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章 不死的代價
“周穆王姬滿……”穆山驚詫的盯著青鳳，滿腹疑惑道：“穆天子怎麼可能是關靖，他只是一副偃甲而已，周穆王可是將周王朝的疆土開拓到了最大的程度，且使四方蠻夷臣服的一代雄主，怎麼可能是一具沒有生命的偃甲！”
“周穆王年輕時便喜好修仙練道，在不斷征討外敵的過程中，也從未放棄過成仙的夢想，後來年歲漸高，終於放下了權利欲望，駕著諸侯進獻的八龍駿，四處尋仙訪道，終於在機緣巧合之下，於昆侖之丘處，得入瑤池仙閣，服下王母蟠桃，飛升成仙！”
“飛升成仙……，千古以來，多少帝王夢寐以求的奢望，真正能夠達到的，除了黃帝以外，就只有周穆王了，可見上天對他是多麼的鐘愛！”穆山感慨道：“然而你該不會告訴我，所謂的成仙，就是成為一幅沒有生命的偃甲吧？”
“自然不是！”青鳳的聲音，仿佛穿過了悠久的時光，飄渺不定的在房間裏回蕩著：“周穆王得道成仙之後，祈求前往了結人間之事，王母娘娘自是應允了。同時也命人關閉了瑤池仙閣在昆侖之丘上的入口，想要以此徹底隔斷仙境與人間的聯系。”
“怎麼，難道是西王母覺得周穆王塵心未了，不想讓他再等仙境？”
“王母娘娘能夠成為女仙之首，可不會是你想象中那種小肚雞腸的人物。只是感應到了仙境的災劫已到，不想讓周穆王也落得生不如死的下場，所以才出此下策。不料周穆王還是憑借著八龍駿背上的圖記銘文，強行打開了瑤池仙閣的入口，闖了進來。”
“……仙境的災劫，是什麼？”穆山半信半疑道：“三界不都是在天界的統治之下嗎？就連魔族都被逼得只能龜縮在魔界茍延殘喘，難道世間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到仙境的存亡？”
“是上古之初種下的因，時隔多年，終究還是惹來了苦果！”青鳳悠悠的嘆息了一聲，沈默了許久，似是回到了那個充滿蠻荒和死亡的時代，沈重悲哀的說道：“鴻蒙之時，尚未有晝夜之分，世間萬物，皆賴妖王東皇太一的恩澤，方才得以生存。東皇太一的本體，即是十日金烏，生靈憑之得以光明和溫暖。及至盤古開天，混度之氣漸分陰陽，失去了混沌之氣的遮擋，生靈皆在十日金烏的灼燒之下日漸衰亡。東皇太一無法接受這種殘酷的事實，隧將自身封印於東皇鐘內，留下子嗣繼續掌管世間生靈。”
“後於帝俊掌權之時偶然從東皇鐘內醒來，發覺滄海已變桑田，他所熟悉的子民皆已成為亡魂，行走人間的，都是女媧一族造出的生靈，大怒之下，借用帝俊十子的軀體，重新修煉為十日金烏，打算將世間萬物重歸混沌，為其子民亡魂重塑軀體。天界眾神終非東皇太一的對手，有心無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族不斷滅亡，愛莫能助。”
“王母娘娘不甘天下生靈就此滅絕，於是走訪三界，希望找到足以對付東皇太一的人物。而能與東皇太一抗衡的種族，唯有鴻蒙八族以及燭龍等少數強者，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王母娘娘找到了祖龍一族的血脈繼承者，後羿！以救助後羿的族人和煉制靈藥令其妻子嫦娥獲得永生為條件，命後羿擊殺東皇太一。”
“……後羿射日！”穆山驚詫道：“你的意思是如今照在我們身上的陽光，是東皇太一的十日金烏之一？”
“不錯！兩虎相爭，最終就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十日金烏，十存其一，後羿也受到東皇太一的詛咒，化為石像，永世不得動彈，唯有在他的光芒照射之下，才能睜開雙眼看一下這個無限美麗的世界。後羿心有執念不甘，想要再看一眼他的妻子嫦娥，然而看遍三界，始終見不到她的身影，以為是王母娘娘欺騙了他。隧不斷的積攢實力，殺上了瑤池仙閣，報仇雪恨！”
“你的意思是瑤池仙閣如今的處境，都是後羿造成的？”穆山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他不是中了東皇太一的詛咒，化為石像，永世不得動彈嗎？”
“是啊……。東皇太一為了報覆他，令他得以在陽光照耀之下，睜開雙眼……，而且……，難道你忘了他的身份嗎？他是祖龍，能令三界眾生陷入永遠都醒轉不過來的噩夢的就是他的眼睛……”
青鳳似是陷入了噩夢之中，身子微微的顫抖起來，好像是處在冰天雪地裏，瑟瑟發抖，雙手環胸，想要以此來取暖。
“當時正是蟠桃盛宴，群仙來賀之時……，他的眼睛，突然就在這瑤池仙境的上空睜開了，……很大，很大，大得像是把整片天空都遮擋住了，他的語氣很兇、很兇，似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叱責王母娘娘言而無信，且不容任何人辯駁，蠻橫的把王母娘娘，以及參與盛宴的仙家，把他們的魂魄，活生生的從軀體裏拉扯出來，封印在蟠桃園的蟠桃裏，要他們痛苦的活著，能看、能聽、能想，卻又不能說，不能笑，不能哭，不能動，在茫無邊際的孤寂之中煎熬、瘋狂，崩潰……”
“……當真是生不如死啊！祖龍……，後羿……”穆山沈吟道：“那麼嫦娥呢？她不是在月宮裏嗎？”
“凡人總是喜歡將一切往美好的地方想象，你真以為長生不死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修仙者需要歷經重重磨難，累世的修心積德才能獲得一縷的仙緣，最終還要遭受雷劫的考驗，方才能夠與天爭命，長存不死。縱使有靈藥相助，也不過是稍稍讓這段歷程容易些許罷了！”
“嫦娥自是在廣闊淒冷的月宮裏，不過卻是在日日夜夜的搗藥，期望能夠重返人間。只是她如今的形態，莫說是你，即便是後羿也休想將她認出來。”
穆山疑惑道：“什麼意思？難道在她身上也發生了什麼意外嗎？”
“因為自身無法承受靈藥的效力，肉身崩潰，殘存的魂魄不得不依附在廣寒宮唯一的生靈玉兔上，時時刻刻都在搗藥，期望能夠煉制出使玉兔化為人形的靈藥，唯有在太陽照射不到的夜晚，才能偷偷的離體而出，享受屬於她的長生不死，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