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大穿越時代 作者:老老王(已完本)

 
mk2258 2014-5-21 14:46:4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0 131590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6


    北太平洋,中途島海域

    清晨的薄霧之中,一支飄揚著星條旗的龐大艦隊正劈波斬浪,浩浩蕩盪地出現在海平面上。

    這或許是當今世界上最大的一支艦隊,也是人類史上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船隊了,光是航母的數量就高達三十艘,驅逐艦更是數以百計,還有當今世界上噸位最大的超級戰列艦“夏威夷”號作為中堅力量。那些高高揚起的十八英寸和二十英寸的戰列艦巨砲,遠比航母上的飛機更能向世人展現出它們的威力。

    當這支浩浩蕩盪、殺氣凜凜的龐大艦隊駛出珍珠港時,在整個艦隊的航道附近,到處都是前來圍觀和歡呼的美國人,每一個人都拼命搖著旗幟和帽子,期盼著這支龐大的艦隊能夠凱旋歸來而不是像之前的幾次全艦隊總出擊那樣,只是用無線電送回了全軍覆沒的噩耗,以及折戟沉沙的恥辱

    在這支艦隊的後方,美國太平洋艦隊的總旗艦“企業號”航母上,哈爾西上將一臉的躊躇滿志。

    而旗艦企業號的四周,則遍布著一艘艘的戰列艦、巡洋艦、航母,由無數的驅逐艦簇擁著,鋪滿了整個海面。而作戰艦艇的後面,還有成百上千的油輪、貨輪和運兵船此時聚集在哈爾西麾下的艦船,是他從軍以來最多的一次,比去年秋天從阿拉斯加出征日本的艦隊,還要規模大得多,那場面真是壯觀無比。

    因此,對於此次馬里亞納群島作戰的勝利,哈爾西上將也是更加的信心十足:整個美國海軍四分之一的作戰艦艇,超過五萬的登陸兵力,還有兩千多架各型艦載機!怎麼樣也該能夠把那幾個小島給推平了!

    在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前,美軍控制著太平洋西部的珊瑚環礁威克島和馬里亞納群島之中的關島,作為對日警戒的前哨。由於這些孤島遠離美國本土,常備的駐軍很少,所以在戰爭初期就被日軍迅速奪取。

    開戰之後的幾年裡,美日兩國海軍主要是在南太平洋的斐濟群島、薩摩亞群島、新喀裡多尼亞島和新西蘭一帶激烈交鋒,反復進行拉鋸戰。而僻處北半球的威克島,卻相對平靜了下來威克島西距關島500海裡,東距夏威夷2000海裡,本身又面積狹小,僅有九平方公里,不足以充當一個大艦隊的基地。

    在未能奪取絕對製海權的情況下,如果美國太平洋艦隊從夏威夷千里迢迢地遠征威克島,像這樣的勞師襲遠,簡直就是在主動作死。哪怕勉強把威克島給奪下來了,面對日本海軍的反撲,也肯定守不住。所以,在之前的幾年裡,除了偶爾的戰機轟炸和砲擊艦隊偷襲之外,美國海軍從來沒有嘗試過收復這些失陷島嶼。

    一直等到美國戰略空軍成功地核爆東京,癱瘓了日軍的指揮系統。哈爾西艦隊又橫掃日本列島東部,使得舊日本帝國一時間土崩瓦解之後,留守珍珠港的美國海軍才試探性地組織了一支小艦隊,不費一槍一彈,就成功收復了被日軍主動放棄的威克島鑑於形勢急劇惡化,特魯克的日本聯合艦隊司令部,在去年歲末命令駐守威克島的數百名海軍陸戰隊員主動放棄基地,撤退到了馬里亞納群島的塞班島和關島。

    接下來,隨著台灣、菲律賓和沖繩的陸續投降,美國海軍已經幾乎把日本帝國的版圖切成兩半,只剩下最後一塊絆腳石還在藕斷絲連那就是以塞班島、關島和天寧島提尼安島為中心的馬里亞納群島。

    現在,哈爾西就帶著珍珠港的幾乎全部美國戰艦傾巢出擊,要將這最後幾塊絆腳石給踏平碾碎!

    而且,“蠻牛”哈爾西的真正目標可不僅僅是這麼幾個小島而已,他最渴望打敗的敵人,永遠是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哪怕是外行人也知道,日本戰時大本營如今的百萬人規模大移民,根本就瞞不住他們的對手。而日本戰時大本營也基本沒怎麼保密。因此,早在此次“四百萬人下南洋”行動的籌備階段,美軍方面就得到了相當多的情報信息,並且在確認了情報的真實性之後,就很快判斷出了日本船團的南下航路。

    台灣海峽是走不得的,進駐台灣和福建的美國飛行隊就算打不了日本軍艦,也足夠把運輸移民的郵輪給轟掉百分之幾十。南中國海已經基本淪為盟軍的勢力範圍,日本船團哪怕護航的軍艦再多,進去也等於是置身於獵場之中。菲律賓群島雖然依然戰火紛飛,但美軍已經在不少島嶼上建立起了前進基地。

    駐紮在菲律賓那邊的美國魚雷艇、驅逐艦和護航航母,用來對付聯合艦隊可能比較懸,但如果是用於進行海上游擊戰,對龐大的日本移民船團進行零敲碎打的話,也足夠讓日本人痛不欲生了。

    所以,日本聯合艦隊和移民船團眼下能走的相對安全的航線,其實只有一條,那就是遠離被美軍佔據的島嶼,走遠洋航線,沿著馬里亞納群島南下特魯克。而潛艇部隊向哈爾西發來的偵察報告,也證實了這一點“秋刀魚”潛艇剛剛在硫磺島海域發現了至少四艘大和級戰列艦和十艘以上的日本航空母艦!

    很顯然,這樣規模的主力艦陣容,只可能屬於掩護移民船團南下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主力!

    這個消息讓剛剛駛出珍珠港的美國太平洋艦隊上下一片興奮,在興奮之餘,哈爾西上將還特意給“秋刀魚”潛艇和另一艘後來趕到硫磺島海域的小鯊魚級潛艇下達了指令,命令這兩艘潛艇繼續追踪這個龐大的日本船隊,一直到無法再堅持時為止,只需要每天報告一次日本船隊的方位,但嚴禁攻擊!“嚴禁攻擊”這幾個詞被哈爾西上將反復強調了好幾遍生怕那兩艘潛艇的指揮官按捺不住而貿然動手,擊沉了幾條商船,卻驚動了這頭猶如史前猛獁象一般的超級大獵物,從而給即將到來的大海戰帶來更多不必要的變數

    但是,此時正一心要痛揍日本鬼子的哈爾西上將並沒有想到,他的艦隊在對方眼中同樣也是獵物

    哈爾西艦隊前方一百多海里外,某處空曠無船的海域,一艘體型碩大的潛艇悄然浮出海面。

    又過了一會兒,隨著潛艇甲板上的海水嘩嘩流盡,各種明顯超越了二戰科技水平的對海雷達、防空雷達和衛星天線,相繼在潛艇的指揮塔頂端自動展開和運轉起來。而伴隨著某個厚重圓形水密門艙蓋的“啪嗒”一聲打開,穿著水手服的穿越者馬彤學姐,也抱著一台天氣控制器走上了濕漉漉的潛艇前甲板。

    放眼望去,四周的海面一片空曠,不見任何煙柱與帆影。而天空中也是一片澄清,看不到惱人的飛機。

    “嗯,很好,看上去這艘潛艇似乎還沒有被美國佬發現的樣子”

    馬彤在甲板上放下天氣控制器,深深地吸了一口海上的新鮮空氣,又伸了個懶腰,這才一邊用望遠鏡觀察著四周波瀾不驚的平靜海面,一邊如此碎碎念著,並且隨即不知道對誰喊了一聲,“喂喂!蘇菲小姐,你的天線跟衛星聯繫上了嗎?咱們現在所處的方位沒出差錯吧?”

    下一刻,一個淡藍色頭髮的少女艦娘隨即在她的身旁憑空出現,她是蘇菲小姐在這條潛艇“伊歐娜”號上的分身,“已經聯繫上了,根據衛星信號的指示,本艇所處位置準確無誤,哈爾西艦隊就在前方而且,根據雷達的偵察,附近四十公里範圍內的海面和空中,也沒有發現任何艦船和飛機的踪影”

    “很好,那麼這就弄個十八級颱風出來,把對面的美國佬給十八層地獄吧!”

    馬彤學姐一臉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正要開始動手操作天氣控制器,卻被艦娘小姐給一巴掌打開了,“等等!快停手!你這是想要把我的潛艇也弄翻嗎?先潛到水下再操作啦!”

    接下來,伴隨著翻騰的水花和氣泡,採納應用了大量未來黑科技的“伊歐娜”號潛艇,再一次從海面消失之後又過了片刻,原本風平浪靜的中太平洋海面上,突然開始慢慢地起風了

    ps:有句話叫做“我曾經見 過無數帝國的興亡與衰落,物種的誕生與滅亡,千萬年來,只有凡人的愚蠢是永恆的,你的出現,驗證了此事。”而今天的土耳其政變,顯然可以用這句話來評論。

    土耳其軍方乘著埃蘇丹大人在外的時候發難,佔領電視台進行講話。埃蘇丹通過社交網絡平台發動平民上街阻攔,伊斯坦布爾街頭的叛軍坦克被平民佔領,彷彿讓人看到了蘇聯的八一九事變。而發生在安卡拉的坦克開火,直升機轟炸,參謀部槍戰,又像是日本的二二六兵變。最後,大勢已去的土耳其叛軍劫持了一艘護衛艦出海流亡,則像是沙俄的波將金號水兵起義總之給人的感覺是,政變雙方都蠢透了。

    有消息稱,政變的叛軍是土耳其的宗教激進派,也就是之前勾結私s和當初打下俄國飛機的那批人。因為眼下政府要對俄緩和,打算拿他們當成恐怖分子幫兇去頂鍋,於是這批人不想被兔死狗烹,就只好狗急跳牆了,所以政變才會搞得這麼亂糟糟和無厘頭。估計土耳其接下來還得亂一陣子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6
  第六十六章、台风战神哈尔西上

    漆黑如锅底的幽暗天空,狂风巨浪的暴怒海洋。

    上帝啊!舰队垮了,作战完了,自己这一次说不定也要惨了!

    扶着舱壁站在地板剧烈摇摆的舰桥内,目前美利坚合众国吨位最大的十万吨级“夏威夷”号战列舰的首任舰长,华纳.r.埃兹尔上校,几乎要被出现在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他一边用消毒纱布按着刚刚被撞破渗血的额头,一边看着舷窗外阴森如黑夜的晦暗苍穹,遮天蔽日的惊涛骇浪,还有正在波峰浪谷之间苦苦挣扎的哈尔西舰队,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微微失神。

    整个视野之内,都已经彻底被狂风、巨浪、大雨、浓雾霸占,巨浪如小山般一座连着一座,汹涌澎湃,翻腾不已海水仿佛被煮沸了,又被狂风挟起,挟着无比的威力砸向甲板。

    阴霾的乌云和同样阴霾的海水交汇在一起,动荡不定,令人几乎无法分辨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洋,唯有闪电在天空一掠而过,方能从仅有的光亮中看到一丝模糊的地平线。然而,当暴风雨开始倾泻而下的时候,连这最后一点点区别天与地的痕迹都被彻底抹杀。电闪雷鸣和滔天浊浪之中,可怜的水手们得要大吼着才能听清彼此的话,几百码外都已看不清任何东西船舱里的每个人都死死抓住身边的东西,指关节都因用力过猛变成了白色,直到双臂发酸。大家的心都绷紧得不能再紧,有个刚入伍不久的新兵甚至趴在罗经刻度盘的边上,脸孔犹如发了癫痫一般的扭曲,嘴唇因害怕而剧烈地发抖,还有另外几个人被吓得屁滚尿流。

    该死!事情究竟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按照埃兹尔上校多年航海的经验,平常情况下,至少在热带海域,相比于终日狂风巨浪的北大西洋,太平洋确实是名副其实颇为太平,船只可以在平静的洋面上航行数月,而不会遇上任何大风大浪。

    当年麦哲伦船队扬帆横跨太平洋,就是一路上“享受”了两个月的好天气,顺便饿了两个月的肚子。

    直到在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这片貌似平静的海水里,究竟潜伏着多么巨大而恐怖的能量!

    当灾难刚刚出现征兆的时候,一切都还不是那么明显。只是海面上的风速逐渐增大到了三十节,一部分吨位较小的舰艇开始变得难以控制谁也没料到,一场史无前例的特大台风正在朝他们扑过来。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海员,哈尔西上将根本不会害怕这样的小风浪,依然指挥舰队继续挺进。但到了此时,海洋已经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暴躁。大量灰白色的海水,被大风搅成泡沫,摇摆着向美国舰队扑来。那些体型较小的千吨级驱逐舰,以及只有九百多吨的中型登陆舰,全都在不断变大的巨浪中剧烈地上下颠簸。虽然船长和大副还在竭力用船舵控制方向,但巨大的海浪直接将整个船尾托出水面,犹如拨弄小虫的巨手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光靠调转舵盘,已经不能平衡船体了!甚至还有一部分舰艇的螺旋桨都被打坏!

    于是,急剧恶化的海况,使得庞大臃肿的美国舰队被逐渐吹散。部分失控的舰艇被狂风撕扯着,渐渐远离了其它船只。原来的船队次序已经无法维持。而陷入起伏颠簸的航母甲板,又给正在起降的美国海军航空兵侦察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其中一个家伙由于迟迟不敢在颠簸的甲板上降落,结果在飞机汽油耗尽之后只得跳伞逃生,尽管有一艘驱逐舰一直盯着他的下落,最后还是在狂风大浪的海面上失去了他的踪影。

    直到此时,旗舰企业号的哈尔西上将,才后知后觉地发布了风浪警告,可惜已经来不及调整了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各艘船只上的坏消息。先后有好几艘船上报告说有人摔断了腿,某艘航母上还有人在甲板作业之中不慎落水,旁人根本来不及援救,海面上就已经失去了人影。一架水上侦察机根本来不及返航,就在恶劣的天气之中迷失了方向,最后消失在了这片汪洋中但相比于之后的噩梦,这些损失还算不上什么。

    总之,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最迟钝的人也都明白,他们的舰队这一次多半是遇上了强台风太平洋上最恐怖的恶魔。而现在这会儿也确实是台风多发的北半球夏季

    然而,在没有卫星云图的年代,人类对于台风的预测能力是很有限的,无论是中心最大风力,还是未来移动路径,甚至是台风眼的位置,都只能凭借经验和猜想,而且还总是出错比如这一次,哈尔西上将就作出了一个错误判断,认为只要稍微修改一下航线,就能绕过台风,继续向预定战场挺进。

    于是,美国舰队在微调了航线之后,自认为是在从台风的后方绕到安全海域,其实却是往台风眼的中心一头扎进去又过了一段时间,即使是满载排水量高达十万五千吨的夏威夷号战列舰,也开始了一直在剧烈摇晃,并不时地突然倾斜,或者被猛地抛起后落向另一边,紧接着迎面又砸来一个巨浪每一艘船都在海里艰难地挣扎,前面的路像被堵死了一样,感觉就像是一堵石墙挡着舰队的去路。而几艘大型战舰上的雷达,甚至已经侦察到了台风眼的位置,并且发现舰队居然一直在朝着那儿开可惜已经太迟了!

    到了这个时候,海面上的天气已经远比他们之前想象得要恶劣。视野内雾气弥漫,气压降到了九百二十百帕,风速却冲破了六十节。大海的汹涌浪涛疯狂的撞击着军舰,似乎下一刻就要将整艘钢铁巨舰给掀翻似的。桅杆上的旗帜已经被直接吹飞,连结实坚固的天线和雷达都开始嘎吱作响,似乎下一秒就会断折开来。

    在雾中依稀可见的海面上,最高的浪头已经涨到了五十英尺。它们不时从战舰的后方涌来,轻易地就将船尾掀起,接着,又把船头顶进巨大的浪槽里。焦头烂额的舰队战术指挥官终于不再要求保持队形,而是下达了“抗风优先”的命令。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无疑已经是在台风袭击下保住这块海域里的上千艘舰艇了。

    随着雾气的愈发浓厚,一艘又一艘舰艇相继从视野之中消失,一片灰蒙蒙的色彩之中,每一艘舰艇的乘员似乎都感觉海面上只剩下了他们自己,只有无线电里传来的呼叫声,还能让他们确认自己并不孤独。

    可惜,从无线电里收到的尽是坏消息:透过狂风的尖利呼啸和船体吱吱作响的绝望呻吟,无线电一刻不停地在报告其它船只的损失情况。不断有人掉进海里,或者被大风刮走,以及在颠簸之中被甩到天花板上负伤。不断有人报告自己的舱壁受损,船体漏水,同时希望其它船只前去救援,然而所有人都是爱莫能助。还有几艘船在发出了“船摇晃得太厉害可能很快就会倾覆”的绝望电波之后,就永远地失去了信号。

    在瞭望员声嘶力竭的惊呼之中,一个巨大的海浪突然间从海面拔地而起,犹如徐徐合上的幕布一般,夹伴着巨大的啸声将一艘驱逐舰揽入怀中,然后连同海浪自己一同归于那墨绿色的死亡深渊

    此时,舰上测得的气压,已经降到了气压计的测量范围以下,而风速计的指针箭头也触到了顶八十节!指针剧烈地抖动,并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夏威夷号战列舰上的水手在风中已完全不能站立,被迫在甲板上进行作业的人,都拼命趴下并牢牢地抓住绳子狂风夹杂着飞沫,击打在身上就如针扎一般。

    然后,就有船起火了,而且还是哈尔西上将的旗舰企业号航母!它甲板上的飞机都被甩进了海里,而机库里的飞机也随着船体撞来撞去,最后散了架,汽油外泄,在某处遇到火花后燃了起来。很快,飞行甲板和下面的船舱都着了火,船也失去了控制。惊慌失措的司令部,立刻命令其它几艘船前去支援燃烧的旗舰企业号,但大家都已自身难保一架不知从哪儿甩出来的飞机,被滔天巨浪裹挟着,犹如炮弹般飞起,准确地击中了夏威夷号战列舰的主桅,钢铁和铝合金的破片象雨点一样漫天飞洒,雷达荧光屏上顿时一片灰白。

    听着无线电里一个又一个声嘶力竭的噩耗,埃兹尔上校的脊梁骨一阵发凉,无边的恐惧就像此时的浓雾一样挟裹着他的全身无线电里描述的各种危机,同样也随时可能发生在他的船上。紧接着,涌上甲板的巨浪撞开几扇没关紧的水密门,犹如瀑布一般哗哗地涌进船舱。水手们不得不排成长队去帮忙往外舀水。

    突然,一阵巨浪拍打在夏威夷号的尾部,将这艘十万吨的巨舰掀到空中,就像一只小狗扔起一只旧鞋子一样。螺旋桨露了出来,船的龙骨剧烈地颤动。接着船首刚一落下,立刻又被海水吞没。舰长埃兹尔上校也是一个没站稳,就被从地板上抛到了舰桥的另一头,额头正好撞在舱门的把手上,鲜血顿时喷溅了出来,而一侧的肩膀还脱了臼但在如今的危局面前,他也只能强忍着眩晕和伤痛,站起身来继续工作。

    情况变得越来越恶劣,无线电信号变得时断时续,连船舱里的电灯都变得忽暗忽明。从舰桥的窗户往外望去,狂暴的飓风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一般,在起伏不定的辽阔海面上,愈发肆无忌惮地奔驰着。

    在狂风无情的鞭挞下,跌宕起伏的海面激起了愈发汹涌的浪头,一浪连着一浪,宛如起伏的山峦。埃兹尔上校触目所及的整个世界,似乎已经变得失去理性,开始以豪放的步调疯狂地诠释着所谓“混沌”的真意,令人无法捉摸此情此景究竟是出自于上帝庄严神圣的愤怒,抑或是魔鬼发自内心的狂喜。

    而十万吨级的夏威夷号战列舰,此刻就无奈地置身于这片无序的世界中,彻底沦为了造物主的玩物。虽然在人类的眼中,拥有十万五千吨排水量,二十英寸口径主炮的夏威夷号,已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浮城。但在浩瀚无垠的海洋面前,依然不过是渺小一物,而在超强台风的恐怖伟力面前,更是如此的软弱无力!

    在间或爆裂的电闪和雷鸣中,巨大的战列舰从一个浪尖被抛至谷底,然后又被抛向另一个浪尖。就这样无可奈何地在海面上翻滚着、摆动着,任由狂风和暴雨所摆布,好象赌徒手中不断转动的骰子

    幸好,夏威夷号战列舰高达十万吨的排水量和厚重无比的装甲板,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即使是这样堪称毁灭性的滔天巨浪,也只是把它的上层建筑打得一片狼藉,但却终究不能撕开它的船身经过一番努力,大副成功地设法使船头回到了风里,并放慢了夏威夷号战列舰的速度。比起刚才经历的那些最坏的场面,虽然狂风依然在怒号,海面依然汹涌澎湃,船还在台风中颠簸跳跃,但是至少暂时不用担心翻船了。

    然而,还没等全舰官兵稍稍松上一口气,几乎是转瞬之间,更加可怕的灾难便轰然降临!

    在巨浪的拍打之下,整个舰队已经是一片大乱,根据刚刚修复的备用雷达显示,从四面八方就有好几艘舰船正在向着夏威夷号冲来!吓得雷达员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绝望悲鸣!

    “右舷船首方向三千码,有船只靠近!”

    “正前方,两千码,有船只靠近!”

    “左舷船首方向一千五百码,有船只靠近!”

    “上帝啊!这是要撞上了吗?”有着多年航海经验的舰长埃兹尔上校叫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跳出了胸腔,又好像已经停止了跳动他这辈子都从没碰到过这么危险的情况。既然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的船,那么这些正在靠近的船很可能也已经不受控制,而是在做无规则运动了。

    掌舵的大副不顾翻船的危险,硬是打了个右满舵,可惜在滔天巨浪的拍击扰动之下,根本毫无用处。轮机长得到消息之后在发动机旁急得团团转,试图把马力开到最大冲出去,结果却忙中出错,反而把传动系统给搞坏了,以至于引擎陷入空转,整艘战舰都失去了推力,再也无法动弹,只能老老实实地停在那儿。

    所有明白实际情况的人,都凑在舷窗旁边,惊恐地盯着几百码外从迷雾中驶来的战舰。仿佛已经看见死神的影子笼罩在自己的头上上。通过舰内广播,船上的每个人都听到了恐怖而绝望的吼叫声。

    一艘重巡洋舰侥幸从距离夏威夷号不足二百码的地方插肩而过,并且拉了表示危险信号的四声汽笛,随即很快消失在狂风里。但随后迎面而来的蒙大拿号战列舰,却再也躲不过去了埃兹尔上校只来得及对着舰内广播高吼了一声尖利而绝望的“防冲击准备!”,可怕的碰撞就发生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艘被美利坚合众国视为骄傲的钢铁巨舰,就死死地纠缠到了一块儿。

    火花迸起之中,剧烈的碰撞使得两艘战舰上所有没抓牢东西的水手们,都被一瞬间高高地抛起。然后重重的摔到坚硬的舱壁与地板上,一个个头破血流,骨断筋伤,此起彼伏的哀嚎声犹如海潮般响起,回荡在两条巨舰的舱室过道里。几个最倒霉的人甚至尖叫着落入了大海,只挣扎了两下就再也没有浮起。

    蒙大拿号战列舰的舰艏整个插入了夏威夷号的舰体内,把坚固的船壳彻底撕开,层层叠叠的甲板结构全都暴露在了滔天巨浪面前!而蒙大拿号战列舰自身的船体也被撕开了好几条扭曲的巨大裂缝!

    在狂风的驱动之下,海水疯狂的向着两艘战列舰的船体内灌入,将所有企图堵口的损管队员冲得东倒西歪。当这两艘超级战列舰死死地铰在一起,在海面上垂死挣扎之时,又有一艘已经燃烧起火的轻巡洋舰撞上了夏威夷号的船尾,并且以自爆解体的形式,给原本已经半死不活的夏威夷号补上了致命一击!

    五分钟之后,夏威夷号全舰断电半小时之后,夏威夷号龙骨折断,开始从中部解体四十分钟之后,这艘美利坚合众国历史上吨位最大的战列舰,还没来得及正正经经打上一场海战,就满怀不甘地在台风中沉入了海底。而当它葬身怒海的同时,刺杀了它的“凶手”蒙大拿号,也被一起拖入了冰冷黑暗的地狱

    而美国太平洋舰队在这场“梦魇台风”之中遭受的惨烈损失,还远远不止上面的这些当太阳再度出现在天空,大海恢复以往那种恬静的时候,这支舰队已经有三分之一永远消失在了海平面上,三分之一变成了扭曲侧翻甚至船底向上的钢铁垃圾,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是残破不堪,惨不忍睹

    很快,这一切就通过无线电波,传到了太平洋彼岸的美国本土,并且引爆了新闻媒体和民众的巨大轰动。

    ps:这个周末真是热闹,先是法国的疯狂大货车恐怖袭击,然后是土耳其的兵变,现在连亚美尼亚也兵变了,每天引爆一个大新闻的节奏么?南海那点儿破事被这么一冲击一遮掩,反倒是没多少人关心了

    伊斯坦布尔的桥头上,又上演了全副武装的政变军士兵被民众拖出坦克暴打,一枪不发就缴械的一幕。宛如当年莫斯科的场景重演。但也不能怪这些士兵太软弱没骨气。因为他们根本不是政变的支持者,而是被假命令忽悠过来的,原本以为自己是在演习,在网络上看了总统的发言才知道是在造反,心里一慌自然就缴械投降了很显然,政变者根本没把他们当成自己人来看,他们又为啥要给那帮骗子当打手呢?至于在交枪之后被热爱和平的人民毒打和虐杀这个也是当今世界的常识,上街群众普遍比士兵更凶残嘛!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6
  第六十七章、台风战神哈尔西中

    自古以来,对于沿海地区的居民来说,台风都是让他们谈之色变的怪物。但对于某些岛国来说,台风却又是庇佑他们免遭异国强者征服的守护神。比如被日本史学家称之为“文久弘安之役”的著名战例:十三世纪后期,曾经几乎征服世界的蒙古大军两次渡海攻打日本,结果都在日本沿海地区被台风吞噬,全军覆没。

    当时侥幸逃过一劫的古代日本人,纷纷为之欢呼雀跃,将这两场拯救了国运的台风称之为“神风”。

    而到了现在,当美利坚合众国的军靴踏上东京的时候,庇佑日本的“神风”居然又一次降临了!

    太平洋上风云变色,天地为之恸哭,美帝为之胆寒,世界为之震动。

    美国,华盛顿,白宫椭圆办公室

    “号外!号外!现代版的堂吉诃德!哈尔西将军率领他的舰队自杀式挑战台风!”

    “特大新闻!特大新闻!堪比亚特兰蒂斯沉没的超级大海难!八万名合众国小伙子葬身大海!”

    “日本赤色法西斯政权发表声明,满纸幸灾乐祸,宣称我军遭遇风灾乃是天谴”

    “宗教学专家声称,日本自古就有将台风视为守护神的传统,合众国必须做好战胜台风的准备哈尔西将军,您真的已经准备好了要成为击败台风的战神吗?”

    看着报纸上那些刺眼的黑色大字标题,杜鲁门总统很有一股要将它们立刻撕得粉碎,然后踩在地上泄愤的冲动,但他终究还有着几分政客的涵养,硬是忍住了胸中的怒火,只是将报纸递给了坐在对面的金上将。

    虽然美国传媒界经常为了招揽顾客的眼球,而特意将报纸新闻标题弄得很夸张,但这一次显然不是什么哗众取宠,而是血淋淋的事实果然,才只是粗粗看了几眼报纸的标题,号称“总是在愤怒”的金上将就皱起了眉头,“这样动摇军心、蛊惑民意的消息,为什么不果断封锁?政府都在干什么?”

    “封锁?怎么封锁?像希特勒一样收缴全国的收音机吗?”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国务卿科德尔.赫尔一脸郁闷地反唇相讥,“日本人和苏联人早就把这事儿给添油加醋地刊登在了报纸上,并且在无线电台里滚动播出新闻评论节目了!就连非洲和南美的报馆都收到了消息!我们如果还要对国内封锁消息的话,只能是自欺欺人,难道等那些记者偷偷摸摸捅出来?然后再让民众走上华盛顿街头进行抗议?”

    即使是在战争时期,即使是实施了戒严令,像美国这样得民主国家,如果想要彻底封锁舆论也是很困难的,特别是与战争有关的重量级新闻,就更是如此。现在美国的新闻媒体高度关注着太平洋战局,想要在这种大事上对民众隐瞒撒谎,实在是困难重重,而且一旦被捅出来的话,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在赫尔国务卿看来,与其让各种以讹传讹的小道消息满天乱飞,还不如把事情的真相痛痛快快抖出来。

    虽然这个可怕的真相实在是令人想要抓狂哈尔西舰队在台风之中挣扎了将近两天两夜,等到海面恢复平静之后,舰队司令部又花了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让这些被吹得七零八落的船只相继归队,重新聚集到了一起,开始清点损失或许日本人真的是一个得到台风保佑的民族,在这场破坏力惊人的毁灭性台风之中,美国太平洋舰队沉没的舰艇和损失的人员,比之前任何一次大海战付出的牺牲都要多得多!

    台风袭击过后,哈尔西舰队共有两艘大型航母、四艘轻型航母、五艘战列舰、三艘重巡洋舰、五艘轻巡洋舰、十五艘驱逐舰、六艘护航航母、二十四艘中型登陆舰和坦克登陆舰、三十九艘运输船和辅助船只,在台风之中因为船体破裂、风浪翻覆、舱内起火爆炸或者互相撞击而沉没。其中最让五角大楼和白宫感到痛心疾首的是,美利坚合众国造船工艺的至高骄傲,拥有十万五千吨排水量和二十英寸巨炮的新锐超级战列舰“夏威夷”号,尚未来得及跟日本联合舰队交上一次手,就在这场台风浩劫之中葬身海底了!

    此外,还有超过一百艘船只,虽然并未立刻直接沉没或者翻覆,但却也出现了失去动力、船舵损毁或者螺旋桨脱落的状况,只能靠其它舰艇拖带航行。由于登陆舰和运兵船的结构强度普遍不如军舰,美军预定用于进攻马里亚纳群岛的登陆部队,居然在这场台风之中一口气损失了80以上的兵力!坦克、重炮之类的技术装备更是损失殆尽。更有一艘运兵船在失去动力漂流了一周之后,被日本海军巡逻队的驱逐舰俘获!

    然后,还有九艘护航航母和两艘轻型航母被台风掀掉了整个飞行甲板,旗舰企业号被火灾烧得半身不遂,只能以最多三到四节的速度勉强航行,船体上到处都是裸露出来的焊接缝和铁板,飞行甲板仿佛遭到了一次定向爆破式的拆迁。剩下那些航母的甲板和升降机,也都在台风中严重损毁,基本失去了起降能力。

    也就是说,哈尔西舰队已经没有了可用的航母,他的海军航空兵舰载机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再接下来,哈尔西舰队所有舰艇的对海对空雷达,基本都被风浪打坏,相当一部分舰艇连无线电都坏了。只有躲在水下的潜艇部队损失比较轻微,但也有一艘潜艇在台风肆虐期间失去了信号。

    此外,由于此次台风之后又横扫过中途岛,导致这座小小的岛屿也陷入了一片昏天黑地之中,岛上的机场、要塞和军营同样遭受惨重打击。一千多名守岛部队被台风冲走了四分之三,遭受了灭顶之灾。中途岛机场的机库、油库、飞机、塔台统统不翼而飞,而岛上的码头也是连一艘交通艇都没有剩下。倒是有一艘重巡洋舰路易斯维尔号被风暴抛飞,如今正歪着船身搁在中途岛的礁盘上,严重受损到了无法修理的程度。

    而中途岛上的幸存者如今也是处境危急,淡水、粮食、医药、燃料全无,正在无线电里频频告急呼救。

    总而言之,如果算上那些虽然暂时还勉强浮在海面,却已经被判定不具备修复价值的船只,美国海军在此次台风之中损失的各类舰艇总吨位,居然已经累计高达骇人听闻的一百八十万吨!

    用一个中国人更容易理解的概念来衡量,就是美国佬被一场台风吹掉了五十支北洋水师!

    明白了吧!也就是美国这样的大牛还扛得住,别的国家就是勒断裤腰带,都凑不出那么多船来沉啊!

    事实上,这样夸张的损失数字,即使以美国海军的财大气粗,也是被一记重锤打断了脊梁骨,再也硬不起来了!所以,在初步统计了舰队的损失数字确切地说,是统计了舰队的幸存数字之后,饶是哈尔西上将这样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也不由得大哭一场,然后下令取消了作战计划,灰溜溜地掉头返航。

    然而,美利坚合众国和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悲剧,到了这一步依然还远远没有结束。

    雪上加霜的是,那个该死的超强台风,似乎一心要跟美国太平洋舰队作对似的,在摧毁了哈尔西舰队和中途岛之后,又一路继续东移夏威夷,直接在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总部珍珠港登陆!

    就在今天早上,白宫和五角大楼才刚刚收到了夏威夷方面的损失报告:整个群岛彻底断电,五个村庄和两个小镇被夷为平地,三艘驱逐舰、两艘轻巡洋舰、一艘护航航母被冲上了陆地,折断成几段。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大楼在风中倒塌,大约一千架飞机被毁,当地军民死伤超过七千人更要命的是,由于港口设施、船厂船坞都在台风中严重损毁,即将返航归来的哈尔西舰队,很可能难以在珍珠港得到及时修补

    至此,除了在水下躲过风暴的潜艇部队、困守东京湾的那支前线舰队和本土西海岸的海岸警备队之外,美利坚合众国在北太平洋的远洋海军舰队,已经几乎被这场明显庇佑日本人的“神风”给一扫而空!

    于是,杜鲁门总统和欧内斯特.金海军总长不无悲哀地发现,眼下的关键要务,似乎已经不是如何拦截和歼灭日本海军联合舰队,而是要防备日本海军联合舰队趁机再次进逼珍珠港,夺取夏威夷了。

    这真是一个残酷而又悲哀的冰冷现实偏偏却是他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面对的

    ps:法国总理又出神论,宣布恐怖袭击已经是法国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希望大家不要怕,炸着炸着也就习惯了。以此类推,蒋委员长大概也可以说内战乃是中国的日常,大家杀着杀着也就习惯了不过法国总理好歹还说了句实话,就是说哪怕恐怖分子得逞,让法国整个绿化了,爆炸袭击也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

    然后,哈萨克斯坦的纳扎尔大汗治下也闹了起来,街头乱打枪,暂时不知道是恐怖袭击还是政变。

    从月初的台湾导弹误射和南海对峙开始,都出了多少大新闻了?莫非今年七月真是兵灾之月?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6
    第六十八章、颱風戰神哈爾西下

    根據杜魯門總統在白宮召開的非正規緊急會議,美利堅合眾國不得不作出如下的沉痛決斷:

    首先,在馬里亞納群島跟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展開決戰的計劃,顯然是肯定無法繼續執行,只能放棄了。事實上,如果哈爾西艦隊那些已經幾乎失去自衛能力的殘存艦艇,能夠基本完整地回來,而不是在半路上再被日本海軍偷襲,或者被日本航母的艦載機轟炸,那麼白宮和五角大樓屆時就都要開香檳慶祝了。

    其次,由於珍珠港的船塢設施遭遇颱風登陸的嚴重破壞,對船艦的修補保養能力大為下降,哈爾西艦隊殘存的一部分主力艦,只能撤回西海岸進行維修,至少三個月之內將不得不徹底脫離戰場。

    第三,原本囤積在夏威夷群島的,預定輸送往日本戰場的軍用物資,同樣也在颱風中損毀嚴重。而日本前線部隊的物資儲備情況,最多只夠維持一個月的高烈度消耗戰。為此,歐內斯特.金海軍總長一邊讓夏威夷方面把剩下的完好貨船統統都起錨出航,一邊在本土西海岸的各個港口到處拆東牆補西牆,調集物資、船隻和兵力,逮著什麼是什麼,一股腦兒往日本前線發送過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前線斷了後勤。

    第四,哈爾西艦隊大半毀於颱風,珍珠港的岸防設施和機場也在颱風之中損失慘重,這就使得美利堅合眾國的中太平洋防線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軍事力量真空。如果日本人趁機傾巢來犯的話,真的有可能輕易奪下夏威夷這個關鍵要地,導緻美軍的太平洋戰線全局崩潰為了讓夏威夷群島在哈爾西艦隊修復和新戰艦下水之前,擁有至少能夠自保的實力。海軍總長金上將不得不忍痛召回西南太平洋戰區的分艦隊,放棄剛剛收復的斐濟、新西蘭和新喀裡多尼亞這些地方暫時丟了,日後還能再奪回來,夏威夷一丟可就全完了。

    至於還在墨爾本身陷重圍,苦苦堅守的澳洲人,美軍也只能聳聳肩膀,說一聲對不起了。

    最後,也是最令人撓頭的,自然就是事後的責任追究了在得知哈爾西艦隊居然還沒接敵就被颱風摧毀之後,整個美國的民眾和輿論界都是一片嘩然,有文人甚至在報上把哈爾西比作是古羅馬的海軍將領當時羅馬和迦太基兩大霸主爭雄地中海,羅馬人在戰艦上安裝“烏鴉吊橋”化海戰為接舷戰,多次擊敗了擅長航海的迦太基人,但卻導致了羅馬戰艦重心偏高結構不穩,連續幾次在風暴中整個艦隊沉沒

    “現在,民間和輿論界一致強烈要求撤換並審判哈爾西將軍,兩黨的國會議員都是一片罵聲。”

    赫爾國務卿滿臉苦澀地說道,“哈爾西上將也已經遞交了辭呈,準備引咎下台,但公眾和國會都認為這還遠遠不夠。接下來恐怕還得讓他接受軍事法庭的調查和審判,才有可能稍稍平息眾怒”

    “這怎麼能行?捅出了漏子就走?海軍還得為下一個人交學費?不行,想走也得給我打敗了日本人了才准辭職!”金上將立刻跳了起來,叫嚷道,“哈爾西對這場悲劇固然有責任,可也不能一出事就換人!他已經是國內目前對日作戰經驗最豐富,名氣最為響亮的海軍名將了!從珍珠港事件到現在都一直沒有離開過戰場,經歷了太平洋戰場上的絕大多數重大戰役!如果連他都不行的話,其他人就更沒指望了!”

    “咳咳,總統先生,我也贊成金上將的看法”近來身體愈發病弱的霍普金斯特別助理乾咳了幾聲,嗓門輕微地如此說道,“哈爾西將軍對艦隊的毀滅固然有責任,可也不能把罪過都丟到他頭上,面對這場意料之外的慘重挫折,我們需要的是同仇敵愾、齊心協力,而不是馬上跳起來追究責任”

    “我也贊同金上將的想法,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永不失敗的常勝將軍,哈爾西將軍或許在指揮中犯過這樣那樣的錯誤,但這是不可避免的,縱觀我國海軍,恐怕也沒多少人能比他們幹得更好。還沒有真正地打敗仗,只是出了一場事故就換人,實在是並不可取!更何況,我們的海軍還有比哈爾西將軍經驗更豐富,素質更優秀的人才麼?誰敢保證新上來的人就一定乾得比他更好?”赫爾國務卿同樣開口為哈爾西求情。

    按照霍普金斯和赫爾國務卿的認知,如果羅斯福總統還在的話,估計肯定會同意金上將的看法,用自己的威望壓住洶洶的輿論,對哈爾西這員海軍老將辭職以求承擔責任的做法,理所當然地予以拒絕羅斯福必須保護自己手下的親信,哈爾西對他來說乃是海軍中不可多得的自己人

    但很遺憾,現在的美利堅合眾國大統領是杜魯門他跟哈爾西可沒有那麼好的交情。

    而且,他也沒有羅斯福總統那樣深厚的威望,可以硬是壓著洶湧爆發的民意在杜魯門看來,這些羅斯福總統遺留下來的幕僚和親信,根本就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替哈爾西挨罵!可是這憑什麼呀?

    “對日作戰經驗最為豐富?我看應該是被日本海軍打敗的經驗最為豐富吧!”

    杜魯門總統冷哼一聲,“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哈爾西上將遭遇的這次失敗實在是太慘重了,損失和影響甚至遠遠超過了開戰之初的珍珠港事變!對日作戰經驗最為豐富?他有真正打贏過哪怕一場大規模海戰嗎?而且打不過日本艦隊也就罷了,連颱風都不知道躲避和預防這樣的將軍要他何用?繼續浪費合眾國的財產和小伙子們的生命嗎?現在還是考慮一下讓誰去頂替他的位子吧!”

    總之,在杜魯門的冷淡態度面前,哈爾西上將的解職和受審終究無法避免關於哈爾西上將解職受審之後的替代人選,金上將推薦了奧布里.菲奇中將他跟金上將都擔任過航母列剋星敦號的艦長,海戰經驗幾乎跟哈爾西一樣豐富,只是資歷和背景稍遜。眼下破格提拔他臨危上任,也是理所應當。

    颱風戰神哈爾西被一腳踢走了,可是接下來應該如何安撫民心,鼓舞士氣,卻又成了一樁大難題。

    在座的眾人都知道,一個窮兵黷武的帝國要想維持統治,就需要給人民提供榮譽,讓他們可以忍受各種糟糕的待遇和沈重的壓迫也就是所謂的“要么給人民財富,要么給人民光榮” 。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的話,那麼戰敗的帝國縱然不至於覆滅,也將會被極大程度的掃掉威望,從而陷入漫長的內耗與動蕩之中。

    而美利堅合眾國在戰爭之中遭遇的失敗已經太多太多,開戰初期的激情和銳氣都逐漸消磨殆盡。合眾國人民看待這場戰爭的態度,已經從雄心勃勃、躊躇滿志,變成了心力交瘁、騎虎難下雖然紅了眼睛的華爾街財團依然一心要將戰爭進行到底否則他們就得嚴重賠本,但已經被勒斷腰帶的人民卻再也吃不消了。在美國本土的每一條大街小巷,厭戰的氣息都在不斷瀰漫,人人都渴望體面地結束戰爭,讓親人回家。

    之前靠著核爆東京和登陸日本帝國的本土,好不容易讓人民看到了一線勝利的曙光。可很快,日本戰場就先是陷入僵局,隨後被徹底反轉,合眾國陸軍一潰千里,海軍更是遭了颱風這樣的“天譴”如此這般一番令人絕望的大逆轉之後,國內的民意會變得何等扑街和頹喪,哪怕用屁股想想也都能知道。

    怎麼看都是灰心喪氣、前途無亮啊啊啊!!!

    “總統先生,恕我直言,接下來的局勢發展很可能會變得更糟!”

    歐內斯特.金海軍總長還要繼續補刀,“由於我們不得不抽掉西南太平洋戰區的艦隊回防珍珠港,之前在那里奪取的各個島嶼恐怕都會再次陷落,而澳洲的最後一支盟軍也很可能堅持不下去”

    “也就是說,在遭受了颱風的天譴之後,合眾國還得再承受一次失去澳洲的噩耗?”

    杜魯門總統苦笑起來,“那麼,我們又該做些什麼來報復日本鬼子,讓人民感到精神一點呢?”

    “這個要不就繼續在日本戰場上想想辦法吧!”霍普金斯特別助理低頭沉吟了一會兒之後,給出了一個殘酷的建議,“我軍在日本前線的現有兵力,還遠遠不足以在正面戰場上發動反攻。如果想要盡快刷出一個勝利的話,恐怕就只能對日本列島的我軍佔領區,進行一場更加嚴密的大規模掃蕩”

    ps:法國、土耳其、亞美尼亞、哈薩克斯坦、德國,這幾天真是一個接一個的鬧,不是恐怖襲 就是兵變政變,小清新聖母們估計每天晚上不干別的,淨裝外國人了,點蠟燭都要點成長明燈了。當然,趙小姐的話題也被沖淡了許多居然能搞出那麼多大事來轉移注意力,這個小燕子的後台難道是球長嗎?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7
   第六十九章、本州治安戰

    日本,首都圈東南部,千葉縣

    時值炎炎夏日,原本正是鄉間最喧鬧的農忙時節。然而,在整個日本最大的農業區,人口稠密、經濟發達的關東平原上,眼下卻是處處一片凋敝破敗的頹廢景象。肥沃的水田裡不見綠油油的秧苗,只有各種瘋長的雜草。荒廢的村莊里也看不見炊煙,聽不見人聲,只有鳥獸的擾動一切都宛如人類消失之後的世界

    確實,這片土地上的絕大部分原住民,都已經因為另一群異邦人的入侵,而消失得無影無踪了。

    扛著一面沾著不少污漬的星條旗,嘴裡叼著一支駱駝牌香煙,馬丁少尉漫不經心地走在連隊伍的中央,不時擦幾下額頭淌下來的汗水從早晨到現在,他已經走了差不多十公里的路,而且盡是泥濘狹窄的鄉間田埂,開不了卡車,所以除了騎著摩托車的連長之外,這群美國大兵們只能靠兩條腿慢慢跋涉。

    雖然嚴格來說走的也不算太遠,但對於路程超過五公里以上就都要坐汽車的美國大兵來說,依然是相當於倒了血黴之前上級指揮官在挑選隊伍下鄉掃蕩的時候,幾支部隊就是你推給我我推給你,誰都不願意參加行動走那麼遠的路,最後還是由黑人為主體組成的連不幸中招,被踢著屁股從營地裡趕了出來。

    哎,黑鬼沒人權啊!甚至還連帶著自己這個被安插進黑人部隊的軍官,也一樣沒了人權倒了黴!

    幸好,全副武裝走那麼遠的路雖然挺累,但一點都不危險。這次行動與其說是“掃蕩”,倒不如說是例行性武裝遊行,因為這條線路已經被巡邏和“掃蕩”過最起碼十幾次了。沿途各地不要說什麼日本游擊隊員,就連活人都沒剩下幾個在下車離開公路,步行了大約三公里之後,馬丁少尉就看到了一片熟悉的村莊廢墟,殘垣斷壁間不時有小動物被路過的美軍驚擾竄出。這座村莊早在三個月之前,就被美軍以清剿游擊隊為名給燒毀了,村莊里的婦孺被抓進了慰安所,青壯年除了一部分被當場處決外,剩下的都在服強制勞役。

    在這座空無一人的荒廢村莊里設置了營地,並且稍事休息之後,馬丁少尉所在的黑人連隊,便奉命離開這塊之前反复巡邏和掃蕩過,已經基本安全的地域,向著更加遠離交通線的陌生地方,繼續分頭搜索。

    直到這時,部隊才有了些戰鬥意識,開始從行軍隊形轉成戰鬥隊形四周靜寂的出奇,只有偶爾的蟲鳴與鳥叫聲,氣氛愈加壓抑,荒野看似一望無際,但誰都不知道在蒿草和樹林的背後究竟隱藏著什麼危險。

    無聊而缺乏進展的搜索行動,繼續不緊不慢地進行著,隨著時間推移,原本就普遍疲沓的黑人士兵們,也開始懈怠起來,一度嚴整的陣型漸漸脫節了。就在這時,前方的樹林之中突然傳來了零星的槍聲,但還沒等馬丁少尉反應過來,一發火箭彈的尖嘯就撕裂了空氣,在掃蕩連隊的中央爆出一團明亮的火球!

    作為這枚單兵火箭彈的目標,湯姆森連長的摩托車被猛烈的爆炸掀飛起來,在地上連滾幾圈之後解體了,碎片像天女散花般飛濺,而連長本人也在爆炸和火光之中被撕扯成了一團爛肉

    下一刻,“敵襲”的呼喊聲四起,連的黑人士兵們慌忙四散躲避,可以說這些黑人士兵的反應速度還是很快的,第一時間就各自趴了下來,依托地形尋找掩護。接下來,一挺挺機槍也被架了起來,不斷轉動著槍口尋找可疑目標,但沒有胡亂開火大家都知道,日軍的飛機經常給美軍佔領區內的游擊隊員空投武器,而且數量多得驚人。僅僅就火力而言,小股的掃蕩部隊在他們面前未必能佔優勢。

    果然,首先沉不住氣的依然還是日本人。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又有幾發火箭彈從對面發射過來,但只有一發打到了美軍的中間,但除了沙土和草葉也沒炸到什麼東西。剩下那些都在很遠的地方就落地了。

    “是鐵拳!該死的!德國人的鐵拳火箭筒!還有那些沒打著的是日本人的擲彈筒!”

    馬丁少尉一邊嘟囔著,一邊跟旁邊的助手配合著,以最快速度架起一門迫擊砲,對著那片埋伏著日本游擊隊員的樹林就是一炮,接著是第二炮,第三砲美軍的機槍也響了起來,跟對面的日本人對射。

    雖然日本游擊隊的火力似乎也不弱,把擲彈筒放得跟鞭炮似的。打得和美軍這邊有來有回,但畢竟素質不行,顯得非常慌亂。當美軍開始匍匐前進,步步緊逼的時候,日本游擊隊只知道趴在草叢裡把步槍舉過頭頂胡亂射擊,或者胡亂投擲手榴彈,但還是被美軍的機槍打得壓不起頭半自動步槍猛烈而精準的射擊,迫擊砲的不斷轟擊和輕重機槍的反复掃射,使得日本游擊隊員的傷亡不斷增加,一個個相繼倒在血泊裡抽搐或是中彈在地上翻滾哀嚎,這都不斷的刺激著他們這些非正規士兵的脆弱神經。

    激烈的交火持續一刻鐘之後,雖然日本人依托地形還能勉強堅持,但美軍這邊的援兵首先到了。

    一輛“謝爾曼”坦克隆隆碾過雜草叢生的荒廢田野,向著日本游擊隊據守的小樹林開了一炮。這成了壓斷日本游擊隊員神經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知誰發出了一聲喊,幾乎所有人都開始轉身逃跑,美軍這邊的槍砲則一齊大作,淡定地用子彈和砲彈從背後把他們打倒在地,不緊不慢地繼續收割著日本人的生命

    至此,一場遭遇戰塵埃落定,接下來,就是勝利者盡情“享受”的時間了。

    又過了幾小時之後,馬丁少尉坐在戰場旁邊的一個樹樁上,一邊摸出鋼筆寫下日記,一邊用眼角的余光瞟過不遠處一具被隨意棄置的女屍眼前白皙的女屍剛才還死命的掙扎過,可現在它就像是一個服裝店裡放置的假人,兩隻手被繩子捆住,身體呈大字型仰面朝天,肚子上和胸口上是粘稠的白色液體,一根碗口粗的樹枝,被硬生生的塞進她的下體至少插進了半英尺,各種亂七八糟的器官碎片都流淌了出來。

    但馬丁少尉對她的淒慘命運毫無憐憫幾個小時之前,就是眼前這個腰部纖細麵容清秀的黑髮日本女人,操作著火箭筒和機槍,殺死了馬丁少尉的勤務兵約翰、連的軍醫湯姆、中士普里斯特、下士蓋達爾和另外幾個他叫不出名字的黑人同僚。作為一個敵人,她絕對算個好手。而作為一個女人,她也絕對稱得上一個尤物:所以,當她被砲彈氣浪震昏而淪為俘虜之後,立刻就被二十多個黑鬼不由分說地扒光了衣服。

    這些連的黑人士兵,已經登上這個血腥殘酷的島國太久了,經歷了太多艱苦的戰鬥,犧牲了太多的人,早就已經自暴自棄,只想著找點樂子了。好不容易逮住這麼一個漂亮姑娘,又怎麼捨得放過?

    此時,一切道德和法律都不起作用了。即使是美軍的憲兵,也只是視若無睹地看著黑鬼們抱住了她,在她絕望的哭嚎中扒掉了她的衣服不得不承認,這個日本妞兒的生命力實在頑強,即使被四十多個黑鬼輪流上了一遍,居然還沒有嚥氣。最後,玩膩了的黑鬼們撿來一根碗口粗的樹枝,從她的下體塞進去。女人劇烈地掙扎著,鮮血從她的口鼻往外噴湧而出,但黑鬼們依然笑著用樹枝殘忍地攪動著,死命搗毀她的腹內臟器,直到她吐出一連串帶著黑色血絲的泡沫,才算停止了掙扎

    然後,這些日本游擊隊員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在這裡阻擊美軍的原因,同樣也被發現了在樹林後面的不遠處,一個植被茂密的山谷之中,居然有著一座破敗不堪的佛教寺廟,幾百名驚恐萬狀的日本平民正躲藏在裡面,基本都是婦孺,成年男人寥寥無幾。而前來掃蕩的美軍正好堵住了他們的全部外逃之路

    更讓這些美軍士兵感到怒火萬丈的是,就在這座佛寺門外的樹上,赫然釘著一個衣衫襤褸、奄奄一息的美國飛行員,似乎是墜機跳傘之後被捉住的。這名可憐的白人飛行員正像耶穌一樣,兩隻手掌和兩隻腳踝都被釘上了長長的鐵釬。渾身上下遍體凌傷,還被割掉了生殖器,在他腳下積起了一小片暗紅腥臭的血色沼澤。

    此時距離這個倒霉飛行員的被俘和受刑,似乎已經過去了幾天,他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只有一些黃綠色混雜的腥臭膿漿,黏黏膩膩地流淌在身上,發黑潰爛的皮肉裡面,甚至爬出了蛆蟲即使是最高明的軍醫,也對此無能為力,只能掏出手槍對准他的太陽穴,給這個受盡折磨的傢伙一個痛快的結束

    然後,打著為飛行員同僚報仇雪恨的口號,一場血腥而殘虐的盛大狂歡立刻開始了在消滅了最後幾名游擊隊員的微弱抵抗之後,一大群眼冒金光的黑鬼們忙不迭地衝了進去,凡是發現老人和男人,基本都是一槍擊斃。如果是小孩子,則像打沙包一樣用棍子和拳頭揍成肉泥。若是發現有不太難看的年輕女人,則不由分說地立刻按在地板上扒光衣服,十幾個人好像瘋子一樣輪流著上,最後玩得累了,才意猶未盡地往垂死女人的下體射進幾發子彈收尾。有時候一不小心射的子彈太多了,甚至會把那個女人的子宮和腸子都打出體外即使是孕婦也不能倖免,甚至還要更悲慘一些,在被玩到奄奄一息之後,黑鬼們通常會把孕婦的四肢按住,然後抽出刺刀,把孕婦的肚子拋開,拉出裡面的嬰兒最後還意猶未盡的把一顆手雷拔掉安全栓,塞進孕婦被切開的肚子,一聲巨響之後,這名被**解剖的孕婦就變成了一堆破爛焦黑的皮肉。

    但即使是這樣的場面,也還不是最變態的。更恐怖的是,馬丁少尉還驚悚地看到幾個黑人士兵升起了篝火,把女人和小孩子的屍體,甚至是還在喘息的活人直接架在上面,烤得滋滋流油,然後笑著從屍體上割下半生不熟的烤人肉來餵狗,或者回味無窮地放進自己的嘴裡咀嚼,說女人和小孩子的肉果然很嫩云云

    在登陸日本半年之後,美軍的掃蕩方式已經從剿匪變成了屠殺,繼而又變成了虐殺。戰爭的目標已經從征服和改造日本,變成了像消滅印第安人一樣消滅日本民族總之,當四六年的這場夏季大掃蕩結束之後,日本列島原本人煙最稠密,經濟最發達的關東平原,已經變得比北海道還要空曠了。

    馬丁少尉的連隊就這樣在後方掃蕩了一個多月,摧毀了十幾個隱蔽的難民山寨,燒掉了七八座偏僻的寺廟和神社,幹掉了三四支游擊隊,姦殺了無數的婦女兒童,剝了不知多少張頭皮作為戰利品,又辦了幾場火烤人肉大宴,這才優哉游哉地回到了駐地,身後留下無數殘缺不全的腐臭屍體當然,他們本身同樣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超過四分之一的士兵和軍官被游擊隊員擊斃,然後被砍下頭顱作為紀念品

    這就是戰爭,它把交戰雙方都變成了瘋子和魔鬼,抹殺了一切的善良和仁慈。

    受害者隨時可能變成兇手,兇手也隨時可能被虐殺,誰都談不上無辜,誰都喪失了人性。

    而且,馬丁少尉並不知道的是,每次當他們離開一處宛如地獄的虐殺屠場之後不久,都會有游擊隊員帶著照相機秘密趕來,拍攝下美軍下鄉掃蕩和屠殺鄉民的悲涼慘狀然後,這些照片首先被送到了眉頭緊鎖的岡村寧次大將的案頭,在經過了他的挑选和審核之後,隨即被刊登上“淺紅色日本”的官方報紙,製成宣傳畫冊,在日本境內廣為散發。其中一部分宣傳畫冊還被裝上軍用飛機,運送到了更加遙遠的地方

    ps:黑客在十二日從麥凱恩議員電腦裡搜出的文件,再一次刷新了美帝的下限私s的斬首、焚燒和虐殺視頻,其實是中情局特工在佈置背景、安排劇本和配樂,以及拍攝和剪輯怪不得居然如此專業!那個被斬首的美國記者,乾脆是自己殺的!真是頗有川島芳子暗殺日本和尚嫁禍十九路軍的遺風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8
    第七十章、南半球的戰火

    在三千米的高空往上望去,大氣層就像一塊無暇的藍色水晶。若是向著天邊極目遠眺,就會發現天空的色彩隨著高度不斷的變幻,越接近地平線的地方色彩越淡,碧藍化為了翠綠色,而後又變成一種耀眼的白色。

    一架機身畫著旭日圖案的百式司令部偵察機,從這片色彩分明的碧空中,異常靈活而輕巧地穿雲而出,逐漸向著地平麵的寬廣山穀降低高度這是一種非常快的遠程偵察機,其最新式的改進型號,時速最高已經可達七百公裏以上,而且,這個時速是指長時間持續的飛行速度,而不是隻能在某個高度上短時衝刺可以暫時達到的衝刺速度,差不多已經到了活塞式螺旋槳飛機的性能極致,在實戰中幾乎不可能被敵人追上。

    所以,自從太平洋戰爭爆發以來,為了應對盟軍的空中威脅,“百式司偵”被廣泛當成通信機來使用。

    此刻,這架來自國內的“百式司偵”就帶著郵件和乘客,徐徐降落在澳洲首都堪培拉的野戰機場。

    堪培拉,澳大利亞聯邦的首都,這是一座非常年輕的城市,即使在沒有多少曆史的澳大利亞,也稱得上是粉萌新嫩。直到二十世紀初,這裏還是澳大利亞最高峰,科西阿斯科山腳下的一片不毛之地,除了幾片空曠的牧場之外,就再無他物。此時正值悉尼和墨爾本兩大城市為了爭奪澳大利亞首都的地位,互相爭執不下,一直爭了將近十年,最後隻好兩邊各讓一步,在兩個城市之間選一個環境優美的地方建立新首都於是,距離悉尼8公裏,距離墨爾本507公裏的堪培拉,從1927年開始幸運地獲得了澳洲首都的桂冠。

    與那些由小村小鎮一步步發展起來的城市不同,堪培拉從一開始就是經過周密計劃而建設的。在藍圖上就已經是一個時髦的現代化城市。在這個城市,你不會看到突兀和雜亂無章的城市建築。映入眼簾的,都是一件件計劃週詳、安全、真正具備美感的城市設計傑作。堪培拉不僅地處風景宜人和樹木青蔥的心髒地帶,周圍遍布著澳大利亞最引人入勝的鄉村,而且擁有著寬敞的規劃街道,令人難忘的現代化建築,法律規定堪培拉市區內無論公私建築都禁止修築圍牆,隻準種植樹籬,以此來保證綠化率。因此全城樹木蒼翠,鮮花四季,每年九月,堪培拉都舉辦花節,以數十萬株盛開的鮮花迎接春天到來,被譽為“大洋洲的花園城市”。

    然而,當這個世界的日曆悄悄翻到1946年的時候,這座盎格魯撒克遜移民的驕傲和心血,整個南半球最美麗的花園首都,卻已經更換了主人,升起了屬於日本帝國的太陽旗,並且被連綿戰火摧殘得滿目瘡痍。

    整個城市的四周郊野,到處都是戰火焚燒的痕跡:被擊毀的坦克和卡車,四分五裂的飛機殘骸,零星散佈的人畜骨骸,燒焦的星條旗和米字旗……就在大約半年之前,因為受到美國戰略空軍核爆東京的激勵,以墨爾本為據點的澳洲盟軍曾經發起過一次聲勢驚人的大反攻,前鋒部隊一度甚至打到了堪培拉郊外。

    但是,在澳洲日軍的步步設防和狂轟濫炸之下,盟軍這次最後的絕地反擊,依然以失敗而告終,隻是丟下了近十萬具屍體,並且讓堪培拉變得更加醜陋和猙獰。城市近郊幾座原本風景優美的丘陵,在經受了戰爭雙方的多次炮擊和轟炸以後,已經變得如同月球上的環形山一樣坑坑窪窪,幾乎不能辨認。曾經遍布市區的花園,也已經麵目全非,那些無人照料的嬌貴花木,眼下不是枯死幹癟就是胡亂瘋長,再也毫無美感可言。

    此外,日本工兵還在堪培拉市區鏟平了大片的灌木和草坪,用於修建臨時機場先前那架“百式司偵”在城市上空盤旋了一圈,隨即在一條從公園裏鏟平鋪設的跑道上緩緩降落。然後,剛剛因為本土遊擊戰和擒獲麥克阿瑟的軍功,而再次得到晉升的辻政信中將,就從機艙裏跳了出來,穩穩地站到地麵上。

    辻政信中將此次奉命離開本土,重返澳洲前線督戰,事先就已經用無線電進行了通報。所以,他才剛跳出機艙,下一刻,就有許多熟識的陸軍官佐圍了上來,明顯是已經在機場翹首以待了很久的模樣。

    “……辻君!多日不見,氣色看起來不錯嘛!你在國內的傳奇經曆,我們都聽說過很多回啦!”

    一名頭上綁著繃帶的陸軍大佐,帶著滿臉豪爽的笑容,毫不見外地捶打著辻政信的肩膀,顯然是交情很好的模樣,“……扶危克難,尊皇攘夷,挽狂瀾於既倒,奇襲桶狹間,再現當年信長公之壯舉,一戰生擒敵酋麥克阿瑟……這一件件一樁樁,都是蓋世英雄的壯舉啊!我們這些同僚聽得也是與有榮哉……”

    “……哪裏哪裏,隻是一時僥幸罷了。那時候的情形,可當真是九死一生,現在想想還後怕呢!”辻政信中將謙虛地擺擺手,“……聽說諸君在澳洲也打得不錯,成功挫敗了墨爾本那群美英鬼畜的垂死掙紮啊!”

    “… …哎,也隻是尋常水平的發揮罷了,跟辻君在國內力挽狂瀾的赫赫戰績,根本就不能比啊!報紙上都已經誇獎你是新一代的軍神啦!可惜 東軍裏的那幾個姦賊,又把麥克阿瑟給放走了……”

    “……雖然我軍擊退了美英鬼畜的逆襲,但是敵寇主力眼下依然盤踞在墨爾本,還是久攻不克啊!”

    “……喂喂,先別說這些掃興的話了,辻君這次連升兩級回來,大家非得要好好喝一頓才是……”

    其他人也是一個個七嘴八舌地連聲恭維,笑容滿麵。隻是才這樣繞著圈子寒暄了沒幾句場麵話,就有一名急性子的軍官,忍不住揭破了他們的真實目的,“……辻君,我們已經置辦了酒席,為你接風洗塵。但是在此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們一些國內的確切消息?比如這個!”他將一本冊子遞了過去。

    “……辻君,上麵的這些照片,都是真的嗎?”此刻,他的眼神中居然明顯滲出了幾絲哀婉與惶恐。

    辻政信神色凝重地接了過來一看,發現這是一份印刷得非常精美的畫冊,不僅紙張的質地很好,上麵的彩色和黑白照片更是罕見的清晰……當然,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真正重要的是上麵的內容。

    畫冊的標題是《本州反掃蕩戰實錄》,內容則是日本列島各個前線或敵後居民點被屠殺摧毀的場麵:

    被燒毀的城鎮和鄉村,或完好或殘缺的百姓屍體,掛滿了死人的電線桿,猶如長滿蘋果一般掛滿了人頭的樹木,被倒吊在架子上開膛破肚的少女,路口和車站裏堆疊如山的人畜屍骸……其場景之血腥可怖,哪怕是已經身經百戰的軍官,看了之後也感到難以忍受雖然他們在澳洲也沒少做過同樣類型的事情。

    畢竟,大多數的凡夫俗子,在為人處事的時候,都是對別人一個標準,對自己另一個標準的。

    就算是日本的軍國主義分子,其狂熱和獸性的程度,一般也是與地位成反比。這些將佐一級的人物,雖然能夠無比殘忍地對待敵人的士兵和平民,卻並不代表他們有勇氣接受自己的親人也被如此殘忍地對待。

    但是,這世道從來都是弱肉強食,大家都是以牙還牙,你做了初一,我就能做十五。在殘酷戰爭的摧殘之下,現代文明社會的一切道德準則早已蕩然無存,人性也被獸性所壓倒。既然惡魔般的日軍在南洋大開殺戒,如此的兇殘和毫無人性,又怎麼能指望矢誌複仇的盟軍在日本列島上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呢?

    總之,這份細節清晰、描述詳實、內容血腥的《本州反掃蕩戰實錄》,給澳洲前線日本軍官的心裏留下了莫大的陰影麵積很多人都在畫冊裏看到了自己麵目全非的家鄉,並且為之深深地震驚和駭然。

    ※※※※※※※※※※※※※※※※※※※

    作為戰地畫冊裏很多場麵的親曆者,麵對著這一雙雙充滿了迷茫和惶恐的熟悉眼神,辻政信中將不由得深感壓力巨大,在草草翻了一遍這冊《本州反掃蕩戰實錄》之後,就將其合上,閉上眼睛,沉默了。

    “……這些……都是真的麼?”半晌之後,領頭那位大佐終於開口追問,聲音猶如生鏽的機器般沙啞。

    “……很遺憾,都是真的。很多還是我親眼見過的。”又過了片刻,辻政信才勉強開了口,語氣木訥,彷彿是在念悼詞一般,“……自從東京核爆、先帝駕崩、美軍登陸以來,國內的七千萬軍民簡直是往阿鼻地獄裏走了一遭。首先是東京被美軍的原子彈夷為平地,據說當時就死了上百萬人。然後,京都和廣島被美軍飛機用燃燒彈反複轟炸,幾乎沒剩下一間完好的房屋。東大寺的五重木塔、清水寺的懸崖舞台,金閣寺的捨利殿,伏見稻荷神社的千本鳥居,還有江田島的海軍兵學校,都在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化作了灰燼。

    此外,神戶和名古屋也被打成了一片瓦礫,大阪則被屠城了三次。接下來還有岐阜、奈良、和歌山、仙台、宇都宮、濱鬆、岡崎、千葉、甲府……本土的主要城市,至少已經有一半毀於美軍之手,市民則盡遭屠戮,目前統計得到的國民 亡數字,已經不下兩千萬我軍控製區的百姓,還能得到大本營的救濟和蘇聯方麵的物資援助,好歹能夠活得下去。可是淪陷各縣的百姓,等著他們的就隻有美英鬼畜的屠刀和虐殺!關東平原據說已經被殺成了無人荒野,而新近收複的東海道和近畿地區,也陸續發現了足足上百個萬人坑!

    唉,大日本帝國皇軍過去在支那和南洋做的那些事情,美英鬼畜在本土變本加厲地報複了回來!”

    說到這裏,辻政信深深低頭鞠了一躬,“……雖然我在國內一直盡力拚殺,但還是沒能阻止那些賣國姦賊的逆舉和美英鬼畜的暴行,也沒能保護好諸君的故鄉和家人……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對不起了!”

    霎時間,眾人一齊低頭默然,隻有一股絕望、悲涼和怨憤的情緒,在他們的腦海中不斷彌漫。

    “……辻閣下不必過謙,我們都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可是……我從照片裏看到了我的老婆、兒子和女兒啊!我女兒才八歲,也被那群洋夷給玷汙和殺害了,我那個不足三歲的小兒子,更是被架在火上烤!”

    一名中佐哽咽著說道,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慢慢地溢了出來,但是他如同沒有發覺一般,還在用已經嘶啞得說不出話來的聲音繼續低語,“……辻閣下,你家在北陸的石川縣,家鄉或許還沒什麼事。可我家在千葉,按照這份畫冊裏描繪的情況。眼下隻怕是……隻怕是要到閻王那邊,才能找得到親戚和同鄉了吧?”

    “……佐藤君!請振作起來!”辻政信歎了口氣,伸手按著他的肩膀,高聲吼道,“……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連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都不知道,還算是堂堂的日本武士嗎?妻子死了可以再娶!孩子死了可以再生!家鄉毀了可以重建!隻要我們一息尚存,就能用我們的軍刀開拓出更加美好的新家園!

    佐藤君!你的故鄉千葉縣,確實是被美英鬼畜和賣國姦賊給燒殺成了一片白地,但那又如何?我們這是在打仗啊!想要得到什麼,就要捨得付出!俄國人若是沒有一代又一代的哥薩克舍生忘死地東徵探險,美國人若是沒有那些牛仔們不惜性命地西征討伐印第安人,他們的後人又如何能夠坐擁如此廣大的疆土?

    現在,命運的考驗已經降臨到了我們的頭上!我們腳下是富饒的澳洲,是一片比日本要大幾十倍的廣袤大陸!有著無數的礦山和漁場,是大和民族未來的新家園!隻要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站穩了腳跟,之前的一切犧牲就沒有白費!也隻有消滅這片土地上的最後一批美英鬼畜,大和民族才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如今,過去的大陸政策已經完全破產,滿洲生命線和朝鮮半島,還有台灣和菲律賓,都已經注定保不住了。本土也是山河破碎、滿目瘡痍,民不聊生。幾百萬難民無處安置,隻能坐船來南洋和澳洲!他們都在等著陸軍打出一個大勝仗,給他們打出一個新家園啊!”辻政信深深地一低頭,“……諸君,拜託了!”

    聽著辻政信的鼓舞,原本有些哀愁的軍官們頓時如同打了一劑強心針一般,眼裏再次燃起了狂熱。但是也有人的臉上略顯遲疑,“……辻君,自從東京核爆之後,澳洲這邊的後勤補給就基本斷絕了。除了糧食和副食品可以就地徵發,暫時還綽綽有餘,其它什麼都很匱乏啊!雖然在澳洲興建的兵工廠也能生產一些槍械彈藥,但是產量依舊遠遠跟不上消耗。若非敵人也被抽走了不少兵力,澳洲前線隻怕是早已要崩潰了。

    即便如此,我軍眼下也隻能跟敵人勉強相持,若是進攻的話,飛機、坦克、火砲、燃油、彈藥都不太夠之前,敵軍從墨爾本北上反擊的時候,我軍就一度喪失製空權,被鬼畜爆擊機轟炸得好慘。若非海軍緊急調動了兩個航空隊轉場過來助戰,頂住了敵人的攻勢,我軍的前沿陣地恐怕都要後退到悉尼了……”

    “……這個請放心,上杉君!自從成立新政府之後,本土的大本營就得到了蘇聯方麵的大力支援,各種軍械物資是要多少有多少。我這次從本土回來,除了大本營的任命書和作戰指示,還帶來了一整個運輸船隊!裝了足足十萬噸彈藥,二十五萬噸燃油,一千五百架飛機!三千門重砲和山炮,還有兩千輛三式中戰車!聯合艦隊也將出動一個戰列艦編隊,外加十二艘航母,配合陸軍對墨爾本發起新一波的總攻!”

    辻政信中將眉飛色舞地說道,“……這將是我軍征服澳洲的最後一戰!把澳洲變成黃種人的澳洲!”

    得知如此勁爆的消息之後,在場的軍官們先是難以置信地麵麵相窺,然後就興奮地歡呼了起來。

    “……大本營板載!這回一定要打下墨爾本,征服全澳洲!”

    “……聯合艦隊板載!征服澳洲!征服新西蘭!在南半球再造新日本!”

    “……板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報仇雪恨!七生報國!”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8
   第七十一章、墨爾本之冬(上)

    深邃的夜空被明媚的新月和無數的星辰點綴得璀璨奪目,間或還夾雜著一閃而逝的流星,勾勒出一副壯闊之極的浩瀚夜景。大地上結著一層厚厚的白霜,挾帶著冰屑的寒冷夜風,在星光下呼嘯肆虐……

    當北半球的歐亞大陸正值夏日炎炎的時候,南半球的澳大利亞卻是正處於寒風凜冽的冬天。

    深夜時分,澳大利亞東南部,維多利亞州首府墨爾本郊外,盟軍前沿陣地,布羅德福德鎮

    在後世連續多年被聯合國人居署評為“全球最適合人類居住城市”的墨爾本,其氣候條件還是非常不錯的。夏天不算太熱,冬天也不算太冷,即使在氣溫最低的七八月份,也基本不會下雪。

    盡管如此,在寒冬八月的深夜裏,墨爾本的野外也是寒意攝人。除了不得不站崗吹冷風的哨兵之外,其餘不當班的澳軍士兵和美軍士兵都沒有心思在外麵閑逛,而是縮進了被他們的木板營房裏,一邊裹著軍大衣,圍在美國生產的煤油暖爐旁邊烤火取暖,一邊聽著一台沙沙作響的美國收音機播放新聞。

    “……今天,新任太平洋艦隊司令官奧布裏.菲奇中將抵達珍珠港,因為太平洋艦隊總司令部大樓在台風中坍塌,迄今尚未修複,故而菲奇中將選擇在新旗艦密蘇裏號戰列艦上舉行就職儀式前任司令官哈爾西上將的旗艦企業號航母在風暴中嚴重受損,目前還在聖迭戈軍港進行維修……

    在就職儀式上,菲奇中將表示,從斐濟、新西蘭和澳洲戰區撤出艦隊,屬於不得已的暫時性措施。麵對當前艱難的戰局,他將盡自己的最大努力,也希望全軍將士每個人都恪盡職守……”

    “……嘖嘖!聽聽吧喬治,又是一堆老套的空話!恪盡職守?這就能讓我們打贏戰爭回家嗎?”

    一名美軍士兵不滿地嘮叨著,“……剛剛打到新喀裏多尼亞的艦隊又縮了回去,斐濟群島估計也要被放棄,預定要調來墨爾本的援兵也不見蹤影……再這樣下去,收複澳洲可就更加沒指望了啊!”

    “……有什麼辦法呢?唐尼,艦隊遇到台風是上帝的安排,誰也拿這事沒辦法啊!不管怎麼樣,海軍最近好歹是打通了幾個月的運輸線,港口那邊的自由輪更多了,咱們的給養也總算是稍稍寬裕了一些……趁著現在還有的吃的時候,抓緊多吃點兒吧!否則等到以後要啃臭烘烘的袋鼠肉的時候,可是有的讓你哭呢!”

    另一名被稱為喬治的美軍士兵如此說道,成功地讓其他人在聽到“袋鼠肉”這個詞的時候,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厭惡的神色……而喬治自己則拿著長柄勺子,小心翼翼地攪動著煤油爐上的一隻小鐵鍋,在火苗的炙烤下,鐵鍋裏的湯水已經微微沸騰,裏麵煮著意大利麵。隻見他手腳麻利地往裏麵依次加入了脫水胡蘿卜和脫水土豆片,還有罐裝番茄醬,然後又打開一聽斯帕姆午餐肉罐頭,用刺刀把肉塊切成薄片撒進鍋裏。

    看著這些被加進湯鍋裏的粉紅色“肉片”,木屋裏的美軍士兵都露出了一副垂涎嘴饞的表情……

    ※※※※※※※※※※※※※※※※※※※

    對於其他戰場的美國大兵來說,在這場世界大戰進行到第五年的時候,斯帕姆午餐肉這種似乎永遠也吃不完的倒黴罐頭,已經和敵人的子彈以及淋病一樣令士兵們聞風喪膽,成為了他們共同的敵人。

    雖然美國陸軍後勤部門和承包商在二戰期間足足開發了六十多種的軍用肉罐頭,包括牛肉、羊肉、豬肉、火腿肉、雞肉、鴨肉、火雞肉、金槍魚、沙丁魚等等,甚至還有兔肉罐頭,烹調口味也多種多樣,有煙熏、辣味紅燴、奶油胡蘿卜清燉、番茄燉製、蜜汁烤製、黑胡椒烤製等等。但是送到前線士兵手裏的,幾乎是清一色的斯帕姆午餐肉。因為在美國戰爭部看來,雖然午餐肉裏幾乎不含任何維生素和礦物質,對健康無甚幫助,但它提供的熱量對保持士兵體力至關重要,而且它的價格比其它罐頭更便宜。

    好吧,盡管這個結論並不算錯,但卻沒有充分考慮到美國大兵們的嬌貴味蕾。於是,在那些吃膩了斯帕姆午餐肉罐頭的美國大兵眼裏,斯帕姆午餐肉就像敵人的子彈和肆虐的疾病一樣,純屬“應該消滅的對象”,甚至給它起了種種聳人聽聞的綽號。比如“疑似肉”、“下水肉”和“靈肉”……

    但在孤懸敵後,三麵被圍,後勤供給時斷時續的墨爾本戰場,前線的盟軍士兵若是能夠弄到幾罐斯帕姆午餐肉來打牙祭,就已經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了:不管怎麼樣,它好歹可以提供足夠分量的油脂和熱量。

    由於美國太平洋艦隊在曆次大海戰之中一敗再敗,甚至先後全軍覆滅過兩次……呃,如果算上最近這次被稱為“毀滅者”的台風事件,那麼就已經是連續全滅過三次了。所以,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在絕大多數時候,都掌握著西南太平洋的製海權,從美國本土通往澳洲戰場的補給線,一直都是風險重重。

    美國的自由輪運輸船隊,無論是走南太平洋航線,從智利出發前往墨爾本,還是走南印度洋航線,從南非出發前往墨爾本,都相當於是在敵境內闖關的驚心動魄大冒險,運輸船隊被擊沉或俘獲的概率高達30%以上!等到日軍徹底占穩了西澳大利亞,並且在珀斯港布置了巡邏艦隊之後,南印度洋方向的補給線幹脆徹底斷絕了,困守墨爾本和塔斯馬尼亞島的幾百萬澳洲軍民,都全靠著新西蘭那邊的運輸船隊勉強堅持。

    然而,即使是新西蘭方向的補給線,同樣是非常之不可靠。因為新西蘭本身也多次被日軍登陸偷襲,乃至於焚城和屠城。美國本土的物資很難運抵澳洲,有時候運到目的地的貨物還不如被日軍中途劫走的多。

    於是,不幸位於整條補給線末端的墨爾本這邊,就算連續幾個月不見一艘運輸船也是常有的事。

    在這種情況下,墨爾本的盟軍自然不可能有什麼好日子過,缺吃少穿沒醫沒藥都是普遍日常。

    至於被困在墨爾本這片彈丸之地的澳洲平民,更是過得慘不忍睹。由於附近的農業區都被戰火破壞,數量有限的船隊,又需要優先運輸彈藥以維持作戰,使得墨爾本的民間糧食供應長期極度匱乏。

    殘存的白人市民,幾乎都不得不在小塊貧瘠的野地裏設法墾荒,依靠種芋頭和土豆來勉強謀生,或者疏散到稍微安全一些的塔斯馬尼亞島。這幾年光是因為營養不良而病死的平民人數,就高達二十萬之多。

    再加上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和大肆放毒氣,每個月都有無數人被炸彈炸死,被烈火燒成焦炭,被毒氣熏翻,躺在病床上得不到治療……平民百姓想要在這地方好好活下來,那生命力真是得要比蟑螂還頑強才行。

    幸好,之前的大半年時間裏,因為東京核爆對澳洲日軍造成的巨大衝擊,以及日本海軍聯合艦隊的傾巢北上,墨爾本前線的軍事壓力大減,而針對盟軍的海上封鎖線也自行瓦解了。五角大樓趕緊抓住這段短暫的安全時間,組織遠洋運輸船隊向墨爾本搶運了大批的糧食服被和軍械彈藥,回程的時候又陸續運走了近百萬傷員和難民……當然,五角大樓也從墨爾本抽走了相當一部分兵力,讓麥克阿瑟大帥帶到了日本戰場……

    總之,如此這樣一番折騰,再加上之前那場失敗的堪培拉反擊戰,一口氣報銷了十三萬盟軍官兵,最終使得墨爾本這邊陸陸續續減少了一百多萬張吃飯的嘴巴,後勤給養變得寬裕了很多。最起碼,布置在第一線的盟軍作戰部隊,暫時都能吃飽穿暖了,甚至還能在晚上弄一頓午餐肉意大利麵,作為宵夜打打牙祭……

    ※※※※※※※※※※※※※※※※※※※

    又過了片刻,在往湯裏撒了胡椒粉之後,一小鍋香噴噴的黑胡椒番茄醬午餐肉意大利麵條,就在煤油爐上被煮好了。引人垂涎的番茄和胡椒氣味,配合著斯帕姆午餐肉的油脂香氣,一時間一齊撲鼻而來。負責掌勺的喬治讓眾人拿出飯盒或茶杯,盡可能公平地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勺麵條,再澆了一勺濃稠的湯汁。

    唐尼剛剛拿到自己的那一份意大利麵,就急不可待地用叉子戳起一塊午餐肉,蘸了蘸旁邊一罐打開的墨西哥辣醬,然後一口吞下,隨即嘴巴緊緊地收住,眼睛爽得眯起來,享受著嘴裏彌漫的油膩和辛辣滋味。

    “……好棒的滋味……這才是我們美國人應該過的生活。”好一會兒之後,他才緩慢地咀嚼了幾下,咽下了嘴裏的午餐肉,“……可惜沒有火雞、玉米派和巧克力,也沒有白蘭地和威士忌……”

    “……別異想天開啦,夥計!想想去年春天捏著鼻子啃袋鼠肉,配給麵包每天隻有兩百克的悲慘日子吧!現在有意大利麵條吃就該感謝上帝了!嗯,冬天就該吃得辣一點兒才好……”

    在給大家分完了麵條之後,負責掌勺的喬治先是往自己的那份麵條裏又放了許多胡椒和辣醬,然後直接端起飯盒,“咕嘟咕嘟”地大口大口喝了起來。一邊喝湯一邊用叉子就撥拉著麵條和午餐肉往嘴裏送。

    其他人見狀之後,也紛紛有樣學樣、如法炮製,端著飯盒將加了大量辣椒、胡椒等辛香料的熱湯麵灌進肚子,每個人的頭上很快都微微地冒出了一絲汗漬,被凍得有些不舒服的胃部和手腳也開始覺得發熱了。

    隨著身上有了些暖意,諸位美國大兵的話匣子也都被紛紛打開,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起來。

    “……說起來,澳洲這地方的氣候還真是挺不錯,夏天不太熱,冬天也不太冷,連雪都不會下一場,比我的緬因州老家溫和得多了,那裏每年冬天都要下暴雪,一場大雪下來,家家戶戶的房子都能被埋了!”

    “……可惜就是物資太匱乏了,麵包、罐頭、黃油、咖啡、香煙、威士忌、可口可樂,什麼都缺!”

    “……姑娘們倒是挺熱情的,一塊巧克力就能把她們泡上……然而我們自己也沒多少存貨。”

    “……而且連牙粉牙膏都經常斷貨,有時候都感覺自己的嘴臭得不好意思出去泡妹子了……”

    “……之前有一陣子洗澡甚至沒肥皂可用,衣服總也洗不幹淨。最近才發到了幾塊……”

    “……還有後方的郵件也是時斷時續,不是中途失蹤就是延遲得可怕!我在上個月居然收到一封三年前寫的信!是我妻子寫的,想要問問給那時候剛出生的小兒子起什麼名字……見鬼,以我那個德裔老婆的死心眼兒,因為一直收不到回信的緣故,說不定真的叫了我家兒子三年的‘無名’(noname)吧!”

    “……得了感冒也弄不到阿司匹林,軍醫不知從哪兒搞來一些野草和樹皮,煮成一鍋黑乎乎的藥湯讓我喝,說是什麼土方子,跟女巫的魔藥一樣……結果我喝了之後非但感冒沒好,還一連拉了幾天的肚子……”

    “……見鬼,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個鬼地方打仗?和日本鬼子打生打死的都是我們這些倒黴的窮人,那些高高在上的議員將軍們卻在安全的地方下命令!憑什麼要用我們的死給他們賺取功績和利益?”

    “……是啊,從開戰至今,政府說是要我們保家衛國,可是戰場幾乎都是在其它國家的地盤上。就算是菲律賓,也已經在開戰前獨立建國了……美利堅小夥子的血都要被這些不爭氣的盟友給耗幹啦!”

    “……有什麼辦法呢?白宮和國會山雄心勃勃地想要當救世主,反正需要犧牲丟命的又不是他們……”

    在條件艱苦、物資匱乏的澳洲戰場上,那些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士兵,或許還有著保衛家園的天然情感,以及複仇雪恥的滿心壯誌,哪怕戰局再怎麼惡劣,也能咬著牙齒苦苦支撐。

    但是這些遠赴重洋而來助戰的美國大兵,在經曆了這麼幾年殘酷而又艱苦的戰爭折磨之後,最初的士氣和鬥誌均已消磨殆盡,心中已經隻剩下了無窮的疲憊和倦怠,還有對故鄉和親人的無盡思念。

    ※※※※※※※※※※※※※※※※※※※

    事實上,當澳洲戰場剛剛開辟的時候,這些美國大兵們的精神氣和鬥誌還是很不錯的,一個個滿心充斥著大航海時代開啟的幾百年來,白種人對有色人種固有的蔑視和傲慢,還有被“劣等民族”打了一巴掌的羞惱和激憤。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年戰鬥之中,殘酷的現實卻給了他們狠狠一記耳光從日軍登陸澳洲開始,盟軍幾乎一直是屢戰屢敗,若是能夠在防禦戰之中擊退日軍的進攻,就已是了不起的成功。至於盟軍主動發起的野戰反攻,則是幾乎全部以慘敗而收場。即使最初取得了一定突破,接下來也肯定是更加慘重的崩潰。

    就這樣,一次次的失敗和戰爭中的種種慘狀,讓看不到勝利曙光的基層美軍官兵,對這場“保衛白人文明世界”的戰爭迅速熱情降溫,作戰態度變得逐漸消極,整體士氣更是日益低落,積極性和效率一天比一天差。等到東京核爆之後,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的澳洲盟軍,再次拖著疲憊的身子,發起了開戰以來最大規模也是最後一次的反攻,可惜最終依然以慘敗而告終……雖然同樣疲憊不堪,但澳洲人早已是騎虎難下,在貪婪的東方入侵者麵前,他們根本沒有選擇和後退的餘地,失敗的下場就是像美洲印第安人一樣永遠失去家園。拋開國家大義和民族榮譽不提,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生活,他們也隻能像輸紅眼的賭徒一般堅持到底。

    然而,已經徹底被黯淡前途和厭戰情緒滲透的美軍士兵,卻沒有這樣的切膚之痛。在他們看來,自己是在遙遠的異國打一場屬於別人的戰爭,若是能夠贏得勝利、風光凱旋,固然很好,但若是打不贏,似乎也沒必要僅僅為了虛無縹緲的榮譽,就流盡自己的最後一滴血……可惜這事他們說了不管用。

    於是,眾人越聊心情越低落,越說精神越萎靡,最後聊天聲漸漸停止,一個個都低著腦袋不吭聲了,隻是把各自的飯盒洗了,然後默默地喝著熱咖啡或抽著煙,同時聽著收音機裏播放的流行名曲《莉莉.瑪蓮》:

    “……在軍營之前,在大門之前,有著一盞燈,至今依然點著。我們要在那裏再見一麵,就站在那座燈下。正如從前,莉莉瑪蓮。正如從前,莉莉瑪蓮;

    我們兩人的身影,看來像是合而為一,那是情侶一般的身影,被人看見也無所謂。所有的人看到也是一樣,隻要我們在那燈下相會。正如從前,莉莉瑪蓮。正如從前,莉莉瑪蓮;

    哨兵已經開始呼喊,晚點名號也已吹起,遲了的話是要關三天的緊閉。我必須立即歸來,隻好在此道別,但心中仍然盼望與你同行。與你一起,莉莉瑪蓮,與你一起,莉莉瑪蓮……”

    柔媚悅耳的歌聲,非常有效地撫慰了這些疲憊大兵們的低落情緒,讓他們稍稍振作起來。有人摸出了小本本和鋼筆開始寫日記,有人則撓著頭發給家人寫起了對方不知要何時才能收到的信。還有人隻是懶洋洋地癱在木屋一角,閉目養神,同時輕輕哼唱應和著收音機裏傳出的曲調,不時俏皮地吹上幾聲口哨。

    然而,一名原本正在哼歌的士兵突然閉緊了嘴,同時還猛地伸手捂住旁人的嘴巴。

    “……咻轟隆!咻轟隆!”

    一抹刺眼的橘紅亮光猛然劃破黑夜,營房的地麵隨之劇烈震顫,屋頂的灰塵擺在木箱上的收音機“啪嗒”跌落,當即砸了個四分五裂。但此時再也沒有人顧得上心疼,甚至完全沒有心思去在意。

    “……怎麼回事?!外頭發生什麼事了?!”

    “……是炮擊!日本人打過來了!”

    “……該死的!瞎嚷嚷什麼呐!快臥倒”

    轟隆隆!!!

    一聲恐怖的爆炸在咫尺外響起,幾乎震破了眾人耳膜。橘紅色的光芒撕裂蒼穹,簡陋的木屋也在火焰和氣浪中轟然垮塌,濺起一大片嗆人的塵土……等到火光遠去,煙塵漸散,大兵喬治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自己的喉嚨裏充滿了鐵鏽的味道,而剛才的轟鳴聲更是仿佛還在他的耳朵裏嗡嗡地回響。

    在爬起來的過程之中,他似乎撞上了什麼堅硬尖銳的東西,那玩意在他的額角上敲出了一個鼓包,讓他痛得眼冒金星,不過這點疼痛與此時彌漫在他渾身上下遍布的傷勢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剛開始的時候,有那麼幾秒,喬治感覺自己的眼前完全是一片黑暗,嚇得他差點兒以為自己已經瞎了。

    好不容易等到視野裏的黑暗開始褪色,他才鬆了口氣,隨即急忙打量起周遭的環境,發現原本容身的木屋已經轟然解體。一眾軍中同事都被埋在木梁和瓦礫下微微呻吟。木屋殘骸旁邊一個焦黑的彈坑中,此時還冒著餘煙,在泥土草木被翻卷過來的彈坑邊緣,散落著紙片、布片、雜物和人的殘肢。

    而更加令他感到恐懼的,則是那些在火光中影影綽綽的矮小身影至少上百名穿著偽裝服的日本士兵,不知何時竟然摸到了鎮上,正在對著每一頂帳篷、每一輛汽車和每一座屋子開槍射擊!

    在火光中,喬治清楚地看到一個凶悍的日本軍官,正揮舞戰刀瘋狂地砍殺著狼狽逃竄的盟軍士兵。他的身後,一名日軍士兵高擎著軍旗,凶蠻地呐喊著,形成了一幅奇怪而驚心的畫麵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開了外圍的鐵絲網、又幹掉了守夜的哨兵,一直衝殺進了鎮子的裏邊。總之,猝然遇襲的盟軍一片大亂,很多車輛爆炸起火,很多人還沒來得及拿起武器就被擊倒,正在發出垂死的慘叫……

    看著這副場麵,喬治趕緊戴上鋼盔,連滾帶爬地找到一挺機槍,對著街道盡頭的日本人瘋狂地傾瀉子彈,用鋼鐵和火焰刮風般掃倒了一大片人,其中擊斃的敵人和誤傷的友軍幾乎一樣多……沒辦法,黑夜中誰也看不清誰,但好歹是暫時遏止了一下日軍奇襲隊的攻擊勢頭。然後,一名澳大利亞少校親自帶著預備隊殺了上去,跟這股日本人展開了激戰。曳光彈在黑夜之中穿梭交織,槍聲,手榴彈聲響成一片。

    經過一番極度慘烈的白刃戰,鎮上的盟軍憑著人數上的絕對優勢,終於用刺刀和手榴彈消滅了敵人。但是代價也很慘重,活下來的每個人身上都濺滿了血敵人的和自己的。有的人手臂被打斷了,有的人眼睛瞎了。喬治的肚子上也挨了一槍,連腸子都流了出來。他隻能用三角巾捂住肚子,靠在牆邊喘著氣休息。

    沒辦法,天太黑,戰場太亂,軍醫無法搶救,隻有忍到天亮如果到那時候還沒有活活痛死的話。

    漸漸地,喬治感覺自己的整個腹部麻木了,麻木感一直升到胸口、頭部……不過,還沒等到他昏迷過去,日本人的野戰炮就再次開火了,並且越射越猛,很快就把小鎮變成一片火海,灼熱的破片四處紛飛,使得喬治周圍響起了一片英語的呻吟聲。除了炮彈爆炸的閃光外,他什麼也看不見。

    麵對著前沿陣地的全線崩潰,一些盟軍士兵開始亂糟糟地撤退,有人還找到了交通工具,一輛滿載著士兵的卡車從鎮內疾馳而過,在經過喬治身邊的時候,車上還有人向他招呼,似乎想要讓他一起上來撤走。

    但是,失血過多、昏昏沉沉的喬治,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動彈了,他隻是繼續靠在牆邊上,有氣無力地握著重機槍的手柄,想要在死去之前再跟敵人搏殺上一場。

    接下來,淩亂的戰場似乎沉寂了一會兒,直到一陣金屬碾壓地麵的刺耳噪音,漸漸在近處響起。在地麵的震動中,已經很難集中精神的喬治,十分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頓時看到一個黑黝黝的龐然大物出現在了自己麵前,並且聽到附近不知哪個家夥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呐喊:“……坦克!日本人的坦克衝進來了!”

    然後,喬治隻來得及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徒勞地打出一串子彈火鏈,緊接著就被一發高爆彈轟上了天。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8
第七十二章、墨爾本之冬(中)

    幾個小時之後,墨爾本城北郊外的布羅德福德鎮,在硝煙和震顫之中,迎來了新一天的黎明。

    曾經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槍炮聲和爆炸聲,都漸漸稀落下來,隻有熊熊燃燒的烈火依舊映紅了半邊天。

    原本就已經殘破不堪的布羅德福德鎮,眼下更是被炮灰給徹底夷為了平地。一麵麵代表美軍的星條旗和代表澳大利亞聯邦的南十字星藍船旗,在硝煙和火焰中悄然落地。取而代之的,則是醒目的日軍太陽旗……

    為數不多的盟軍戰俘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被押上卡車運走,而得勝的日軍則開始打掃戰場。一名年輕的日本兵踢開四處散落的殘肢斷臂,繞過還在燃燒的敵軍汽車和火炮殘骸,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四處搜尋著幸存的敵軍,以及可以回收的戰利品。他的四周是一片滿目瘡痍的街區。不要說看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築物,甚至連這裏的泥土都被各種炮彈翻了幾十遍,那一個個留在地上的巨大彈坑,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由於最近得到了來自“本土”的一大批野戰炮、坦克、機槍和彈藥,原本一直苦於遠程火力不足、彈藥供應困難的澳洲日軍,這回終於可以痛痛快快地向敵人盡情傾瀉彈雨,把一切礙事的東西都轟垮碾平了!

    總體而言,清掃戰場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尤其是在這種被炮彈洗禮的地方,幾乎看不見一具完好無損的屍體,也看不見多少還完好的裝備,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廢銅爛鐵,幾乎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如果有未死的敵人藏在屍堆中或殘骸裏,那麼還會有挨冷槍等各種危險……隻見他注意到不遠處一名澳洲軍官屍體手上的金戒指,不由得貪念大起,正要湊上去摸屍,不料卻腳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到一個彈坑裏。

    幸好,就在他差點摔個狗吃屎的時候,卻被一隻有力的胳膊給拉住了。士兵感激地回頭一看,發現是一名戴著鋼盔、腰佩手槍的軍官,身上披著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軍大衣,乍一看不知是什麼軍銜。

    “……下次小心點,走路的時候要注意周圍環境。”那位軍官如此嗬斥道,隨即轉身就走。

    “……是,感謝長官!”年輕的日本兵趕緊敬了個禮,渾然不知自己剛剛跟一位將軍擦肩而過。

    與此同時,一隊機翼畫著旭日軍徽的陸攻一式轟炸機,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飛向墨爾本所在的南方。

    ※※※※※※※※※※※※※※※※※※※

    十幾分鍾之後,身上滿是灰塵與泥土的新任第一百五十二師團長辻政信中將,巡視完了布羅德福德鎮戰場,帶著輕鬆的心情回到了他的指揮部。在指揮部帳篷的地圖桌上,參謀們早已標出了各部隊的進展情況。

    從地圖上看,四個粗大的箭頭已經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一齊對墨爾本的盟軍發起了向心攻擊。

    北線,自己指揮的第一百五十二師團,剛剛攻克了布羅德福德鎮,距離墨爾本市中心隻剩大約五十公裏。

    東線,澳洲日軍總司令山下奉文大將親自指揮五個師團,也在幾個小時之前攻克了夾在山與海之間的交通重鎮雷克斯恩克倫斯,成功湧入了墨爾本東麵的平原從那裏直至墨爾本城下,盟軍都再也無險可守。

    西線,原本常駐珀斯的海軍陸戰隊第二師團,配合第五戰車旅團和一個特混步兵旅團,還在沿著澳大利亞東南部的海岸公路慢慢推進,剛剛打到雷金納德角,顯得有些不慍不火,但至少牽製住了敵人的生力軍。

    南線,日本海軍的先遣艦隊,也已經繞到了澳洲大陸的最南方,成功闖入巴斯海峽,堵住了墨爾本聯係外界的最後一條海路,切斷了墨爾本和塔斯馬尼亞島兩地之間的交通。

    而在這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內,盟軍卻隻有三萬五千美軍,五千新西蘭軍和最後八萬澳大利亞士兵,至多二百架飛機,外加澳大利亞聯邦僅剩的幾艘老式軍艦,並且全都編製殘缺,疲憊至極很顯然,在日軍這樣四麵八方的海陸夾攻之下,如今困守墨爾本的十多萬盟軍徹底成了甕中之鱉,似乎已經覆滅在即了。

    在這一次對墨爾本發動的攻勢之中,日軍的進攻戰術異常簡單而粗糙,就是用鋪天蓋地的遠程炮火猛烈轟擊,然後讓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發起進攻。如果進攻受挫,就把步兵撤下來,繼續進行下一波炮轟……相當於就是把拿破侖戰爭時代“炮兵猛轟-騎兵突擊-步兵占領”的經典三部曲,用坦克代替了騎兵而已。

    同時,日軍還不斷派遣飛機轟炸盟軍的戰線後方,破壞橋梁和公路,幹擾阻滯盟軍預備隊的調動和增援。

    雖然這個戰術十分簡單,但是盟軍卻很難有效應對利用東京核爆和舊日本帝國崩潰,給前線日軍帶來的思想混亂,墨爾本的盟軍在幾個月之前發起過一場轟轟烈烈的大反攻,盡管隨即在堪培拉城下慘遭重創。但盟軍還是把控製區擴大到了十萬平方公裏左右(相當於一個浙江省),幾乎收複了半個維多利亞州。

    能夠擊退日軍,收複大片土地,對盟軍而言自然是可喜可賀,但在沒有任何生力軍補充加入,反而還要抽走部分兵力轉用於其它戰場的情況下,澳洲盟軍控製區的突然擴大,就意味著前沿戰線的猛然拉長和兵力密度的急劇下降。相當於從一個握緊的拳頭,變成了攤開的手掌,抗打擊能力自然是大大削弱。更別提隨著戰線的大踏步前移,盟軍還不得不離開他們修築營造了兩年的堅固工事,暴露在無遮無攔的曠野之中……結果,反攻失敗的澳洲盟軍還沒來得及重新修築起一條防線,回血成功的日軍就氣勢洶洶地掉頭殺來。

    另一邊,如今澳洲日軍的兵力雖然沒有增加太多,但後勤卻是大大的充實了,各種火炮、機槍、彈藥、坦克、卡車、飛機、糧秣都在流水似的一船船運到悉尼、布裏斯班等日軍控製的港口,也不知大本營是從哪兒搞來的這麼多軍火物資。前線的日軍士兵這陣子天天吃“大和煮”牛肉罐頭,都快要吃到吐了。

    這一點在實際交戰之中表現得還要更加明顯,光是在昨夜進攻布羅德福德鎮的前哨戰之中,辻政信中將麾下的第一百五十二師團,就動用了二百多門重炮,平均每門火炮都發射了至少五百發炮彈,簡直是過去從來都不敢想象的奢侈……而在進攻部隊更多的東線和西線,日軍投入的遠程火力還要比北線更加強大得多。

    麵對這樣排山倒海、天崩地裂的飽和轟擊,被嚴重分薄了兵力又來不及修築永久性工事的盟軍,自然是兵敗如山倒。再加上日軍還掌握著戰場上的製海權和製空權,一路猛攻自然是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但是,這種橫掃千軍如卷席的輕鬆狀況,也已經快要到盡頭了:身為北線指揮官的辻政信非常清楚,自己腳下的布羅德福德鎮,雖然距離墨爾本市區隻有五十公裏,但想要走完這段路可並不容易跟布羅德福德鎮這樣守備鬆懈、工事簡陋的前哨陣地不同,隻要再往前推進幾步路,進攻的日軍就會一頭撞上“美英鬼畜”苦心經營了好幾年,拱衛著墨爾本市區的核心陣地,那才是真正考驗自己這些日本軍人的時候。

    在過去幾年的反複拉鋸戰之中,以無數屍體作為代價,盟軍已經在墨爾本的近郊,依托山丘和河流,逐漸構築起了一條全長二百多公裏的嚴密防線,包括了地雷場、鐵絲網、防坦克壕、鋼筋混凝土地堡和四通八達的地下坑道,配備了無數的機關槍和火炮。既像是一戰的西線戰壕,又像是日俄戰爭之中的旅順防禦工事。

    之前,山下奉文大將和麥克阿瑟元帥已經圍繞著這條防線整整較量了兩年,各種奇計百出,但日軍始終沒能突破這條防線,殺進墨爾本市區。而若是不管不顧地正麵強攻的話,恐怕兵力損失會多到根本無法承受。

    因此,當外圍那些不堪一擊的肥肉和棉花糖被消化完畢之後,日軍就會再一次啃上這塊熟悉的硬骨頭。

    而即使是到了現在,辻政信也想不出什麼能夠輕易得勝的奇謀妙計日軍和盟軍雙方已經在這片戰場上廝殺了太久太久,對這片土地,對各自的敵人都了解得太多了,區區小花招根本隻是貽笑大方而已。

    “……到頭來還是隻能以力破巧,靠著炮火和人命去拚嗎?”再次研究了一番地圖之後,辻政信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喊來了一個值班的參謀,“……蘇聯人援助的那批仿製德國飛彈,現在運到哪裏了?”

    ※※※※※※※※※※※※※※※※※※※

    ps:這幾天的世界真是熱鬧,德國法國天天輪流鬧恐怖襲擊,搶奪新聞頭條,割喉炸彈槍擊輪番上。連日本也不甘寂寞地爆出了個殺人狂。至於索馬裏的國際機場鬧恐襲炸死十二個人,就根本沒被關注了。

    然後美國民主黨召開了一場二戰以來最失敗的大會,從頭到尾都是在給希拉裏喝倒彩和爆醜聞,還有人抬棺材向希拉裏抗議。支持希拉裏的發言人盡是非法移民、同性戀、黑人和殘疾人,似乎以不正常人類為主。最搞笑的是,奧黑總統的夫人米歇爾給希拉裏站台,然後一個小孩說米歇爾是他見過的最好的第一夫人問題是他才七歲……

    台灣那邊也在搞思想大清洗,有評論家罵了馬總統八年都沒事,罵了小蔡不到一個月就被封網站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8
第七十三章、墨爾本之冬(下)

    雖然位於地球的另一端,但是墨爾本的氣候卻十分奇妙地跟英格蘭南部非常相似,同屬於多雨的溫帶海洋性氣候。每逢秋冬季節,就會時不時地持續幾天的陰雨。黯淡的天光下,濕乎乎的寒氣和霧氣,終日彌漫在灰撲撲的城市中,滲透進每一堵牆壁和每一塊天花板。子彈大的雨點劈劈啪啪地打在窗戶上,往往能夠持續好幾天都不停止。河水和湖水在連綿陰雨之中隨之暴漲,使得花園和山巒間很快就都是一片泥流……

    不過,萬裏迢迢移民到墨爾本的英國人卻對此非常適應,因為他們習慣了的故鄉的天氣就是如此。

    墨爾本,位於澳洲東南部,菲利普港灣的北岸。這是一座曆史不長的城市,在1835年之前,墨爾本還是一片無人曠野。又過了十五年,墨爾本才變成了一座小鎮。但是到了1851年,在墨爾本突然發現了史無前例的超巨型金礦,而且開采極易,成千上萬的淘金客頓時從世界各地蜂擁而至,其中甚至包括大量的華工。在瘋狂的淘金熱潮之中,墨爾本的人口爆炸式增長,三年時間市民數量就翻了四倍。其金礦儲量之豐富,使藏金極富的美國舊金山(三藩市)黯然失色,故墨爾本又被華人淘金苦力稱為新金山直到現代,在墨爾本當地還有很多華人辦的學校、商店、公司名稱裏,是帶有“新金山”這個名號的。

    因為黃金的驚人魔力,到1880年代,隻用了短短三十年時光,墨爾本就從荒僻小鎮發展成了一座高度發達的大城市,曾被報道為當時全世界最富裕的城市,也是當時大英帝國人口最多的大城市之一。

    憑著雄厚的財力,一下子闊氣起來的墨爾本人開始四處撒錢、大興土木,使得他們的城市內充滿了各種奢華的建築物,尤其是各種維多利亞風格的大教堂,包括著名的衛斯理堂、聖保羅座堂、蘇格蘭教堂、聖巴特利爵主教座堂及聖米迦勒聯合教會等,數量在全球僅次於倫敦,故而被譽為南半球的“教堂之城”。

    然而,墨爾本的這一切繁榮、輝煌和富庶,如今都已經快要被毀滅殆盡了……

    澳大利亞工黨領袖,第十四任澳大利亞總理,約翰.卡廷閣下,此時正站在他的總理辦公室窗邊,憂鬱地望著籠罩在陰沉雨霧之中的墨爾本街頭。最近這些日子,每天都是天還沒亮就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等亮得能看清東西的時候,多半還會轉成滂沱大雨。流進墨爾本市區的雅拉河水位上漲了足足五英尺,每天都會有被泡漲了的腐爛屍體從上遊被衝下來。因為下水道係統早已淤塞,街道上到處積水,連吉普車都會熄火。

    就在卡廷總理的辦公室窗戶對麵,一麵澳大利亞聯邦的南十字星藍船旗吸飽了雨水,顯得濕噠噠而又髒兮兮,猶如抹布般糾纏在窗外的旗杆上,但卻似乎沒人顧得上想到要把它降下來。

    在澳大利亞聯邦成立初期,墨爾本曾經擔任過二十七年的首都。直到1927年,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才遷往堪培拉……不過,到了約翰.卡廷總理的任期,澳大利亞的首都和中央政府又被遷回了墨爾本。

    但這對墨爾本來說,並不意味著任何的榮耀和體麵,而僅僅是因為法定首都堪培拉被日軍攻陷了。

    當約翰.卡廷剛剛躊躇滿誌地就任澳大利亞總理的時候,他的轄下曾經有過一片幾乎同美國一樣大的土地。但在日軍登陸僅僅一年之後,屬於白人的澳洲就已經山窮水盡,隻剩下了墨爾本周邊的一隅之地。

    到了現在這時候,就連墨爾本這座最後的避難所,也已經在炮火和硝煙之中搖搖欲墜了……

    ※※※※※※※※※※※※※※※※※※※

    雖然雨中的天色晦暗如夜,但整座城市幾乎看不到任何燈光,因為墨爾本的電力和自來水早已中斷。視野之中每一座殘存的房屋,都被炮火和航彈炸得千瘡百孔,牆壁上滿是一個個彈洞在張著陰森的大口,就連約翰.卡廷的總理辦公室屋頂都赫然可見一個機槍彈洞。它是一周前的一枚12.7毫米機槍彈留下的,從總理閣下腦袋旁邊兩英尺的地方打穿天花板,擊爆了一名衛兵的頭顱,血漿和腦漿都濺到了卡廷總理的臉上。

    此刻,這個彈孔正淅淅瀝瀝地往下滴落著雨水,落在一隻預先擺放在那兒的陶瓷痰盂裏。不時有一些水花濺出來,打濕了下麵的昂貴地毯……盡管如此,卡廷總理還是得要感謝這場雨正因為連日來的陰雨不斷,遮蔽了視野,還讓前線戰地的野戰機場變成泥潭無法使用,墨爾本才暫時免遭日本飛機的狂轟濫炸。

    而在這場暴雨開始下起來之前,墨爾本平均每天都要承受至少五六次轟炸,那些日本轟炸機飛得幾乎能擦著人的頭發梢。墨爾本的澳大利亞軍民不得不在這樣震耳欲聾的恐怖嘯聲之中堅持工作和生活,同時還要隨時提防日軍投擲毒氣彈在經曆了連續多次的毒氣盛宴之後,缺乏防毒設備和經驗的人都已經死光了。

    所以,這場讓城市變得潮濕泥濘的連綿冬雨,反倒是給了疲憊不堪的盟軍一個難得的喘息之機,也讓約翰.卡廷總理能夠短暫地走出暗無天日、使人憋悶的地下掩蔽所,出來到地麵上稍微透透氣

    然而,連綿不斷的冬雨雖然能夠妨礙日本飛機的轟炸和釋放毒氣,卻無法阻止另一種先進兵器的來襲……聽著雨聲中夾雜的不祥尖嘯,約翰.卡廷總理暫時收回思緒,轉身坐回辦公桌的後麵,靜靜等待著。

    沒過多久,劇烈爆炸導致的震動果然隨即而至,沉重而猛烈,把桌上的咖啡杯震得嗡嗡作響,一縷灰塵從房頂落下,弄髒了桌上的文件……再接下來,宛如雷鳴的爆炸聲才傳到耳畔,讓人不由得心頭一顫。

    這是日本人在用仿製納粹德國的v1巡航導彈,從距離墨爾本最近的前沿陣地,北方五十公裏之外的布羅德福德鎮,對墨爾本市區進行地對地轟擊。雖然日本人的陸軍沒有任何一門巨型火炮可以打出這麼遠的射程,但對於帶著兩個小翅膀的v1巡航導彈來說,區區五十公裏的距離卻不過是小菜一碟按照納粹德國的原始設計,v1巡航導彈的最大射程為三百七十公裏,可攜帶七百公斤的炸藥。由於在澳洲戰場上不需要這麼遠的射程,所以日本人使用的改良版v1導彈載藥量,更是被增加到了喪心病狂的一噸之多!

    由於它使用了速度驚人的噴氣式發動機,所以無論是高射炮還是螺旋槳戰鬥機,都很難中途攔截。

    因此,雖然v1巡航導彈的準頭很差,但是任何地麵目標隻要一旦被命中,那就簡直是無堅不摧……從五天之前第一枚v1巡航導彈落進墨爾本大學的校園,炸飛了裏麵的一座彈藥庫開始,日本人就每隔一個小時向墨爾本發射一枚v1巡航導彈,每天二十四枚,風雨無阻、不分晝夜,間隔的時間猶如鍾表般精準,既讓墨爾本城內殘存的軍民始終滿心恐懼、夜不能寐,也像是一座無形的時鍾在報時,宣示著澳洲這片土地的時代更替屬於白種人的舊澳洲即將灰飛煙滅,而屬於黃種人的新澳洲則正在曙光中冉冉升起……

    約翰.卡廷總理當然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竭盡全力地抗爭過,然而終究是無濟於事。在這場空前殘酷的戰爭之中,澳大利亞的白人已經幾乎流幹了血,但還是隻能看著自己熟悉的一切漸漸毀滅。

    或許,在四百年之前的墨西哥,那位阿茲特克帝國的末代皇帝和他的臣民,也是抱著這樣絕望而悲哀的心情,眼看著自己的國家、城市和文明,被來自大洋彼岸的陌生異族入侵者,一點點地碾碎和摧毀吧?

    爆炸導致的震動平息下去好一會兒,約翰.卡廷總理才艱難的把思緒拉回現實,示意貼身仆人打開房門。然後,風塵仆仆的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就走了進來,向總理草草地行了個禮。

    “……卡廷總理!所有能來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請您盡快去地下隱蔽所出席會議吧!”

    ※※※※※※※※※※※※※※※※※※※

    在漫長而殘酷的戰爭之中,為了躲避永無休止的空襲,遷移到墨爾本的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早已轉入地下辦公。在墨爾本市政廳地麵下十五米深的地方,聯邦政府精心挖掘建設了一座堅固的地下掩蔽所。它全部用鋼筋水泥作了加固,配有自己的發電設備,自成體係,不依賴外部,設計能承受一噸重炸彈的直接命中。

    但是,盡管在防禦能力上達到了遠勝於古代城堡的標準,可這種地堡的居住條件依然不能抱有太高的奢望,畢竟這地方是用來避難而不是度假的總而言之,地下掩蔽所的空間非常窄小,裏麵一點兒都不透氣,加上陰雨帶來的潮濕,使得空氣混濁不堪,簡直像是最糟糕的私人監獄,或者出航多日的遠洋潛艇。

    每個人在地堡裏麵待得久了,都會感到煩悶難耐,成天盼著出去吸口新鮮空氣,哪怕要冒生命危險。

    話雖如此,在日本空軍宛如火焰暴雨般的轟炸中,也隻有這樣的地方,才能給人一絲安全感。

    所以,現在這座狹窄的地堡裏塞滿了軍人和工作人員,很多次要部門甚至找不到地方插腳,不得不在沒有任何保護的地麵大樓辦公室裏辦公……當卡廷總理走到地下掩蔽所的會議室內的時候,裏麵已經擠滿了人澳大利亞聯邦的內閣班子,援澳美軍的聯絡官,還有英國皇家海軍聯絡處的參謀和新西蘭政府的特使。而在會議桌中央的地圖上,則用幾根粗大的箭頭和一堆模型,形象地表現出了澳洲盟軍此時的絕望處境:

    全線潰敗、土崩瓦解、士氣頹喪。並且……無路可逃!

    在過去的兩個星期裏,盟軍和日軍在墨爾本東邊的澳大利亞山脈腳下,打了一場“莫伊-莫韋爾會戰”,結果在敵方堪稱喪心病狂的炮火轟擊和飛機轟炸之下,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想方設法拚湊起來的六萬盟軍,僅僅堅持了一天就被十萬日軍擊潰,不得不依靠釋放神經性毒氣遮斷戰場,才勉強斷尾求生。

    但是,出征迎擊東線敵軍的六萬盟軍,也被打掉了足足四萬,而且整個防線都被長驅直入的日軍切割得支離破碎。此外,由於日軍進攻得太快,相當一部分盟軍作戰部隊,如今都被分割包圍在了威爾遜角半島和澳大利亞山脈東麓,根本撤不回來。使得墨爾本的守城兵力嚴重不足。而日軍卻從東、西、北三個方向逼近到了墨爾本的郊外,無論哪個方向的日軍,距離市中心都隻有大約五十公裏的路程。

    雖然在之前的漫長拉鋸戰之中,盟軍陸陸續續在墨爾本四周郊野修築了堅固的防禦工事,但問題是如今盟軍根本拿不出足夠的兵力來充實那些堡壘和要塞,而且原本固定設置在防線上的很多火炮,之前也都被拆下來用於發起收複失地的反攻,然後隨著反攻的最終失敗,統統被丟棄在了幾百公裏之外的地方……

    幸好,一場連綿不斷的大雨在此時降下,使得溪水暴漲,山洪橫溢,遍地泥漿,暫時阻滯了各路日軍的高歌猛進,才讓這些黃皮矮子沒有追著潰敗盟軍的屁股衝進墨爾本市區裏來。

    當陸地上打得轟轟烈烈的時候,墨爾本南方的菲利普港灣,倒是平靜如故,但問題是,一支強大的日本艦隊,如今就在港灣外麵守株待兔,墨爾本港口裏那些僥幸尚未被日本飛機炸沉的船隻,根本出不來。

    說得再形象一點,菲利普港灣就是一個南北長50公裏,東西寬40公裏,但口子卻很小的大布袋,向南方開出的口子聯通外海,而墨爾本就坐落在這個布袋的底端。如今,整個菲利普港灣的四周沿岸一圈地盤,暫時都還在盟軍的掌握之中,但袋子的出口卻被日本海軍艦隊給牢牢堵住,墨爾本的海路交通就基本等於被廢了就像日俄戰爭之中,被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堵在了旅順港內的俄國海軍太平洋艦隊一樣。

    更糟糕的是,以墨爾本現有的這點兒盟軍兵力,根本守不住這樣誇張的一個大口袋。

    “……在製海權已經易手的情況下,如果我們要守住墨爾本,就必須守住整個菲利普港灣,這樣一來的話,整條防線最起碼也要長達二百五十公裏,相當於法國那條馬奇諾防線的三分之二……”

    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用長棍指著地圖,臉色陰沉地如此說道,“……雖然我們在這條新的戰線上,也有不少現成的工事和要塞可以利用,但是法國在馬奇諾防線上部署了三百萬人,而現在的墨爾本卻隻能湊出五萬兵力,剩下的人都被隔離在了敵後,並且庫存的彈藥和火炮的數量均嚴重不足……”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已經注定守不住墨爾本了,對嗎?將軍?”

    約翰.卡廷總理一臉痛苦地揉著額頭說道。而會場上的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紛紛發出悲傷的哀歎。

    “……是的,我建議您盡快放棄墨爾本,縮短戰線,轉移到更加容易據守的地形,就像當年麥克阿瑟將軍在菲律賓戰場上放棄馬尼拉一樣,總理閣下。”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回答說。

    “……放棄墨爾本?可這已經是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手裏的最後一座大城市了啊!”

    約翰.卡廷總理歎了口氣,“……如果連墨爾本都守不住,聯邦就隻剩下塔斯馬尼亞島了!而且,日本艦隊已經封鎖了海路,整個大陸都被日本人占據,我們就算放棄了墨爾本,接下來又能撤退到哪裏去?”

    “……可以撤到菲利普港灣南岸的香克角,縮短戰線到十公裏左右,然後憑借工事固守待援。”

    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用長棍指了指地圖上一個正對著外海,扼守菲利普港灣出口的岬角,“……就像當年麥克阿瑟將軍撤出馬尼拉,退守巴丹半島一樣……我軍現有的五萬兵力雖然守不住墨爾本,但要守住香克角還是足夠的。而且那裏有著堅固的岸防炮台可以利用,足以讓敵人撞個頭破血流!”

    “……這個……”約翰.卡廷總理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但托馬斯.布雷米上將已經不耐煩了。

    “……總理閣下,請您盡快作出決斷!我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一旦天氣好轉,日軍再次展開行動。或者他們冒著大雨強行進攻,那麼隻要最多三天時間,就能把我們所有人都圍困在城裏!”

    布雷米上將揮舞長棍戳著地圖低吼道,“……到了那個時候,即使想要轉移也不可能了!”

    “……好吧,我明白了,將軍!現在已經到了最糟糕的時候。我們不得不痛下決心。”

    約翰.卡廷總理摘下眼鏡擦了擦,“……現在請大家表決一下,讚成轉移到香克角的人請舉手!”

    短暫的沉默之後,地下隱蔽所會議室內的眾人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就開始陸陸續續地舉起了手……
mk2258 發表於 2018-7-2 21:38
   第七十四章、墨爾本的陷落(上)

    1946年8月的最後一天,在四麵楚歌的絕境之中,澳大利亞聯邦政府終於下達了撤離墨爾本的命令。

    但是,此時的戰局已經危險到了極點,二十多萬日軍從三個方向逐步逼近,盟軍的防線被切割得支離破碎。澳大利亞人已經完全失去了戰場上的製空權和製海權,可供轉移人員和物資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

    最後殘存的數萬盟軍,必須在撤退的同時對付日軍的三麵圍攻,同時還要收集散在各處的食品和彈藥為了在被迫放棄墨爾本之後,還能夠繼續固守香克角,盟軍需要抓緊最後的時間,向那裏運輸物資和彈藥,否則真要是空著手逃了過去,哪怕日軍不再進一步攻擊,退守香克角的數萬盟軍也會很快活活餓死。

    在極為緊張和倉促的氛圍之中,澳大利亞總理約翰.卡廷和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隻用了三十分鍾的時間,就草草製訂了一個極為粗糙的撤退計劃,準備在一周之內向香克角運輸十萬噸麵粉、砂糖和罐頭,兩萬人份的藥品和醫療器械,還有大約三萬噸的彈藥和庫存的全部武器,尤其是高射炮和防空雷達。

    但是,整個撤退行動從一開始就不順利,大雨滂沱的糟糕天氣使得墨爾本地區的所有道路總是一片泥濘,這固然在一定程度上拖住了各路日軍進逼市區的腳步,但也對盟軍的轉移撤退工作造成的嚴重妨礙。

    唯一一條從墨爾本市中心通往香克角的公路上,很快就擠滿了載著糧食和彈藥的卡車,拖著雷達、榴彈炮和高射炮的曳引車、裝載著傷病號的救護車以及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轎車、馬車等等,交通擁擠得不堪言狀,而在將市區分割成東西兩部分的雅拉河上,所有橫跨河麵的橋梁都早已被日本飛機炸斷,就連臨時搶修的浮橋都不例外,最初位於市區西部的運輸車輛,不得不依靠平底駁船來轉運過河,實際效率低下得驚人。

    同時,澳大利亞的工兵部隊還得在香克角冒雨搶修一大片營房和倉庫,否則即使把物資運過去了也沒地方可以存放,此外還要這個半島連接陸地的那一段挖戰壕和修地堡,以應對接下來必然爆發的激烈戰事。

    更要命的是,隨著聯邦政府放棄墨爾本的消息逐漸傳出,墨爾本城內的平民也是亂成一團。

    ※※※※※※※※※※※※※※※※※※※

    最近這些天,隨著盟軍在各條戰線上屢戰屢敗、傷亡慘重,成百上千的傷兵和郊區的難民像潮水般被一輛輛卡車送進墨爾本城內,使得每一條街上都住滿了軍隊,擠滿了傷兵,塞滿了難民,還帶來了種種互相矛盾的糟糕消息,早已讓墨爾本這座澳洲白人最後的庇護所內,開始漸漸醞釀起一場不祥的風暴。

    等到澳大利亞聯邦政府的棄城轉移命令一出,殘存的十幾萬墨爾本市民頓時嘩然震駭,然後紛紛搶在盟軍前麵驚慌出逃,成千上萬地湧向香克角,有的步行,有的騎自行車,把道路堵得水泄不通過去幾年裏澳大利亞政府對日軍的妖魔化宣傳,讓他們普遍認為一旦讓日軍進占了墨爾本,自己肯定會被這些殘暴的黃皮矮子砍頭或活埋,還有就是塞進礦坑裏幹到死……嗯,其實事實也真的差不多就是如此。

    對於渴望富饒大陸的日本人來說,他們在澳洲這片土地上推行的占領政策,總體上就是“留地不留人”。眼下遍布澳洲各地的上百個萬人坑,裏麵那些“美英白畜”的屍體都還沒有腐爛幹淨呢!

    當然,漂亮的年輕白種女人例外,她們被分配到了各個慰安所裏,用身體撫慰來自日本列島的勇士們。

    幸好,雖然陸路交通一片擁堵和混亂,但水路交通暫時還算暢通。盡管強大的日本海軍聯合艦隊,就在香克角以南的外海上虎視眈眈。但橫亙於墨爾本和香克角之間的菲利普港灣,目前暫時還是白人的天下。

    利用最後的安全時間,澳大利亞聯邦政府動員了所有還沒被炸沉的船隻,無論是漁船、貨輪、遊艇還是魚雷艇,一遍遍地往返於墨爾本和香克角之間的五十公裏海麵(單程就已經相當於至少橫渡十遍長江了),將城內囤積的各種物資,還有準備撤退到香克角進行最後抵抗的部隊和平民,一點點地運送過去。

    然而,這樣緊張繁忙但卻有條不紊的運輸工作,僅僅持續了一天時間,就遭遇到了更加嚴峻的考驗。

    撤退工作開始的第二天中午,墨爾本的上空就放晴了,雖然泥濘的路麵開始被陽光曬幹,但是惱人的日本飛機也隨之而至,日本飛行員很快就發現了盟軍的撤退行動,並且投下了成串的炸彈……

    一時間,原本平靜的菲利普灣海麵上布滿了巨大的水柱,滿載著貨物和人員的船隻不得不在波峰浪穀間掙紮,不時就有某艘船被炸彈命中,化作一團火球,或者被爆炸激起的巨浪掀翻,一群人漂在海麵上瘋狂地喊救命……這些隻能在近海行駛的幾噸、十幾噸小船,哪怕是麵對最小號的航空炸彈,都毫無抵抗能力。

    麵對來襲的日本飛機,倔強的澳洲人也拿出了最後的本錢,從偽裝得十分巧妙的掩體裏,拖出了最後一批完好的f4f“野貓”和p-38“閃電”戰鬥機,又冒著生命危險頂著炸彈轟鳴和航空機槍掃射,盡可能地填平了跑道上密密麻麻的窟窿,讓飛行員駕駛著這些最後的戰機悲壯地上天迎擊。雙方在墨爾本的上空糾纏廝殺了三天,然後到了第四天,最後的澳大利亞空軍損失殆盡,日本飛機又一次徹底成為了澳洲天空的主宰。

    撤退工作開始的第三天深夜,澳大利亞總理約翰.卡廷和澳洲軍司令托馬斯.布雷米上將登上一艘布滿彈孔的遊艇,撤出了滿目瘡痍的墨爾本市區。遊艇的底層艙裏堆著澳大利亞政府的金條和銀條。乘客的絕望心情和菲利普灣一片銀色月光的美景形成尖銳對比;有人獨自唱起《安靜的夜》,卻無人隨聲附和。

    而正當後方的澳大利亞人猶如螞蟻搬家一般,從墨爾本往香克角搬運物資的時候。各條前線陣地上的盟軍還在憑借戰壕工事,舍生忘死地抵擋著日軍的進犯。為了給轉移工作爭取時間,澳大利亞聯邦政府又下達了最後一次征兵命令,把所有十四歲以上,七十歲以下的男性,統統都編組成義勇軍,去補充各條戰壕上的缺口,用他們的性命來拖延戰線的崩潰,同時把那些精銳的老兵替換下來,撤到香克角進行最後的抵抗。

    ※※※※※※※※※※※※※※※※※※※

    夾雜在混亂嘈雜的人流之中,美國陸軍第十七師的唐尼下士渾渾噩噩地走進了墨爾本市區。

    在撤出布羅德福德鎮的前哨陣地之後,他又跟著部隊參加了好幾次阻擊戰,像一堵銅牆鐵壁把對麵的日軍第一百五十二師團牢牢地釘在了距離墨爾本三十多公裏之外的地方。師團長辻政信中將發現自己無法從正麵突破盟軍看似薄弱的防線,便試圖在夜幕的掩護下進行迂回穿插。但他的敵人也早已防著這一招,不斷利用內線優勢運動部隊,反複搶先進入戰場阻擊敵軍,一次次把北線的日軍第一百五十二師團揍得屁滾尿流。

    然而,盡管唐尼下士和他所在的部隊,一次又一次地頂住了北麵的來犯之敵,卻偏偏架不住後院失火東線的十多萬日軍主力,成功突破了澳大利亞人把守的隘口,殺進了墨爾本東麵的狹長平原。不僅將部署在那邊的盟軍切割的支離破碎,其先頭部隊甚至穿插到了美國陸軍第十七師的背後,眼看著就要形成夾擊之勢。再接下來,墨爾本西邊的防線也垮了,美軍在墨爾本北郊的堅守已經完全失去了意義。

    他們雖然並沒有被打垮,但已經沒有足夠的兵力來一麵堅守自己的陣地,一麵粉碎山下奉文大將的側翼進攻……唐尼下士和他的夥伴們不得不奉命放棄堅守多日的陣地和堡壘,一邊布設地雷破壞公路,一邊向墨爾本市區大踏步撤退。在接連不斷的混戰和調動之中,唐尼下士所在的第十七師已經支離破碎,誰也不知道眼下在聽哪個將軍的指揮。他們隻是機械地服從命令,麻木地憑著本能去戰鬥或行軍。

    此時此刻,他和他的同伴們,都被持續了大半個月的戰鬥和行軍給拖得精疲力竭,唐尼下士的臉被硝煙和汙泥弄得黑糊糊的,辛勞和疲乏更使他顯得神色緊張,苦不堪言,踩掉了鞋子的光腳上紮著兩塊棉絮。他的同伴也是一個個渾身汙泥,滿臉胡須,服裝襤褸,邋遢不整,又餓又累,疲乏得邊行軍邊打瞌睡,無論是澳大利亞人、新西蘭人、美國人還是英國人,絕大部分士兵已什麼也不想了,走起路來好像稻草人似的……

    當這些死傷慘重的美國大兵放棄陣地撤退的時候,他們的前後左右還有一大隊難民正在潰逃,大多是本地的農民,受傷的人拄著拐仗,瀕死的人躺在擔架上,還有大肚子的孕婦,白發蒼蒼的老人,走不穩的孩子,一齊合力拖著那些堆滿箱櫃和家用什物的大車因為汽車和牲口都被軍隊征發走了,難民們隻能靠人力來拖著裝家什的板車,使得墨爾本四周的各條公路擁擠不堪。沿途所過之處都是些荒無人煙的村莊,雜草叢生的廢棄農場,門戶洞開的孤獨小屋。偶爾可見幾個孤零零的老頭老太坐在路邊,宛如行屍走肉一般。

    雖然一路撤退的氛圍很壓抑,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都已經暫時告別了戰場,遠離了死亡和鮮血。

    而就在唐尼下士撤出戰場的時候,另一群人卻在更加悲壯的走上戰場當他們進入墨爾本市區的時候,被征召進義勇軍的老頭和孩子正在同一條路上跟這些美國大兵們反方向擦肩而過。那些灰白胡須的老人已顫巍巍得幾乎挪不動腿了,孩子們則是滿臉的惶恐和絕望,因為他們被迫過早地肩負了成人的任務。

    當正規軍逐漸從各條戰線上撤出的時候,他們這些預定被放棄的老弱病殘,這些盡是垂死老頭和半大孩子的義勇軍,卻奉命開往前線,掘壕列陣,拚死固守,為政府和軍隊的轉移疏散爭取時間。

    敵機在他們頭頂轟鳴,炮彈在他們耳邊呼嘯,很多人還沒走到前線就已經在轟炸中斃命,但剩下這些剛剛拿起槍的義勇軍,依然堅持不懈地試圖完成使命,努力在可供據守的丘陵上掘出散兵坑,在高地上架設起野戰炮,並且真的一度打退了日軍的進犯在長驅直入了這麼遠之後,日軍也開始有些疲憊了。

    但是,日本人這次投入的兵力實在太多了,火力也實在太猛了,每天發射的炮彈比過去一場戰役打掉得還多,完全不像過去那麼吝嗇炮彈,而是把火炮打得好像機關槍,將大炮兵主義發揮到了極致。

    所以,從各個方向來犯的日軍,盡管在堅固的防線麵前屢屢受挫、損失慘重,可是畢竟兵力充足,而且彈藥供給更是無窮無盡,完全經受得起損失。哪怕暫時無法突破盟軍的地堡和戰壕,但每天依然都有至少上百架飛機往墨爾本市區內投擲航彈、狂轟濫炸,大量地殺傷城內的軍隊和市民,並且摧毀了許多橋梁和建築物,使街上平添了不少巨大的彈坑,也讓墨爾本這座末日孤城,愈發陷入岌岌可危的災難性困境。

    ※※※※※※※※※※※※※※※※※※※

    進城之後,唐尼下士首先離隊去了一趟設在一所高中禮堂內的傷兵醫院,想要討點碘酒或磺胺粉,給自己被流彈擦傷的胳膊消消炎。然後,他就看到了異常恐怖的一幕:成百上千的盟軍傷員和病號,肩並肩,頭接腳,一排排一行行地躺在肮髒的地麵上,從殘破的禮堂內沿著走廊和操場,連綿不絕地一直延伸開去。人群密密麻麻,幾乎插不進腳。好點兒的躺在擔架上,大部分都直接躺在水泥地和草地上,各種姿態的都有。有的靜靜地僵直躺著,也有許多蜷伏在太陽下呻吟。到處是成群的蒼蠅在他們頭上飛舞,在他們臉上爬來爬去,嗡嗡地叫。血腥,汗漬,肮髒繃帶和糞便的臭味熏得人陣陣作嘔,此起彼伏的呻吟聲更是異常刺耳,換上神經弱點兒的人,躺在這地方幾個小時就會發瘋。實際上傷員中不少人已經神經錯亂了。

    唐尼下士捂著鼻子在這張蠕動的人毯之中轉了一圈又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一個醫生和護士。期間常常踩在排列得太緊密的傷員身上,那些被踩著的人也隻得遲鈍地翻著眼睛望望……接下來,唐尼下士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一個還算清醒的獨腿澳大利亞陸軍少尉,從他口中弄明白了這地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原來,早在兩天前的晚上,墨爾本的醫院就開始組織疏散,醫生和護士都帶著藥品器械撤出市區,乘船轉移到香克角的“最終防禦基地”去了。至於醫院裏的傷兵和病號,凡是能動彈的,也都跟著一起走了。但是傷情嚴重到沒法動彈的,基本就都被丟下來放棄了因為救護車和抬擔架的人員都遠遠不夠。除了少數重傷的軍官能夠搭上汽車或輪船,被轉移到香克角,剩下的人都被丟在這座被放棄的空城裏自生自滅。

    更要命的是,當這裏的醫生和護士已經全走光了之後,似乎是消息不靈通的緣故,墨爾本四周各處前線陣地上的傷員,還在繼續一批批地運過來,然後就被不負責任的運輸隊丟在了這裏不管。這些可憐的傷兵們在這裏得不到任何治療和救護,甚至沒有飯吃,沒有水喝,也無處可逃,奄奄待斃,隻有等死……

    “……所以,請行行好,給我喝點水吧!最好再來點兒吃的。”那名被炸斷了右腿的澳大利亞陸軍少尉舔著幹裂的嘴唇,咳嗽著向唐尼下士祈求道,“……咳咳!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沒喝了……”

    “……抱歉,水還有一點兒,吃的連我自己也沒有了。”唐尼下士歎了口氣,打開隨身水壺的蓋子,把壺裏的最後一點兒飲水灌進了對方的喉嚨,又塞給對方幾根香煙,然後就轉身走了。

    ※※※※※※※※※※※※※※※※※※※

    ps:最近,台灣方麵在趕走了大陸家屬之後才宣布,大陸旅遊團客車死亡事件是台灣司機酒駕+潑油縱火自♂焚的惡意作案,這個司機在六月份還剛剛被判刑五年,但不知為何沒被抓去坐牢(懷疑是被極端勢力蠱惑成自殺人彈了。)而蔡總統還給這貨寫了表彰挽聯昔日課本上的寶島,已經淪為瘋子、騙子、傻子和恐怖分子的聚居地了,發生什麼奇葩的事情都不足為怪,咱們以後真是要有勇闖奪命島的精神才敢去台灣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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