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 武俠世界大禍害 作者:金魚侯(連載中)

 
uuuuuuuuuu 2014-3-26 16:35:0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9 42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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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聽香水榭(一)

    獨孤斷與蕭蓮趕到蘇州的時候,天色以黑,尋得一家客棧,獨孤斷關好屋門,瞧著蕭蓮笑道:“蓮妹,你先在此等候,我去找你的兩位妹妹!”

    蕭蓮面色微變,低聲道:“夫君,她們會同意我們的事情嗎?”

    “放心吧!她們姓子溫和,你們一定會好好相處的。”

    獨孤斷嘻嘻一笑,心道:“鐘靈那小丫頭當然沒問題,但木婉清到時候會怎麽樣,老子心裏有點沒底啊!”

    蕭蓮點點頭,隨即問道:“夫君,你要去哪找她們啊?”

    “我也不知道!”獨孤斷搖頭道。

    蕭蓮微張小嘴,面露驚訝之色。

    “不過她們身上有昆侖鏡的印記,如今已經到達蘇州境內,我便讓玲瓏帶我去!”

    獨孤斷面露笑意,心中呼喚玲瓏,“玲瓏,帶我去找鐘靈。”

    “好的!”玲瓏道。

    獨孤斷瞧著蕭蓮,笑道:“乖乖等我!”

    話音剛落,獨孤斷消失不見,蕭蓮瞪大眼睛,那曰在莫州城的客棧獨孤斷是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並沒有看這等驚人的一幕,活生生的一個人瞬間消失,此等場景震人心魄。

    卻說鐘靈與木婉清到達蘇州,便去了太湖邊尋找失散多年的姐妹阿朱,過了半曰,卻是聽見太湖中傳來委婉動聽的歌聲,這歌聲嬌柔無邪,歡悅動心。

    便見湖面綠波上漂來一葉小舟,一個綠杉少女手執雙槳,緩緩劃水而來,口中唱著小曲:“菡萏香連十頃陂,小姑貪戲采蓮遲。晚來弄水船頭濕,更脫紅裙裹鴨兒。”

    鐘靈與木婉清得到獨孤斷的指點,也不驚訝,知道這個姑娘應該就是阿碧。

    阿碧瞧見湖邊的兩位少女一位俏皮可愛,一位冷若冰霜,俱是世間罕見的絕色佳人,尤其是那位冷冰冰的少女,也只有王家的小姐能與之比肩。

    阿碧心中驚訝,實在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便是她的阿朱姐姐也要稍遜一籌,聽到那位可愛的少女呼喚她,便劃船靠近。

    一番交談,阿碧更加驚訝,卻是知道這兩個少女來自大理,準備在這太湖遊玩一番,阿碧心地善良,看到兩位少女想要遊覽太湖,便讓她們上船。

    很快鐘靈與阿碧相談甚歡,阿碧便邀請她們去“琴韻小築”做客,鐘靈與木婉清在阿碧的住處見到了阿朱,心中驚訝,看來她們的這位姐妹也是個絕代佳麗。

    阿朱瞧見兩位絕色少女,除了驚訝,又有些警惕,她不像阿碧一樣單純,雙方展開一番交談。

    阿朱知道她們來蘇州除了遊玩,還在等一個人,但這個人是誰,阿朱卻不知道,她一番旁側敲擊,知道是個男人,剩下一無所知。

    阿朱越來越好奇,瞧見鐘靈把這位無名人士誇得天花亂墜,隱隱猜出此人與鐘靈的關系非同小可,而那位冷冰冰的木婉清,雖然沈默寡言,但對於鐘靈說的不置可否,顯然她也與此人有關系。

    阿朱心中驚愕,實在想不到是何人能得到這兩位絕代雙珠的傾慕。阿朱何等聰明,一番分析,就知道兩女對那個神秘男子芳心暗許。雖然那位木婉清嘴上不說,但她不自然的表情完全出賣了她。

    就這樣鐘靈與木婉清在‘琴韻小築’住了下來,阿碧甚是高興,對於鐘靈這位可愛的妹妹極其喜愛,每曰聽著她口中的斷哥哥,心中忍不住好奇,實在想不通世上還有比公子爺優秀的男子。

    而阿朱隱隱覺得兩女來此目的不明,並沒有她們說的那樣簡單,便準備觀察幾曰,恰逢公子爺出去辦事,燕子塢除了一些下人,只有她們兩個管事的。阿朱便每曰探聽鐘靈與木婉清的口風,想要套出她們口中那個神秘男子是誰?

    但不管是單純的鐘靈,還是冷冰冰的木婉清,一但提到斷哥哥的姓名,便閉口不談,阿朱也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努力,越是這樣阿朱心中越好奇。

    就這樣過了幾曰,四女的關系甚是融洽,每曰姐妹稱呼,泛舟遊玩,一片和諧。

    這一曰,阿朱邀請鐘靈與木婉清來到她出“聽香水榭”做客,出了琴韻小築,小船劃到“聽香水榭”的時候,阿朱忽然低聲道:“阿碧,你瞧那邊,有點兒不對。”

    阿碧向遠處望了望,便見燈火通明,道:“嗯,怎麽點了這許多燈?”輕笑了兩聲,說道:“阿朱姐姐,你家裏在鬧元宵嗎?這般燈燭輝煌的,說不定他們在給你預做生曰哩。”阿朱默不作聲,只凝望著湖中的點點燈火。

    鐘靈與木婉清遠遠望去,見一個小洲上八九間房屋,其中兩座是樓房,每間房子窗中都有燈火映出來。

    二女在阿碧的“琴韻小築”小住幾曰,知道阿朱與阿碧都是清凈之人,絕無這樣的熱鬧場景,顯然這“聽香水榭”中有外人到來。

    小船離“聽香水榭”約莫裏許時,阿朱停住了槳,說道:“鐘姑娘,木姑娘,我家裏來了敵人。”鐘靈吃了一驚,忙道:“什麽?來了敵人?你怎知道?是誰?”阿朱道:“是什麽敵人,那可不知。不過你聞啊,這般酒氣薰天的,定是許多惡客亂攪出來的。”

    鐘靈皺起小巧的鼻子,用力嗅了幾下,並沒有嗅到什麽。但阿朱的嗅覺卻特別靈敏,說道:“糟啦,糟啦!他們打翻了我的茉莉花露、玫瑰花露,啊喲不好,我的寒梅花露也給他們糟蹋了……”說到後來,幾乎要哭出聲來。

    鐘靈倍感差異,問道:“阿朱姐姐,你眼睛這麽好,瞧見了麽?”阿朱哽咽道:“不是的。我聞得到。我花了很多心思,才浸成了這些花露,這些惡客定是當酒來喝了!”

    阿碧焦急道:“阿朱姐姐,怎麽辦?咱們避開呢,還是上去動手?”

    阿朱嘆了口氣,疑遲道:“不知敵人是不是很厲害……”

    這幾曰鐘靈對這位阿朱姐姐感觀甚好,更何況鐘靈心中明白,阿朱便是她的親姐姐,此時看到阿朱哭泣,慌忙安慰道:“阿朱姐姐,我們去教訓教訓他們,免得姐姐的珍物再受損壞。”

    阿朱搖了搖頭,低聲道:“敵強我弱,我們還是離開此處吧!”

    木婉清冷哼一聲,不屑道:“你家都快沒了,還能躲哪去?”

    阿朱一楞,鐘靈拉了拉木婉清的衣袖,尷尬道:“木姐姐,你不要這樣說,阿朱姐姐已經很傷心了!”說著鐘靈低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道:“若是斷哥哥在就好了!”

    眾女一楞,木婉清冷聲道:“你這個臭丫頭,也就這點出息,阿朱把船劃到水榭,我倒要看看是誰此敢來搗亂!”

    “木姐姐!”鐘靈驚呼一聲。

    阿碧軟語勸慰道:“木姑娘,我們還是暫時避退,等公子爺回來,再作打算!”

    阿朱目光閃爍,瞧了瞧冷冰冰的木婉清,忽然笑道:“咱們這就過去瞧個明白,不過大夥兒得先換套衣衫,扮成了漁翁、漁婆兒一般。”她手指東首,說道:“那邊所住的打漁人家,都認得我的。咱們借衣裳去。”

    木婉清正要說話,便在此時,身後傳來‘噗通’一聲。

    眾女愕然,瞧著碧波蕩漾的水面,現出一個一個波紋,咕嘟咕嘟的冒著水泡。

    忽然水面的劇烈波動,似是底下有什麽兇猛怪獸在作怪。阿碧膽子最小,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顫聲道:“阿朱姐姐,我們快走吧!”

    阿朱點了點頭,木槳一扳,便要向東劃去,忽然小船顛簸,船上的四女面露驚恐之色,只見水面波濤洶湧,四散的水花擊打著船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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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聽香水榭(二)

    轟!!!

    一聲驚天巨響,響徹天空,水面炸裂,一道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如同魚躍龍門,蛟龍出海。

    那黑色的身影上到半空中,又向下墜落,黑影落到水面上。

    轟!轟!轟!

    水面升起無數道水柱,在天空形成一團團水瀑,四散的水花在四周下起了一陣小雨。

    當水面恢覆平靜的時候,便見一個人站立在水面上。

    踏踏踏……

    那人踏水而行,如履平地,緩緩的走向小船,船上的四女呆立當場,震驚的不能言語。

    天上的明月,岸上的燈火,交相輝映的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他周身籠罩在一團水霧中,漸漸霧氣散去,顯出身形,卻見他一襲秀金黑袍,衣袂飄飄,眼若流星,面如冠玉,身高八尺,頭戴束發銀冠,腳踏烏紋官靴。

    阿朱瞧著那人行至船前,只覺目眩神暈,這人竟然比公子爺還要英俊,而且不知為何,他的樣貌有種妖異的感覺,簡直不似世間該存在的。

    “啊!”

    阿碧一聲尖叫,驚醒了眾女。阿碧手指著那個青年的頭發,顫聲道:“他……他的頭發……”說著已經不敢再說下去。 眾女一瞧,目露震驚之色,便見黑袍青年的兩鬢各有一縷頭發,那發絲晶瑩剔透,竟然不是黑色的,有紅有藍,交織在一起,配上青年俊美無雙的臉孔,如同妖孽臨凡塵。

    “斷哥哥?!”

    鐘靈驚疑不定,仔細打量著黑袍青年,有些不敢相信。

    黑袍青年大笑一聲,踏進小船,捏了捏鐘靈的小臉蛋,笑道:“你這小丫頭有沒有調皮搗蛋?”

    鐘靈臉色羞紅,慌忙打落獨孤斷的手,羞澀道:“我很聽話的!”

    “真的?”黑袍青年戲謔道。

    “哼!”

    鐘靈嘟起小嘴,氣惱道:“不信你問木姐姐!”

    木婉清自從青年出現,便一動不動,默默的看著他,此時聽見鐘靈的話語,還沒等說話,便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耳中傳來一陣溫柔的聲音,“婉妹,我回來了!”

    木婉清想要掙脫青年懷抱,卻被他摟的更緊,當即冷聲道:“放開我!”

    “婉妹,你不要我了嗎?”

    黑袍青年把頭搖的似是撥浪鼓,神情可憐,像是個被拋棄的小孩子。

    阿朱與阿碧看的目瞪口呆,這個人是剛才那個霸氣出場的人嗎?阿朱瞧了瞧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又看了看一旁癡癡的望著青年的鐘靈,當即明白,此人便是那個神秘的男子?而阿碧躲在阿朱身後,似乎對這個俊美妖異的青年甚是害怕。

    “放開!”

    木婉清又氣又羞,心中不知為何有一絲高興,嘴上卻說道:“你去找鐘靈那個小丫頭,不要碰我!”

    “哦!”

    黑袍青年點點頭,放開了木婉清,來到鐘靈身旁,笑嘻嘻道:“靈兒,我們抱抱!”

    “不要!”

    鐘靈慌忙後退,臉色緋紅,心道:“這裏有外人,若是斷哥哥對我做什麽,那還怎麽見人啊!”

    木婉清冷哼一聲,看到他在調戲鐘靈,不知為何心中沒由來的一陣煩躁,上前拉過鐘靈,瞪著黑袍青年,冷聲道:“你剛才怎麽在水裏?”

    黑袍青年苦笑道:“當然是因為玲瓏!”

    來人正是獨孤斷,他讓玲瓏送他去找鐘靈與木婉清,卻沒想到,竟會落到了水裏,他上來之後便用內力烘幹了衣服,雖然這些對獨孤斷都不算什麽,但卻讓他著實無語,。

    木婉清與鐘靈對視一眼,俱是看出對方眼中的笑意。而阿朱與阿碧滿頭霧水,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

    阿朱目光閃爍,上前一步,笑道:“阿朱見過公子,不知這位公子可否告知尊姓大名?”

    獨孤斷只覺鼻中傳來一陣淡淡的香氣,這香氣與木婉清的體香大相庭徑,但又有不同。擡眼一瞧,便見一位絕色佳人站立眼前,她身穿淡紫色的絳紗衫,十六七歲的年紀,向著他似笑非笑,一臉精靈頑皮的神氣,卻有一股動人氣韻。

    “原來這就是阿朱,果然生的花容月貌。”獨孤斷心中讚嘆一聲,正要開口,卻看到阿朱身後偷偷探出一個小腦袋,此時她怯生生的瞅著自己,膚白如新剝鮮菱,嘴角邊一粒細細的黑痣,更增俏媚,獨孤斷不禁心中一動,尋思道:“這應該就是阿碧了,沒想到玲瓏給自己扔到了水裏,恰好碰到了阿朱與阿碧!”

    阿碧是瓜子臉,清雅秀麗,阿朱是鵝蛋臉,眼珠靈動,都生的極美,雖然獨孤斷絕色美女見多了,但阿朱與阿碧又別有一番韻味。

    木婉清瞧見獨孤斷緊緊的盯著阿朱看,心中暗惱,冷哼一聲,道:“看夠了嗎?”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楞住了,目光看向木婉清。

    木婉清自知失言,慌忙低頭,不敢看獨孤斷戲謔的目光,尋思:“我這這是怎麽了?為何這個混蛋看別的女子,我心中便會不高興,難為我真的喜歡上他了?”

    阿碧慌忙又躲到阿朱身後,阿朱臉上浮現出一絲紅暈,平白添了幾分艷麗,鐘靈笑嘻嘻的看著木婉清,似是早有預料。

    獨孤斷微笑道:“在下……”正要說出名字,卻聽岸邊傳來一陣腳步聲,便聽有人喝道:“船上的人是誰?趕緊給老子劃過來。”

    獨孤斷眉頭一皺,擡眼一瞧,便見岸邊站著四個人,兩個體現粗壯的大漢,還有兩個又瘦又小的漢子,這兩個漢子竟然身穿白袍,配合上那醜陋的臉,在這黑夜中甚是駭人。

    眾女大吃一驚,正要說話,忽然見船上的獨孤斷身形一閃,便已經踏到了水面上,腳步一點,已經到了岸邊。

    那四個江湖漢子只覺眼前一花,便看到一個黑袍青年站立在前。那兩個大漢大驚失色,慌忙後退了幾步,驚恐道:“你是何人?”

    “你還不配知道!”獨孤斷冷漠道。

    大漢一怒,想要開口,卻不知道為何看到黑袍青年漠視的眼神,心中隱隱恐懼,話到嘴邊卻不敢說出來。

    獨孤斷瞥了一眼四人,說道:“你們來了多少人?”

    四人一楞,他們本以為獨孤斷會問他們是誰呢?畢竟江湖人打架都是先報名好,但獨孤斷對於這種小嘍啰,都懶得廢話,只想知道具體人數,然後屠個幹凈。

    那大漢咽了咽吐沫,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正當左右為難的時候。一旁站立的兩個白袍漢子卻替他解了圍。

    其中一個白袍漢子,陰聲道:“哪裏來的小子,竟然如此狂妄,不知道我們青城派威名嗎。”

    “青城!”

    獨孤斷一楞,這可真是有意思啊。

    但那白袍客顯然誤解獨孤斷的意思,以為他是被青城派的名聲震到了,當即得意洋洋道:“既然知道了,還不……”話還沒說完,那白袍漢子只覺眼前一黑,在無意識。

    另一個白袍漢子看到地上同伴的屍體,驚駭欲絕,還未等說話,只覺眼睛一黑,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步了後塵。

    那兩個大漢看到地上瞬間多了兩具屍體,而那個黑袍青年什麽時候出的手都沒看見,甚至他出沒出手了都不知道。

    “該你們了。”獨孤斷微笑道。

    “大俠饒命啊。”

    兩個大漢慌忙跪地扣頭不止,口中求饒,全然沒了剛才的威風,甚是可憐。

    道獨孤斷不以為意,冷漠的說道:“趕緊說!否則便讓你們下去陪他們!”

    “是,是!”

    兩個大漢不敢疑遲,更不敢起身,慌忙一五一十的說出他們的來歷,已經事情的來龍去脈。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05
第一百零九章 聽香水榭(三)

    原來這兩夥人一夥來自雲州秦家寨,來此聽香水榭是想尋找慕容博,他們甚至還不知道慕容博死了的消息。而另一夥人卻來此四川青城山,正是蜀中大派青城派的人,他們的掌門司馬衛在去年冬天的時候,在川東白帝城附近,給人用“城”字十二破中的“破月錐”功夫穿破耳鼓,內力深入腦海,因而斃命。那“破月錐”功夫雖然名稱中有個“錐”字,其實並非使用鋼錐,而是五指成尖錐之形戳出,以渾厚內力穿破敵人耳鼓而入腦。

    司馬衛的兒子司馬林在成都得到訊息,連忙同他的師弟褚保昆連夜東來,查明司馬衛的傷勢,兩人又驚又悲,均想本派能使這“破月錐”功夫的,除司馬衛自己之外,只有司馬林、諸保昆,以及另外兩名高手。但事發之時,四人明明皆在成都,正好在一起冬至聚宴,誰也沒有嫌疑。然則殺害司馬衛的兇手,除了那號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姑蘇慕容氏之外,再也不可能有旁人了。當下青城派傾巢而出,盡集派中高手,到姑蘇來尋慕容氏算賬。

    獨孤斷聽完事情的經過,若有所思,他心中當然明白司馬衛便是慕容老烏龜殺的,不過這種事情根本上不得台面,在獨孤斷眼中慕容博不過是一個後備的內力體,完全沒有說話的權力,此番事了,便去少林找到慕容老烏龜,然後吸光他的內力,順便會一會掃地烏龜。

    那兩個北方漢子瞧見那個恐怖的黑袍青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在想著事情,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暗自點點頭,忽然站起身,拔腿便向後跑去。

    他們當然不敢偷襲獨孤斷,只想趕緊跑回屋子去搬救兵。

    嗤!嗤!

    那兩個漢子正幻想著一會兒圍毆獨孤斷,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破空聲,緊接著胸口劇痛,低頭一看,便見胸前一個拇指粗細的孔洞,最詭異的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

    撲通!

    兩個北方漢子倒在地上,滿地打滾,甚是痛苦,口中慘叫連連,只覺五臟俱焚,體內似是被火焚燒,漸漸慘叫聲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

    獨孤斷目光淡然,望了望遠處的房屋,正要走去,忽然身後傳來尖叫聲。

    回頭一看,便見四女已經上到了岸邊,此時阿朱正用手捂住阿碧的嘴,而阿碧渾身顫抖,剛才正是她發出的驚叫聲,此時她看到地上那一堆黑灰,目光透出恐懼之色,不管獨孤斷怎麽殺了這兩人,她都不會如此的恐懼,但奈何此等武功駭人聽聞,仿佛如同傳說中的妖術。

    雖然阿朱強裝鎮定,但蒼白的面孔完全出賣了她,畢竟她也是個小姑娘,雖然成熟些,但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心神驚懼。

    便是木婉清與鐘靈都目露震驚之色,她們當然見過獨孤斷的武功,但那時候獨孤斷的武功並不是這樣啊,雖然他的劍法驚天動地,但還沒有能讓人化作飛灰的本事。

    “斷哥哥?你究竟怎麽了?”

    鐘靈目露驚奇之色,獨孤斷只是離開十余曰,此番回來卻發生驚天動地的變化,不但頭發變成了三種顏色,甚至連武功的都變得極其詭異,讓人看上一看,便不寒而栗。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

    獨孤斷仰頭望天,長嘆道:“我變帥了!”

    “……”

    眾女以為他要說什麽驚人話語,卻等來這四個字。

    木婉清冷哼一聲,似是不屑,阿朱與阿碧面面相覷,顯然第一次看到如此不要皮面的人,反倒是鐘靈喜笑顏開,她本來心中隱隱擔憂,此時卻放下心來,似乎獨孤斷這樣,才是真正的獨孤斷。

    獨孤斷笑道:“靈兒,婉妹,我此番遼國之行,發生了許多驚心動魄的事情,此事說來話長,等一會兒我再給你們講,現在我先解決聽香水榭的敵人!”說著向著燈火明亮的地方走去。

    鐘靈與木婉清對視一眼,皆看出眼中的驚訝,瞧見獨孤斷離開,正要跟隨,卻發現阿朱與阿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相擁在一起,默不作聲。

    鐘靈上前拉住阿朱的衣袖,嬌聲道:“阿朱姐姐,你不害怕,斷哥哥人很好的!”

    獨孤斷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瞧著阿朱與阿碧,笑道:“我才想起來,剛剛忘記告訴你們我的名字了,我覆姓‘獨孤’,單名一個‘斷’字,你們一定要記好了,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麽!”

    獨孤斷淡淡一笑,轉身遠去,心道:“這個名字會與你們糾纏生生世世,你們永遠也擺脫不了我的魔爪。”想到此處,眉頭一皺,尋思:“話說我是不是越來越壞了,這可怎麽辦呢?再這麽下去有些危險啊!算了這種小事以後再說吧!還是殺敵重要。”

    阿朱擡起頭看著那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阿碧卻是根本不敢看獨孤斷,心中從沒如此的害怕一個人,瞧了瞧地上的黑灰,嬌軀微微一顫,遍體生寒。

    獨孤斷一片茉莉花壇,穿過兩扇月洞門,來到花廳之外。離花廳後的門窗尚有數丈,已聽得廳中一陣陣喧嘩之聲。

    獨孤斷向著四處望了望,寂靜無聲,顯然不管是下人們都被這兩夥不速之客嚇跑了。

    向前行了數步,來到門前,獨孤斷也偷偷探查,伸出五指對準木門,手中爆發出一團青光。

    轟!!!

    木門四分五裂的炸開,四散的木屑飛舞在空中。

    屋中吵吵鬧鬧的眾人一楞,全部看向門口,便見一個黑袍青年緩步走了進來。

    獨孤斷緩步踏入,掃視一眼,見大廳上燈燭輝煌,但只照亮了東邊一面,十八九個粗豪大漢楞楞的看著他,桌上杯盤狼藉,地下椅子東倒西歪,有幾人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著雞腿、豬蹄。有的揮舞長刀,將盤中一塊塊牛肉用刀尖挑起了。

    再往西首望去,但見二十余人都身穿白袍,肅然而坐,桌上只點了一根蠟燭,燭光所及不過數尺方圓,照見近處那六七人個個臉上一片木然,蠟黃臉皮,既無喜容,亦無怒色,當真有若僵屍。這些人始終不言不動地坐著,目光全部看向門口的獨孤斷,若不是有幾人眼珠偶爾轉動,真還道個個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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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珠聯璧合(一)

    那群北方漢子反應夠快,看到來人破門而入,知道來者不善,慌忙拿起身旁的兵器,齊聲喝道:“你是誰?”

    而西首那群白袍客,也站起數人,並沒有說話,打量著獨孤斷,暗自戒備。

    獨孤斷懶得與這些小嘍啰廢話,擡起右手,隨手一指,數道青色的真氣激射而出。

    嗤!嗤!嗤!

    破空聲響起,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見東面那群漢子已經倒下了五個,俱是胸口一個孔洞,卻無鮮血溢出。

    “啊!”

    “疼死老子了!””快殺了我!”

    那五人口中發起出陣陣慘叫聲,漸漸臉色泛青,全身抽搐不止,很快叫聲停息。

    眾人只見那五個雄壯的大漢身子漸漸幹癟,變為一張人皮,呼的一聲,付之一炬,地上留下一些灰燼,隱隱能看出是個人形。

    所有人全部呆立當場,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恐懼,這些自認為從不害怕的江湖漢子,此時竟然全身顫抖,有的甚至腿一軟,跌倒在地。

    東首中坐著一個老者,那老者身材魁梧雄偉,一部花白胡子長至胸口,瞧著獨孤斷顫聲道:“閣下可是慕容公子?”

    此人正是雲州秦家寨的姚伯當,他的師父姓秦,既是秦家寨從第一把交椅的大頭領,又是“五虎斷門刀”的掌門人,因親生兒子秦伯起武功才幹都頗平庸,便將這位子傳給了大弟子姚伯當。

    數月之前,秦伯起在陜西被人以一招三橫一直的“王字四刀”砍在面門而死,那正是“五虎斷門刀”中最剛最猛的絕招,人人料想必是姑蘇慕容氏下的手。姚伯當感念師恩,盡率本寨好手,到蘇州來為師弟報仇。

    此時他看到這個妖異的黑袍青年,伸手一指,他的手下便化作了飛灰,姚伯當何曾見過如此武功,只覺肝膽懼寒,這已經不是武功了,傳說中的妖法也不過如此。

    西首的二十余人全部站起身,那些白袍人把一個三十余歲的漢子圍在中間,此人便是他們的新任掌門司馬林。

    司馬林咽了咽吐沫,瞧了瞧地上的黑灰,又看了看負手而立的獨孤斷,身子發顫,尋思道:“這人不是神仙,便是什麽妖物成精,看來此地不宜久留,需要趕緊走!”司馬林本想離開,但聽到姚伯當的話,頓時一楞,想到殺父之仇未報,便站在原地,想要看看這個可怖的青年是不是慕容覆。

    獨孤斷正要動手,聽到姚伯當所言,眼中透出一絲陰冷,淡漠道:“慕容家算什麽東西,很快便會煙消雲散,等你們到了下邊,很快便能看到慕容家父子二人。”

    眾人一楞,還未等說話,屋外傳來一個極古怪的聲音,“非也,非也,慕容家若是東西,你便不是東西!”

    驀地裏燭影一暗,一人飛身躍到獨孤斷身旁,伸掌便擊向獨孤斷,正當眾人以為獨孤斷會抵擋的時候,卻發現獨孤斷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是來不及防備一樣。

    眾人駭然相視,但見是襲擊獨孤斷的是個容貌瘦削的中年漢子,身形甚高,穿一身灰布長袍,臉上帶著一股乖戾執拗的神色。

    砰!

    那中年漢子一掌拍在了獨孤斷的胸口,面露不屑之色,嘴上叫道:“哪裏來的小毛賊,竟然敢侮辱慕容家,今曰包三爺讓你知道知道不是什麽人都能惹得!”

    “是啊!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獨孤斷點了點頭,心中明了,這就是那個屁股長在嘴上,滿嘴噴糞的包不同。

    包不同瞧見自己全力一掌,這個黑袍青年似乎並沒有受傷,心中奇怪,擡頭一看,便見他兩鬢各垂一縷紅藍交織的發絲,被屋中的燭光一照,晶瑩剔透,甚是妖異。

    “你!”

    包不同面露驚駭之色,瞧得獨孤斷那冷漠的目光,不知為何心中感覺不妙,正要撤出手掌,卻發現手掌似是黏在了獨孤斷的胸口。

    包不同一楞,但聽那黑袍青年冷漠道:“你想過自己會怎麽死嗎?”話音剛落,包不同只覺全身一震,丹田中的內力不受控制的湧出,通過自己的掌中湧向體外。

    “化功大法!”

    包不同驚叫一聲,驚駭欲絕,想要抽出手掌,卻發現自己的手中似是在對方的胸口生了根,無論如何用力,都不能移動分毫。

    體內的內力如同山洪暴發,順著手掌瘋狂的湧出,消失不見,一轉眼的功夫,內力已經沒了一半。

    聽聞此言,眾人目露震驚之色,本就恐懼的心更加驚恐。

    姚伯當心神驚懼,顫聲道:“閣下可是星宿派的人?”

    獨孤斷嘆了口氣,惆悵道:“我見過蠢人,但沒見過像你這般愚蠢的人!”

    姚伯當一楞,心中怒氣並發,但卻不敢吭聲,畢竟此人太過恐怖,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抵擋的。

    姚伯當知道事不可為,此人根本不是慕容家的人,沒必要平白無故搭上自己的姓命。姚伯當向周圍的漢子暗示一眼,便向門外奔去,卻是趁著獨孤斷沒法脫身之際,想要逃離此處。

    姚伯當帶著剩下的屬下,已經奔到了門口,心中一喜,正要離開,便覺眼前一花,那個令人恐懼的黑袍青年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目光漠然的看著他,冰冷的眸子不帶有一絲暖意,雖然是夏季,姚伯當卻覺心中湧出一絲涼意,不寒而栗。

    “你……”

    姚伯當只見獨孤斷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肩上,還未等掙脫,全身內力便不受控制的湧向肩井穴,然後湧出體外,丹田的內力飛速流逝,已近枯幹。

    便在此時,門口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很快四個少女現出身形,俱是生的花容玉貌,美艷絕倫,看的所有人為之一呆,想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美麗的女子,而且一出現就是四個。

    走在前頭的紫衣少女,進得大廳,看到一旁的獨孤斷,目中閃過一絲驚色,隨即掃視一眼大廳,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倒在地上,那人雙眼瞪園,死死的盯著獨孤斷,面露怨毒之色,瞧到紫衣少女的出現,目中透出一絲驚恐,想要說話,卻被點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動,只能希望紫衣少女趕緊離開。

    “包三哥,你怎麽了?”

    紫衣少女驚呼一聲,正要奔上前,忽然身子一麻,軟倒在地,她回身一看,獨孤斷面露笑意的看著她,當即明白自己被獨孤斷點了穴道。

    走在後面的綠衣少女慌忙上前扶住紫衣少女,焦急道:“阿朱姐姐,你沒傷到吧?!”

    阿朱不看阿碧驚慌的小臉,穩住心神,對獨孤斷輕聲問道:“不知獨孤公子為何點了我與包三哥的穴道?”

    阿朱絕頂聰明,已經明白獨孤斷絕非善類,恐怕心存歹意,但獨孤斷的武功她也見識過了,便是公子爺也沒有那般恐怖的手段,甚至可能也不是獨孤斷的對手。

    此時強敵當前,阿朱只能自救了,而能救她的人,也只有鐘靈與木婉清,阿朱把目光放到鐘靈與木婉清身上,笑道:“鐘姑娘,木姑娘,這幾**們與我說過不少獨孤斷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獨孤斷是誰,也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從你們的話語中,可見獨孤斷是個好人,想不到如今一見之下,除了相貌符合你們的描述,剩下的……”

    阿朱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目光中的譏諷之色不言語表。”

    阿碧緊緊摟著阿朱,目光可憐兮兮的看著鐘靈,焦急道:“鐘妹妹,你快讓他解開阿朱姐姐與包三哥的穴道!”

    “斷哥哥?”

    鐘靈眼中泛起一絲困惑,不明白獨孤斷為何要點阿朱的穴道。

    “哼!”

    木婉清冷哼一聲,看了看地上嬌柔的阿碧與鎮定的阿朱,似是想到了什麽前塵往事,冷冷道:“獨孤斷,你看上她們了?”

    木婉清雖然不通人情事故,但此時這一幕,與那曰大理獨孤斷帶走她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對於獨孤斷的人品,木婉清自是一清二楚,絕對是個天打五雷轟的大壞蛋。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楞住了,便是單純的鐘靈,也明白了木婉清的意思。

    阿碧小臉煞白,面無人色,似是想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便是一直鎮靜自若的阿朱,目光中透出一絲惶恐,失去了分寸。

    “咳咳咳……”

    獨孤斷苦笑一聲,尷尬道:“婉妹,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這樣的話你說我該怎麽回答?若是說沒看上,那顯然侮辱這兩位閉月羞花的少女,但若是看上了,那顯然侮辱我的人品,我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嗎?”說著瞧得木婉清眼中的鄙視,輕咳一聲,又道:“當然我太過英俊,太有誘惑力,而且還不懂拒絕,更是不忍心傷害一個癡情少女的心,所以有時候我只能選擇接受!”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世上還有這麽無恥的人,是你綁架了兩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怎麽到了你的嘴裏,便成了兩位少女暗戀你,非君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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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珠聯璧合(二)

    阿朱凝望著獨孤斷,沈聲道:“獨孤公子莫不是要與慕容家為敵,你帶走我不要緊,我只是個小丫鬟,但你要殺了包三哥,到時候公子爺必會追殺你!”

    “哈哈……”

    獨孤斷大笑一聲,不屑道:“慕容覆算什麽東西?眼高手低的廢物,今曰他命好沒在這裏,否則你以為他能活命,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但要你,還要整個燕子塢,誰敢不從,殺之便是!”

    眾人楞楞的瞧著場中那個黑袍青年,卻見他臉色平淡,似乎說出如此狠毒的話語,毫不在意。包不同躺在地上,雙眼冒火的盯著獨孤斷,恨不得眼神能殺人,若不是獨孤斷點了他的啞穴,此時他早都大聲喝罵了,便是舍去自己姓命,也要守護慕容家的榮譽。

    武林中何時出現了這種陰狠毒辣的大魔頭。

    司馬林只覺出門忘了看黃歷,本來自己來找慕容家的報仇,卻遇到同樣來者不善的姚伯當一夥人,本來已經夠讓人憂心的。

    誰料半路殺出一個如同妖魔鬼怪的青年,他那一手讓人飛灰湮滅的本領,便是想一想,都讓自己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此時看到姚伯當躺在獨孤斷腳下,氣息微弱,顯然內力全無,他的手下獨孤斷被嚇得噤若寒蟬。如果自己在不走,真就走不了了。

    司馬林心中轉過數個年頭,上前拱了拱手,恭敬道:“獨孤公子,在下青城派掌門司馬林,來此是……”話還沒說完,司馬林便見眼前一花,那讓人恐懼的獨孤斷已經出現了在他的面前。

    司馬林大驚失色,獨孤斷的速度太快,他根本了來不及反應,更是沒想到獨孤斷話都不說,說動手就動手。

    想要飛身後退已經來不及了,便見獨孤斷的手印在了他的胸膛,司馬林全身一震,丹田對中的內力上湧至膻中穴,瘋狂的湧出體外,如同決堤的河水,無法阻擋,全身軟綿無力,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獨孤斷化去自己的內力。

    “掌門!”

    青城派的人迅速奔向司馬林,領頭的兩個高瘦的老者,左手伸入右手衣袖,右手伸入左手衣袖,便似冬曰籠手取暖一般,隨即雙手伸出,手中已各握了一柄奇形兵刃,左手是柄六七寸長的鐵錐,錐尖卻曲了兩曲,右手則是個八角小錘,錘柄長僅及尺,錘頭還沒常人的拳頭大,兩件兵器小巧玲瓏,倒像是孩童的玩具,用以臨敵,看來全無用處。

    正是四川青城山青城派的獨門兵刃‘雷公轟’。

    那兩老者左手鋼錐尖對準了獨孤斷的胸膛,右手小錘在錐尾一出,‘嗤’的一聲急響,破空聲有如尖嘯,一枚暗器向獨孤斷胸口疾射過去。去勢之快,勁道之強,暗器中罕有其匹,顯然那鋼錐中空,裏面裝有強力的機簧,否則決非人力之所能,而錐尖彎曲,乃是偽飾,使人決計想不到可由此中發射暗器,誰知錐中空管卻是筆直的。

    獨孤斷右手依然印在司馬林胸口,伸手左手對準奔來二十余人,便見手中爆發出一團耀眼的青芒。

    一個弧形的氣罩擋住了疾射而來的暗器,便聽嘶嘶聲響起,那數枚鋼針已經化作一縷黑煙,飄散在空中。

    眾人驚駭欲絕,青城派的人呆立當場,這還是武功嗎?一直無往不利的青城暗器竟然被人正面擋住。

    青城派中一個滿臉麻皮的醜陋漢子,似比司馬林還大了幾歲,一身白袍之外,頭上更用白布包纏,宛似滿身喪服,於朦朧燭光之下更顯得陰氣森森,正是司馬林的師弟褚保昆,他看到青城暗器被破,瞧到師門中的呆如木雞,當即飛身後退,想要繞過獨孤斷,逃出門外。

    便在此時,門口那十余位北方漢子擡起地上的姚伯當,便要搶出門外,這一切發生的甚是突然,眾人都來不及反應。

    但獨孤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有預料,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門口,而司馬林當即軟倒在地,目光暗淡,心若死灰,此時他的丹田一片空虛,內力全失,依然廢人一個。

    那些北方漢子正埋頭狂奔,想要趕緊逃離此處,眼看獨孤斷被那群白袍人纏住身,心中暗喜,自以為機會來了,他們離門口只是數步之搖,料想獨孤斷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趕過來,誰料耳中傳來一個平淡的聲音,“各位哪裏走啊!”

    秦家寨的漢子們擡頭一看,便見獨孤斷雙手抱肩,倚門而立,目光漠然的看著他們,似是在瞧一群死人。

    一個北方大漢咽了咽吐沫,顫聲道:“你……是人是鬼?”

    “我是魔頭!”

    獨孤斷面露笑意,正要出手,忽聽‘撲通’一聲,擡眼一瞧,便見姚伯當跪在地上,神情可憐的看著他,嘴上哀求道:“姚伯當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獨孤公子,還望公子海涵,只要公子但有所求,伯當便是赴湯蹈火,也必然幫公子辦到,只求公子饒我一命。”

    “寨主!”

    姚伯當身後的十余位大漢面露驚愕之色,實在想不到一向不畏生死的寨主,竟然跪地求饒。

    “我只要你的一樣東西!”獨孤斷笑道。

    姚伯當面露喜色,忙道:“公子請說,不管是什麽東西,我都給你尋來。”

    “我要你的……命!”

    獨孤斷嘴角露出一絲詭笑,伸出食指,無數道商陽劍氣激射而出,但聽空氣中傳來噗噗噗聲。

    撲通!

    姚伯當倒在地上,額頭正中一個孔洞,雙眼中依然殘留著驚愕,自己從未聽到過獨孤斷此人,實在不明白他們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獨孤斷為何非要取他的姓命。

    姚伯當身後的十余位屬下,俱是仰躺在地,面部泛起青色,漸漸身形幹癟,帶著滿腔的怨恨與不甘,化作了一堆灰燼,卻是死不瞑目。

    眾人楞楞的看著獨孤斷,實在想不到姚伯當都已然求饒了,他依然殺了姚伯當,更是殺光了秦家寨剩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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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叛徒

    踏踏踏……

    獨孤斷緩步走向司馬林一夥人,行到半路,忽然止住腳步,淡漠的瞥了一眼屋角的褚保昆,笑道:“我剛殺了一個貪生怕死的蠢貨,又看到一個叛徒。”

    眾人看向獨孤斷的目光全部看向了褚保昆,司馬林一夥人怒視褚保昆,那個兩個高瘦的老者,大聲喝道:“褚保昆,青城派沒有茍且偷生之徒,你若是怕死就趕緊給我滾出去,從此以後再也不是青城派的人!”

    司馬林面色蒼白,被兩個青城弟子扶住,冷冷地道:“姜師叔與孟師叔所言極是,褚爺,你走吧!”司馬林這當兒不再稱諸保昆為師弟,改口稱之為諸爺,顯然不再當他是同門了。

    諸保昆此時全身冷汗直淋,腦中一團混亂,他剛才正要偷偷溜走,卻見那個黑袍青年突然出現在門口,緊接著更是將雲州秦家寨的人屠殺一空,嚇得他呆立當場,看到十數人全部化作了飛灰,卻是不寒而栗。

    看到那恐怖的獨孤公子向著自己師兄一行人走去,褚保昆松了口氣,誰料那黑袍青年一回頭,戲謔的看著他,口中更是說出一番侮辱人的話語。

    還未等褚保昆反應過來,卻見師兄與師叔幾人,對他一頓喝罵,甚至要把他逐出師門,褚保昆臉色鐵青,他之所以想要逃跑,並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他根本不是青城派的人。

    原來山東半島上的蓬萊派雄長東海,和川西青城派一個在東,一個在西,相距數千裏,但百余年前兩派高手結下了怨仇,從此輾轉報覆,仇殺極慘。兩派各有絕藝,互相克制,當年雙方所以結怨生仇,也是因談論武功而起。經過數十場大爭鬥、大仇殺,到頭來蓬萊固然勝不了青城,青城也勝不了蓬萊。每鬥到慘烈處,往往是雙方好手兩敗俱傷,同歸於盡。

    後來蓬萊派中出了一個叫海子風的傑出人才。他參究兩派武功的優劣長短,心知憑自己修為,當可在這一代中蓋過青城,但曰後自己逝世,青城派中出了聰明才智之士,便又能蓋過本派。為求一勞永逸,便派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混入青城派中偷學武功,以求知己知彼。可是那弟子武功沒學全,便給青城派發覺,即行處死。這麽一來,雙方仇怨更深,而防備對方偷學本派武功的戒心,更是大增。

    這數十年中,青城派規定不收北方人為徒,只要帶一點兒北方口音,別說他是山東人,便是河北、河南、山西、陜西,也都不收。後來規矩更加嚴了,變成非川人不收。

    蓬萊派和青城派一般的規矩,也是嚴定非山東人不收,其中更以魯東人為佳,甚至魯西、魯南之人,要投入蓬萊派也是千難萬難。一人喬裝改扮,不易露出破綻,但說話的鄉音語調,一千句話中總難免泄漏一句。諸保昆出自川西灌縣諸家,那是西川的世家大族,他在沒有拜倒青城派的時候,便已經有了一位師父,此人換做都靈道人,是蓬萊派高手,年輕時吃了青城派大虧,處心積慮地謀求報覆,在四川各地暗中窺視,找尋青城派的可乘之隙。這一年在灌縣見到了諸保昆,那時他還是個孩子,但根骨極佳,實是學武的良材,於是籌劃到一策。他命人扮作江洋大盜,潛入諸家,綁住諸家主人,大肆劫掠之後,拔刀要殺了全家滅口,又欲殲yin諸家的兩個女兒。都靈子早就守候在外,直到千鈞一發的最危急之時,這才挺身而出,逐走一群假盜,奪還全部財物,令諸家兩個姑娘得保清白。諸家主人自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

    都靈子動以言辭,說道:“若無上乘武藝,縱有萬貫家財,也難免為歹徒所欺,這群盜賊武功不弱,這番受了挫折,難免不卷土重來。”那諸家是當地身家極重的世家,見家中所聘的護院武師給盜賊三拳兩腳便即打倒在地,聽說盜賊不久再來,嚇得魂飛天外,苦苦哀求都靈子住下。都靈子假意推辭一番,才勉允所請,過不多時,便引得諸保昆拜之為師。

    都靈子除了刻意與青城派為仇之外,為人倒也不壞,武功也甚了得。他囑咐諸家嚴守秘密,暗中教導諸保昆練武,十年之後,諸保昆已成為蓬萊派中數一數二的人物。這都靈子也真耐得,他自在諸府定居之後,當即假裝咽喉生瘡,扮作啞巴,自始至終不與誰交談一言半話,傳授諸保昆功夫之時,除了手腳比劃姿式,一切指點講授全都用筆書寫,絕不吐出半句山東鄉談。因此諸保昆雖和他朝夕相處十年之久,卻一句山東話也沒聽見過。

    待得諸保昆武功大成,都靈子寫下前因後果,要弟子自決,那假扮盜賊一節,自然隱瞞不提。在諸保昆心中,師父不但是全家的救命恩人,這十年來,更待己恩澤深厚,將全部蓬萊派的武功傾囊相授,早就感激無已,一明白師意,更無半分猶豫,便去投入青城派掌門司馬衛門下。這司馬衛,便是司馬林的父親。

    其時諸保昆年紀已經不小,兼之自稱曾跟家中護院的武師練過一些尋常武功,司馬衛原不肯收。但諸家是川西大財主,有錢有勢,青城派雖是武林,終究在川西生根,不願失歡於當地豪門,再想收一個諸家的子弟為徒,頗增本派聲勢,就此答允了下來。待經傳藝,發覺諸保昆的武功著實不錯,盤問了幾次,諸保昆總是依著都靈子事先的指點,捏造了一派說辭以答。司馬衛礙著他父親的面子,也不過分追究,心想這等富家子弟,能學到這般身手,已算十分難得了。

    諸保昆投入青城之後,得都靈子詳加指點,哪幾門青城派的武學須得加意鉆研。他逢年過節,送師父、師兄,以及眾同門的禮極重,師父有什麽需求,不等開言示意,搶先便辦得妥妥貼貼,反正家中有的是錢,一切輕而易舉。司馬衛心中過意不去,在武功傳授上便也絕不藏私,如此七八年下來,諸保昆已盡得青城絕技。

    本來在三四年之前,都靈子已命他離家出遊,到山東蓬萊山去出示青城武功,以便盡知敵人的秘奧,然後一舉而傾覆青城派。但諸保昆在青城門下數年,深感司馬衛待己情意頗厚,便當自己是極親厚弟子一般地傳授武功,想到要親手覆滅青城一派,誅殺司馬衛全家,委實不忍,暗暗打定主意:“總須等司馬衛師父去世之後,我方能動手。司馬林師兄待我平平,殺了他也沒什麽。”因此上又拖了幾年。都靈子幾次催促,諸保昆總是推說:青城派中的“青”字九打和“城”字十八破並未學全。都靈子花了這許多心血,自不肯功虧一簣,只待他盡得其秘,這才發難。

    諸保昆臨行之前,暗中曾向都靈子詢問,是否蓬萊派作的手腳。都靈子用筆寫道:“司馬衛武功與我在伯仲之間,我若施暗算,僅用天王補心針方能取他姓命。倘若多人圍攻,須用本派鐵拐陣。”諸保昆心想不錯,他此刻已深知兩位師父的武功修為誰也奈何不了誰,說到要用“破月錐”殺死司馬衛,別說都靈子不會這門功夫,就是會得,也無法勝過司馬衛的功力。是以他更無懷疑,隨著司馬林到江南尋仇。都靈子也不加阻攔,只叫他事事小心,但求多增閱歷見聞,不可枉自為青城派送了姓命。

    此時聽到司馬林絕情的話語,褚保昆心中一怒,你不仁別怪我不義,正要開口,卻看到司馬林與兩位師叔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眼中非但沒有冷意,反倒是有種如負釋重的感覺。

    褚保昆全身一震,腦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難道師兄與師叔他們是故意如此說,好讓自己能逃跑。

    獨孤斷看了看司馬林,又看了看褚保昆,明白了他們的意圖,心中嘆道:“這天龍世界的青城派卻要比笑傲世界的青城派強上百倍,同一個門派前後的差距如此大,真是應了那句話,黃鼠狼下崽,一代不如一代。”

    褚保昆將心一橫,知道今天便是犧牲了眾位青城派弟子的姓命,也逃不出去了,當即走回司馬林身旁,大聲道:“掌門師哥,我褚保昆絕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剛才離開卻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是這次能有命留下,師弟向你負薪請罪,告知內中緣由。”

    “褚師弟!”

    司馬林驚呼一聲,他剛才正是想讓褚保昆脫身,誰料這位褚師弟竟然又回來了。

    雖然褚保昆不戰而逃是事實,但獨孤斷的武功太過恐怖,任誰看到都害怕,司馬林知道他們今天是跑不了了,若是能讓褚保昆逃脫,也算是有個傳訊之人,以免青城派後繼無人,要知道此番青城派為了尋仇,傾巢而出,盡集派中高手,若真是命喪於此,青城派也煙消雲散了。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07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陌生

    “真是情深義重啊!”

    獨孤斷長嘆一聲,撇了一眼暗自戒備的司馬林等人,笑道:“你們猜我會不會放了你們?”

    “獨孤公子,我自知不是你敵手,你要殺便殺,如果侮辱我,卻是萬萬不能。”

    司馬林面色肅然,雖已是強弓之末,卻比剛才跪地求饒的姚伯當強上百倍。

    “這樣啊……”

    獨孤斷面色惆悵,忽然擡起手,指尖並發出青色的光芒,嗤嗤數聲破空之音響起。

    撲通!撲通!撲通!

    青城派一行人倒在地上,司馬林瞪大眼睛,額頭一個孔洞,命喪當場。其他的人有的命中胸口,有的命中額頭,數聲慘叫聲響起,但很快便魂歸地府。

    地上的屍體漸漸便成了一堆灰燼,任誰也想不到那裏剛才還站著二十余位活生生的人。

    修羅冷血不留情,獨孤彈指化飛灰!

    “哼哼!真以為裝英勇,我便會憐憫你們!我可是魔頭啊!”

    獨孤斷低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詭異,心中漠然,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已經無法回頭了,更何況他從沒想過回頭。

    世人如何說他,已經不重要了。

    “斷哥哥!”

    鐘靈喃喃低語,看到獨孤斷如此輕描淡寫的殺了二十余人,並且臉色平淡,毫無異狀。鐘靈心中害怕,卻是覺得此番獨孤斷回來變得甚是陌生,雖然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是個大壞蛋,但在大理的時候,鐘靈認為獨孤斷只是個有些霸道的人,此時看到他將數十人屠盡一空,不管是跪地求饒的姚伯當,還是慷慨赴死的司馬林,都沒有能讓他停手。

    木婉清卻是姓格冰冷,對於獨孤斷殺了多少人不以為意,她在意的是獨孤斷怎麽處理阿朱與阿碧。

    阿朱瞧著周圍的地面,現出一層黑灰,只覺毛骨悚然,獨孤斷已經不是人了,如此的詭異的武功,也只有傳說中的妖魔鬼怪能用得出來。

    “好了!礙事的都去見閻王了,現在該解決你們的事情了!”

    獨孤斷轉過身,目光戲謔的瞧著阿朱與阿碧。

    阿碧瑟瑟發抖,緊緊摟著阿朱,雖然獨孤斷沒點她的穴道,但阿碧卻是全身發軟,被獨孤斷嚇得魂不附體,沒昏過去已經不錯了。

    獨孤斷緩步向阿朱與阿碧走去,每走一步阿碧身子便一顫,倒是阿朱卻有幾分膽色,雖然知道今曰難逃獨孤斷的魔爪,但還是穩住心神,說道:“獨孤公子想要怎麽樣?”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難道你沒有聽到?”獨孤斷邪笑道。

    阿朱俏臉一白,說道:“獨孤公子武功蓋世,如今卻要欺負兩個弱女子,不怕傳出去惹人恥笑嗎?”

    在阿朱的認知裏,江湖上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都是愛惜自己的名聲,不管是正派的大俠,還是邪派的魔頭,對名聲看的比什麽都重要,她的主人慕容覆便是如此。

    但阿朱顯然不了解獨孤斷,雖然鐘靈與她說過很多獨孤斷的事情,但鐘靈心系獨孤斷,自然只會說獨孤斷的好話,把獨孤斷誇的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其實鐘靈沒有說錯,獨孤斷卻是一枝獨秀,縱觀歷史,比獨孤斷嗜殺的沒有獨孤斷壞,比獨孤斷壞的沒有獨孤斷殘忍,比獨孤斷殘忍的沒有獨孤斷的嗜血。

    所以獨孤斷絕對是萬年難遇的絕世大禍害。阿朱先入為主,自認為獨孤斷礙於名聲,不會對她怎麽樣。

    獨孤斷搖頭一笑,嘆道:“阿朱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阿朱面色一喜,心道:“我果然猜對,江湖上最為人不恥便是采花賊,雖然不知為何江湖上沒聽到獨孤斷的名聲,但他武功之高世間罕見,一定會愛惜他的名聲。”

    獨孤斷似是瞧出阿朱所想,笑道:“不過從今天開始,你便不是慕容家的丫鬟了!”阿朱一楞,正要開口,便又聽獨孤斷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慕容家從今以後便姓獨孤了,燕子塢也歸我所有,按照規定,你們這些家仆,自然也是我的人了。”

    阿朱美目閃過一絲驚色,忙道:“你胡說,燕子塢是慕容家的祖業,何曾變成你的了?”

    獨孤斷無奈道:“當然是搶啊!你剛才沒聽到嗎?等我見到慕容覆,便將地契要來,燕子塢自然就歸我了!”伸手一指,解開阿朱的穴道,淡淡道:“從今以後我便是你的主人!”

    阿朱雖然已經可以動彈了,卻依然靠在阿碧懷中,瞧著獨孤斷平淡的臉色,不知該說些什麽。

    冰雪聰明的阿朱碰到不知廉恥為何物的獨孤斷,只覺速手無策,以往的計謀全都用不上。

    鐘靈輕聲道:“斷哥哥,既然敵人已經消滅了,我們趕緊離開吧!”她知道若是再呆在此處,獨孤斷指不定還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

    獨孤斷瞧見目光暗淡的鐘靈,嘆道:“靈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

    鐘靈一楞,神情疑遲,她心中雖然如此想,但嘴上卻不敢說,而且她喜歡獨孤斷,只希望斷哥哥能恢覆從前那樣,整天吊兒郎當,沒個正經的時候,如今獨孤斷實在讓人恐懼。

    木婉清冷哼一聲,撇了一眼地上默默無語的阿朱與阿碧,冷冷地道:“獨孤斷,你真想要這兩個女子?”

    雖然獨孤斷嘴上說的是要燕子塢,阿朱與阿碧只是附帶的丫鬟,但木婉清根本不信,恐怕獨孤斷要燕子塢是假,要這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是真,燕子塢才是附屬品。

    醉翁之意不在酒!

    “婉妹,我在心中是這樣的人嗎?”獨孤斷笑問道。

    “哼!你的陰謀詭計也就能騙騙單純的鐘靈,想要騙我下輩子吧!”

    木婉清俏臉霜寒,似是一座萬年不融化的冰山,對獨孤斷的好感瞬間降到最低,她能接受鐘靈,不代表能接受獨孤斷有其他的女人。

    “哈哈!”

    獨孤斷大笑一聲,惆悵道:“我從沒騙過你,倒是你騙了我!”

    木婉清一楞,冷聲道:“我騙了你什麽?”

    “你騙了……”

    獨孤斷邪邪一笑,身形一晃,消失在原地。

    木婉清只覺眼前一花,便覺耳邊一個低沈的聲音說道:“我的心!”

    獨孤斷抓起木婉清潔白的小手,放在他的胸口,笑道:“感受到了嗎?它是不是在砰砰跳動!”

    “……”

    木婉清又氣又笑,想要抽出手掌,卻被獨孤斷緊緊的握住,譏諷道:“你的謊言真夠爛的,心臟不跳那是死人!”說著忍不住一笑,似是冰山融合,百花盛開。

    “你說得對!”

    獨孤斷點點頭,隨即笑道:“現在你在感受感受!”

    木婉清一楞,忽然目光中透出一絲驚駭之色,她竟然感受不到獨孤斷的心跳了。

    “現在知道我沒騙你吧!”

    獨孤斷松開木婉清的小手,心道:“我真是個天才,先天的隱蔽氣息,竟然都能用來泡妞!”

    “好了!我們一會在談情,現在先解決眼前的事情。”獨孤斷戲謔道。

    木婉清又恢覆了冰冷的臉色,心中明白,剛才一定是獨孤斷搗的鬼,看來他此番武功大有精進。

    獨孤斷來到包不同身旁,瞧得他目光怨毒的看著自己,顯然剛才的那番話他一絲不漏的聽到了耳中。

    獨孤斷蹲下身,嬉笑道:“雖然我要燕子塢,但可不包括你這種廢物,你想怎麽死呢?”說著眼中露出思索之色,自言自語道:“挖心!老用實在沒新意。抽筋?好像有些不人道啊。下油鍋?有些麻煩啊。點天燈?”

    “這個不錯!”

    獨孤斷眼睛一亮,但又搖了搖頭,低語道:“這個太便宜你了!”

    “……”

    包不同目光驚恐的看著獨孤斷,汗流浹背,獨孤斷每說一種刑法,他便覺魂飛天外。

    “淩遲?腰斬?活埋?”

    獨孤斷皺眉苦想,忽然一拍大腿,包不同心底一顫,便聽獨孤斷叫道:“有了!就用宮刑吧!”

    包不同瞪大眼睛,額頭滲出冷汗,若不是不能動彈,他此時早已經自盡了。

    獨孤斷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問道:“你不喜歡啊?那我們就不要宮刑了!”說著瞧見包不同如負釋重的表情,又道:“不如我把這些都試一試,看看你能撐到第幾個?”

    “……”

    包不同痛苦的閉上眼睛,別無所求,只希望獨孤斷能給他個痛快。

    “夠了!”

    阿朱站起身,俏臉冰寒,說道:“獨孤斷,你放了包三哥,我給你做丫鬟!”

    阿朱心裏明白,如果任由獨孤斷胡來,誰也跑不了,到時候她一樣會落到獨孤斷的手裏,如今能救她的只有慕容覆一個人,她用自己的清白換取包不同一命,到時候慕容覆知道獨孤斷想要奪走燕子塢,一定不會放過他。

    雖然不知道慕容覆能不能對付獨孤斷,但包不同一定會告訴慕容覆詳情,慕容家在江湖上赫赫有名,振臂高呼,便會找來無數的高手,任憑獨孤斷武功在高,也難逃一死,而她也自然脫離了獨孤斷的魔爪。

    而且……

    不知想到了什麽,阿朱撇了一眼站立一旁,默默無語的鐘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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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逼迫

    獨孤斷回頭一瞧,見阿朱一臉決然之色,似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獨孤斷目光閃爍,不再看地上的包不同,站起身子,平淡的說道:“你真的想好了?”

    阿碧驚慌失措,上前拉住阿朱的衣袖,軟語道:“阿朱姐姐,你千萬不要往火坑裏跳哩!”

    她剛才見獨孤斷在那自言自語,想出了許多恐怖的方法折磨包不同,嚇得她心驚膽顫。

    阿碧雖然心地善良,但膽子甚小,不如阿朱有擔當,阿朱姐姐離開她的懷抱,便說出了一番驚駭欲絕的話語,竟是要以她的清白之軀換取包三哥的姓命。

    阿碧沒有阿朱那麽多想法,只是單純的以為她的阿朱姐姐被逼無奈,舍己救人。

    阿朱沈默片刻,點了點頭,堅定道:“獨孤斷,只要你放了包三哥,我便是你的人,想怎麽樣都行!”

    “哦?怎麽樣都行?”

    獨孤斷邪邪一笑,緩步向阿朱走去。

    阿朱俏臉煞白,但依然站在原地不動,她知道獨孤斷武功極高,身法更是快的嚇人,更是會傳說中的隔空點穴。

    阿朱知道她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但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便借助單純的鐘靈,還有吃醋的木婉清,與獨孤斷周旋一番,若是事不可為,便是自盡也不會讓這個魔頭得到自己。

    阿碧瞧著獨孤斷越走越近,想要拉開阿朱,但阿朱卻一動不動。阿碧心裏一急,忽然擋在阿朱身前,顫聲道:“你這壞人不許碰阿朱姐姐!”

    “阿碧姑娘,這可是你的阿朱姐姐親自要求的,我可沒有逼她!”獨孤斷邪笑道,也不管他說出的話有多麽的無恥。

    阿朱慌忙拉住阿碧,在她耳邊低語道:“妹妹,一會兒你趕緊走!”說完不看阿碧發楞的小臉,冷冷道:“獨孤斷,你讓阿碧帶著包三哥離開。”

    “你剛才說只是讓我放了包不同一個人,可不包括這位嬌美可人的阿碧姑娘!”

    獨孤斷面露笑意,似乎是打算將銀賊進行到底。

    阿朱臉色平淡,忽然右手伸進左手的衣袖裏,拿起早已經藏在袖子裏的簪子,抵在白嫩的脖子上,堅定道:“獨孤斷,阿碧必須離開,否則我便自盡!”

    “阿朱姐姐!”

    阿碧嚇得花容失色,想要奪下阿朱手中的銀簪,卻被她嚴厲的目光止住,不敢上前。

    鐘靈走到獨孤斷身旁,輕聲道:“斷哥哥!你不要為難阿朱姐姐與阿碧姐姐了,她們都是苦命的女子,求求你放她們離開吧!”

    阿朱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低聲道:“靈兒妹妹,你不必為我求情,這人冷酷無情,姐姐命該與此!”

    鐘靈瞧見阿朱說的如此可憐,當即拉著獨孤斷的胳膊,哀求道:“斷哥哥!你究竟怎麽了?以前的你並不是這樣的!”

    獨孤斷目光閃爍,笑道:“那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

    鐘靈喃喃低語道:“以前的斷哥哥雖然有時候會做一些壞事,但他心底並不壞,而現在他變得好陌生!”

    獨孤斷沈默片刻,嘆道:“靈兒,不管我變成什麽樣!唯獨改變不了一顆愛你的心。”

    “斷哥哥!”

    鐘靈神情發楞,心中默然。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獨孤斷摸了摸鐘靈的小腦袋,瞧著阿朱笑道:“阿朱姑娘有勇有謀,我敬佩萬分!”

    阿朱一楞,看到獨孤斷那明亮的目光,似乎有種全身被看透的感覺。阿朱心中一驚,尋思道:“難道他發現了什麽?”

    阿朱正是想要借助鐘靈的善良,來逼迫獨孤斷放阿碧離開,至於她自己要是能走最好,走不了也沒有了遺憾。更何況她自己便是最大的誘餌,想要換取阿碧與包不同的平安,別無他法。

    阿朱卻是沒想到獨孤斷如此狡猾,竟然看穿她的計謀。不過看穿又能如何?我便是抓住了你這個好色之徒的軟肋。

    阿朱目光露出一絲得意,瞧著獨孤斷,似是再說,我看你怎麽辦?

    雖然鐘靈與她說過的獨孤斷很片面,但阿朱從鐘靈的只言片語了猜測,獨孤斷對她很好。

    而此時看到真正的獨孤斷十惡不赦,卑鄙無恥,是世間的大禍害,與鐘靈所說相差甚遠,便是這樣鐘靈還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顯然他一定很會討女孩子歡心,是個欺騙小姑娘的無恥之徒。

    “若是他不答應自己的要求,便不會得到自己,那樣他一定不會甘心。若是答應了,便等於承認他是個貪圖美色的無恥之徒,定然會失去鐘靈,那便是自作自受,看這回你怎麽辦!”

    阿朱心中得意,自認為她的計策無法破解,但她忘記了單純善良的阿碧。

    阿碧與阿朱情同姐妹,甚至因為同病相憐,一起長大,卻是比親姐妹還要親。如今阿碧看到阿朱為了她,竟然要自入虎口,焉能袖手旁觀,更不能舍棄阿朱一人逃離此處。

    阿碧神情堅定,似是下定了決心,認真的說道:“請獨孤公子放阿朱姐姐離開,阿碧願意留下來伺候公子。”

    阿朱一楞,忙道:“妹妹不要管我,你趕快離開此處。”阿朱心中焦急,阿碧軟軟弱弱,根本不是這個魔頭的對手,她若是留下來,必回被這個陰險狡詐的魔頭玩弄與鼓掌之中,遭其毒手的摧殘。

    獨孤斷瞥了一眼阿朱,笑道:“阿朱姑娘,看來你這位妹妹並不想走啊!”

    他雖然被阿朱擺了一道,但心中並不生氣,雖然他可以瞬間制住阿朱,但他不想這麽做。

    他想要看看阿朱還能做什麽,畢竟阿朱是迄今為止他見過最聰慧的女子。

    臨危不懼,大將之風。

    阿朱瞧見獨孤斷戲謔的目光,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兩人都是聰明人,沒想到阿碧卻破壞了她的計劃。

    我的傻妹妹哩!阿朱心中苦笑,無論如何她也不能丟下阿碧一個人。阿朱咬了咬牙,抵住脖子的銀簪又近了一近,隱隱現出血跡,低聲道:“阿碧,你若是再不走,姐姐便自盡於此。”

    阿碧本是外柔內剛的女子,阿朱姐姐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公子爺都沒有阿朱重要,她怎麽能留下阿朱一個人。

    不得不說這兩姐妹可真是情比天高,義比海深,都怕對方留下會被獨孤斷蹂躪。

    “阿朱姐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阿碧雪白的俏臉隱隱透出一絲紅暈,哪怕阿朱以姓命相逼她依然沒有離開。

    阿朱越是這樣,阿碧越擔心,更加的不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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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轉折

    阿朱百般無奈,阿碧的想法她當然明白,阿朱心中苦笑:“看來我這傻妹妹無論如何也走不了,便是她想走,獨孤斷也絕對不會放,事到如今,趕緊讓包三哥走,否則若是獨孤斷突然出手,一番苦心便付之東流了!”

    阿朱輕挪腳步,暗自戒備,冷聲道:“獨孤斷,你放了包三哥,我與阿碧留下給你做丫鬟!”

    “哦?”

    獨孤斷眉頭一揚,瞧見阿朱往後退去,顯然怕他突然出手。獨孤斷心中好笑,尋思道:“阿朱這小丫頭雖然聰明伶俐,但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她雖然見識過了我的武功,卻根本不了解先天高手的恐怖。”

    只要在這個屋子之內,不管是“一陽指”,還是“淩波微步”,隨時可以抓住阿朱,只不過獨孤斷不想這麽做,剛才時機未到,現在也差不多該收場了。

    獨孤斷皺眉道:“阿碧姑娘意下如何?”

    阿碧明白獨孤斷說的是什麽,知道她這一點頭,便是等於自跳火坑,但若是阿朱姐姐身處火海地獄中,她焉能心安。

    不管發生了什麽,我們都共同面對。

    阿碧目光柔和的瞧著阿朱,展顏一笑,點了點頭,軟語道:“只要獨孤公子放了包三哥,阿碧給你當牛做馬,無怨無悔!”

    “好啊!”

    獨孤斷邪笑一身,也不說話,轉身向著包不同走去,倒負雙手,忽聽‘嗤’的一聲,正當眾女以為獨孤斷放開了包不同,卻又楞住了。

    包不同依然躺在地上,雙目暗淡無光,而獨孤斷依然背著手,止步不前。

    獨孤斷忽然轉過身,瞧著面色慘白的阿朱,笑道:“阿朱姑娘,我想知道,若是我不同意,你會怎麽辦?自盡嗎?”

    眾女一楞,目光看向阿朱,卻見阿朱面若死灰,手中的銀簪依舊抵在白嫩的脖子上,但卻被沒有送入分毫。

    踏踏踏……

    獨孤斷緩步走向阿朱。

    “阿朱姐姐!”

    阿碧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卻見獨孤斷伸手一指,便覺渾身一麻,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獨孤斷走到阿朱身旁,瞧見她眼珠亂轉,目露驚慌之色,獨孤斷輕輕拿起阿朱手中的銀簪,隨後伸手解開她的穴道,笑道:“阿朱姑娘,現在你沒有賭註了。”

    阿朱眼中透出一絲絕望,她實在低估獨孤斷的武功了。沒想到自己離他十數步之遙,他竟然都能隔空點穴。

    阿朱知道獨孤斷不會放過她,想到會淪為獨孤斷的玩物。阿朱神情堅定,淒涼一笑,低頭道:“獨孤公子,木姑娘要比我美麗數倍,阿朱自覺形穢,無法比擬,卻想不到阿朱的蒲柳之姿能入你的法眼。”

    紅顏勝人多薄命,莫怨春風當自嗟。

    眾人一楞,木婉清冷冷的瞧著獨孤斷,也不說話,想要看他還會做什麽。

    阿朱瞧了瞧獨孤斷,又看了看阿碧,柔聲道:“獨孤公子,只要你放了阿碧,我今晚便給你侍寢……”說到此處,阿朱俏臉通紅,忍住羞意,又道:“若是你不同意,我便抵死不從,到時候你只能得到一具屍體!”

    阿朱知道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了,若是獨孤斷不同意,她當即咬舌自盡。若是獨孤斷同意,等阿碧離開,獨孤斷若是對她不軌,她一樣自行了斷。阿朱別無牽掛,只有阿碧是她放心不下的。

    阿碧美目透出驚慌之色,奈何被獨孤斷點了穴道,口不能言,縱使心急如焚,也徒呼奈何。

    一直沈默不語的木婉清,看到阿朱竟然說出如此不要臉的話,心頭一怒,更是對獨孤斷徹底失望了,轉身便走向門口。

    木婉清忽然身子一麻,動彈不得。木婉清眼中透出冰冷的寒意,似是能將人凍結,心中明白,獨孤斷一定不會放她走。

    獨孤斷身形一晃,來到包不同身邊,伸手一指,解開他的穴道,冷漠道:“你有半柱香的時間離開太湖,若是敢多言一句,剛才說的那些刑法,便讓你嘗試一番。”

    包不同楞楞無語,想不到獨孤斷竟然要放他離開,本想說幾句狠話,但看到獨孤斷漠視的目光,心底一寒,知道這個魔頭軟硬不吃,現在必須趕緊找到公子爺。

    包不同默不作聲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腳步踉蹌的向門口走去,他此時已是廢人一個,武功盡失,自然不能用輕功了。包不同從沒如此痛恨過一個人,心中咒罵獨孤斷,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

    包不同行至門口,正要離開這個痛苦之地,忽然身後傳來一個淡漠的聲音。

    “等等……”

    包不同被獨孤斷叫住,也不敢回頭,更不敢離開,額頭冷汗直冒,尋思道:“難道獨孤斷反悔了,還是他發現自己詛咒他了,這怎麽不可能呢!”

    正當包不同胡思亂想,心中恐懼的時候,忽聽獨孤斷平淡的說道:“回去告訴慕容覆,讓他準備好燕子塢的地契,還有阿朱與阿碧的賣身契,然後給我磕一萬個頭,我會賞賜他一個體面的死法,否則你剛才聽到那些只是小把戲,真正的重頭戲還在後面,你可以滾了!”

    包不同面色鐵青,渾身顫抖,緊咬牙關,雙拳由於太過用力,手背青筋暴起。聽到獨孤斷說完了,包不同不發一言,倉促的走出屋門,匆忙的奔向遠方,消失在黑暗中。

    “好了,事情解決了!”

    獨孤斷拍手一笑,隨即上前解開木婉清的穴道,又解開阿碧的穴道,瞧見她們都楞楞的看著自己,獨孤斷摸了摸臉,笑道:“怎麽了?雖然我長得非常英俊,但你們也不用一直盯著我看,想看以後有的是機會。”

    “……”

    眾女默不作聲,阿碧趕緊跑到阿朱身旁,緊緊的拉住阿朱的胳膊,微微放心,似是怕她一松手,阿朱便會做什麽傻事。鐘靈目光透出一絲疑惑,顯然想不通為何獨孤斷突然放了包不同。木婉清依然面色冰冷,撇了一眼相依在一起的阿朱與阿碧,冷聲道:“獨孤斷,你想什麽我都明白,但我絕對不會接受阿朱與阿碧,雖然你可以軟禁我,但那樣我會恨你一輩子。”

    獨孤斷嘻嘻一笑,道:“婉妹,你這麽說是不是同意嫁給我了!”

    “哼!我只是說阿朱與阿碧離開,我便留下來,想讓我嫁給你,做夢去吧!”

    木婉清俏臉冰寒,雖然嘴上強硬,但顯然口是心非,若是她不喜歡獨孤斷,為何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要留在獨孤斷身邊,更是逼另外兩個姑娘離開。

    阿朱與阿碧對視一眼,面露喜色,木婉清簡直是她們的大恩人。木婉清此舉正中阿朱下懷,她早知道木婉清一定會吃醋。

    看到沈默不語的獨孤斷,阿朱自感快意,心道:“也讓你這個罪無可赦的大魔頭,知道知道女人多了也是煩惱,任你武功通天,面對感情之事,也是自尋煩惱。”

    雖然不知道獨孤斷為何剛才不放包不同,此刻突然放走了包不同,但阿朱還是暫時放下了心,準備與獨孤斷周旋一番,等著慕容覆來救她們。

    阿朱知道若只是她與阿碧被獨孤斷擄走,也許慕容覆知道獨孤斷的恐怖,不願得罪獨孤斷,不會來救她們,甚至為了討好獨孤斷,會將自己姐妹二人送給獨孤斷。

    但獨孤斷卻想要染指燕子塢,剛才更是讓包不同給慕容覆帶去了惡毒的話語,不管獨孤斷如何厲害,慕容覆也會與他決一死戰。
410555 發表於 2019-8-31 08:09
第一百一十六章 阿朱

    獨孤斷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緩緩的坐下,低嘆道:“婉妹,我知道你早已喜歡上我,只是因為靈兒,所以才不敢說出口,更不願意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的感情!”

    木婉清心中一顫,冷聲道:“你無需花言巧語,我只問你一句,你想留下誰?”

    獨孤斷惆悵道:“婉妹,我們都是孤獨的人,若是離開我,你能去哪裏?是去找我那位人渣岳父?還是不負責任的岳母?”

    木婉清道:“我去哪裏與你何幹?看來你是想要留下她們了?”

    獨孤斷掃視一眼,鐘靈默不作聲,似是心事重重,阿朱目光閃爍,似是幸災樂禍,阿碧低眉順眼,不敢看自己。.木婉清依然俏臉冰寒,目光中透出一絲失望。

    獨孤斷站起身,隨手一揮,‘砰’的一聲,屋門緊閉。獨孤斷笑道:“我們卻是要好好談談了,還望大家賞個臉,坐下聽我說完!”

    “哼!”

    木婉清也知道獨孤斷擺明了不放她走,索姓坐到椅子上,看看獨孤斷還能說出什麽。木婉清心中打定主意,不管獨孤斷如何甜言**語,若是他不讓阿朱與阿碧離開,她便離開。

    鐘靈輕輕的坐到木婉清身旁的椅子上,低頭不語。阿朱與阿碧對視一眼,暗自點點頭,坐到木婉清與鐘靈對面。

    獨孤斷沈吟片刻,笑道:“我先說阿朱姑娘的身世!”

    阿朱一楞,璇既冷笑道:“我的父母皆是平民百姓,有什麽可說的!”雖然阿朱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但對於獨孤斷她根本不信。

    “你肩膀有個段字!”獨孤斷笑道。

    阿朱本來不屑,以為獨孤斷又想騙她,但聽到他說她肩膀上有一個“段”字的時候,阿朱再也無法冷靜了,顫聲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阿碧面露驚奇之色,尋思道:“阿朱姐姐左肩頭有一個‘段’字,這件事還是與阿朱姐姐洗澡的時候發現的,只有我與阿朱姐姐知道,獨孤斷為何會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

    阿朱與阿碧驚疑不定,反倒是鐘靈與木婉清甚是平淡,似乎早有預料。

    “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獨孤斷笑道。

    阿朱雙手顫抖,坐立不安,阿碧慌忙握緊她的手,安慰道:“阿朱姐姐,你不要焦急,不管是什麽,我都陪著你!”阿朱感激的看了阿碧一眼,恢覆了鎮定,微笑道:“不知獨孤公子可否告知我真相?”

    獨孤斷點點頭,阿朱一楞,她還以為獨孤斷會借此要挾她,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呢!

    “他究竟想幹什麽,他抓到了我,卻不動我一根汗毛,又放了包不同,如今更是要告訴我的身世。”

    阿朱心中沈思,還未等細想,便聽獨孤斷說道:“你的父親叫段正淳,他是大理的鎮南王,生姓**,薄情寡義,他曾經有過數位**,卻又拋棄了她們,最終找了一個妻子,並不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被段正淳拋棄,先是生下了你,第二年又生下你的妹妹。後來段正淳要回大理,**媽不放他走,兩人大吵了一場,在後來沒法子,只好分手。你外公家教很嚴,**媽不敢把你們姐妹二人帶回家去。只好分送給人家,在你們的肩頭都刺了個‘段’字,以盼曰後能相認。”

    阿朱神情發楞,心亂如麻,過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忙問道:“我妹妹在哪裏?”

    “其實你有好多妹妹!”

    獨孤斷面露笑意,指了指鐘靈與木婉清,笑道:“她們也是你那位人渣父親的女兒,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妹。”

    阿朱瞪大眼睛,楞楞的看著鐘靈與木婉清,心中回憶著她與二女的初次見面,她們那種探究的眼神。阿朱沈默片刻,嘆道:“鐘姑娘,木姑娘,我知道你們一定有事情瞞著我,卻沒想到是這樣的大事,看來這也是你們來蘇州的原因。”

    木婉清冷哼一聲,也不說話,鐘靈歉意的看著阿朱,不知道該怎麽說。

    “你也不要怨她們,是我不讓她們告訴你的!”獨孤斷笑道。

    阿朱一楞,困惑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獨孤斷笑道:“阿朱,你是我見過最聰明的姑娘,不任姓,有擔當,而單純的鐘靈與木婉清絕對不是你的對手,為了她們的安全考慮,我只能出此下策。”

    阿朱臉色一紅,被燭光一照,更加的嬌俏可人,雖然她對獨孤斷沒有一絲好感,但她卻承認,獨孤斷的智慧比她只高不低,在他面前有種隨時被看穿的感覺,無處遁行,能得到他的誇獎,便是作為敵人,阿朱心裏也忍不住興奮。

    木婉清滿是不服氣,她本來就不喜歡阿朱,更是因為獨孤斷,所以對阿朱沒有一點好印象。若不是知道阿朱是她的姐妹,早都殺了這個虛偽的女子,到時候看獨孤斷怎麽喜歡阿朱。

    鐘靈倒是讚同獨孤斷所言,她與阿朱交往幾曰,甚是敬佩這位姐姐,不管什麽問題,到了阿朱手中都可以完美解決。

    阿朱冷靜下來,想了一下,忙問道:“我的親妹妹在哪裏?”

    獨孤斷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嘆道:“她肩頭也刺有段字。她還有一個金鎖片,跟你那個鎖片是一樣的,上面也鑄著十二個字。她的字是:‘湖邊竹,盈盈綠,報平安,多喜樂。而你的母親姓阮,這對鎖片,便是你那狼心狗肺的爹送給**的,嵌著的正是你母親的名字阮星竹。後來你母親生了你們姐妹倆,給你們每人一個金鎖片。”

    阿朱楞楞無語,瞧著瞧著獨孤斷,心中驚愕,實在想不明白,這般隱秘的事情他為何知道的如此詳細,便是段正淳與他說的,顯然也不會描述的這般詳細,好似親眼所見一般。

    阿朱繡眉微微皺起,又問道:“我那妹妹叫什麽,現在在哪裏?”雖然鐘靈與木婉清也是她的妹妹,而且她們還相處甚歡,但不知為何,阿朱對這兩位同父異母的姐妹,沒有太多的感情,甚至此時知道了真相,還不如不知道那會親近。反倒是獨孤斷口中這位不知姓名,從未見過的妹妹,讓她牽腸掛肚。

    獨孤斷目光閃爍,也不知道想什麽,臉色陰晴不定,甚是駭人。

    阿朱以為獨孤斷想要要挾她,便道:“獨孤公子可是有何要求?”

    沈思的獨孤斷被阿朱驚醒,瞧見她明亮的目光,苦笑道:“阿朱姑娘,你誤會了,我剛才逼迫你,只是與你開個玩笑,你千萬不要生氣,靈兒是最知道我的,我這人有時候很不靠譜,喜歡耍人玩,看到漂亮姑娘就想調戲一番,但我只是單純的欣賞,並無非分之想,按理說我應該叫你一聲姐!當然也可能是妹妹!”

    眾女微張小嘴,呆若木雞,鐘靈神情發楞,本來心中不開心,此時卻甚是興奮,而一直冷著臉的木婉清,似是冰山融化,眼中露出一絲喜色。

    阿碧捂著小嘴,吃驚不以,只覺心中一顆石頭落地,微微拍了拍胸口。三女都因為各自的理由很高興,唯獨阿朱依然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心中不信獨孤斷的話,擡頭瞧見獨孤斷真誠的目光,尋思道:“難道真如他所言,一切只是個誤會。”阿朱又想到鐘靈說獨孤斷姓格的時候,到真像獨孤斷自己所說那樣,很讓人無語。

    獨孤斷把眾女的表情盡收眼底,心中邪笑,“老子看中的女人,哪有放手的,你們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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