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超凡雙生 作者:壽限無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6-18 21:40: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1 1137780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38
390 酒色財氣,鬥酒第一

  風塵四俠和黛娘,算是楊奇至今為止見到的人中除了先天高手之外氣勢最盛的人。他們的具體修為楊奇暫且還看不穿,他畢竟不可能看穿所有人,總有一個閥值。

  先天高手從內部功力運行到外部氣勢都看不透,如果著意想隱藏,楊奇也無法在不刻意觀察的情況下注意到端倪。而先天以下,基本都在他的觀測範圍內。當初還沒有內功的時候,勉強能夠觀測到四十年功力高手的真氣狀態,這也是他當時和金扇公子打的有來有往的基礎。當他自身也修有內功之後,這種感知就越發靈敏。

  但後天五十年以上的人,他能感知到,但不能完全看透。也就是說,這樣修為的人即便故意隱瞞也會被他發現不凡,但他也沒辦法像欺負某少幫主一樣看透心肝脾肺腎。

  五十年功力,在先天之下已經是最一流的人物了。先天高手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五十年以上功力的人可以說是天下之大盡可去得。在先天高手懶得出來過家家的時候,這些人就是江湖中戰鬥力的頂級水準。

  眼前居高臨下的風塵四俠,就是這樣的四個高手——不過話說回來,在江湖中逗逼往往活不長,可如果你見到一個很長命的逗逼,那就說明他一定是個很有本事的逗逼。這樣的逗逼只要再進一步,就是狂人。

  楊奇很樂意和這樣的人交手,這和楊女王喜歡大冒險是一個道理。雙子座的人,都喜歡新奇的東西。

  「怎麼比?」

  「酒色財氣。那就酒先來吧。」答話的竟然是那個粉嫩少年。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大正太。他從二樓露臺飄然而下。來到了楊奇身前:「我和你比酒。不論你們誰出戰,我都使用相同的功力。」

  「比酒?比喝酒嗎?」楊奇笑了:「如果是看誰先喝醉的話,你還是把所有功力都用出來吧,要不然就是我欺負你了。」龍象七層到底有多大的酒量,連楊奇自己都不知道。

  「哈哈哈,好膽識,看來你酒量不錯啊。」少年卻搖搖頭:「但可惜,不是看誰不醉。而是看誰喝得多。」

  「看誰喝得多?」這其中定然有講究,但是楊奇暫時還沒明白。

  「黛娘姐姐,你修為最高,依然是你來做鑒證人如何?」北少年向黛娘甜笑賣萌,他真真比現代的很多粉嫩童星還俊俏,屬於那種在動漫展上cos蘿莉角色都不會被識破的顏,對女性有絕大的殺傷力。

  但黛娘卻免疫之,慵懶的往椅背上一靠,冷淡道:「你既已包場,便隨你去鬧吧。上酒。」

  黛娘一揮手,所有姐兒們和小廝都行動起來。看不出在忙活什麼。羅雨溪一抬頭,只見最高處的天頂上竟然吊起了一個竹排,不知有什麼用處。

  北少年在一邊做著廣播體操動作,嘿咻嘿咻的熱身。東青年坐在露臺上解釋道:「待會兒這些姐姐們手上會端起酒杯,但事先卻不知誰杯中有酒。出陣者便與我四弟同時出發,最後誰喝到的酒多,誰就贏。」

  羅雨溪和方靈姬對視一眼,明白了這比賽的真意。說是比酒,但武林中人果然還是以武為根基。這大堂是環形結構,上下五層就是五個環,站在底下往上看簡直像是井一樣。這五個圈中三百六十度滿滿當當全是圍觀的窯姐兒,一個個手中都有杯子。看都看花眼了,若再喝下酒去,不知道會暈成什麼樣。

  「那……那最上面那些竹杠子是幹什麼的?」由十多根竹子橫橫豎豎的拼接成一個丈餘見方的檯子,虛吊在四層樓高處。每兩根竹子之間間隔約摸半米,應該有什麼特殊作用。

  「那個,當然是酒了。我們兄弟特殊做出來的東西,雙竹交接之處必有一杯酒。所以若是出師不利,還需在那裡翻盤啊。」東青年捏著下巴道:「不過你們功力都很低,最高的一個接近十年而已,我看還未必能上得了檯子。」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方靈姬回了一句,然後略感棘手。這一比一看就很難,要是擱在她身上,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哦!」這時,做著準備活動的少年忽然鼻子一抽眼睛一亮:「這是……碎玉雕花!」他顯然是聞到酒香了。但方靈姬和羅雨溪對視一眼,怎麼抽鼻子都聞不到什麼異味,顯然這少年嗅覺不得了。「黛娘姐姐,你真是懂我的心啊。快,你們誰出戰,我已經等不及了!」

  「我來。」楊奇當仁不讓:「公平起見,我不用出超過你的力氣。」

  「好,那我也絕不超過十年功力。」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準備。

  「預備——」一個小廝大喊一聲,所有的姐兒都在欄杆邊站好了:「開始!」

  嗖,兩人同時竄了出去,整個大妓院一瞬間喧嘩起來。加油聲、叫好聲,全部爆發出來。楊奇和那北少年化作兩道影子,飛速繞著第一層各轉了半個圈。他們倆一動,很多人都驚異的咦了一聲。

  方靈姬和羅雨溪很驚訝,因為那北少年速度超乎了她們的想像。她們可是見過燕子幫少幫主的輕功的,那花哨迅捷的輕功在她們看來已經是二十年功力能做到的極限了。但沒想到這個北少年,在不超過十年功力的情況下竟全然不慢,行動間從容的風範和行雲流水的熟練,更比少幫主強出好幾個層次。

  她們倆驚訝,另外的人更驚訝。東南西三個逗逼有的「哦」有的「啊」,訝然的看著楊奇。南伯起更是咧嘴一笑:「終於遇到一個不肉腳的人了。早就看出來他眼力不錯,沒想到鼻子和輕功也有一手啊!」

  只見楊奇速度完全不在北少年之下,腳踩神秘步法在一重重人影中飛掠穿梭。更如同不需要甄別時間一樣。準確的取走一杯杯酒水。仰首喝下之後還不忘記把空杯子交給下一個人。明明人群很密集。但楊奇偏偏能片葉不沾身的從人縫中閃過,讓人歎為觀止。

  「好酒啊、好酒!」北少年一聲高呼,然後翻身上了二樓。同一時間,楊奇也以類似的姿態,在立柱上踏步借力,飛身上了二樓。

  黛娘的聲音淡定的響徹全場:「第一層,兩人都是七杯,速度一樣快。」

  「呼。真夠勁。」楊奇摸了一把嘴角的酒漬,不由得也興奮起來。這名叫碎玉雕花的酒非常獨特,在外幾乎聞不到氣味,幾乎是白開水一般。但一喝下口,所有酒力一下子都在肚子裡爆發,比楊奇喝過的最高度數的白酒都火辣。這樣聞不到但又很醉人的酒,無疑是增加了這場比試的難度。

  不過要難就一樣難,楊奇並不懷疑對方作弊什麼的。那北少年的確有絕活,竟然能和他一樣快,這比賽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楊奇興致上來了。從飛燕閃靈訣中獲得的輕功感悟全數融匯在步法中,飛速周遊第二層並奔向第三層。

  「第二層。兩人都是九杯,速度一樣快。」

  第二層一樣不分軒輊,而且酒的數量也在增加。這杯子可不小,而且酒勁也大,普通人喝一杯就得倒,而兩人已經總計喝了十六杯了。

  「第三層,兩人都是十二杯,挑戰者略快。」

  到第三層,楊奇輕功結合步法運使的越發得心應手,速度漸漸提升。反觀那北少年,因為喝的酒多了,又不運功壓制,已經有些踉蹌了。

  「喂喂,竟然比小北還快,多少年沒有遇到過了,我一直以為小北是先天之下最快的人呢。」西奶油說著擔心的話,用的卻是幸災樂禍的腔調:「咱們不會第一陣就輸了吧,那多沒面子。」

  「放心吧。」作為現任大哥,東青年老神在在:「小北有好多年沒喝醉過了,之前的比試者也大都有三四十年的功力,足夠小北排解酒意的了。但今天,他功力壓制在不到十年,喝的又是碎玉雕花,可謂是必醉無疑。喝醉後的小北,才是真小北啊。」

  正說著,黛娘已經報了數:「第四層,挑戰者十六杯,迎戰者十五杯,挑戰者快兩個彈指。」

  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楊奇漸漸佔據了優勢。

  一方面是他輕功的確越來越熟練,在將飛燕閃靈訣挖掘乾淨之後,不知觸發了什麼,一個遙遠的意識又將「至尊功配套輕功」的感悟投射了過來,繼續提升輕功水準。

  另一方面,這碎玉雕花酒勁雖然大,但楊奇卻喝不醉。他限制了力量,但沒法限制內臟的強大功能。反觀對面的北少年,已經足下踉蹌搖搖晃晃了,自然會影響發揮。

  「看來第一場我們要贏了!」方靈姬高興地尖叫:「師父加油!」

  但這個時候,那北少年忽然一聲長笑:「好酒啊,真的好酒啊,來喝啊哈哈哈!」他翻身上了五樓的欄杆,但卻沒有去五樓鑽人縫。在開賽前,他那特殊只對酒有超級嗅覺的鼻子已經告訴他,五樓的酒並不多。所以想要喝到好酒,就只能去一個地方了。

  「哇——!」很多姐兒尖叫著,因為北少年飛身一躍跳向了懸掛的竹台。因為建築面積很大,所以竹台距離欄杆很遠。別說十年功力,就是二十年功力的輕功好手也不敢說跳就跳,萬一沒跳過去摔下去可就慘了。

  但北少年已經喝的酒酣胸膽尚開張了,長笑一聲不管不顧就躍了過去。那竹台根本就是虛懸著的,他一落在上面,立刻像蹺蹺板一樣將對側的很多酒杯都震飛起來。他哈哈笑著,雙腿一勾竹竿,整個人以側身飛躍的姿態伸手抓向了飛起的酒杯,兩杯酒到手……到手……咦,為什麼沒有到手!

  酒杯瞬間遠離了自己——不對,是自己遠離了酒杯!

  低頭一看,這個竹台竟然旋轉起來。很多人「哇哦!」的叫了起來,原來楊奇慢他一步但也登上了竹台,時機抓的剛剛好。

  「你不讓我喝,我就不讓你喝!」北少年唰的一下彈身而起,探手抓向了楊奇。

  楊奇腳下移轉堪堪閃過,這一下真是來得突然,而且速度竟然快上加快。一眨眼間,兩人在竹臺上你來我往,雖然沒有直接硬碰硬的交手,但已經讓人眼花繚亂了。一邊搶酒杯,一邊喝酒,一邊提防被騷擾,一邊還要騷擾別人,實在是讓人腦筋都跟不上了。

  所有人都不禁關注起來,三個逗逼站直了仔細觀看戰況,連黛娘都露出了關注的神色。「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和喝醉後的小北一較高低呢。」

  「醉拳?!」楊奇非常驚訝,那北少年的拳路奇麗怪誕,出人意表。指東打西難以預測,就連讀氣都異常困難,因為對方的招式真是隨心所欲變化多端。至今為止,楊奇是第一次遇到醉拳這種神奇的武技。

  一邊互相爭搶格擋,一邊腳下移轉,整個竹排已經像遊樂場的海盜船一樣來回翻轉、更兼自旋。一隻隻空了的酒杯從高處砸落,三個逗逼也沒閑著,輕巧的四處穿梭信手接住。

  「兩人現在是平手,還剩最後一杯酒。」黛娘的聲音引爆了最高潮。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17:1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39
391 酒色財氣,先鬥財吧

  還剩最後一杯酒,酒色財氣四比之鬥酒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楊奇和北少年一路互有勝負,互相之間各有領先又落後的時候,最終終於到了決勝的一杯。下面的眾人看的眼花繚亂,只見頭頂竹排高速旋轉起伏跌宕,宛如暴風中的海面。而楊奇和北少年兩人就在這一片混亂中穿插遊走,你來我往,已經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

  「到底什麼情況啊?」方靈姬比較著急。

  東青年目不轉睛的抬頭看著上面,同時答道:「噓,別說話,快結束了。」

  西奶油也搖頭讚歎:「這最後一杯酒竟然足足三息時間都沒能落下來,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僅此一下,那大哥恐怕就值一個銀拇指了。」

  南伯起抓了抓腦袋:「他是從哪來的,從未聽說過啊,天地真是大。」

  這時,黛娘眼睛微微瞪大:「來了。」

  砰,只聽上面一聲響,兩人雙雙往後邊倒飛出去。這一飛就飛出了竹排的範圍,同時從四樓高度向下面跌落下來。

  北少年以騰身轉體三周半的姿態翻著花往下落,最後竟在空中舒展的平躺著,腦袋枕著雙臂往下砸落。

  「誒?」兩女吃驚,當即就要上去接。但已經來不及了,北少年正正砸向地面。兩女忍不住瞳孔一縮,不想看到鮮血噴濺的場面。但北少年在離地三尺的時候忽然飄飄悠悠的減速,如同一枚順風的葉子一樣落在地上,醉醺醺道:「輸了。醉了。我先睡了……」

  這傢伙毫髮未傷。竟在地面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傢伙輕功有這麼強啊!」連腿都不用,純憑輕功內力就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驚世駭俗了。

  另一邊,楊奇唰的落下地來,不動不搖的站定。左手負手於後,右手端出一個酒杯,卻是個空杯。天上有水滴灑下,楊奇看也不看左右揮手承接。竟然將那些水滴一滴不漏的接在杯子裡,最後化作滿滿一杯,不多也不少。

  一仰首將杯中酒飲下肚去,楊奇雙眼放光:「真是好酒,真是一場好比試!」

  黛娘淡定的聲音響起:「挑戰者多一杯,挑戰者勝。」

  「哇!」一瞬間,各種歡呼聲、喝彩聲,全部爆發出來。五層樓所有的姐兒都在招手、尖叫,就連那三個逗逼都在輕輕鼓掌。東青年一邊大樂一邊叫道:「好,你輕功真不錯。讓我們兄弟大開眼界,厲害!而且臨陣突破。恭喜恭喜!」

  沒錯,剛剛楊奇贏了北少年之後精神高漲,水到渠成的衝開了後天第二層的關卡,登上了後天十年的坎。當然,這個進步對他來說只是一小步,所以咱就不專門放在章節題目裡當噱頭了。

  「這一比真是痛快,然後呢?」楊奇興致高漲。風塵四俠各有絕活,剛剛的一比給他很多收穫。即便這次來八方城其他任何收穫都沒有也值回票價了,這也算是他的江湖奇遇吧。

  「能贏我們一個人,足以讓你們留宿了。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們無限歡迎。但是…」東青年的嘴邊是一抹不羈的笑:「既然都這麼熱烈了,不比下去誰都不舒服,是吧?」

  「那是當然!」答話的不是楊奇,而是方靈姬,她現在也很來勁:「不管比什麼,我們都接著!下一個,酒色財氣,就是比──」說到這裡,她蔫蔫的啞火了。比色?怎麼比?

  「哈哈哈!」三逗逼很清楚方靈姬在想什麼,當即俯仰大笑,然後東青年搖搖頭:「算了,比色就放在最後吧。略過色,先比財!黛娘,勞駕準備了。」

  黛娘淡定的一揮手,所有人又開始忙活起來。趁著這些人忙活,方靈姬問道:「這個怎麼比啊,不會是比誰錢多吧。」

  「財,自然是財富。金銀的確是財富的一種,但對江湖人來說絕不是最重要的一種。最重要的財富,就是我們的軀體。」南伯起解說道:「手、腳、肘、膝、頭、腰,謂之習武六才。手與腳合、肘與膝合、頭腰一體而力氣貫通,是謂之六合。所謂比財,就是比這個。」

  他從二樓露臺一躍而下,粗壯的身軀看起來很有壓迫感。單手抓起呼呼大睡的北少年一扔,北少年打著旋的就飛回了二樓,乾脆的就像在扔一個沙包,也不怕把那少年摔死。他一握拳,高聲道:「誰都不用內力,也不用兵器,就憑我們與生俱來的身體髮膚來一場比鬥!」

  「這……」這邊的兩女表情很同步,都是先吸一口氣,然後後仰,然後瞪眼,然後對視,然後嘿嘿笑了起來:「你確定要比這個?」

  「你們很擅長這個嗎?沒差沒差,就是要跟高手比才有意思。而且我南……我老南從未鬆懈過基本功夫,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南伯起還是很有信心的。

  這個時候,場地也準備好了。只見剛剛的大竹排依然有用,放下到地面後被四根竹子撐起來,並垂下一根根紅色的線。線上都掛著銅錢,形成了一個丈餘高的掛滿錢幣的小亭子。

  「我先給你們示範一下。」南伯起走入了亭子下,站在一串串錢之間。同時他拿出二十枚銅錢頂在頭上,然後自顧自的在亭子裡打了一趟拳。只見他一邊打一邊解釋道:「頭上的二十枚銅錢不得落地,也不得用手抓,其餘隨意。」銅錢從頭頂滑移到肩膀、胸口,一直都沒有散開。

  「然後,不得碰觸紅線。」這大塊頭在一片紅線中前進後退,竟然真的沒碰到紅線。

  「不論是金錢落地,還是手腳碰線。錢聲一響,勝負便分。」南伯起收起架勢,自通道:「我可是很厲害的。」

  誰知兩女笑的更歡了。一邊笑一邊搖著頭。

  「比這個?那簡直是在欺負你!」方靈姬大拇指一指楊奇:「知道我們師父的名號嗎?叫做『桃花過處寸草不生。金錢落地人頭不保』。要比金錢不落地,我們是專業的!咩哈哈哈!」

  方靈姬笑的如此囂張,打心底裡往外的不可一世,讓三逗逼都有點心下惴惴。不過她說的沒錯,如果讓楊奇去和南伯起比這個,那就好比是巔峰武爭鋒怒刷黑龍寨一樣,怎一個碾壓了得。國術世界和武俠世界科技樹不一樣,即便是在國術世界裡。楊奇也自信能戰至群雄束手。在這裡,就不秀優越感了。

  所以,看自家徒弟笑的這麼開心,為師欣慰之下果斷腹黑:「靈姬,你說的沒錯,我們是專業的那就由你去迎戰吧。」

  方靈姬的大笑當即一個卡頓,然後小臉立刻苦了下來:「這個……」讓她去打,她還真不一定有信心。雖說她接受了一段時間的國術訓練,但武俠思想根深蒂固,科技樹也是半點國術半點武俠。純拳腳功夫自然沒有這風塵四俠強。

  「怎麼,怕了?」

  「不怕!但。萬一打輸了給您丟臉怎麼辦……」說不怕是假的,讓她和南伯起這種黑又硬的大塊頭交手,她還有點膽氣不足。

  楊奇看向了另外一個徒弟:「雨溪,你去吧。」

  「是。」羅雨溪卻沒有畏縮不前,大師姐平時不多話,但關鍵時候就得能站得出來。她束緊衣袖,走入了紅線亭中。拿起二十枚銅錢試了試,沒有放在頭頂卻放在了肩膀上。兩邊都有,一邊十枚。

  羅雨溪不傻,她知道自己做不出那種周遊全身頂銅錢的高端動作。不專門練習一段時間的話,只有境界高到一定地步的高手才能一上來就精通。但她有她自己的辦法,一個現代人或許才想得到的辦法。

  「前段時間為了秀鎖骨專門減了肥,沒想到還沒秀就到了異界,最後倒在這兒用上了。」沒錯,羅雨溪把銅錢放在了鎖骨窩裡。而這個窩,黑又壯的南伯起是萬萬沒有的,身強體健的武林人士百分之九十九也是完全沒有的。

  於是南伯起瞪眼了。

  「開始吧。」黛娘一聲令下,加油聲再起,四比之鬥財就開始了。楊奇打發方靈姬去好好觀摩,自己坐到一邊坐鎮在側。酒色財氣,這四項已經見識兩項了,而這兩項都設置的很有意思,也很有深意。

  第一項比酒,比的是輕功和觀察力。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跑路快和眼光準。眼光準,讓自己不會得罪不該得罪的人。跑路快,讓自己得罪了人後也能開溜。這兩項的確是混江湖必備的第一技能,其中道理就和他一開始帶著兩女鑽山林一樣。

  第二項比財,比的是武學基本功。手、腳、肘、膝、頭、腰,六才的說法在國術中沒有,但對這六個部位的重視是相同的。不摟習怎樣的兵器、修煉怎樣的內功,絕少不了對基本功的要求。從這裡能看出來,這四個怪咖的確是有想法、有眼光的怪咖。

  「嗯,雨溪學習的很快,有腦子。」短短時間內,場上已經交換好幾招了。羅雨溪深知自己的優缺點,她習武時間還太短,又沒法像楊奇當初那樣快速入門般若功,正面對上南伯起絕不可能獲勝。所以她全力發揮自己相對嬌小、靈活的特點,將八卦步團團走開努力周旋。

  「進退剛柔、縱橫上下,師父已經把八勁都教給我了,能做到,一定能做到!」羅雨溪回憶著和楊奇搭手推手時的感覺,綿柔輕快,全力以赴與南伯起周旋。她不是最有資質的,不是學東西最快的,但卻是一個願意反思總結、願意拼命努力的人。與幾天前相比,她的八卦步有了長足的進步。

  她全神貫注,連四周的歡呼聲加油聲都忽略了,感知中只有自己和對手,以及一串串垂落的銅錢。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哦,有意思。」東青年看著羅雨溪點頭道:「也是個人才啊。」

  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嘩啦一聲響,比試結束。有銅錢響了,卻不是羅雨溪的,而是南伯起的。不過這大漢並非被打落銅錢,而是自己走出了賽場,將銅錢從頭上摘下往黛娘面前一放:「認輸。」

  楊奇起身抱拳:「多謝成全。」

  他說的成全不是別的,而是為了羅雨溪。那姑娘現在還呆呆的站在亭子裡一副失神的樣子,顯然是正在領悟什麼。從開始比試起,南伯起機會無數,若想贏早就贏了,但還是陪打陪到羅雨溪進狀態為止。

  「沒啥,這個江湖,還是強者越多就越精彩。」南伯起名字很逗,但這一刻氣場很足:「而且也算不上成全,她是你徒弟都能有這水準,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水準,但肯定比我高,認輸也無所謂。不過,你也得成全我一下吧。」說著,他抬起了手。

  「好。」楊奇也不客氣,同樣抬起了右手:「搭個手吧。」

  南伯起深吸了一口氣,盯住了楊奇的雙眼,整個人精氣神完全提了起來。同時,原本懶洋洋的怪咖們也都精神起來,就連睡覺的北少年都睜開了眼睛。黛娘的坐姿也端正了一些,一雙美目緊盯住兩人。對於他們來說,有價值的第二比現在才開始。

  咚,兩人同時邁出一步。這一步明明悄無聲息,但在眾人耳中似乎聽到了打鼓的聲音。在眾人眼中,墊步上前的兩人,動作都似乎慢了下來。

  第一擊,拳打拳。

  第二擊,肘對肘。

  第三擊,膝碰膝。

  第四擊,腳踢腳。

  非常簡單的四下對碰,但同時又很不簡單。沒人能說明白楊奇這四下到底是剛是柔、是硬是軟、是攻是守。明明這四下在眾人眼中都如同慢動作一般,但只讓人覺得震撼,卻一時琢磨不清其中道理。

  第五下,以肩撞肩,然後各自錯身而過。手臂交接,楊奇如同單手推磨一般推著南伯起的手臂隨意流轉,腳步團團互相走了一圈。衣袂帶起氣流,目光在空中碰撞,一切都格外明晰。眾人似乎沉浸在一個沒有聲音的世界中,直到兩人收招站定,準確的說直到楊奇站定,才紛紛搖搖頭回到了正常的世界裡來。

  「哇哦……」二樓的仨怪咖對視一眼,低聲驚呼,眼中都是駭然:「竟然差這麼遠啊……」

  砰,南伯起抱拳行禮:「真是天外有天,多謝成全,我敗了!」雖說敗了,但這南伯起臉上神色卻異常高興。「敢問閣下高姓大名?」

  楊奇也抱拳:「不敢當,在下楊奇。」

  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亭子裡神遊天外的羅雨溪忽然渾身一抖醒了過來。她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然後又愕然地看了看自己,最後對楊奇呆呆道:「師父,不知怎麼的,我忽然找到氣感了。而且,般若功也練成第一層了!」

  四周完全看不懂門道的姐兒們到這裡終於知道勝負已分,叫好聲再起,尖叫不絕。

  「好,好一個楊奇!」三個怪咖也不待在二樓了,紛紛躍下(北少年又睡著了,是被提著後領子抓下來的)。東青年走到這邊上下看了楊奇一圈,好像第一次認真瞧他:「連贏兩項,已經好幾年沒有發生了,真是可喜可賀。比財我們是完敗,但下一項,恐怕你就不行了。」

  酒比輕功,財比基礎,那麼下一個「氣」要比什麼已經很明白了。

  「闖蕩江湖最重要的四項之一,內功!第三比,比氣,就由我的三弟來吧。」說著,他拍了拍西奶油的肩膀。西奶油上前:「楊兄,咱們就拼一拼內功吧。」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17:2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39
392 公子可是先天中人?

  拼內力,乃是武者相爭最後、最兇險的手段。要評價一個武者強還是不強,內功修為的高低永遠是位列第一的硬指標。所以,拼內力也是最激動人心的一場較量。

  「你我並非生死仇敵,也非意氣相爭。雖是比內功,但若有了什麼損傷就耽誤了今日風月,豈非大煞風景。」西奶油搖頭晃腦,一副酸儒模樣:「因此,在下提議不如來一場文比。」

  他一揮手,有人搬來一張香案,又拿來幾塊白綢。

  「先問一句,兄台手臂經脈可通暢?」

  「通。」

  「那就好。」西奶油這一問原因在於很多後天武者的經脈並不通暢。嚴格上來說,每個人的每一條經脈都是通的,都能走氣。但通和暢是兩個概念,就好比老式電話線上網和次世代光纖寬頻的速度一樣,完全不能同日而語。

  「收與放乃是內功修為的基本功,人人都會。今日就以收放為基礎,鬥一鬥內功。」西奶油拿起一塊白綢向四周展示:「每一次鬥『氣』手段都不同,這一次我們以氣為筆題詩作畫可好?」

  這個高端,一聽就高端,四周的姐兒們立刻拍手叫好。不過西奶油還有下文:「話雖如此,但十年功力實在是……所以,題詩作畫太過困難,不若寫字吧。一人寫一字,最後姐姐們喜歡誰的字誰就勝,如何?」

  聽起來倒是比題詩作畫簡單點,但問題是怎麼寫?想讓發出的內功帶顏色,這可只有先天高手才做得到。而且即便是先天高手,用內功的顏色寫字作畫還是有些扯淡了吧。

  「我先演示一番。」西奶油從大袖中拿出一個白玉一般的塊狀物:「此乃墨麟脂。大周朝皇廷大內用的一等熏香便是用這墨麟脂提煉而成。它燃燒起來清香撲鼻,醇厚綿長,乃是天下第一等一的香脂。但可惜它並不能直接使用,而需要繁複的提煉,其原因便是它若直接燃燒的話。便會——」

  他將這一塊墨麟脂引燃,然後扔到香爐中。隨後,大團黑煙騰空而起,沖天直上。圍的近的姐兒們紛紛驚叫一聲退出幾步。

  「如各位所見,它有濃重的黑煙。不過各位不要慌張,這煙並無害處。墨麟脂的香氣便是從這煙中來的。」西奶油連忙安撫群芳。黛娘卻淡淡道:「待會兒自己把熏黑的地方都弄乾淨,否則賠錢百兩。」

  「呃……」西奶油一頭汗,虛虛的向黛娘點頭哈腰,然後又解說道:「既然是鬥氣,那就自然離不開氣。且以內功收字訣聚攏煙氣中黑墨……」說著。他左手在黑煙中畫了個圈,黑色的煙氣就像油煙遇到油煙機一樣被吸附過來。「再以放字訣施放於綾羅之上……」他左手揮過,五指輪彈,點戳抹掛,短短時間竟然在白綢上畫出一幅精緻的山水畫來。「如此,便成了。」

  「喔!」「西公子做得好!」一片鼓掌聲響起,連方靈姬也忍不住瞪眼。這奶油小生的一手聚煙作畫,真可以算是絕活了。

  「當然。這可不是十年功力能做到的。待會兒我與楊兄同樣,都使用十年功力,那個時候恐怕連寫個字都難咯。」西奶油抬手一引:「楊兄。要不要先試試?」

  楊奇上前兩步,將手掌放在黑煙中。將明玉功內力運轉到手掌上,然後才發現這一手真的很難。墨麟脂的煙類似狼煙,凝而不散。煙塵中的顆粒飽滿而濃密,這都減小了難度——但問題是再減小,也只有十年功力啊!

  十年功力是什麼概念?這麼說吧。就是岳靈珊在剛下華山的時候都至少十五年功力。哪怕是陸大有呢,如果勤苦練功。也總有個十年功力。十年功力,在江湖上基本是雜草。只比炮灰高一點點而已。想以十年功力聚斂煙塵然後做到可以寫字的地步,幾乎是不可能的。

  「楊兄,墨麟脂只有這一塊,若燃盡便沒了,可以開始了嗎?」西奶油開始卷袖子。

  「那就開始吧。」楊奇的聲音依然穩重。

  「好!」西奶油把手伸入煙塵中,果然只用十年功力。他再也不復剛剛的輕鬆寫意,目光都有些凝重了。使用十年功力寫字,對他來說也是個極大地考驗。就像一個人習慣於指揮大兵團,忽然讓他單兵微操,總會覺得不適應。

  不過高手畢竟是高手,到底是經脈竅穴貫通順暢的人。他的優勢在於他手部的每一個穴位都已經徹底打通了,吸附煙塵更容易一些。只見他閉目凝神,片刻後收手回來在紙上寫了一個筆劃。呼吸兩口略微回氣之後又把手放入煙塵中,凝神片刻後又拿出來寫了一筆。

  南伯起不由點頭,低聲道:「老三的內功越發精純了,這一筆一畫雖然極淡,但憑藉十年內功能留下筆劃已然是不得了的大事。十年功力風吹既散,若非凝練到一定地步根本不可能聚攏一絲一毫的煙氣。看來,老三距離先天已經不是很遠了。」

  「嗯,在功力凝練方面,老三的確走在我們四個的最前面。」東青年點頭,然後指著楊奇道:「看,他至今為止未寫一筆。這場比試,已無懸念。」

  的確,楊奇將手放在煙柱裡面之後,一直就這麼放著。他將手掌豎起來,不緊不慢的左右輕輕煽動,但沒有一丁點拿出來寫字的意思。

  「的確。這楊兄弟外門功夫我是服了,但內功造詣還是太欠缺。想來他是專練外門,否則也不至於如此。可惜了,我還挺看好他的。」南伯起對於楊奇的落敗表示遺憾。

  方靈姬聽到他們的話,不服氣的哼了一聲,然後又擔憂的看著楊奇小聲鼓勵道:「加油啊師父,我知道你可以的,同樣是十年內力絕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這一點。我倒是贊同。」說話的竟然是北少年。眾人回頭看去,只見北少年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道:「這傢伙,絕對沒那麼簡單。能在輕功上贏我一絲,他的內力就算沒到如臂使指的境界恐怕也差不遠了。想贏他,老三還得加把勁才行啊!」

  作為唯一一個用上內功和楊奇比拼過的人。北少年的話很有分量。眾人再次看向楊奇,一個離得近的姐兒忽然驚訝道:「看,他的手,黑了!」只見楊奇的手原本很白皙,但現在正在不停變黑。

  「咦?但是、但是他的手背很白啊!」另有人發出驚叫,眾人再從另一側看。果然楊奇手背白皙如初,只有手心變黑了。

  「這是怎麼回事?」眾姐兒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時候,三怪咖全神貫注盯住了楊奇手上的動作,然後一個個恍然,恍然之後又紛紛對視一眼。全是好笑:「竟然用這個辦法,真是聰明!」但笑完之後也忍不住驚駭,因為這個辦法他們就算已經知道了,但恐怕也是做不來的。

  墨麟脂燃盡,黑煙消隱。楊奇這才將右手放在白綢布上,一筆一劃的寫起來。隨著他一筆筆落下,手掌上的黑色區域就像鋼筆中的墨水一樣朝向指尖的位置不停落下,讓人歎為觀止。

  「小生寫完了。」西奶油興高采烈的拿起白綢呈給了黛娘:「一個『情』字。送給姐姐,請姐姐點評。」

  黛娘淡淡道:「字跡清楚,比劃飽滿。書法上佳。若只十年功力,奴家也不能做得更好。」

  「謝姐姐誇獎!」西奶油一下子高興地眉飛色舞。

  「沒誇你,就事論事罷了。你表現的不錯,但總不出我預料。不過……」黛娘忽然站了起來,腰肢緩擺,婀娜走向了依然聚在一起的人群。西奶油連忙亦步亦趨的跟著。

  好多人圍在那裡看著什麼,見到黛娘來了連忙讓到兩邊。黛娘輕搖羅扇。最後來到了楊奇的背後。楊奇一筆一畫寫的不緊不慢,到這裡剛好寫完最後一筆。黛娘目光越過楊奇的肩頭。看著他寫的字,說完了未盡的話:「不過,你只算是不錯,而他,才能叫很好。」

  只見楊奇在白綢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瞾」字,與西奶油的「情」字相比,書法上別有風骨、筆劃上更多更複雜、大小上大出一倍、色彩上接近用毛筆書寫的地步。與那個淡淡的「情」字相比,堪稱濃墨重彩!

  方靈姬搶著把那白綢一舉,四下一展示。不用說任何話,四周歡聲雷動,喝彩不斷。誰高誰下,一眼可辨,差距太明顯了。

  一直心無旁騖的寫字,寫好之後就去獻寶,西奶油這才發現楊奇這邊的情況。當即雙眼一瞪嘴巴一張,老半天說不出話來。黛娘代替他說了他說的:「奴家且問一句,公子可是先天中人?」

  黛娘一句話問出來,所有人都安靜了,等待著楊奇的回答。先天高手,找遍天下也很稀罕,任何一個都是傳奇人物。若能遇到一個先天,足夠吹噓很久了。

  楊奇卻搖搖頭:「不是。」

  「這不可能。」西奶油反應最大:「在下不才,但同等功力下自信內功不弱於任何人。同是十年功力,又不是先天中人,斷無可能比在下強如此之多!」

  「老三,他真的不是先天。」東青年開口了:「他能贏你,在於他的辦法夠巧妙。」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17:34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0
393 一念創建移花宮

  「辦法?」

  「對。後天十年功力風吹既散,根本無法聚攏煙氣,老三你差不多算是做到極限了,但楊兄弟卻找了個不可思議的妙法子。」東青年是四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負責解說其中玄機:「他用手背散發水汽,水汽與煙氣混為一體,再用手掌內功聚納吸引,最後竟然凝為冰塵吸附於皮膚之上。而且,煙氣化冰塵,更容易保持存留,不需要來回書寫施放,用這個法子吸到的煙氣自然比你多得多。」

  聽了東青年的解釋,眾人恍悟,難怪楊奇手掌左右搖擺,同時只有手心發黑。

  西奶油明白了,然後又不明白了,瞪眼看著楊奇道:「你也不過十年功力,如何做到在聚攏煙氣時逼出水汽的?」

  「不用內功。打開毛孔、提升局部體溫,肌肉血流同時協調即可。」楊奇伸出手,手背上騰起嫋嫋白煙,讓人驚歎不已。「說起來,我算是耍了把戲。」

  西奶油看看楊奇的手背,又看看他寫的字,半晌後頹然一歎:「你這若是把戲,天下就沒有真功夫了。」對楊奇的表現,他已經歎為觀止了。「對了,兄台所書『明空』二字有何講究?」

  「這是一個字。」楊奇拿起白綢:「日月當空,普照天地,這個字與『照』同音。」這個字跟他真的很有緣分,所以剛剛說要寫字的時候,腦子裡第一瞬間就想到了這個字。

  「好,好一個日月當空!」西奶油恢復了灑然態度,拿起白綢上下左右的看了半天,不停點頭讚歎。然後回頭看向此間的老闆娘:「黛娘,你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自然是你輸了。」

  「哈哈哈哈,對,我輸了!」西奶油好似古之狂士一般撫掌大叫道:「即便為此一字,也值得好好慶賀!今日真是個好日子,能遇到楊兄師徒實是幸甚,姑娘們都下來,一起吃一起喝一道慶祝啊!」

  於是,整個大妓院一瞬間歡聲笑語。鶯鶯燕燕紅紅翠翠的都來到了最底層。原本清空的大廳一瞬間擺上了大桌子,更有各色美食一盤盤從後廚端上來。間隔時間之短、反應至迅速,就好像美味佳餚老早就準備好了一樣,足見此處不論吃喝享受還是其他種種,的確都是高水準。

  八珍八味擺滿一桌,葷菜素菜交相輝映,各種好酒眨眼間就端了上來。至於陪酒,這兒的姐兒們素質都不低,反正沒有長得瞎眼的。一時間都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吵著要給楊奇敬酒。(說句題外話。還沒吃飯的作者君寫到這裡都餓了,鼻端似有一股燒雞味兒。貌似來自隔壁……)

  「都別急都別急,我先來敬一杯。」北少年拉住了擠過來的姑娘們,首先端起酒杯:「楊大哥,輕功、眼力、根基、內功,一人能勝我們四人,這事我們已經很久沒遇到了,先乾為敬!」說罷,他一飲而盡——當然也可能只是因為想喝酒才這麼積極地敬酒的。

  楊奇也不矯情,沒說什麼客氣話,只是舉杯對飲。

  「楊兄弟,我來第二杯好了。」第二個卻是南伯起,他攬住楊奇肩膀略顯嚴肅:「說句不自謙的話,酒色財氣四樣,我們自信先天之下難有敵手。便是有鬼才能勝一樣已然不易,你一人連戰連勝,我想問的是——你為何還不是先天?」

  這話一問,所有人都愣了愣。不過想想也是,至今為止的三樣,顯示了三種基本功。三樣全勝,說明他在基本功上扎實無比。兼之又有高人一等的武學境界,怎麼想都應該早成先天了,他為何還不是先天?

  「這個,我也不知緣由。」楊奇功力很精純,聚散隨心運轉如意,自覺也達到了一個高度。這世界功力高低與先天後天沒有什麼必然聯繫,若按照武爭鋒的甲子破關論,找到一股最貼合自己的氣就能成功的話,自己應該已經成功了。但自己的確並非先天,這點他也不解。「此番來到八方城,也想和虛劍聖討教這個問題。」

  「原來如此。」南伯起點頭:「虛劍聖學究天人境界高遠,當能為楊兄弟解惑。」

  「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方靈姬好奇道:「我師父開始修煉內功到現在只有半個來月,這麼短時間怎麼可能成先天嘛。」

  「噗!」北少年一口酒噴了出來。咔嚓,西奶油手中摺扇被捏斷。南伯起渾身一哆嗦,正躺在女人堆裡的東青年也好像一下閃了腰。就連黛娘的羅扇都頓了頓,好半晌才繼續扇,但看楊奇的目光悄然——不,哪有那麼悄然,是赤裸裸明晃晃的變了!

  「此、此話當真?!」四個逗逼一瞬間全部湊了上來,八隻眼睛閃閃放光的看著楊奇。

  「沒有她說的那麼短,」楊某人實話實說:「二十餘天吧。」

  「二十餘天……」四人忽然像撒了氣的氣球一樣蔫了下去,一個個好像都遭到了飽和精神打擊。南伯起掙扎著站了起來,艱難道:「楊兄弟,你可有師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師門能調教出這樣的怪物!

  「師門?」楊奇卻忽然發現,既然要揚名江湖,散客自然是不如門派方便。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在江湖上闖蕩,名聲也未必能積攢多快。但如果是一個門派的掌門之類的,只要打響了門派的名聲,掌門的名聲自然也就打響了。

  而且,不論走到哪裡去一報身份:吾乃某某門門主啥的,總是顯得更牛一點。扮豬吃虎的可能性低了,但是也相應省了不少麻煩不是?

  之前還真沒想過這一茬,現在想想,有個師門是個好主意!

  「有。」楊奇當即點頭。

  「哪一派?」四人齊齊問道。

  「嗯……」叫什麼好呢,對了,自己現在練得是明玉功。以後晉升先天後還有明月神功。又自創了一招內功反傷技能命名為移花接玉。反正這個世界好像還沒有這個門派。乾脆咱先把專利給占上吧!「叫移花宮。」

  「移花宮?」不只四個逗逼,很多人,包括方靈姬和羅雨溪都重複了一遍。四逗逼對視一眼,都沒聽過這個門派,南伯起追問道:「恕兄弟我見識短,這移花宮在哪啊?」

  「自然是在繡玉谷。」繡玉谷移花宮,多好的名字,辨識度超高。「你們不知道也正常。成立不久。」

  「何時?」

  「剛剛。」楊奇拍了拍南伯起的肩膀:「你問我時剛成立的。現在暫時只有三人,由我暫居掌門。」

  「呃……」南伯起呆了呆,然後仰首向天哈哈大笑起來:「好,好一個移花宮!雖然只有三個人,但日後必然名揚天下!今日竟然還是移花宮開宗立派的日子,可喜可賀,來來來共飲共飲!」氣氛一片熱鬧,一大片人都來找楊掌門敬酒,就連黛娘都遙遙舉杯,與楊奇點頭致意。

  「楊兄。」西奶油說話了:「你剛剛說,『繡玉』谷、『移花』宮是嗎?」他眼裡閃著莫名之光:「不知與花國當代兩位護國公主可有關係?我看楊兄剛剛一手凝水汽為冰塵的功夫。當今天下以寒氣著稱的內功少之又少,其中最為知名的莫過於兩位公主的太陰寒氣,這其中可有關聯?」

  這個,只要腦子沒問題的都會產生這個聯想。就好像你看到一款名叫「江民殺毒」的軟體,你會想到誰?所以能猜到是很正常的,猜不到才白癡。所以楊奇大大方方認了:「她們是我朋友。」

  不過這一句話說完之後四逗逼的反應都很詭異,南西北三人全都用色眯眯的目光看著東青年,鼻子裡還同時拖著長腔「嗯~~~」了老半天。東青年則一躍而起,眨眼間衝到楊奇身前,激動地舌頭都快打結了:「楊、楊、楊兄弟,那個,在下有一不、不情之請!能、能否……能否為在下引薦一下,若能得見移花公主,在下結草銜環、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停停停!」楊奇連忙叫停,這東青年的反應有點嚇人啊,中什麼邪了?「你這太誇張了吧,什麼情況啊?」

  東青年赧然一笑:「那個,四弟喜美酒,三弟好字畫,老二愛拳腳,我……我好色。」

  楊奇師徒三人同時虛起眼來,後傾著打量他。

  「心中所愛,就是道之所在,我天性喜美人,自己也沒有辦法。」東青年倒也放開了,訴說緣由:「三年之前,曾遠遠見過移花公主側臉一眼。從那時起,便認定即便將天下美女彙聚一堂,公主也能脫穎而出、穩站前三。道之所在,義不容辭。男人本色,我這色道,需要美色才能證道。所以……」

  方靈姬用嫌棄的語氣吐槽道:「你不會是想把移花公主娶回家當老婆吧?」

  「當然不是!色膽包天雖然不假,但我這色膽最多包上三重天,移花公主可是先天四重的天王高手,我可包不下來。」東青年還有點自知之明:「我只想近距離看看她,若能與她談上幾句話、她要是能向我笑一笑,我這先天恐怕就成了……」

  這丫說到這裡一臉yy到幸福陶醉的樣子實在噁心,讓人忍不住想躲遠點。然後他又想起正事,一下抓住了楊奇的肩膀叫道:「楊兄弟啊,能否引薦一下?若能得見移花公主,在下結草銜環、肝腦塗地、粉身碎骨……」

  「我現在見不到她。」楊奇以實相告:「何時我名動天下,何時就能見到她們了。所以,你現在求我也沒用。」

  呼,東青年一下子站了起來,氣勢滿滿的拍著胸脯:「你放心,有我們四兄弟在,別說名滿天下,就是無妄海星羅島也得傳頌移花宮的名!」說著,他轉身邁步,雄赳赳氣昂昂就要出發,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辰。所以說,男人對美色的嚮往,才是進步的第一驅動力。

  「大哥,冷靜一下,不急在一時啊!」三人立刻拉住了他:「咱們還有一比呢!」

  「對啊,還有一比呢。酒色財氣,還剩個『色』。」方靈姬好奇道:「不過色字怎麼比?」

  「比色?」一聽這個話題,東青年當即原地站定,一擺衣袍轉過身來哈哈大笑:「比這個,你們是輸、定、了!論色,天下誰能比得過我!哇哈哈哈!」

  不理陷入了癲狂狀態的東青年,西奶油擦擦額頭的冷汗解釋道:「三位,這個比色呢,其實算是最後一塊遮羞布。不過這一塊遮羞布,纏的倒的確頗為結實,不是那麼容易扯下來的。要論比色,至今沒人能比得過他。」

  看著東青年在那裡豪情四射的抖胯部甩屁股,羅雨溪當即滿臉厭惡道:「他不會是想比……那個……的功能吧……」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17:45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0
394 鬥色!和風塵四俠的驕傲

  羅雨溪這個理解很正常,這裡可是大妓院,東青年又是一個口出狂言要以美色證道的傢伙,尤其是這丫現在還不停地扭動腰肢,偶爾做出聳動的動作,怎麼看怎麼猥瑣。就連他那一張少女漫畫美男主角一樣的臉也罩不住那股猥瑣氣,讓人直想掏出柴刀砍過去。

  「要比色,普天之下我沒怕過誰!」東青年又進入逗逼狀態,以各種姿態挑釁:「來一個我幹趴下一個,來十個我幹趴下一打!」

  「幹」趴下一打?都用這個動詞了,那肯定沒錯了。四周的窯姐兒當然無所謂,但是竟然在我等良家女子,尤其是靈姬這樣的孩子面前口無遮攔,姑奶奶我要上火了!於是羅雨溪冷哼一聲:「那你倒是說說,你想怎麼比?不是說不欺負人嗎,如果挑戰你們的都是女子,你……」

  她本來想問,如果有女人挑戰他,他該怎麼比試那個的能力?但她忽然臉上一紅,因為若真有女人挑戰,那比起來反而更容易、更直接!至於具體方法,自然是打了馬賽克的那種……吧!

  「女子?女子想跟我比色,那就得看她放不放的開了。不過即便放得開,也不是老子的對手!」東青年甩呼啦圈一樣甩著腰肢,自信滿滿。

  「師姐,他是什麼意思啊,什麼放不放的開啊?」方靈姬圖樣圖森破,不明所以。面對方靈姬單純好奇的眼睛,羅雨溪只能一片羞怒——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人?

  「來來來,我先告訴你們該怎麼比吧。」東青年一招手。所有女人們忽然都變得興高采烈。一個個等著看好戲一樣。他一指這大廳:「場地就在這裡。」

  「在這裡?」羅雨溪不由瞪眼:「大庭廣眾之下?」這裡都不下於一個演播大廳的面積了。在這大庭廣眾下比色?

  東青年又舒展雙臂摟住兩個美女:「參與人就是這裡的所有人。」

  「所、所有人?」這裡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要所有人一起上嗎?就算是武林高手,那方面也不能高到這個地步吧!

  「比試內容嘛……」

  「等等。」沒等東青年說明,楊奇對方靈姬道:「你先去裡屋吧,接下你就別參與了。」

  「啊?什麼啊,為什麼不讓聽啊!」比到最後一項竟然不讓看了,方靈姬有種電視劇看到結尾沒信號的坑爹感。

  「少兒不宜,總之你先回避吧。」新晉移花宮掌門、以及代理家長的威嚴不容違逆。楊奇又看向了羅雨溪:「你……」

  「我沒事!我倒要看看。這傢伙想要搞什麼名堂!」羅雨溪氣呼呼的,瞪視著東青年。

  「咦?這……」東青年有些不解,然後恍然大悟:「不是,不是你們想的樣子!」他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說的話,然後一頭虛汗驚恐的擺著手:「真的不是啊,不要誤會,我很純情的!這比色的方法其實是——求親親!」

  「求……親親?」竟然還是個疊詞?我告訴你,現在再怎麼惡意賣萌也洗刷不了那一身猥瑣氣了!「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楊兄弟要和我以這大廳為界,求取女子歡心並得到親親。被求的姑娘們會出一個題。出什麼題隨她們意願,我們只要完成就能得到親親。」

  經他這麼一解釋。楊奇算是懂了。西奶油說這是一塊遮羞布還真沒錯,因為這個環節說好聽點是比試,說通俗點不就是大冒險麼?出題人完全在對方,這是個娛樂性質的比試啊!想在娛樂性質的比試裡獨佔鰲頭,而且還是在一個妓院裡舉辦這種比試,那恐怕最為重要的一個素質就是……

  「我來演示一下好了!」東青年開啟教學模式,對左手摟住的女子笑嘻嘻道:「翠翠,給親一個唄?」

  那女子嬌聲笑道:「行啊,但你得告訴我,我和鶯鶯你愛哪個?」

  「這還用說嘛,當然是愛你啊,鶯鶯是誰我完~全~不記得!」東青年答的那叫個乾脆俐落,斬釘截鐵。

  「你就是喜歡說實話~」這翠翠立刻摟住東青年的脖子,吧唧一口印在他臉上。

  這樣就算得到一個親親了。

  不過演示還沒完,東青年又看向右手摟住的女子,情意綿綿道:「鶯鶯,給親一個唄?」

  原來她就是鶯鶯!東青年帥氣迷人,但鶯鶯這時候只是冷冷哼了一聲:「行啊,大叫一聲自己是蠢驢。」

  「這簡單,聽好了——」東青年清清嗓子,引吭高歌,還帶著曲調的:「我~是~蠢~驢~!」說罷還學了兩聲驢叫,真是一丁點高手的自尊都沒有。

  「你就是喜歡說實話。」同樣一句話,語氣可完全不一樣,羅雨溪和方靈姬已經看呆了。

  ——沒錯,在這種比試中,其他一切都是浮雲,關鍵是要捨得扔節操啊!誰能把自己的節操像飛鏢一樣扔的又快又遠又準,誰就能在這種比試中獨佔鰲頭!看了看完全沒有一點節操的東青年,楊奇慨然一歎:哥雖然是個腹黑,但,節操,還是稍微得留點……

  一邊得到一個香吻,兩腮上都是紅印子,東青年意氣風發:「就是這樣比!這一比,重質不重量,誰能求到最美的姑娘的親親誰就贏了!至於仲裁嘛,當然是黛娘說了算啦。黛娘姐姐,給親一個唄?」

  黛娘淡定回復:「只要你拿把刀、剖開肚子、扯出腸子、用腸子把自己勒死,再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送到我面前,我就考慮賞你一個吻。」

  「啊哈哈哈,果然還是沒法得手啊,黛娘真是冷淡。不過正是這種冰山氣質才讓人欲罷不能啊!」東青年對楊奇道:「楊兄弟,你要不要試著攻陷黛娘?她是仲裁者,只要攻陷了她你就贏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楊奇。姐兒們都躍躍欲試。畢竟楊奇長得也不錯。而且剛剛的三比也贏得了很高的人氣。羅雨溪和方靈姬也在看著楊奇。卻是一種兒女目視著出軌邊緣的老爹的那種目光。就連黛娘也在看楊奇,一雙美目中全是神秘,看不出深淺和意願。

  「我……」楊奇少見的猶豫了。

  「來吧來吧,只要贏了我,四比可就全都贏了,到時候我們連自己的修煉功法心得都送上,並不遺餘力的幫你揚名!」東青年各種挑釁:「你不會是不敢吧?哇哈哈,一個男人不敢幹這個可就太丟臉了!酒色財氣四樣。行走江湖誰能缺?你要是連這個都不行,那就太給男人丟臉了!」

  楊奇深吸了口氣,緩緩吐了出來,最後道:「這一比,我放棄。」

  「放棄?」很多人都驚訝:「為什麼啊?」就連很多姐兒們都不由開口:「楊公子,若是你的話,我們不會提為難你的要求的,你看著比這賴皮貨可愛多了!」

  「謝謝諸位抬愛。」楊奇笑了笑:「但我還是不參與了。」

  楊奇的目光有些複雜,回憶中帶著迷惑。他想不起來任何相關的記憶,但是一種奇特的情緒卻湧上心頭。這情緒是如此的根深蒂固。雖然他莫名其妙,但依然願意遵循這情緒:想把這一吻,留給重要的什麼人。

  到底是誰?到底為什麼會有這種情緒?

  卻完全想不起,完全不明白。

  楊奇忽然懂了一件事:可能我的心魔,其癥結就在此處。

  悄無聲息之間,頂輪的花瓣又舒展了一百道。整整五百枚花瓣舒展開來,頂輪的修煉已經過半了。

  「唉,楊兄弟啊,太爛了,太可惜了。這種比試,怎麼能敗,怎麼能退縮呢?」東青年再一次以鄉非姿態比劃著手指,就差配上切克鬧的bgm了。「真是給男人丟臉啊!那沒辦法,這酒色財氣一比的最後一比,你就輸……」

  「等等,」這時卻有人打斷了他的話,竟然是羅雨溪:「這鬥色,我接了!」

  「你?」所有人都驚訝的看著她。

  「我們是三人挑你們四人,比財時我便出陣了,這一次就不能出陣嗎?」羅雨溪全然不懼,這一刻顯現出平時罕有表現的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氣質,一人對千人也不畏懼怯場。

  「行倒是行……」東青年被這一下搞蒙了,還真沒有女子找自己鬥過色。「你要是索吻的話……黛娘,可否準備幾個漂亮小廝……」

  「不用!」羅雨溪一揮手,很有大將之風:「只要是這屋裡的女子,找到最美的一個索吻即可,對嗎?」

  「對。」東青年有點被這爆發的女子震住了。

  「那好。」羅雨溪自信滿滿,回頭道:「靈姬,卸妝。」

  「啊?哦。」方靈姬一直在易容的狀態,聽到羅雨溪這麼說便從面龐邊緣處搓了兩下,揭下來一張面膜一樣的東西,露出了真容。一露真容,四周的人都開始吸氣,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靈姬,給姐姐親一口唄?」

  「好!」方靈姬明白了,立刻抱住羅雨溪一個麼麼噠,吧唧一口親在她臉蛋上。「真乖。」羅雨溪摸了摸方靈姬的腦袋,然後極有氣勢的一轉身,抬手一指東青年:「我贏了。連我一個女人都比不過,現在你說說,到底是誰丟臉?」

  原來她氣勢洶洶的是給自家師父找場子呢。剛剛楊奇的拒絕,讓她很高興。

  東青年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他一早就看出來方靈姬易容了,他也想過方靈姬的本貌可能很漂亮。但他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級別!雖然還是個蘿莉,但……但……!

  咚,東青年忽然跪下了,膝蓋結結實實的砸在地板上,聲音像在打鼓一樣。他亂髮披散,兩眼流出悔恨的淚水,好像下一刻就會說出一句「教練,我想打籃球」之類的話。但見他眼淚汪汪喃喃自語:「是我,是我丟臉,妄自尊大說自己色道無雙,沒想到天仙在側竟然有眼無珠!我、我——」

  他忽然看向楊奇,以朝聖一般虔誠的語氣道:「楊掌門,您的移花宮,還缺護法麼?我這兒還有一個酸秀才、一個小毛孩和一頭大黑牛能當成賀禮一道送上……」

  「去死吧你這混蛋!」「丟臉都丟盡了啊!」「趕緊把老大的位子還給我!我不要南伯起這破名字!」三個逗逼立刻上去圍住東青年拳打腳踢,那真是拳拳到肉啊。東青年護住頭臉左右打滾,同時還艱難道:「南伯起你死心吧,一輩子都是南伯起!對了,楊、楊掌門,看門也行啊,考慮一下吧——」

  「住手。」這時候開口的不是別人,而是黛娘。她緩緩站起身,對四個逗逼道:「酒色財氣四比全輸,按照你們的規矩,現在該做什麼?」

  四個逗逼對視一眼,然後都笑了。只見他們唰的一下躍回二樓露臺,再次由矮到高站成一排。

  「武功。」

  「名聲。」

  「財富。」

  「全是你們的了!」

  發表著海嗶王一樣的講話,四個人忽然把衣服一扯,竟然一下脫的光潔溜溜。所有的女人立刻開始尖叫,羅雨溪和方靈姬也「呀」的一聲閉上了眼。

  「說過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就一言一詞都要遵守。」

  「說過輸家就要光著屁股出去,就一絲一毫也不留下。」

  「楊兄弟,今日相逢甚是高興。山長水遠、江湖路寬,山水有相逢了!」

  「若有難處,莫忘了找我們風、塵、四、俠——!」

  唰,四人展開輕功掠過大堂,瞬間就來到了大門口,肩並肩的往外走。雖然一絲不掛,但走的豪邁坦蕩氣勢不凡。

  「楊兄弟,」東青年最後回過頭來留了一句:「男子屬陽,修純陰內功殊為不易。每過一坎則難度倍增,這是一條荊棘路。送你一條消息:除了虛劍聖和歐冶子外,香草坊的香草女也要來了。若能購得靈藥,自然事半功倍。走了!」

  說罷,四人齊齊開步,走向外邊。

  羅雨溪和方靈姬看的又是好笑又是咂舌,不由道:「不用攔下他們嗎?」一代江湖高手,竟然光潔溜溜的走上大街,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就算現在已是深夜,也不能這樣吧。

  楊奇卻搖搖頭:「不用了。」

  看看那大搖大擺的江南四大才子式步伐,和後仰的華武式姿態,楊奇不由微笑:「這就是風塵四俠的驕傲。」

  正在這狗血力爆表的時刻,黛娘卻忽然開口了:「你們四個是不是忘了什麼,那墨麟脂的煙氣熏黑之處,要麼擦乾淨,要麼賠錢百兩,選吧。」

  於是大搖大擺往外走的四逗逼齊齊一個立定、向後——轉、起步——走!

  只是華武已經變成了華文,臉都快抬不起來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17:56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1
395 金扇公子?不是金扇公子?

  第二天一大早,楊奇出門了。而在他出門的時候,四個身穿低等下人服裝的男人正撅著屁股到處擦灰。煙塵這種東西,真不是說想擦就能擦得乾淨的。不信的去廚房清個油煙,哪怕有抽油煙機呢,也依然到處都油膩膩的。

  那麼大一個大廳,那麼一大堆煙,不知擦到何年何月才能搞定。這四個傢伙現在身無分文,沒搞定好煙灰之前又不准出門,財產數鎖定為零了。一身低等下人的衣服還是租來的,而且黛娘每天算高利息,總之這四人基本是賣身在這裡了。

  啥?楊奇為什麼不代為墊付?

  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屁股自己擦,這也是風塵四俠的驕傲啊——反正腹黑的某人就是這樣解讀射過來的八道目光的,哪怕其中有幾道已經進入淚目狀態了。然後他淡定的背對他們揮揮手:「四位,節哀。」便拋棄了四個陷入勞務糾紛的男子,來到了繁華的八方城。

  雖然只隔了一夜,但是情況大不相同。現在有一個超級豪華的住處,身上又有了銀子,更兼把兩個女徒弟安置在妓院裡(咦?這說法有沒有很猥瑣的感覺?)沒有拖油瓶,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真心舒展。

  「我算算,一、二、三……啊,一共兩萬多兩銀票,四個逗逼夠有錢的啊。」昨天一場比試給楊奇帶來的其餘好處就不提了,先說金銀的收入就很是不菲。各色銀票加在一起,再算上他自己原本就有的。差不多快三萬兩了,買艘船足夠了。

  然後,這四個逗逼最值錢的東西並不是錢。而是各種隨身物件。各種字畫古玩,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都比錢值錢。比方說昨天晚上燒的那個墨麟脂,那麼一燒就燒掉了好幾百兩銀子,真夠奢侈的。這些小玩意都賣掉的話,應該也能讓資產翻倍了。

  資產翻倍,好似很牛。但其實就需求而言好像還不怎麼夠用,主要就是因為東青年最後提到的那個香草坊。

  「香草坊,聽名字像個買奶茶的。」楊奇一路走一路找,打聽一下這香草坊在哪。

  內功修為過了十年之後,楊奇也發現難度在翻倍。一開始能夠以牛到天上去的速度一天換一年,五年功力之後就困難了些,大概三天換一年。過了十年功力的關卡後難度繼續提升。估摸一下得八九天才能換一年。

  這速度當然也很勁爆。說出去能嚇死人。但再往後呢?十五年、二十年以上功力呢?體質不合,難度開始顯現了。楊奇也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想了兩個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第一個辦法就是香草坊。

  說到這香草坊,在江湖上可謂是鼎鼎大名了。昨天夜裡和四逗逼一打聽,楊奇算是明白了,如果把這個江湖比作一個網遊,那麼總有一些地方像網遊商城一樣給高v人群提供外掛,香草坊就是其中之一。吃下去能增長功力多少多少啊。吃下去能輔助修煉幾倍幾倍啊,吃下去能讓人金槍不倒夜戰群嬌啊等等。都是讓阿宅變現充的本事。

  其價格嘛,也往往能讓現充變阿宅。

  香草坊並不是一個具體的建築,它沒有固定的店鋪,而是因人而變的。據說是一個名叫香草谷的地方,有一位名叫香草女的姑娘,不定時期的出來販售一些奇花異草。而就在虛劍聖歐冶子連袂出現的時機中,這香草女也要現身八方城。

  「具體在哪買賣奇花異草啊?」楊奇東南西北的到處轉悠,八方城商業發達,可能的賣點真不少。楊奇一邊四處晃悠,一邊在腦子裡思考風騷四下流那裡弄來的武功秘笈。戰勝了這四個逗逼之後,簡直就像是打boss大爆了一樣,各種素材資源爆了一地,各門各派的武功就爆出來七八本。

  有劍法刀法、有拳掌功夫、有輕功暗器,有一本內功,最有趣的還有一本護體功夫,叫「鐵掌化刃」,非常獨特。這些都是曾經向四逗逼發起挑戰最後輸到光屁股走人的人留下的東西,就武功檔次來說,還在逍遙心法之上。能在大世界拿個信物,也必須有兩把刷子才行。

  當然還有四逗逼自己的功夫,這才是重頭戲。昨夜和四逗逼交流共進,聊了不少習武的心得體會,互相都有很多收穫。聊天中瞭解到,這四逗逼都是戰爭孤兒,從小靠拾荒長大的,結拜之後四處學武,拜不到師父就偷學騙學,是十足的雜家。這樣的人往往難成大器,但四人還真有天資和運道,竟然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來。所以這四逗逼的功夫的確是好材料,能帶來很多靈感。

  而楊奇現在就在拆解這些武功,將它們化作素材。不僅是武學的素材,還有內功的素材。沒錯,楊奇不僅僅想精練自己的武功,還想精練改造自己的內功。

  他可沒有前人怎麼練自己就怎麼練的循規蹈矩的想法,既然武學能走自己的路,內功為什麼不行?

  人生來世上,陰陽兼備,就算男人女人有所偏重,也不能差別大到這個地步。我才不信男人不適合練冰寒一系的內功呢,只不過明月神功開創者可能是女子,所以男子修煉起來障礙頗多罷了。就如同至尊功開創者為男子,女子修煉起來有很多關隘一般。

  如果真是個普通的習武新手,就是知道這一點也沒轍。但楊奇就不同了,隨著太上靈情道的進展,境界越發高超,他不認為自己比開創明月神功的先人差到哪去。既然前人能開創,我為什麼不行?我不僅要做,而且要創造最好的功法!

  內功不比武功,不能隨便更改,改出毛病來的話就廢了,所以楊奇倒也不急著動手。現在的計畫是盡可能全面、詳細的瞭解內力運作的規律,盡可能的收集各種內功最好是各種神功,以便於分解成材料。

  人身上有多少穴位?每一個不同的運轉方式能帶什麼效果?這是個非常複雜的過程,就像解碼人類基因圖譜一樣,但完成解碼的話就真心屌爆了,就像掌握了編碼程式的技術宅一樣,可以編譯出各種匪夷所思的武術。

  按照工作量來說,可能需要很久很久,但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不如就從現在開始攢素材吧。

  正一邊在腦子裡運轉破解程式,一邊半走神的在街上逛著,忽然眼前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楊奇暫停了破解進程抬頭看去,只見前面的路口轉出來一隊華服錦袍高頭大馬的傢伙,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這倒沒什麼,那裡都有炫富的,但其中一個人讓楊奇的眼睛微微眯起。

  看那拿著扇子左扇扇右抖抖的騷包樣,不正是那金扇公子麼。就在這大街上,楊奇與金扇公子相距不超過十米的偶遇了。不過最終那金扇公子只是春風得意的騎著馬與他擦身而過,卻沒有什麼表示。他的心跳、眼神、動作、神色,乃至與渾身血氣,一如平常毫無波動,根本就不像是看到一個斷他一臂的人的樣子。

  楊奇鼻子一抽,嗯,氣味不對,根本就不是那個被打爆胳膊的傢伙。

  印象之中這是第三次遇到金扇公子了,第一次在異奴拍賣會上,那一次雖然有點印象,但非常模糊。現在再去回憶純傻子狀態下的事情,就會有種霧裡看花一樣的朦朧感,好像是半夢半醒半迷糊的時候遇到的事一樣。第二次印象比較深刻,那一次對金扇公子做了全方位的觀測,各項特徵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楊奇可以很確定的說:眼前這個金扇公子,和移花村那個絕不是同一個人。即便沒有發現易容的痕跡,但除了長相以外的其他所有指標都完全不同。最明顯的是,上次的金扇公子有四十年功力,而眼前這一個,只有三十多年,差上一截。

  「看啊,他就是添金閣執事金扇公子,這次跟隨添金閣閣主金老爺一起來到八方城,肯定是有大事啊。」

  「你不知道嗎?添金閣金老爺要和賭王錢萬兩對賭,兩個富家翁對決,絕對的大事!」

  楊奇聽到四周有人在耳語,交流著關於金扇公子、添金閣金老爺等等的情報。而他腳下一動,已經不動聲色的跟了過去。雖然這金扇公子完全沒認出他——也可能完全不認識他,但是在這個人身上或許能找到移花村那次行動的線索。繡玉身中十邪散魂之毒,雖無性命之憂但也總是鬧心。如果能順藤摸瓜找到解藥自然再好沒有。

  金扇公子一路縱馬奔向東城門,楊奇在後面悄悄跟蹤。步伐似緩實快,每一個人看去都覺得是在普普通通的散步,但偏偏速度絕倫。

  正這時,從東門迎面過來了另一個車隊。這車隊沒什麼鮮明旗幟,也並不豪華,就是很龐大。有一輛非常特別的馬車,八匹馬一起才拉得動。這馬車有八個車輪,車上放著一個巨大的帆布罩起來的長方體,高一米七,寬兩米五,長有接近四米,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壓的車板咯吱咯吱響。

  這一輛大車,就把整個大道占去了一多半。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20:07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1
396 又見「張偉」

  「讓開讓開!」金扇公子的隊伍鮮衣怒馬,毫不相讓,正正衝上去。在他們看來,明顯是某個運貨的商人。看看車駕、馬匹,都土不拉幾的豪不起眼,便完全沒放在心上。「快點閃到一邊去!」當先一人揮起鞭子抽向了那八匹馬。

  「大膽!」車隊中立刻有人迎了上去要制止,但拉車的馬臉上挨了一鞭,當即痛嘶一聲,帶著整個馬車都晃了晃,偏斜了方向衝向路邊。

  咔嚓,馬車的右前輪壓在一塊石頭上一掂一震,車輪軸竟然一下子斷裂了。這一下子引發了連鎖效應,右側的輪子一個個碎裂,馬車開始傾倒,車上的長方體神秘物順著斜面往外滑落,砸向了路邊的行人。

  「呀——!」那長方體太大,很多男女老少都被籠罩在打擊面內。其中還有兩個孩子,驚聲尖叫但慌亂之下已經躲不開了。

  這時他們只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忽然出現在傾斜的車身旁,如同一直都站在那裡,正是楊奇。只見楊奇伸出雙手抓在了長方體的邊緣,觸手之處冰冷堅硬,手感粗糙,是一個完整的整體而不是堆放的貨物。

  「嗯?」楊奇眉毛一挑,意外地重啊。難怪這些輪子一個個撐不住斷裂了,真是很有分量。

  楊奇微微吸氣,雙臂同時用力,龍象七層五噸巨力在雙臂間爆發,如同千斤頂一樣從最巧妙的角度頂住了龐大的衝擊力。咯吱吱,細微的爆碎聲響起,楊奇的腳在青石板路上踩出兩個印子。更有龜裂的細紋沿著腳印蔓延出去。

  車板咯吱吱響了兩下。總算是被阻住了勢頭。楊奇再提一口氣。雙臂一推,將長方體推回了原位。轟隆,馬車總算是穩住了。因為這一側還有兩個車輪完好無損,所以不動的話倒也穩得住。

  「呼,真挺沉的。」這個長方體重量恐怕有十多噸了,真不知道是怎麼抬上車的。看看那八匹拉車的馬,雖然長的不起眼,矮矮胖胖的跑不快。但是特別結實。恐怕也只有這種負重型的馬匹,才能拉得動這種車。這馬匹雖然不起眼,但絕對不便宜。

  「哼!」金扇公子一行人發現差點出事,也不再逗留,縱馬就從一邊跑了過去。那金扇公子還看了楊奇一眼,但目光中沒有一絲特別之處,看來他真的不認識楊奇。他只是有些好奇,但不知這長方體具體情況的他也沒覺得如何,沒什麼表示就跑遠了。

  「你們怎麼這樣啊!太不講道理了!」有人衝著金扇公子的背影憤怒的叫了一句,聲音還有些耳熟。楊奇側頭一看。那個恨恨的揮著拳頭的人,不正是那老實孩子麼!

  「張偉?」只知道這個名字。所以只能這麼叫了。雖然不是真名,但想來這女漢知道是在叫她吧。

  果然那女漢如同腦袋被人砸了一錘子似的一縮脖子,然後猛回頭,看到楊奇之後也長大了嘴巴瞪著眼:「啊!是你!」故人相見——呃,雖然也沒幾天,而且也不是特別愉快的故人,但也算是一個預料之外的再會吧。女漢走過來奇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然後目光冷了下來:「又是來看熱鬧嗎?」

  在她心中楊奇的形象算是崩毀了啊……不過她說的倒是沒錯,我還真就是來看熱鬧的。「是啊,這麼大熱鬧不來看看才奇怪吧。」楊奇拍了拍長方體:「雖然好奇這個是什麼,但是我還有事,先走了。斷了兩個輪子,所以還是小心點行使吧。」說罷,楊奇繼續跟蹤金扇公子。

  「不用你假好心!」女漢微不爽。

  楊奇順著路一直往前走,經過了女漢車隊的中部時,忽然渾身一個機靈側目看向了其中一輛馬車。這輛馬車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寬敞。他能感知到車裡只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沒什麼修為,也沒有不得了的血氣。但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還沒什麼感覺,可是走入這馬車周遭三米以內的時候,忽然感受到一種強烈的存在感。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膨脹性的存在感。好像車裡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座火山、一座休眠的火山一樣,靜靜中帶著爆炸的潛力。楊奇豁然回頭看向那邊,但那存在感瞬間又消失不見,宛如錯覺。那重窗簾之後似乎有一道銳利的目光與楊奇對視了一瞬,如同兩把神兵在空中碰撞。

  然後楊奇步伐不變繼續前進,轉瞬間便遠離了。「江湖中到處都是奇人啊。」這是楊奇唯一的感歎。

  但在他走遠之後,車隊重新開始行動。在那大車經過剛剛出事的地方時,裡面卻傳出一個蒼老但有力的聲音:「停。」

  於是,整個車隊都停了下來。

  有人從車裡挑開了窗簾,一道目光從車窗中射出,釘在了路面上。原本有幾個人圍在那裡指指點點的圍觀什麼,此時被莫名的龐大壓力嚇了一跳紛紛離開。人群散去後,路面上露出了兩個腳印,正是楊奇剛剛踩出來的。

  車中人仔細看了半天,然後開口道:「韓兒,過來。」

  女漢立刻靠過來恭敬道:「爺爺,怎麼了?」

  「剛剛那個男人你認識嗎?」

  「呃,算不上認識。幾日之前在青山鎮投宿時,因為一點小事見過一面說過兩句話,連姓名都沒有通報過。」女漢不想多聊那一天的狼狽經歷。

  「留意一下這個人。」

  「您是說……」女漢有些愕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然後道:「對了,他的徒弟曾說過他力氣很大,難道真是……同族?」最後兩個字,女漢的聲音很低,好像生怕被人偷聽走了一般。

  「寧可信其有。」車中人指著地上的腳印:「這個,絕不是憑內功踩出來的。」

  「那我立刻追上去!」女漢拔腿就要追。

  「不急。」車中人制止了他:「既然來到八方城,總會見面的。先走吧,落爐才是大事。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毛毛躁躁的毛病,我就能放心了。」

  「是。」女漢一縮頭,訕訕的笑了。

  話分兩頭,再說楊奇這邊。對他來說,跟蹤金扇公子是一件很輕鬆的事。警匪片中的跟蹤者生怕跟丟了目標,總是保持在目視範圍內。一旦目標回頭或者生疑,就立刻與小販討價還價來掩飾身份。但對楊奇來說,跟蹤一個人實在太簡單了,根本用不著時刻用眼睛看著。聽力和嗅覺全開的話,隔著老遠都能監控對方的行動。

  不過最終楊奇放棄了跟蹤。因為他發現這個金扇公子並不是一個很有價值的目標。一整天下來,這金扇公子就是東跑西顛的去……跑腿。對,他就是以大少爺的排場,幹著下人的活。總之就是買這個買那個,最後都送到一個豪華大院裡去。通過他和手下的交談可以得知,他是在為「金老爺」的高品質生活效犬馬之勞。

  跟了一整天,除了在半走神狀態下拆解了一套劍法一套刀法以外,也就只是跟著熟悉了一下八方城的奢侈品賣場的位置。顯然,這金扇公子三號遠不是一個值得跟蹤的人,不如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主子身上。那個屋宇重重的大宅院的確能激起探索欲。但現在還是白天,大白天的不適合做壞事。晚上找個機會去試探一下吧。

  金老爺作為添金閣的閣主,能在江湖上享譽十多年,必然不是普通人物。要對付這金老爺的話,還需要再做些準備。

  夜晚,楊奇回到了大妓院——咱也是在妓院包過場的風流人物啊!看誰還敢笑話咱是處男!

  「喲,楊兄回來了。」在門口當迎賓的赫然是北少年,他這小模樣還真能勾動很多人的犯罪欲望。就他這種粉嫩小男生來這種地方,還不一定誰消費誰呢。他和楊奇並肩往裡走:「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

  「沒有。」

  「我想也是,畢竟很多消息需要專門的管道。蛇有蛇道狗有狗洞,大街上是聽不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的。不過,大哥今天偷偷溜出去打探了一圈,倒是獲得了三個大消息。」北少年開始體現出老江湖的強大情報能力:「第一,今早歐冶子已經入城了,恐怕過不了幾天就會開始鑒兵大會,到時候就熱鬧了。」

  「歐冶子入城了?」楊奇有些意外:「這種事一般一瞬間就會傳遍全城吧,我怎麼沒收到消息?」

  「歐冶子、虛劍聖這等人物都是真正的高人,低調得很,和那添金閣的騷包可不是一路貨色。」

  「也對。」楊奇忽然想起了今早在城門口遇到的那個車隊,那火山一般的存在感依然在心頭迴蕩,毫無疑問車中必然是高人。難道說,那車中人就是歐冶子?不會這麼巧吧,但也不是沒可能。

  「對了,添金閣的金胖子要和錢萬兩對賭,時間在明晚,地點在金鉤賭坊。」北少年說了第二個消息:「像這種人傻錢多的炫富大會,我們是絕不錯過的。明晚我們決定偷偷跑出去攙和一腳,贏個盆滿缽滿,先還上黛娘的欠帳再說。」

  說到欠帳的問題,北少年也是滿臉陰影,看來一天時間被使喚的不輕啊。

  「最後一個消息,香草女現身了。」

  哦?奶茶妹妹出現了嗎?

  「這個消息已經在大門派大幫派的上層傳開了,很快就會全城皆知。明日午時,這一代的香草女會在醉月樓現身,對這一次的香草坊市進行說明。雖然不是正式開始販售,但會說一下她這次帶來的靈草、價格,還有一些特殊異寶的特殊需求,恐怕所有有志於此的人都會到場。」北少年托著下巴:「真想去看看……要不,明天白天就偷溜算了!楊兄,你怎麼說?」

  「我只有一個問題。」楊奇忽然虛起眼指著旁邊,淡定問道:「他是誰?還有,這個捆綁的繩藝又是怎麼回事?」

  北少年順著楊奇的手指看過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只見西奶油和南伯起兩人將一個男子吊了起來,那可憐的男子很快就被拉升到三樓高度做起單擺運動。只見那男人以抖m的經典吊縛姿態懸在半空,手腕和腳踝一起被綁在背後,整個軀體已經扭成一個弓形。(具體捆綁方法詳詢大江戶歌舞伎町猿飛菖蒲同學)

  他嘴裡還塞著一塊破布,看起來慘不忍睹,一邊晃蕩一邊衝著這邊嗚嗚直叫。拉繩子的兩人低頭不語,好像不敢對視。而北少年只能張大嘴巴啊了半天道:「他……」

  這時有人替他說了,正是黛娘的聲音,從二樓飄了下來:「我剛剛聽說,今天有一個人不好好幹活,偷偷溜出去了,所以小小懲罰一下。」

  原來這個受虐男就是東青年啊!披頭散髮的真看不出來!

  「剛剛奴家還聽到有人說也要偷溜,是真的嗎?」黛娘居高臨下,漠然注視著一樓的三人。

  東青年掙扎著嗚嗚大叫,隱約間似乎在喊:「老二、老三,救命!」而拉繩子的兩人羞愧的低著頭,一句話不說。

  於是東青年隔著破布靠了一聲,又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北少年。

  北少年終於站起來了,以斯巴達克斯起義的氣勢緩緩起立、轉身,然後在猛回頭看向黛娘的一瞬間切換成了一張乖巧賣萌的臉:「怎麼可能呢黛娘姐姐,人家怎麼會不聽話嘛,肯定乖乖的!這一個傢伙膽敢違逆姐姐的命令,那是死不足惜,一定要好好教訓才行!姐姐等著,弟弟我馬上把鞭子拿來~」

  這四個傢伙的節操,沒救了。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20:21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2
397 齊聚醉月樓,和一根神棍

  第二日,醉月樓,楊奇帶著兩個徒弟來到此處。昨天一整天兩個徒弟都被安放在大妓院,用來消化吸收前天晚上的對戰所得。雖然沒有真動手,但是用那種又不傷和氣但又特別體現基本功的方法比了一場之後,對兩人也有很大的觸動。

  本來,以楊奇和四風騷的境界,她們是絕對看不懂的。就像是剛玩魔獸的人不明白高手交戰時的微妙之處。但誰讓楊奇功力低呢,十年功力剛好讓兩人能稍微看懂點東西。就好比看魔獸對戰看不懂,但看高人神操作單一英雄屠農民打野怪還是能獲得一些感悟的。

  尤其是羅雨溪,當日挺身而出真打實戰了一把,獲得的好處無法估量。

  不過憋一天也差不多了,今天這種大熱鬧還是不能錯過,所以一大早的就跟著楊奇來到了醉月樓。

  沒錯,香草女的解釋說明會是在中午進行的,但別忘了現在八方城人滿為患,所以能早來必須早來。還好,這個世界的人沒有過擠春運或者上班高峰期擠電梯的經驗,所以三人相對容易的找到了好位置。

  醉月樓,聽起來應該是個酒樓。它的確有酒樓的功能,但並不單純是用來吃飯的。可能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官府比較無力吧,士農工商的說法並不是很盛行,導致這世界的商人地位相對較高,而且腦子相對靈活。這醉月樓也是一個綜合性的消費場所,除了能夠吃吃喝喝以外,最出名的是典當和販售。

  這裡是一個大型的銷金窟。在整個八方城也是名列前茅的。

  「啊,人真多。」到了上午接近十點鐘的時候,來的人就多了起來。三人來得早,占位子占得好,包下了四樓雅間的一個包間。從四樓往下看,醉月樓門口已經聚集起一批人等著進來。因為想進門,甚至發生了爭執。方靈姬很少從這種高度往下俯視,一邊好奇的左右看著街道,一邊興奮道:「這麼多人裡面有多少高手啊?」

  「這個時候過來的其實都是週邊的散客。」楊奇瞟了下面的人群一眼就不再關注:「真正的高手要麼來得早,要麼來得晚。不過這其中倒是有一些值得你們注意的對手。聽說虛劍聖還要舉辦擂臺賽,你們可以觀察一下。」

  方靈姬是個閒不住的人,沒多久就表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四處轉轉,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羅雨溪作為大師姐表示可以留下占座,兩人可以隨便去轉。楊奇想想也是,就帶著方靈姬上下走了走,去拍賣區看看這個世界的特產。

  「二位客官請這邊看,古玩字畫、精巧機關、美玉寶石,我們醉月樓是應有盡有!」販售區很熱鬧。有很多工作人員作為導購。一個個檯子上擺滿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有一些甚至要思考一下才能明白功用。

  「咦?小二哥,這個是什麼啊?」說著,方靈姬拿起了某樣事物:「這玉雕的是黃瓜還是苦瓜啊,下面的把手又是幹什麼用的?」沒錯,方靈姬手裡拿著的是一個長二十公分左右、有自然弧度、有很多突起,還有一個可以用來搖的把手的某物。方靈姬試著轉了轉把手,那根某物就咕嚕咕嚕的自旋起來。

  「這個……」小二哥有點尷尬,只能打打擦邊球:「這個是神匠手大師的早年所作之物,曾賜名為神……那個,神棍。」

  「神棍?這能有什麼用?」方靈姬端詳了一圈搖搖頭:「當擀麵杖都嫌坑坑窪窪的。」

  「行了,對你來說還太早了。」楊奇制止了方靈姬的瞎眼行徑。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孩子也得適當的接受性教育,要不然被不良資訊帶偏了就不好了。這小姑娘父母雙亡,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鬼父……咳咳,沒有鬼,是終生為父,那麼這方面的教育咱也當仁不讓了:「實在想知道就會去問你師姐吧。」

  師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勞,羅雨溪同學,你不會推脫吧。

  「小二哥,你們醉月樓有什麼合乎江湖人用的東西嗎?」乾脆直接向導購打聽吧:「不論是兵器、藥草,或者是增進修為的東西都好。」

  「這個……」小二哥苦笑一下:「客官您可給我們出難題了。論兵器,歐冶子天下無雙。論器物,神匠手堪稱海內稱尊。論靈藥,香草坊才是正宗。所以普通貨色我們倒也有一些,但想來客官是看不上眼的吧。」

  「嗯。」說的也是,楊奇點點頭從方靈姬手中拿過了那神棍就想放下。但手指接觸那神棍的一瞬間,楊奇卻微微一皺眉,再次把那神棍拿到眼前來。放在手裡掂了掂捏了捏,楊奇忽然問道:「這物件多少錢?」

  話一出口,四處射來很多鄙視的目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買這種東西?好多人眼中都射來兩個字——流氓!

  小二哥尷尬的笑了笑道,然後商人之魂又燃燒起來:「客官,這神棍乃是神匠手所作,通體碧玉做成,自然價格不菲!而且弧度合適凸凹有致,作為那……那物也是神效非凡,乃是我們醉月樓的鎮樓之寶,要價——三百兩!」

  方靈姬當即不爽道:「一個雜玉黃瓜也要三百兩?當我不識貨啊,這破玉成色這麼爛,而且看看這把手,木頭都快爛掉了,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舊東西了,還要三百兩?三十兩賣不賣!」

  「姑奶奶,三十兩連個玉錢都不只啊……」接下來,小二和方靈姬就神棍的價格展開了各種磋商。四周不少人竊竊私語,覺得這真是一個沒羞沒臊的交易。但楊奇卻面色如常,好像手中拿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和諧物一般。他甚至抓住搖杆轉了一圈,忽然開口道:「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這……好吧,一百兩就一百兩!」小二以「今天我就當是賠錢交朋友了」的氣勢一拍手,然後湊上來對楊奇低語道:「客官,本樓還有很多藏品,各種樣式都有,您要不要看看?」這神色,生生就是一小胡同裡買碟的。

  楊奇平日對這種和諧物絕無興趣,此時卻反常的點頭:「好啊,帶我轉轉吧。」

  接下來,他每看到一樣商品就拿起來墊墊、摸摸,但每一樣都不會花太長時間,不多久就把所有商品都摸過了一遍。最後,他又選了三樣和諧物,合計五百兩交錢走人。五百兩四個和諧物,也算是天價和諧物了。

  回到包間之後,方靈姬興奮道:「雨溪姐,剛剛我們買了點奇怪的東西,可是我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師父說讓問你,你看看這些是幹什麼的?」說著,把那三樣和諧物一股腦推到了羅雨溪眼前。

  羅雨溪先是一愣,然後瞠目結舌,接著臉都紅了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奇:「這……」

  「十四歲了,也可以學習一些知識了,省的以後被騙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楊奇說的冠冕堂皇,但手卻沒有離開那根神棍。

  在他付帳走人之後,店小二曾低語「不值錢的破玩意賣了五百兩,真是傻瓜」。他自然聽到了,但他不在乎。店小二以為他是傻瓜,但他反而覺得店小二不識貨。如果讓他來賣,這根神棍至少得賣——十萬兩!

  因為這根玉質的神棍,是軟的!雖然很細微,但是這根神棍毫無疑問的確是有彈性的!

  當然,嚴格來說所有物體都有彈性,玉石絕不是最剛性的。不過這根神棍的彈性超出了玉石應有的範圍,而且在搖動把手轉動神棍的時候可以聽到細微的聲響。這些聲響的音調有細微的高低差別,是有詭異規律的。遍觀所有商品,只有這根神棍如此奇特,其中必然有什麼秘密。

  「一百兩就賣給我了,這醉月樓真是傻瓜。」楊奇決定好好研究一下這根神棍。

  正這時,他耳朵一動,聽到了有人在低呼:「香草女來了!」這聲低呼如同傳染病一般飛速席捲整個醉月樓,四層高的醉月樓上下一瞬間譁然一片。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20:3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3
398 香草女雲霓裳

  「香草女來了?」方靈姬絕對是最能湊熱鬧的,當即忍不住從包間裡伸出頭去:「在哪呢在哪呢?」這兩天她嘟囔過很多次了,說「香草女」這個名字聽起來好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但看了半晌,卻無奈的縮回了腦袋:「沒看到人……」

  「那是當然的。午時未到,正主還沒來,不可能這麼早就宣講。」楊奇品了一口茶嘗了一塊點心:「嗯,味道不錯,而且沒毒,你們可以試試。」

  正這時,聽到樓下有人喊:「看,劉掌門來了!」

  「劉掌門?是鐵掌門的劉玄通掌門嗎?他老人家親自到了啊!」

  方靈姬連忙從窗戶上往下看,只見有一隊身著黑色勁裝的大漢走了過來。這一隊大漢二十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中老年,身著一身玄色道袍,面容古拙表情生硬。他身後一步跟著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看到醉月樓門口堵著的人,立刻喝道:「讓開讓開,都讓開!」

  後面的二十來個壯漢立刻上前驅趕,門口等著進樓的人被粗暴的攆到兩旁,但一個個都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這年輕人是誰啊,脾氣很火爆啊。」

  「他是劉玄通掌門的獨生子,名喚劉少鴻,據說一手功夫已經得了他爹幾分真傳了。年紀輕輕就有二十五年功力,這一次虛劍聖的擂臺賽,他可能會有亮眼的表現。」

  劉玄通也不在意自己兒子的囂張,大踏步的就往醉月樓裡走。不多時咚咚上樓,逕自來到了一個包間落座。當然不可能二十多人都上來,包括那劉少鴻在內一共四個人跟著一起來了。其餘人氣勢洶洶往醉月樓門口一站,就像是黑社會看場子的一樣。

  「看,長歌劍派的郭掌門也來了。」

  「他就是郭永年嗎?看起來好年輕啊。」

  門口來了第二波人,這一波人人少一點,領頭的是一個身穿黃衣的中年人。看起來不過四十露頭,在掌門這個角色上算是年輕的了。他背負一柄長劍,面色也一樣嚴肅,不像是來做交易反而像是來打架的。

  還沒等他們進內,就見長街上又來了一隊人馬,這一次是一隊藍衣人。有男有女,領頭的是一位女子。

  「看,回風刀門的人來了!回風刀門和長歌劍派據說祖上是一家,後來刀劍分宗一直勢不兩立。不過這一代兩派掌門甚有私交,或有可能歸為一宗呢。」

  「哦。回風刀門的袁掌門長得不賴嘛,他們倆這私交……不會是私『交』吧……」

  「噓,不要命了,那袁靜可是出了名的瘋,江湖人稱奪命娘子,小心她砍了你的腦袋!」

  那回風刀門的奪命娘子徐娘半老風情款款,和郭永年在門口匯合後一起上了樓。不過眼神足夠好的人——比方說楊奇,就能從郭永年的神色裡看到一絲不安。好像做了什麼壞事怕被發現一樣。

  還沒完,以這三個掌門的駕到為開頭,一個個門派的掌門、幫主。就像是約好了一樣從四面八方彙聚過來。原本空蕩蕩的四樓很快就滿了起來,一個個包間都被占下,粗略數來有不下二十個大小幫派。醉月樓門口很快就站滿了各種服飾的弟子,互相之間氣氛都有些詭異。

  不僅僅是樓下,四樓的氣氛更詭異。一個個包間中的人都在散發著某種氣息,壓的方靈姬都有點緊張了。「師父啊,這些人到底厲害嗎?」方靈姬小聲問道。

  「就掌門而言,最次的有三十五年功力,大部分有四十多年功力吧。偶爾有幾個超過五十年的,」楊奇指著某幾個方向道:「最先到的那個劉玄通,就超過五十年。後來的那個郭永年和袁靜也差不太多,四十八九年左右,在這群人裡算厲害的。」

  羅雨溪靠過來悄聲道:「我看他們氣氛不對,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就是有也不會是現在。」楊奇很淡定:「我大概猜到他們打的什麼主意了。」

  「午時已到,宣講開始!」隨著一聲大喝,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提起來。三樓二樓那些散戶開始鼓噪,但四樓沒有一個人開口,反而是一片寂靜。

  在這寂靜中有一個聲音響起:「各位前輩、江湖同道,小女子雲霓裳有禮了。」這聲音很恬靜,很素雅,一聽就讓人仿佛聞到了花草樹木的香氣一般通體舒暢。四樓包間中的後輩也產生了一點騷動,方靈姬更是忍不住往外偷瞄,但卻完全看不到人到底在哪。

  「別看了,藏在幕後呢。」楊奇敲了敲她的腦袋讓她坐好。羅雨溪卻意外道:「這聲音通傳整個醉月樓,看來這雲霓裳修為很高啊。」

  楊奇卻搖頭:「不是她自己的功力。」他看向某個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一重重阻隔:「是有高人護衛。」

  有掌門開口:「雲姑娘客氣了,敢問雲姑娘可是香草坊本代傳人?」

  那雲霓裳的聲音響起:「霓裳有幸,成為香草坊弟子。七年之前,家師開辦香草大會。本次便由霓裳代為舉辦,若有不周之處,請各位前輩海涵。」

  這香草女的聲音還挺好聽的,是那種很古典的聲音。方靈姬悶悶不樂道:「還以為能看到人呢。」

  這時,有小廝恭敬的走入包間,雙手將一本薄薄的簿冊呈了上來。

  「各位手中簿冊,便是本次香草大會的賣品。價格、功效、數量全部記錄在冊,請各位翻閱。」

  三人湊頭一看,這小冊子裡面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竟然是一份類似後世菜單一般的東西。簡潔明瞭,條理清晰,看著一點都不費勁。立刻有掌門開口道:「雲姑娘竟然想出了這等辦法,省去了諸多敘述,真是冰雪聰明不下乃師啊。」

  「前輩過獎了。」雲霓裳答了一句便不再說話,給所有人留下了觀看簿冊的時間。

  這種功能表一樣的小冊子自然是給四樓包間的人準備的,三樓和二樓那種大廳自然是用大片的紙張書寫,像放榜一樣掛了起來。不理樓下的一陣陣驚呼,楊奇三人翻看著手中的小冊子,羅雨溪也不時發出「哦!」「啊!」「這都有!」的感慨。

  不是她大驚小怪,就連楊奇也覺得很驚異,這小冊子還真就像是網遊商城的丹藥專區一樣。

  有增加經驗倍率的:寧神草、安神香等等。根據說明,使用了安神香之後,在修煉時精神更專注、頭腦更清明,不僅能防止走火入魔而且提高修煉效率。

  有回復mp點數的:瓊花蜜。睡前飲用一杯瓊花蜜的話,不論多麼疲憊困倦,一覺醒來都會精神飽滿,這是用來補充消耗的精神力的。

  這些都很適合功力不深的人,對羅方兩女來說就是最合適不過的築基寶貝了,可以在短時間內打牢基礎並提升功力。

  而楊奇比較在乎的是一種叫滌脈茶的東西,能夠純化體制通暢經脈,從根本上提高所有種類內功的修煉速度。後面的說明上寫的很明確,可以讓人的經脈狀態接近先天,長期飲用能很大程度上提高根骨。

  另外還有一些很獨特的東西,有一種名叫芳香玉佩,竟然能治病療毒。說明上寫的很清楚:佩戴芳香玉佩的人,可遠毒物、可避百病、可延年益壽、可保養容顏——看到最後這一條,羅雨溪和方靈姬的眼都亮了。

  不過這些東西都很貴。準確的說是——超、級、貴!

  楊奇原本覺得自己已經有點資產了,但看看那芳香玉佩的標價——五千兩黃金,也就是五萬兩白銀啊!奶奶的所有錢加在一起連一塊美容養顏的玉佩都買不起嗎?

  「嗯?」在最後一頁,楊奇看到一個讓他心動的東西。名字叫優曇仙露,能夠極大增長冰寒系內功的修煉速度。但這優曇仙露竟然是非賣品,後面特殊注明了一條:僅以物易物。

  有人開口了:「雲姑娘,這以物易物又是何解?」

  雲霓裳的聲音響起:「各位前輩,有一些靈藥太過稀少,即便在香草谷也是絕品,因此只能以物易物用以交換。而香草坊所換之物,一則是能夠回補生命本源之力的靈丹妙藥,二則便是吹毛斷發的神兵利刃。」

  回補生命本源的靈丹妙藥?

  總覺得,自家儲物空間裡塞了很多類似的東西啊……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20:40 編輯

王和億 發表於 2015-4-25 01:43
399 靈藥之爭,掌門大戰(上)

  「諸位,本次販售金錢為次,首重以物易物。」香草女雲霓裳的聲音再次響起,恬淡中帶著一點期盼:「若有補命靈丹或絕世神兵,香草谷會以最公道的價格物物交換。」

  聽了香草女的話,四層的人也忍不住發出一些嗡嗡的交頭接耳的聲音。有掌門開口道:「雲姑娘,回補生命本源之力的靈丹妙藥我等聞所未聞,暫且不予評置。單那神兵利刃,『吹毛斷髮』級神兵即可嗎?」

  「吹毛斷髮、百斬不挫,這是最低要求。當然,若有削鐵如泥、千斬不挫的大神兵自然更好。」

  聽到雲霓裳的說法,交頭接耳的聲音更響了。楊奇側耳聽了聽,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能稱之為神兵利刃的兵器大概分為三個等級,第一等是「吹毛斷髮」,就是將一根頭髮放在刃口上吹一口氣,頭髮會斷成兩根。要求更高的是不吹氣,憑頭髮的自重就會斷裂,自然要比吹氣的更強。

  這種等級的神兵,一個大門派也未必有幾把,都是掌門人或者核心弟子才能夠持有。小門派的話,有一把就很值得炫耀了。

  第二等叫「削鐵如泥」,具體怎麼個評判還不清楚,但顯然比吹毛斷髮高一個等級。這個等級的神兵,小門派就別指望了,頂級的大門派能當個鎮派之寶傳承一下。

  第三等,也是最高一等,這一個附近交頭接耳的人沒提,楊奇暫時也不知道——或許他們也不大清楚吧。但顯然都是江湖傳奇,輕易不會顯示於人前。每一把現身,都會引起廣泛的關注。

  而百斬不挫、千斬不挫。說的是兵刃的堅固程度。如果有足夠高超的打磨技巧的話,一把菜刀也能勉強做到吹毛斷髮(真事),但用不了幾次就鈍化或者卷刃了,不能長久保持最鋒利的狀態。既要吹毛斷髮又得連續百斬而刃口不鈍,這個要求其實很高。

  所以要用吹毛斷髮、百斬不挫的神兵去換靈藥,在座的掌門都得掂量掂量。

  「雲姑娘,這神兵……能否再通融一下?本門有吹毛斷髮七十二斬不挫的次神兵,不知可否?」有好的就有次的,江湖上鐵匠那麼多。也不是各個都能達到標準的。

  不待香草女說話,立刻有門派冷哼道:「趙掌門,香草坊生意一向公道,說一就是一。既然要的是百斬神兵,那老夫自然就弄來百斬神兵。若沒有本事,便不要胡鬧了吧。」聽聲音,赫然是鐵掌門的劉玄通。

  「你——」被擠兌的掌門不服叫道:「劉掌門,我看你那刀刀劍劍的也未必夠得上百斬!」

  這兩人眼看就要吵起來的時候,忽然一個男聲席捲一切,以絕對的優勢鎮壓所有嗡嗡聲:「不要吵!歐冶子前輩既然到了這八方城,神兵利刃是好是壞夠不夠格,自然可請他老人家在品兵大會上評鑒。明日起,香草坊在此正式開坊。有錢的拿錢來,沒錢的拿東西,都沒有的就滾蛋。若有人意圖不軌,就別怪我不客氣!」

  最後一聲如龍吟虎嘯,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響。羅雨溪駭然看向楊奇,楊奇點點頭:「先天。」雲霓裳這樣的人行走江湖,若沒有一先天守衛才是不合情理。

  「諸位前輩請了,小女子先行別過。」留下最後一句話,雲霓裳再無聲息。就像她輕輕地來一樣,她悄悄地消失了。從頭到尾,沒人見到這位香草女長什麼樣子。

  不過,香草女雖然走了,可是四樓的掌門們還沒有動彈的。楊奇知道,真正的好戲現在才開始。他能猜到這些掌門又是帶手下又是擺架子為的是什麼,不過就是個利益劃分罷了。香草坊的薄冊子上寫的東西名目不少,數量好像也還行,但放在這麼多門派面前就不夠分了。香草女劃出來的版圖,就是這些人廝殺博弈的疆域。

  「諸位,還是先把無關人士清走吧。」還是劉玄通先說的話,打破了這裡的沉默。

  「劉掌門說的在理。」郭永年第一個回應。剩下的有的說話有的沒有,但都是同一個行動,就是指揮外面的弟子來攆人。二樓三樓一時間一片混亂,有很多人喝罵、叫嚷,但更多的是驚慌的躲避。

  方靈姬這個時候懂了,不可思議道:「這幫人……難道想霸佔這香草坊嗎?」

  「用武力迫使散戶離開,所有的交易都要先過他們這一關,這也是一種壟斷。」羅雨溪熟門熟路道:「我不用動腦子都能想像得到背後自然還有更多運作,而現在不過是要開始劃地盤罷了。」

  有人大模大樣道:「老夫認為,大家不若坦誠相待,互相把話說開了總比以後再有糾紛強。寧神草、滌脈茶人人想要,但必須定個章程。店家,把這些屏風都拿掉吧。」

  這四樓的包間是用屏風和紗簾隔開的,拿掉屏風之後,和三樓二樓一樣都是大廳。這一個環節應該是商定好的,很快有很多小廝上來取走了屏風。屏風一撤,視野豁然開朗,所有人互相打量的目光都有些提防。

  忽然,那個劉少鴻指著楊奇叫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坐在這裡?」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一下子有幾十雙眼睛注視著楊奇。在場的人內功修為都遠比楊奇高,所以一下子就把三個人的內力看了個通透。

  有一個人陰仄仄道:「這位少俠,此處乃是各大門派掌門之席,你坐在這裡不好吧。」

  另有人陰陽怪氣道:「少俠?這二字卻也難說當不當得起啊。江湖上若說少俠二字,劉少鴻賢侄自然可稱少俠,但這一位恐怕就還差遠了吧。」

  劉少鴻叫道:「掌櫃的,給我過來!早就說過這第四層由各大門派包下,為何放閒雜人等上來?趕緊轟走!」

  「這……」掌櫃的誠惶誠恐的跑了過來,他可不是大世界的掌櫃,沒什麼修為。而且鐵掌門在這一帶頗有勢力,他可不敢招惹,於是苦著臉道:「劉少俠息怒,小人不知啊。這位客官他來時也說是一位掌門。」

  「哦?」很多人都挑眉,還有人嗤笑。

  劉玄通開口道:「不知這位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掌門啊?」

  楊奇掃視了一圈,好整以暇全不怯場:「移花宮。」

  「移花宮?」可能移花這兩個字比較敏感吧,很多人聞言後面面相覷,但也有人不屑道:「全然沒聽過。」

  那個陰陽怪氣的傢伙開口了:「這位……掌門,貴門派看來急缺人手啊。十年修為在貴派能當掌門?哈哈,若在本門,你的位置可不再這裡,而在門口!」他說的門口,自然是留在外面的嘍囉。

  陰仄仄的人接著道:「年輕人,莫要自誤。此處可不是爾等胡鬧的地方,帶著兩個女子裝模作樣丟人現眼就不好了。」

  劉少鴻哼的冷笑一聲,然後對掌櫃喝道:「真是不長眼,說什麼就是什麼嗎?這等小人物也敢上來,還不趕緊下去?你們三個,我們還有大事要談沒工夫對付你們這種小角色。再不下去,就把你們扔下去!」

  「扔我下去?」楊奇是好脾氣嗎?從來不是。不開口則罷了,一開口就不是簡單話:「呵呵,真是蠢貨。」

  「你說什麼?!」劉少鴻拍案而起,氣勢洶洶。

  「還需要我再說一遍嗎?靈姬,重複給他聽。」楊奇似乎懶得和他多話,方靈姬立刻脆生生高聲答道:「我師父說你是個蠢貨!」

  「這……」很多人眼神都變了,那個陰仄仄的和陰陽怪氣的老頭都作勢欲起。

  楊奇卻訂正道:「靈姬,你說錯了,我不是說他是蠢貨。」

  「不是?」方靈姬不解。陰仄仄那人道:「唾面自乾,自取其辱,你是在說自己嗎?」

  「我是在說他們所有人。」楊奇抬起手指一個個點過去,之前對自己有敵意的、冷嘲熱諷的、陰陽怪氣的,全都點了過去,最後點到了劉玄通鼻子上,讓那老頭眉頭一皺:「這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蠢貨。」

  「啊?!」整個四樓一片譁然,所有人都在吵嚷。所有人看向楊奇的眼神都變了,絕大多數是在看死人。陰陽怪氣的老頭呵呵冷笑:「年少輕狂,不知死活,葬下多少生命。今日,這醉月樓要染血了。」

  楊奇卻全然不懼,忽然開口道:「你們這麼爭先恐後的針對我,也不過就是個先聲奪人,給自己壯壯聲勢。待會兒各門派瓜分靈藥,誰聲勢旺誰就占優。你們便那我當靶子,打給所有人看,對嗎?」

  兩個老頭忍不住對視一眼,微露訝異,因為楊奇說的完全沒錯。不過兩人又咧嘴冷笑:「是又如何?」

  「所以說你們蠢。拿我當軟柿子?哼,我看你們才是軟柿子。」楊奇伸出手指一指兩人:「為老不尊的貨色,去逛大妓院卻被人打出門來,就你們這種垃圾還敢裝大尾巴狼?」 本帖最後由 maylovelin 於 2017-5-9 21: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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