服還是痛苦。

    「還不放開啊！」阿細有些羞惱，心中卻也隱隱有絲歡喜。

    「不放，放了你又不會理我了。」季無塵見沒辦法再裝下去，索性睜開雙眼，不過看上去也就僅僅眯開了一條縫，這小眯小眼的模樣，活脫脫就是一頭標準的大色狼。

    「讓人看見了，多不好。」阿細是又好氣又好笑，對於季無塵的耍無賴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象徵性地掙扎了兩下就隨他去了。

    「看見就看見，反正我還欠你一輩子呢！」季無塵的情商突然一下子爆發了，依然一副死纏爛打的模樣。

    阿細聞言更是羞得恨不得找條裂縫鑽進去，河邊的那一幕一下子跳入腦海中，可不是麼，這話可是自己說的，這冤家現在擺出來，分明就是吃定自己的架勢。

    「得了吧，一見到你那朵小白花，就什麼都忘記了。你是沒見到你那天的模樣，我都恨不得找個盆子來接你淌下的口水了。」阿細滿臉的幽怨，一提這個就來氣。

    那個月牙兒怎麼看都沒有自己漂亮，卻不知怎的，將無塵迷得神魂顛倒。這，這也太傷本姑娘的自尊了。

    「呃……」季無塵很想在這個時候表明自己的立場，可怎麼都說不出口。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張清塵脫俗的臉蛋。淡淡的笑容，溫婉的表情，還有那風姿卓越的身影。沒錯，月牙兒確實沒有阿細長得漂亮，但她身上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質。

    在她的身上，季無塵甚至感受到了母親的氣息。月牙兒表現出來的溫柔，對季無塵有一種無可抗拒的吸引力，甚至帶給他一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雖然只是見過一面，但那個身影卻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

    看見季無塵一聽到月牙兒的名字就仿佛丟了魂似的在那發呆，阿細突然就得心裡很苦。兩行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淌。那是一種莫名的委屈，自己跟季無塵從小相處，卻比不上人家匆匆的一面之緣。

    季無塵正在那裡神遊，突然感覺到幾顆冰涼的水珠滴在臉上，這才發現阿細早已變成了一個淚人。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憐惜之情，暗罵自己渾球。他就算再傻，也能感受到阿細對自己的情意啊，可自己卻在她的面前，表現出對另一個女人的嚮往，對於阿細，這是多大的傷害啊。

    「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季無塵的聲音透出無限的溫柔，手掌更是緊緊地將阿細的柔荑裹住。

    「無塵，還記得麼？在隱仙山的時候，我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當你的修為超過了我，我就叫你哥哥。」阿細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深情地望著季無塵，似乎是作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季無塵感覺到有些好笑，那可都是年少時不經意間開的玩笑，沒想到這小丫頭全都記得。而且，我本來就比你打嘛。

    「現在，你的本事遠遠超過了我，所以從今天開始，我便喚你無塵哥哥，一輩子都這麼叫你。」阿細輕輕地說道，到了最後一句，竟是變成了含糊的呢喃聲，面上更是充滿一層粉紅的光暈。

    季無塵的心不由的一陣悸動，幾乎忍不住想要坐起來將她擁在懷裡。這丫頭什麼意思？好像是跟定自己的架勢啊。

    「我不管那個什麼月牙兒，如果她非要跟我爭，我也奉陪到底，難道我阿細還比她不成。除了身家比我好那麼一點，她也並不怎麼樣啊，你的眼光，真的很一般啊。」

    阿細接下來的一句話，將季無塵火熱的心一下子澆得拔涼拔涼的。女人不管她多少年齡，吃起醋了都是一般的狠。看著架勢，阿細跟月牙兒是掐上了。

    不過季無塵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想當然的就將月牙兒當成了自己的掌中之物。現在可是他對月牙兒一往情深，人家怎麼看他，那都是沒影的事呢！

    季無塵沉沉地呻吟一聲，將腦袋深深地埋在枕頭裡，這次他是真的痛苦了。懵懂少年，情竇初開，本是無比美好的一段經歷。可誰讓他想著腳踩兩條船呢，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他不痛苦誰痛苦啊！

    「無塵哥哥。」阿細輕輕地喚了一聲，直把季無塵叫的心驚肉跳，這一聲哥哥可不是好承受的，好比是一個緊箍咒，每每多聽一次，就等於是加緊了一分，等到再想取下，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哎……啥，啥事你就直說吧。」季無塵閃爍其詞，都不知道將目光放在哪裡了，他怕阿細那無限深情地目光會將自己的心融化，到時候一昏頭答應了一些不該答應的條件那就糟了。

    「將來我們要是結婚了，一定要生好幾個寶寶。」阿細的話還沒說完，季無塵噗的一聲差點沒岔過氣去，他這回努力地將眼睛睜得大大的，滿臉癡呆地望著眼前這個小丫頭。

    條件反射似的扔掉阿細的小手，指了指對方，有指了指自己：「你……我……。生……生小孩？」

    「嗯，怎麼啦？反正以後總要生的嘛！」阿細一臉的天真無邪，絲毫沒有為剛才所說感到羞愧的覺悟，撲閃著一對大眼睛疑惑地看著季無塵，有沒有不要作出那麼誇張的表情啊。

    「天哪！」季無塵痛苦地再次呻吟。這丫頭怎麼想的啊？

    「阿細，可我們才多大啊？你想得也太遠了吧？」季無塵有些無力爭辯，只能以年紀為由進行推脫。

    「我又不是說現在，你的腦袋裡想得也太齷齪了吧！」阿細頓時明白過來這貨剛才在想什麼，臉上更是臊得通紅，又氣又急地說道。

    「呃……」季無塵感覺到又被阿細耍了一次，偏偏還找不到岔子，索性將腦袋摔到枕頭上裝暈。

    「對了，月亮那個活寶過來找過你，是為了開賭坊那件事。」阿細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纏，就找了個話頭扯了過去。

    「哦，上次我們不是贏了不少麼，除去上次給他的三十萬兩，應該還剩接近一百萬兩，都給他送去好了，我想這點錢也應該可以弄起來了吧。」

    「就那個豬頭能辦好麼？這可是好大一筆錢啊！」阿細有點肉疼，這可是一百多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做過叫花子的她怎麼會捨得全部交出去啊。

    「放心吧，這傢伙對別的都不行，唯獨這賭，他可是很有天分的。」

    阿細撇了撇嘴：「天分？真要這樣，也不會輸得被人家打出來。」

    「不是說他的賭技，而是對賭場的瞭解程度。你想想，八歲就混賭場，到現在什麼樣的經營模式沒見過，放心吧，一定成。」

    阿細翻了個白眼，小嘴翹的老高：「你忘了我們以前要飯的時候，為了一文錢被人家奚落的情景啦？我看啊，你根本就是為了救你的大舅子，用來討好那朵小白花。」

    季無塵現在才知道女人的記性有多好，永遠別被她們抓住把柄，否則肯定沒完沒了。

    「我不管，這本錢可是我的，所以這贏來的銀子也是我的。要想將銀子拿出去，就要跟月亮那樣寫賣身契，你放心，我很公道的，你的價格可比月亮高多了。」

    季無塵一聽這話，很直接地就暈了過去，這回可是真暈。原來這丫頭繞了半天，就是給他下這個套啊！

第二十七章 玄級來襲



    隱仙山的那些師兄師姐都覺得很奇怪，自從昨天晚上阿細從季無塵房間裡出來後，整個人就變得格外開心，嘴裡更是小曲不斷，還莫名其妙的不時傻笑兩聲。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少女懷春？不少師兄都是悲憤絕望的想著，當然也有不少師姐傷心欲絕，季無塵雖然年齡小，可這並不妨礙他成為隱仙山的頭號師奶殺手啊。

    今天阿細特意親自下廚房給季無塵煲了一鍋雞湯，不是有人說過嘛，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阿細一邊等著雞湯的出鍋，一邊倚在牆上傻笑。能不笑麼？想到懷裡多出來的一張賣身契，阿細都感覺是在做夢一般，那傢伙居然真得按下了指印。也就是說，今後五年，季無塵就是自己的私人財產了。想到這，阿細有些懊惱，早知道這傢伙這麼乾脆，自己幹嘛不寫個十年二十年的，恩！最好是一輩子。

    當阿細興高采烈地捧著愛心雞湯來到季無塵的房間時，季無塵卻不見了。

    這可將她驚出了一身冷汗。無塵哥哥渾身是傷，連走路都不能，怎麼就這樣不見了呢？阿細趕緊返身去找林雨宸跟幾位師傅，說不定是他們將季無塵接出去了。

    阿細這麼一鬧，整個和順莊就炸開了鍋。

    本門最大的天才弟子失蹤了，這還了得！

    玲瓏真人也是急得滿頭大汗，季無塵現在傷勢不輕，雖然都是皮外傷，可到底是影響了行動，這萬一要是有別有用心的人對他不利，那情況就不妙了。

    但是，能夠在大白天順利地潛入和順莊，而不引起他的注意，那得要多高的修為！稱號尊者？

    玲瓏真人第一個想到了雁天行，據說雁天行手下就有這等高手，但雁天行為何要偷偷地將無塵擄走呢？他大可發道聖旨將季無塵招過去啊，何必作出如此鬼祟的行徑呢？

    不是雁天行那會是誰？玲瓏真人想到這裡不由背心寒毛都豎了起來。

    武林中還有這等身手的人不多，他們也與隱仙山沒什麼恩怨，似乎也不存在這等可能。難道說，真的被無塵說中了，樹大招風？

    但以無塵的修為，即使對手是個稱號尊者，即便他身上有傷，也沒有可能不發出一絲動靜就將無塵帶走的道理啊。

    或者說，無塵是自己離開房間的？

    玲瓏真人的猜測是正確的，季無塵的確是自己離開房間的。

    聽說阿細要為自己煲雞湯，季無塵是滿心歡喜，看來受點小傷也是不錯的，這被人服侍的滋味就挺好的。

    季無塵美美地躺在床上，曬著窗外透過來的陽光，只等著過上飯來張口的日子。

    「小心，有一個強大的氣息正朝這邊過來，我感覺到是沖著你來的。」

    「什麼！」季無塵美夢才做了一半，就被魂種的提醒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能被魂種稱之為強大，來的自然不會是什麼小貓小狗，八成是個玄級吧。

    季無塵火急火燎地從床上蹦了下來，一時也感覺不到身上的疼痛了，抓起衣服就要溜腳。

    「你小子幹嘛？」魂種似乎也被這傢伙的反應驚呆了，眼睜睜看他做完這一切才開了口。

    「幹嘛？跑哇！」季無塵顯得很光棍。

    魂種估計要被他氣糊塗了：「你小子倒是真會跑，難不成每天都這樣啊？」

    季無塵頓時垮下臉：「那怎麼辦？對方可是玄級高手，再說我也有傷啊。」

    「我告訴過你碰到這種高手不要正面交鋒，但也沒讓你一遇到高手就逃跑啊！好歹你也是龍祖血脈啊，這光知道逃跑也太有損龍祖的尊嚴了。」魂種是有點恨鐵不成鋼，一想到龍祖的形象被這小子糟蹋成這般模樣，語氣竟然透著一股悲憤。

    「那你倒是將我提升得比玄級再高一個等次，我就不用怕他們啦！我實力比他們高我還跑什麼勁啊！」季無塵也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在他嘴裡練功就跟吃糖豆子一樣容易。

    魂種差點沒爆了粗口：「你說的算是什麼混帳話！是你自己不爭氣好不好？我要能隨便將你修為提升的話，還跟你在這裡廢話個屁啊！整天就知道談情說愛，本事不大，還學會了腳踏兩條船。活該那些玄級個個惦記你。」

    季無塵差點一個趔趄，自己身體裡住了這麼一個傢伙，還有什麼隱私可言啊！「我警告你啊！以後碰上這種時候，你自覺的封閉六感。我怎麼那麼命苦啊！」

    魂種也不搭理這傢伙的胡攪蠻纏，繼續說道：「我將你改變一下容貌，只要不被對方認出你的身份，你就可以試一下你和玄級之間的差距，而不用擔心日後的麻煩了。」

    季無塵一聽傻了眼，搞了半天還是要和玄級老怪物打上一架啊！「這個，魂種伯伯，這萬一我要是打不過呢？」

    「凡是都要試了才知道。這還沒交上手呢，就已經考慮失敗了。你怎麼可能贏？」

    季無塵苦著一張臉，話是這麼說，但誰有我悲催啊？說起來這還是自己踏入江湖後，第一次真刀實槍的戰鬥，對手居然還是一名玄級高手。誰有我這麼倒楣啊？這起點也定的太高了一點吧？

    「趕緊走，去引開那個傢伙，難道你想把這個莊子毀掉啊？你不為別的考慮，至少也要為你小情人考慮一下吧。」魂種看到這傢伙一副慫包樣就來氣，趕緊給他來了點強心劑。

    季無塵想到了阿細，想到了她的雞湯，一咬牙，從窗戶躍了出去。

    剛剛出了房間，季無塵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發生了一些改變。原本頎長的身形變得粗壯起來，一摸下巴，似乎長出了寸許的鬍子。這可把他嚇了一跳：「喂，你對我做了什麼？」

    「易容啊，大驚小怪的幹嘛？」

    「你要易容，也將我弄得帥一點啊！把我搞成這德行算怎麼回事啊？」

    如果魂種有本體，一定一巴掌朝這傢伙的腦門上拍過去：「你個混小子，這是去打架，又不是選美，要那麼帥頂個屁用啊！」

    季無塵嘿嘿笑了兩下：「也是也是，不過以後能不能將我變得帥一點，像林雨宸那個小白臉那樣就可以了。」

    「那當然沒問題。不過你不是最討厭小白臉了麼？」

    「因為長不成那樣才討厭的，知道吧？再說了，變成小白臉，騙小姑娘不是更容易麼？」季無塵厚顏無恥地說道。

    魂種被這貨搞得快崩潰了，啥米？這活寶要用我的易容術去泡妞？這傢伙腦袋裡還能不能裝點其他的東西啊！小小年紀就這般德行，不愧是龍祖血脈。

    「小子，我警告你啊！你找不找女人沒關係，但是一定要對阿細好，這小丫頭，我看著都喜歡。如果你敢辜負她，我立馬將你變成一個白癡。」

    季無塵這回真是有苦說不出了，連魂種都這麼說了，看來自己這輩子是逃不脫阿細的魔掌了，可我的小白花怎麼辦啊？

    「放心吧，就算你不去找其他女人，阿細也會幫你找的。」見恐嚇住了季無塵，魂種決定再給他點甜頭嘗嘗。

    哢嚓！季無塵清晰地聽到自己的下巴掉了下來：「什麼！你清醒不清醒啊？你懂不懂女人啊？她們可是佔有欲最強的一種動物啊！」

    「說那些都沒用，前提是她們必須喂得飽你才行！」魂種自己都覺得跟這貨說這樣的話題有點難以啟齒。

    「呃！」這回季無塵停了下來，面上的表情古怪之極。這話什麼意思，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哈哈哈哈！」季無塵一下子沒忍住，敞開了懷的大笑不止。

    「靠！要得意也不是現在啊，還不趕緊，那人已經鎖定你了。我暫時將你的修為定格在玄級初階，對方不會識破的，你自己小心應付。」

    季無塵收斂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慎重。

    真正的戰鬥就要開始了，這可不比平時的切磋，季無塵心裡也不免緊張起來。

    來吧！玄級。讓我來試試你的分量！

第二十八章 玄級的對抗



    古遠西驚疑不定的看著前面那片樹林，他很肯定，目標就在裡面。

    本來，古遠西到和順莊是去試探一下季無塵的底細。可就在接近莊園的時候，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自己面前一掠而過，朝著城外飛速馳去。

    古遠西只是瞠愣了一息的功夫，便施展身形跟了上去。來到這個層面，眼前之人，可能是他遇到的最強勁對手。

    兩道身影如同一陣清風一般，一前一後賓士了足足數十裡，古遠西越追越是心驚。

    在追趕的過程中，他已經探測出對方只是玄級初階的修為，比自己還是要差上一線，所以他才敢單槍匹馬地一直追到這裡。

    可雖然如此，這數十裡的路程卻絲毫沒能追近對方半分，好像對方還留了力似的，不讓他靠近也不讓他甩遠，光是這份控制能力，似乎比他還要強上幾分。

    對方已經失去了蹤影，但氣息依然躲不過他的神覺。這傢伙就潛伏在前面這片樹林之中。

    古遠西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已經是玄級的實力，卻依然能夠同自己七兄弟一樣，停留在這個層面。難道說，對方也擁有一塊類似獸皇之印的寶石？

    想到這裡，古遠西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貪婪。一塊覺醒之石意味著什麼，他在進入這個位面後的認識尤其深刻。那代表的可是整整的十位玄級高手啊！

    如果能夠獲取這人擁有的覺醒之石，並且說服他加入自己的陣營，到時就可以順利地返回化玄境，並且再帶回來數名玄級武者。

    只要再多幾名玄級初階的高手就足夠了。在這一層面，那也是無人能敵的存在，一統天下的計畫就要簡單得多了。

    甚至可以聯合他們擺脫主上的控制，真正地成為這世界的主宰。古遠西相信，如果再給他們多一倍的力量，殺死主上那樣的存在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個大好的機緣就擺在自己的面前，古遠西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睛裡射出陰鷲一般的目光。

    他也怕中了對方的埋伏，畢竟那也是個玄級層次的高手。如果是面對面的對決，他自信自己絕對不會輸給對方。現在，只要自己足夠耐心，不給對方可乘之機就行了。

    「朋友，跑了這麼遠，不會是帶古某來這裡捉迷藏的吧？」古遠西朝著樹林子朗聲說道。

    樹林裡沉寂了片刻，一個沙啞的聲音突然傳出：「老子可沒閒工夫帶著你玩這樣無聊的遊戲。」

    一個身穿白衣的粗壯漢子緩緩地走了出來，只見他面黑如炭，下巴處滿是胡渣，朝天鼻，大闊嘴，一配上一對大大的牛眼，看上去倒像一個剛剛從山上下來的山大王。

    「我只不過是憋得難受，隨便出來溜達一圈。怎麼就招惹到你了，還在屁股後面緊緊追趕，瞧把老子跑得出了一身臭汗。」

    古遠西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看這中年漢子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化玄境過來的高手啊！在化玄境待過的人，碰到任何一個同級對手都是異常的小心，哪裡會像這人這樣的大大咧咧。

    再說，以對方的年齡，也不可能達到玄級的層次，這人看上去頂多也就五十歲不到。五十歲的玄級，那要多高的天分啊！自己兄弟七人，天資最好的老七達到玄級，也已經是過了七十歲啊！如果對方沒有易容，那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不知這位朋友如何稱呼？古某想和你交個朋友。」古遠西刻意地使自己變得友善一些，在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他還不想招惹這個對手。

    「前面已經稱呼朋友了，現在又說什麼想交朋友。你這人說話太不實誠，老子不喜歡。」那漢子也不回答，反而撂給古遠西這麼一句。

    古遠西也是心中冒火，好你個不識抬舉的，我好言相詢，你倒好，張口閉口的老子長老子短，真當我好說話是吧？

    當下將臉一板：「看來，你好像不領老夫的情啊。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麼這麼狂妄！」

    「哈哈哈，老子號稱天下第一狂，自然要狂妄一些，因為老子有囂張的資本！怎麼滴，你不服氣啊？那咱們過上兩招，我保證打得你沒脾氣。」

    「呵呵。」古遠西氣極反笑，「老夫很久沒聽到有人這樣跟我說話了，你很好！」說完好字，他的身形就如同一頭獵豹一般躥了出去，掌風霍霍地劈向大漢。

    大漢緊緊盯著撲來的古遠西，眼神凝聚，腳法一變，不退反進，雙臂呈交叉狀格擋在胸前，竟是要去硬接對方這一掌。

    古遠西冷喝一聲：「找死！」目中獰厲之色更重，手上也不覺加了幾分力道，竟是想一掌重創對方。

    砰，這一掌，結結實實地印在了大漢的雙臂交叉處。古遠西只覺得如同擊中敗絮般綿軟無力，想是自己的力道已被對方卸去大半，不由心中一驚，飛身向後面退開數丈。

    再看那個黑臉大漢，在硬擋了自己這一掌之後，腳下拖著地面平平地往後滑了一丈有餘，雖然狼狽，卻是絲毫未見受傷。

    這怎麼可能？古遠西心中波濤翻湧，自己的卷雲掌是什麼威力他清楚得很，就算是大哥，也不敢全憑防守硬接下來，難道說，這個中年漢子竟是要比大哥的修為還高？

    大漢此時似乎信心上來了，哈哈大笑：「我以為你有多牛呢，原來也只不過這幾分力道。不過癮啊！再來。」說罷居然又擺出了剛才的架勢，看那樣子還要再硬接古遠西一擊。

    想死？那還不容易。古遠西冷酷地笑了笑。雙手繞著八字不斷翻飛，一時竟然看不清掌影，只好似一團風影在高速地旋轉。

    「蒼——天——無——眼！」古遠西口中吐出四個字，字字鏗鏘，一股無形的巨力從他的手掌處湧出，在空中居然如同實質一般形成一條翻滾的蛟龍，呼嘯著沖向大漢，那尖厲的嘯聲夾雜著劈劈啪啪的爆裂聲，震得人耳膜轟鳴，可見其速度之快，已經達到了引爆空氣的地步。

    大漢臉色一變，凝聚全身功力灌注在雙臂之中，也同樣大喝一聲：「金甲銅盔，我擋！」

    「轟」一聲震天巨響，之間大漢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拋飛，緊接著發出一連串的劈裡啪啦的脆響，竟是一路過去，撞斷了無數株粗細不一的樹木。

    這一次居然被一掌擊飛數十米，大漢的身形才轟然砸在地上，地面也被硬生生地砸出一個大坑，一時沒了聲息。

    「螳臂擋車，自不量力！」古遠西冷哼一聲，剛要踏步往前。卻見那個大坑中搖搖晃晃站起一人，可不正是那名大漢。

    「呸呸！」大漢吐著一口血水，裡面混雜著一些草屑泥塊，這一下他可真夠狼狽的。本以為玄級高手也不過如此，哪料到這個老小子居然還留了後手，這一下險些吃了大虧。

    「這一下嘛，勉強還夠看的，還有更刺激一點的嗎？」大漢的眼中露出狼一般的光芒，竟然是一份期待。

    古遠西險些被這個傢伙氣得吐血，自己的成名絕技蒼天三式居然被對方說成勉強夠看的招式，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加侮辱。

    「蒼——天——之——怒！」

    強忍一口怒氣，古遠西再次運動功力，整個人快速地沖向對方，踏出九步之後，螺旋狀般升空而起，在空中一掌俯衝擊向大漢。

    這一道掌風在空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前一片眩暈。竟是如同雷電般的一股掌風，完全是達到了燃燒空氣的程度。

    很明顯，這一掌比剛才那一招蒼天無眼要難對付的多。大漢臉色凝重，這次卻不再是剛才的動作，而是將雙掌相疊，如同拂面般停在面前數寸。

    「不會是用臉來接我這一招吧？」身體還在空中的古遠西差點沒被對方的舉動驚得失足掉下來，這什麼人啊？難怪敢自稱天下第一狂，這也確實狂的過分了點。

    白色的光柱很快就來到大漢的身前，只見大漢大喝一聲：「無相無為，我開！」拂在面前的雙掌左右一分，只見原本射向他的光柱頓時一分為二，變成兩道更細的光柱從大漢身邊電閃而過。

    「嘩啦啦」，大漢身後的樹木如同割麥子般紛紛倒下，伴隨著一股焦味，居然形成兩條寬約兩尺的整齊通道。

    一掌之力，居然恐怖如斯，這就是玄級高手的實力。

第二十九章 小火苗，出擊！



    這個中年大漢正是被魂種易容過的季無塵。

    魂種的這種易容術完全是依靠精神力的控制，由內向外產生改變，包括骨骼皮膚在內的肌體組織都會進行重組。可以說，經過易容之後，季無塵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連聲音也會產生改變。

    而且任何辨別之術都無法看破，除非精神力修為能超過魂種，可這樣的人世上有麼？天神或許算一個吧，可他老人家才不會吃飽沒事做地來觀察這樣的一個玄級高手。

    季無塵此時心裡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只有正面對抗過玄級，才知道對手是多麼的強大。雖然表面上他看上去並無大礙，但實質上已經受了不輕的內傷。

    僅僅依靠強大的防禦抵擋古遠西全力的一擊，就算是真正地玄級高手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啊。真正到了玄級的層次，對手之間的差距其實已經不大了，這個階段判斷一個人的實力高低，其實主要是看他的心境修為。

    到達玄級，由於作為載體的人類所限，力量已經達到頂峰。武學上，就算你修煉的再刻苦，也很難有很大空間地提升。這個層次的高手主要修煉的是心境。

    進入玄級的時間越長，你所體悟到的也就越多。這也是為什麼天神將化玄境的環境設置得如此惡劣的原因。因為，只有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人才能爆發出自己的全部潛力。

    在化玄境，武者必須始終保持緊繃的精神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一個人的心理素質尤其重要，也就是修煉時常說的心境。這種時時刻刻都存在的磨練，產生的結果無非是兩個，要麼淘汰，要麼晉升。淘汰的結局是殘酷的，那就是死亡，淪為別人向上的墊腳石。

    化玄境的心境分為四個層次：物競天擇、強者之心、盡心盡倫、天地為我。

    物競天擇。這時候的玄級高手由於剛剛進入化玄境，對所處的環境十分陌生，他們只能被動地接受命運的安排。通過各種手段盡可能地保護自身，適應環境，努力追求生存下去的機會。可以說，這類高手的目標只是活著。

    強者之心。這樣境界的玄級高手已經對化玄境比較瞭解。他們往往會表現出強烈的晉級欲望，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早日衝破玄級，進入無上天。這一層次的武者一般都是玄級高手中修為領先之輩，對自身實力有充分的自信。他們已經不僅僅是為了活下去，而且也希望擺脫這一切的束縛，儘早達到更高層次。

    盡心盡倫。這已經是玄級高手中的巔峰存在，這一層次使他們不再一味追求進入無上天，在追求天道的同時，他們更加關注玄級這個階層的生存狀況。他們不但為自己著想，同時也為其他的玄級高手著想。

    而要達到這一境界，在整個化玄境來說，簡直是鳳毛麟角，畢竟那裡的環境迫使大多數人掙扎在死亡線上，自己都顧全不過來，哪裡還會想到別人。只有那些身經百戰的超級強者才能有所明悟。

    天地為我。可以說，達到天地為我的境界，等於一隻腳已經踏入了無上天。

    這一境界的高手目光最高遠，最遼闊。他們不但為今人、後人考慮，也為前人思想，在他們心中，世事中的往、來、古、今，都是一體，世間上的人、物、天、地，亦都為一體。

    武者達到這一境界，其心可容宇宙，人事早已看破，所以紅塵不惑其心，是謂靜心、一心！因其幾于天道，所以萬物皆可為其所用。

    我就是天地！天地就是我。

    達到這一境界，也就意味著你已經脫離了凡人的範疇，進入到神的領域。可以借天地山河之力，可以喚自然萬物之勢，成就無上神通。

    而古遠西的心境，早已踏入了強者之心的層次。他的全力一擊，自然是不會給對手留有餘地的。

    季無塵是通過傳承來進行修煉的，並不需要提升心境。這當然跟他的龍祖血脈有直接的關係。

    嚴格意義來說，季無塵不能算是人類，而是龍族，並且是龍族中最為強大的龍祖。龍祖生來就屬於無上天，而非凡塵之物。他的心境也會隨著實力的強大而自然提升，而且他接受的可是龍祖姬殤的傳承。

    姬殤是誰，那可是僅次於天神的無上存在啊！他的心性、他的境界遠不是一般的高手可以想像的。

    但季無塵畢竟修為還很弱，傳承得來的神通再厲害，也無法展示其威力之一二。就算現在擺在人家面前的玄級初階，也只是魂種控制下的結果。

    兩人這一兩次的交鋒，一攻一守，到底還是修為較低的季無塵吃了些虧。

    抹了抹嘴角的血漬，季無塵嘿嘿地笑了兩聲：「我已經擋了你三招。來而不往非禮也，接下來是不是該換我了？」

    古遠西現在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驚駭來形容了，對方居然接連抵擋了蒼天三式中的兩式，而且看上去還若無其事的樣子，這是什麼樣變態的防守啊？反正就算是在化玄境，他也未曾見過如此強悍的防守能力。

    蒼天三式已經是自己最大的底牌了，多少年了，他都沒有動用過這套掌法的最後一式，難道今天非要逼得自己使出最後的絕招？而且還是在人世間這一層面。古遠西幾乎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這怎麼可能？這也太荒誕了！

    「你準備好了麼？」季無塵平平淡淡地語氣讓古遠西心中的疑慮更加濃烈，防守已經這樣變態，他的攻擊會不會更加恐怖？現在，他已經有些後悔了，經驗主義害死人啊！早知道這樣，自己絕不一個人冒冒失失地跟過來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準備好了！」季無塵沖著對方露出一個詭異地笑容，這一下把古遠西笑的的寒毛凜然，趕緊凝聚心神，全力戒備。

    「小火苗，攻擊！」季無塵雙掌抱著一團火紅的物體，朝著古遠西迅速一推，那團物體以並不快速的狀態向他靠近。

    這晃晃悠悠飄來的東西是什麼？

    等古遠西看清楚之後，不由臉色古怪起來。

    「魔獸？居然還是一級低等魔獸？」雖然不清楚眼前這只冒著火的東西是屬於何種類型的魔獸，但的的確確是一級沒錯啊！

    居然用一隻一級魔獸來對付自己這樣一個玄級高手？古遠西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了。

    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混蛋不僅狂妄，好像還挺無知的，該不會只會防守，不會進攻吧？看他那欠揍的狂樣，准是這樣沒錯了！

    那團火苗就像是一隻被點燃的小狗，長著肉乎乎的腦袋，兩隻漆黑的大眼珠子水汪汪的，讓人見了就想上去抱一抱。

    這東西拿去騙騙小姑娘還行，這傢伙居然用來當做進攻武器。古遠西揉了揉發脹的腦袋，這個世界真是他媽的什麼樣的人都有！

    眼看那只低等魔獸就要碰到自己的身體了，古遠西用袍袖一甩，想將它趕走。畢竟這個小傢伙可是渾身冒著火，讓它燒壞了自己的衣服豈不是很丟臉。

    可是令古遠西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股揮灑出去的真氣突然像是變了，變成了一片冒著火的真氣！

    猝不及防之下，那團冒火的真氣倒卷而來，一下子就點燃了他的袍袖。這怪異的一幕將古遠西嚇得跳了起來，來不及細想，手忙腳亂地想要將燒上身的火焰撲滅。

    豈料這火焰詭異得很，任他怎樣撲救都沒辦法弄滅，反而是沾染上的地方也燒了起來。火勢蔓延的速度不快，一寸一寸地慢慢擴張著，但就是不會熄滅。

    這火焰有古怪！古遠西心中懊惱萬分。千不該萬不該，低估了那個看上去可愛之極的小魔獸，這下子可是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

    沒辦法，古遠西只得迅速的除去外套，露出貼身的白色內衣。

    季無塵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繼而用手指指著古遠西，笑得是捶胸頓足，不停用手背抹著眼角溢出的淚花。

    古遠西此時已經是怒容滿面，氣得鬚髮皆張，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啊！

    但他見對方笑得實在很不正常，就算陰了自己一下，也用不著笑成這樣啊？不由察覺出問題來了，低頭一看，一股熱血直沖腦門，險些昏死過去。

    只見他白色的內衣上印了一個猩紅的唇印，旁邊還用眉筆寫了一行小字：「不要忘了小翠哦。」

    我靠！昨天怡香苑那個小蹄子幹的好事！

第三十章 弑敵



    古遠西現在心中的唯一想法就是殺掉眼前這個可惡的醜八怪，什麼覺醒之石，什麼一統大計，統統都被他拋至腦後。

    「你，必須死！」他狠狠地吐出幾個字，眼中寒芒閃爍。

    季無塵的笑聲戛然而止，這個老傢伙看來是動了殺機，現在自己又是受了傷，情況很不妙啊！

    「就憑你？」季無塵眼珠子飛快地轉著，他必須想一個辦法儘快離開這裡。對面可是一個發了狂的玄級高手，真要被他纏上了，自己指不定要遭多少罪呢！反正，他也明白了自己和玄級之間的實力對比，算是完成了魂種交代的任務。

    「難道，憑我還不夠麼？老夫要是不將你留下，就從此跟了你的姓！」古遠西簡直是被這小子的狂妄氣歪了鼻子，顯得有些義憤填膺。

    「你就不回去找幾個幫手，我在這裡等你便是。」季無塵很無恥的說道，「最好，把你那帶著黑色晶石的兄弟一起帶來。」

    季無塵耍了個小心眼，他一直沒搞明白這些玄級高手是不是一夥的，否則很難解釋為什麼這個層面一下子冒出了這麼多的玄級。所以，他故意在話裡面設了個套子，希望能得到些線索。

    古遠西眼睛猛地爆射出一道精芒：「你到底是誰？」他的雙掌已是青筋暴起，隨時都會發動致命的一擊。

    季無塵一看有苗頭，心思百轉，嘿嘿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們來自哪裡，做過的事情，想要做什麼，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為了增加他這話的可信度，季無塵又陰陽怪氣的加了一句：「覺醒之石，獸皇之印，我說的對麼？」

    聽了季無塵的這番話，古遠西反而平靜下來了。這個人果然清楚他們的底細，能一口道出獸皇之印的人，一定也是屬於化玄境。如此，之前自己的判斷就沒錯了，這夥人身上一定還有另外一塊覺醒之石，只是不清楚這夥人的具體數量，他們來這個層面又是為了什麼？

    「不錯！既然大家心知肚明，老夫也就不多說什麼了。想必通過剛才的較量，你也明白了我的實力一定是在你之上。我也不為難你，交出覺醒之石，老夫可以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我呸！大言不慚。」季無塵沖著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鄙視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誰剛才被我的小火苗燒的差點脫光光，居然還敢說這樣的大話，你腦袋讓驢踢過啊？」

    「牙尖嘴利，看來你是存了心想找死。老夫成全你！」古遠西怒火中燒，作勢就要撲上去。

    「慢著！」季無塵一聲大喝，伸手做出阻攔的姿勢。「你可要想清楚，就算我的功力不及你，但只要今天我不回去，我二十幾個兄弟可不會放過你。」

    古遠西腦袋裡轟的一聲，竟是愣在了原地。二十幾個？我沒聽錯吧？

    「簡直可笑！」馬上他就反應過來，有些氣急敗壞地破口就罵。「你當老夫是三歲的小孩麼？覺醒之石只能傳送十人，而且你上哪一下子找二十幾個兄弟？我們兄弟七人向來同進共退，所以才……」

    古遠西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止住聲音，憤怒地看著那邊一臉了然的季無塵。

    「不信就算了。你讓不讓我走，你們可是只有七人，話我已經撂給你了，到時候不要怪我沒提前知會與你。」

    「知會你媽的頭！」古遠西今天處處受制於這個黑臉醜八怪，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就爆了粗口。「老子今天就將你斬殺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你那二十多個兄弟如何來找我報仇？難道，你會托夢不成！」

    狂怒中的古遠西再也不理會季無塵，一聲清嘯，就朝他猛撲過來。

    季無塵該套的話也套得差不多了，果然沒錯，就是這幫殺胚，殘害了山村四十幾條人命，尤其是沈爹爹和阿娘死的更慘。冤有頭債有主，今天總算被我碰上一個了。

    即使我的實力不及你，那有如何？我就算是死，也要搭上你一個。如果遇見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還退縮，我季無塵要這一身本事又有何用？我如何對得起對我恩重如山的阿爹阿娘？

    季無塵也是被激起了血性，再也顧不上與對方的實力差距，紅著眼望著沖過來的古遠西。

    「蒼——天——有——淚！」面對強敵，古遠西也是絲毫不敢大意，一上來就用出了他壓箱底的絕技，蒼天三式中威力最大的第三式：蒼天有淚。

    只見古遠西在快速奔跑的過程中，全身勁風溢出，白色的內衣鼓脹的如同吹足的氣球，整個人看上去足足大了一圈。兩隻手掌一先一後順勢擊出，看似平緩綿軟，實則沉重如山。而此時他的臉上，獰厲憤懣之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寧靜，看上去竟然有種悲天憫人的感覺。

    季無塵在聽到對方喊出這四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暗暗叫苦。先前對方擊出的兩掌好像也是叫蒼天什麼，自己就已經隱隱有抵擋不住的架勢。而且這兩掌的威力是一招更甚一招，想來這第三下必定威力不凡，也不知這老小子到底還有多少後續招式。

    光靠防守恐怕是無法抵禦的，只好拼了。

    終於，季無塵用出了他目前威力最大的殺招：「行雲流水劍」之流光掠影，手掌揮擊處，一個宛如實質的藍色真氣手掌凝聚而成，瞬間又轉為虛幻，等到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距離古遠西不足十米之處。

    古遠西恍若不見，左右手掌依然交替推出，只是推動的速度明顯加快，等到第十八掌推出的時候，已經無法看清他的掌影了。

    當古遠西完成這些動作的時候，季無塵的藍色掌劍已經飛臨到他面前三米的地方。一顆水滴狀的黑色物質在古遠西的雙掌之間形成，下一刻，就如同出膛的子彈一般射向季無塵。

    一黑一藍，在兩人之間碰撞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轟！」一團璀璨的光芒驟然亮起，緊接著是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猶如旱地驚雷一般。黑色的水滴迅速地消融，變得只有針尖一般大小，但依舊沒有改變飛行的軌跡，咻的一聲響，最後沒入季無塵的右胸。巨大的力量推著季無塵飛速的向後平移，足足退後了十多米的距離。

    「哇！」季無塵一口鮮血噴出，這一下，他受了重創。但他卻一點也不敢鬆懈，強忍著劇痛抬頭向對手看去。

    爆炸的地點離古遠西比較近，所以他也顯得比較悲催。巨大的衝擊波將他拋飛數十米，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此時他也是剛剛爬起，渾身焦黑，雙手扶著一株樹木哇哇的連噴好幾口鮮血，顯然這一下也並不好受。

    趁你病，要你命！

    季無塵也是發了狠，牙關一咬，利用忍者傳說隱匿身形，施展無盡的奔跑朝著古遠西飛掠而去。

    古遠西正在那調整氣息，剛才那一下真是讓他後怕。哪怕再靠近一點，自己今天很可能就會殞命於此，這傢伙，怎麼會有如此威力的招式呢？

    抬頭朝季無塵望去，不由驚得渾身寒毛豎了起來。人呢？

    在戰鬥中失去對方的行蹤意味著什麼？在化玄境久經生死考驗的古遠西自然明白，他立刻展開身形迅速飛離自己原來的位置，以免被對方暗算。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道淩厲的勁風撲面而來，下意識的，古遠西伸出雙手去阻擋。

    「嚓嚓」兩聲脆響，緊接著他感覺到一股鑽心的劇痛從手掌處傳來，定睛一看，卻是自己的雙掌已被齊根斬斷。

    「啊！」古遠西發出一聲震天悲呼。鮮血還在飆射，染紅了他的衣襟，白袍上斑斑駁駁，映得那枚紅唇黯然失色。

    真是隱匿了身形的季無塵一招「行雲流水劍」之行俠仗義！

    古遠西此時想到了逃跑，可他卻已經做不到了。一根樹枝詭魅的出現，在他腰間一閃而過，緊接著，他看見自己身上突然掛滿了東西，紅的、綠的、白的……，這些東西居然還在蠕動，冒著熱騰騰的白氣，以及令人作嘔的腥臭。

    這是？自己的腸子麼？

    古遠西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的模糊了，一陣涼意自那裡蔓延開來。他做夢也想不到，離開化玄境，來到人世間，依然逃脫不了被殺的命運。

    噗通！終於，他的身體化為兩截，摔落在地上，連帶一堆的雜碎。

    「哇！」強行運功帶來的傷痛再次迫使季無塵噴出一口鮮血。他現出身形，雙手支撐著地面，是的，現在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行雲流水的消耗是巨大的，幾乎抽空了他的真氣。此時季無塵才感覺到身上無處不痛，而且胸口那一擊竟然帶給他眩暈的感覺，難道，那一掌有毒？

    季無塵反身躺倒在地，不管怎麼樣，自己終於殺掉了對方，總算是給阿爹阿娘還有村上的四十幾口人報了一點仇。

    我真的殺人了？季無塵有點茫然。仰望著藍天，天上沒有一絲雲彩，一如他空空蕩蕩的腦海。

    空氣中的腥臭味令他幾乎想要嘔吐，季無塵現在很不舒服，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中午的太陽已經很炙熱了，但季無塵依然覺得身體一陣陣的發冷。

    耀眼的陽光刺得他眯起了雙眼，渾渾噩噩中，季無塵就這樣睡了過去。

第三十一章 我殺了一名玄級高手



    天色擦黑的時候，和順莊門口走過來一個白衣少年。只見他衣服殘破不全，上面染滿了斑斑血漬。少年的臉色呈現一種灰暗的蒼白，嘴唇更是乾燥得翻了皮，整個人好像生了一場重病似的，看不出一絲活力。

    少年蹣跚地邁動步子，一步步地向著莊子靠近。

    門口兩個值差的青年正在聊著天，看到少年走近，不由驚呼出聲：「季師弟?」兩人沖過來扶住搖搖欲墜的季無塵，其中一個青年對另一人說道：「小凡，快進去稟報師祖，就說季師弟回來了。」小凡聽到師兄的吩咐，立刻以極快的速度奔進內院。

    青年扶著季無塵坐在石階上，望著渾身是傷的同門師弟，不由焦急萬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季無塵強忍著疲倦，迷忪著雙眼，沖著師兄咧嘴一笑：「我還活著，呵呵……」說罷，就直接昏了過去。

    內院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只見一大群人風風火火地向這裡趕來。玲瓏真人更是一馬當先，臉上寫滿焦急之色。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季無塵的慘狀，玲瓏真人怒得瞪圓了眼睛，沖著那名青年大吼。

    「師祖，弟子也不清楚，季師弟是一個人走回來的。回來的時候就成這樣子了，而且，在他昏睡前，只說了一句話，說什麼我還活著。」看到師祖發怒，那名弟子也是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稟報。

    「還愣著幹什麼？趕緊抬進去啊！」玲瓏真人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邪火，又沒地方發洩，頓時沒了好脾氣。

    季無塵只覺得嘴幹舌燥，朦朦朧朧間，似乎那些獸人又回來了，露著猙獰的表情向自己撲來。不一會兒，獸人的臉一陣扭曲，又變幻成了古遠西的模樣，只見他不斷地慘叫著，兩隻斷掌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內臟，鮮血流的到處都是。

    畫面再變，這回是一張甜美絕倫的小臉，好像是阿細，又好像月牙兒，兩張臉不斷的變幻著，讓他根本判斷不出來到底是誰。她們也不說話，只是那樣微笑的看著自己。

    忽然，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眼前變得一片漆黑，一個虛弱的聲音顫抖著響起：「無塵，你要……要好好的！」

    是媽媽！季無塵突然覺得心臟一陣收縮，是媽媽回來了！她回來找我了，她終究還是捨不得她唯一的兒子呀！我就知道，媽媽不會那麼狠心的，她不會丟下無塵的。

    「媽媽！」季無塵大叫著坐了起來，想要朝那個聲音追去。突然，眼前一片刺眼的光亮，令他不由抬起手來護住雙目。

    「噝——」劇烈的疼痛令他呻吟出聲，季無塵倒吸了一口涼氣。

    「無塵，你終於醒了呀！」一張如帶雨梨花般的小臉湊到他的眼前，通紅的眼睛裡充滿了驚喜。

    季無塵環目四顧，發現自己依然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這突然的轉變不由令他愣住了，媽媽呢？我明明聽見她在叫我。

    阿細見他愣坐在那裡，眼中充滿了失落，心中忍不住湧起無盡的憐惜。「無塵哥哥，是不是又夢見了媽媽？」

    「啊？」季無塵聞言看向阿細，眼中依然充滿了迷茫和詢問。「難道，只是做夢嗎？可我感覺好真實。」

    「傻瓜。」阿細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柔情，摟著季無塵的腦袋，讓其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媽媽每天都在天堂看著你呢，所以你才會感覺真實呀。」

    阿細沒有問季無塵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一個人離開房間，又為什麼會帶著一身的傷獨自回來，阿細什麼都不用問，只要季無塵回來就好。

    兩個人就這樣輕輕地依偎著，任由時間慢慢地流逝，沒有一句交談，卻都默契的享受著這一份寧靜和溫馨。

    良久，季無塵悠悠的開口了：「阿細，真懷念以前在丐幫的那段日子啊！無憂無慮的多好。」

    阿細側過臉凝視著季無塵的臉，輕輕一笑：「我也覺得挺好，我記得那時你叫我老大的。」

    兩人對視而笑。這一切早已成了過往雲煙。

    「阿細，今天，我殺人了。」

    阿細身子一顫，這句話對於無塵來說，意味著很多。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正是心智成熟的關鍵階段，這時候發生的每件事情都會影響到他今後的成長道路。

    人在江湖飄，殺人或者被人殺，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每一個成名的江湖名宿腳下，都會躺著無數的屍體。

    你不殺人，就只有等著人家殺你。江湖本就是殘酷的。

    可這一切，對於這兩個少年來說，未免來得太早。阿細知道，今天在季無塵身上一定發生了很重大的變故，可聽他親自說出來，依然是那樣震撼。

    此前，季無塵從未殺過人，阿細也沒有，他們都不知道殺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但今天從季無塵的表現來看，顯然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被人取走性命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同樣，取人性命也很可怕。

    「那個人是殺了阿爹阿娘還有一村子人的兇手，是他們奪走了我本就殘破的童年，他該死！」季無塵說得很平靜，只是話語中卻透著一絲森冷。

    阿細覺得現在的無塵跟以前認識的有些不同了。以前的他，似乎有點頑劣，甚至於幼稚。但現在卻帶給她成熟的感覺，一種帶著傷感的成熟，還有一點點令人畏懼的氣質。

    「難道說，你殺的是一名獸人？可是，帝都這個地方怎麼可能出現獸人呢？」阿細有些不解，她聽季無塵講過山村的慘案，對那些獸人也是痛惡無比。

    季無塵苦笑了一下，如果是獸人，想來今天自己會解決的很輕鬆吧。或許還會因為對方的身份，殺死它，內心也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反應吧。

    「不，我殺的是一名武者！來自另一個層面的玄級高手。」

    阿細的美目睜得滾圓，一張小嘴半天合不攏，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你是說玄級高手？而且還是另一個層面的。」

    對於這些，阿細從不曾接觸過。而且她也沒想到季無塵已經強大到了這等地步，居然可以憑藉一己之力，擊殺一名玄級高手。

    玄級高手是什麼概念？那是整個世界都難以企及的高度，是讓所有武者仰視的存在。師祖玲瓏真人雖然位列當代武界五大高手，可要是跟玄級相比，其間差距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季無塵望著阿細，說出了一番以前從未想到會說的話。

    「阿細，你知道麼？當我面臨死亡的時候，心中想的是什麼嗎？」

    「是你！那一刻我在想，或許以後再也不能惹你生氣了，或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忘了我吧，或許你會和別人結婚，生許多的小孩吧……」

    一隻小手按在了他的唇上，阿細輕輕地搖著頭，示意季無塵不要再說下去了。眼中的淚珠更是一顆連著一顆不住往下掉。

    「讓我說，我怕以後再不會像今天這樣幸運了。」季無塵輕輕地拉開阿細的手，緊緊將它攥在手心。「那一刻，我只想能有機會再和你說上一句話，告訴你，以往的日子，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阿細聽到這裡，早已泣不成聲。這塊木頭，終於開竅了。這時的她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一顆芳心早已震顫得失控，只是不住地點著頭，嘴角卻掛著一絲滿足的笑容。

    「很多秘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你一定要記得，我季無塵，你阿細，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還記得當時上隱仙山時我們作出的承諾嗎？」

    阿細眼中閃著幸福的淚光，回想過去，拼命地點著腦袋。怎麼會忘記呀？或許從那一刻開始，他們就註定是要在一起的，一輩子！

    「我阿細要和季無塵一起，一起征服整個世界！」那是或許年幼無知，不諳世事，說出的話未免輕狂，但這句話卻成了他們心中永恆的諾言。

    對於現在的她來講，未必就要征服整個世界，只要能和季無塵在一起，就足夠了！

第三十二章 一觸即發



    「阿細，暫時別將這些告訴師祖，這次來到這裡的玄級高手絕不止一人。如果我們這邊有太大的異動，一定會激起他們的反應。只怕到時他們會提前行動，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完全沒有把握應付他們。」

    阿細點了點頭：「我知道，我也相信你的判斷。只是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扛著，你需要幫手。」

    季無塵苦笑地搖了搖頭：「這又怎麼可能是我一個人能扛下來的？你放心，既然找到了他們，我就必須留著這條命，為村子裡的人報仇。」

    「好了，不要多說了。」阿細覺得話題太過於沉重，沖著季無塵嫣然一笑：「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了，肚子一定餓壞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提起還好，經阿細這麼一講，季無塵的肚子立刻有了反應，咕嚕嚕地打起了雷。

    望著阿細遞過來的那碗湯，季無塵愁眉苦臉地說道：「阿細，能不能給換一碗其他的？」

    「怎麼啦？無塵哥哥。這碗雞湯可是我親手做的呢！為了能將味道做好，已經被我殺了好幾隻雞了，你放心，現在的味道很好了，連六師父都誇讚不絕呢！」阿細有些小傷心，原本歡歡喜喜地端了一碗雞湯過來，想像著季無塵狼吞虎嚥地樣子。可誰知這傢伙卻擺出個苦瓜臉。

    她不這麼說還好，一提到殺雞，季無塵頓時臉色蒼白。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古遠西腸流滿地的恐怖慘狀，胸口一陣翻湧，幾欲作嘔。

    阿細還是有些小脾氣的，看著他那副怪樣，不由撇了撇嘴：「不就是殺了個人麼？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姑娘似的。換我都比你出息多了！」

    季無塵聽得目瞪口呆，她這是看人挑擔不吃力啊，換她？恐怕早就嘔得膽汁都嘔乾淨了吧？別看阿細平時咋咋呼呼的，可畢竟是小姑娘。再說了，以季無塵對她的瞭解，還能不知道她是什麼德性啊！

    相對于和順莊的寧靜。聚寶盆的後院卻是風雲欲動。賈乃道一臉陰沉地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踱來踱去的老五。

    錢勁風的脾氣很差，在七兄弟中是出了名的炸彈脾氣。此時他來回走動的頻率越來越快，終於停下來一屁股坐在賈乃道旁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三哥，老六都出去三天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啊？而且連個消息都沒有，不會是……」

    話沒說完，被賈乃道冷冷地掃了一眼，便識趣地閉上了嘴巴。

    賈乃道此時的心情也頗為不安。老六只是出去探查一下那個小子的深淺，按說應該很快就能返回。可這一去，卻是遲遲不見回來。

    對付一個人世間的武者，派出一個玄級高手，對於季無塵他已經做得夠小心了，可令他想不到的是，這原本萬無一失的安排似乎出了什麼岔子。

    老六的為人他很清楚，冷靜謹慎，而且處事靈活，是這次任務的最佳人選。對於季無塵這個少年，賈乃道絲毫不敢大意，這個年輕人充滿了神秘，而且給他一種危險的感覺。可他怎麼也無法想像老六這次能有什麼危險，你就算再厲害，總不可能是玄級吧！

    「三哥。」錢勁風望著陰晴不定的賈乃道，小心地試探道：「老六在怡湘園有個相好的，會不會是完成了任務，上那快活了？」

    賈乃道像是看一個白癡似的盯著老五：「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老六是那樣沒頭腦的人麼？就算要去，他也一定會先回來報告情況的。」

    「那你說現在到底是什麼一個狀況啊？」錢勁風嘴裡嘟囊了一聲，對三哥的態度有些不滿，怎麼說著說著就說到我頭上了，這能怪我啊？

    賈乃道也不說話，站起身走到窗口，緩緩地說道：「看來，這天要變了。」

    說完這一句，他猛地轉身：「老五，通知底下的兄弟，隨時候命。我馬上傳信給大哥他們，讓他們儘快回來。」

    錢勁風也騰地站了起來，顯得目瞪口呆：「三哥，這是……？」

    「老六很可能遭遇了不測！想不到啊……」賈乃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歎了口氣。「你我兄弟就算是在化玄境，齊心合力，這麼多年也未曾遭受損失。沒想到回到人世間，卻遭逢了這樣的大禍。難道說，天意如此？」

    「三哥！」錢勁風的情緒一下子暴動起來，「你是說老六被那小子害了？我操他奶奶的，看我不去將他大卸十八塊！」說罷就要轉身出去。

    「你做什麼！」賈乃道怒喝一聲，「送死去麼？老六的武功修為如何你不清楚嗎？連他都沒有回來，你覺得你去會有多大用處？」

    一連串的質問將錢勁風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跨出的腳是抬也不是收也不是，顯得頗為尷尬。

    狠狠地跺了一下腳，錢勁風已是淚流滿面：「那三哥你說怎麼辦？難道老六就這樣白白枉死啊？」

    賈乃道太陽穴的青筋猛烈地蠕動著，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具體情況現在還不得而知，不過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如果真是這小子害了老六，我賈乃道在這裡發誓，一定會將他生抽活剝！」

    他們七兄弟在一起已經生活了兩百多年，感情自然無比深厚，可謂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如今老六生死不明，怎能不令他們怒火攻心。

    「老五，將我們的暗線都啟動吧。」

    「三哥！」錢勁風又是愣了一下，焦急地說道：「可是，還不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啊！萬一主上怪罪下來……」

    「別跟我提他，我們兄弟跟著他回到人世間，是準備過好日子的，卻不想把老六也賠了進去。如果再隱忍下去，指不定還有多少損失呢！」

    錢勁風見他主意已定，便不再辯駁：「那好吧，我去安排。」

    賈乃道遠眺窗外，剛才還是一碧如洗的天空突然烏雲翻滾，狂風驟起，吹得院子裡的樹葉嘩嘩作響，一場暴風雨眼看將至。

    「嘩啦啦！」一道耀眼的匹練自黑漆漆地天空劃下，映得周遭一片雪亮。

    「你怎麼看？」宸龍皇宮禦書房，雁天行坐在龍椅上，抬頭看了看天。書桌前站著渾身黑袍的面具。

    「陛下，樹林周圍我們也都仔細勘察過了。確信只有兩人打鬥的痕跡。」

    雁天行皺了皺眉：「你是想告訴我，那麼大的動靜，就是兩個人搞出來的？」

    「恐怕就是如此！依屬下判斷，這兩個人的修為，比元供奉他們只高不低。」

    「什麼？」雁天行這下沒有辦法平靜了，按照面具的說法，這兩人豈不是達到了傳說中的玄級？可玄級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呢？

    「現場的那具屍體屬下好像見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左大人府上去年招攬的門客。」面具抬起了頭，偷偷地觀察了一下雁天行的臉色。

    雁天行的眉頭擰得快打結了，語氣沉重地說道：「你是說左傾城府上居然有玄級高手？」

    如果一個臣子手上擁有了比帝王更強大的勢力，不消多說，他一定會產生野心。而結果無非只有兩個，要麼他倒楣，要麼皇帝倒楣。

    所以雁天行才會如此憤懣。左傾城是他最信任的權臣之一，可以說是他的左膀右臂。可如今這條強壯的胳膊卻要反過來打自己的臉了，雁天行怎能放任事情發展下去。

    「即便不是玄級，也一定是超級高手。而且據屬下所知，同這人一起加入左府的，還有兩人。」面具也不敢將話說的太滿，這可是事關人命的大事件，一個不好，血流成河啊！

    「好，好，好！」雁天行說了一連串的好字，臉色鐵青的閉上了眼睛。面具知道，這是皇帝要作出重要的決定了，垂首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去把元供奉找來。」半晌，雁天行睜開雙眼，眼中寒光閃爍。

第三十三章 廢材和滄星草



    季無塵再一次昏睡過去，陪著阿細說了一會話，已經耗盡了他的氣力。他現在太虛弱了。武林大會決賽上，挨了十位神尊的輪番痛毆，雖說護住了重要的經脈和內臟，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可畢竟也是被打得皮開肉綻，體無完膚。

    再加上和古遠西的一場惡仗，更是雪上加霜。

    如果季無塵不是龍祖血脈已經覺醒，體質遠超常人，那他現在所受的傷，足夠他死上十回。可即便如此，在動用歸元神護神功護體的情況下，季無塵依然受了極其嚴重的傷害。體內經脈十之八九受了創傷，有些甚至處於斷裂的邊緣，五臟六腑也全部破損，多說幾句話都會咯出紫黑的血塊來。

    可以說現在的季無塵，從內到外，就如同一隻破敗不堪的麻袋，隨時都有崩潰的危險。

    阿細見他睡著了，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輕輕地退了出去。

    「傻小子，你還真是不要命了啊！」迷迷糊糊間，季無塵接受到了魂種傳遞過來的資訊。這一回，為了不妨礙季無塵養傷，魂種滲入到他的精神海深處，直接與他的靈魂溝通起來。

    「我讓你上去試試那傢伙的實力，你倒好，直接跟人家玩命了！」魂種有點氣急敗壞，季無塵的那一戰，差點沒將他嚇得魂飛魄散，這小子簡直是無知無畏到了極點，居然敢跟玄級去硬拼，這萬一有個好歹，豈不是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這個人是跟獸人一夥的，我沒有理由不跟他們拼命。」季無塵回答地很乾脆，就算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沖上去的。

    魂種無奈地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對他們的仇視。可想報仇也要講究策略，像你這樣冒冒失失的，等到完全成長起來，十條命也不夠花啊！」

    「放心吧，魂種伯伯。現在我也知道他們的實力了，接下來我一定會小心的，他們不死，我是捨不得死的。」

    「嗯。不過你這身傷現在倒是麻煩的很。如果你形成了水屬性的靈竅，得到洪荒的附加技能療傷，這些倒不是什麼問題。可現在你還沒能形成靈竅，這就有點棘手了。」

    魂種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突然煩躁地沖著季無塵大罵：「叫我怎麼說你好呢，你是不是腦袋不正常啊？哪有站著任由對方攻擊的道理啊，你以為你是天下第一啊？還是認為人家是渣啊？好歹對方是個玄級，你就算耍些小手段，偷個襲什麼的，也不算丟人啊！」

    「呃……」季無塵被訓得說不出話，現在想想，自己也的確傻帽到家了。

    決鬥可不像過家家，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自己一定是英雄情結太重了，怎麼會傻愣愣地站著不動，任由對方將自己當個靶子似的攻擊呢？還不是缺少實戰經驗啊！

    魂種見他也不還嘴，知道他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語氣一緩，說道：「無塵啊，在你昏迷的幾天裡，我細細地查探了一下你的傷勢。外傷都不是問題，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沒問題了。至於內傷麼，倒也不急。你已經掌握了水屬性的行雲流水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形成水屬性的靈竅，到時候只要我將洪荒傳承給你，這些傷自然就能痊癒。」

    「只是，這段時間，我必須將你的經脈全部封住。要做到這一點，就要先將你的龍祖血脈封死，也就是說，這段時間，你會成為一個普通武者。」

    「什麼？」季無塵大吃一驚，這不是要了他的親命麼？

    當一個人習慣了擁有強大的能力之後，再要他回歸平凡，內心的失落和不安是可想而知的。變成普通武者，那意味著什麼？別說還有幾個玄級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單是這風雲際會的帝都，所隱藏的危機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先前他表現得那樣拉風，必定吸引了無數強者的目光。沒有了那些強大的技能，他季無塵在這龍星城一定是舉步維艱。

    「要不你想怎樣？」魂種也是十分氣惱，誰讓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搞出這麼一場戲。弄死一個玄級當然很爽，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慘重的。

    季無塵沉默了，他知道，魂種這麼做，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自己以後只能處處小心，先挨過這一段日子再說了。

    「武士一品的修為雖然弱了點，但只要你小心處理，相信以你具有靈根的智慧，還是能夠化險為夷的。」

    「好吧。」季無塵無奈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總算還保留了武士一品的修為，總比什麼都沒有強了許多，看來以後只能多動腦子了。

    「封閉了你的龍祖血脈，你也就不能聯繫到我了。這段期間，我會在你身體裡幫你修復受損的經脈和內臟。你千萬要小心，儘量不要和人家起衝突。」魂種是千叮嚀萬囑咐，生怕這小子一犯渾，那可就全功盡棄了。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那個玄級高手最後發出的蒼天之淚，其中凝聚了天下第一劇毒‘滄星草’的致命毒素，這種劇毒只存在于化玄境中，無人能解。只要沾上一丁點，便即刻斃命。」

    我靠！這算什麼好消息，季無塵差點破口大駡，這老小子不是拿自己尋開心嗎？好像自己的確中了那人的一記蒼天之淚，雖然經過流光掠影的抵銷，最後沒入身體的只是極少部分，可聽魂種的意思，只要一星點就會沒命的。

    當時確實感到不適，按照魂種的說法，自己不是早就應該死翹翹了麼？

    「所以說你小子還是由福氣的。換了任何人，絕不可能活下來。偏偏那傢伙時運不濟，碰上你這麼個怪胎，而且擊中的是你的右胸，你的右胸是什麼屬性，你沒有忘記吧？」

    暗屬性！季無塵似乎想通到了什麼，心中頓時有了一絲明悟。

    魂種的聲音有些得意：「滄星草對於其他任何生命體都是絕對致命的毒物，但對於暗屬性的擁有者來說，簡直就好比你得到的那株玄靈聖果一般，是大大的補品啊！」

    這樣也行？季無塵目瞪口呆。自己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隨隨便便打了一架，就得了如此大的一個機緣，就跟做夢似的。

    「那化玄境的那些深淵生物不都是暗屬性的麼？照你這麼說，他們每天吃上幾株滄星草，不是就厲害的沒邊了啊？」

    魂種差點沒被這小子的無知噎死，沒文化真可怕！

    「吃上幾株？還每天？我靠！你還真當這滄星草是喂豬的水草啊？雖然我不知道那人是如何得到滄星草的，但這東西可是絕對的稀有。」

    「滄星草必須生長在五毒俱全之地，三陰彙聚之所。終其一生不能照射到一絲陽光，不能接觸到一點生靈的氣息。即使這樣，也要五百年才能完全長成，而且長成之後一個時辰就會枯萎。你說，這玩意珍不珍貴？」

    季無塵翻了個白眼，我滴乖乖！這世界上居然還有滄星草這樣的奇葩，這樣都能流傳下來，簡直比小強還要小強。

    「說了半天，好像我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啊？」

    「沒有好處！」魂種真想罵人，這小子感情是拿無知當有趣啊！「你剛剛學會暗屬性的遠古絕技忍者傳說，已經具備形成靈竅的條件。要形成暗屬性的靈竅，按照龍祖的修煉進程，至少需要五年時間才有可能。」

    「我說的還只是可能。九大屬性中，暗屬性和光屬性是最難形成靈竅的兩種，你的先輩中，很多都是花了上百年的時間才形成的。天賦最好的姬殤也花了五年時間。」

    「可是你小子狗屎運啊！有了這滄星草的融合，只要你的內傷復原了，恢復了龍祖血脈，估計就已經形成靈竅了。也就是說，等你重新覺醒的那一刻，你就能夠多出兩個靈竅，得到兩門神通的傳承。」

    季無塵總算是聽明白了。感情自己這廢材當得也不冤枉，只要把這段日子挨過去，前途就是大大的光明啊！

    「哈哈哈，魂種伯伯，我真是愛死你了！要是能夠親到你，我一定抱著你親個夠啊！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哇哢哢！」

    「滾！老子沒那個愛好，還是去哄你的阿細小妹妹吧！」魂種頓時大惡，「再說了，老子哪裡老了？按照我們龍祖的壽元來說，我還是個青春少年呢！」

    季無塵頓時無語，這老貨，一千多歲了還青春少年。總算見到了一個人可以修煉到連靈魂都不要臉的程度，季無塵只剩下了佩服。

第三十四章 刑司監理



    和順莊一大早就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玲瓏真人直接將他引進了內院，兩個人秘密商談了很久，直到中午，來人才告辭離去。

    玲瓏真人在屋子裡一個人沉思良久後，來到季無塵的房間。

    「無塵啊，身體覺得怎麼樣了？」玲瓏真人一臉和藹地望著躺在床上的季無塵，這些天他是天天往這間屋子跑，誰讓他最中意的徒孫還躺著呢。

    「哦，師祖來了。」季無塵掙扎著想起來行禮，被玲瓏真人擺擺手制止了。

    「無塵，你說你那天碰上的是獸人，可確定？」玲瓏真人皺了皺眉頭，說實在的，對於季無塵那天的解釋，他始終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我確定，那是一個獅面人身的怪物。在山村我就見過，絕不會看錯！」季無塵說起謊來簡直是信手拈來。

    「帝都附近出現獸人，非同小可，皇上十分重視。這幫妖孽簡直是陰魂不散，這次更是鬧到了帝都附近，皇上已經派人全面搜查了。」玲瓏真人想從季無塵的臉上看出些破綻，怎奈這小子早有防範，表演的滴水不漏，仿佛他說的就是事實。玲瓏見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歎了口氣，略帶沉重的說道。

    「師祖，弟子還有一事想告知。」季無塵也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作逗留，所謂說的多錯的越多，趕緊扯開了話題。

    「哦，何事，你儘管說。」

    季無塵表現的欲言又止：「師祖，無塵，無塵恐怕令你失望了。」

    玲瓏真人的心仿佛漏了一拍，這孩子，看那表情，似乎有不妙的事情發生啊。不會是身體落下了不可逆轉的傷勢吧？

    「無塵，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師祖一定幫你想辦法。」玲瓏的話語充滿焦急關懷之情，令得季無塵險些不忍騙他。「師祖，無塵自從跟那獸人硬拼幾下之後，發現原先的那些招式都失去了威力，只變成了一個花架子。」

    「什麼！」玲瓏這次是真的驚住了！這就如同一顆驚天炸雷在他耳邊響起，令他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是真的，師祖，無塵只剩下了武士一品的修為，而且，是實打實的一品武士，沒有任何附加增幅。」季無塵也講開了，索性和盤托出。

    一個天才就這樣隕落了麼？玲瓏真人不敢接受這樣的現實，這個被他寄予厚望的少年就如曇花一般，燦爛的綻放卻又迅速的枯萎。

    他就這樣怔怔地坐在一邊，半晌說不的出話來。

    季無塵實在不忍看他這般落寞，對著玲瓏真人輕而有力地說道：「師祖，無塵向你保證，一定會將失去的修煉回來。只是，這需要一定的時間。」

    玲瓏真人聽聞此話，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季無塵，眼中流露出堅定和期待：「無塵，師祖相信你！這只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挫折，人生路上誰沒有坎坎坷坷，只要堅持下來，一定會成功的。」

    老人心中的陰霾迅速地消散，臉上重新露出自豪的笑容：「無塵，還有一件事。今天皇室派了吏部的許大人過來，傳達了皇上的意思。」

    季無塵聽得滿臉疑惑，師祖說這些，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呵呵，本來我也想拒絕的，但皇上的態度十分堅決，所以我也不好再作推辭。皇上想讓你出任刑司監理一職，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無塵嚇了一跳，雖然不明白刑司監理是什麼玩意，但傻子也知道那是個官位。這雁天行不會是上次被自己氣壞了腦袋吧？自己才多大啊？讓個十五歲的少年擔當此任，這傢伙不會是想給自己小鞋穿吧？

    看著季無塵在那眼珠子亂轉，臉色陰晴不定，玲瓏真人不由呵呵一笑：「這刑司監理其實是宸龍帝國的一個監察部門的頭領職務，主要用來監察官員的行為，雖然官位不高，卻是直屬陛下的管轄，有單獨的審訊權利。」

    哇靠！看來還是個有實權的官位，居然還是個管著官員的位置，這雁天行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啊？自己跟他又不沾親又不帶故的，他還真是肯下大手筆啊！

    「皇上說是現在正值用人之際，想要大力提拔年青俊傑，各大派都有優秀的後輩被提拔上去。像無極道的上官擎被任命到了工部，歸龍谷的風武揚被任命到了刑部，還有紫竹島的慕天雲被任命到了兵部……」

    「慕天雲？！」季無塵聽到這個名字，不由驚呼出聲。「北島修羅」慕天雲給他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正是因為他，才讓年幼的自己感受到了武者和普通人之間的差距。現在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裡。

    「師祖知道，你一定對於他殺了木風感到耿耿於懷，但現在要以大局為重，畢竟我們同處宸龍一個陣營。」

    季無塵對於黃楓的死倒是沒有多少感覺，所以，找不找慕天雲報仇，對他來說有些無所謂，倒是阿細那裡，這個坎就沒那麼好邁過去了。

    「那阿細？」季無塵本想問阿細那邊怎麼處理，怎料玲瓏會錯了意思。他呵呵一笑：「你小子，倒是沒忘了這丫頭。放心吧，因為她是個女的，所以按律無法出任官職，但是陛下讓她出任你的幫手，也算是變相地安排了一個職務。」

    「哦。」季無塵也沒有提醒玲瓏真人，這事，以後再說吧。

    「無塵啊，師祖想了一想，讓你出任這個職務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我們急需在京城立下腳來，雖說和月家這個大勢力結了盟，但畢竟屬於依靠人家，總沒有靠自己的實力來的穩當。所以師祖希望你能答應下來。」玲瓏真人指點著季無塵，他也實在是沒有辦法。

    身為一派掌門，首先要考慮的就是門派的生存和利益。隱仙山一向與世無爭，靜心修道，極少沾染這等凡塵俗事。可現在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季無塵心裡一跳，玲瓏真人一提到月家，他想到的卻是月牙兒。

    其實那天他沒敢跟阿細說真話，和古遠西最後對決時，他不僅想到了阿細，還想到了月牙兒，想起了月牙兒淡淡的笑容。

    不過就算當時借給他十個膽，他也是不會說出來的。廢話！當時他虛弱得跟個螞蟻似的，萬一惹惱了阿細，這丫頭兩根手指頭就能把他捏沒了。

    月牙兒姐姐，你現在在做些什麼呢？

    這傢伙明顯是小命撿回來了，色膽也肥了，這才剛剛恢復些元氣，又開始想入非非了。

    玲瓏真人發現自己說著話，面前的少年卻如夢遊般的走了神，嘴角還帶著一絲怪異的笑容，以為這貨在憧憬官途的光明前景，也懶得去打擾他。

    要是他知道季無塵腦袋裡在想什麼，准保能氣得噴血三口。

    其實季無塵也並沒有被色迷心竅，他還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自己將有一段時間失去龍祖的能力，安全係數就降低了很多。如果能夠謀得一官半職，在龍星城就等於是多了一層保護罩。而且他的直屬上司還是當今皇帝，隨便讓他撥給自己幾個高手保鏢，小命就有保障多了。

    這個刑司監理，管他好不好玩，挨過這段日子再說唄！

    皇宮內，雁天行也正和面具商量著季無塵出任這一職務的事情。

    「你說，這小子能勝任這個位置嗎？」雁天行臉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望著那一身的黑袍。

    「屬下愚鈍。他畢竟還是個孩子。」面具從雁天行未當太子前就開始跟隨他了，兩人之間說話從不遮掩，算得上是天子最信任的嫡系。

    「你不是愚鈍，你只是感到奇怪，為什麼我會挑他來做這件事情？」雁天行一眼就看穿了面具的心思，淡淡地說道。

    「是的，請陛下明示。」

    「此子不僅武藝超群，而且心思靈活。最主要的是他臉皮夠厚，同時又沒有為官經歷。朕要對付那幫老狐狸，自然要選擇不屬於任何陣營的人，這個條件他符合。這些傢伙各個奸詐世故，不動點邪門腦筋，是鬥不過他們的，這個少年正好也有這樣的優勢，此為二。」

    雁天行越說，眼中的欣賞之意越濃。「年紀小並不重要，關鍵是能夠對付他們就行。季無塵既能夠耍得了心機，又可以拉的下臉面，這種人不用，用誰啊？」

    一旁的面具聽得目瞪口呆，難怪人家可以做一國之君，這思想就是跟常人不同。

    「而且，這種人最容易拉攏。只要對他足夠好，你一定能收到豐厚的回報。」雁天行端起茶杯，聞著異香撲鼻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陶醉地閉目養神起來。

第三十五章 朝堂風波



    金鑾寶殿，雁天行高高在上，一身金燦燦的龍袍將他映襯的無比威嚴，那股雄霸天下的氣勢呼之欲出。

    望著跪伏在殿下的那群老臣，雁天行鐵青著臉，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幫老狐狸，居然敢公然悖逆自己的意思，聯起手來抵制自己的提名，看來，他們也是早有防備的了。

    今天的早朝氣氛有點怪異。一開始，皇帝陛下就宣召了六七個青年進殿面聖，這讓一殿的大臣都察覺到，今天的早會會發生點什麼。

    果不其然，雁天行宣佈了對這幾個青少年的任命提議，並告知群臣這幾人的身份，一時間，引得殿下議論紛紛。

    武林草莽堂而皇之地進入權力中心，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但如此大規模的提拔江湖中人成為朝廷命官，卻是從未有過。

    這是要跟我們搶飯碗呐！

    其他幾人倒還好，只不過是六部中的一些閒散官職，對大家影響甚微，可以認為是皇上對江湖幫派入京的撫慰。但那個十來歲的少年居然被任命為監察司的刑司監理，這就未免有點詭異了。

    一幫大臣是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眼神中都是充滿了詢問的意思。可誰也不知道啊，誰能料到陛下今天會來這麼一手啊？

    刑司監理可是那個部門的頭頭啊！一下子把個誰也不認識的少年放到那個位置上，這皇上是什麼意思啊？

    想到那個部門的恐怖，這幫大臣就渾身冒涼氣。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官員的墳墓啊。只要你跟監察司沾上了邊，那就節哀順變吧，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個部門就跟一條毒蛇似的，盯上誰誰倒楣。可以說，朝廷官員最恨的就是他們，可人家是皇上的親兵啊，你還沒辦法動他，任你權勢再大也不頂用。

    現在皇上安排了這個少年擔任頭目，是不是意味著要對哪個倒楣蛋動手了？

    於是，心裡面有點事沒點事的都開始擔心起來，特別是那些半夜收了人家紅包的，還有那些偷偷克扣了賑災撥款的，心裡更是打起了鼓。所謂做了虧心事，就怕鬼敲門。

    「陛下！」前排走出一個黑色蟒金袍的消瘦鷹目男子，正是右相左傾城。「臣以為，刑司監理一職的任命，有所不妥。」

    本來雁天行看到自己頒佈任命後，群臣在那竊竊私語，心中已是有點不快。現在見左傾城更是排眾而出，當場反對，心中的怒火就不自覺的冒了起來。

    目中寒光一閃，臉上卻一臉溫和道：「那依丞相大人的意思……」

    「老臣以為，季無塵年歲尚幼，資歷尚且，經驗不足，沒有為官的經歷，對官場之道更是一竅不通。任命這樣的人出任事系百官的重要職務，未免太過於兒戲。」左傾城仗著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侃侃而談。

    「左愛卿的意思是，朕這是在逗大家玩？」雁天行面帶冷笑，盯著左傾城陰陽怪氣地說道。

    左傾城一愣，自從自己為相這麼多年來，皇帝可從未跟他如此較過真，更沒有在朝堂上用如此的語氣挖苦過自己，他這是當真了？

    聯想到那天幾人密會之事，看得出皇帝對這個少年是親睞有加，莫不是刻意想提拔對方，自己卻是沒開眼忤逆了聖上。

    不過，幾位聖法大人可是明確的叮囑過自己，此子是敵非友，對己方的大計有很大的威脅，要自己留心這個叫做季無塵的少年，有萬一的可能就除之以免後患。

    能讓幾位神仙一般的聖法大人和皇帝陛下如此關注，難道說，這個少年真有莫大的神通。

    心思轉念間，左傾城馬上跪伏在地：「陛下，老臣也是為了宸龍的江山社稷著想，萬請陛下三思啊！」

    「請皇上三思！」左傾城這麼一跪不要緊，在他身後，呼啦啦地跪倒了一大片，數一下居然有超過二十多位。

    雁天行的臉色更差了，到現在，他終於看清楚左傾城在朝中的影響力了，聯想到他府上還有兩個玄級高手，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縷殺機。

    季無塵和幾個各大門派的青年站在大殿中央，看著眼前呼啦啦的倒下一片的壯觀景象，不由氣得鼻子都歪了。老子的人品就真得那麼差麼？你們居然寧肯下跪也不讓我當那個狗屁監理？

    那邊站著的月中天不停地沖著他使眼色，季無塵自然明白他這是要自己趕緊站出來。

    「陛下。」季無塵朝前跨了一步，學著那些大臣一樣，跪伏在地：「小臣自認，可以勝任這一職務。」

    雁天行正頭疼如何收拾眼前的局面，他雖然是一國之君，在朝堂上有著無上的權威，但總不好表現得獨斷專權。見季無塵很合時機的給自己解了圍，臉上頓時緩和了不少：「你倒是說說看，告訴他們你有何本事，能讓他們心服口服。」

    季無塵站起身來，好整無暇地說道：「眾位老大人的疑慮自然有他們的道理，無非是覺得在下沒有為官的經驗，怕小的胡來罷了。」

    「在下雖然以武出身，但做人的基本道理還是知曉的。皇上身居大統，日理萬機，對百官的管理自然難以面面俱到。而皇上叫小臣來做這些事情，自然也有皇上的考慮。」

    他這是拍著雁天行馬屁順帶給各位大臣吃了顆定心丸，自己可不想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哦？」雁天行眼中的欣賞之意越來越濃，饒有興致地道：「難得居然有人如此深知朕意，那你就說給他們聽聽，朕是怎麼個意思。」

    「是。」季無塵立刻就轉變了自己的角色，變得跟個神棍似的。「現在正值國家危難之際，陛下是想讓舉國上下，團結一致，共同抗敵。現在朝中百官雖說大多心向皇上，想為國家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

    「但總有那麼一兩個不是很自律，到現在還是夜夜笙歌，花天酒地，完全沒有居安思危的覺悟。皇上的意思，就是讓小臣在各位大臣後面盯著，希望各位能以國家為重，暫時拋開個人享樂的念頭，一心為國辦事。」

    季無塵自認為很出彩的一番說辭，將整個大殿搞得鴉雀無聲，連雁天行也是目瞪口呆。眾位大臣皆是面面相覷，這貨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有幾個大臣更是偷偷地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心中暗暗咒駡：我靠！早說啊，害的老子提心吊膽半天。這幾個卻正是最近做了虧心事的，以為皇上派個小閻王來收拾他們，哪想聽這傢伙一番話下來，感情是跑監察司抓生活作風問題的。

    雁天行此時恨不得抓起季無塵給他兩個大嘴巴子，你能不能別跟老子裝啊？老子是這心思嗎？居然還大言不慚地在朝堂之上來這麼一段，你不要臉我還要呢！自己巴巴地想將他捧上位，這貨怎麼表現的跟個爛泥巴似的。

    左傾城也是滿臉的驚疑，這就是三位聖法大人所說的最大威脅？怎麼看著就覺得那麼二呢？你聽聽他剛才都說了些什麼，一開始還覺得冠冕堂皇的，可後來怎麼就變味了呢？那是監察司該幹的事麼？媽的，等了半天，等來了這一番沒營養的廢話。

    月中天和司馬蘇都有點想掩面欲笑，但大殿之上實在不方便，兩人著實忍的辛苦，看上去都極為的尷尬。

    正在這時，雁天行說話了：「嗯，還是你最瞭解朕啊！怎麼樣？有信心做好嗎？」他嘴上是這麼說著，心裡早就把季無塵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你小子裝弱智，非得把朕也拉下水，你的身份能跟朕比麼，拙劣，真他媽拙劣！

    「啪嗒」下面依舊跪伏著的大臣中，終於有幾個受不了了，直接變成了趴下。老子今天一定是沒睡醒，這麼荒誕的事情都讓老子碰上了。

    季無塵可不理他們是什麼反應，一臉的躊躇滿志：「陛下，季無塵定不辱使命。我保證，三個月內，龍星城的風月場所數量減少為零。」這貨說得是鏗鏘有力，字字落地，一點也不覺得臊得慌。

    「你趕緊下去準備吧。」雁天行揉了揉發脹的腦袋，揮揮手趕緊讓他滾蛋。

    各位大臣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反對有什麼用啊？這兩人明顯是一唱一和的演戲啊！這季無塵找的理由那麼爛，皇帝還拿他當成寶似的，裡邊要是沒有貓膩，才是見了鬼呢！說不定皇上跟這季無塵有什麼關係，安排進監察司鍍個金什麼的，要不然，怎麼會讓季無塵去管那些個狗屁倒灶的事情啊？

    甚至有些心理陰暗的在想，不會是皇上偷跑出皇宮去那個啥，被季無塵抓住了把柄吧？要不然，怎麼季無塵就單拿風月場所開刀啊？

    只有左傾城陰沉著臉，他感覺今天被徹徹底底地耍了一通，在他站起來說話的那一刻，就註定了要被人當猴一樣的戲弄。

    這個少年……果然留不得。望著季無塵遠去的背影，左傾城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