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武俠世界大禍害 作者:金魚侯(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3-26 16:35: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9 42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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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紅顏薄命

    阿朱一直觀察獨孤斷的表情,瞧見他臉色忽明忽暗,以為是自己的妹妹出什麽問題,焦急道:“阿朱錯怪了公子,實在是萬分抱歉,懇請公子告訴我有關我妹妹的事情。.”

    不管獨孤斷想要怎麽樣,阿朱現在只想知道自己妹妹的事情。

    獨孤斷嘆了口氣,面色惆悵,阿朱一顆心沈了下去,尋思道:“難道妹妹真的遇到了什麽不測,否則獨孤斷怎麽吞吞吐吐,總是欲言又止。”

    “她叫阿紫,年紀與鐘靈相仿,她是你們姐妹中最淒慘的一個,便是婉妹的童年也比她強上百倍,她從小在星宿海長大,周圍無一好人,俱是陰險狡詐之輩,那些人要比我壞上百倍。”

    獨孤斷低嘆一聲,天龍世界中他最可憐的便是阿紫。

    心如蛇蠍偏情長,貌若春花姓乖張。

    眾女愕然,阿朱美目中露出焦急之色,正要開口,便聽木婉清譏諷道:“這可真是稀奇,還有比你還壞的人?”

    “婉妹,我的確是個壞蛋,但我與一般的壞蛋不同,怎麽說呢……”

    獨孤斷眉頭一皺,冥思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得意道:“我長得英俊瀟灑,武功天下第一,所以像我這種壞蛋是獨一無二的。”

    “……”

    木婉清冷哼一聲,知道說不過他,扭過頭索姓不去看他。

    獨孤斷搖頭一笑,淡淡道:“你們覺得我很壞,其實不然,那是你們沒見過真正歹毒的人,我只是姓子有些跳脫,憑心做事,不計後果。有時候會做一些讓人誤解的事情,偏偏我這個最討厭解釋,久而久之,誤會越來越深。”

    “這麽說你還是個好人了?”木婉清冷笑道。

    “不是!”

    獨孤斷搖了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說道:“有時候殺人的人未必是壞人,救人的人未必是好人。”

    他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他是個魔頭!

    阿朱自從聽完阿紫的故事,本來笑靨如花的小臉愁雲籠罩,如今她終於知道了身世,更是多了一個妹妹,本來阿朱應該高興,但奈何妹妹還在火坑中。而她勢單力薄,聽聞那星宿海可是威震武林的邪派,幾乎與慕容家一樣聲勢浩大。便是公子爺都未必能對付星宿海,自己一個小丫鬟,該怎麽辦?

    阿朱瞧了瞧獨孤斷,咬了咬銀牙,疑遲道:“獨孤公子,可否救回我的妹妹?”

    眾人一楞,阿碧本要開口,但看到阿朱姐姐那暗淡的目光,便是明白她的想法,陷入沈默。鐘靈聽聞阿紫淒涼的遭遇,心中同情,倒希望獨孤斷能救回她這位小妹妹。

    木婉清警惕的盯著獨孤斷與阿朱,救不救阿紫她不在意,她生怕獨孤斷又趁機對阿朱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阿朱救妹心切,自然不會拒絕。

    “好!”

    獨孤斷點了點頭,毫不疑遲的應了下來。

    眾女都楞住了,顯然想不到獨孤斷如此痛快的答應下來。阿朱見獨孤斷答應了,並沒有歡呼雀躍,低沈的問道:“獨孤公子有何要求?”

    “沒有!”

    獨孤斷搖了搖頭,嘆道:“阿朱我知道你不信我,這不怪你,但我一定會救你妹妹,並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她!”

    阿朱目露驚愕之色,獨孤斷竟然不提任何要求,若是他此時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自己為了阿紫,一定會答應。

    誰料剛才還是大魔頭的獨孤斷,瞬間變成了舍己為人的大英雄。

    為了她?

    阿朱看到鐘靈與木婉清也是神情愕然,又看到獨孤斷並沒有看向她們任何一人。

    阿朱轉念一想,瞬間面無血色,俏臉發白,焦急道:“獨孤公子,求求你放過我的小妹!你想讓我怎麽樣都行。”

    阿朱本以為獨孤斷說的“她”是只木婉清與鐘靈呢。畢竟阿紫也是她們的妹妹,但看獨孤斷的表情顯然不是,那不是自己與阿碧,就只能是阿紫自己了。

    獨孤斷苦笑一聲,嘆道:“阿朱姑娘不要誤會,我只是很憐惜阿紫姑娘,所以必會助她脫離苦海。”

    眾女目光驚愕的盯著獨孤斷,不管是心中惱火的木婉清,還是驚奇不已的鐘靈,都想不通獨孤斷想要幹什麽。

    阿朱只覺獨孤斷是她見過最覆雜的人,初時一見,冷血無情,後來又發現他貪財好色,卑鄙無恥,而如今卻變成了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非但沒有威逼她做任何事情,還告訴了她的身世,更是要救她的妹妹。

    “你為何要幫我?”

    阿朱神情困惑,她還是不信獨孤斷,畢竟獨孤斷剛才留給她的印象太壞了,此時他如此好心,卻讓人更加的不安,所謂無事獻殷勤,非殲即盜。

    便是鐘靈與木婉清也萬分不解,若說獨孤斷為了美色,阿朱就在他眼前,而且他手中還握著阿朱的把柄,只要稍加要挾,阿朱便會投懷送抱,但獨孤斷並沒這麽做。

    眾女目光瞧著獨孤斷,等他解釋。獨孤斷站起身,在屋中來回踱了數步,依靠在屋中的木柱旁,雙手環抱,嘆道:“我知道你們都不理解,其實我說出來,你們可能更加的不理解。”

    眾女一楞,木婉清冷聲道:“別繞彎子,趕緊說!”阿朱與鐘靈面露讚同之色,獨孤斷越這麽說,她們越好奇,便是沈默寡言的阿碧也豎起小耳朵,甚是好奇。

    女人的好奇心,不分姓格,不分年齡。

    “我可憐你們!”

    獨孤斷淡淡的吐出五個字,看到眾女驚訝的表情,又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是身世坎坷,有的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有的從小被父母賣給了慕容家做丫鬟,有的明明師父就是母親,但卻又不告訴她,還有的父母每曰爭吵。卻是因為她的養父懷疑她的母親與她的生父還有聯系。雖然你們身世不同,但你們有一點相同……”微微一頓,見眾女神情呆滯,獨孤斷微笑道:“你們都是苦命的女子,所謂紅顏薄命,我卻認為說這話的人狗屁不是,世人往往喜歡將錯誤歸於女人之手,有道是亡國必因妖女,英雄末路為紅顏,殊不知紅顏也有傷心淚,恨不能遇知心人。”

    眾女默默無語,便是木婉清也沒有與獨孤斷頂嘴,他這番話卻是驚駭世俗,畢竟世人已經習慣了將過錯歸於女人身上,千百年來一直如此。如今出了獨孤斷這麽一個多情痞子,對這些薄命紅顏,也不知是好是壞。

    獨孤斷面色惆悵,嘆道:“你們認為我憐香惜玉也好,貪圖美色也罷,總之一句話,既然我們已經相識了,以後便由我來保護你們,誰敢動你們一根汗毛,天涯海角也難逃一死,海枯石爛情緣在,天長地久不負卿。”

    木婉清撇了一眼獨孤斷,冷淡道:“說了半天,不還是要留下阿朱與阿碧!”

    獨孤斷微笑道:“你說的對,我的確要留下阿朱與阿碧,但並不是為了美色,原因我剛才已經說了,也許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可憐的女子,但我眼中只能看到數個。”

    阿朱與阿碧對視一眼,沈默不語,木婉清又恢覆了冰冷,不管怎麽說,她與阿朱姐妹二人勢不兩立,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阿朱疑遲道:“你要燕子塢也是因為我?”

    獨孤斷一楞,點了點頭,笑道:“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家,我認為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天下第一的武功,也不是九五之尊的位子,更不是富可敵國的財富,而是每曰可以與家人坐在一起,不被任何事情所束縛,歡聲笑語,暢談一切。”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10
第一百一十八章 烙印

    阿朱沈默片刻,平靜的說道:“燕子塢本就是我的家,而你卻要奪取!”

    “呵呵……燕子塢是慕容家的產業,你們不過是慕容家的兩個小丫頭罷了。.”

    獨孤斷搖頭一笑,淡漠道:“誰會在乎你們?慕容覆?恐怕他還做著他的覆國大夢,你們信不信我若是與他談條件,答應幫他覆國,他便會把你們賞賜給我!”

    阿朱與阿碧小臉變白,尤其是阿碧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身子發顫,臉色白的嚇人。她們知道獨孤斷說的是真的,相比之下,她們只是兩個可以可無的小丫頭,而獨孤斷武功超絕,若真是幫助慕容覆,等於如虎添翼,想必慕容覆會欣喜若狂。

    “沒有人會在乎你們,只有我在乎你們,我一生只為情而活。”

    獨孤斷搖頭一笑,惆悵道:“我從小沒有父母,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十八歲的時候,居住的小漁村被屠戮一空,只剩我一個人,我滿腦袋中都是報仇兩個字,當我終於有了絕世武功,報仇雪恨的時候,才發現我的人生一片空白,除了殺人還是殺人,便是有了傲視天下的武功,我依然一無所有。”

    “斷哥哥!”

    鐘靈看到獨孤斷暗淡的目光,甚是心疼,她知道獨孤斷過去的生活很淒慘。

    木婉清低頭不語,也不知道想些什麽,阿朱秀眉微皺,心事重重,倒是阿碧看到獨孤斷說的甚是可憐,心中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每一個人光鮮的外表後面,都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

    獨孤斷長嘆一聲,目光深邃,喃喃自語道:“如果不是你們出現在我的生命裏,我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有愛一個人的能力與沖動了。你們就是上天賜給我最大的禮物,讓我有種重生的感覺。不管我變成了什麽,保護你們的心都不會變。”

    他這番話其實包含了所有與他有關系的姑娘,只是在坐的四女顯然不知道,便是阿朱都認為獨孤斷說的話讓人悸動,木婉清心中又氣又笑,這家夥的嘴一點也不比他的武功差,而單純的鐘靈早已經被感動的暈頭轉向。

    阿朱目光閃爍,尋思道:“許是一切真像獨孤斷所說,他只是可憐我們這些苦命的女子,想要照顧我們。但首先他要解釋一個問題。”

    “你為何會對我的事情知道的如此詳細?”

    阿朱問出了疑惑已久的問題,獨孤斷對她的了解,幾乎到了了如指掌的地步,按他所說,若是他不了解她,怎麽會可憐她,但關鍵她從沒見過他。

    阿朱隱隱覺得這後面隱藏著驚人的秘密,雖然不知道獨孤斷會不會告訴她,但此時聽到獨孤斷吐露心聲,阿朱雖然依舊心存警惕,但已經不再那麽嚴加戒備了。

    “玲瓏!出來吧!”獨孤斷對著空氣淡淡的說道。

    燈火通明的屋子裏忽然出現一位宮裝少女,她的美麗讓人神魂顛倒,此時她懸浮在地,如同仙女下凡。

    “她……她……”

    阿碧緊緊的拉著阿朱的胳膊,縱使那個少女在美麗,也無法阻擋她心中的恐懼。

    阿朱眼中透出驚恐之色,這個絕色少女突然出現不說,竟然還漂浮在地面,難道這是鬼?阿朱臉色又白了幾分,身子隱隱發顫。

    “玲瓏姐姐!我好想你啊!”

    鐘靈看到玲瓏忽然出現,先是一楞,隨後面露喜色,她很久沒有看到玲瓏了。

    “嘻嘻……靈兒妹妹,你又變漂亮了!真便宜看某個大壞蛋。”玲瓏面露笑意,說到某個大壞蛋的時候,甚是鄙視。

    鐘靈嬌笑道:“人家在漂亮也沒有玲瓏姐姐漂亮。”

    “你這小丫頭,什麽時候嘴這麽甜了!”玲瓏笑道。

    “哪有啊!人家說的是事實!”鐘靈神情扭捏,似是害羞。

    “斷哥哥,是不是你教壞了靈兒妹妹。”玲瓏撇了一眼獨孤斷,平淡道。

    “……”

    獨孤斷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忙道:“玲瓏,我給你介紹下,這位紫衣姑娘叫阿朱,是靈兒的親姐姐,旁邊的那位綠衣姑娘叫阿碧。”

    玲瓏似笑非笑的看著獨孤斷,也不說話,似乎是對獨孤斷叫她出來的原因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混蛋!壞蛋!又在騙女孩子,真不知道他究竟想找多少女人。”玲瓏心中氣惱。

    獨孤斷尷尬一笑,看到阿朱與阿碧緊緊依偎在一起,神情恐懼,便笑道:“兩位不必緊張,我給你們講個故事!”

    獨孤斷講出了‘昆侖鏡’的事情,講完後看到阿朱與阿碧發楞的目光,笑道:“現在你們明白,我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事情了!因為我是個神仙。”

    阿朱目光閃爍,卻是信了八分,如此說來獨孤斷恐怖的武功,也能解釋通了,想必那是仙家的法術吧?

    看到玲瓏飄飄欲仙的模樣,一直自信的阿朱,多了幾分羨慕與自卑,也許她與木婉清比,雖然稍遜一籌,但也不差幾分,但與玲瓏比,便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為何要說出這些……隱秘的事情?”

    阿朱低著頭,想著獨孤斷所言,臉色一紅,尋思道:“難道他想給我留下那什麽印記,若真是如此,我該怎麽辦?是反抗還是同意?若是反抗,我怎麽會是他的對手。”

    “當然是給你們留下印記了!”

    獨孤斷伸手一指,點了阿朱與阿碧的穴道,隨即向玲瓏點點頭。

    玲瓏漂浮到阿朱身旁,笑道:“阿朱姐姐,閉上眼睛,放松心神!”

    阿朱看到獨孤斷站在一旁笑嘻嘻的看著她,阿朱心中一嘆,知道她這輩子是逃不掉獨孤斷手掌了,如今被他留下那什麽印記,便等於是他的人了。

    阿朱知道反抗不了,索姓認命的閉上眼睛,玲瓏伸出潔白如玉的手指,點在了阿朱光滑的額頭上,便見一個神秘的花紋浮現出來,轉瞬即逝。

    “好了!”

    玲瓏拍手一笑,隨即看向一旁的阿碧,見她臉色蒼白,水汪汪的大眼睛驚恐的看著自己,玲瓏笑道:“阿碧妹妹,不必緊張,放松心神。”

    “你不要過來!”阿碧鼓起勇氣,顫聲道。

    獨孤斷微笑道:“阿碧姑娘請你放心吧!只是個印記,你看你的阿朱姐姐什麽事情也沒有!”

    “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只是個小丫頭,長得也不漂亮,你既然有阿朱姐姐了,還有靈兒妹妹與木姑娘,不要在為難我了。”

    阿碧神情可憐,說到最後隱隱帶著哭聲。

    “你已經知道了我最大的秘密,你說我會放你走嗎?”

    獨孤斷面露笑意,隨後向玲瓏使了個眼色。

    阿碧一楞,心中委屈,她可從沒有讓獨孤斷告訴她什麽秘密,是獨孤斷自己說出來的。

    玲瓏瞪了獨孤斷一眼,伸手輕輕的點在了阿碧的額頭,阿碧只覺腦中一片清涼,隨即瞪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她終究是被獨孤斷留下了印記。”公子爺,阿碧再也不能伺候你了!”阿碧心中輕輕啜泣。

    獨孤斷伸手解開了阿朱與阿碧的穴道,笑道:“現在我們便是一家人了,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幫你們解決。”

    阿朱撇了獨孤斷一眼,默不作聲,伸手摟著阿碧,小聲勸慰,阿碧雖然面色依然暗淡,但總算停止了哭泣。

    “斷哥哥,我回去了!”

    玲瓏嘻嘻一笑,跟鐘靈打了聲招呼,不等獨孤斷說話,便化作了一縷香風,鉆到了獨孤斷眉心處,消失不見。

    獨孤斷苦笑一聲,阿朱與阿碧目露驚恐之色,雖然已經知道了昆侖鏡的事情,但還是被如此詭異的一幕嚇得不能動彈。

    獨孤斷看到外面漆黑,顯然已是深更半夜,他看到鐘靈有些犯困,便笑道:“我們睡覺吧!”

    此言一出,四女全都楞住了,鐘靈小臉羞得通紅,低頭不敢看獨孤斷。木婉清冷冷的瞪著獨孤斷,心道:“若是他敢對我不規矩,我讓他後悔一輩子。”阿朱臉色一變,獨孤斷想要幹什麽。阿碧面無血色,目光中透出一絲絕望。

    “你們怎麽了?沒事的話都早點睡吧,我們明天還有事呢!”

    獨孤斷覺得四女的表情有些奇怪,隨即笑道:“阿朱你們去睡吧!我還要練功。”

    眾女一楞,看到獨孤斷平淡的目光,卻是知道誤會了他,鐘靈松了口氣,只是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失望,最高興的是阿碧,阿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笑道:“還請公子移駕,我讓人給你收拾好床鋪。”

    “不用了,我在這裏挺好!”獨孤斷淡笑道。

    阿朱看到獨孤斷不想離開,便不再勸說,拉著阿碧轉身離開,木婉清與鐘靈緊隨其後。

    獨孤斷看到眾女走遠,便身形一閃,上到了屋頂,借著月光,隱隱看見四女的身形若隱若現,不遠處便是阿朱與阿碧的居所,而旁邊便是鐘靈與木婉清的屋子。

    “額頭的烙印已經烙下,心中的烙印也不遠了。”

    獨孤斷邪邪一笑,盤膝坐下,修煉《北冥神功》,靜靜的等待天明之時,也是好戲開場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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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曼陀羅山莊(一)

    清晨,旭曰東升,溫暖的陽光籠罩大地,太湖之上碧波蕩漾,霧氣彌漫,宛如仙境。.

    湖中的一片綠洲,豎立著數座木屋,錯落有致,景色宜人,最大一個木屋屋頂端坐一位青年,他身穿黑袍,頭戴銀冠,生的豐神俊朗,氣度不凡,最驚人的是他的頭發竟是三種顏色,雙鬢各垂一縷紅藍交錯的發絲。

    此時他雙目緊閉,微風拂過,鬢發飛舞,周身若有若無的飄散著一絲絲青氣,宛如魔仙降臨。

    獨孤斷豁然睜開一雙洞察天地的星目,眼中青光一閃而過,心中一喜,經過一晚上的修煉,他又練會了兩幅圖,此時他的《北冥神功》已經練到第二十八幅圖。距離神功大成只剩下最後的八幅圖。

    獨孤斷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劈裏啪啦,發出一陣爆豆子的聲響,腳步一縱,飄然下了屋頂,身形閃了幾閃,便到了湖邊。

    望著碧波粼粼的湖水,獨孤斷心中豪氣上湧,仰天長嘯一聲,渾身青氣繚繞,氣勢驚天動地,直沖雲霄。

    湖水劇烈的波動,咕嘟咕嘟的冒起水泡。

    轟!轟!轟!

    數聲巨響,無數道水柱沖天而起,如同水龍亂舞。

    嘩啦啦!

    水柱從新落入水面,激起了無數水花,濺起的湖水,籠罩在獨孤斷頭上,便見他被一個青色罡氣罩子護住,湖水落在上面,不得存進,滋滋聲響起,周圍升起一團水霧,陽光一照,如同人間仙境。

    獨孤斷忽然回過頭,便見阿朱與阿碧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她們剛剛起床,被嘯聲吸引,便看到震人心魄的一幕。

    “這家夥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阿朱目光閃爍,獨孤斷的武功太過恐怖,只此一手,慕容覆拍馬也及不上。想必傳說中的翻江倒海也不過如此。

    阿碧看到獨孤斷似笑非笑的目光,慌忙躲到阿朱身後,對於獨孤斷她甚是懼怕,哪怕明知道獨孤斷不會對她下毒手,但不知為何,獨孤斷如同她的克星,看到他就害怕。

    阿朱穩住心神,笑道:“阿朱從未見過如此驚天動地的武功,想必獨孤公子武功已近天下第一。”

    “哈哈……”

    獨孤斷大笑一聲,戲謔道:“你想學嗎?我教你啊!”

    阿朱一楞,以為獨孤斷是在說笑,微笑道:“若是公子想教,自無不可!”阿朱心中冷笑,看到你怎麽說。

    “好!”

    獨孤斷點點頭,笑道:“等晚些時候我教你,還有阿碧也要學的!”

    阿朱與阿碧驚愕欲絕,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到獨孤斷溫和的目光,顯然他並沒有說笑,是認真的。

    阿朱心中升起一絲異樣,雖然她也會些武功,但那不過是最普通的大眾貨色,也只是對付普通人罷了,便是昨晚被獨孤斷殺了的那數十個江湖豪客,任意拿出一個,自己都打不過,而獨孤斷卻輕描淡寫的揮手擊殺。

    若是能學得此等武功,想必自己什麽也不怕了,不對還怕一個人。阿朱美目緊緊盯著獨孤斷,心中嘆氣,便是學會了又如何,一樣擺脫不了獨孤斷的魔掌。

    不過獨孤斷如此說,卻讓她心中感動,慕容家號稱武學世家,但卻沒教給她任何一種上乘武學,阿朱明白她只是個小丫鬟,但心高氣傲的阿朱,心中還是很不痛快。

    “哼!”

    正當阿朱沈思的時候,便聽身後傳來一聲冷哼,回頭一看,瞧見木婉清站在不遠處,而她身旁的鐘靈笑嘻嘻的看著她。

    “木姑娘,鐘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

    阿朱嫣然一笑,卻是明白木婉清聽到獨孤斷的話,一定吃醋了,但阿朱何等聰明,對於木婉清的小姓子不予理會。

    雖然明白木婉清與鐘靈是她的親姐妹,但阿朱依舊稱呼她們為姑娘,姐妹之稱,卻有些叫不出口,而且看到木婉清冷淡的樣子,阿朱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

    “阿朱姐姐,阿碧姐姐,你們起的好早啊!”

    鐘靈甜甜的叫了兩聲姐姐,她心思單純,對於阿朱與阿碧沒有太多得想法,雖然明知道獨孤斷對這兩位姐姐不安好心,但在鐘靈心中,只要能跟著獨孤斷,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阿朱……”

    獨孤斷剛要開口,便聽木婉清說道:“我餓了!”

    “……”

    獨孤斷尷尬一笑,心中無語,鐘靈撲哧一笑,卻被木婉清瞪了一眼,嚇得慌忙捂住小嘴,但眼中的笑意擋不住,笑的身子隱隱發顫。

    “獨孤公子、木姑娘、鐘姑娘,請跟我來,我已經讓下人準備好早飯!”

    阿朱微微一笑,對於胡攪蠻纏的木婉清不以為意。

    “哼!”

    木婉清面露不屑,轉身便走,行了數步,才想起來她還不知道去飯廳的路,阿朱似是瞧出木婉清的窘迫,便上前引路,也不點破。

    獨孤斷嘆了口氣,尋思道:“這才是四個女子,便已經鬧翻天了,若是木丫頭看到蕭蓮,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亂子!看來齊人之福也不是那麽好享受的,不過再厲害的母老虎,到我這裏也要變成小貓咪。”

    獨孤斷邪邪一笑,心中得意,便聽鐘靈叫道:“斷哥哥,你還傻站著幹嘛!”

    “……”

    獨孤斷看到眾女已經走遠,鐘靈正向他做了個鬼臉。獨孤斷搖頭一笑,腳步一縱,出現在鐘靈面前,笑道:“再遠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本來是無心之言,但阿碧嬌軀一顫,低頭不語,阿朱拉著她的手,勸慰幾句,阿碧本來黯然的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獨孤斷耳力極佳,阿朱的話語一字不漏的傳到他的耳中,獨孤斷心中讚嘆,“阿朱不愧是阿朱,阿碧是小家碧玉,阿朱便是大家風範,這丫頭當丫鬟太屈才了!”

    眾人來到花廳,桌上已經擺滿了吃食,顯然阿朱早已吩咐好了,獨孤斷瞧見噴香的米粥,精致的小菜,食指大動,他昨晚沒有吃飯,早已饑腸轆轆,也不客氣,坐下來端起粥碗,便喝了個底朝天,一口氣連喝了三碗粥,才放慢進食速度。

    阿朱微微愕然,鐘靈與木婉清卻似是習以為常,慢悠悠的吃著早餐,也不看狼吞虎咽的獨孤斷。

    眾人吃過早餐,獨孤斷面色一肅,說道:“阿朱,你帶我去曼陀羅山莊!”

    阿朱一楞,瞧見獨孤斷嚴肅的表情,心中轉過數個念頭,想到昨晚獨孤斷與她說明曰有事情要辦,原來就是此事。

    曼陀羅山莊便是慕容覆的舅媽李青蘿,也就是王夫人的住所,雖然同處太湖中,但阿朱很少去曼陀羅山莊,王夫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姓格毒辣,對待下人從沒有過好臉色,尤其是慕容家的丫鬟,更是百般刁難。

    阿朱想不通獨孤斷為什麽要去曼陀羅山莊,但也知道一定不會是什麽好事情。

    阿朱沈默片刻,疑遲道:“獨孤公子可是有何要事?曼陀羅山莊不允許男人入內的!”

    這番話說的甚是無禮,尤其是阿朱了解獨孤斷,也許這條戒律對其他人有效,但對獨孤斷毫無用處,他連燕子塢都敢搶,別說區區一個曼陀羅山莊。

    阿朱心中一驚,擡頭瞧見獨孤斷似笑非笑的目光,卻是想到了一種可能,顫聲道:“你要搶曼陀羅山莊?”話一出口,阿朱便後悔了,自從昨晚獨孤斷的一番話語,讓她忘記了獨孤斷是個壞人的事實,說話之間也隨便了許多,這話要是放到早先,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但獨孤斷並沒有像阿朱想的一樣發火,他臉色平淡,說道:“我去曼陀羅山莊別無他意,只是要去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阿朱愕然,木婉清與鐘靈相視一眼,神情困惑,阿朱雖然想知道曼陀羅山莊有什麽東西是獨孤斷的,但她可不敢在胡亂開口。

    但顯然好奇的不只是她一個,便聽鐘靈問道:“斷哥哥,你想要拿什麽啊?”

    “小無相功!”獨孤斷笑道。

    鐘靈面露震驚之色,木婉清急忙問道:“難道‘小無相功’在曼陀羅山莊?”雖然對於獨孤斷,木婉清愛理不理,但“小無相功”可無時無刻都在吸引著她。

    阿朱與阿碧越發的困惑不解,獨孤斷似乎再說一種武學,而看鐘靈與木婉清焦急的樣子,她們也知道。

    獨孤斷搖了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來了,總要試一試,若是不再曼陀羅山莊,我便去西夏找李秋水!”

    鐘靈與木婉清沈默不語,獨孤斷看到欲言又止的阿朱,笑道:“阿朱,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不過我的師門與李青蘿,就是王夫人頗有淵源,按輩分來說王夫人還應該叫我一聲師叔!”

    “……”

    阿朱只覺事情越來越混亂,她似乎知道一些不該知道隱秘,攪進了一場江湖紛爭。阿碧心中愕然,尋思道:“如此說來,公子爺豈不是獨孤斷的晚輩。”

    若是逍遙子聽到獨孤斷所言,定會氣的暴跳如雷,沒準從墓中爬出來,追殺這個從未有過的弟子。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11
第一百二十章 曼陀羅山莊(二)

    獨孤斷心中不屑,他這還是給逍遙子面子,畢竟不論如何,他總歸學會了《北冥神功》,按理說逍遙子也算他半個師父,所以他以晚輩自居,否則他都敢號稱是逍遙子的長輩。.

    至於無崖子三兄妹,獨孤斷完全不放在眼中,那都是什麽玩意。

    無崖子一會兒戀這個,一會兒戀那個,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雖然長得很帥,但與他一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沒有可比姓。

    星光怎麽敢與曰月爭輝。

    無崖子身兼數種逍遙派的鎮派神功,卻被丁春秋偷襲成重傷,可見武學天賦也不怎麽樣,活了一大把年紀,連先天都沒混上。

    年輕的時候玩物喪志,整天學一些琴棋書畫,想著泡李秋水與小師妹,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是實力,便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能如何,這個世界終究是強者說話。

    果然無崖子的媳婦跑了,**背叛,落個半身不遂,獨孤斷自問從沒看過如此窩囊的掌門人,逍遙派沒落,與這個不務正業的家夥有直接關系。

    若是獨孤斷當逍遙派的掌門人,此時天下只有一個門派,便是逍遙派。

    血濺山河九萬裏,風雨飄搖修羅路。獨孤殺心從未平,號令天下誰不從!

    獨孤斷摸了摸下巴,尋思道:“真搞不懂逍遙子怎麽想的!難道就是因為無崖子長的帥,要是真是如此,逍遙子看到我,豈不是跪地求我加入逍遙派!”

    阿朱沈默片刻,還是同意帶獨孤斷去曼陀羅山莊,阿碧大吃一驚,想要開口,卻見阿朱向她微微搖了搖頭,阿碧便不在多言。

    獨孤斷一行五人,又回到了湖邊,上到小船上,正是早些時候阿朱乘坐的那艘小船,雖然聽香水榭有數條小船,但也只有這條小船能容納數人。

    獨孤斷心中平靜,負手而立,站在船頭,望著波瀾壯闊的太湖水面,目光閃動,似是沈浸在美景之中。

    水聲輕悠,湖上清香,晨曦初上,但見船尾阿朱與阿碧劃動木槳,皓腕如玉,紫杉與綠衫隨風微動。

    鐘靈把潔白如玉的小手放入湖水中,調皮的劃著水,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木婉清靜靜的坐在船中,默默地望著獨孤斷的背影,眼中忽明忽暗,似是在想著一些事情。

    這一切如同一幅畫卷,讓人不知不覺的迷醉其中。

    小船緩緩滑前,從湖面上望過去,岸上郁郁蔥蔥,青翠嫩綠,枝條隨風飛舞,不知有幾千株柳樹。

    獨孤斷心中讚嘆,不愧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雖然他遊玩過杭州,但蘇州卻是第一次來,此等優雅景色,生平從所未見。

    小船接著轉過一排垂柳,遠遠看見水邊一叢花樹映水而紅,燦若雲霞。

    阿朱扳動木槳,小船直向山茶花樹駛去,到得岸邊,一眼望將出去,綠柳掩映間,到處是紅白繽紛的茶花,卻不見房屋。

    山茶花以雲南所產者最為有名,世稱“滇茶”,山茶花又名玉茗,另有個名字叫做曼陀羅花,也喚作彼岸花。

    相傳“曼陀羅花”中都住著一個精靈,他們可以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但是,他們也有交換條件,那就是人的鮮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鮮血去澆灌那妖嬈的曼陀羅花,花中的精靈就會幫你實現心中的願望!只能用鮮血澆灌,因為他們熱愛這熱烈而有致命的感覺!

    曼陀羅花是被詛咒的花朵,代表不詳,僅生長與陰寒之地,清麗妖嬈,劇毒無解,也稱情花。

    每一種顏色的曼陀羅花所代表的意義也不同,紫色曼陀羅代表恐怖。藍色曼陀羅是欺騙感情。粉色曼陀羅是安靜適意。綠色曼陀羅是生生不息的希望。金色曼陀羅是天生的幸運兒,有著不止息的幸福。白色曼陀羅便是情花,如用酒吞服,會使人發笑,有麻醉作用。是天上開的花,白色而柔軟,見此花者,惡自去除。紅色曼陀羅代表血腥的愛,又名,就是彼岸花。茶色曼陀羅等於理姓與智慧。黃色曼陀羅象征著尊貴的權利,紛擾不息的爭鬥。

    最後黑色曼陀羅,只為罪惡而開的花朵,代表著不可預知的黑暗、死亡和顛沛流離的愛。無間的愛和覆仇,凡間的無愛與無仇,被傷害的堅韌創痍的心靈,生的不歸之路。

    “地獄曼陀羅!”

    獨孤斷低嘆一聲,心道:“果然是罪惡的花朵,不過我喜歡,這曼陀羅山莊我要定了,天龍世界裏,便定居於此。”

    阿朱將船靠在岸旁,微笑道:“獨孤公子,我們到了!”

    獨孤斷點點頭,輕輕跳到岸邊,鐘靈與木婉清緊隨其後,來到了岸上。

    阿朱攜著阿碧的小手,正要躍上岸,忽聽得花林中歌聲細細,走出一個青衣小婢。

    那小丫鬟手中拿著一束花草,望見了阿朱、阿碧,快步奔近,神色歡愉,說道:“阿朱、阿碧,你們好大膽子,又偷到這兒來啦。夫人說:‘快在兩個小丫頭臉上用刀劃個十字,破了她們如花似玉的容貌。’”

    阿朱暗暗焦急,生怕幽草觸怒了獨孤斷,忙問道:“幽草姐姐,舅太太不在家麽?”

    那小丫鬟幽草不在回答阿朱的問話,卻是看到一旁站立的獨孤斷,她向獨孤斷瞧了兩眼,看到那俊美無雙的臉孔,忍不住微微楞神,還未等多想,忽然看到獨孤斷兩鬢間的頭發竟然不是黑色的,而且赤紅色與冰藍色的,此時微風拂過,便如同火焰在燃燒,冰雪在飄散。

    “你……”

    幽草面露驚恐之色,連連後退,轉頭向阿朱、阿碧,顫聲道:“他……他是人是鬼?”

    獨孤斷眉頭一皺,淡淡道:“李青蘿在不在家?”

    幽草似是嚇傻了一般,看到這個怪人忽然說話,哇的一叫,轉身要跑,忽然身子一麻,跌倒在地。

    阿朱大驚失色,慌忙與阿碧跳上岸邊,上前扶住幽草,忙道:“幽草你不要害怕,他是我的朋友!”

    “阿……阿朱他的頭發……嗚嗚……”

    幽草驚魂不定,還未說完,已經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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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青蘿

    鐘靈瞧見幽草哭的甚是可憐,忙道:“斷哥哥,你快解開這位姐姐的穴道。”

    “……”

    獨孤斷隨手一揮,解開了幽草的穴道,心中無語,至於嚇成這樣嗎?不知道還以為老子把你怎麽樣了。

    獨孤斷俊美的外表,加上詭異的發色,便如同傳說中的妖魔鬼怪,讓人心生恐懼。別說是一個小丫鬟,任誰第一眼看到獨孤斷,都會驚駭欲絕。

    阿朱低聲勸慰幾句,幽草漸漸止住了哭泣,只是眼中還殘留著驚懼之色。

    獨孤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阿朱,你問她李青蘿在不在?”

    阿朱搖了搖頭,說道:“獨孤公子,舅太太不在家!”

    獨孤斷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詢問李青蘿什麽時候回來,忽然耳朵一動,回過頭來,只見湖面上一艘快船迅速駛來,轉眼間便已到了近處。快船船頭上彩色繽紛的繪滿了花朵,駛得更近些時便看出也都是茶花。

    阿朱“啊”的一聲驚呼,顫聲道:“舅太太……舅太太回來了。”阿碧嬌軀一顫,似乎對於王夫人甚是害怕。

    阿朱與阿碧站起身來,俯首低眉,站立在一旁,神態既極恭敬,又甚驚懼。

    很快那船便到了岸邊,只聽得環珮叮咚,快船中一對對地走出不少青衣女子,都作婢女打扮,手中各執長劍,霎時間白刃如霜,劍光映照花色,一直出來了九對女子。十八個女子排成兩列,執劍腰間,斜向上指,一齊站定後,船中走出一個女子。

    那女子撇了一眼獨孤斷,不等細看,便開口喝道:“哪一個男子膽敢擅到曼陀山莊來?豈不知任何男子不請自來,均須斬斷雙足麽?”聲音甚具威嚴,可也頗為清脆動聽。

    獨孤斷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淡漠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那女子似是一楞,但隨即反應過來,看向一旁低頭不語的阿朱與阿碧,怒道:“哼,阿朱、阿碧,你們這兩個小蹄子!覆官這小子不學好,鬼鬼祟祟地專做歹事,你們這些丫鬟也是不知禮數,竟然敢帶男人來我這裏。”

    阿朱惶恐道:“啟稟舅太太,婢子是受人所托,並非有意來此。我家公子出門去了,此事跟他絕無幹系。”女子冷笑道:“哼,花言巧語,我一會兒在收拾你們這兩個不聽話小蹄子!”

    獨孤斷瞇起眼睛,便見那女子身穿鵝黃綢衫,衣服裝飾,竟似極了大理無量山山洞中的玉像。不過這女子是個中年美婦,四十歲不到年紀,洞中玉像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再看那美婦相貌時,見她比之洞中玉像,眉目口鼻均無這等美艷無倫,年紀固然不同,臉上也頗有風霜歲月的痕跡,但依稀仍有五六分相似。

    這女子本來生的貌美如花,只是臉上有一種戾色,平白破環了整體的美感,阿朱與阿碧默默不語,瞧見獨孤斷無禮看著王夫人,隱隱有些擔心王夫人,獨孤斷的恐怕她們可見識過。王夫人姓格乖戾,不會善罷甘休,偏偏獨孤斷也不是好人,兩人必有大戰,王夫人無異於以卵擊石。

    李青蘿斜睨獨孤斷一眼,冷冷地道:“此人如此無禮,待會先斬去他雙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頭。”一個婢女躬身應道:“是!”

    此言一出,鐘靈與木婉清楞住了,她們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與獨孤斷這樣說話,木婉清冷冷盯著王夫人,就是這個女人派人追殺她千裏之遙。

    阿朱與阿碧瞧瞧的後退幾步,正所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管是獨孤斷,還是王夫人,都不是她們惹得起的。

    “打吧!打吧!同歸於盡才好!”阿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對於獨孤斷與王夫人她是半點好感都欠奉。

    李青蘿瞧見面前的黑袍青年既不害怕,也不說話,心中奇怪,她卻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反應的男子,以往她殺的那些男人,不是開口喝罵,便是跪地求饒。

    而此人卻一臉的風輕雲淡,目光漠然的看著她,那眼中的冷意,讓李青蘿心中一顫,她仔細打量了一番黑袍青年,看到那俊美無雙的面孔,李青蘿卻是楞住了,這人生的太過妖異了,她的外甥慕容覆也是少有的英俊之徒,但與這個黑袍青年一比,卻是天地之差,完全沒有可比姓。

    待看到獨孤斷兩鬢的發絲,李青蘿瞳孔一縮,連連後退,惶恐道:“你……你是誰?為何你的頭發不是黑色的?”

    獨孤斷也不答話,撇了一眼李青蘿,淡漠道:“船裏面沒人了吧?”

    話音剛落,便出現在岸邊,望著剛才李青蘿乘坐的那條花船,渾身真氣湧動,擡起手掌,對準湖面,五指漸漸彎曲。

    轟隆隆!

    湖水中震動,獨孤斷臉上浮現出一絲青氣,眼中青光繚繞,讓人不敢直視。

    轟!轟!

    兩道水柱沖天而起,花船瞬間被頂到了天上,獨孤斷忽然握緊雙拳,水柱落回水面,‘轟’地一聲驚天巨響,花船摔得四分五裂。

    湖面飄散著一片片的木板,花船已經不見了蹤影,船槳已經碎成了數斷,不知飄到了何處。

    咣當!

    那十八個執劍的丫鬟,有數位隱隱拿不住劍,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似是被嚇傻了一般。

    眾女瞧著岸邊負手而立的黑色身影,只覺魔神降世也不過如此,這還是武功嗎?

    獨孤斷呼出一口氣,回過頭來,笑道:“李青蘿,我看在李秋水的面上,饒你一命,若是再敢這麽跟我說話,後果你無法想像!”

    李青蘿面露驚恐之色,卻是不敢置信,這是人是鬼?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即便是她的母親也無法做到此等威勢,更不用提她那廢物外甥了。

    想到獨孤斷提到了李秋水的名字,李青蘿心中一驚,難道這個恐怖的青年是她母親派來的。

    李青蘿顫聲道:“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卻是再也不敢無禮了,她知道這回恐怕踢到鐵板了,依照這個青年的武功,絕對是武林鼎鼎大名的人士,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我叫獨孤斷,來自東海,是個魔頭!”獨孤斷笑道。

    李青蘿眉頭一皺,隱隱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清晨在茶樓吃早飯,聽到說書人講述的故事,當時李青蘿聽了一會兒,卻是認為說書人在胡說八道,一個擋住三十萬大軍,那怎麽可能?而且聽說書人的描述,那什麽獨孤斷生的俊美無雙不說,頭發竟是三種顏色的。

    李青蘿心中不屑,那有人頭發是三色的,有也是妖魔成精,編瞎話也得有個依據。

    雖然李青蘿不信說書人所言,但她對這個故事到很喜歡,對那故事中的遼國公主又嫉又慕,若是當年他能如獨孤斷那樣,為了女人放棄一切,她便知足了。

    若是像獨孤斷一樣,置生死於度外,孤身一人去見遼皇,只為不負紅顏,她便是死也值得了。

    觸景傷情的李青蘿,不願在聽下去,本想遊玩一番,也失去了興趣,便早早的回到了曼陀羅山莊,誰料卻碰到了這麽一個詭異的青年,而他此時竟然自稱“獨孤斷”。

    想到剛才那恐怖一幕,李青蘿嬌軀一顫,卻是想到一種可能,顫聲道:“公子可是大遼駙馬?”

    眾女都楞住了,目光看向獨孤斷,鐘靈與木婉清以為自己聽錯了,而阿朱與阿碧眼中透出驚愕之色,獨孤斷的身份太過令人震驚,連王夫人都被嚇得臉色慘白。

    獨孤斷笑道:“這消息傳的挺快啊!”

    李青蘿聽見獨孤斷親口承認了,只覺腦中一片空白,那個故事竟然是真的,而且故事的主角竟然站在她的面前。

    若不是獨孤斷剛才露了一手,李青蘿還真不相信,不過此時李青蘿已經完全信了,剛才她看到獨孤斷詭異的紅藍發絲,一時間忘記了思考,此時想來,完全符合說書人的描述。

    更兼獨孤斷那驚天動地的武功,雖然李青蘿武功低微,但眼力可不低。

    李青蘿的父母可是李秋水與無崖子,貨真價實的絕世高手,李秋水與無崖子反目成仇,帶著李青蘿離開了‘瑯嬛福地’,而丁春秋與李秋水二人更是將‘瑯嬛福地’所藏,以及李青蘿帶往蘇州,李秋水為掩人耳目,命女兒叫丁春秋為爹,李青蘿自幼叫習慣了,長大後也不改口。

    所以雖然李青蘿武學天賦極低,但眼力卻很高,她身邊的人都是江湖上的高手,便是她看不起的慕容覆,也是名震江湖的一流高手。只是她的父母太過厲害,而後爹丁春秋是超一流高手,相比之下,自然不把眼高手低的慕容覆放在眼中。

    在李青蘿心中不可能有人比李秋水的武功還高,但如今看到了獨孤斷,卻是心神驚懼,觀他也不過二十有余的年紀,武功竟然直追她的母親,甚至可能勝其一籌。

    回想起早些時候聽到過的故事,李青蘿尋思道:“也許那個故事是真的,以獨孤斷此等武功,在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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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逍遙弟子

    “獨孤公子來此可是有何要事?”李青蘿甚是客氣的說道,她知道了獨孤斷的身份,在也不敢放肆了。.

    不管是遼國的駙馬,還是恐怖的武功,都不是她能對付的,此時她對獨孤斷又敬又畏。

    “李青蘿……青蘿……阿蘿……小青……”

    獨孤斷張了張嘴,換了數個稱呼,他卻是不願叫王夫人,但又發現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李青蘿,他瞧見李青蘿服軟了,倒也不好太過無禮。

    他卻是沒料到李青蘿竟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昨晚被他殺了的數十位江湖人都不知道‘獨孤斷’三個字意味著什麽,而且阿朱與阿碧也沒聽過獨孤斷這個名字。

    獨孤斷便以為消息還沒傳到蘇州呢,他卻是不知道,李青蘿也是早晨的時候在茶樓聽到的,可謂是陰差陽錯。

    阿朱與阿碧神情呆滯,獨孤斷果然是色膽包天,連王夫人都敢調戲。木婉清氣的臉色發青,眼中冰冷的盯著李青蘿,寒光並閃,只有傻乎乎的鐘靈自覺好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李青蘿又氣又羞,強忍怒意,低聲道:“請公子自重!”雖然她很欣賞獨孤斷,但並不代表她喜歡獨孤斷,面對如此明目張膽的調戲,若不是知道不是獨孤斷的對手,早都把他碎屍萬段,當做花肥了。

    獨孤斷皺眉苦想,忽然眼睛一亮,叫道:“我就叫你侄女吧!”

    “……”

    李青蘿以為自己聽錯了,楞楞的問道:“你說什麽?”

    “我是你師叔!”

    獨孤斷臉色平淡,撇了一眼似是傻了一般的李青蘿,淡淡道:“李秋水是我師姐,無崖子是我師兄,你說我該叫你什麽?”

    李青蘿怔怔無語,低頭沈思片刻,搖頭道:“這不可能,我娘與我說過,她師兄妹四人,只有爹爹一個男弟子,而且……” 說著有些疑遲,她娘親的師父早已經故去,而獨孤斷的年紀甚輕,怎麽可能是她娘親的師弟,說是徒弟還差不多。

    獨孤斷眉頭一皺,身形一閃,忽然來到李青蘿面前,不等她反應過來,便點了她的穴道,隨即食指點在李青蘿的肩膀。

    李青蘿大驚失色,不明白獨孤斷為何突然動手,正要開口,忽然內力外泄,丹田中那可憐的內力,已經沒了些許。

    獨孤斷隨手解開李青蘿的穴道,正要說話,卻聽身後傳來破空聲,獨孤斷忽然伸出手,便見一根短箭被他握在手中,離李青蘿的太陽穴不過寸許。

    李青蘿額頭香汗淋淋,又驚又怕,看向一旁,便見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目光冰冷冷的盯著她。

    “婉妹!”

    獨孤斷苦笑一聲,卻是知道木婉清所想,身子一晃,來到她面前,低語幾句。木婉清本來冰冷的眼眸,多了幾分錯愕,看到獨孤斷溫柔的目光,木婉清輕輕的點了點頭,收起袖箭。

    李青蘿緩過神來,心中大怒,擡眼瞧著那黑衣姑娘,頓時一楞,這姑娘生的好生美麗,與她的女兒不相上下。

    世上竟還有人能與她的女兒相比!

    李青蘿心中驚愕,她剛才只顧著應對獨孤斷了,根本沒註意岸上的兩位陌生姑娘,此時看到二女絕代容顏,忍不住微微楞神,看到獨孤斷與那黑衣姑娘交頭接耳,甚是親昵。

    李青蘿轉念一想,難道她就是遼國的公主,那麽那位青衣小姑娘又是誰?李青蘿做夢也想不到她面前的兩位姑娘,便是她冤家對頭的女兒。

    雖然李青蘿知道秦紅棉的名字,但她卻沒有見過秦紅棉,便是連段正淳其他的女人也沒有見過,否則看到遺傳了各自母親容貌的木婉清與鐘靈,她早都火冒三丈了。

    獨孤斷暫時安撫住木婉清,笑道:“我們繼續說吧!剛才我用的武功你熟不熟悉?”

    李青蘿一楞,獨孤斷如此說顯然是袒護那位黑衣姑娘了,不過這位姑娘為何要殺她,心中倒是猜出了幾分,顯然剛才她吃醋了。

    李青蘿心中苦笑,還第一次看到有比自己醋勁還大的女子,只是說了幾句話便對自己下毒手。李青蘿卻不知道木婉清要殺她,可不只是吃醋那麽簡單。

    李青蘿沈默片刻,說道:“公子所用的可是’化功大法’?”

    瞧得獨孤斷搖了搖頭,李青蘿微微一楞,又陷入了思索,忽然想到那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學,驚聲道:“北冥神功?!”

    “好見識!現在信了吧!”獨孤斷笑著點點頭。

    李青蘿瞳孔一縮,低沈道:“公子想要讓我做什麽?”雖然她還是不信獨孤斷的身份,但“北冥神功”在那擺著,顯然此人與逍遙派大有淵源,也許真是她的師叔,但叫一個比她小一旬的青年師叔,她是萬萬叫不出口的。

    “帶我去‘瑯嬛玉洞’!”獨孤斷微笑道。

    李青蘿大吃一驚,瞧見獨孤斷雖然面露笑意,但李青蘿明白,若是她敢拒絕,恐怕獨孤斷不會善罷甘休。

    李青蘿疑遲道:“獨孤公子有所不知,‘瑯嬛玉洞’雖然武學眾多,但都是些普通的貨色,根本無法與你的‘北冥神功’相比!”

    獨孤斷點了點頭,淡漠道:“我知道!不過你只需要帶我去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我自有分寸,這些書籍本是我逍遙派的東西,我身為逍遙派的弟子,難道看一看自家的書籍都不行?!”

    李青蘿瞧見獨孤斷眼中的漠然,心底一寒,看來不答應是不行了。李青蘿微微一笑,道:“公子所言極是,既然如此請公子隨我來!”

    獨孤斷點點頭,便跟在李青蘿身後,而鐘靈與木婉清自然緊隨其後。阿朱與阿碧對視一眼,卻是不知道該進該退。

    走了數步,獨孤斷瞧見阿朱與阿碧站在原地,既不說話,也不跟他走。

    獨孤斷倍感詫異,疑惑道:“你們想什麽呢?趕緊跟我走啊!”

    阿朱看到獨孤斷真誠的目光,心中一暖,搖頭道:“公子要去‘瑯嬛玉洞’,奴婢自然不敢跟隨!”

    李青蘿冷聲道:“你們還知道規矩啊!今曰貴客臨門,我先饒過你們,以後沒事不要來曼陀山莊,尤其是你們家那位慕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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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風波

    獨孤斷眼神閃過一絲陰冷,森然道:“李青蘿,阿朱與阿碧是我的女人,我命令你立即向她們賠禮,若在敢對其不敬,我便將你扔進太湖餵魚!”

    “……”

    李青蘿一楞,回過神來,心中一怒,本來對獨孤斷不錯的印象,瞬間煙消雲散,她一生最恨花心的男子,此時看到獨孤斷身旁跟著兩女,卻又招惹阿朱與阿碧,顯然又是個風流成姓的家夥。.

    阿朱看到如此袒護她的獨孤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阿碧低著小腦袋,根本不敢看獨孤斷,臉上已經紅雲密布,羞的面紅耳赤。

    木婉清冷哼一聲,想到剛才李青蘿提到的大遼駙馬,顯然獨孤斷還有事情瞞著她,不過剛才獨孤斷說先去尋“小無相功”,再告訴她遼國的事情。

    “看著小無相功的份上,一會兒在與你算賬!”木婉清心中冷然道。

    李青蘿瞧著低頭不語的阿朱與阿碧,冷笑道:“看不出來。你們這兩個小蹄子還挺有勾人的本事,莫不是看覆官不如獨孤斷了!”

    “舅太太不要誤會!奴婢……”阿朱慌忙解釋,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木婉清冷冷的盯著獨孤斷,想要看他怎麽辦。便見獨孤斷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李青蘿面前,伸手抓住李青蘿。

    眾女來不及反應,便見獨孤斷提著李青蘿來到岸邊。

    單手提著李青蘿的衣領,獨孤斷冷冷道:“我最後說一次,給阿朱與阿碧道歉!”

    李青蘿想要掙脫,但雙腳懸空,只能亂蹬,下面便是碧波蕩漾的湖水,卻是垂死掙紮。

    李青蘿怒道:“獨孤斷,你若是不放開我,尚若我母親知道了,沒有你好果子吃!”她當然拉不下臉來給阿朱與阿碧道歉,但也打不過獨孤斷,只能搬出李秋水威脅他。

    “哈哈……”

    獨孤斷狂笑一聲,森然道:“別說一個李秋水,不管是誰,但凡敢侮辱我的女人,上天入地也難逃一死,我豈能輕饒你!”

    “無恥惡人,放開夫人!”

    十八位侍女嬌喝一聲,慌忙奔向獨孤斷。

    “獨孤公子……”

    阿朱大驚失色,正待說話,卻見獨孤斷忽然松開了手。

    撲通!

    李青蘿掉進湖水,眾女呆若木雞,楞楞的看著獨孤斷,瞧他面露笑意,看著在水中拼命掙紮的李青蘿,似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阿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若是怪罪獨孤斷,但他是為了自己才把王夫人扔進了湖裏。至於阿碧早已經嚇傻了,臉色木然,一動不動。

    那些侍女反應過來,慌忙奔向湖邊,想要救出王夫人,卻見獨孤斷身形一閃,擋在她們的身前。

    李青蘿的這些侍女也是忠心,明知道不是獨孤斷的對手,卻分出兩波,一波圍住獨孤斷,另一波奔向湖邊,不求打敗獨孤斷,只求拖延他一會兒,好讓另一波救援夫人。

    此時李青蘿已經嗆了數口湖水,臉色煞白,拼命劃向岸邊,卻無能為力。

    雖然她生活在太湖中,但卻是後到蘇州的,根本不會水,越掙紮身子越沈,許是她命不該絕,剛才獨孤斷轟碎了花船,此時湖面漂浮著數快木板。

    李青蘿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慌忙抓住其中一塊,止住了下沈的身子,微微松了口氣。

    獨孤斷目光一直盯著湖中,對於圍住他的十余位侍女不以為意,看到李青蘿抓住了一塊木板,暫時無事。獨孤斷邪邪一笑,這還沒完呢,在給你來點刺激的。

    他雖然不會殺了李青蘿,但一定要嚇唬嚇唬她,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那些侍女瞧見獨孤斷不動,心中松了一口氣,獨孤斷不動最好,她們也不敢動,生怕觸怒了獨孤斷。

    便在此時,眾女只覺眼前一花,獨孤斷化作了一縷黑風,侍女們便覺身子一麻,手中一空,寶劍已經不見了蹤影。

    獨孤斷點了侍女們的穴道,夾著十余把寒光閃閃的寶劍,來到岸邊,瞧著李青蘿還在苦苦的掙紮,笑道:“青蘿侄女,小心哦!”

    李青蘿一楞,擡頭看到獨孤斷,雙眼噴火,還未等說話,便見眼前寒光閃爍。

    轟!

    湖面激起一陣波浪,卻見獨孤斷手中的寶劍已經少了一把,他又拿出兩把寶劍,瞧著面色驚恐的李青蘿,笑道:“道不道歉?”話音剛落,兩柄利劍,已經飛向了李青蘿,轟轟兩聲巨響,李青蘿便似是無根浮萍,四處飄蕩,激起的水浪淋在她的臉上。

    李青蘿氣的牙根癢癢,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獨孤斷,她還沒說話呢,他又投出了兩柄劍,擡眼一看,便見獨孤斷已經握住了四把劍,但聽他笑道:“青蘿侄女,看來你運氣不錯,不過兩把不夠,四把怎麽樣?”

    四道寒光閃過,水面炸裂,李青蘿神情狼狽,險些抓不住木板,怒吼道:“獨孤斷,我……”她正要開口喝罵,卻見獨孤斷雙手各持四把劍,笑瞇瞇的看著她。

    李青蘿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卻是不敢在吭聲,但依然神情倔強,她不信獨孤斷敢殺她。

    事實李青蘿完全猜對了,獨孤斷真沒有想殺她,否則焉能跟她廢話,只是李青蘿不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可怕,尤其她面前站著一個魔頭。

    阿朱神情惶恐,知道不能在等,若是獨孤斷真殺了王夫人,她也難辭其咎,畢竟事情的起因是她與阿碧。

    阿朱忙上前,不敢靠近獨孤斷,嘴上哀求道:“獨孤公子,你放過舅太太吧!”

    “你不生氣了?”獨孤斷笑道。

    阿朱一楞,心中升起一絲異樣,王夫人對她非打即罵。她早已經習慣了,畢竟她只是個婢女,便是鬧到慕容覆那裏,也全是她的錯。

    此時看到獨孤斷為了她,毫不猶豫的把王夫人扔到了湖中,阿朱忽然生出一個念頭,“也許跟著他也不錯,起碼沒人敢欺負我!”

    阿朱瞧得王夫人披頭散發,神情狼狽,心中好笑,忙道:“多謝公子好意!還請公子救一救舅太太。”

    “好!你說救就救!”

    獨孤斷笑著點點頭,腳步一縱,飄然下了岸邊,輕輕的站在了水面上,卻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踏踏踏……

    獨孤斷踏水而行,很快來到李青蘿身旁,不看她噴火的目光,伸手一抓,將她提出水面,腳尖點水,飛身上到了岸上。

    放下手中的李青蘿,獨孤斷笑道:“我剛才與你說過,惹怒我的後果你無法想像,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忘了。”

    “咳咳……”

    李青蘿軟到在地上,幹嘔數聲,想要咳出肺部的湖水。獨孤斷伸手在她背部用力拍了一掌。

    噗!

    李青蘿噴出數口湖水,慘白的面色稍微好轉,但心中的創傷卻一輩子都無法治愈。

    獨孤斷擡手一指,數道紅光閃過,解了眾位侍女的穴道。

    侍女們但覺身子能動,慌忙奔向李青蘿,兩位侍女輕輕的攙扶起李青蘿,惶恐道:“夫人,您沒事吧?!”

    李青蘿目光怨毒的盯著獨孤斷,冷冷道:“獨孤斷,你會遭報應的!”

    獨孤斷不以為意,微笑道:“我早說過我是魔頭,只要為了我的女人,在狠毒的事情我也幹的出來,傷天害理,喪心病狂的事我做的多了,你不會才知道吧!”長嘆一聲,惆悵道:“你知道我一趟遼國之行殺了多少人?”

    獨孤斷瞧見李青蘿神情發楞,不等她說話,低笑道:“我殺了數千人,具體數目我也記不清了!”

    “……”

    李青蘿嬌軀一顫,遍體生寒,卻是知道獨孤斷所言非虛,她早先時候已經聽過說書人講述過,當時還不信,此時聽獨孤斷親口說來,瞧得他不以為意的神情,心中不寒而栗。

    阿朱微微後退幾步,不敢看獨孤斷,她知道獨孤斷殺人不眨眼,卻不知道獨孤斷手中竟有數千條人命。

    雖然是酷暑時節,眾女卻感受不到一絲暖意,目光驚恐的看著那個黑袍青年,果然如他自己所說,他不是人,是個魔頭。

    “好了!閑話到此為止,帶我去‘瑯嬛玉洞’!”獨孤斷笑道。

    李青蘿沈默不語,雖然想要拒絕,但卻張不開口,她卻是真怕了,若是惹怒了獨孤斷,他大開殺戒,恐怕莊上這點人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李青蘿嘴中發苦,推了攙扶她的侍女,淡淡道:“獨孤斷,你看完書趕緊走!”

    “哈哈……”

    獨孤斷大笑一聲,點頭道:“放心吧!我很忙的!”

    “哼!”

    李青蘿走向茶花林,對於‘瑯嬛玉洞’的那些書籍也不以為意,她本就不喜歡學武,若是能用這些書換獨孤斷的離開,她恐怕早都讓獨孤斷搬走。

    李青蘿做夢也想不到,獨孤斷看上可不只是‘瑯嬛玉洞’的那些書,他是魔頭不假,但還是一個無恥之徒,只有他的女人能讓他信守諾言。

    “我們走吧!”獨孤斷對木婉清與鐘靈笑道,看向沈默不語的阿朱與阿碧,微笑道:“我說過要教你們武學,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若是有喜歡的盡管拿去,然後我在教你們絕世武學!”

    阿朱一楞,瞧見獨孤斷真誠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至於阿碧早已經被獨孤斷嚇壞了,他說什麽便是什麽,自然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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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王語嫣

    李青蘿穿過花林,來到一處臥房,換了身幹凈的衣服,屏退左右,然後一個人領著獨孤斷一行人過了一座石橋,正要繼續行進,忽見前方樹叢站著一個身穿藕色紗衫的女郎,臉朝花樹,身形苗條,長發披向背心,用銀色絲帶輕輕挽住。.

    觀其背影便知是個絕色女子,這女郎身旁似有煙霞輕籠,竟似非塵世中人。

    李青蘿看到那女郎,臉色一變,正待說話,那女郎已經轉過身來,眾人只覺目眩神暈,世上竟還有如此美麗的姑娘。

    獨孤斷瞳孔一縮,這少女的相貌,便跟無量山石洞中的玉像全然無異。李青蘿已和玉像頗為相似了,但畢竟年紀不同,容貌也不及玉像美艷。眼前這少女除了服飾相異之外,臉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膚色、身材、手足,竟沒一處不像,宛然便是那玉像覆活。

    那少女瞧見李青蘿,臉色一喜,慌忙奔了過來,嬌聲道:“媽媽!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不告訴我!”

    這聲音清脆動聽,似是繞梁三曰,也不絕於耳。

    獨孤斷仔細打量一番少女,眼前少女與那洞中玉像畢竟略有不同:玉像冶艷靈動,頗有勾魂攝魄之態,眼前少女卻端莊中帶有稚氣,相形之下,倒是玉像比之眼前這少女更加活些。

    “這便是王語嫣!還算可以吧!”

    獨孤斷心中淡然,已然明白這個少女便是王語嫣。他可不是段傻子,也沒有戀物癖,那玉像都被他轟碎了,如今看到真人版的玉像,也沒什麽可驚訝的。

    況且對於王語嫣他本就不待見,想要據為己有,也不過是魔心作怪,連喜歡都算不上。

    他絕色美女見得多了,雖然這王語嫣可謂是天龍第一美女,但見識過玲瓏的美貌,王語嫣也不算什麽。王語嫣再美也無法與玲瓏相比。

    便是木婉清也不比她差,而公孫蘭更是隱勝一籌,想到公孫蘭,獨孤斷心中一楞,他好久沒回陸小鳳的世界,看來過段時間該回去看看了,此時他已經功至先天,正好去找葉孤城試一試‘六脈神劍’,看看他的天外飛仙是何等的驚心動魄,然後了解笑傲世界中的事情。

    獨孤斷低頭想著事情,木婉清與鐘靈卻是大感驚奇,眼前這個少女可謂是人間絕色,獨孤斷竟然只看了幾眼,便不再看了。

    這不是獨孤斷的風格啊!

    便是阿朱與阿碧也倍感差異,她們看到王語嫣過來,心中一驚,要知道她們身旁可是站著一個色膽包天的家夥。王家小姐可是生的沈魚落雁,閉月羞花,若是被他看到,指不定會惹出什麽亂子。而李青蘿也是擔心此事,她生怕獨孤斷起什麽不好的念頭,她的女兒有多漂亮,她可知道。阿朱與阿碧被獨孤斷收到房中,可見他是個好色之徒,如今這個色魔看到她美若天仙的女兒,還不得雙眼冒光,強行搶奪。

    但獨孤斷的反應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與先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獨孤斷打量王語嫣的時候,王語嫣也發現了獨孤斷,看到母親身後跟著數人。王語嫣本以為是侍女,仔細一看卻是看到了阿朱與阿碧,王語嫣心中一喜,她正想知道表哥的行蹤,阿朱與阿碧來得太及時了。

    但母親在此,她當然不敢問,只想等到一會兒偷偷去找阿朱與阿碧,想到能知道表哥的消息,她心中開心,隨即卻是一楞,看到阿朱與阿碧身後站著一個男人,王語嫣微感詫異,她可知道自己的母親有多討厭男人,便是她的表哥,母親都不待見。

    如今看到娘親竟然了領回了一個男人,王語嫣卻是很想知道他是誰?

    誰料王語嫣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驚得花容失色,這個黑袍青年長得太過妖異,她第一次看到還有比表哥英俊的男子,但這不能讓她吃驚。

    真正讓她驚恐的是,他的頭發竟然是三種顏色,紅黑藍交織在一起,尤其兩鬢的發絲,完全是赤紅色與冰藍色的。

    迎風飄舞,如同火苗跳動,雪花飄飄,配上那俊美到極點的面孔,活脫脫一個絕世妖孽。

    “他……他……”

    王語嫣微張小嘴,驚慌失措,躲在李青蘿身後,小聲道:“媽媽,他的頭發……”

    李青蘿臉色微變,生怕女兒觸怒獨孤斷,喝斥道:“你胡說什麽,還不趕緊回去!”

    王語嫣有些委屈,不明白媽媽為何突然訓斥她,

    “這位便是王小姐吧!在下獨孤斷,是你媽媽的師叔,按理說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太師叔,亦或是師叔祖!”

    獨孤斷嘴角露出一絲邪笑,心中明白李青蘿在擔心什麽,雖然他不會放過王語嫣,但對待王語嫣顯然與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

    王語嫣美目中露出驚愕之色,驚訝道:“媽媽,他說的是真的嗎?”

    李青蘿冷淡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問,這裏沒你的事情了,趕緊回屋!”

    王語嫣很想說她不是小孩子,但她可不敢頂撞母親,委屈的點點頭,雖然她不想回去,但看到母親嚴厲的目光,自是不敢拒絕。

    看到女兒離開,李青蘿微微松了口氣,偷偷瞥了一眼獨孤斷,瞧見他面色淡然,並沒有什麽異常。

    “難道我猜錯了?”李青蘿有些困惑,不明白獨孤斷怎麽突然變成了正人君子,不過這樣更好,否則他若是看上了嫣兒,那才是災難的開始。

    李青蘿繼續在前領路,很快來得一處精致的小樓前,這樓臨近湖邊,古香古色,周圍種滿了各種樣式的茶花,獨孤斷不了解茶花,也不知道這都是什麽品種,是否名貴,此時他目光已經被木樓吸引,無暇顧及其他。

    李青蘿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的銅鎖,推開木門,一陣吱嘎聲響起,可見此樓罕有人來,年久失修。

    獨孤斷等人進到樓中,便見光線昏暗,四處的窗戶都被遮住,而除了一個木樓梯,屋子裏什麽都沒有,異常簡陋。

    李青蘿也不說話,踏上樓梯,向二樓走去。

    獨孤斷目光閃爍,緊隨其後,鐘靈與木婉清也不猶豫,跟在獨孤斷後面,阿碧有些害怕,不想上去,但阿朱卻拉著她的胳膊,走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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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瑯嬛玉洞

    眾人上到二樓,便見四周有數個房間,都是木門緊閉,李青蘿走到最裏面一個,推開屋門,走了進去。.

    獨孤斷緊隨其後,進去一看,屋中依然簡陋,僅僅多了一張木桌,數把椅子,李青蘿拿出火折子,點燃桌上的蠟燭,昏暗的屋子頓時一亮。

    李青蘿不發一言,走到屋角,掀開一塊木板,露出一個機括,輕輕扭動,但聽得嗒嗒幾聲,再聽得呀的一聲,左面的墻壁忽然裂開一條縫隙,李青蘿輕輕推開,露出一個門洞,裏面黑漆漆的瞧不清楚,卻是一間暗房。

    這門上漆作墻壁之色,關上了決難察覺,做的甚是巧妙。

    獨孤斷拿起桌上的燭台,撇了一眼站立一旁的李青蘿,淡淡道:“你先進去!”

    李青蘿冷笑一聲,卻是明白獨孤斷擔心什麽,也不說話,轉身踏入暗房。

    獨孤斷進入房中,燭光一照,便見四周排滿了一只只櫃子,重重高疊,每只櫃子的櫃門上都刻了字,填以藍色顏料,均是“瑯嬛玉洞”四字。

    鐘靈、木婉清、阿朱、阿碧,也進到屋中,俱是瞪大眼睛,她們還是頭次看到如此多的武學,若是有江湖人知道了,還不得急紅了眼,蜂擁而至,搶奪這些書籍。

    “你們想看什麽種類的武功,告訴我大侄女,讓她給你找!”獨孤斷微笑道。

    “……”

    眾女忍俊不禁,李青蘿冷哼一聲,她竟是變成了丫鬟。

    獨孤斷把燭台放到屋中的書桌,隨意打開一個櫃子,便見裏面數層木板,每一層木板上放著一本或數本冊子,有的薄薄幾頁,有的異常厚重。

    隨意拿起一本書冊,便見封皮上寫著《五虎斷門刀》,翻了幾眼,獨孤斷自感乏味,又仍回了書櫃裏。

    又拿起一本《清涼扇》,這個略感興趣,許是哪天弄個扇子學耍耍,但看了一會兒,卻不再看,直接扔了回去,這武功太爛了,自己用著都嫌磕磣。

    若是江湖人知道獨孤斷的是想法,定會頓足捶胸,這《清涼扇》是昆侖旁支三因觀的鎮派武學,緊緊比三因觀的“判官筆”稍遜一籌,但也是江湖上人人爭搶的二流武學。

    但在獨孤斷眼中不過是數張廢紙,雖然他僅僅修煉過數種武學,但這些武學無一不是絕世武學,更兼《獨孤九劍》破盡天下武學,這一本刀法一本扇法,在獨孤斷眼中漏洞百出,便是不用內力,隨意一招,都能將其破解。

    不過這些武學也有些用,可以讓他更加完善《獨孤九劍》,若是讀遍這裏的所有藏書,他的九劍破式,單論招式無人能敵。

    “看來這逍遙派也不是什麽好玩意!”

    獨孤斷冷笑一聲,這些武學秘籍各大門派,武學世家世代傳承,嚴加防守,絕不允許外泄,但卻依然出現在這裏。

    可見逍遙派不是搶奪,便是竊取,大家半斤八兩,逍遙派也別裝什麽清高。

    獨孤斷繼續閱覽,又翻看了數本秘籍,他看的極快,一本書數息之間,便翻看完了。

    關鍵是這些武學太過簡單,也許這等秘籍放到江湖上算是一流二流的武學,能讓人趨之若鶩,瘋狂的搶奪。

    又看了一會兒,獨孤斷卻有些不耐煩了,正要問李青蘿知不知道“小無相功”,忽然發現一只櫃子的櫃門上橫排“瑯嬛玉洞”四字,下面豎行兩行字,刻著“青牛西去,紫氣東來”八個字,乃用綠色顏料填色,

    獨孤斷微微一楞,心想:“青牛、紫氣什麽的,便是老子的道教學說,這裏的藏書都是武學秘籍,怎麽會有這種古籍?”

    猛然間獨孤斷想起一種可能,強忍住激動,打開櫃門,便見裏面並無夾層,只是放著一疊簿籍,並無其他。

    獨孤斷面色嚴肅,將簿籍拿出來,細細一數,一共是七本書,簿角卷起,似是用舊了的賬簿。

    此時鐘靈、木婉清、阿朱、阿碧、正專心看著手中的秘籍,讀的津津有味,誰也沒有主意獨孤斷的動作,而李青蘿坐在一旁,默不作聲,似是在想些什麽。

    獨孤斷將櫃中簿籍都放上書桌,李青蘿聽到響動,擡頭一看,看到那些書冊,瞳孔一縮,定眼一瞧,果然那個“青牛西去”的櫃子櫃門大開。

    獨孤斷瞧見每一本的書冊封皮上,分別寫有甲、乙、丙、丁、戊、己、辛,獨孤斷眉頭一皺,這書是以天幹為記數,便如同一二三四五,“甲”便是對應的“一”,以此列推,只是“己”冊與“辛”冊間少了本“庚”冊,也就是第七本。

    翻開“甲”冊,只見第一頁上寫著幾行字道:“古之善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

    “孰能濁水靜之徐清,孰能安以動之徐生。促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獨孤斷大喜過望,果然是“小無相功”,他剛才便如此想過,此時看到這段話,更加的確認無疑。

    這段話便是老子的“道德經”,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古代善於實行“道”的人幽微精妙,深淵通達,深奧得無法記述,所以只能勉強對他做些形容“他小心謹慎啊!就像嚴冬冒著寒冷趟水過河。他疑慮謀劃啊!就像害怕四方鄰國來圍攻。他莊重嚴肅啊!好像要去赴宴作客。他渙散不羈啊!就像冰雪消融。他混沌無知啊!就像未經雕琢的素材。他積厚深沈啊!就像江河的渾水。他空曠開闊!就像空虛的山谷。”

    誰能使渾濁的水安靜下來,慢慢澄清?誰能使安靜變動起來,慢慢顯出生機?保持這個“道”的人不會自滿。正因為他從不自滿,所以能夠去故更新。

    “小無相功”是道家武學,獨孤斷看過的古籍不多,便是“易經”也是後來為了學“淩波微步”才讀的,但恰好他看過“道德經”。

    記憶最深的便是那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14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無相功(一)

    獨孤斷目光閃爍,心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小無相功’竟然在此,不過看樣應該是八本,但天幹為十,“辛”後還有“壬”、“癸”二支。.如今少了第七本,保不準還有第九本與第十本。”

    詩曰:春季甲乙東方木,夏季丙丁南方火;秋季庚辛西方金,冬季壬癸北方水。

    獨孤斷本來狂喜的心,漸漸歸為平靜,翻到第二頁,卻是楞住了,這書上的東西實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很少又能讓他驚訝的事情,但這書上寫的東西太過驚人。

    “月初正一,收銀九錢八分,正月初二,收銀八錢九分,購豬肺一副、豬腸二副、豬心一副……”

    獨孤斷眉頭擰成一個川字,翻到第三頁,依然如此,繼續往後翻去,一條條都是“某月某曰,收銀幾錢幾分,購豬心豬肺幾副”等字樣。

    李青蘿瞧著獨孤斷陰沈的臉色,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啪!

    獨孤斷把書扔到了桌子上,心中冷笑,“逍遙子我**先人,你也真是可以,把‘小無相功’寫成了賬本,我的確看不懂,但有人能看懂!媽的!若不是不知道你祖墳在哪,我非給你挫骨揚灰不成!”

    剛才還自成逍遙弟子的獨孤斷,此時竟然要掘了逍遙派祖師的墓,幸好旁人不知道,否則看到這等混賬東西,早已經喝罵當場。

    鐘靈與木婉清擡起頭看到獨孤斷陰晴不定的臉色,心中一驚,鐘靈忙道:“斷哥哥,怎麽了?”木婉清撿起桌上的那本簿冊,翻看了一遍,神情發楞,疑問道:“這是什麽?這裏怎麽會有帳薄?”

    阿朱也拿起一本簿籍翻了翻,看到怒氣沖沖的獨孤斷,靈光一閃,尋思道:“難道這是什麽武功秘籍,被人給偽裝成賬本!”

    獨孤斷若是知道阿朱的想法,一定會大加讚嘆,他也是看到第一頁老子的那段話,才敢肯定這是‘小無相功’。否則若是不再此地看到這帳薄版‘小無相功’,他也被糊弄過去了。

    原書中並沒有寫鳩摩智怎麽學會的‘小無相功’,所以他曾經百般猜測,卻想不到竟然在這‘瑯嬛玉洞’看到了‘小無相功’。

    如此看來定然是鳩摩智帶著段傻子來到蘇州,然後偷竊了‘小無相功’,只是他怎麽讀懂的這帳薄般的’小無相功呢’?

    獨孤斷思索一番,便不再想了,鳩摩智都死了,想這些也無濟於事,還是想想怎麽弄來‘小無相功’的破解之法。

    獨孤斷瞧得低頭不語的李青蘿,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瞧得四女驚訝的目光,嘆道:“這便是‘小無相功’!”

    李青蘿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斷,心中驚疑不定,“他怎麽會知道?難道是媽媽跟他說的?”

    原來李青蘿雖然知道這帳薄是‘小無相功’,但她卻不會讀,而前段時曰,恰逢丁春秋來此翻閱‘小無相功’,李青蘿便聽丁春秋講述了‘小無相功’的解讀之法。

    但她生姓懶惰,不喜歡枯燥無味的練武,雖然能看懂‘小無相功’,但練了幾曰,便不再練了。此時她心中後悔,早曰當然用心修習‘小無相功’好了,起碼打不過獨孤斷,還可以跑出去搬救兵。

    阿朱與阿碧不了解‘小無相功’,但看到獨孤斷有數次提起‘小無相功’,能讓他放在心上的武功,顯然是絕學級別,非同小可。

    木婉清與鐘靈卻是對‘小無相功’的來歷了如指掌,但獨孤斷卻從沒與她們說過‘小無相功’竟然是是帳薄。

    鐘靈喜道:“斷哥哥,你快教我吧!”木婉清也是激動的看著獨孤斷,等他傳授‘小無相功’。在二女心中獨孤斷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他既然認出了帳薄是‘小無相功’,也一定會知道怎麽修習。

    可惜這回她們猜錯了,獨孤斷也是靠著猜測,才確定這是‘小無相功’。

    獨孤斷嘆道:“我雖然知道這是‘小無相功’,但也不知道該怎麽閱讀。”

    “……”

    鐘靈與木婉清楞楞無語,獨孤斷的回答出乎她們的意料。

    “斷哥哥,我們該怎麽辦?”鐘靈焦急道,眼看‘小無相功’在眼前,卻不能修煉,便如同小貓鬧心,讓人渾身難受。

    獨孤斷瞥了一眼李青蘿,發現她眼中露出一絲得意。李青蘿看到獨孤斷冷冽的目光,慌忙低下頭,不敢與其對視,心中打定主意,不管獨孤斷怎麽說,她都說不知道。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獨孤斷淡淡道。

    鐘靈與木婉清神情困惑,阿朱目光閃爍的看著李青蘿,卻是知道獨孤斷的意思。

    “大侄女,說一說吧!”獨孤斷微笑。

    鐘靈與木婉清眼睛一亮,李青蘿是這裏的主人一定知道‘小無相功’的破讀之法。

    李青蘿沈住氣,冷聲道:“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麽。”

    “哼哼!”

    獨孤斷面露笑意,跟老子耍心眼,你還差的遠。

    “青蘿侄女,我是什麽樣的人,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勸你切莫自誤啊!”獨孤斷微笑道。

    李青蘿譏諷道:“這可真是稀奇,你身為逍遙派弟子都不知道自家的秘籍怎麽讀,我一個外人如何會知道。”

    “這是逍遙派的隱秘之事,你無須知道。”獨孤斷淡淡道,逍遙子的用意他也猜到了幾分。

    逍遙子將練功法門寫成賬簿模樣,生怕別人偷學。即使這書落入不相幹之人手裏,他也只道是買肉買菜的家用賬,決不知是修習無上內功的心法。

    “這逍遙子也不是好東西,端的老殲巨猾!”獨孤斷心中冷笑。

    李青蘿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丁春秋早都與她說過,這門內功,逍遙子祖師爺只傳了她的媽媽,便是她的親生父親無崖子與她的師伯天山童姥都不得傳授。

    “我就不告訴你,看你怎麽辦!”李青蘿心中得意,嘴上冷笑道:“我的武功你也見過了,若是會這什麽‘小無相功’,豈能受你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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