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三國之北漢燕王 作者:琨大少 ( 原筆名:大琨翼)(已完成)

 
uuuuuuuuuu 2014-7-1 13:21:0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4 436473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13 15:53
第四百四十九章 恩威并施

把敖烈一行迎入了大營,眾人在中軍大帳內落座之后,諸葛亮向敖烈說道:“燕王,交州牧士燮被大耳劉備所蠱惑,起兵十萬與劉備合力抗拒我軍,半月之前,伯約給了交州軍一記迎頭痛擊,生擒了士燮的胞弟士壹和上將吳巨,此后交州軍便沉默了下來,直到今日也未曾再來挑戰,亮推測,士燮一定是有些投鼠忌器,故此才按兵不動。”

敖烈聞言,先是略微一皺眉頭,顯然是對士燮不分青紅皂白之舉有些不滿,接著,他剛剛皺到一起的眉頭又舒緩開來,用欣喜的眼神看向姜維,喜悅之情溢于言表:“某家的麒麟兒,已經成長起來了,某后繼有人了。”

姜維站起身來,跨前一步,對敖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弟子之禮,謙恭的說道:“弟子今日能馳騁疆場,為我大漢略盡一份綿薄之力,全賴師尊教導有方。”

敖烈笑道:“玉不琢不成器,只有璞玉的資質,才能被雕琢成名器。頑石,是永遠也不會變成名器的,你有今日的成就,與你自身的聰穎和努力是分不開的。只是,切記不可驕傲自滿,戒驕戒躁,才能走得更遠。謙虛使人進步,而驕傲只會讓人后退。”

姜維再次行了一禮,恭聲答道:“弟子謹記在心,永生不敢或忘!”

轉過頭,敖烈又看向了諸葛亮,點著頭說道:“孔明,伯約能有今日的成就,其中也分不開你的培養。這段時間伯約的成長甚為迅速。孔明恐怕沒少費心。不錯,身為一國之丞相。理應心懷成就他人之心,把我大漢每一分資源都合理的利用起來,這才是一國之首輔需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事無巨細,事必親躬。”

諸葛亮認真的聽著敖烈說出的每一個字,將每一個字都刻在了心上。對諸葛亮而言,如果他沒有遇到敖烈,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經變成一具枯骨了,正是敖烈對他的救命之恩和后來的刻意栽培,才使得他逐漸成長為了一代名相,所以敖烈對他說過每一段話,諸葛亮都會牢牢的記在心中,并將之在自己日常的工作中一一實踐。

敖烈之所以時時提醒諸葛亮類似的話,是因為敖烈知道。諸葛亮是個謹慎的人,或者說是對工作一絲不茍,極度的認真,容不得事情出現半點的錯誤,所以他對屬下的要求相當的嚴格,往往會因為不放心或者是因為屬下的能力不能達到他的標準。他便會把事情攬過來,親自去做,歷史上的諸葛亮,就是這樣被活活累死的。

敖烈可不想諸葛亮這位好兄弟兼得力的臂膀,真的像歷史上那樣“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所以才常常提點一下諸葛亮,經過敖烈市場的提點。現在的諸葛亮早已不像歷史上那樣的嚴苛了,已經能夠合理的按照屬下眾人的能力,把任務分發下去,讓下面的人去完成了。就拿姜維擊敗交州軍的事情來舉例,要是歷史上的諸葛亮,一定會做好周密的安排,給姜維制定嚴格的作戰方案,才會放心的讓姜維出戰;可是現在的諸葛亮,事先沒有給姜維劃定絲毫的框架,任憑姜維去自由發揮,結果,姜維用事實證明,他有這個能力去幫助諸葛亮圓滿的完成這個任務。當然,也不是誰都可以自由發揮的,這就要求諸葛亮一定要把握好大方向,并且清楚的了解每一名部下的特長和能力,才能夠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不過怎么說,現在的諸葛亮的做事方法,是敖烈樂于見到的,這樣既可以避免諸葛亮太過勞累,還給了其他人發揮能力的機會,讓其他的人獲得一份存在感,這是雙贏的事情,對大家都有好處,對大漢的穩定發展,更是有著積極的作用。

話鋒一轉,敖烈忽然問道:“對了孔明,孟獲現在在何處?”對這位歷史上頗有武勇之名的蠻王孟獲,敖烈還是有一定的好奇心的。

“蠻兵大部都已經回到南中了,只有孟獲等少數幾人領著一部分蠻兵留了下來,亮把他們安排在了后營中,大哥若是想見孟獲,亮即刻派人將其召來。”諸葛亮笑著說道。

敖烈略一思索,搖頭說道:“不用派人了,某親自去見他吧。孔明收服南蠻人之心不易,某絕不能將孔明的一番苦心付之流水。”

說著,敖烈便站起身來,走出了大帳之外,向后營中走去。呂布、趙云等文武將官魚貫跟隨在敖烈身后,亦步亦趨的一起走向了后營。

后營之中,南蠻人特有的呼喊之聲不斷地傳出,并伴隨著響亮的武器碰撞之聲。當敖烈一行人進入后營,看到營中當間的空地上,近百名南蠻裝束的大漢,正在進行著日常的訓練。南蠻人崇尚武勇,所以他們即便是在訓練的時候,手中所用的武器也是真刀真槍,而且下手毫不留情,專門向同伴的要害上招呼,若是不了解南蠻人習性的外人,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在廝殺而不是在訓練。當今天下,能將訓練進行到這種程度的,除了敖烈麾下的四只精銳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南蠻人了。

諸葛亮指著在一群南蠻人的中間,正在兇狠的搏斗的兩個大漢,對敖烈低聲說道:“大哥,你看那兩個廝殺正兇的,左邊那個身高九尺,體魄雄壯,頭上扎著十幾條小辮子的人,就是蠻王孟獲,右邊那個身高兩丈有余的大漢,就是南蠻的第一力士兀突骨。這兩個人,是南蠻人中最厲害的勇士。不過兀突骨好像只是憑借天生巨力在作戰的,當初被伯約一招兩式便生擒活捉了。”

其實不用諸葛亮指點,敖烈也能猜得的到孟獲和兀突骨的身份了,因為天下間像兀突骨這么高的人十分罕見。在人口并不太多的南蠻人中,也只有兀突骨有這個高度了。至于孟獲。敖烈僅僅是觀看了片刻,就看出了他武藝精熟,只是限于沒有名師的指點,導致他對武道的理解出現了一絲細微的偏差,所以并沒能突破到一流武將的境界,但是他的根基打的極為牢固,只要稍經名師點撥,必定能在短期內突破到一流武將之列。

正在全身心交戰的孟獲和兀突骨顯然并沒有注意到敖烈等人的到來。依舊在激烈的廝殺著,兩人的武器不停地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巨震之聲。這兩人沒看到敖烈,可不但表所有的南蠻人都沒看到。在訓練場的邊緣處,祝融夫人早就看到了敖烈的到來雖然她沒有見過敖烈,但是通過諸葛亮對敖烈的態度,祝融夫人很快便猜到了敖烈的身份。于是。祝融夫人站起身來,向著訓練場上嬌聲喝道:“全部住手!列隊!”

在南蠻,祝融夫人是出了名的美女,她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和矯健的身軀,不知迷倒了多少的勇士,再加上她武藝也很不俗。還有一手飛刀絕技,因此她的地位在南蠻十分崇高,僅次于孟獲之下。在聽到祝融夫人的嬌喝之后,百余名南蠻勇士紛紛罷手停止了戰斗,剛才還像死敵一樣的對手。笑呵呵的摟在了一起,然后在訓練場上排出兩列縱隊。在中間讓出了一條十步左右寬的通道。

通道的盡頭,是孟獲和兀突骨二人的所在。他們二人也已經停止了較量,互相伸出一只拳頭,重重的相互碰撞了一下,然后又各自挺起胸膛,和對方的胸膛狠狠地對撞了一下,這才笑著收起了武器,一起轉頭看向了祝融夫人。

孟獲率先開口了,用洪亮的嗓門問道:“夫人,本王正與老三殺的興起,你何故叫停?”在南蠻的十位洞主中,孟獲自然是當之無愧的老大了,金環三節排在第二位,兀突骨則是位列第三,董荼那和阿會喃等人相繼排在四到十位,因此孟獲稱呼兀突骨為老三。

祝融夫人沒有理會自己的夫君,扭動嬌軀在孟獲身邊走過,順著蠻兵列出的通道徑直走到敖烈面前,對著敖烈露出英姿颯爽的一笑,說道:“祝融拜見攝政王。”

聽到祝融夫人的話,孟獲和兀突骨心中同時一驚,連忙轉頭向敖烈看去,當他們看到敖烈健壯卻均稱的身體的時候,心中立刻感到,在敖烈的身體中,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力量,就像是一只潛伏在叢林中的獵豹,表面上看似平靜,可一旦發現獵物,必定會瞬間暴起,將對手一擊必殺。再順著敖烈的身體向上看,在看到敖烈平淡中蘊藏著鋒銳的眼神,孟獲的第一感覺就是,自己絕不是敖烈的對手,因為敖烈的眼神,就像是他腰間的那把赤霄神劍,不出鞘則已,出鞘就要見血,出鞘就就要必勝!

剎那間,孟獲的背后上驚出了一身冷汗,敖烈刻意放出來的氣勢,讓孟獲感到難以承受,勉強壓住心頭的驚駭,孟獲向敖烈抱拳說道:“蠻人孟獲,拜見攝政王。”孟獲雖然心中驚駭,但至少還能說出話來,比孟獲更加不堪的,則是力大無窮卻對武道的理解基本為零的兀突骨,兀突骨此刻已經是兩腿打顫了,膝彎處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弧度,似乎敖烈的氣勢,就像是一座大山般的沉重,讓他幾乎已經要站立不住了。

敖烈催發出來的氣勢,只是針對孟獲和兀突骨兩個人的,所以其他的南蠻人雖然也感到了一陣隱隱的心悸,但卻沒有像他們兩人那樣嚴重的反應。敖烈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向南蠻人,尤其是向孟獲和兀突骨展露自己的實力,讓他們認清自己的可怕之處,也算是在諸葛亮收心的同時,使出一記殺威棒,在孟獲和兀突骨的心中,恩威并施的種下永生不敢叛漢的種子。

見到目的已經達到,孟獲和兀突骨已經徹底被自己震懾住了,敖烈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如山般沉重的氣勢,在他這一笑中,瞬間消散于無形。在敖烈氣勢散去的一瞬間,孟獲感到自己就好像是在負重進行了萬里長征之后,終于卸去了身上的負擔一樣,一陣格外輕松地感覺,從他的內心深處升起,讓他感到無比的舒暢。而兀突骨則是???向后退出了三大步,這才穩住了自己的身形,眼中帶著被折服后的敬佩之色看向敖烈,粗聲粗氣的說道:“你就是小霸王嗎?俺服你了!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肝什么什么腦的,俺是在所不辭!”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13 15:54
第四百五十章 粗中有細

祝融夫人豪放的笑了起來,胸前本就因為南蠻人的衣著習俗,根本沒有完全遮掩起來的一對胸器,頓時隨著祝融夫人的笑聲上下波動著。一邊笑,祝融夫人一邊對兀突骨說道:“那叫肝腦涂地,在所不辭。沒文化,真可怕。”在和漢軍相處的這段時間內,祝融夫人也學會了某些敖烈特有的口頭禪。

兀突骨撓著頭尷尬的笑著,模模糊糊的說道:“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差不多,差不多嘛。”

在敖烈身后,呂布忽然一步跨出,來到了兀突骨的身前。呂布身高近丈,在漢人中也算得上是高個子了,可是和兀突骨相比,卻只是剛剛到他的腰際。快如閃電般伸出手,呂布在兀突骨的脛骨、雙膝、肘關節上一一捏過,在兀突骨做出反應之前,呂布便已經收回了雙手,微微抬起頭,直視著兀突骨的銅鈴般的雙眼,開口說道:“根骨不錯,可惜卻偏離了對力量使用的正途。你今后可愿意跟隨在某的身邊嗎?”

呂布是龍驤重騎的統領,龍驤重騎的作戰風格簡單地概括起來,就是力量和速度,現在兀突骨的力量無疑是這個世界上最出色的一批人之一,再加上陳到的機智和迅捷,若能將這兩人好好運用,龍驤重騎的戰斗力必定會再上一個臺階,因此呂布才會對兀突骨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兀突骨迷茫的瞪大著雙眼,遲疑的說道:“你是誰?你摸俺做什么?俺可沒有你們漢人喜歡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那種調調。”

孟獲被兀突骨的話氣樂了,伸腿在兀突骨的膝彎用力一踹,將兀突骨踹的向前一撲,差點摔到地上。隨即,孟獲大聲對兀突骨呵斥道:“你這家伙胡說八道些什么?你不知道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虓虎戰神呂溫侯嗎?人家有著天下間最美的女子為妻,怎么會有……呃,有你說的那種癖好?!”雖然孟獲沒見過呂布。但他對呂布的大名卻是聞名已久,一身蠻鎧,內襯西川紅錦百花袍,頭上不戴頭盔,而是以金冠插著兩根飄逸的雉羽,這樣的裝扮,不是呂布還能是誰?

孟獲對呂布的大名聞名已久,兀突骨對此卻是一無所知,雙眼中的迷茫之色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加的濃郁了。不解的問道:“呂布是誰?比攝政王還厲害嗎?”

兀突骨的這句話,令孟獲和祝融夫人同時面色大變。要知道,在漢人的習慣中,是不能當著君主的面,質問出這樣的話的,否則就是等于在挑戰君主的威嚴,是要被殺頭的。深知漢人習俗的孟獲和祝融夫人,不由得揪緊了心,唯恐敖烈發怒。將兀突骨拖出去看刀問斬。

然而,敖烈并沒有出現孟獲夫婦想象中的暴怒,而是溫和的笑道:“這位是某的大哥,某最初的時候。就是跟著他學習武藝的。你說他厲害不厲害呢?”

兀突骨或許是因為個子太高的原因,身體內所有的養分都長到了身高上,導致他的腦子不太靈光,是典型的一根筋。在他的意識里,拳頭大的人才能當老大,就像南蠻的十余位洞主中。孟獲的拳頭最大也最硬,所以他就是南蠻當之無愧的蠻王,金環三節的武藝不俗,手下人馬眾多,所以才能坐在第二把交椅上……按照這個邏輯,既然呂布是敖烈的大哥,并且還是敖烈的第一任授業之人,那么呂布的武藝就一定是在敖烈之上的。不管兀突骨得出的這個結論是否正確,但兀突骨卻是堅定做出了這樣的推斷。于是,他帶著崇敬的眼神,向呂布像模像樣的一拱手,大聲說道:“好,俺今后便跟著你了,你到哪里,俺就到哪里!”

看到呂布又收了一員虎將,敖烈開心的大笑了起來,向呂布遞出一個恭喜的眼神,然后轉頭對兀突骨說道:“你跟著某大哥好生學習,說不定有朝一日,你會變的比某還要厲害。”以敖烈的眼力,他早就看出兀突骨天賦異稟,是一個可造之材,可惜的是已經過了淬煉筋骨的最佳年齡,不過只要他肯認真修習,從呂布的手中學得三五成的本事,再加上他那一身巨力,倒也勉強算得上是一流的武將了。

孟獲和祝融夫人對視了一眼,均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濃重的慶幸之色。事實證明,他們的選擇沒有錯,敖烈不是暴君,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歸降這樣的人,他們的心中感到格外的踏實。

一段小插曲過后,孟獲伸手向大帳的方向一伸,恭聲說道:“燕王,請!”在孟獲伸手的方向,是上百名南蠻勇士排列成的兩支縱隊,因為剛剛結束訓練的原因,他們手中的刀槍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在陽光的映射下,散射著奪目的寒光。要達到孟獲的大帳,敖烈必須要經過這些南蠻勇士讓出來的通道才行。

無視南蠻勇士們手中鋒利的刀槍,敖烈昂首挺胸的闊步向前走去,眼中盡是一片坦然,似乎是根本不怕兩旁的南蠻勇士會忽然暴起傷人,又似乎,敖烈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根本沒把區區百余人的威脅放在心上。

不單是敖烈,自敖烈以下,一眾文武將官,沒有一人的眼神中露出半分的驚懼之色,全是目不斜視的跟隨在敖烈身邊,從容不迫的在南蠻勇士們的注視下,穩步前行著。

孟獲夫婦再次對視了一眼,暗自對北漢君臣數十人的氣度挑起了大拇指,這樣的氣度,這樣的氣魄,這樣的從容,才是泱泱大國所應有的底蘊!只有擁有這份底蘊的國家,才能完成一統天下的大業,將四分五裂的大好河山,再次打造成一座完成的銅墻鐵壁!

來到孟獲的大帳之中,敖烈也沒有謙讓,直接坐到了原本是屬于孟獲的座位上。其余人等,包括孟獲夫婦和兀突骨在內,則是按照次序分坐在了敖烈的左右兩側。等到眾人落座了之后,敖烈開口說道:“交州士燮率軍十萬來犯,是我軍目前急需要解決的問題。蠻王,你久居南中。與交州比鄰,想必對交州的情況較為熟悉,你覺得我們該怎么做,才能讓士燮罷兵?”

聽到敖烈第一個就是向自己發出詢問,孟獲深切的感到了敖烈對自己的信任,在心中默默地思索了一陣,這才認真的回答道:“關于士燮出兵之事,諸葛丞相已經向某道明了原委。某也十分同意諸葛丞相的推斷,士燮必定是受了劉備的蠱惑,這才不分青紅皂白的率兵前來與攝政王為敵的。否則以士燮的品行,是絕不會做出這樣不著邊際的事情來得。這些日子,某也在苦思冥想,到底要如何才能讓士燮罷兵,某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但自感還不太成熟,所以便一直沒對諸葛丞相說起。今日既然蒙燕王問起,某也就放膽直言了,若是有何不妥之處。還輕諸位莫要見笑。”

諸葛亮笑著說道:“蠻王這是說的哪里話?正所謂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蠻王有話但說無妨。”

孟獲點了點頭,這才繼續說道:“士燮此人,為人最是尊重傳統。因此若想讓他罷兵,只能是想辦法讓他知道事實的真相,讓他知道劉備才是天下間最大的逆賊,只有這樣。才能讓士燮停止與燕王為敵。但是,士燮脾氣剛直,既然認定劉備的話是真的。那就一定不會在聽從我們的解釋了,這一節,就是目前最為難解之處。如能打破這個桎梏,其他問題則迎刃而解。”

龐統伸出大拇指,向孟獲比劃了一下,笑道:“沒想到蠻王看問題竟然看的如此清晰,當真是粗中有細,有勇有謀啊。”

孟獲尷尬的撓著頭,向諸葛亮的方向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說道:“某實在是當不起龐丞相的謬贊,某若稍有智慧,也不會在諸葛丞相的手中被七擒七縱了。”

敖烈笑著化解了孟獲的尷尬:“此事已經過去了,蠻王也不必放在心上。孔明之智已近乎于妖類,恐怕整個天下間,能在智慧上和孔明一較高下的人,也不會超過五個。順便說一句,士元就屬于那五個人中的一個。臥龍與鳳雛,本就是并駕齊驅的兩位絕世智囊。”

孟獲吃驚的看著其貌不揚的龐統,他可沒想到龐統的智謀竟然是能夠和諸葛亮并駕齊驅的,以敖烈的身份地位,是絕不會說假話的,既然他說是,那就一定就是。一個諸葛亮已經夠可怕的了,再加上一個龐統,天啊,孟獲已經不敢在往下想了,在慶幸自己歸降了北漢的同時,孟獲也為敖烈的敵人們,默哀了起來。

孟獲心里在快速轉換著念頭,可是坐在他身邊的祝融夫人卻沒有想到那么多,見到孟獲沉默了下來,祝融夫人忽然開口說道:“燕王,我好像聽說士燮是師從劉陶的,如果我們能找到劉陶,而劉陶又愿意為燕王證明清白的話,那么我想,以士燮對傳統的尊重度,他是一定會和燕王冰釋前嫌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敖烈在祝融夫人的提醒下,猛然想了起來,在歷史上,士燮就是師從劉陶沒錯!只要劉陶肯出面的話,這場兵戈,也就將消弭與無形中了。至于劉陶肯不肯為敖烈出面作證,敖烈根本沒有半分的懷疑,因為此刻劉陶就在北漢為官,是劉協死后留下來的一批元老重臣之一,也是跟隨著皇甫嵩、鐘繇等人,力勸敖烈登臨大寶,繼承天子位的擁護者。

大笑了三聲之后,敖烈舒心的說道:“某怎么將劉老令君給忘記了呢,當真是糊涂了。子龍,著你派出一部血殺精銳,快馬加鞭返回燕京,護送劉老令君前來!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在確保劉老令君安全的情況下,務必要在一月之內趕回來,否則,軍法從事!”

趙云站起身來,伸出右手在左胸上重重一拍,響亮的答道:“諾!”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13 16:00
第四百五十一章 王平出使

在趙云返回燕京去請劉陶之后,敖烈也沒閑著,他將暗影成員收集來的關于士燮的情報,無論是大事小情,全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用敖烈的話來說,這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想要擊敗對手,必須要先了解對手才行。

看完了所有士燮的情報后,敖烈發現士燮這個人還算不錯,有能力,有責任感,在處理異族的問題上,和敖烈的觀點不謀而合,只是沒有敖烈想的那么深遠罷了,在細節上的處理也有一些不到位的地方,但總的來說,在這個時代,倒也是相當高明的手法了。

逐漸的,敖烈對士燮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難怪歷史上的士燮治理交州四十余年,在交州頗有威望,深得民心,看來士燮真的是一位極為出色的州牧之才。在敖烈的心中,大漢肯定是要在自己的手中進行大一統的,到時,就需要一批出色的人才來管理各個大州,而現在暫時掌管一州的諸葛亮等人,遲早都要聚攏回中央,幫助敖烈處理國家大事,所以像士燮這樣,對某一個大州的風土民情極為熟悉,又有出眾的能力的人,必然會在日后接替諸葛亮等人,成為實至名歸的一州州牧。所以,對于士燮,敖烈不但想化解他對自己的偏見,更想著能把他安撫和收服,繼續管理交州,當然,是為了敖烈,也是為了北漢的千萬子民來管理交州。

有了收服士燮的想法之后,敖烈經過三天的思考,最終作出決定,他要和士燮見上一面,看看能不能在雙方心平氣和坐下來之后,通過談話來減少彼此之間的誤解。想到就要做到,這是敖烈一貫的做事風格,從不會拖泥帶水。

提起筆來。敖烈揮毫潑墨,很快就寫好了一封書信,信中大概的意思是以商談歸還士壹、吳巨為借口,請士燮前來一唔。書信寫好了之后,敖烈開始在心中思索著送人的人選。送信之人,地位不能太高,否則的話會讓士燮覺得,敖烈是在以攝政王的王爵壓他,容易引起士燮的反感;但同時,若是送信人的地位低了。又會讓士燮覺得敖烈是盛氣凌人,根本就看不起他,導致士燮對敖烈進行洽談的誠意抱有懷疑。而且,送信的人還需要有一副好口才,不要忘記,士燮的身邊,可是有那位最擅顛倒黑白的劉備在呢,若是口齒稍有遲鈍,便會被劉備辯駁的體無完膚。

思來想去。敖烈覺得在現有的部下眾人中,王平倒是個絕佳的人選。首先,他現在是諸葛亮的副將,地位不高也不低。剛好與使者的身份相匹配,另外一點,王平雖然識字不多,但是口才卻不差。最主要的是,王平是行伍出身,處事不卑不亢。并且能夠做到處變不驚,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最適合在眼下這樣的情況下出使敵營。

在心中做出決斷之后,敖烈命許褚喚來了王平,將自己的意思告訴了他。王平沒想到自己區區一個丞相府的副將,竟然能夠得到敖烈的親自召喚,激動之余,大力的拍打著胸膛,一口答應了下來。

敖烈又簡單地交代了王平幾項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王平便拿著敖烈的書信,轉身走出了中軍大帳,來到了自己的部曲之中。在部曲內挑選了十名精細的悍卒,十余人騎著高頭大馬,徑直飛奔出了漢軍的大營,向三十里之外的交州軍與蜀軍的聯軍大營奔去。

三十里的距離,很快便在馬蹄的奔騰下走到了盡頭,王平等十余人剛剛接近聯軍大營附近,站在大營營墻上巡視的哨兵便發現了他們,一名小隊長裝扮的軍士對著王平等人大聲吼道:“來者止步!若在踏前一步,格殺勿論!”

王平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懼色,在對方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停下馬來,對那名小隊長高呼道:“某乃攝政王麾下副將王平,今奉攝政王之命,來給交州牧送上書信一封,別無他意。爾等可速速通知交州牧士使君。”

那名小隊長對王平大喊道:“你們在這里等著,不得跨越雷池一步!”說完,便轉身向大營內走了下去,留下數支巡查的小隊留在原地密切的監視著王平等人。

這一等,就是近半個時辰。王平安靜的坐在馬背上,既沒有露出焦急的神色,也沒有表示出絲毫的不耐,面色自如的默默的等待著。在王平身后的十名勁卒,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發出聲響,就像是十尊雕塑一樣,分列王平身后的左右兩側,一言不發。

嘎吱——

聯軍的營門被打開了,王平舉目向聯軍大營內看去,只見從營門后一直到中軍大帳的途中,整齊的排列著兩排刀槍并舉的交州軍,要想進入營門到達士燮的中軍大帳,就必須穿過這長達百余步的刀幕!先前與王平對話的那名小隊長在營門后轉出身形,對著王平大喊道:“兀那燕賊,你若有膽,便自行前往中軍大帳吧,我家主公已經在大帳內等你了。”

王平面色平淡的翻身下馬,將戰馬的韁繩隨手扔給了身后的一名勁卒,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都留在營外,某一人前往即可。”說著,王平大踏步向前走去,腳步堅定異常。來到聯軍大營的營門前,王平忽然停住了腳步,沒有向交州軍的刀幕中走去,而是轉頭看向了剛才那名喊話的小隊長。

那小隊長看到王平停下了腳步,忍不住嘲弄著說道:“俺還以為你是不怕死的硬漢呢,感情剛才的氣勢是裝出來的?現在知道害怕了?不敢走過去了?”

王平淡然一笑,搖頭說道:“在我漢軍將士心中,從不知何謂畏懼。某停下來,并非是出于懼怕,而是某要告訴你一句話,你要牢記在心。記著,我們北漢上下,是真正的大漢精兵,是努力將大漢的傳承、漢人的傳承繼續下去的大漢精兵,并不是賊。”

言罷,王平不再理會這個無名之輩,昂首闊步的向交州軍布下的刀陣中穿行了過去。步伐堅定有力,無謂的氣勢,從王平的身上強烈的噴薄而出,竟然逼得兩旁的交州軍刻意發出的殺氣,開始出現崩潰的趨勢。

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

一步又一步,當王平邁出第一百步的時候,剛好穿過了交州軍的刀陣,來到了士燮的大帳之前。或許是為了觀察王平的反應,大帳的帳簾是打開著的,從帳簾敞開的地方向大帳內看去,王平清楚的看到士燮端坐在大帳內的帥位上,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跨步走進了大帳,王平從懷中掏出敖烈的親筆信,遞到了士燮的面前,不卑不亢的說道:“這是攝政王給士使君寫的親筆信,請使君過目。”

士燮沒有立刻伸手去接王平手中的書信,反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王平的臉龐,一邊觀察著王平的神色,一邊試探性的問道:“將軍好膽色!卻不知將軍在敖墨寒麾下現居何職啊?”前文中已經說過了,在士燮的家族中,出現了很多的俊杰,但是這些俊杰一面倒的偏向了文官的體系,以致士燮的手下根本就沒有像樣的大將,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為了尋找一名可堪重用的大將,士燮等的花兒都謝了,卻依然是一無所獲。今日見到王平獨自一人,從容不迫的穿過刀陣,不禁對王平的膽識生出了由衷的贊賞之情,愛才之心油然而起。

王平平淡的回答道:“王平不過是諸葛丞相手下的一名副將而已,在我大漢軍中,勝過某十倍甚至百倍之人,比比皆是。”

士燮聞言一怔,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王平將軍是在說笑嗎?將軍之膽色乃是吾生平所僅見,若說能勝過將軍十倍、百倍之人,那豈不成了天兵天將?吾以為只有文人才會相互吹捧,沒想到像將軍這樣的武人,竟然也有這個習慣。”

王平認真的搖頭說道:“非也!請問使君,在今日之前,使君可曾聽說過王平的名字嗎?”

士燮收住了大笑,不明所以的說道:“從未聽過。”

王平又問道:“再請問使君,在我大漢軍中,有一龍一虎,五虎上將,八部良將,這些人的名字,使君可曾聽說過嗎?”

士燮再次笑道:“交州雖然地處偏遠,但也絕不是與世隔絕,吾也并非孤陋寡聞之人,近十年來,這些人的名字可是震動天下,聽得吾耳朵里都快生出繭子來了,怎么會沒有聽說過呢?”

聽到士燮這樣說,王平不再搖頭了,而是點著頭說道:“既然如此,使君便應該能得出結論,王平適才所言并非虛言,青龍天將云長將軍,斗殺天將翼德將軍這一龍一虎,還有溫侯等五虎上將,文遠將軍等八部良將,這些人的才能,何止勝過王平十倍。所以說,在我大漢軍中,勝過王平之人,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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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好戲開場

士燮不笑了。

因為他笑不出來了。

王平說的沒有錯,在今日之前,士燮甚至從來沒有聽過王平的名字,可是今日一見,他卻被王平的膽識所深深的震撼了,而王平不過是諸葛亮部下的一名副將而已,以敖烈的識人之明,他是絕不會將有才能的人埋沒的,從這個角度來講,王平之所以還停留在副將的職位上,只能說明在漢軍陣營中,實在是能人輩出,王平暫時還達不到晉升的標準。

再往深一層想,漢軍陣中像王平這樣的副將,都有如此的膽色,那么一龍一虎、五虎上將和八部良將這些人的能力,也就可以推斷的出來了。一股涼意瞬間爬上了士燮的后背,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意識到,敖烈麾下的實力究竟是多么的可怕!難怪強悍如劉備者,都會接二連三的栽在敖烈的手中。

沉吟了片刻,士燮將心中的驚懼強壓了下去,抬頭再次看向王平,詢問起了王平此次前來的目的:“罷了,敖墨寒麾下眾將究竟實力幾何,咱們便不作討論了。說說你來到這里的目的吧。”

王平將手中的書信向前一送,答道:“某來面見使君的原委,我家燕王都已經親筆寫在書信中了,使君觀看之后自然便會知曉。”

士燮微微點了點頭,侍立在他身側的一名親兵跨前幾步,從王平手中接過敖烈的親筆信,然后轉身遞到了士燮的手里。士燮打開信封,將敖烈的書信平鋪在桌案上,仔細的看了起來。沒用多久,士燮便看完了書信,雙目依舊盯在書信上,口中卻向王平問道:“這么說。敖墨寒是想和吾就歸還吾弟以及吳巨的事情,面談一次了?”

王平說道:“我家燕王正是此意。我家燕王還說了,時間、地點,均可由使君裁定。屆時。燕王必定單人獨騎。前來與使君一晤。”

士燮沉思了片刻,站起身來對王平說道:“既然燕王不怕吾施加暗算。吾也沒什么可畏懼的。請將軍轉告燕王,兩日之后,在我軍大營二十里外的土山上,吾靜候燕王大駕!”

王平走后沒多久。劉備就來到了士燮的大帳中。其實早在王平到來之初,劉備就已經收到了消息,他之所以沒過來,是想聽聽士燮究竟會對敖烈的使者說些什么。在王平進入士燮大帳的時候,劉備派出的耳目就已經悄悄潛伏到了士燮的大帳后面,將帳內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全部竊聽了過去,并在王平離開的同時。將談話的內容轉告給了劉備。

劉備對士燮并沒有存在什么善心,他捏造了敖烈殺死劉協的理由,誘騙士燮率軍十萬前來,無非是想借士燮的力量幫自己抵擋敖烈的漢軍。當然,能借機干掉士燮,侵吞他部下的十萬精兵,是最好的結果了。在了解了士燮和王平的談話內容之后,劉備立刻意識到,這是一個將敖烈和士燮同時消滅掉的好機會,如果能在他們進行會面的時候,忽然率軍殺出,將這兩人都斬殺當場,那劉備可就賺大了。

不過劉備也知道這件事必須要進行周密的計劃,不能出現半點偏差,所以這才親自過來探聽士燮的口風,他必須要搞清楚士燮準備在什么時間去和敖烈見面、準備帶多少人前去,才能制定下一步的計劃。

在見到士燮之后,劉備裝出一副關切的神色,假意的勸著士燮:“使君,敖烈其人,陰險毒辣,以孤之見,使君還是不要前去的好。”

士燮轉頭看向劉備,似有意又似無意的問道:“漢中王的消息怎么會如此靈通呢?敖烈的使者王平剛剛離開這里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漢中王便已經知曉剛才發生的一切事情了?”

不好!士燮對自己起疑心了。劉備在心中驚呼一聲,暗自責怪自己太過心急,沒有先詢問王平前來的目的,便直接說出了勸阻士燮和敖烈見面的話,竟然露出了如此明顯的一個破綻。

劉備畢竟是劉備,他隨機應變的能力,堪稱當世一流。臉上保持著和善的微笑,劉備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其實孤也不是完全了解,只是剛才在趕來的路上,聽到了營中將士們的只言片語而已。不過孤對敖烈了解甚深,他來到益州已經有幾日了,卻一直沒有什么動作,此次必然已經是醞釀好了陰謀,這才邀請使君單獨見面的。使君可一定要小心謹慎才是啊。”

聽著劉備表面上毫無破綻的話語,士燮的疑心反而更重了。士燮能名留青史,可見其才智必有過人之處,他知道越是完美的沒有破綻的話,越是不可相信,因為真實的話往往可以找到破綻,因為真實,所以才會有缺陷;而那些看似毫無破綻的話,才是經不起推敲的謊言。在這一瞬間,士燮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非常規的低級錯誤,一直以來,他都只是在聽劉備的一面之詞,根本沒有真正的去了解敖烈、了解漢軍,若不是王平的出使,讓士燮看到了漢軍將士們的縮影,恐怕還會繼續對劉備的話聽之任之,而不去進行鑒別真偽呢。

想到敖烈書信中最后的那段話,士燮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冒失了,一直以來都太過相信劉備了。現在倒是不妨按照敖烈的提議,對劉備試上一試,屆時,誰忠誰奸,自然也就一目了然了。

心中雖然有了決斷,但是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半點異常。士燮笑著對劉備說道:“原來如此。多謝漢中王關心了。不過吾弟和吳巨現在落到了敖烈的手里,始終令吾不能釋懷,所以這次會面,吾是一定要去的,而且,吾也答應了敖烈,屆時我們都不會帶大隊人馬前去,吾最多只會帶百余親兵前往。至于那敖墨寒,他也已經做出了保證,只會孤身前往。”

聽著士燮的話,劉備心中一陣狂喜。天賜良機啊,敖烈只有獨自一人,而士燮只會帶百余親衛,如果自己率領一支萬人的部隊趕到兩人會面之地設伏,那么縱然是敖烈有三頭六臂,也絕無逃出生天的可能了!只要殺掉這兩個人,收復益州,進而占據交州,然后兵分兩路奪回荊州,便不再是夢想了!到時,霸業可成,帝業可期!

劉備心中快速的盤算著,臉上卻是一片平靜,又假意關切的叮囑了士燮幾句,讓他小心在意,千萬不要被中了敖烈的陰謀詭計之后,便告辭離去了,他已經沒有心思在和士燮扯皮了,他要趕快回到自己的大營中秘密調動軍馬,在瞞過士燮的前提下,分批次的將一萬名蜀兵送出大營,提前埋伏到二十里之外的土山附近,坐等敖烈和士燮的到來。

看著劉備遠去的背影,士燮的目光逐漸變得陰沉了下來,口中喃喃的低聲自語道:“劉玄德啊劉玄德,你究竟是英雄還是奸雄呢……”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正午時分,冬日的太陽將溫柔最大程度的散發的人間的時候,敖烈如約的來到了士燮指定的會面之所。

騎在神駿的照夜雪龍駒上,重達一百二十九斤的霸王槍掛在馬鞍旁邊,敖烈顯得十分隨意。似乎他并非是前來談判的,反倒是像郊游一樣。

土山頂上,士燮早就看到了一身金甲的敖烈,當他和敖烈目光相交的那一霎那,士燮從敖烈的眼中,看到了很多種成分,有堅毅,有寬容,有鋒芒,也有睿智……而唯獨沒有看到野心。甫一見面,士燮便不由自主的對敖烈生出了幾分好感,這種感覺,可比當初第一次見到劉備的時候,強烈了許多。

信馬由韁的來到土山之頂,敖烈翻身下馬,對著士燮抱拳說道:“有勞使君在此等候了,孤來晚了,還請使君見諒。”

見到敖烈的語氣十分隨和,沒有半分的盛氣凌人,士燮對敖烈的好感再次提升了幾分,拱手向敖烈還了一禮,笑道:“吾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吾弟和吳巨,心中便期盼著能早一些和攝政王見面,因此來的早了,到并非是攝政王來晚了。”

“令弟和吳將軍都好好地呆在孤的大營中,一根寒毛都不會少,請使君放心。”敖烈微笑著繼續說道:“稍后孤回到營中,便會將令弟和吳將軍恭送出營。”

士燮沒想到敖烈如此輕易就答應放了士壹和吳巨,驚喜的說道:“攝政王此話當真?”

敖烈笑道:“孤向來一言九鼎,斷然不會反悔。不過,在此之前,還請使君與孤共同欣賞一場好戲,可否?”

若有所悟的向四下看了一眼,士燮壓低聲音問道:“攝政王所說的好戲,可是那劉備劉玄德?”

敖烈不置可否,只是笑著說道:“一部好看的戲,是要有劇情的,從開始入戲到**再到落幕,這是一個完整的過程。使君不必著急,我們坐下來一邊飲酒,一邊靜等好戲開鑼便是,孤保證,今天的這出戲,是使君從未見過的精彩大戲。”

言罷,敖烈順手從照夜的馬背上摘下了酒囊,然后向士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人就在土山之頂上,對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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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誰是誰的菜

酒過三巡之后,敖烈剛剛端起一只酒杯送到嘴邊,卻忽然停了下來,側耳傾聽了片刻,敖烈笑著對士燮說道:“好戲就要開場了,有趣。”

士燮支棱著雙耳聽了半晌,也沒聽到任何的異常響動,最后只好無奈的放棄了探聽,繼續安心的喝起酒來。對敖烈的判斷,士燮沒有半點的懷疑,不管敖烈到底是英雄還是梟雄,可他在武道上的造詣,卻是這個世界無人能夠企及的,既然敖烈聽到了遠處細微的動靜,那么就一定會有事情發生。這一刻,士燮再次為自己的家族沒能培養出一名出色的武將而惋惜,同時也對敖烈遠超常人的聽力,感到由衷的敬佩。

又是兩杯酒下肚,四周的異動明顯變得強烈了起來,從最開始的微不可聞逐漸變成了若隱若現的悉索之聲,就連士燮都已經可以聽到了,常年久居邊塞,士燮從附近的異響聲中可以判斷的出來,這些聲音,是大量的士兵在小心的潛行時,腳下的踩踏聲和鎧甲的甲葉相互碰撞發出的交雜之聲,也就是說,正有大量的軍士,向土山之頂聚攏。

益州的天氣偏向潮濕,因此,雖然是新春時節,但是土山之上的松木卻長得十分茂盛,在松林中隱藏數千人乃至上萬人,是不成任何問題的。一陣陣的松濤起伏中,劉備的身影逐漸明朗了起來。腳下踏著青黃駁雜的松針,劉備帶著虛偽的笑容,出現在了敖烈和士燮的視線之中。

因為早有默契,所以敖烈和士燮對劉備的出現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驚訝,誰也沒有說話,而是含笑看向了劉備,似乎劉備是他們多年不見的好友一樣。

看到敖烈和士燮的反應,劉備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中的念頭在電光火石間轉動著,他在思考為何眼前的兩人對自己的忽然出現沒有半分的驚訝。要知道,早在昨日,劉備便已經秘密的調動了一萬蜀兵來到了這里,在附近的松林中潛藏了下來,他可以斷定,在方圓十里之內,是絕對不會有其他任何一支兵馬出現的,也就是說,敖烈和士燮此刻絕對是處于孤立無援的境地。按理說,在看到自己現身之后,他們至少也要面色大變才對,可是卻偏偏露出一副預料之中的樣子,難道說,自己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馬腳不成?

“不必想了,你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偽裝一向是你最拿手的本事,你應該對自己的這份本事滿懷信心才對。孤與士使君也沒有其他的后手。正如你所料,我等是真正的孤立無援。”敖烈一語道破了劉備心中的疑惑,直截了當的戳穿了劉備的心思。

聽到敖烈這樣說,劉備不但沒有釋懷。反而變得更加疑惑了。不過,通過敖烈的話,劉備也確認了一點,就是敖烈和士燮。確實是孤立無援的。雖然劉備對敖烈恨得牙根發癢,恨不得能夠親手將敖烈挫骨揚灰,但對敖烈的人品。劉備還是認同的,他知道敖烈向來一言九鼎,絕不會故意編出一套謊言來欺騙自己。

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后,劉備的腰桿立刻硬了起來,對敖烈和士燮說道:“燕賊,士使君,孤今日前來,并非是有意打攪二位的會晤,只是有些放心不下使君,畢竟,燕賊的名聲可并不怎么好。另外,孤前來的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先帝報仇雪恨,燕賊,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孤要親手將你碎尸萬段!”

不等敖烈說話,士燮率先開口說道:“漢中王,攝政王究竟是忠是奸,還沒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你身為一國之主,怎能如此草率行事?以吾之見……”

士燮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備便截口說道:“士燮!不要忘了,先帝就是死在燕賊手中的,忠奸早已一目了然!難不成士使君是因為舍不得令弟,而對燕賊屈服了嗎?”

一直以來,劉備都是用這樣的借口來蠱惑士燮的,他一口咬定劉協是死在敖烈手中的,這才得以誘騙士燮率軍前來相助。起初,士燮對敖烈是很痛恨,恨不得將敖烈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可是隨著對敖烈和他部下人的逐漸了解,士燮最初的堅定早已動搖,因為他直覺的感到,北漢上上下下充滿了一團正氣,并非是向劉備所說的那樣不堪。現在見到劉備又用當初的借口做說辭,還血口噴人,說自己是因為士壹而向敖烈做出了妥協,忍不住怒道:“漢中王!吾行事但求問心無愧!豈能因私情而棄大事于不顧?你這番話,未免說的有些過了。”

敖烈慢悠悠的站起身來,伸手拉了一下士燮,示意士燮不要再和劉備浪費唇舌,然后轉過頭看向劉備,笑呵呵的說道:“劉玄德,孤現在就在你的面前,孤現在只有獨自一人,你想怎么樣,放馬過來吧。只是,想要吃掉孤這盤菜,就怕你的牙口不夠堅硬!”

敖烈的話,就像把一根火把丟到了柴堆上,立刻便將劉備積壓在心中的怒火點燃。在以往近十年的日子里,劉備屢屢敗在敖烈手中,不知有多少個不眠之夜,劉備都幻想著能把敖烈踩在腳下,任其鞭撻,以盡出胸中這口惡氣,現在,機會來了!就算敖烈武勇蓋世,就算敖烈是霸王再生,就算敖烈渾身都銅澆鐵鑄的,可是他又能釘幾顆釘?難道還真的是萬人敵不成?!

臉上虛假的和善散去,取而代之的一陣陰狠毒辣的神色。在自以為已經掌控了全局的時候,劉備終于撕下了所有的偽裝,露出了他內心中最黑暗的一面。緩緩舉起右手,劉備無聲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松林之中,上萬名蜀兵從四面八方現出身形,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拿著強弓利箭,看樣子是準備用萬箭齊發的方式,輕松愉快的解決戰斗,將敖烈和士燮當場射成刺?。不過,劉備也充分考慮到了敖烈的神勇,所以這上萬蜀兵的腰間,都掛著一口鋒利的戰刀。如果利箭不能將敖烈射殺的話,他們就會抽出戰刀,合萬人之力,向敖烈一人發起狂攻。

看到部下的上萬名將士已經就位,將敖烈和士燮的所有退路全部堵死,劉備這才張狂的笑道:“哈哈哈,敖烈!孤為了吃掉你這盤菜,早已將牙齒磨得鋒利異常了,你就等著受死吧。士燮,本來孤是不想殺你的。可是既然你如此的不上路,那你便陪著敖烈一起到黃泉路上做個伴吧。”

士燮鐵青著臉沒有說話,敖烈倒是面色不改的笑道:“劉備。枉你機關算盡,可惜啊,誰是誰的菜,還不一定呢。動手!”說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敖烈臉上的笑容一斂,語氣已經轉向了冰冷。

動手?誰來動手?怎么動手?一連串的疑惑,瞬間在劉備的心頭浮現。一團又一團的謎團,將劉備的心遮蓋了起來,讓他理不清頭緒。

劉備的疑惑僅僅維持了不到十個呼吸的時間,便被身后忽然響起的慘叫聲打破了。劉備豁然轉身向身后看去。他不可置信的看到,在自己的一萬名部下中,竟然有至少三千人,一把扯掉了身上蜀兵的衣甲。露出了里面純黑色的勁裝,然后舉起右手,向附近的蜀兵。無情的扣動了手臂上的手弩,三寸長的勁弩帶起一陣蜂鳴,三矢連發,瞬間便將七千多蜀兵射殺了將近半數!

溪子連弩!純黑色勁裝!腰間一條銀白色的束帶!是暗影!無孔不入的暗影!劉備驚駭欲絕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驚天巨變,口中喃喃自語著:“這,怎么可能?孤的親衛隊中,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燕賊潛藏?”

其實說穿了,一點都不奇怪。早在數年之前,在漢中爭奪戰的時候,呂布率領龍驤重騎一舉擊潰了陳到統帥的白毦精兵,將劉備麾下最為精銳的一支部隊打散了編制,更將陳到生擒活捉,在那個時候,敖烈就知道劉備一定會重新組建一支親衛軍,來保護自己的安危,所以,敖烈秘密給暗影的統領李儒下了一道命令,讓他挑選適合的暗影成員,想方設法混進劉備的親衛隊中。對敖烈的命令,李儒執行的非常徹底,他當時挑選了將近五千人,通過一段時間的培訓,讓他們熟悉川蜀的地理地貌和地方方言,把他們打造成了地地道道的益州人,然后讓先前便已經潛伏在劉備軍中的暗影成員,保舉他們加入了劉備的陣營,后來經過層層選拔和淘汰,最終有三千多人留了下來,秘密的潛伏到了劉備的身邊。

因為劉備對自己的性命十分珍惜,所以他親自制定了相當嚴格的親衛軍軍規,以致兩年多以來,這些潛伏在他身邊的暗影成員們,一直沒有得到絕佳的刺殺機會,而且敖烈也不想因為一次沒有十足把握的刺殺,而打草驚蛇,讓劉備徹查出所有的暗影成員,也就一直沒有下達刺殺劉備的命令。敖烈是想在關鍵時刻,啟用這支奇兵,一舉將劉備徹底擊潰,正應了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八個字的真諦。沒想到劉備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給了自己這樣一個機會,讓敖烈以自身為誘餌,輕易地便讓劉備這條大魚咬了鉤。

雖然這次行動,讓潛伏在劉備陣營的所有暗影成員傾巢而出,以后再也不能繼續為敖烈提供劉備的一舉一動了,不過,那還重要嗎?眼下,劉備已經是在劫難逃了!

敖烈看著劉備,嘆息著說道:“劉玄德,你再一次敗在孤的手中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你太想擊敗孤一次,因此,你忘記了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的道理,以致親身犯險前來擒拿于孤,可惜的是,你再次失算了。孤曾在先帝的靈柩前立誓,一定會親手將你抹殺,現在,是孤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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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宿命的終結(一)

伸手拔出殷紅如血的赤霄神劍,敖烈將赤霄的鋒芒對準了劉備,臉色瞬間冰冷到了極致,如同萬古不化的堅冰,聲音中不帶絲毫的感情:“劉備,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站在百余名親衛中間的劉備,被敖烈的這句話激起了無盡的寒冷之意,即使是團團圍在身邊的百余名親衛,也不能讓他感到半點的安全感。劉備知道,早在十年之前,年僅十四歲的敖烈都能夠在董卓的親衛隊中殺個血透征袍,連斬西涼上將八人,并最終完成了令人恐怖的千人斬,更不要說在經過十年成長之后了,以敖烈的武功,區區百余名親衛,還真的和土雞瓦狗沒什么區別,根本就不可能擋住敖烈太長的時間。

恐懼,會讓人陷入慌亂,而慌亂,則會讓人失去理智。劉備在敖烈散發出來的殺氣之下,恐懼了,慌亂了,失去了所有的理智,腳下快步向后倒了兩步,躲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親衛身后,借此躲避敖烈逼人的殺氣,同時對逃過暗影成員刺殺的四千多名親衛,外強中干的呼喊道:“大家不要怕,向孤靠攏!我軍在人數上還占有優勢。”

幸存下來的四千多蜀兵,立刻向著劉備的方向集結,想要盡快以劉備為中心,結成戰陣,或者和漢軍死戰到底,或者保護著劉備殺出重圍。然而,在蜀兵們集結的過程中,卻并不是一帆風順的,三千多名暗影成員不等敖烈發布命令,便自發的對正在集結的蜀兵發起了阻擊。

丟掉手中的弓箭,拔出腰間的戰刀,三千名散落在蜀兵陣中各處的暗影成員們,齊齊發出一聲怒吼。向身邊最近的蜀兵亮出了鋒銳的刀鋒!劉備親衛軍的裝備,自然不會太差,這些潛伏在親衛軍中的暗影成員們,手中拿的都是蜀軍中最鋒利的武器。雖然比不上漢軍將士們手中的鋼刀。但也足以劈開兩層鐵甲了。

暗影成員,都是王敖老祖和槍神童淵精心培養出來的。從這個角度來講,所有的暗影成員都可以說和敖烈是一脈相傳的,嚴格來說,他們都是敖烈的師弟。王敖老祖和槍神童淵是何許人也?能經過他們的調教。并達到他們心目中的標準,進而被派出來執行任務的暗影成員,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或許他們結陣對敵的能力,遠遜于百戰血殺這樣的慣于大場面征戰的部隊,可是若論單打獨斗,或者是小范圍內的配合行動。暗影成員可都是個中好手,在當前的情景之下,他們將善于刺殺,殺人于無形的長處。得到了最大限度的發揮。

每三個人結成一個小型的三才陣,或者五個人結成小型的五行陣,甚至有一部分暗影成員,因為身邊沒有可以迅速組合在一起的隊友,而進行著單兵作戰。無論是哪種形式的作戰,他們都讓匆匆集結的蜀兵們遭受到了最為嚴重的打擊。一片刀光血影中,向劉備所在方向前進的蜀兵們,在短短的數十個呼吸之間,便有近千人血染沙場,用自己的鮮血染紅了暗影成員的刀刃,成為了暗影揚威天下的又一座基石。

面對暗影成員們狂暴的攻勢,蜀兵們也不是沒有做出反擊,只是他們必須要保證,自己的反擊和防御,只能是在向劉備靠攏的過程中來同時進行的,因此,這些被劉備精挑細選出來的蜀兵們,并沒能發揮出自身最強大的戰力。在和暗影的激烈交鋒中,這些平日里趾高氣揚的蜀兵精銳們,用了上千條的人命,僅僅換來了暗影成員三百多人的傷亡,戰損高達可恥的三比一,創下了這支部隊自成立以來,最慘痛的戰斗減員比例。

不過,在蜀兵們丟下了上千人性命的代價后,剩余的三千多人,還是突破了暗影成員們的阻擊,在一片刀影中,成功的集結到了劉備的身邊。隨著身邊人手的增加,劉備心中的恐慌稍稍減退了一些,正當壓在他心頭的一塊大石,剛剛下降了幾分的時候,敖烈忽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然后左手揮動赤霄神劍,右手掄起霸王槍,宛如天神下凡般沖進了蜀兵的陣中。在看到敖烈的動作之后,劉備的心立刻又提到了嗓子眼,連忙指著和敖烈相反的方向嘶喊道:“快!向那邊突圍!”

幾乎是在劉備發出嘶喊的同一時間,勢不可擋的敖烈槍劍并用,赤霄神劍劍氣如虹,瞬間斬下了三名蜀兵的頭顱,讓三股殷紅的血注從失去了頭顱的尸體中噴薄而出;霸王槍勢大力沉,一個橫掄,便將站在最前排的十幾名蜀兵砸的骨斷筋折,口中鮮血狂噴,向后倒飛了出去,連帶著砸到了數十人之多。一槍一劍之間,一剛一柔之中,敖烈所到之處,蜀兵盡皆披靡!

在把身邊瞬間清理出一塊空地之后,敖烈向著散落在各處的暗影成員們喝道:“結陣,堵住劉備的退路!”聽到敖烈的大喝,兩千多暗影立刻行動了起來,各自組成一個個中小型的戰陣,將劉備等人意欲退走的方向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就這樣,戰場上出現了頗為不勻稱的一幕,在劉備等人的首尾兩段,敖烈一人組成了一個陣營,對蜀兵給與迎頭痛擊;而兩千多近三千之數的暗影成員,則是合力組成了另外一個陣營,在蜀兵們的退路上進行著封堵,對他們圍追堵截。

對劉備而言,對蜀兵們而言,一個人的陣營和數千人的陣營,他們本來是應該向一個人那一邊沖殺的,然而,那一個人,卻是當今世上最令人可怕的對手,因為他是霸王轉世,是九天云霄之上的殺神來到了人間;同時也是最令人尊敬的對手,因為他比昔日的項羽更加勇猛,他可以憑借一己之力,完成千人斬的壯舉,是名符其實的萬人敵。在敖烈和三千暗影之間來選擇一個做對手,蜀兵陣中自劉備以下,全部選擇了三千暗影。而沒有一個人敢于向敖烈發起挑戰。畢竟,選擇和暗影為敵,雖然是九死一生的局面,但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選擇了敖烈為突破口。下場一定是十死無生。這樣簡單的概率題。相信傻子都知道要做怎樣的選擇。

眼看著退路被暗影堵死,身后的敖烈又越殺越勇。手下全無一合之敵,若是這樣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等人就要全軍覆沒了。劉備不由得頓感煩躁萬分。他是絕不能就此死在這里的,在他的心中,他還要去繼承大漢的正統,還要去享用更多的美女和各種各樣的享受,怎么能就此被敖烈輕易的徹底抹殺呢?

心中一橫,劉備拔出腰間許久未曾出鞘的雙股劍,雙手各執一劍。向身邊的數千親衛大喊道:“并力向前,不要去管敖烈,殺出去,我們就有活路!”劉備的這句話喊出。就等于是徹底拋棄了戰陣后方的蜀兵們了。有點作戰常識的人都知道,戰陣一定是由前、中、后三個部分組成的,每一個戰陣,或許可以沒有左右兩翼,但這三個部分是不可或缺的,現在劉備這樣喊,說好聽點,是他把自己當成了壁虎,斬斷尾巴來保護自身;說難聽點,他再一次當起了縮頭烏龜,準備在戰局不利的情況下,第454章節都會在以后彌補給大家的,半年以來,大琨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從沒爛賬過。而且,并沒有誰規定大琨必須每天兩章,那些硬性要求大琨必須每天兩章的人,大琨只能偶爾說聲對不起了,讓你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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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宿命的終結(二)

聽到身后敖烈的仰天怒吼,劉備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欠奉,只顧連聲催促身邊的百余名親衛加快腳步,向著暗影陣中的缺口猛沖。

在劉備等人加快前進速度的同時,敖烈的步率也在大幅的提升著。三步并作兩步,敖烈腳下大踏步的向前挺進,手中的一槍一劍卻是舞動的比腳下的速率還要迅捷。每跨出一步,與之相對應的,都會有至少五名蜀兵喪生在敖烈的赤霄神劍和霸王槍之下,若非敖烈身上的游龍嘯天金甲,乃是光武帝劉秀傾盡當時的能工巧匠合力鑄造出的寶甲,鎧甲上血不留痕,恐怕他現在已經被那些死在他手下的蜀兵們,所噴濺出來的鮮血染成一個血人了。

距離劉備還有五十步,敖烈舞出的漫天劍芒與槍影,已經斬殺了三位數的蜀兵了;而劉備距離那唯一的、蜀兵們用生命為代價在支撐著的缺口,卻已經不到三十步了。

從五十步的距離邁進到三十步,敖烈手中的赤霄神劍和霸王槍,這兩件飽飲人血的神兵利器,已經響起了嗜血的蜂鳴,短短二十步的距離,再次有上百名蜀兵成為了這兩件兇器的磨刀石;此刻,劉備已經來到了距離缺口僅僅幾步遠的地方。

敖烈再次向前邁進了十步,十步殺一人已經遠不足以來描繪他此刻的兇悍了,敖烈所過之處,十步之內,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個擁有呼吸的蜀兵了。千里不留行,才是對敖烈最好的寫照。只是,與敖烈的悍勇相比,甘做縮頭烏龜的劉備卻已經來到了突破口的臨界點,直到這個時候。劉備才略微松了一口氣,這才轉過頭來,向十幾步之外的敖烈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盡管這份笑容中。難以掩飾劉備內心中的懼怕和懦弱。隨后。劉備便轉身跨出了暗影成員的包圍圈,在百余名親衛的護衛下。向著蜀兵大營的方向亡命的奔逃而去。

當敖烈將眼前的一切障礙全部抹殺,從暗影成員的戰陣中來到戰圈之外時,劉備等人已經快要跑進路邊的松林之中了。敖烈一邊冷厲的對身后的暗影成員喝道:“把剩余的蜀兵斬盡殺絕,一個不留。”一邊從地上撿起不知是誰拋棄的一張強弓。在弓弦上搭上一支利箭,然后將弓弦拉到了滿月,照著劉備的后心射了出去。

也許是劉備感覺到了身后的危險,也許是劉備在長久的臨陣脫逃中摸索出了逃生的經驗,在逃跑的過程中,劉備每向前奔跑三步,必定會轉換一次方向。讓自己在逃跑的過程中,并非是呈直線距離逃脫,而是呈“s”型的路線快速遠遁著。正是因為劉備的逃跑路線,讓他在無意之中躲過了敖烈的射出的利箭。菱形的箭鋒擦著劉備的左耳處飛過,刮的劉備的面頰一陣生疼,但卻沒能傷到劉備的一根汗毛。

說來也巧,要不是劉備在逃離成都的時候,對救命恩人大牛恩將仇報,殺死了大牛,卻被大牛的騾馬一蹄子剁去了左耳,讓劉備的左耳處一片空白,那么敖烈這一箭即便不能射死劉備,也會影響到他逃跑的速度,可惜的是,劉備的左耳早已經不存在了,因此敖烈這一箭,便偏離了目標,成為了敖烈自八歲踏上戰場以來,第一支射偏的箭矢。

擦著劉備左耳穿過的利箭,并沒有因為偏離目標而停止下來,而是繼續呼嘯著向前,直到接連洞穿了三名蜀兵的身體之后,才在第四名蜀兵的身體中停留了下來,從而讓正在奔逃中的蜀兵們,出現了一陣小小的混亂。

敖烈扔掉手中的強弓,甩開雙腿大步向劉備身后追去。他清楚,以劉備的性格,必定早已在松林中預備好了戰馬,只要他逃進了樹林,尋到了戰馬,那自己便再也追不上他了。

在前面亡命奔逃的劉備,用余光看到敖烈甩開腳步追了上來,連忙聲嘶力竭的呼喊著:“攔住敖烈!給孤攔住他!不要讓他迫近!”此刻能跟隨在劉備身邊的,都是死命效忠與他的心腹之人,他們早已被劉備那張天下無敵的嘴給洗過腦了,聽到劉備的呼喊之后,上百名蜀兵親衛同時轉過身來,分成三排,擋在了劉備的身后。

“擋孤者,殺無赦!”敖烈聲如龍吟,發出一聲殺伐果決的怒吼。然而,上百名蜀兵死士,卻并沒有因為敖烈這聲充滿殺氣的警告而退縮,非但沒有退后,反而是將手中的戰刀高高舉起,將刀鋒對準了敖烈。

既然這些蜀兵死士不肯讓開道路,那么敖烈也就別無選擇了,他要用手中的赤霄和霸王槍殺出一條道路來!漫天的槍芒劍影再次卷起,鋒銳的赤霄和沉重的霸王槍,帶起一陣陣鎧甲碎裂和**破碎的聲音,在一連串密集的噗噗聲中,帶出一股股殷紅的鮮血,拋灑在敖烈的腳下,繪制出了一條血紅的通道,從敖烈的腳下開始向劉備遁逃的方向延伸。除了慘叫和被無情的斬殺,蜀兵死士們完全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抵抗,在敖烈的悍勇面前,他們比綿羊還要綿軟和不堪。

不到二十步的距離,敖烈再次大開殺戒,將留下來為劉備斷后的上百名蜀兵悉數斬殺!在敖烈的身后,不要說還能擁有呼吸的蜀兵了,就是地上的尸體都沒有一具是能保持完整的!想要承受敖烈的怒火,就必須要做好死無全尸的心里準備,這些剛剛死去的蜀兵死士,在臨死之前的最后一個瞬間,同時明白了這樣一個道理。

在清理完眼前所有的障礙之后,敖烈抬頭向松林中看去,如鷹般銳利的目光,在松林間來回掃視著,試圖找到劉備潛藏的身影。可惜,敖烈最后還是失敗了,在密集的松樹間,他根本不可能用肉眼去找到劉備,畢竟,敖烈并沒有透視的特異功能。

在用眼睛搜索失敗之后,敖烈微微閉起了雙目,開始用耳朵去聽。他相信,只要劉備在百步之內催動戰馬逃跑,是絕對無法逃過自己的雙耳的。常年練武,早已讓敖烈的雙耳鍛煉的比雷達還管用。

得——得得——得得得——

一陣從緩到急的馬蹄聲,在松林的深處響起,被敖烈聽在了耳中。毫無疑問,這就是劉備的戰馬!劉備已經開始騎著小的盧向遠處逃竄了!

將赤霄神劍插入劍鞘,敖烈騰出左手來,并指放入口中,然后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隔著正在瘋狂交戰的雙方人馬,照夜雪龍駒豁然抬起頭來,略微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后便向著敖烈所在的方向沖了過來。

照夜本就是西域馬王的后代,身體極為雄壯,一旦奔跑起來,因速度奇快而帶起的沖擊力,不亞于一輛小型的坦克,再加上它腳下的馬蹄鐵和身上的雙層馬鎧,使得照夜更是如虎添翼,根本不用去顧忌在奔跑的碰撞中會傷到自己,所以照夜就像是一條披著戰鎧的銀龍,一路飛奔著沖進了戰場,猶如劈波斬浪般在戰場上破開一道裂痕,沿著最近的路線,向敖烈疾馳了過去。

對敖烈的這匹坐下寶馬,暗影成員們自然是熟悉的很,見到照夜不顧一切的沖刺了過來,暗影成員們連忙一刀劈開眼前的對手,然后移動著腳步,避開了照夜沖刺的路線,自動給照夜讓出了前進的空間。而那些蜀兵們,卻對照夜十分陌生,根本不知道照夜的可怕之處,非但沒有進行躲避,反而還有一部分人試圖去阻攔照夜的疾馳。

結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凡是擋在照夜前進路線上的蜀兵,無一例外的被照夜撞飛,在照夜強悍的沖擊力之下,不等落地便已是骨斷筋折,七竅噴血了,能茍延殘喘著活下來的人,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對于那些試圖阻擋自己的蜀兵,照夜更是毫不客氣,在前進的過程中,對他們“照顧”有加,刻意借助著沖刺的力量,在他們的身上每人印上了一蹄子,免費送他們去陰曹地府來了一次無限期的旅游。

百步距離,轉瞬即逝。照夜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了敖烈身邊,四蹄狠狠地踐踏著地面,在敖烈身側不足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敖烈右腳在地上一蹬,借助著大地的反作用力,縱身一躍飛上了照夜的馬背,然后挺起霸王槍,向劉備遁逃的方向一指,大喝道:“疾!”

得到了敖烈的命令,照夜撒開四蹄,閃電般向著敖烈所指的方向追去,脖頸上漂亮的雪白色鬃毛,在急速的奔馳中不停地上下起伏著,像極了飛騰中的龍須。襯托的敖烈就像是騎在銀龍背上的神將一樣,英武非凡。

雖然起步的時間落后了很多,可照夜的速度還是讓敖烈在落后的情況下,逐漸追趕了上來。在經過一段并不太長的時間奔馳后,敖烈已經可以看到劉備的背影了。

在敖烈的眼中,或者說是在天下間大多數人的眼中,此刻劉備呈現出來的背影,是那樣的狼狽不堪,絲毫沒有漢中王應有的威儀,倒是和傳聞中的喪家之犬極為相似,惶惶不可終日……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13 16:04
第四百五十六章 宿命的終結(三)

前后兩匹馬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馬蹄聲交錯相聞。劉備在惶惶之中向身后掃了一眼,看到敖烈騎在照夜雪龍駒之上,上身微微前傾,正加速向自己追趕過來之后,手中接連狠狠地揮出數鞭,重重的抽打在小的盧的馬臀上,將小的盧身上抽出了數道清晰可見的血痕,以此來催促小的盧加速奔跑。

小的盧在吃痛之后,嘶鳴著發足狂奔,四蹄如穿花蝴蝶,亡命的向前奔逃,以致于它開始透支自己的生命力,馬嘴邊已經泛起了白沫。可是盡管小的盧已經將速度提升到了自身的極限,然而,照夜雪龍駒乃是當世一等一的寶馬,除了赤兔之外,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匹馬可以在速度上和它一較高下,即便是真正的的盧寶馬都做不到,就更不要說是劉備現在騎乘的這匹小的盧了。

因此,雙方的差距逐漸被縮短,在狂奔出三里多的距離之后,敖烈已經策馬來到了劉備身后不足百步遠的地方。此刻,小的盧的體力已經在超水平發揮的狂奔中接近了極點,而照夜雪龍駒卻依舊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樣子,似乎只要再來一個沖刺,就能夠追上前面的小的盧一樣。

眼看著劉備就要被敖烈追上的時候,在劉備的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這陣忽如其來的馬蹄聲,讓劉備和敖烈的心中同時一震,劉備擔心前來的騎兵是漢軍隊伍,那樣的話,他可就是真的插翅難逃了;而敖烈則是在憂慮,若前來的是蜀兵,則恐怕要再一次讓劉備從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只是,現在無論是敖烈還是劉備,都已經沒有了其他的選擇了,所以兩個人誰也沒有改變方向。依舊策動戰馬向著正前方奔去。

兩人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又先后狂奔出一里路的距離之后,前面狂敲著大地的騎兵隊伍已經清晰可見起來。一面銀色的繡旗上,用黑線繡著斗大的“漢中”兩個字。在看到這兩個字之后,即將陷入絕望的劉備忽然精神大震,聲嘶力竭的呼喊道:“來將何人?孤在這里,快來護駕!”

漢中王的繡旗之下,一員大將在急速的奔馳中縱聲高呼:“大王莫要驚慌,末將刑道榮來也!”

順著刑道榮的聲音看去。劉備清楚地看到了他那滿臉橫肉的臉,這張在平時被劉備所憎惡的丑陋面容,此刻看在劉備的眼里,卻是分外的親切。帶著無盡的驚喜,劉備對刑道榮高喊道:“刑將軍,快快攔住敖烈!”

刑道榮原本是零陵上將,在劉備奪取南部荊州的時候,被張飛收服,從零陵太守劉度的旗下轉投到了劉備的手下。因為他屬于半路出家跟隨的劉備,再加上面目丑陋的原因,一直也沒有得到劉備的重用,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沒能出現在漢中和葭萌關兩處戰場之上,因此沒有像吳懿、吳班等蜀中名將一樣,被漢軍生擒活捉。

在聽到劉備的呼喊之后,刑道榮立功心切。揮動大斧向敖烈沖殺了過去。刑道榮本事屠夫出身,文化水平不高,因此見識也就有限的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敖烈之間差了多少個境界等級,天真的認為,以自己曾經是零陵上將的本事,就算不能在敖烈手下抵擋太長的時間,但全身而退還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事情是不能憑借主觀臆斷來做決定的。就在劉備和刑道榮錯馬而過,剛剛向前奔跑出二十多步,還沒來得及感到刑道榮帶來的蜀兵陣中的時候,他的身后忽然響起了一聲慘烈的呼喊,可是這聲呼喊僅僅喊出了一半,卻又戛然而止了。劉備帶著疑惑的心思向身后看去,赫然看到就在剛剛的一瞬間,刑道榮已經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了一具無頭尸體。在失去了頭顱之后,刑道榮的身體在馬背上晃了幾下,然后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照夜雪龍駒的馬蹄踏著刑道榮的尸體,載著敖烈繼續向劉備追來,在敖烈的手中,赤霄神劍的劍鋒上,猶然留有一絲新鮮的血痕,毫無疑問,剛剛敖烈就是用赤霄神劍,在一招之間,斬斷了刑道榮的頭顱!

跟隨著刑道榮前來的蜀軍將士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原本就是刑道榮的舊部,是被劉備從零陵郡強行抽調到蜀中來的,在他們心中,刑道榮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武勇過人的猛將,卻沒料到,竟然會被敖烈一劍斬殺,甚至連最適合征戰的霸王槍都未曾使用!因此,超過半數的蜀軍將士都陷于了呆滯之中,木木呆呆的看著刑道榮那已經被照夜的鐵蹄,踐踏的不成人形的尸體,久久不能平復心中的震驚。

看到麾下前來救援自己的將士們發呆,劉備心中怒極,掄起馬鞭抽在了一名騎督的身上,怒喝道:“爾等發什呆?還不快去將敖烈攔下,為刑將軍報仇!”刑道榮帶來的援兵足有近萬之眾,而且清一色都是騎兵,這支隊伍給劉備帶來了巨大的希望,所以他的心態也略有調整,不再像先前那樣慌亂,言語之中,也恢復了幾分往昔的虛偽,沒有明著讓這上萬騎兵去做自己的炮灰,而是激勵他們去為刑道榮報仇雪恨,話的內容雖然不同,但是最后的效果卻是一樣的。

上萬騎兵被劉備的怒喝喊醒了過來,分出五千多騎飛奔而出,擋在了劉備的身后,同時也擋在了敖烈的身前。另外的五千多名騎兵則是保護著劉備,向遠處稍稍退開了一些,拉開了和敖烈之間的安全距離。

“擋我者死!”敖烈騎在照夜雪龍駒上,左手赤霄神劍,右手霸王槍,殺氣騰騰的怒喝道。

敖烈怒喝聲中的殺氣,硬生生的讓奔向自己而來的五千多匹戰馬,同時出現了一個停頓。畜生通靈,有的時候,尤其是在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畜生的感覺要比人類敏銳地多,這些戰馬充分地感受到了敖烈聲音中散發出來的殺氣,在懼怕中收縮住狂奔的腳步,也就不足為奇了。

就在五千多蜀兵的坐下戰馬出現停頓的時刻,敖烈如猛虎入羊群一般,兇狠的殺入了蜀兵的隊列中。赤霄神劍所過之處,蜀兵衣甲削平,霸王槍起落之間,蜀兵骨斷筋折!眨眼之間,便有數十名蜀兵喪生在這兩件神兵利器之下。

直到眼前飄紅,其余的蜀兵才從敖烈發出的殺氣震懾中掙脫出來,紛紛大吼著給自己壯膽,然后仗著人多的優勢,向著敖烈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圍攻。

在數千蜀兵的重重包圍之下,敖烈表面看上去,就像是行駛在一片驚濤駭浪中孤舟,隨時有可能被掀翻;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敖烈就像是一塊千年不變的磐石,堅強的破開一浪又一浪侵襲而巍然不動。

半柱香的時間之后,敖烈在手中兩件神兵的輔助下,已經擊殺了逾百名的蜀兵,橫七豎八的蜀兵尸體在敖烈的馬前堆成了一個圓圈,從圓圈的外面看,已經不能看到照夜的小腿了。照夜背上的敖烈抖動著赤霄神劍和霸王槍,將上面的血珠摔掉,然后對坐下的照夜大喝道:“侵!”

照夜得到了敖烈的指示,一雙后腿猛地出現了大弧度的彎曲,前腿借著蹬踏地面的反作用力,離開了地面,向著蜀兵尸體形成的圓圈外跳去,在身體騰空而起的最后一個瞬間,它的后腿在地上一蹬,為自己的跳躍動作注入了強有力的一股助力。

呼——

照夜的身體在空中飛躍出一丈多遠的距離,如騰飛的白龍一樣,擺脫了蜀兵尸體的牽絆,穩穩地落在了蜀兵隊列中的另一個方向上。在臨落地之前,照夜還不忘表現了自己一下,借著下落的慣性,它伸出前蹄,在距離自己最近的兩匹蜀兵的戰馬胸膛上狠狠一踏,將兩匹戰馬踢翻在地,連帶著把馬背上的量名蜀兵顛覆了下來,下一刻,這兩名蜀兵的腦袋,就被照夜鑲嵌著馬蹄鐵的一雙后蹄給爆了頭,和被摔碎的西瓜一樣,爛的沒法再爛了。

當照夜完全的腳踏實地之后,敖烈手中的兩件神兵再次帶起漫天血影,在蜀兵的隊列中無情的收割著生命……

遠處,看到敖烈悍勇的簡直非同人類,劉備只感到背后泛起了陣陣寒意,剛剛找回的一點安全感再次消失于無形,連忙又分出兩千人沖了上去,企圖靠著人海戰術,生生的磨死敖烈。

可惜,劉備在敖烈的面前,注定是要失敗的,無論是為人品行,還是胸襟氣度,無論是運籌帷幄,還是臨陣殺敵,甚至就連是運氣,劉備都拍馬難以趕得上敖烈。

就在兩千蜀兵剛剛趕到包圍圈外圍的時候,一陣狂暴的馬蹄聲再次響起,只是方向有所不同,這一次的馬蹄聲,是在敖烈的身后響起!

片刻之后,許褚的虎吼聲震天介響起:“大耳賊休得猖狂!某家許褚來也!”

隨著許褚的怒吼,百戰血殺經典的呼號聲傳進了所有人的耳中:“血殺之魂,有征無戰!殺!”
w23164598 發表於 2014-12-13 16:05
第四百五十七章 宿命的終結(四)

在許褚帶著三千多百戰血殺趕到戰場,并迅速投入戰斗之后,敖烈頓感壓力一松。長時間憑借一己之力和成千上萬的蜀兵對戰,敖烈的體力已經出現了嚴重的消耗,不管怎么說,他畢竟是人而不是神,在先后數次沖殺中,他再次完成了千人斬的壯舉,與之相對應的,是體力上的耗損,許褚在這個時候帶著百戰血殺趕來,時機可謂是恰到好處,很大程度上為敖烈緩解了壓力。

看到百戰血殺加入了戰斗,并且迅速穩定住了局勢,劉備再也不敢停留下去了,連忙兜轉戰馬,想要向自己的大營方向奔逃。就在劉備剛剛把戰馬調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聲震天的怒吼,在劉備的退路上響起:“大耳賊休走!你家典韋爺爺在此!”

緊接著,典韋如金剛般雄壯的身形出現在了劉備的視線中,只見典韋青面獠牙,雙手各自握著一柄超大號的短戟,叉開腳步攔在了大路正中央。在典韋的身后,是三千名身穿三層重鎧的虎賁力士,他們手中七尺長的計都斬馬刀已經斜斜舉起,在陽光的映射下散射著道道寒芒。

“虎賁之威,有死無生!殺!殺!殺!!!”三千名虎賁力士同時發出了強有力的怒吼,震得他們頭盔上插著的黑色羽毛顫動不已。這股足以將人掀翻在地的聲浪,呼嘯著向劉備迎面撲去,震懾的他坐下的小的盧心膽俱裂,讓本就體力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小的盧口吐白沫,無力的悲鳴著跌倒在地,再也無力支撐起劉備的身體了。

劉備連忙甩開馬鐙,從四蹄跪倒的小的盧背上跳了下來。驚魂未定的看向了眼前的虎賁力士們。已經不知是第多少次了,劉備對敖烈麾下的幾支精銳部隊羨慕不已,恨不得他們能全部變成自己的部下,此時此刻,這種感覺變得空前強烈。如是能有這樣一支精銳在手,劉備根本就不用為自己能否逃出生天而發愁。可惜,劉備并不具備這樣精銳的部眾,所以,他在羨慕的同時,心中更多的卻是驚恐。和這樣的精銳部隊為敵,任誰也不會覺得是件快樂的事情。

“將士們,沖上去,擊潰他們!”劉備對守護在身邊的三千多蜀兵大聲的呼喊著,盡管他心中清楚得很,在人數相等的情況下。天下間沒有任何一支部隊能夠承受虎賁力士的怒火。可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呼喊,為了能激起部下的斗志,為了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劉備此刻已經是別無他法,只能寄希望于身邊的部眾能多抵擋虎賁力士一些時間,給自己創造逃脫戰場的機會,或者堅持著等待援軍的到來。

三千多蜀兵在劉備的呼喊下。只好硬起頭皮,策動戰馬向虎賁力士們發起了沖鋒,試圖以騎兵隊步兵先天的克制,一鼓作氣擊潰虎賁力士。

馬蹄聲聲中,虎賁力士們挺直著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蜀兵們策馬向自己等人沖來,沒有一個人的臉上顯露出懼怕之色,反而顯得很是興奮,每個人的臉龐,都因為嗜血的興奮。而變得格外紅潤。

得得——得得——

經過一段并不太長的沖刺之后,蜀兵騎兵們殺到了虎賁力士們的眼前,他們剛想要揮出手中的武器,借助著戰馬帶起來的沖擊力,給虎賁力士們造成殺傷的時候。異變陡生!虎賁力士們以典韋為首,整齊的橫移了一步,拉開了和蜀軍騎兵戰馬之間的距離,隨后將手中高舉的武器狠狠地揮砍了下來,目標,正是蜀兵戰馬的馬腿!

喀嚓——一連串的切割之聲連成了一片,沖在蜀兵最前列的數百匹戰馬,馬腿在同一時間內,被虎賁力士齊根斬斷,在一片悲鳴聲中,數百名蜀軍騎兵被顛覆下了馬背,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這些摔倒在地的蜀軍騎兵還沒從眩暈中完全清醒過來,就被虎賁力士們揮動斬馬刀,將他們攔腰斬為了兩段。

在將沖在最前排的蜀兵騎兵們斬殺之后,殺神典韋意猶未盡的將目光看向了后面沖來的蜀軍騎兵身上,怒吼一聲,將雙戟收在肋下,然后甩開腳步,仗著自己的一身神力和身上堅固的鎧甲,合身向一匹正在奔馳中的蜀兵戰馬撞了過去。

啪——劇烈的碰撞聲響起,典韋和蜀兵的戰馬同時摔倒在地,所不同的是,典韋只是出于保護自己的目的而倒地,其實本身并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他身上的明光鎧起到了很好的緩沖和保護的作用,讓他在這一次激烈的碰撞下毫發無損。而與之相對撞的那名蜀兵就沒這么幸運了,他坐下的戰馬被典韋撞得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來不說,還把他給壓在了身下,險些把他活活壓死。

典韋一骨碌從地上爬起,露出猙獰的笑容,然后一戟刺落,將被他撞倒的一人一馬,一起釘死在了地上。虎賁力士們見到典韋兇猛異常,全都嗷嗷叫著呼喊了起來,這樣硬碰硬的作戰方式,最對他們的口味,于是便開始有樣學樣的縱身向蜀兵的戰馬撞去,反正有三層厚的重鎧護身,他們根本也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傷。在激烈的碰撞中,雙方的戰斗已經毫無規律可言了,完全是一片混戰,到處都是跌倒的人和戰馬,將整體道路的每一個空隙都給填滿了。這也正是典韋想要的效果,以典韋的腦筋,他想不出更好地辦法來阻擋劉備借機逃竄,所以只能用這種最笨的辦法來堵塞交通,讓劉備無隙可乘。不過有的時候,往往越笨的辦法,反而越有效果。典韋的這個笨方法,成功的把劉備可能逃跑的路線全部堵死了。

身前身后都是廝殺,退走的道路又被典韋用粗暴的方法斷絕掉了,劉備心中冰涼一片,腦中高速運轉著,尋找著可供自己逃走的路線。

不等劉備想出辦法來,又是一陣馬蹄聲響起。或許是因為眼下戰場太過嘈雜的緣故。這一陣馬蹄聲也顯得有些雜亂,全然不像是一支編制整齊的部隊。劉備縮在前后兩個方向的蜀兵身后,抬起頭來,望眼欲穿的向馬蹄聲響起的方向看去,他此刻是多么希望。這支新近趕到戰場的部隊,是自己的部眾啊。

事情的結果,即在劉備的期望之中,卻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正如他殷切期盼的那樣,這支部隊確實是他的部眾,為首一人。正是劉備在攻打桂陽時收服的上將陳應。只是陳應身上的衣甲飄零,臉上還有尚未完全干透的血跡,根本就不像是來援救劉備的,反而更像是來求援的。在陳應身后,雜亂的跟著兩萬多名蜀軍將士,從容貌上推斷。他們之中有蜀兵,也有劉備從荊州帶來的荊州軍。

在來到戰場之后,陳應迅速在戰場內掃視了一圈,在找到劉備的所在之后,他連忙率領部隊從虎賁力士們中間強行穿過,在付出了近千條的性命之后,終于以人數眾多的優勢。突破了虎賁力士們封鎖,來到了劉備的身邊。

不等劉備發問,陳應哭喊著滾落馬鞍,跪倒在劉備的身前,悲泣著說道:“大王,完了,全完了,燕賊對我軍大營發起了強攻,我軍被燕賊軍中的重型武器打懵了,大營隨之告破。我軍被分割成了數個區域,失去了統一的指揮,末將拼死殺出迎來尋找大王,其他幾路人馬是生是死,猶然未知啊!”

聽到陳應的話之后。劉備的腦海中轟然一震,隨之陷入了一片空白。良久之后,方才清醒了過來,急切的追問道:“劉封何在?他沒有替孤鎮守大營嗎?”

劉備這一問,陳應哭的更悲泣了,抽抽噎噎的回答道:“稟大王,大公子……他,他……身重數箭,已經為國捐軀了。”劉封是劉備早年收下的義子,在糜夫人沒有生出劉禪之前,劉備對劉封信賴有加,視如親子,每當劉備不能分身主持大局的時候,都會由劉封來代替劉備鎮守一方,十余年來從未改變過,沒想到今日,劉封竟然會死在了自家的大營之中。

聽聞連劉封都戰死了,一股凍徹心扉的冷意從劉備的心底迅速升起,直沖腦門,他顫抖著問道:“那……兩位夫人,和……二公子,現在又在何處?”

陳應不敢隱瞞,如實的回答道:“負責保護二位夫人和二公子的霍峻,被燕軍五虎上將之一的趙云斬殺,二位夫人和二公子……已經落入趙云的手中了。”

噗——

劉備再也忍受不了接踵而至的打擊,一口逆血噴涌而出,吐了陳應一臉。要知道,劉備年過四旬,才老來得子,生下了劉禪這根獨苗,這可是劉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生骨肉了,所以劉備平日里對劉禪十分寵溺,遠比當初袁紹對袁熙等幾個兒子還要縱容的多,就連這次出征都不舍得把劉禪暫時丟下,而是帶在了身邊,沒想到卻演變成了現在局面,以致連唯一的骨血都落在了敖烈的手中,這讓劉備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一口逆血噴出,劉備的身體晃了幾晃,無力的軟到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陳應見狀,一邊急促的呼喚著劉備,一邊招呼身邊的幾名蜀兵將劉備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費了老大的勁,才把劉備喚醒了過來。

醒過來之后的劉備,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昔日眼中的銳利已經消失不見了,有的,只是一個父親對兒子深深的思念。在這一刻,劉備心中的所有雄心壯志都消散了,從高高在上的漢中王,轉變成了一個中年喪子的普通人,可悲亦復可憐。

或許真的是宿命的輪回,劉備自出道以來,便以中山靖王后代的皇室身份自居,眾所周知,中山靖王并不是一位賢德的君王,他留給這個世界最值得人們關注的事情,就是他用了一輩子的時間,生出了一百多個兒子,成為了人們在茶余飯后的笑談之資。

正所謂前人種樹后人乘涼,可若是前人將樹木都砍光了,后人自然也就無蔭蔽可乘了。或許是中山靖王把后世子孫的福分都享用盡了,所以才導致劉備雖然妻妾并不少,但卻遲遲沒有生出一兒半女,好不容易在中年得到了一個兒子,卻又這樣輕易地失去了。

或許,從這一個角度來講,真的可以證明,劉備確實是中山靖王的后代,只是,這種方式,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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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八章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風!風!!風!!!”一股由數萬人組成的聲浪,在戰場的四周響起,緊接著,數萬漢軍的身影,從戰場的邊緣處現出了身形,將并不太大的戰場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圍了個水泄不通。

“龍驤之怒,有進無退!”龍驤重騎獨有的戰號響起,呂布一臉殺氣,端坐在赤兔馬之上,手中鋒銳無匹的方天畫戟散射著懾人的寒光。在他身后,一萬名龍驤重騎騎著清一色的白馬,身披鮮亮的渾鐵明光鎧,手握沉重的羅?龍角槍,頭插殷紅如血的羽毛,殺氣騰騰的鎮守在了正東方,阻斷了劉備向這個方向逃竄的一切可能。

與龍驤重騎們所對應的正西方,馬超獅盔蠻鎧,手持虎頭湛金槍,盡顯西涼錦馬超的風采。猛然間,他坐下的沙里飛仰天發出了一聲嘶吼。站在馬超身后的一萬名虎賁力士,跟隨著沙里飛的嘶吼,同時奮力呼喊了起來:“虎賁之威,有死無生!”

和龍驤重騎與虎賁力士共同構成三角型站位的,是在水面上縱橫天下的麒麟水軍,一萬名麒麟精銳頭盔上插著如大海般蔚藍的羽毛,手中拿著和百戰血殺相同型號的斬馬刀,整齊的排列成戰陣,站在了甘寧的身后。甘寧高舉起擎天雙戟,一聲如蛟龍出海般嘹亮的長嘯,從他的胸膛中噴薄而出。他身后的一萬名麒麟精銳立刻整齊劃一的高舉起斬馬刀,大聲吼道:“麒麟之膽,有我無敵!”

在漢軍包圍圈的正北方,諸葛亮坐在一輛精致的四輪車上,輕搖著羽扇,面帶微笑的出現在了戰場上,在他的左右兩側,趙云和姜維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裝扮。均是白馬銀槍,英氣逼人。等諸葛亮坐著的四輪車停穩之后,趙云將手中的豪龍碎膽槍向前一指,跟隨在他身后的一萬名百戰血殺,沒有半分遲滯的做出了回應:“血殺之魂,有征無戰!”

百戰血殺、龍驤重騎、虎賁力士、麒麟水軍,敖烈麾下的四支精銳盡出,分別占據了漢軍包圍圈的東、南、西、北四角,將劉備所部蜀兵圈在了包圍圈之中。在這四支精銳的空隙處,普通的漢軍將士在太史慈、龐德、魏延、王平等漢軍上將的帶領下。和四支精銳部隊形成了無縫連接,共同組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站圈,首尾相連在一起,讓劉備所部變成了一支徹徹底底的孤軍。

蜀兵大營為什么會忽然間遭到漢軍的強攻呢?漢軍又為何能如此及時的趕來,將劉備團團圍住呢?這一切,還要追溯到在敖烈與交州牧士燮相約見面的那一天開始。當初敖烈給士燮寫信,請士燮單獨見面的時候,諸葛亮和龐統就定下了這一條環環相扣的連環計。

諸葛亮和龐統這一對絕世智囊,早就算定。在敖烈孤身赴會的時候,劉備是絕不會輕易放過這樣一個徹底消滅敖烈的好機會的,他事先一定會進行謹慎的排查,在確認附近沒有漢軍的伏兵之后。勢必要瞞著士燮將大營中的蜀兵調動出來一部分,對敖烈和士燮進行伏擊,無論是殺死這兩人中的哪一個,對劉備而言。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而在暗影成員的潛伏下,敖烈的安危并不需要太過擔憂,因此兩人便決定趁著劉備不在蜀兵大營的這段時間。對蜀兵發起猛攻。在此之前,諸葛亮還故意放出風聲,引誘刑道榮率領蜀兵大營中的精銳騎兵前來救援劉備,從而進一步剝離了蜀兵的戰斗力。在刑道榮率部離開大營之后,孟獲的作用就突顯出來了,諸葛亮七擒孟獲,將其降服的事情,蜀兵暫時還是不知道的,利用這個有利因素,諸葛亮讓孟獲以前來會盟為由,賺開了蜀兵大營的營門,隨后以四支精銳部隊為箭頭,輔以十萬漢軍將士,一舉沖破了蜀兵的防御,殺入了蜀軍大營中,在蜀兵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將盤踞在大營內的二十萬蜀兵一舉擊潰。

當然,在襲營的過程中,諸葛亮和龐統也沒有忘記把交州軍的因素考慮進去,在士燮不在營中的情況下,交州軍很有可能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漢軍猛攻的時候做出條件反射,對漢軍進行抵抗。為了打消交州軍的抵抗之心,同時也為了減少漢軍將士們的戰損,龐統還特意讓人把士壹和吳巨帶到了戰場上,以這兩人為質,逼迫交州軍放棄抵抗。而八萬多交州軍也很配合,沒有在漢軍和蜀兵交戰的過程中揮出一刀,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中立。成為了漢軍迅速擊潰蜀兵的一個重要因素。

在攻打蜀兵大營的過程中,趙云還無巧不巧的遇到了保護劉備兩位夫人和幼子劉禪的霍峻,交鋒僅僅一個回合,趙云便將霍峻刺殺與馬下,之后便將甘夫人、糜夫人以及劉禪給生擒活捉了。在看到少主被趙云生擒之后,蜀兵們的斗志瞬間便下滑了數個臺階,開始出現了逃離的現象,陳應所部的蜀兵,就是其中的一支。像陳應這樣比較忠誠的人,還約束著部下的敗軍,前來和劉備匯合,而更多的蜀兵將士們,大部分都做了鳥獸散,脫下身上的鎧甲,丟掉手中的武器,毫無軍人尊嚴的向著四處逃散。至于那些沒有逃離大營的蜀兵將士,下場只有兩個,不是被斬殺,就是被迫投降,絕無第三條路可走。

攻克了蜀兵的大營之后,龐統和十幾位漢軍上將率領著四萬精銳和八萬漢軍留了下來,負責清理戰場,并看守投降的蜀兵;諸葛亮則是與呂布等大將兵分數路,迅速向敖烈與士燮約定好的會面之處趕來,最終成功的把劉備堵截在了半路上,形成了眼下這樣讓劉備插翅難逃的局面。

漢軍的包圍圈內,所有的蜀兵都已經喪失了斗志,全部停下了動作,默默地看向了敖烈,被動的等待他們即將到來的命運。他們心中都清楚,在他們眼中這個年僅二十余歲的年輕人,已經把自己等人的生殺大權,牢牢地掌控在了他的手中。

見到部下的數萬將士斗志全失。劉備喟然長嘆一聲,然后掙扎著站起身來,掙脫陳應等人的扶持,一步一步的走到距離敖烈對面五十步遠的地方,定定的看著敖烈被?龍面罩籠罩著的面部,失神的說道:“敖墨寒,你又贏了,永遠的贏了。孤今后再也沒有和你對抗的資本了,孤將一切都輸掉了。在孤臨死之前,孤只想問你一句。孤的親生骨肉,尚在人間否?”

敖烈伸出手,緩緩的將?龍面罩掀起,露出了他那張英俊的臉,雙目中帶著窺破世間滄桑的睿智,朗聲說道:“劉玄德,孤與你不同,孤不會像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幼子痛下殺手,這就是孤與你最大的區別!”

策馬立在諸葛亮身側的趙云。從身后一名百戰血殺的手中接過年僅兩歲的劉禪,向著劉備喊道:“劉備!你看清楚了,你的兒子毫發無損!我大漢的將士們,從來不會做殘害婦孺的事情!”

在看到趙云懷抱中的劉禪之后。劉備雙眼中猛然射出兩道寵溺的目光,腳下情不自禁的跨前一步,向著劉禪的方向伸出了右手,似乎是想將劉禪從趙云的懷中抱入自己的懷中。口中還猶如夢囈般呢喃著:“阿斗,我的阿斗,我的孩兒……”

呢喃了一陣。劉備無力的放下了伸出的手臂,他心中很清楚,從今以后,他便再也見不到劉禪了。緩緩轉過頭來,將目光看向了敖烈,劉備低沉的說道:“敖墨寒,墨寒老弟,感謝你留了阿斗一命,直到今日,孤才明白為何會屢屢敗于你手,因為你大愛無疆,當真是得民心者的天下啊,可笑孤以前時常將這句話掛在嘴邊,而實際所做到的,卻不及你的萬分之一,即便是死敵的子嗣,你也能平淡處之,孤今日,敗得心服口服。”

敖烈搖著頭說道:“死敵的子嗣,也是漢人,他首先是大漢的一員,然后才是對手的子嗣。孤絕不會因為和其長輩處于敵對的關系,便將懵懂幼子送入死亡。而不像你,只懂得鏟草除根,甚至是連救命恩人都不放過,比如在成都城外將你救下的大牛,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絕不會泄露你的行蹤,更不會對你有只言片語的詆毀,你又何苦要了他的性命?”

聽到敖烈提起了大牛,劉備忽然跪倒在地痛哭了起來。和以往做戲般的嚎啕大哭不同,劉備這一次的哭泣,并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音,只是劇烈的抽動著雙肩,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他的面頰掉路到地上,摔成一瓣瓣的碎珠。真心的悲傷,往往并不需要太響亮的聲音,傷心的眼淚,是晶瑩剔透的。

哭了一陣之后,劉備止住了眼淚,悔恨的說道:“敖……墨寒老弟,其實孤……我真的不想殺他,畢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只是當時我一心只向著保住自己的威嚴,心中一糊涂,便對他下了殺手,也許是報應吧,我還為此丟了一只左耳。你知道嗎?從那一日之后,每天夜里我都會夢到他一個人血淋淋的出現在我的眼前,向我索命……說來也許你并不相信,當初我在涿郡起兵的時候,確實是一心想要匡扶漢室的,可是我的命運不濟,屢屢成為喪家之犬,四處顛沛流離,寄人籬下,天長日久,我就變的患得患失起來,逐漸迷失了自我,后來你又橫空出世,瞬間崛起,讓我的心里感到非常不平衡,此后便處處和你做對……再后來,我得到了士元先生的幫助,奪得了荊州半部,在真正掌握了權力之后,我便再也不想回到過去了,開始貪圖享樂,想要把自己前半生所受的苦都彌補回來,就是在這樣的享受中,我變的日益驕橫,當初匡扶漢室的心也淡了,為了保住手中的權力,我不但奪了同宗兄弟劉景升、劉季玉的基業,還不惜犧牲身邊的親近之人,把士元先生和翼德作為權力交換的籌碼,現在想來,我真的是大錯特錯了,可惜,當時的我卻沒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在這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如今,再也無法回頭了……”

聽著劉備的哭訴,漢軍陣中的關羽和張飛同時大喊了一聲:“大哥!”然后翻身下馬,雙膝跪倒在地,向著劉備的所在跪地前行,眼淚,早已將他們二人胸前的衣襟打濕了。

聽到關羽和張飛依舊肯叫自己一聲大哥,跪在地上的劉備忍不住眼淚縱橫,迎著關羽和張飛爬行了過去,三人在相互跪行了一段距離之后,終于相聚到了一起,六條手臂相互交纏在一起,頭頂著頭哭了起來。

良久之后,劉備松開了雙手,將關羽和張飛的手臂放開,對他們二人說道:“二弟,三弟,我這一輩子,能認識你們,和你們結為兄弟,此生足矣。只是我以往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已經無顏在立于天地之間了,今后你我兄弟便將天人永隔,若兩位兄弟心中還有我這個大哥,就好好的輔佐墨寒老弟,今早完成天下大一統的太平盛世吧。”說著,劉備用留戀的眼神看了趙云懷中的劉禪一眼,然后便抽出靴子中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自己的心窩,將自己大起大落的一生,親手終結在了自己的手中。劉備留給這個世界最后的一個表情,是贖罪般的如釋重負,唯有死亡,才能讓他覺得可以減輕一些以往犯下的過錯,盡管,這個理由并不能真的成立。一代梟雄劉備,就此魂歸黃土……

“大哥!”

“大哥!”

關羽和張飛抱著劉備逐漸變得冰冷的身體,放聲痛哭著,作為兄弟,眼看著自己的大哥走入歧途卻無力挽回,對他們二人而言,無疑是一種悲哀。

不遠處的敖烈親眼看著劉備將他自己終結,忍不住感慨的嘆息了一聲,然后朗聲說道:“傳孤詔令,依照王侯的禮儀,將劉備厚葬。他的墓地,就設在先帝的墳墓邊吧,希望他在九泉之下,可以贖回昔日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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