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260　沒門，以及……挑戰楊奇？

　　「只要是人類，就不可能沒精神力。就算是植物人，也有微弱的精神存在。之前也發現過可進行神經連結的植物人，經測算也有六、七左右的精神數值。這個『老師』，絕對有問題。」辦公室中，雅各焦躁的撓著頭。

　　「那你覺得是什麼問題？」馬龍問道：「難道說他是仿生機器人嗎？」

　　「當然不可能！不說有沒有人偷偷摸摸研製出那種東西，就算有，我還能連真人和機器人都分不出嗎？」雅各苦惱的揉著腦門：「看來我們抽到個下下簽，這個『老師』，應該沒用了。」

　　「這些不用你來操心。行了，你出去吧，把他們倆叫進來。」馬龍揮揮手，雅各點頭出門。不多時進來兩個人，卻是楊綺和蕭景哲。

　　不待招呼，楊綺就往沙發上一坐，臉上全是不爽的神色，低聲喃喃道：「這個呆木頭，又給我出么蛾子……」

　　馬龍聞言一笑，先起身倒了兩杯香檳酒端了過來：「二零零七年的窖藏，現在這種好東西不多了，嘗嘗吧。」

　　將玻璃杯遞過去後，馬龍悠然開口：「首先恭喜你們在測試中取得了這麼高的成績，一口氣出現兩個高等適格者，這是人類史上至今為止獨一例的。你們也聽到了，剛剛那些傢伙們歡呼的聲音多麼響。知道他們為什麼歡呼嗎？他們不認識你們，不瞭解你們，不知道你們是好是壞、是奸是良，但他們知道你們是希望。所以才歡呼。在如今的世道上。責任。多過意願。」

　　蕭景哲聞言若有所思，楊綺卻直接問道：「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好，那我直說了。現在的機甲是第四代，雙人作業系統。據我所知，以後的後續產品，也同樣是如此，不存在單人操作的可能。具體由誰和誰搭檔，這一點是獵人學院在全方位測評後。由總部直接命令的，所以這件事本來不是我該管的範圍。但是為了人類的未來，我想說一句——」馬龍靠過來，看著楊綺道：「我希望你可以與別人搭檔。」

　　楊綺搖頭，直截了當：「沒門。」

　　「我明白你的顧慮。」馬龍笑了：「神經連接，互相進入對方的記憶，好像所有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但我把話放這兒了：不論你過去做過什麼，只要你能為了全人類的生存而奮鬥，那麼就絕不會有人追究。」

　　楊綺好笑道：「你以為我在擔心被窺測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要不然就是擔心個人隱私的侵犯？我知道，適配性越高。那麼互相感知到的記憶就越多、越精細，理論上講如果適配性超過70%的話。很多很私人的秘密可能都保不住。」這也是駕駛員的一個重要的心裡顧慮，畢竟誰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是哪年開始擼管的。「但你大可不必如此，因為只要進行過精神連結，你就會發現自己的搭檔是全世界最值得信賴的人。」

　　楊綺的回答還是兩個字：「沒門。」

　　馬龍歎了口氣，苦口婆心道：「姑娘，我實話告訴你，我有權決定把誰送往獵人學院。如果你去了那裡，那就必然面臨選擇搭檔的問題，你不能一直逃避。比方說你旁邊這位男士，驚蟄，你們倆都是我很看好的人。」說到這裡，蕭景哲不自覺地看了楊綺一眼，有點小尷尬。

　　馬龍繼續道：「第五代機甲馬上就要研發出來了，更高的性能，但對駕駛員的要求也更高。『兩個駕駛員加在一起負載為一百』是很片面的認識，雖然叫一百但這不是滿分，這只是及格線。你們倆加在一起，只要適配性不是絕望性的低，那麼精神負載可能會達到一百八十以上！一百八十，這代表你們能把五代機甲開的如臂使指！三級怪獸出現了，馬上就可能有四級、甚至五級。女王，你必須扔下那個『老師』，找個搭檔。我知道你很在意他，所以我會安排最好的陪護，明白嗎？」

　　楊綺沉默了一下，蕭景哲也有點緊張的看著她，不知道在期待什麼。但下一刻，楊綺拍了拍馬龍的肩膀：「作為一個高官，你能這麼苦口婆心的算是給面子了。」

　　馬龍笑了。

　　「但是，扔下他是絕對不可能的。」楊綺斬釘截鐵：「我的意思很簡單，我不會接受除他以外的任何搭檔，不會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進行精神對接。要麼就讓我單幹，弄個單人作業系統出來。要是兩個人一起上，那就只能是他。明白嗎？」

　　說罷，楊綺一口喝乾了香檳：「味道不錯。」然後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馬龍喊道：「你有三天時間考慮！」

　　「不。」楊綺一手搭在門把手上，回頭指了指馬龍：「是『你』有三天時間考慮。」開門，出門，關門，辦公室裡的空氣尷尬起來。

　　馬龍看向了蕭景哲：「你似乎之前就認識她，所以我想把你們倆湊到一起去，不會怪我多事吧。」

　　蕭景哲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聳了聳肩。

　　「你覺得她會回心轉意嗎？」

　　蕭景哲苦笑搖頭：「說實話我也不是很瞭解她，但我覺得讓她改變主意的可能性不高。」這姑娘，可不是勸兩句就會點頭的人啊。

　　蕭景哲走後，馬龍手指點著桌面思考著什麼，忽然表情從嚴肅化開為輕鬆，提筆在楊綺、楊奇兩人的資料下手書了一行字：不可能是間諜，可放心。

　　「間諜是不可能有這麼張揚的性格的，一舉一動都引人矚目的話，還怎麼進行間諜活動。」馬龍旋即又轉為苦惱：「但是，到底要不要送她過去呢……」

　　…………………

　　楊綺在基地裡分到了一間房。雖然還不是真正的駕駛員，甚至不是真正的成員，但是作為被強勢看好的人才，她依然有一個寬敞的房間。當然，在分房的時候也有一點小騷亂，因為她無論如何也必須和楊奇住在一起。

　　這呆木頭現在基本沒有獨自行為能力，必須好好看著，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但其他人顯然不知道這一點，很多人都在捶胸頓足扼腕歎息，兄貴大盛的基地裡出個美女真的不容易啊。隨後，不知道是誰那裡傳出來的消息，女王或有可能不去獵人學院。這件事造成了不小的風波，所有人都議論紛紛，態度各不相同。

　　那燕子三人也曾偷偷碰頭。

　　青年：「要不要接觸一下那個『女王』？她是天選者的可能性很高。」

　　燕子：「算了，她情況不明朗。而且也未必能成為駕駛員，說不定就被踢下來了，暫時觀察。現在的主要目標在蕭景哲身上，他是最有可能協助我們達成目的的人。」

　　金剛：「不明白你們弄這麼麻煩幹什麼，直接過去抓住她逼迫她就範，不合作就弄死那個她很看重的小白臉，我不信她還能翻出花來！」

　　燕子：「別節外生枝，畢竟是在陌生的地盤，而且能呆多久都未知，所以都收斂點。」

　　楊綺卻不知道這些關於她的風風雨雨，就算知道了她也懶得理會。大不了一拍兩散，也不是非成為駕駛員不可。來這個世界的根本目的是獲得怪獸的高級生命能源進行修煉，想當駕駛員也不過是心血來潮，說到底是一種「哦！我喜歡這個大玩具！」的心態。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完全可以有更簡便的方法。比方說那個在電影中出現的漢尼拔周，專司處理怪獸屍體的黑道。相比於陌生的機甲獵人，在黑道方面楊綺可是非常的熟悉。

　　可以這麼說，第一天她如果被機甲獵人掃地出門的話，第二天她就能找到這個漢尼拔周，第三天那個組織就為她工作了。如果僅僅是碾壓般的武力當然不可能做到這個程度，但楊綺現在可是地地道道的黑道大拿，她很清楚該如何掌控一個幫派。

　　所以她現在安安心心的待著，進行一件很重要的事——修煉，或者說比武。

　　和誰比？

　　和自己。

　　這件事的起因是某一天楊綺心血來潮去翻這個世界2013年以前的東西，發現這個世界也有網文，於是興致勃勃的開始看書。看著看著就看到了一個情節，書中主角在特殊境遇下和自己的鏡像比武，最後功力大進、天下無敵云云。

　　看到這個情節的時候，楊綺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然後就不懷好意的看向了某木頭：「我說，咱們去打一場吧。」

　　楊奇少見的反問了：「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好玩啊！」楊綺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興奮道：「當我是你時，一路都是弱擊強。當你是我時，卻統統都是強虐弱。想找個勢均力敵的對手也不容易，機會難得，咱們打一場吧！來吧來吧，找個地方放手一搏，龍象對般若、內家對外家，看看咱們到底誰厲害！」

261　龍象對般若，外家對內家，楊綺對楊奇！

　　基地有演武場，但顯然不符合楊綺的需求。不論是結實、寬敞、保密，都完全不能讓她滿意。

　　但她最終還是找到了一個適合的地方，那是一個半報廢的庇護所，也就是怪獸來襲時民眾避難用的地下設施，足球場大小。不過現在已經半坍塌，危房中的危房，沒法再用了。這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只有幾盞燈亮著，閃閃爍爍，明滅不定。

　　場中，楊綺和楊奇距離十米對面而立。在閃滅的燈光中，兩人的影子變幻無方，如同空氣中流轉不定的氣息。

　　「從沒想過能和自己打一場，這種好機會，絕對不能錯過。」楊綺一指對面，嘴角勾起：「雖然你就是我，但也別指望我手下留情，所以你最好拿出全力讓我見識見識！」

　　楊奇沒有說話，只是眼睛微微睜大，目光聚焦在楊綺身上。舉臂、抖肩、腳下畫圓，以一個穩穩噹噹的架勢站在原地。

　　楊綺卻顯現笑容，雙手握拳，氣勢爆發，邁步向前走去。一步步跨的分明極快，但卻給人以慢鏡頭般的詭異感覺，因為她身上的兇猛氣勢節節拔高，澎湃而出，甚至讓身周的空氣都似在扭曲。即便是趙寒，在雄壯之軀大成的時候，也無法讓楊綺如此興奮。因為趙寒的肉身雖強，但卻不是武者，無法給楊綺帶來真正的壓力。

　　但眼前寧定的楊奇，卻是一個真正的好對手！

　　面對如此好對手，楊綺渾身的血似乎都沸騰、燃燒起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瞬之間。楊綺已經跨步來到了楊奇身前。腰間拳頭已經如狂雷一般轟出。這一拳撕裂空氣。產生了巨大的爆鳴聲，僅僅勁風就讓楊奇衣衫嘩啦啦的飛舞，似乎下一瞬就要撕碎一般。

　　這一拳，真的完全沒有留力，絕對是全力以赴。風在音前，拳又在風前，一拳之力已經不下於重砲轟擊了。而楊奇的眼底卻亮起了幽光，忽然準確的抬手。速度相對慢。卻後發先至，一掌搭手腕，一掌架手肘，力量圓融婉轉，將這雷霆一拳引向了偏處。

　　「哦？五感同調、絞纏卸力，這是對付老兵的辦法啊——但是別以為我是老兵那種偏科渣！」老兵力量雖強，但速度卻不行。如果把力、敏、速等等算作屬性的話，綠暴君的老兵只有力勉強及格，速次之、敏更是遠遠不行。而楊綺卻是全屬性超高，更關鍵的是：「觸微知變。我也懂！」

　　楊綺的眼裡似乎亮起了雷光，手臂肌肉靈動的運轉。從無堅不摧的重砲化為縱橫捭闔的長龍，一彈一甩力若萬鈞，勢要摧垮楊奇的架勢。而楊奇雙掌隨之起伏波蕩，同時腳下步法一跨，已經轉到了楊綺身後，手鎖掌拿，擒住了楊綺右臂。

　　「八卦迷蹤步？」楊綺樂了：「我也會！」腳下騰挪，身上運勁，骨骼協調，肩膀一抖一轉，如同當日脫出李雪蓮的擒拿時一般掙脫楊奇擒拿，同時一記手刀如開天闢地的天刀一樣斬向了楊奇面門。

　　楊奇面無表情，惟獨眼中幽光不滅，顯然二段感官超強化一直開著。雖不言，兩人卻有默契，楊綺全力但卻單臂，楊奇雙臂但沒有用出內家拳。兩人埋身近戰，貼身短打，腳下都是八卦步，手上都是基本拳術。楊奇手掌從未離過楊綺手臂，或單掌或雙掌，時時刻刻有皮膚在接觸，聽勁功夫更是提到極限。

　　兩人團團周轉，看起來如同在跳貼面舞一般，舉動行止間不見聲響，而且越打越慢，似乎一點殺傷力也沒有。但兩人腳下地面卻不停碎裂，走一步便留下一個腳印，地板喀拉拉的踩出裂痕。沒過幾招，地面上腳印首尾相連，竟然漸漸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圓。

　　當楊綺最後一步踩下，圓形徹底成形的時候，兩人同時踢出一腳。雙腿在空中交擊，但並非簡單地力量碰撞，而是剛柔相濟，蹬踏踹踢四種力道同時蘊含於其中。

　　砰的一聲響，兩人同時倒飛。楊綺翻身落地，穩穩站住。看著對面同樣站住的楊奇，楊綺嘴邊笑意在擴大：「厲害，厲害！聽勁功夫，我不如你！」從沒有這樣的對手，互相知根知底，連所學所思都一致。但偏偏，發展出了截然不同的風格。

　　可以用自己成為自己的鏡子。

　　這或許，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行了，前戲也差不多了，咱們該進入正題了。」之前堅持用八卦掌對戰，不過是緬懷一下學武之路的伊始。但一路走來，怎麼會沒有自己的私貨？

　　楊綺雙手呈龍爪，架勢拉開，似龍盤虎踞之形，精氣神瞬間凝聚為一。

　　同時對面的楊奇也抬起手來，如同輕鬆翠柏、梅蘭竹菊，淡淡卻凜然。

　　兩人架勢幾乎完全一致，但感覺卻截然不同。世界彷彿分為了兩半，一邊如狂雷猛火，一邊似奇峰遊雲。

　　下一刻，一聲爆鳴聲席捲這狹小的空間，楊綺腳下地面被反衝力蹬的爆碎崩飛，人已經化作幻影前衝。如同粗糙剪輯的電影，上一刻地面炸裂，下一刻楊綺的腿已經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掃向了楊奇的胸口。

　　這一擊太快太強，躲閃已經來不及了，硬抗的話楊奇的龍象功比這邊低了一層，也就是說力量上輸了一倍還要多。力量差一倍，換一個人面對這一腳，甚至有可能直接被踢死。因為這一腳裡不僅僅是力量，同時還包含著楊綺凌厲狂放的氣勢，這是亂世中破障稱尊才能造就的豪邁氣概。永夜女王，絕非虛言。

　　但楊奇，接住了。

　　這一瞬，楊奇抬手拍在了楊綺的大腿內側。這一掌力量不大，至少和楊綺的這一腳來比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但是楊綺卻腳下一顫，觸微知變的絕對控制之下，平衡上竟然出現了不可思議的破綻！

　　楊奇抓住了這個破綻，抬腿一個對拼。

　　砰，暴亂的氣流擴散席捲四方，楊綺側身騰空，輕巧的一個轉身穩穩落地，沒有受什麼傷。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腿，然後抬起頭來眼裡全是驚異的光芒：「這就是內家拳？！原來中了內家拳是這種感覺！」

　　天可憐見，楊綺從來都不知道中了內家拳後是什麼感覺。她當然不是沒中過，在從上海前往天津的火車上，唐大爺操縱楊奇的軀體搞定了光頭大漢，當時必然是被內家拳所控。但那個時候楊奇哪知道這些，稀裡糊塗的除了震撼以外沒有任何感覺。等拳法有成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另一個會唐氏內家拳的人。

　　直到今天，她才深刻的感覺到，這真的是一種神奇的拳法。作為內家拳的敵人，一旦被摸透了氣，那麼就只能迎來一場噩夢。這種拳法能夠操控、引爆自身的氣，讓自己從內部殺死自己。綠暴君老兵被內家拳殺成雜碎，這種死法下t病毒再給力也斷無復生的可能。畢竟t也只是t，不是黑光。

　　但是——楊綺笑了，微笑變大笑，終於哈哈笑出聲來：「今天才發現，我的內家拳也並非全無破綻！」

　　沒錯，世間沒有無敵的拳法，只有無敵的人。你覺得某種拳法完美，只能說明你還不了解這種拳法，說明你層次還低，沒有摸到這拳的邊界。重新站在敵對的立場上審視自己後，楊綺發現了一件事：內家拳，也不能絕殺一切！

　　「哈哈哈哈！」帶著豪邁的笑聲，楊綺身上氣勢更盛再次撲上，展開了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楊綺的力量、速度，都有碾壓性的優勢。短短時間內，如同有無數楊綺從四面八方圍攻暴打一般。這一瞬是個掃堂腿，下一瞬可能就是當頭一個下劈，讓人應接不暇。

　　但楊奇卻面色不動，任八面來風都穩穩守住。輕巧的掌拍指戳中，楊綺的動作都會變形走樣，讓他沒有陷入弱勢。

　　但楊綺同樣也沒有弱勢。雖然不停的中著內家拳，血氣中不停的泛起漣漪，順著軀體不停震蕩波動，擾亂自己的動作和意志，但楊綺畢竟對內家拳並非一無所知。散亂的血氣中運勁運氣，收束雜氣的同時，還能免於受到傷害。

　　砰砰的不停交手中，兩人眨眼間便鬥了上百回合。楊綺越打越興奮，長笑聲中，爆裂的氣流將搖搖欲墜的電燈吹的嘎吱搖擺。最後，兩人又重歸咫尺之內。面對面，雙臂絞纏不停地以擒拿手法去擒對方的同時擺脫擒拿，而且腳下也不停對拼，膝撞、腳踢，讓人眼花繚亂。

　　短短三尺距離，攻防之勢瞬息萬變，換個人來別說參與，連看都會覺得頭暈腦脹。這種對拼不下於武俠小說中的拼內力，在有限的空間中用盡所有的力量、技巧、智慧，來避重就輕、揚長避短，實在比任何花哨的招式都凶險的多。非國術宗師，絕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極限對攻。

　　咚的一聲巨響，最後一次對拼後，終於分開向兩邊。

　　相距還是十米，一如剛開始時一般。身上的氣勢都消退下去，恢復了正常態，因為這一戰已經無需再進行下去了。

262　發覺不足，進階內家拳，和……你懷孕了？

　　唐大爺說過，武者對戰，目的不過兩樣。

　　第一，求勝利。

　　第二，求答案。

　　這一次的雙生對戰，當然不是為了求勝利，這就和左手右手比手勁兒一樣毫無意義。這一戰唯一的目的就是求答案，而且這答案已經有了。

　　「呼——」楊綺長長的喘了口氣，雖然這次搏鬥時間不長，但是戰況異常激烈，耗費了很多體力和心力。尤其是在控制亂氣方面，非常費勁兒。反觀對面，楊奇的氣息依然均勻。他的體力自然沒有楊綺充沛，但他的無端耗損也很小，所以反過來是他比較氣定神閒。

　　「打不過你啊……這樣打下去，最後的勝利者肯定是你。」抓了抓頭，楊綺不爽道：「不過也別太得意，我發現了，自身氣血更凝練的話，就不容易被內家拳撼動。」

　　「沒錯。」楊奇點頭，竟然開口了：「老兵身負三種氣，但全都是雜氣，沒有一種是凝練的。別人看來是鐵塊，強悍堅固。我們看來是氣球，一戳就破。咱們的龍象功是一點一滴修練上來的，而且通曉國術、般若功，懂得觸微知變和內家拳，所以比老兵凝練的多，不容易被擾亂血氣運行。」

　　楊綺大點其頭，一點一滴的修煉看似緩慢，但對自身的掌控力方面絕對沒問題。基因、藥物甚麼的強化的話，速度的確很快，老兵一個世界加一個意外就讓自己的力量青雲直上。但那種強，也不過是假像，內家拳一下就能把他打成煙花。

　　君不見正版美國隊長在剛強化完的時候。跑步追敵都控制不住力道把自己砸到了路邊的小店裡。這控制力之低。在國術世界中簡直爛的提都不能提。

　　「但是。」楊奇又開口了，三無的冷淡聲調，但口吻卻很嚴厲：「我們的血氣也並不是徹底凝練的。如果是完全凝練的話，初級的內家拳也無法輕易撼動你的氣。所以我們需要放緩腳步，將基礎砸結實。」

　　楊綺吐吐舌頭，被自己義正言辭的罵還真是奇妙的感覺。然後她又反應到一個詞：「初級內家拳？我咋不知道這個？你的意思是說，還有高級內家拳嘍？」

　　「這件事，潛意識記得。表意識不記得。」夢遊楊奇娓娓道來：「在死神世界，晉升般若四層的那一夜入定時，我曾經用立毛肌施展內家拳打死了一隻蚊子。那種入微入妙的境界，勉強算是進階內家拳。」

　　「我勒個驅！」楊綺嘴巴大張，眼裡放光。用立毛肌施展內家拳打死蚊子？這種吊炸天的超級能力簡直能算異能了！我這麼吊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楊綺立刻興奮了，拍著楊奇的肩膀全力慫恿道：「來來來，讓我見識見識，看看進階內家拳有多牛！快快，對我來一下！」

　　楊奇看了她一眼，沒用任何動作。但下一刻。一種神奇的震盪從楊奇的肩膀源發而出，順著楊綺的手臂一瞬間就蔓延了她全身。

　　然後。楊綺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被楊奇一把接住抱在懷裡。

　　楊綺如同被高壓電擊了一樣，渾身低幅度高頻率的震顫。勉強張開嘴說話，聲音也是在打顫：「果…然…是…不…做…死…就…不…會…死…啊……」

　　說話間，楊綺握住拳頭，協調全身進行排解，十秒鐘之後才止住了震顫。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楊綺心有餘悸：「這進階內家拳也太牛了，如果沒有觸微知變的境界，可能中招後一輩子都好不了，永遠跟得了癲癇似的。」

　　如果說之前的內家拳，是在內氣運轉的時候進行攔截引導的話，那麼這個進階內家拳就是直接作用在內氣本身上。舉個例子，如果說氣是水流，那凡人用力如同鼓動水流興起波濤。普通內家拳，就是在大浪匯聚拍擊的時候，忽然讓它轉個彎自己把自己的堤壩沖毀了。但這進階的可不是，如同聲波武器一樣，直接把所有的水都激蕩的要炸起水珠來。

　　楊綺可以觸微知變都需要十秒鐘才能排解開，境界不到的人還真有可能一觸即潰，毫無抵抗之力。

　　「唉……」楊綺盤腿坐在地上，托著腮幫子嘆著氣：「這麼一看，內家拳發展前景十分優良啊。往好了想，我睡了你醒了，然後就天下無敵了。但往另一個方面想想，外家拳該怎麼辦？打個異形女王都費勁，打你可就更別提了……」

　　楊綺這個愁啊，愁得眉毛都糾結到一塊兒去了。

　　但楊奇卻搖頭了：「進階內家拳我也只能使用一瞬間。表意識醒來之後，很可能根本無法使用，般若功的層次還太低，無法負載這種拳法。另外，我們其實根本就不會外家拳，何談發展。」

　　「嗯？不會外家拳？」楊綺先是一愣，然後就一敲手心，立刻明白了。自己走上武者之路的啟蒙老師是唐大爺，唐大爺雖然說了唐氏內家拳的理論，但他從頭到尾都在教內家，對於外家沒有絲毫闡述。可能是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吧，而楊綺總覺得，外家不可能僅僅就是揮拳頭踢腳這麼簡單。

　　所以嚴格說來，楊綺根本就沒有學過外家拳，她只是在基本拳法的基礎上從實戰裡闖過來而已。

　　「這麼說來，我現在其實連外家拳也不會？」越想越鬱悶了，旋即又看向楊奇：「我說，你知道怎麼修煉外家拳嗎？」

　　楊奇搖頭。

　　「哈哈，我糊塗了，你就是我啊……」除了進階內家拳發生在潛意識時期自己不清楚以外，其他的他知道的自己還能不知道？自己有疑惑的，他也不可能有答案。從剛剛開始，這呆木頭出人意料的多話，而且條理。讓自己不由自主的就期待過頭了呢。

　　「不過。」楊奇又開口了：「唐大爺說過。學武，不過是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就隨著自己的心意去瞎胡鬧，鬧到最後自然而然就會知道該怎麼辦了對吧？沒問題，這個我擅長！」楊綺跳起來。本就不是愛發愁的性格，現在有了點眉目就更是神色輕鬆。拍了拍楊奇的肩膀，楊綺眉開眼笑：「不錯啊哥們，給你註冊個『老師』的名字。還真是貼切，傳道授業解惑啊。不過你怎麼這麼智能了？之前還是根呆木頭，現在雖然還是三無，但整個人都鮮活了一點。」

　　「這是因為精神力有富餘，但現在已經用、盡、了……」說著，楊奇竟然把眼睛一閉，徹底睡著了一樣直挺挺的往後倒。

　　「啊？你說倒就倒這麼乾脆啊！咱們來的時候可是相互協助才偷跑出來的，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扛著你回去啊，喂，醒醒。喂！」

　　楊奇這一睡就是兩天多，在這兩天多的時間中。楊綺算是拿出了伺候親爸媽的態度來伺候他。雖然說自己伺候自己也不算什麼事，但是鼓搗這麼一個全沒反應的木頭，還真不是個輕鬆活。

　　最麻煩的是這傢伙水米不進，不吃不喝，真怕把他餓死。想翹撬開嘴巴硬灌也不是不行，但楊綺觀的清楚，現在楊奇全身血流速度很慢，心跳也微弱。比動物冬眠還徹底，所有機能都處於最低谷，顯然是在全力蓄積精力。這個時候往他肚裡硬灌東西，他也不吸收，吃了等於沒吃。

　　還好，楊綺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解決問題的簡便方法。

　　「再來一碗！」食堂裡，楊綺敞開肚皮大吃大喝，手邊的空碗已經摞了三層了。旁邊的蕭景哲看的有點目瞪口呆的，弱弱問道：「你沒事吧，怎麼吃這麼多？」

　　「廢話，我一個人擔負兩個人的能耗，當然得多吃！」沒錯，楊綺發現的簡單方法是：自己吃飽就行。因為某種不明的機理，楊綺吸收的能量會輸送一部分給楊奇，就好像兩人的血液依然連通一樣。提純液用一點就少一點，所以不能濫用。正好食堂提供伙食，隨便吃，包你吃到飽。所以楊綺就來到食堂放懷大吃。

　　以她如今的腸胃功能，東西剛到胃裡恐怕就已經消化的差不多了，所以不管吃多少都沒有飽脹感。

　　「兩個人……你、你！」蕭景哲聽到這句話卻結結巴巴，眼珠子都快瞪爆了：「你懷孕了？」

　　「噗——！」楊綺一口水差點噴在蕭景哲臉上。把筷子一放，楊綺半虛著眼無語的看著他，立刻把他看得滿頭大汗。蕭景哲話一出口就不停地拍額頭，自己怎麼如此犯渾，說出這種不長腦子的話來。

　　因為自己能量的特殊，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分明是雲英處子。

　　「有功夫說胡話，你不如趕緊去給我拿碗牛肉來！」楊綺一瞪眼，蕭景哲趕忙屁顛顛的去拿東西。這個貴公子，稍微有點被馴化的傾向了。

　　在這幾天中，新駕駛員的遴選一直在進行，陸陸續續的也有幾個合格的。第三天，馬龍終於宣佈了結果。因為這一次三級怪獸的出現給組織敲響了警鐘，組織決定大規模補充新血，所以史無前例的決定把所有初步遴選合格的人都接到獵人學院裡去。

　　就連李雲聰這個記錄第二低的傢伙，都獲准前往。

　　至於楊奇，馬龍揉著太陽穴，最終還是同意了。直升機來接人那天，楊奇是放在擔架上被抬上去的——這丫還沒睡夠呢。馬龍看的不停搖頭，並且暗中幸災樂禍。

　　「司令官，看來有你的樂子了。」然後，馬龍又看向了天邊，神色間有微不可查的凝重：「這些備選中，有多少是心懷叵測的？人類都這種時候了，還要自己作死，滅亡之日不遠了……」

　　百川匯海，世界各地的候選者都踏上了去獵人學院總部的旅程。能否真正成為機甲獵人的駕駛員，就看在這學院中的表現了。

263　夢遊時也能練般若功？以及女王駕臨

　　獵人學院，全世界人類心嚮往之的地方，其地位已經類似於一教的聖地了。這個聖地位於墨西哥灣的一個小島上，具體位置甚是隱秘。雖然這個近未來的世界科技水準要比地球高，但大概是因為長期和怪獸之間的戰爭導致的吧，機甲獵人越造越科幻，可航空技術並沒有什麼太大發展。

　　所以從香港去墨西哥灣，也需要不短的時間，一個直升機必然是遠遠不夠的。

　　眾人自香港機場出發先飛北京，從北京匯合了來自長三角區、環渤海區、以及東西伯利亞地區的後備駕駛員之後，一起乘坐專機直飛獵人學院。包含珠三角區在內，後備駕駛員一共有四十多名。楊綺一行人雖然多，但多個地區混在一起就不顯眼了。

　　楊綺觀察了一下這些候選者，稚嫩的、成熟的、靦腆的、兇悍的、鼻孔長到腦袋頂的，什麼樣的都有。其中比較受關注的、比較出名的除了楊綺和呆木頭以外，自然是蕭景哲這個高級適格者，以及一對姐妹花。這一對姐妹花是環渤海區選出來的，年齡恐怕才剛剛十四五歲，一個左馬尾、一個右馬尾，一模一樣可愛無比。

　　「她們是高婷婷和高靜靜，絕對是重點培養的苗子。雖然每一個的評分只有七十多，但她們的適配性應該會很高，說不定能超過八十五。等她們長大了，就又是一把好手。」領隊的雅各一臉羨慕的看著那邊，偷偷對楊綺道：「據說，這兩個丫頭互相有心靈感應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老頭開始習慣和楊綺嘮嗑了。

　　「哦？有那麼神？」楊綺立刻瞇起了眼，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我之前也調教過一對雙胞胎狐狸精，我可是嚴格求證過了。她們可沒有什麼捏一個都叫、弄一個都喘的本事。這倆能這麼牛？」

　　「呃……」面對楊綺葷素不忌的口風，雅各微微尷尬，然後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不如你求證一下？」

　　「行啊。」說著。楊綺就向那邊走去。

　　「哎？！我開玩笑呢。你要幹什麼！」雅各心中騰起了不祥的預感：「她們倆感覺很靈的，而且很戒備。別惹事啊！」

　　「安心安心！」楊綺揮揮手，自顧自的往前走。

　　也不知道她和那姐妹花說了什麼，但見那姐妹花猶豫了一下就同時點點頭，然後竟然被楊綺一手一個拉走了。十多分鐘後。對方的領隊頻頻張望，不爽的小眼神不時往雅各這邊飛，讓雅各一頭大汗但又沒有辦法。沒多久，楊綺就又拉著兩個小姑娘回來了，臉上笑的像偷到了雞的黃鼠狼一樣，就差把「怪姐姐」三個字貼腦門上了。

　　不過還好，雙胞胎到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至少臉蛋紅撲撲的，含羞帶怯的煞是可愛。但神色間不僅沒有受到委屈的痕跡，反而似乎很高興，一左一右的夾著楊綺。看起來好像刷了一趟親密度似的。

　　「實驗完畢。」楊綺回來後衝著雅各嘿嘿直了：「這倆，的確有點門道啊，還真有反應。我說，為了人類的未來，你別鼓搗那些沒前途的心理測試了，乾脆研發一種專門製造雙胞胎的無副作用藥物算了。」

　　「你當我沒想到嗎？已經在研發了，而且在其它靈長類動物身上的實驗結果也不錯。」隨口答了一句之後，雅各又好奇道：「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倆雙胞胎已經出名了，絕對是生人勿近、脾氣古怪的典範，怎麼到你這裡就這麼好說話，難道……」雅各生生把後面那一句咽了回去：難道怪胎都是扎堆的？

　　「有嗎？我倒覺得很乖巧很討喜呢，一上來就很粘我，待會兒再問問算了。」聳了聳肩，楊綺隨即又百無聊賴道：「話說咱們什麼時候起飛？該來的人都到齊了吧，還在等誰啊？」

　　「在等其他同行者。」雅各科普道：「獵人學院不僅是駕駛員的培養基地，也是所有機甲獵人項目相關人才的培養基地。除了駕駛員以外，還有各行各業的人才。戰地指揮、科技研發、後勤保障，林林總總的都需要補充新血。據說，這次東京戰區招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科技人才，可能會給機甲獵人計劃帶來全新變革。」

　　「哦，東京啊……」楊綺若有所思。自己這幫人從香港穿越到香港，那麼想來東京的傢伙也是穿越到東京咯。楊綺已經不大記得電影原劇情了——那電影好像也不存在什麼劇情，但她依然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個世界和《環太平洋》並不完全一致。

　　所以，雖然想來那超出預想的科技人才有半數可能是天選者，但還是確認一下好了。

　　「你說的那個科技人才，是什麼樣的傢伙？有什麼令人矚目的本領嗎？」

　　「那傢伙可不得了，帶著自製的機械臂直接找上門，那八爪魚一樣靈活智能的機械手直接就把我們這邊的專家給鎮住了。註冊名好像叫『章魚博士』，這個名字可把東京區的人給笑噴了。」在日語中章魚是罵人的詞，類似於中文的「傻逼」。所以在東京抖出這個名號來，還真是找吐槽的。

　　「章魚博士啊……」行了，不用再確認了，這丫肯定就是天選者，要不然除了某壽以外誰會取名字取到如此神撞車的地步？不過……就算他是天選者又如何，跟我有啥關係啊，不管不管。

　　帶著這樣放鬆的心情，楊綺看到了那個「隊長」混在其他人才的隊伍裡出現了。同樣帶著放鬆的心情，楊綺拐帶呆木頭一根一起登上了飛機。在這趟十小時的空中旅程中，楊綺也不是沒事幹，逗那兩個雙胞胎就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你們怎麼一上來就這麼粘我啊，吹個口哨就被我勾走了，警戒心也太差了吧——不是傳說你們很高冷的麼？」楊綺一手一個，在兩朵姐妹花的腦袋上揉啊揉。眨眼間秀髮變雞窩，雞窩又變不同造型的雞窩。總之，楊綺似乎對這兩個腦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

　　「不、不知道！」姐妹花悲鳴一聲異口同聲回答，且同步率超高的抱頭蹲下、躲避魔爪。眨眼間可憐兮兮的跑遠了。但過不了多久後又梳好頭髮跑了回來。湊近了低聲道：「不過我們有點特殊的能力，只有我們倆在一起時才會發動。就是可以看到一點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別人看不到的？」楊綺來了興致：「你們是說——鬼~~~~？！」一個鬼字說的那叫個陰森無比，臉上的陰影如同遮蔽天幕的黑色殺機一般滲人，閃紅光了。雙胞胎齊齊尖叫一聲再次逃遁，過不了一會兒又跑回來。對著楊綺各種跳腳不依，但最後還是偷偷湊上來說道：「不是啦，我們是能對別人的內心產生一點特殊的感應。不能看到別人在想什麼，但是好像能看到顏色和溫度一樣。」

　　「嗯，有意思。」楊綺捏起了下巴，算上小盲女楠楠，這是第二次接觸超能力少女了——話說為什麼會超能力的都是少女？難道說超能力之神也喜歡和少女簽約嗎？

　　「比方說……」高婷婷伸出一根奶油似的手指點著下巴。看了一圈之後指向蕭景哲：「比方說那位大哥哥，我就看到了光、熱，很讓人親近的人。」楊綺眼睛一轉，發現不遠處的蕭景哲雖然沒有看向這邊。但明顯是在暗爽，嘴角都抽了。被小姑娘誇獎，你丫用得著樂成這個樣嗎？

　　「就像一個……一個……」高婷婷想了一下，終於一敲手心想到了一個好的形容詞：「像一個大燈泡一樣！」

　　「噗哈哈哈！」楊綺樂的直拍扶手，飆出來了，大笑聲席捲了整個機艙。而那邊，蕭景哲的臉瞬間垮塌，那叫個苦啊。大燈泡，嗯，聖光在現在這個水準和大燈泡的差別也不太大，這倆丫頭看的還真準。

　　「而姐姐你，看起來色彩鮮明、漂亮、絢麗、暖和，就像春天陽光下的原野一樣。」高靜靜的嘴也很甜，楊綺頓時哦呵呵呵的女王式笑起來，摸摸頭以示表揚。「對了，」楊綺眼珠一轉，起了個點子：「你們看他呢？」一伸手，就指向了旁邊的某木頭。

　　姐妹花定睛向楊奇瞧去，但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什麼，最後只能撓撓頭困惑道：「什麼也看不見，好像什麼都沒有。」

　　「嗯……」看來這兩個丫頭的心靈感應也有那麼點水準，不算瞎胡講。難怪傳言她們不好接近、性格奇特呢，要是我有這能力，在我還沒學會裝模作樣的時候我也這麼奇特。但要說她們水準有多高，也不現實，就目前來看是很初級的水準，遠沒有楠楠那麼神。畢竟這裡是怪獸世界，不是x戰警。

　　從北京飛到獵人學院需要十來個小時，這十來個小時閒來無事，也就只有睡大覺了。不過姐妹花的精力比較充沛，特別喜歡粘楊綺：「姐姐姐姐，你旁邊這個哥哥為什麼這麼喜歡睡覺啊？好像從來沒有醒過。」

　　楊綺睡眼惺忪翻了個身，隨便找了個藉口：「他不是睡覺，他是在練功，練一門看起來很像睡覺的高深武功……」

　　「練功？那姐姐你也是在練功嗎？」

　　楊綺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我？不，我就是在睡覺而已……」

　　咦？等等，剛才我說什麼來著？似乎有什麼靈感飛過了腦海。楊綺忽然精神了，瞪大了眼睛想了想，越想越覺得可行，終於暗懷著興奮看向了楊奇，推了他一把：「喂，問你個事兒——你現在能練般若功嗎？」

　　楊奇微微睜開眼看了回來，半晌之後悶悶的答了一個字：「能。」

　　「我勒個去！！」楊綺差點蹦起來，總算還知道是在飛機上，趕緊壓低聲音興奮的抓住楊奇的領子：「哥們，你可別勉強，有一就說一哈。你現在夢遊著呢，也能修煉般若功、提升精神修為？」說這句話的時候，楊綺生怕別人聽到，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嘴唇都快貼到楊奇耳朵上去了，音量比蚊蠅飛動還低。

　　從別人的視角來看，楊綺就像一口親上去一樣。姐妹花立刻摀住眼睛，但手指間留了縫。雅各咳嗽了一下，蕭景哲抽了抽鼻子，都有點特殊反應。

　　楊奇卻不管這些，他似乎疑惑了一瞬，不明白楊綺為什麼要問兩遍，但還是點點頭，呆呆道：「能。」

　　「那還等什麼？趕緊操練起來！」楊綺興奮地要跳腳了，這呆木頭竟然能夠在夢遊時修煉般若功，真是意外之喜。般若功講究的是靜、定、恆，但還有比夢遊還靜、還定的精神狀態嗎？還有比這個只要精神沒有大量損耗，就能不吃不喝永遠堅持下去的傢伙更能持之以恆嗎？

　　可以說，這簡直就是開掛一樣的好事啊！楊綺高興的簡直要掐住他的脖子猛晃。

　　「好。」楊奇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眼睛半開半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修煉。不過楊綺知道，這效果一定會顯現出來。楊奇是內家的天才，是般若功一脈的天才。有他二十四小時不停地修煉，般若功的進度一定會飛速躥升的。

　　但自己這邊也不能輸啊，龍象已經有兩層的優勢了，怎樣也不能被簡單反超。好，我就快馬加鞭，趕緊凝練好血氣，然後開著機甲宰掉怪獸吸收高等的生命能量，進而衝擊更高級的龍象功！

　　啊啊啊，誰也攔不住我，我已經燃燒起來了！

　　帶著這樣的鬥志，楊綺一路搬運血氣，淬煉軀體，穩定根基。當飛機終於在獵人學院的停機坪上停穩的時候，全世界各地的人已經來了不少了，明裡暗裡的有不少人關注這一批到達的人。而楊綺第一個拉開了艙門，大跨步的走了過來。

　　後面緊跟著面無表情的楊奇、亦步亦趨的姐妹花、摸著鼻子的蕭景哲、興奮莫名的李雲聰，還有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的雅各。人數並不太多，但加在一起的氣勢卻很不小，就像美國大片中從宇宙飛船裡走下來的剛剛拯救了地球的英雄一樣。尤其是一馬當先的楊綺，很有千軍難擋的氣概。

　　有些人的表情微微變了，悄聲問道：「這些人是誰啊？為首的那個女人又是誰，看起來很強勢啊。」

　　自有知情者透露：「這些是從北京來的候選者，都是些知名人物呢。高等適格者『驚蟄』，互相感應的高氏雙子，都不得了。為首的這女子更厲害，精神負載值高達一百，是史上最高。人贈外號——女王。」

　　「女王？」驚異者有之，懷疑者有之，不屑者有之，猜忌者有之。但這諸生百態都沒有撼動楊綺的步調，她只是毫不猶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帶著後面的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向前，勢不可擋。

　　這一刻，女王駕臨。

264　機甲獵人——大、選、拔！

　　「所有人注意了，我是獵人學院的總教官，也是獵人計劃的總負責人、總司令——科斯特。」一個中年黑人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一邊在臺上走來走去，一邊嚴肅的掃視著下面的眾人：「你們從世界各地而來，通過了初步的遴選，擁有了基本的素質和神經連接的能力，而且擁有雄心壯志想成為機甲獵人的駕駛員。但我想說，一切沒有這麼簡單。」

　　他站定，黑漆漆的面孔看上去真的鐵面無私冷硬堅固：「你們有二百二十七人，但老實說我們不可能有一百多機甲，所以你們不可能人人都成為駕駛員。絕大多數人，都沒辦法在機甲中戰鬥，這是非常嚴酷的訓練和選拔。」

　　看著下面反應各不相同的人，科斯特哼了一聲：「我看到有人不屑一顧，或者信心滿滿。但我老實告訴你們，不是你們的精神數值高就一定可以成為駕駛員。駕駛員是戰士，必須擁有全方位素質，更重要的是吃苦耐勞的精神。意志可以磨練、技術可以提高，只要你們認真努力，暫時落後的精神數值算不了什麼，依然可以奮起直追。暫時領先的數值也不能說明什麼，可能很快就會被反超。」

　　「所以，努力吧，在為期一個月的學習、訓練、選拔之後，就是決定你們命運的日子。」科斯特微微點點頭，然後一揮手下令道：「現在，訓練開始！」

　　這老黑是總司令，總瓢把子，不可能事必躬親。在每一個不同的項目中，自然會有專業人才進行培訓培養。二百二十七個候選駕駛員，熱血少年有之、穩重中年有之、嬌弱少女有之、豆芽宅男有之、心性純良有之、暗懷鬼胎有之。

　　但不論是哪一種，不論為了什麼目的，這機甲獵人駕駛員的位置是勢在必得。

　　每一個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大幹一番，好好表現一下。楊綺搭眼一掃。就能看到好多人眼裡閃起各色的光。

　　訓練很快開始了。第一關，毫無疑問：體能。

　　「都給我記住了，作為一個駕駛員，一定要有充沛的體能和強健的體魄。」海邊沙灘上。一個赤膊壯漢走來走去，胳膊上的疙瘩肉比nba球星還要結實：「身體是一切的根基，有了充足的體力，才能擁有充沛的精力和高強度的注意力。和怪獸之間的戰鬥強度很高、時間也可能很長，所以每一個人都需要有好體力！」

　　說著，他指了指長長的沙灘：「所有人順著這個沙灘跑，每三千米會有一個插旗處，每人都可以在插旗處拿到一面旗子。你們就盡情去奔跑，跑到最後看誰拿到的旗子最多，誰就得點最高。」

　　聽到這壯漢的話。很多人的表情都變了。以李雲聰為代表的豆芽菜宅男團體面色慘變，三千米一個旗子，自己能不能跑一千米還難說呢，說不定最後一個旗子都拿不到！但另有一些人笑了，他們都是對自己的體力很有信心的。尤其是那個金剛，差點就哈哈的笑出聲來了，最後關頭被燕子不著痕跡的打了一下才收斂住，但表情還是很不屑。

　　「當然，不是讓你們隨便跑，每個人都要有負重。」教官一揮手，很多工作人員拿出來很多馬甲、綁腿、背包：「這些東西裡。有分量不一的鉛塊。最小負重是五公斤，最大負重是五十公斤，以後還會增減調控。但第一天，就按照我的目測結果來算量了。」

　　說著，每個人都被發到了這些負重。李雲聰拿到手中一掂，十公斤。臉色苦啊。不過蕭景哲卻麻利的把負重戴上了，上下跳了跳，微微一笑：「我這個三十五公斤，還行。」回頭再看看，連高氏姐妹都神情堅定的把東西穿好了。他便不再叫苦了。

　　宅男也是有尊嚴的，小蘿莉都沒說什麼，他怎麼能率先退縮呢。

　　也許是因為今天是第一天，所以沒人找茬叫苦，都在適應著負重的感覺。最高負重五十公斤，相當於背著一個姑娘了，負重可不輕。想要背著一個人跑起來，還要至少跑三千米，尤其還是在沙灘上，難度實在不小。

　　燕子一邊適應，一邊悄悄道：「青狼、金剛，咱們暫時不發力，混在人群裡看看情況，別太扎眼。金剛，尤其是你要收斂點，別人來瘋。東京、悉尼的天選者還不知道都是哪些，表現的太出位的話容易成為眾矢之的，所以都藏著點，懂嗎？」

　　另外兩人點點頭，原來那青年叫青狼。在那隊長不在的時候，似乎這燕子有比較高的指揮權。

　　但楊綺這邊卻完全不是如此，包括高氏姐妹、蕭景哲、李雲聰在內，還有其他幾個認識的候選者，都圍在了楊綺旁邊。雖然時間還不長，但她身邊已經開始聚攏起來一些人了。

　　「我對你們的要求就只有四個字——全、力、以、赴。就算是累趴下了，爬也得往前爬，不能認輸認慫。別管看起來多遙不可及、多難，不努力就退縮的都是孬種，先幹他娘的！懂嗎？」

　　「好！」

　　很簡短的發言，但是楊綺這邊氣勢如虹，引得人人側目。

　　「三、二、一，開始！」教官一聲令下，長途奔跑拉開帷幕，二百多人開始在沙灘上狂奔。剛剛開始還好，但是僅僅過了不到六百米，就開始有人掉隊了。李雲聰這個類型的是最先喘不過來氣的，只覺得腿酸腳麻、身上流虛汗。專業宅男哪受過這種苦，很快就覺得嘴裡又苦又鹹，手都快擺不動了。

　　但這時，耳邊卻聽到了一個聲音：「小子，那倆姐妹嬌滴滴的都沒事，你一個大老爺們也太沒用了。」回頭看去，正是楊綺。只見她陰沉著聲音虛著眼：「那倆姑娘還在跑的時候，要是你敢停下來，我就做了你，信不信？」

　　「啊？！」這一刻李雲聰真信了，不僅信了而且特別的信，立刻死了命的往前跑，身上似乎也有勁兒了。

　　蕭景哲靠過來，揶揄道：「人在逃命的時候總會超潛力發揮——是這個原理吧？」

　　「別說風涼話。他跟著高家姐妹花，那你就跟著我。要是跟不上，我也一樣做了你！」楊綺不管目瞪口呆的蕭景哲，一路向前跑去。一邊招呼著自己人：「跑起來跑起來，別慢吞吞的！」

　　在大多數人都累的氣喘喘的、或者規劃呼吸保存體力的時候，楊綺中氣十足的聲音特別顯「耳」。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人不屑的笑了，覺得這個女人這樣亂來一定跑不遠。而且這個項目的教官也沒規定必須在多長時間內跑完，所以快跑不如慢跑，還能跑得遠一點、或許能多拿到一面旗子。這樣的聰明人不少，他們的速度漸漸放緩，形成了一個慢吞吞的大部隊，導致有很多人也跟著慢了下來。

　　但也有人聽到聲音後加緊了腳步。奔跑的速度快了一點。這些笨蛋咬著牙紅著眼，心中就一個想法：連一個手腳瘦細的女人——的身邊的一個呆木頭一樣的小白臉都可以快步跟上，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縮在後面！

　　就這樣，這奔跑的隊伍分成了兩個梯隊。前面一個梯隊的人未必體能真的有多好，但願意出力、肯拼命。後面一個梯隊速度均勻、慢慢吞吞。但總距離恐怕要比前一個梯隊跑得更遠些。

　　那個壯漢教官看到這一切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驅趕、也沒有鼓勵，只是靜靜的看著。

　　有一半的人最終都沒有到達三千米處，三千米，輕裝上陣在塑膠跑道上都能累個半死。負重幾十公斤在沙灘上跑就更要人老命了。但在超過三千米之後，事態就發生了變化，因為有人遙遙領先的跑到前邊去了——正是楊綺。

　　她跑得也不太快。但出發的時候是什麼速度，現在還是什麼速度。雖然身上帶著負重，但整個人跑起來顯得輕鬆又輕盈。白金色長髮左右搖擺波蕩的韻律，甚至有莫名的美感。

　　「哈！這麼愛現？」青狼面露不屑：「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都不懂，她也走不了多遠了。」

　　「槍打出頭鳥？」燕子聽到這句話之後卻愣了愣。忽然低聲喝道：「不對，這女人好心機啊，我都沒反應過來！」

　　「怎麼了？」

　　「這裡不是中國，這《環太平洋》正是一個標標準準的美國好萊塢英雄電影，槍打出頭鳥這句話在這裡未必適用。反過來對西方人來說。能表現出來才能爭取更多的機會。而且這裡是人類危機電影，出頭鳥如果是個傻鳥說不定也就被打了，但如果是隻金鳥呢？別忘了她可是精神數值達到一百的人！」

　　這麼一考慮，燕子立刻轉變思路，面色數變：「不行，現在就類似一個高級面試，剛剛她忽悠著很多人發力奔跑，恐怕是在刻意表現自己的領導、組織的能力。好一個有城府有心計的女人，差點看走眼。不能讓她專美，金剛，上！」

　　「哈哈哈，看我的吧！」這金剛如同被放開了枷鎖的野獸一樣，嚎叫一聲就往前衝去。這金剛一衝，如同一輛啟動的戰車一樣轟隆隆的往前碾，立刻弄得一路上人仰馬翻，罵聲四起。但同時，也有幾個人開始發力前衝，好像想通了其中的關隘。

　　一馬當先的楊綺卻不管這些。她哪有那些亂七八糟的考慮、想法，怎麼舒服就怎麼來，僅此而已。這一個跑步對她來說類似散步慢跑一樣，沒有太大壓力。不需要刻意表現超人力量，但也不想憋屈自己。

　　身後，楊奇緊緊跟著，步調都一致。再往後，蕭景哲有點氣喘了。

　　旁邊是滔滔的海浪、前面是蜿蜒的金色沙灘。這個除了獵人學院基地意外毫無人類痕跡的荒島，真是一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

　　「呼呼花哈哈哈，好地方啊！」楊綺高舉雙臂，奔向藍天大海，心情很是舒爽，連身上的血氣都隨之更凝練了一些。

　　這一次跑步，楊綺一口氣跑了三萬米才算盡興。當然不是沒有人比她跑的更遠，但她意態輕鬆的扔下來十面顏色不同的旗子的場面，還是非常震撼。楊綺這一幫的人忍不住歡呼雀躍，還有人對她伸出大拇指。危難之中的人，心思不是太複雜。

　　體能之後的第二關。也毫無疑問，是知識。

　　也就是說，開始上課，上關於怪獸的課。怪獸通史、怪獸弱點研究、怪獸生態、怪獸習性、怪獸戰績及不同分級。

　　「2013年。太平洋馬里亞納海溝深處打開了一個時空隧道口，怪獸就是從這個隧道中來到了地球。而這個時空隧道，經鑑定，是一種很高位的蟲洞。我們曾經對蟲洞實施了多次的打擊，但包括核彈爆破在內的一切導彈進攻，都無法干涉蟲洞的工作狀態。所以至今為止，我們只能被動的應付怪獸的攻擊。」

　　在一個大教室中，二百多候選者在聽課。而堂上講課的老師卻是個熟人，正是雅各。雅各一邊講解著機甲獵人是怎麼來的、怎麼用的等等基本知識，一邊也在眼觀六路的觀察著下面學生的學習狀態。

　　很快。他目光一凝，發現了一個偷懶磨滑的傢伙。但旋即他又苦笑，因為那個偷懶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楊綺。

　　「呃……好無聊的課啊……」楊綺托著腮幫子，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自從高中畢業。就再也沒正經上過課，現在忽然讓學習，她可完全提不起精神。不過這課也是要考試的，咋辦呢？

　　對了，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楊綺抬起頭對旁邊呆坐著的楊奇道：「你能把講的東西記下來嗎？」

　　「能。」

　　「那考試的時候也能正確答題嘍？」

　　「能。」

　　「呀哈哈，太好了！當初我要是有這本事，學外語什麼的還需要費勁兒嗎？早在北大清華裡稱王稱霸了！」有了這個大外掛。楊綺立刻放心下來，腦袋一趴就開始公然睡覺。至於考試什麼的，對現在的她來說，想怎麼作弊都簡單。

　　再之後，還經歷了很多不同的訓練。每一個訓練中，楊綺都有驚人之舉。

　　軍事化訓練中。楊綺打靶就別提了。關於打靶，這些候選中生疏一點的可能第一次摸槍，熟練點的也不過是固定靶八環九環的意思，畢竟那個靶子太遠、面積也很小。整個靶子面積還沒有人的掌心大，比奧運會射擊比賽的要求還嚴格。

　　但楊綺不管是固定靶還是移動靶。都能打的出神入化。有一個自認為槍法不錯的小子不服氣、來挑戰，大概是想藉機上位吧。但蕭景哲卻一巴掌拍在腦門上，他可是見識過楊綺的槍法，那真是只要槍夠牛，神都能打爆給你看的水準。

　　其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在圍觀群眾的歡呼聲中，楊綺吹著槍口走了，而失敗者以otz的姿勢跪倒在她的背影後面，滿身都是虛汗。

　　另外還有格鬥訓練。

　　關於這個訓練，蕭景哲已經不想說什麼了。不是沒有別的表現顯眼的人，比方說那個金剛的表現就很顯眼。一上臺，這哥們大巴掌啪啪的拍著胸口，豪言壯語就放了出來：「你們所有人，沒一個人能打得過我。我站在這裡不動隨便你們打，你們也傷不了我，哈哈哈哈！」

　　還別說，他的對手，另一個精壯漢子拳打腳踢加摔跤，都完全收拾不了他。所以這金剛笑的還挺得意。

　　但他立刻就被教官一頓臭罵：「你這管什麼用啊？你力氣大，但這和機甲有什麼關係？你是能讓機甲也站著不動就頂住怪獸的攻擊啊，還是說你自己不用機甲就能頂住怪獸的攻擊啊？哪一種？」這一頓大罵，把那金剛罵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他面上閃過怒色，身上顯出兇氣，但最後還是在燕子瞪眼的時候收斂下來了。

　　教官說的完全沒錯，不論這金剛自己是強是弱，機甲都不會變。想發揮出機甲本身的能率，還是要看精神負載能力，和格鬥的技巧。

　　而楊綺的表現就是另外一種方式的顯眼了——簡直要在這演武場上稱尊！她沒用任何超出普通人的力量，就把所有人、包括格鬥教官在內，全都給收拾了。長拳短打、刀槍棍棒，沒有一個方面不出類拔萃。就連蕭景哲上場想一試身手，都被輕鬆挑落馬下。

　　他不得不服，因為他雖然學習了聖騎士的戰鬥方法，但聖騎士的戰鬥模式是基於聖光之力的模式，有威力，但技巧相對粗放。在收束力量的肉搏時。真心不是國術達人的對手。

　　弄到後來，有楊綺上場武鬥的時候，基地裡很多其他人都會跑來看。有學習的，有加油助威的。粉絲群體飛速壯大。當然楊綺自己並不在乎粉絲群體的事，她只是在收斂力量的比武中找到了一點外家拳的靈感。這種靈感未必能立刻轉化為戰力，但一點一滴積累下去，總會撥開雲霧見青天。

　　某一間辦公室中，科斯特正神色深沉的看著顯示屏。螢幕中，楊綺用長棍將對手挑下臺去。將長棍的一端往地面上一磕，楊綺威風凜凜傲立臺上，下面歡聲雷動掌聲如潮。

　　「知道嗎，最近基地裡出了一個組織，叫『女王黨』。」雅各一邊吃著橘子。一邊道：「這女王最近挺扎眼的，各項成績都很優秀，也難怪有很多人跟著她瞎胡鬧。有人聽說我給她做的心理測試，就千方百計過來找我套話，問她的喜好什麼的。我還剛聽她說她要弄一個樂隊。正和高氏姐妹等人排練著呢，說是要弄點作品出來，真是有活力。」

　　科斯特目光一轉，沉聲道：「雅各老夥計，說了這麼多，你不也是女王黨成員麼。怎麼，要來做說客？」

　　「說客？我需要說什麼？我只不過是看好她罷了。不過她的性子很硬。而你的性子也很硬，所以總需要一個受氣包夾在中間做緩衝。」雅各苦笑，然後又恨恨呢喃：「難怪馬龍那混蛋死活不領隊呢……」

　　科斯特吸了口氣：「現在說這個太早了。知道麼，經過多方查證，這批學員裡完全查不到身份來歷的人不多，而這女王和老師。就是其中之二。你再看看這個，是在打靶場拍到的畫面。」他手一揮，調出來楊綺打靶的照片。「你仔細看她握槍的姿態——這絕不是從軍隊之類的地方訓練出來的正確姿勢，完全是打黑槍的野路子，這一點絕對瞞不過我。」

　　「怎麼？你懷疑她是……恐怖分子？或者間諜？」雅各的眉頭皺了起來。

　　「間諜倒不至於。我也認同馬龍的判斷，她當不了間諜。至於恐怖分子嘛，說不定她的確有恐怖分子的背景，但現在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也就是說你其實對她已經放心了？」

　　「暫且，不高度懷疑了。」科斯特沉吟了一下：「再看接下來的表現吧，我需要開始關注別的人了。」

　　在接下來的一周多的時間內，女王黨的勢力在悄然擴大。每天的長跑中，額頭上繫著綢帶、吼著號子往前衝的傢伙在增多，而且形成了一種勢不可擋的氣概。有人悄無聲息的混入到了裡面，比方說燕子、青狼、金剛三人。燕子覺得風向不對，開始轉變思路，悄悄地打入了這邊。

　　當然還有一些聰明人在觀望，他們總覺得這些傻子的所作所為中看不到什麼真正的好處。

　　但一周之後，現實給了這些聰明人以沉重的一擊——基地對候選者們重新進行了精神負載值的測定。

　　「我、我、我竟然有四十九點了！」李雲聰高呼一聲，然後興奮地差點跳起來。四周人有笑的，有鼓掌的，有拍他肩膀的。四十九點，放在所有人中屬於偏下的，但問題是他剛來的時候可只有二十多點。比之一周前，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這個小小的宅男，經過了一周時間，肌肉也沒長多少、跑步也總是拖後腿，直到現在也沒摸到三千米旗子的邊。武鬥、打靶、知識等，更是平平無奇。可就是這不起眼的小宅男，竟然在精神測評中取得了不可思議的進步。

　　「所以說，跑多遠、拿多少旗子之類的都是虛的。」楊綺拍了拍他的肩膀：「勝別人難，勝自己更難。你每次都拼命，意志自然就強了，那精神負載值還會低嗎？」

　　那些聰明人聽到這裡才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抓住重點。在重重表象之下，體力訓練的另一重要目的就是磨練人的意志力，提高人的精神負載。聰明人斤斤計較，跑多遠跑多久都有算計，但反而效果不佳。而蠢人們，拼了命的去努力。卻能收到更甜美的果實。

　　果然，其他女王黨測了測，也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

　　高婷婷高靜靜姐妹的精神負載已經提升到八十多，很醒目了。蕭景哲的數值也往上升了兩點。變成了九十六。除此之外，還有十多個人達到了八十以上，算得上是歷年以來的最好成績了。

　　楊綺當然不用說，一飛沖霄的滿值讓人再次驚嘆。而除了楊綺以外，第二讓人矚目、期待的人，卻是呆木頭楊奇。這段時間楊奇一直很低調，但表現也不俗。不少人都聽過楊奇的傳言，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們也好奇這個某頭一樣的人是不是真的像傳說那樣。

　　測試結果出來了——還是零。

　　眾人議論紛紛，有不解的。有惋惜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人腦子活泛，覺得既然這呆木頭肯定沒戲，那麼女王的副駕駛可就空出來了。據說兩個發生過神經連接的駕駛員的結婚、搞基、搞姬機率遠遠高於普通人，如果能成為女王的搭檔的話。那麼……噗哈哈哈，趕緊想辦法找關係去！

　　為了這事，甚至刮起了一陣暗風，攪起了一些波瀾。趁著這波瀾，有其他人也動了同樣的腦筋。女王就只有一個副駕駛，概率太小了，但是其他那些評點有八十以上的人也不錯啊。那些天生的雙胞胎就不用想了。肯定配對，但獨行者未必不能想一想。

　　比方說，最近名聲鵲起的驚蟄、美艷動人的燕子，都是好目標。而作為被人瞄上的目標之一，燕子也不是沒有自己的考量。她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不知道這神經連接後會被洞悉到什麼層次。所以作為天選者，她絕對不能和普通原住民結為搭檔。

　　最好的目標，就是蕭景哲。

　　青狼：「燕子去哪了？」

　　金剛：「哼，還能去哪，當然又去找那個公子哥去了。這女人真是當間諜的好料子。無所不用其極啊。說不定用不著黑科技，兩人現在就已經『連接』了。」

　　聽到這句話，青狼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同時，楊綺來到了老黑司令的辦公室裡。不同於溫和派的馬龍，這老黑是鐵血派的，一點場面話都不說，完全不迂迴。兩人隔著辦公桌對峙，一個雙手交疊撐著下巴，一個雙臂環胸神色睥睨，兩人一言不發，氣勢卻針鋒相對，讓在旁觀戰的雅各都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的目的吧。」科斯特率先開口了，聲音低沉，目光也低垂，沒有看著楊綺：「如果需要我再說一遍的話，那就太讓我失望了。」

　　「失望？哈！」這個擁有居高臨下意味的詞語讓楊綺不由得發笑，然後嘴角野性的一勾：「我想你也應該清楚我的答案了，如果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那我也會很失望。」

　　黑司令搖了搖頭，終於抬眼道：「我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非他不可，他的精神評點是零，也就是說你們需要極高的適配性，才能勉強開動機甲。我手上有很多優秀的預備役，如果你不喜歡男人做搭檔，還有很多優秀的女駕駛員。」說著他把一摞資料推了過來，楊綺隨手翻了翻，電影中的女主角：森真子赫然在列。

　　但她立刻又推了回來，玩味道：「你確定，這些駕駛員可以承受得了我的精神衝擊？」

　　老黑一皺眉：「什麼意思？」

　　「我研究過神經連接系統的作用原理，就如同把人類和機甲聯通在一起會受到衝擊一樣，另一個駕駛員和我聯通在一起的時候，也必然會受到我的精神衝擊。如果適配性不夠高的話，」楊綺一笑，淡淡中帶著張揚：「我擔心對方會被我的精神衝擊成傻子。」

　　聽到楊綺這句話，科斯特的眉頭終於皺了起來。他之前還真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因為從來沒有發生過駕駛員之間發生精神衝擊造成損害的事情。不過那都是在精神負載值相差不大的情況下，大都是六十多配六十多，七十多配七十多，就算適配性不高，也不至於造成損害。

　　但這女王的精神負載力，明顯高於一百，而到底是一百二十還是一百五十，就不得而知了。如果和她進行精神鏈接的人與她適配性很低的話，還真有可能出現無法承受精神衝擊的情況。

　　「那他呢？」科斯特指著楊奇的照片：「他就能承受你的精神嗎？」

　　「那是當然的。他看起來傻不呵呵的，但其實是類似高僧入定一樣。聽不懂？沒關係，總之他沒問題。」楊綺把二郎腿一放：「讓我把話說明白吧，我不接受除他以外的任何搭檔，也不進行除他以外的任何適配性測試。我的搭檔就是他，從前、現在，未來，永遠都是他。」

　　科斯特聞言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楊綺站起來，附身迫近了科斯特，逼視對方道：「別再提什麼『失望』之類的詞，因為我是為了打怪獸才來的，不是為了讓你滿意才來的。你失望還是不失望，都和我沒關係。」說罷，楊綺轉身就走，乾脆俐落。

　　咣當，門關上了。雅各這時才聳聳肩，對科斯特道：「看，的確需要一個緩衝吧？」雖然他這個緩衝器剛剛完全沒有起到作用。

　　「唉……」科斯特長長嘆了口氣，苦惱的揉著太陽穴。

265　和潛意識的連結，感官共用終於出現了！

　　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就是進行搭檔預選的日子。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到了這裡就可以說是告別了前期階段，進入中期階段了。

　　所有人都聚集在大廳中，翹首以盼的等著揭曉結果。宣佈結果的人依然是雅各，他來到臺上，環視一圈：「各位學員，我們根據各位的表現、成績、進步幅度、潛力，以及各位學員的個人意願綜合考慮之後，做出了如下的預排序。」

　　因為適配性只能是一對一的進行測試，不存在大規模統測的可能，所以機甲獵人組織智囊團提出了一個理論。根據這一套優先級的理論，可以估摸著預先給出一個配對方案。根據這個方案進行實際測評後，如果結果不理想還可再次調配——就好像相親一樣。

　　「在公佈結果之前我必須聲明的是，在接下來的適配性測試中，綜合精神負載力低於一百的，以及適配性不足百分之六十的，統統為不合格。為了抵禦怪獸，必須對有潛力的成員進行重新的排序整合。」雅各環視一圈，尤其是若有所指的看了楊綺一眼：「都沒有意見嗎？」

　　這一點其實是雅各和科斯特磨破了嘴皮子爭取下來的折衷方案，基本上是衝著楊綺來的。如果女王和老師的適配性低、綜合數值沒有達到一百，那就有理由重新安排。而且這個理由，絕對正當。

　　果然，所有人都點頭應道：「明白！」

　　「好。」瞟了一眼楊綺。雅各佈道：「那我開始宣佈。布萊頓兄弟為一組，高氏姐妹為一組。藍頓父子為一組……」聽到雅各的話，眾人都是一副預料之中的表情。這些都是擺明著一定會搭伴的人，沒什麼懸念。在所有二百二十七名學員中，擁有這種固定配對關係的有十幾組，他們的適配性都很被看好。

　　念完了這些人之後，眾人的注意力就集中起來，因為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機甲獵人的搭檔，很可能就成為未來一生的好基友或者好炮友。如同高中剛入學的時候排位子一樣。每一個人都期待可以和自己相中的人排到一起。男人期待美女、女人期待帥哥，而陰謀者則期待同夥的陰謀者。

　　「燕子的搭檔是……」很多男人豎起耳朵：「是青狼。」

　　「啊……」有些人不由自主地嘆氣，尤其是那些對燕子有念想的男人。這個配合方式也算是情理之中，因為平時這兩人就走的比較近。所以雖然有嘆息聲，可並不明顯。青狼向金剛哼了一聲，嘴上不自覺地帶上了勝利者的笑容。

　　「驚蟄的搭檔是……」很多女人豎起耳朵：「是李雲聰。」

　　「啊？」這一次的驚異聲就比較大了，不論男女都有人起哄。蕭景哲平素為人寬厚，對人真誠，所以也積攢下不錯的人緣。加上他人長得帥氣，在各個訓練項目中的表現也都是一流，所以有很多人希望可以和蕭景哲配對，但沒想到最終卻是和李雲聰搭配成了搭檔。

　　「怎麼會這樣？」有人小聲問，而雅各不得不解釋了一下：「他們倆平時關係就不錯。而且李雲聰進步很快、有潛力，跟著驚蟄學學剛好合適。」

　　「啊？啊哈哈哈！」李雲聰也驚訝了一下，旋即沒心沒肺的撓著頭傻樂呵：「前輩，能和你搭檔啊？真是太好了！」蕭景哲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他的顧慮和燕子一樣：不能和原住民進行精神鏈接。所以專門找了很多理由來說服上面的人。剛剛雅各說的，其實是引用了蕭景哲的原話。

　　「下面是。女王的搭檔……」

　　「哦——！」還沒有說完，起哄聲就已經起來了。所有人都伸長了耳朵，翹首以盼。那些上下打點過的、自認為有些可能性的人自然緊張，自覺毫無可能的人也同樣感興趣。楊綺的表現可謂是本期機甲獵人候補駕駛員的第一，沒人不關注她的搭檔人選。

　　雅各頓了一下，暗地裡略微嘆了口氣，然後公佈道：「是『老師』。」

　　「什麼？！」這已經不是起哄了，直接就有人站起來了。有一個白人男子霍然起身，高聲嚷嚷道：「怎麼可以這樣？憑什麼配給了一個傻子？」

　　雅各立刻呵斥：「斯凱爾你嚷嚷什麼？給我坐下！」

　　「我才不接受！」這斯凱爾情緒激動的大吼，他是女王黨成員之一，狂熱粉：「這不僅僅是一個人關係好關係差的問題，這同樣也關乎全人類！女王和其他任何人搭檔我都能接受，但偏偏和這個不知所謂的傢伙……」

　　「你的意思是——你不服？」楊綺忽然開口，淡然從容。

　　「我……」男子頓了頓，略微結巴道：「你這是在浪費自己的才能，你是高等適格者，和另一個擁有出眾才能的人搭伴的話一定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但選擇他，可能連機甲都開不起來，所以你怎麼可以和這樣一個廢……」

　　「廢」字剛出口，就見楊綺掃了他一眼。剛剛還很平淡的眼神，忽然爆發出了銳利的鋒芒，讓他沒能再說出下一個「物」字。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衣服，但他自己卻毫無所覺。一片無意識的空白中，他旁邊的人拉住摁回了座椅裡，半晌後才反應過來一樣的喘起了粗氣。

　　剛剛那一瞬，真的覺得自己好像要死了一樣。

　　楊綺沒有再說什麼，這樣莫名其妙的傢伙嚇唬一下就完了，根本就懶得理會。

　　經過了斯凱爾的這一鬧，接下來的氣氛都有些沉悶，不過也得益於這沉悶的氣氛，讓雅各可以順利地宣佈完所有的名單。基本上來說，都是強配強、弱配弱。訓練到現在。強弱之勢已經比較明顯了。弱配弱的組合，已經基本沒希望了。

　　但他們還有最後一個翻盤的可能。就是「適配性」。

　　適配性是雙人作戰時最重要的硬指標之一，表明了兩個駕駛員精神域的搭接匹配度。匹配度越高的，神經連接的穩定性越強、同步率越高、持續時間越長，互相之間也就不容易出現無謂的精神耗損。如果兩個人精神負載值都比較低，但卻擁有很高的適配性的話，那也未必無法成為正式駕駛員。

　　當然，還有一個念想，就是燕子、驚蟄等配對的適配性不達標。就可能把自己換上去。尤其是楊綺，楊綺聽到有人偷偷摸摸對那斯凱爾說「等那傻子被刷下來之後，咱們就有可能了」之類的話。面對這種話，楊綺打個哈欠就當屁給忘了。

　　「現在，統一進行適配性測試！」雅各一聲令下，科技組的工作人員將儀器推了上來。一樣還是頭盔，但卻是兩聯裝的。「所有人在接下來的測試中。需要一人一個帶上頭盔，由轉業儀器來檢測出具體的適配百分比。下面按照我的順序……」

　　「等等，」這次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楊綺。只見她忽然站起來，直接就越過了雅各走向了儀器：「我已經受夠了無聊的風言風語，今天就讓你們看清楚。這個呆木頭就是我一生的最佳拍檔。木頭，上來，測試！」楊綺一招手，某木頭立刻照指令行動。

　　雅各皺了皺眉頭，然後小聲對楊綺道：「你要不再想想。你雖然一百，但他是零。也就是說適配性需要至少百分之九十才可能達到標準。至今為止的最高適配性是由楊希兄弟保持的。有百分之八十九，他們可是有心靈感應級別的默契。你再多考慮一下吧？」

　　「我還考慮個表妹夫啊！」適配性？笑話，我自己和我自己還存在適配性的問題嗎！楊綺二話不說把頭盔戴好，對著操作人員一招手：「趕緊開始！」

　　「是！」操作人員忙不迭的點點頭，然後按下了按鈕。

　　在這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既不像登陸量子網絡，也不像測試神經負載值時的抽離。它就像忽然間在腦子裡開了個洞（腦洞大開），安了個管子，讓兩個原本各自單獨存在的個體在精神上鍊接成了一個整體。楊綺只覺得自己的意識順著管道來到了對側，這一側的精神力強大、純正、堅固。

　　難怪做精神負載測試的時候測出來的都是零，因為那種測試的根本原理在於將精神力引流出去，通過被引流出去的部分測算精神的總量。但楊綺感知到的這一片精神之湖，並不像水，反而像冰。一絲一縷都晶瑩剔透，但又穩定不動。一點都吸不動，自然無法測算到數值。

　　但楊綺知道，這精神之湖的力量，要比自己的精神力更強，強一倍還要多一點。

　　這就是楊奇的精神之湖？這是第一次明確的感知到自己精神力的存在。

　　腦海中轉過這個念頭的下一瞬，楊綺就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投入了這一片精神之湖裡。對外界來說看起來堅固無比的冰湖，但楊綺的意識卻可以輕而易舉、甚至說自然而然的柔和到一起。並非完全相同，但水乳交融、毫無隔閡。

　　在短短的一個瞬間，無數記憶在交流、互換。絕大部分記憶都是自己固有的記憶，無法造成一丁點困擾。不過同時，楊綺也看到了一些自己沒有印象的畫面。

　　某日深夜，自己起床給餓的可憐巴巴的蘇玥做了頓大餐，並向她傳授了做飯的秘訣。

　　又某日深夜，有蚊子要襲擊自己，但被一頓立毛肌微觀內家拳打成了零碎。

　　還有和一女子一起逃出怪獸追擊、和一女子在地下庇護所單挑等等。這些畫面流過眼前，歷歷在目，讓楊綺忽然產生了明悟——這是自己潛意識的記憶。

　　藉由和楊奇的神經連接，竟然史無前例的達成了潛意識和表意識的短暫溝通。她不知道這些具體有什麼意義和作用，但卻有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彷彿自己又完整了一點。

　　尤其是，那種左右手配合一般的默契感，再次出現了，而且清晰無比。

　　意識中的時間是模糊的，當楊綺從奇異的感覺中回過神來睜開眼的時候，她聽到了連成一片的驚呼聲。她回頭看向了驚呼聲傳來的源頭，卻忽然覺得視覺有點不對頭——畫面太清晰了。這些捂著嘴、瞪著眼的傢伙們，自己甚至可以看清他們的毛孔和眼角的細紋，能夠看到他們肌肉的律動和皮膚的震顫。

　　「這……」雖然明見落雪之後自己的視覺就一直都很不錯，但是在沒有專門使用二段超視覺強化的時候，靜態勢力也沒有誇張到這個地步。

　　等等，聲音也不對。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剛穿越黑龍寨的時候就經歷過一次，就是自己實際說出來的聲音和應該說出來的聲音有點微妙區別的感覺。

　　好像自己現在說出來的——是男女二重音！

　　「天吶，不可思議，是一百、是一百！」有人大吼大叫：「怎麼可能，這兩個人的適配度竟然是百分之一百啊！」

　　楊綺轉頭看向這個大吼大叫的傢伙，耳朵的立體聲也好像更立體了一點——等等，為什麼會有兩個視界？一個視界中，是一個跳腳拍桌子的技術員。另一個視界中，除了那個技術員以外，還有一個同樣看過去的傢伙的後腦勺。

　　雖然有兩個有區別的視界，但感覺好像是用手掌擋在自己一隻眼睛前一釐米處往遠處看一樣。你同時看到了全部的視界，和一隻手掌。但是，雖然視界中的景物疊加在一起，卻完全沒有一丁點違和感，好像生來就應該如此一樣。

　　這個後腦勺，有點眼熟……

　　忽然，楊綺心中一動，視界中的那個後腦勺轉動了過來。而同時，另一個視界看到的景物也在飛速變化。終於，楊綺看到了神色中略帶驚異、好奇的楊奇。而同時，在另一個視界中，也看到了表情完全一樣的自己。

　　「呼呼花哈哈哈哈！」臺上的兩人忽然同時仰天大笑，聲調、動作、表情，還有那喜悅、放肆的感覺，都幾乎完全一樣。隨即，兩人同時停下笑，互相靠近對方，掐臉的掐臉，捏鼻子的捏鼻子。那動作如同在中間加了一面鏡子一樣完全同步、或者完全對稱。

　　「這是……」台下的人傻眼了，尤其是女王黨傻眼了，喃喃道：「難道說那傻子成了女王的——分身？！」

　　「感官共用？調控同步？」臺上的兩人忽然抬手，互相清脆的一個擊掌，笑的和花一樣燦爛：「我已經天下無敵了！」

266　我的機甲：狂戰士！

　　人兩隻眼睛在一起時候的視覺能力，要強於任何一隻單獨的眼。兩隻耳朵在一起時的聽力，也強於任何一隻單獨的耳。楊綺曾經幻想過，如果和另一個軀體的感官同步的話，眼中看到的世界會是什麼樣的。會不會是火影中佩恩六道的畫中畫形式。但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的時候她才發現，完全不是那樣。

　　就如同人類的兩隻眼睛看到的畫面不會變成兩個單獨的畫面一樣，四隻眼睛觀察世界的時候，只會覺得清晰、完整，而且視界更廣闊，但卻沒有任何違和感。什麼？你問會不會有分裂感？那不如先去問問三頭六臂的哪吒。

　　（由於某作者忽然覺悟到：為什麼要給這樣一個bug百出的電影擦屁股、找一個合理的背景呢？為什麼非要糾結在這些無所謂的地方上呢？為什麼非要把這個扯淡的世界合理化呢？難道說某作者的理科強迫症又病發了？所以，經過反省之後，接下來的培訓時間我們一、筆、略、過。）

　　二百二十七人的候選駕駛員中，最終可以達成配對標準的人只有三十九對。三十九對，也就需要三十九台機甲，但老黑司令官明確的表示：別說三十九台，就是九台，也拿不出。

　　舊機型已經不產了，全新的第五代機甲也才剛起個頭。老黑豎起五根手指：第一批的五代機甲就五台，表現優者可以上崗。而表現不行的，那就當板凳隊員慢慢等。

　　全世界遴選，最終只有十個人能成為駕駛員。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也不過如此了。

　　不過這一切紛爭和楊綺沒關係。因為她已經在所有人仰視的目光中提前獲得了資格。除了之前的每一項訓練都高標準完成以外。分組以後的最重要項目：默契訓練和虛擬戰鬥，也以大滿貫的姿態掃平了一切障礙。

　　虛擬戰鬥沒什麼好說的，比起量子網絡的擬真度差的沒邊，也就比地球上訓練飛行員用的虛擬駕駛要強一點。用楊綺的話來說：還不如三國無雙玩的爽。至於默契訓練——其實已經完全沒必要訓練了，當那個百分之百的適配性記錄出現以後，獵人組織想做的已經不是訓練，而是研究。

　　「難道說，夢遊、腦癱、植物人之類的。反而可以達到最高的適配性？」這是雅各的新課題，已經報備到了科技組並進行緊鑼密鼓的研究——至今為止未取得什麼像樣的結果。

　　而取得了「保送資格」後，楊綺的行蹤就越發的神秘起來，經常行色匆匆的露一下臉就不見了。有些人看到她在海邊礁石上跳舞，有些人看到她在叢林中漫步，有些人看到她拿著訓練用衝鋒槍瘋狂掃射，一邊掃射一邊還恐怖分子一樣的囂張大笑。大家對此疑惑重重，但沒人知道，楊綺是在凝練自己的氣血。

　　從地下基地那種小地方裡走出來進入更廣闊的天地之後，楊綺的氣血更加活絡。凝練的效果也更好。而且楊綺此時深刻的發現了一件事，就是「家有楊奇在手，此生萬事無憂」。

　　這呆木頭偶爾就會爆出一兩個新能力新作用出來讓她大開眼界，這一次爆出來的新作用更是讓她笑的都開花了。不是別的，正是他的修煉輔助能力。當初趙寒的殺戮之拳作為一種很有效的催化劑，直接間接的給龍象功的晉級提供了很大的輔助，楊綺一直很懷念。而某一天，楊綺突發奇想，覺得用進階內家拳來代替殺戮之拳一定效果更好。

　　殺戮之拳震蕩的不過是臟腑筋骨，而進階內家拳卻直接震盪血氣本身。一切殺不死我的，只能讓我更強。所以每過一段時間，在保證楊老師不會徹底沉眠的前提下，時不時的都會對自己來兩下。

　　效果，斐然。

　　在一個月的訓練之後，楊綺的六層龍象功已經徹底凝練下來。現在再和楊老師放對的話，單憑普通內家拳，雖然還會被打出血氣波瀾，但已經無法造成決定性的損傷了。而且絕對力量方面也有些微增長，效果不亞於長期苦修。
　放對=指比武時擺開架勢對打。
　　在又一次秘密的雙生比武之後，楊綺終於和楊奇戰成平手。為此，楊綺心花怒放，恐怖分子一樣開槍以示慶祝——這是有人看到她瘋狂掃射的根本原因。

　　終於，在這一個月的月末，雅各找到了楊綺，並遞上一本書：「來，看看這個，機甲獵人使用手冊——高度機密，絕不外傳啊。」

　　「看這個？」手上這本書有新華字典那麼厚，但看起來像用戶指南，楊綺立刻明白了什麼：「難道說機體已經運來了？」

　　「沒錯！」雅各雙掌一拍興高采烈：「五台第五代機甲已經送到了學院，馬上就要上機訓練了！除了你以外，另外的四對也選出來了。高氏姐妹、驚蟄李雲聰、布萊頓兄弟、藍頓父子，你們五組將成為真正的駕駛員！」

　　楊綺也笑了。我的大玩具，終於準備好了。

　　月底，幾家歡喜幾家愁，落榜者和板凳隊員很失落，但也沒有過分失落，因為這五組人的確是綜合成績最棒的，輸的心服口服。而成功的人也沒有太得意，除了李雲聰這小子沒心沒肺的傻樂呵以外，每個人的眼中都多了一絲堅毅。

　　「雖然這麼說很不好意思，聽起來也像個傻子，但是——」蕭景哲拍了拍李雲聰的肩膀：「保護全人類，就靠我們了。」

　　這一日，萬眾矚目，整個基地都暫停了其他工作，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上機測試。每個人都翹首以盼，想要目睹第五代機甲的風采。十個駕駛員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來到了待避室，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十個大箱子。

　　李雲聰不解：「這是什麼？聖衣箱嗎？」這是個箱子的形狀還真和聖衣箱差不多，就是尺寸上要大不少。

　　「聖衣？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但的確是『衣服』。不過不是普通的衣服。」一個一腦袋雞窩的瘋狂科學家一般的老頭跑到眾人面前。激情四射的一拍箱子：「這些，就是你們的戰袍！」

　　老頭拍開了一個箱子，裡面正是那種駕駛員專用的護甲。「這些盔甲全部都是量身製作，全部採用高分子納米材料，輕便、靈活、防護能力和緩衝能力都很強、密水密氣的同時還不會讓你們憋悶！我就這麼說，穿上我製作的防護甲，你們可以在火星上跳踢踏舞！它們，是你們一生的好夥伴！」

　　「哦？有這麼好？」眾人對視一眼。興奮地跑上前去。嗤嗤聲中，高科技箱子一個個打開。在李雲聰搞怪的「好耀眼！瞎了！」的大吼大叫中，所有人的興奮度都提了上來。每一組人的顏色還不一樣，藍頓父子是藍色、高氏姐妹是紅色、驚蟄李雲聰是白色，搞笑的是布萊頓兄弟，竟然是黃色，屎黃屎黃的那種黃色。

　　而楊綺的是黑色。「這顏色正合我意。」楊綺把長髮一盤，乾脆俐落的穿好了防護甲，果然是合身合款。隨手敲了敲身上的護甲，楊綺滿意的點點頭：「這衣服還不錯。」

　　「當然不錯。每一套都要花三千萬美元，比一架隱形偵察機還要貴！」瘋狂科學家一招手：「來來。我們去機庫，看看你們的座駕。」

　　走過長長的走廊，打開一扇鋼鐵閘門，撲面而來映入眼簾的東西讓李雲聰嘴巴大張，忍不住：「哇——！」的一聲喊了出來。其餘人的表情也差不多，都是混合了震撼、興奮、激動的複雜神色。

　　在他們的面前，有五台機甲。這五台機甲普遍都有八十多米的高度，如同五座大山。即便只是靜靜的存在著，便已經散發著龐大的壓迫感。眾人仰頭看著機甲，如同在看著神話中的泰坦巨人。

　　「震驚！瘋狂！這就是第五代機甲獵人！」瘋狂科學家看起來都快抽過去了，一邊跳著舞轉著圈一邊口若懸河：「力量、速度、靈活性、堅固程度、閉氣閉水的閘系統、維生系統、冷卻系統，還有最關鍵的——動力，全都比第四代機甲有了巨大的提高和改善！看看它們的胸口，它們都是核動力。用第五代機甲，絕對不會輸給區區三級怪獸！」

　　「我的天吶……」李雲聰不由自主上前兩步，然後忽然回頭吐槽：「但為什麼這五台機甲也是五種顏色？好像五色戰隊一樣。最扯的是，哥們——」李雲聰一拍布萊頓兄弟的肩膀，臉上的表情真是賤到家：「你們的機甲也還是屎黃色的，啊哈哈、啊哈哈哈！」

　　「五種顏色，自然是因為每一台機甲都獨一無二，擁有各自不同的特色。」瘋狂科學家如數家珍：「白色的名叫『駿馬』，速度快。紅色的名叫『長槍』，攻擊。藍色的名叫『護盾』，防禦高。」

　　「駿馬、長槍、護盾，很有意思的名字啊。」李雲聰一個閃身，攬住科學家的肩膀，擠眉毛弄眼睛：「那，那個屎黃色的傢伙叫什麼？不會叫『扈從』？土不拉幾的，也就是個扈從的料子。」駿馬、長槍、護盾、扈從，這都能湊足一個中世紀的標準騎士套裝了。

　　「不，不叫扈從，叫『吉普賽一號』。」

　　「喂！『吉普賽一號』這種毫無意義的名字，還不如叫『扈從』呢！」這次用不著李雲聰，布萊頓兄弟自己就忍不住吐槽了。

　　「都別吵，我的機甲叫什麼？」楊綺一抬下巴，看著站在最中間位置的黑色機甲。這機甲的個頭最大、力量感最強，漆黑的機身上泛著冷光，是一個真正的終極戰爭機器。

　　「它是這五台機甲中最好、最棒，但駕駛要求也最高的一個。它的名字，是我親自命名的，叫『十字軍』。」

　　「十字軍？」楊綺笑了，開始戴頭盔：「改名字。」

　　「改、改名字？」瘋狂科學家有些無所適從：「這個名字已經註冊在系統裡了，很難改的。而且十字軍這名字有什麼不好的？」

　　「我不喜歡。」楊綺率先走向了自己的機甲：「這是我的第一台機甲，必須由我來親自命名。我要叫它——狂戰士。」

　　在整個基地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期待與矚目中，十個駕駛員走入了駕駛艙，準備進行上機試駕。但沒人知道，同一時刻在小島外，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緩緩冒起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嘩啦啦的海浪中，一顆巨大的腦袋出現。一雙眼睛裡全是混沌的惡意，現在，這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獵人學院。

　　它，耐心的，潛伏著。

267　怪獸來襲

　　「所有部門各就各位，打起精神來。」老黑司令官身在一個居高臨下的指揮室裡：「我宣佈，機甲獵人候補駕駛員上機訓練，正式開始。」

　　在擴音系統的輔助下，科斯特的這一句話響徹整個基地。包括看熱鬧的閒人在內，每一個人都緊張起來。

　　「第一組，測試吉普賽一號。神經連接——開啟。」

　　「長官，神經連接搭建，情況良好。」

　　「好，核能引擎最低輸出功率，固定栓放開。吉普賽一號，嘗試抬起手臂。」

　　在所有人的注視，黃色的機甲胸前的核反應爐開始冒出紅光，在嗡嗡的驅動聲，這台機甲手臂動了動。如同一個長期癱瘓在床的病人終於康復了一樣，生澀，遲緩，但還是抬了起來。

　　「好，吉普賽一號，現在嘗試活動你的手指……」這一組測試人員簡直像在對待高危病人一樣對待吉普賽一號。如果是有經驗的駕駛員當然不必如此，但初次接觸實機的話，就必須按照標準流程一步步來。事實證明，這玩意比阿凡達難控制，至少吉普賽一號無法做到操控手指。

　　在二十多分鐘的針對機體、精神連結、駕駛員的測試和問答後，布萊頓兄弟總算獲准走一步。

　　機甲抬起腿來，又放下腿去。咚的一聲響，整個地面都震了震，因為這一步走的比被忽瘸了之後的範偉還不穩當。但是圍觀群眾裡面已經有人開始鼓掌了，所謂向前一小步成功一大步。第一次開機甲能走的動道，已經是不錯的表現了。

　　果然。布萊頓兄弟自己也覺得光榮和興奮，而科斯特司令官點點頭道：「第一組，繼續對吉普賽一號進行測試。注意，不允許過高的引擎輸出，時刻關注駕駛情況，一有不對就『刹車』。第二組，開始對『長槍』進行測試。」

　　「是！」

　　高氏姐妹比布萊頓兄弟稍微好點，抬手臂抬的流暢多了。也能做出簡單地手指彎曲動作。如果說之前吉普賽一號的表現是老式木偶戲別的話，那麼高氏姐妹就是芭比娃娃級別。紅色的長槍號機甲走起路來也是歪歪扭扭的，如同平衡性不佳的女孩第一次穿高跟鞋。

　　「布萊頓兄弟，你們可以繼續活動嗎？」

　　「沒問題長官！」

　　「那好，就多熟悉一下機體吧。」機庫內空間其實有限，容不下兩台機甲活動，於是科斯特下令道：「打開機庫大門。吉普賽一號，去外面的海上活動，順便測試一下密水性。好了，第三組開動，十字軍啟動。」

　　嗡，機甲胸口的引擎開始運轉。發出紅色的光。這核引擎的原理不明，但的確可以產生足以驅動機甲獵人活動的強大動力，就像鋼鐵俠胸口的方舟反應堆一樣。同時，神經連接裝置開啟，在一瞬間。無數的資訊彙聚到一起，如同浪潮一般向楊綺的精神域衝來。

　　這一刻。黑色的機甲輕輕震了一下，然後仿佛從一件死物，變成了一個擁有一定生命靈性的存在。

　　「女王，你感覺怎樣？」

　　「我感覺……好極了！」楊綺的聲音透著興奮。

　　「呃，你感覺好就好，資料顯示你的精神連結很穩定。那麼你嘗試活動一下手……臂……」傳令員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對面的巨大機甲已經如同常人一樣將雙手抬了起來。然後，不待下一步發令就開始活動手指。一開始微微有些生澀，但很快就將十根手指運轉如常。看那靈活的運動，如果不看外觀的話，簡直就像活生生的血肉之軀一樣。

　　所有人都開始歡呼鼓掌，就連科斯特都微微歎了口氣——的確，是個不可思議的天才。

　　「哈哈哈，這種感覺真是有趣啊，又像是在駕駛，又像是在附體，我感覺自己變成了巨人！」黑色的機甲做了個吸氣的動作，胸口的反應堆轉速逐漸加快，火焰的顏色也開始漸變，顯然正在提高功率。同時，機甲竟然如同運動員一樣開始活動手腕、肩周、腳腕。扭腰、轉頭，卡拉卡拉的金屬機械聲，黑色機甲的活動越來越靈活，越來越快。

　　「十字軍號，注意控制引擎輸出，不要造成事故。」科斯特嘴上是這麼說，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滿意的，隨即下令道：「長槍號，出機庫。後面兩台機甲也準備開始測試。」科斯特呼了口氣，這一批學員的素質的確不低，至今為止的測試結果都很不錯。只要再經過一段時間的上機訓練，這五台五代機甲就能發揮作用，遏制住最近的危急局勢。

　　但危機，就發生在想不到的時候。

　　「長官！」一個工作人員忽然惶急的大喊：「檢測網路發現了怪獸反應！」

　　「在哪？」

　　「就在——」冷汗劃過了惶恐的臉，工作人員面色蒼白，看向了機庫大門：「就在外面……」

　　「什麼？！」科斯特趕緊回頭看去，卻見外面碧藍的海洋上，忽然鼓起了一個大包。如同有大當量的炸彈在水下爆炸了一樣，巨量海水忽然沖天而起，然後化作澎湃的激流。這激流剛剛產生時還在十多公里外，但飛速接近，而且速度越來越快，如同撲面而來的海潮。

　　吉普賽一號正在那海潮的正對面，在看到這巨大的變故時，它愕然的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完了！」科斯特的面色狂變，這是新手最容易出現的問題——危機狀況下的應變！

　　「嗷————！」巨大的吼聲轟碎了沖天的浪花，卷起一陣狂風橫掃了整個基地的機庫。如同被這吼聲震懾了一般，吉普賽一號的行動頓了頓，然後，一隻巨大的利爪從海浪探出，狠狠地抓在了吉普賽一號的頭臉上。

　　砰，轟隆隆，巨大到超出想像的碰撞聲，吉普賽一號失去平衡，轟然翻倒。巨大的機械身軀也無法應對龐大的衝擊，頹然栽倒在地。飛濺的海浪，一個如同巨大化的科莫多巨蜥一樣的藍色身影出現——怪獸！是三級怪獸！

　　藍光四射的眼睛帶著無窮的兇暴意味注視著前方，前面，只有一個搖搖晃晃剛剛走出機庫的長槍號。再後面，就是洞開的機庫大門。整個基地最強也最弱的一個地方，正面暴露在這三級怪獸的眼前。

　　「快回避！」所有人都在大叫，瘋狂的跑動起來。這些人訓練有素，很快就撤離到該去的地方，但是科斯特的面色完全沒有好轉。他抓住話筒大吼道：「所有防衛火力全部開啟，長槍號，趕緊撤離回來！」

　　「撤離？」高氏姐妹愕然的叫著：「可是吉普賽一號還在外面！」

　　外面，吉普賽一號如同被暴徒摁倒的無助少女一樣，在海水慌亂的掙扎，但無法做到任何有效反擊。它連走路都走不穩，又如何反抗怪獸的利爪？自動火炮的火力轟炸在怪獸身上，但那炸裂的火焰無法讓它有一絲動搖，反而助長了凶威。布萊頓兄弟驚慌的喊叫聲通過通訊設備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每一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無以復加。

　　「不要管吉普賽一號，你們根本無法戰鬥，快撤離！機庫大門趕緊封閉，不能再遭受進一步的損傷了！」雖然有五台五代機甲，但這五台機甲沒一個能用的，現在是基地武裝力量最薄弱的時候。「讓留守駕駛員進入機甲，隨時待命增援。」幸好只有一隻怪獸，四代機甲勉強也能應付……

　　但剛剛想到這裡，就見遠處的海面上再次掀起狂瀾。這波瀾要更大，更強，更快。

　　「不——！」

　　在所有人的大叫聲，另一隻龐大的怪獸帶著猙獰的兇氣破浪而出，一躍而起。數千噸的龐大軀體跳起了整整二百多米高，然後以泰山壓頂的姿態狠狠地砸倒了紅色機甲。

268　首戰！狂戰！

　　喀拉拉，金屬斷裂破碎的響聲混合著高氏姐妹的痛苦『呻吟』響起，這也是一頭三級怪獸！洞開的大門與它近在咫尺，混沌的眼睛看著機庫的內側，強大的殺意衝擊著每一個人的神經。「吼————！」怪獸的大吼聲震撼著每一個人的神經，所有人的面色都是驚恐的。因為在這怪獸面前，機庫洞開的獵人學院，如同不設防的蛋糕一樣。

　　「快——關——門——！」棄車保帥，必須有所決斷。而吉普賽一號和長槍號，只能說……抱歉了……

　　「關什麼門，給我開著！」另一個吼聲在頻道響起，這聲音的深處帶著讓人戰慄的狂氣：「揍死它們不就完了！」正是楊綺，話音剛落，黑色機甲便邁開步伐，胸口的反應堆轉速不斷提高，節節攀升。

　　「服從命令，不要盲目行——」科斯特的話沒有說完，因為黑色機甲已經邁開大步往前走了。轟、轟、轟轟轟，沉重的腳步飛速加快。瘋狂運轉的核反應爐發出了戰吼般的強烈轟鳴，數步之間，黑色機甲已經全面加速。黑色機甲，以瘋狂的姿態，衝向了兩隻三級怪獸。

　　還在不斷攻擊長槍號機甲的怪獸聽到異音，剛要回頭，就見黑色機甲以野蠻衝撞的姿態狠狠的撞在了它身上。咚，碰撞產生的衝擊波甚至在空氣形成了肉眼可見的環形氣浪，體重數千噸的怪獸竟然被一下撞的踉蹌後退，向後翻倒。

　　倒地的高氏姐妹只覺得頭頂的陽光被遮擋了一瞬。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從她們上面跨過。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高氏姐妹四目圓瞪。只覺這機甲豪氣沖天。然後，黑色機甲對著空門大開的怪獸揮出了鐵拳。

　　彭，右臂一拳，轟在下巴上，怪獸止不住的繼續倒退，頭腦昏沉。

　　彭，左臂再一拳，轟在下腹上。怪獸痛吼著忍不住躬身前屈，卻將腦袋送到了最完美的打擊位置。

　　嗚嗚，第三拳穿透空氣，帶著破風的嘯音，狠狠地轟在了怪獸的臉上——

　　有藍色的血液飛濺出來，還有破碎的牙齒迸濺開去。那邊還在虐著吉普賽一號的怪獸抬起頭來，卻見自己的同伴飛了過來。轟隆一聲響。兩隻怪獸撞在一起，翻滾著落入了海水。混亂的海流消減了衝擊的力道，兩隻怪獸晃了晃腦袋，重新站了起來。憎恨的目光盯住了黑色的機甲，重整旗鼓，然後齊聲大喊。紛紛撲了上來。

　　地動山搖，數千噸重的軀體在行動產生了地震般的波蕩，能將四代機甲打的找不到北的三級怪獸，凶威滔天。

　　「小心啊！」很多人都在大喊，科斯特也在大叫：「快回避！十字軍號。快躲避！」

　　「躲？避？」楊綺的喝聲響起：「躲與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有敵人。就要放手一搏，生死無怨！」一聲大吼，黑色機甲大跨步的走向海面，浩蕩前行。鋼鐵之軀跨入海，掀起劇烈的海潮。面對兩隻撲來的怪獸，黑色機甲忽然一手抬高、一手收低，雙腿微分重心下沉。

　　每一根手指、每一個部位都到位了。黑色機甲如同一個真正的武學大師，沉腰落馬，拳勢如山，傲然凝立。

　　「我最後說一遍，這台機甲不叫十字軍——叫狂戰士啊！」

　　跨步、擰踝、旋腿、動腰。一個個接合在一起的零件將一重重動能疊加傳導，從腳跟一直傳到了手臂，最後又在拳頭上彙聚成驚天一擊。雖然是鋼鐵鑄造，但是發力的原理是相同的。右拳從腰而發，逆空而上，力量強的連鋼鐵的手臂自身都在顫動。

　　一擊重拳，如雷霆綻裂。這一拳，吞天撼地。

　　轟，巨大的衝擊波迸射，為首的科莫多巨蜥被正擊中。似乎有哀鳴和骨折的聲音響起，巨蜥怪獸如同被打飛的沙包，一路灑出了大量的藍血，然後砸在了後面的怪獸身上。兩隻怪獸翻滾在一起，零落的栽倒進海水。

　　所有人都震撼了。不只是因為戰果，更因為這一拳充盈的霸氣與豪情，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科斯特也目瞪口呆，喃喃道：「第五代機甲有這麼強的力量嗎？」

　　「沒有！」瘋狂科學家也一樣呆滯：「一拳擊飛凌空撲擊的怪獸，這、這根本超越了五代機甲的極限啊！」

　　在兩人說話間，十字軍——不，已經可以改名為狂戰士了，因為在眾人面前的黑色機甲，徹頭徹尾就是一尊狂戰士。它帶著一身狂氣沖下海洋，明明是以寡敵眾，但卻打出了以強虐弱的氣勢。翻湧激蕩的海流，迸濺碎裂的浪花，讓人看不真切。但不時響起的碰撞擊打聲，有零碎的骨塊、藍血高高的濺起。

　　核反應爐的聲音如同一頭正在吼叫的龍，平時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刺耳噪音，但此刻，眾人只覺得一種強悍、血性、霸道，隨著那轟鳴聲撲面而來，如同重金屬音樂，深深地刻在每個人的靈魂上。

　　十多分鐘後，一切漸漸平息。大海分開，一截巨大的尾巴首先飛了出來，咚的砸在海岸上。然後，狂戰士的右手抓著那隻科莫多怪獸，一步一步走出了大海。這隻科莫多怪獸被抓著後領的皮，如同一隻被抓住的小雞崽，但卻完全無力反抗。它還活著，但只剩一口氣了。

　　那截斷尾不是它的，那就只能是另一頭的了。遠處，浪花翻湧，另一隻怪獸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飛速逃遁——它竟然逃跑了！人類與怪獸對抗至今，很少發生過怪獸逃逸的情況，它們都是真正的殺戮兵器。但眼前的這一隻似乎被打怕了一樣，竟然倉皇逃竄！

　　狂戰士手一鬆，科莫多怪獸咚的砸在海灘上。遠處有一雙憎恨的眼睛看著這邊，只見狂戰士忽然抬起腳，然後對著科莫多怪獸的腦袋，一腳跺了下去。

　　咔嚓，骨碎、血濺，狂戰士的站姿立地頂天。

　　基地所有人都開始歡呼、激動的大吼。不知從何處開始，「女王萬歲」的吼聲席捲了整個基地，滾滾迴蕩。

　　而凝立的狂戰士機甲後頸上，楊綺從閘門裡鑽了出來。站在機甲肩膀上，摘下了頭盔，白金色長髮隨風飛舞，景色絕美。楊綺看著眼前的一切，天大、地大、海壯闊。這一切，似乎給了她什麼心靈上的觸動。

　　她伸出了手，然後緊握成拳，目光堅定：「我感覺到了，那裡有我的——拳。」

269　新晉世界英雄，以及初現的陰影

　　「各位觀眾，歡迎收看環球新聞。昨日，兩隻三級怪獸襲擊了獵人學院總部，據悉正是一個月前襲擊悉尼和東京的三級怪獸，下面請看詳細報導。」

　　整個世界每一個電視機都在播放同一個節目，正是在報導當天的事情。基地中有當日事件的錄像，在高層的決策下，放出了比較有利的一部分——也就是楊綺痛扁怪獸的那一部分——讓公眾知曉。而另兩台機甲被虐菜的場面，自然就掐去沒播。

　　「史上從未發生過兩隻怪獸同時襲擊一處的情況，但是此次怪獸給我們上了一課——他們也是有一定智力的。」一個看起來很像知情人士的中年謝頂男在鏡頭前侃侃而談：「當時正是獵人學院新一批學員上機測試的時候，五台第五代機甲全部陳列在機庫。大門打開、學員不熟悉操作、正式駕駛員未在戰鬥位置，可以說是最危急的時刻。」

　　女主持人配合的做出緊張的表情：「那麼之後呢？」

　　「之後，我們人類，也給怪獸上了一課——就是第五代機甲的優越性能。」中年人一指螢幕，螢幕裡是楊綺一挑二的勁爆場面：「這就是第五代機甲『狂戰士』，大家可以明顯的看出，一台狂戰士就能正面對抗兩隻三級怪獸。前一段時間大家很驚恐，因為史無前例的三級怪獸讓人們感到絕望。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們人類也在變強，而且比怪獸變強的速度更快、更迅猛在面對三級怪獸的時候，第五代機甲。有壓倒性優勢。」

　　畫面定格在狂戰士一拳將科莫多怪獸打飛的一幕上。

　　女主持人立刻問道：「據說。這台狂戰士在作戰的時候。駕駛員剛剛上機不到十分鐘，而且沒有負載任何戰鬥掛件，完完全全是憑裸機就幹掉了三級怪獸？」

　　「是的。」

　　「這是否說明，第五代機甲在操作的便捷性上也擁有了質的飛躍？」

　　「不，恰恰相反，事實上第五代機甲的操作難度、精神負載等更高，對駕駛員的負擔也更大——但這正說明了我們人類本身也在進步。經過獵人學院全新教程的培訓，本期的十名駕駛員普遍擁有高超的素質。尤其是這台狂戰士的駕駛者。」

　　畫面一轉，螢幕中有無數人夾道歡呼，正是學院的成員。而身著黑色防護甲的兩人肩並肩的走了過來，在慢放鏡頭中，兩人的每一個動作都腔調十足。楊綺眉眼間的羈縻讓人心臟不停地跳，就算公然往嘴裡塞了一個丸子一樣的東西嚼著吃，也酷的不得了。就連面無表情的楊老師，那漠然的目光在電視的處理中都顯得特別有味道。

　　「這兩位就是狂戰士的駕駛者？」女主持人做花癡狀：「真是酷斃了！他們叫什麼？太帥了！」

　　「對，他們就是狂戰士的駕駛員，代號分別是『女王』和『老師』。這兩位駕駛員在各項訓練中都表現的極其優秀。而且精神負載值和適配性都是史無前例的高，堪稱是新一代駕駛員的代表人物。」之後。兩人開始大吹法螺，總之把楊女王和楊老師誇上了天。

　　整個節目的演播過程都充滿了樂觀、奮進、向上的情緒，似乎在向全世界宣告：恐慌都是不必要的，在人類的精英面前，一切怪獸都是紙老虎。

　　這一套節目被配上了多國語言的字幕，黃金時段重磅播出。僅僅一瞬間，楊女王和楊老師，還有狂戰士號就這麼火了。

　　「第五代機甲將會推出五色戰隊。」謝頂男滿面紅光的描繪廣闊前景：「由『狂戰士』、『駿馬』、『長槍』、『護盾』，以及……呃，原名『吉普賽一號』，現在更名為『扈從』的五台機甲，組成對付怪獸的最強組合。只要怪獸暴露在監測網之下，五色戰隊一定將它們掃平！」

　　這一天，很多人歡呼。對於這個風雨飄搖的世界來說，大家需要英雄，需要能保護大家的人物。

　　美國、洛杉磯，一家酒吧中，幾個歐美人聚在一起。和旁邊那些興高采烈的人相比，這幾個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有點格格不入。看著電視上反複播放的視頻，有人沉聲開口了：「這兩個人是誰？電影原劇情裡可沒有他們，難道說是天選者？」

　　「不一定。」一個中年人搖搖頭道：「這個世界和電影並不完全一致，但不論他們是不是天選者，現在已經干擾到了我們的計劃。毒刺呢？有沒有找到電影男主角？」

　　「據說已經鎖定了位置。」

　　「好，男主角兄弟倆都幹掉，不要像電影裡一樣漏過一個。」中年人盯著電視，電視中正閃過了楊女王和楊老師的畫面：「至於這兩個人，亂世需要英雄才能穩定，但我們不要穩定。讓世道動盪，我們才能達成目標。所以告訴我們的盟友，讓他們也行動起來——這兩個駕駛員必須死，不論是不是天選者。」

　　同一時間，在獵人學院的秘密會議室中，科斯特正站在一個大廳的中間。他的對面弧形分佈著十多面螢幕，每一個螢幕中都有一個看起來位高權重的人。這些人是機甲獵人組織的幕後大老闆，是投資人，是科斯特絕不能得罪的存在。

　　「科斯特，這一次事件雖然解決了，但其中隱藏的問題需要好好反省。」一個瘦削的老年白人聲色俱厲：「為什麼怪獸在這麼近的位置都沒有被發現？為什麼在面對怪獸攻擊的時候基地火力卻沒有做出足夠的支援？一個月前冒頭的怪獸，到現在都沒有徹底解決，這是你們無能的表現！」

　　另一個人打圓場道：「不過結果還是好的，不僅沒有遭受損失，反而利用這一次事件消除了民眾的恐慌。獲得了更多的支持。還得到了更大的投資。所以。科斯特，這件事還是做得漂亮。所以我們也不要太苛責。行了，就到這裡吧，我想科斯特知道接下來該做些什麼。」

　　唰唰，一面面螢幕都黑了下去，只有那瘦削白人的那一面還亮著：「科斯特，這次你走運而已，遇到了兩個極品學員。下次。可不知道你可愛的駕駛員們，能不能及時救場。」

　　唰，撂下狠話之後，最後面螢幕也黑了下去。科斯特從頭到尾一言不發，最後吸了口氣轉身看向了身後，後面，雅各等心腹幹將正靜靜地看著他。

　　「怎麼樣，查到結果沒有？」科斯特的臉很黑，像生鐵一樣黑。

　　「有結果了。」雅各開口道：「分析了這一隻三級怪獸屍體後，我們發現監測網之所以無法檢測到它的行蹤。正是因為三級怪獸比二級怪獸多出了一種調節『功率』的能力。在它們低功率的時候，用來追蹤的輻射信號就會急劇減弱。所以無法用現有設備追蹤。但同時，低功率的時候它們的行動力和戰鬥力都比較低，只接近二級怪獸。而從低功率活化到高功率，也需要一定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將隨時面對神出鬼沒、懂進退、知逃跑的三級怪獸襲擊，卻無法追蹤到它們的位置？！」科斯特幾乎用吼的。電視上說的再好也是他特意安排的炒作，但真實的情況是他感到了深深地危機。

　　「不，科研組已經找到了新的方法，經過改裝的新設備將更靈敏，勉強可以捕捉到三級怪獸在低功率時的痕跡。雖然無法實時定位，但也不至於完全抓瞎。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們的研究素材，也就是那隻怪獸的屍體，已經腐爛到無法再進行實驗了，所以進一步研究只能暫停。」

　　「腐爛？怪獸屍體不是很難腐爛的嗎？之前不是都還需要特殊處理才能自然分解的嗎？」

　　「但這一隻就飛快的腐爛了，而且血液的毒性、危害性都減弱了，就像被完全削弱化了一樣。我們也不知道原因，不知道是不是這隻怪獸的特有情況。」

　　「嗯，你們都去工作吧。」科斯特一揮手，所有人都退下了。但雅各留了下來，單獨面對科斯特，並神神秘秘的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是什麼？衛星照片？」

　　「對，在爆發戰鬥的時候，一顆間諜衛星剛好經過我們頭頂。它拍下了一組照片，經過我的高倍放大處理，發現了一個疑點。」雅各指著一張照片道：「這是距離海岸十五公里的地方，也是怪獸開始啟動的位置。這裡應該是空無一物的大海，但是看這裡，這裡有一個黑點。」他的手指落下之處，真的有一個模糊的黑點。

　　雅各的表情很凝重：「我覺得，這一次怪獸的反常行為，和這黑點脫不了干係。」

　　這黑點的放大倍數太高，只剩下幾個模糊的色塊。但科斯特的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他覺得，有什麼陰謀正向他，向獵人計劃，向整個世界籠罩過來。

　　這件事，必須高度重視。

　　在科斯特烏雲蓋頂的時候，新晉世界英雄楊女王的心情卻很不錯。

　　「幹得好啊小、木、頭！」楊綺啪的給了某木頭的肩膀一巴掌，臉上的興奮藏也藏不住：「沒想到你還有這作用，竟然能幫我煉製肉丹！」說著，她又往嘴裡塞了一顆丸子一樣的東西，正是電視上出現過的東西。那丸子一下肚，楊綺再次給了某木頭的肩膀一巴掌：「我們來這個世界真是來對了，這怪獸的生命能——太、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