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94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2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零九章 商門虎女

    “成為我的男人?”夏美羞紅了臉,“我……”

    “怎麼?你不願意嗎?”上原勇作的心不知怎麼,在這一刻充滿了期盼,生怕她會說出不同意的話來。

    “我當然願意啊……只是,我們……”夏美看著上原勇作,“我們是不是要……做那種事啊?……”

    “啊?你怎麼知道的?”上原勇作拿出一付驚奇的樣子道。然後又裝模做樣的略一沉吟,變出一付惡狠狠的樣子,斜眼看著她︰“你知道的太多了。”

    夏美笑的直不起腰來。

    這時候的少女,心目中充滿著幸福,根本沒有給日後的憂愁留下多少空間。這一番說笑讓夏美心中原本的一點點愁緒很快的被打散。兩人的笑聲淹沒在了武士們的對酒歡歌當中。

    ※※※※※※※※※※※※※※※※※※※※※

    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岩崎尤佳悵然坐于屋內,一時間滿懷愁苦。

    大阪城失陷于薩摩人手中已經有好幾天了,對岩崎尤佳來說,生活變得安定了些——在看到入城的薩摩軍除了征用原屬于政府軍的物資之外,對市民並沒有燒殺搶掠,善于經商的大阪人很快安穩下來,沒有了往日的慌張,街上的商店紛紛重新開張營業,各種生意也興盛起來,整個社會秩序奇跡般的快速恢復了,只是,三菱商社是個例外。

    由于三菱商社為政府軍承擔後勤保障工作,因而成為了“助逆”的產業,是以在薩摩軍入城之後,三菱商社大阪分社便成了重點“照顧”的對象——僅管這里只剩下一堆老弱婦孺。

    “小姐,林將軍來了,要您過去相見。”侍女早苗快步跑進門說道。

    “林將軍?哪一個林將軍?”岩崎尤佳有些氣惱的問道。

    “就是林逸青林將軍啊。”早苗揚了揚眉毛。答道,“小姐難道沒看過告示麼?”

    “是那個傳說中的乾國人?”

    “是的,小姐。就是他。”

    早苗是岩崎尤佳十三歲喪母時她父親怕她孤單,特意從城郊當地人那里找來專門陪伴服侍她的。雖然只比岩崎尤佳大兩歲。卻透著無比的機靈懂事。因此上對于她這個心靈敏感憂郁的小女主人兼好朋友的一切心思都了如指掌洞若觀火。

    “小姐還是梳妝一下,過去見見他吧!我看他是一個很溫柔的很好說話的人。”早苗小心的建議道。

    岩崎尤佳只得慢慢坐起來,伸手接過早苗從桃紅木櫃里取出的紫紅和服衣裙換上。她一邊系著衣帶,一邊問道︰“誰在陪客人?”

    早苗從後面幫她把領子疊好,答道︰“是平沼一男先生(三菱商社大阪分社的一位老職員,算是管家),正陪客人說話呢!平沼先生請小姐即刻下去,客人說非常想見到小姐呢!”

    岩崎尤佳一想到這種場合便很煩惱。只是為了大家,為了陷在大阪的這屬于岩崎家的幾十個人,卻又不得不拉下臉來去跟薩摩人應酬——這對于驕傲自尊的她來講,無異是異常痛苦的。因了骨子里是含了壓迫的成份的,而且還是非常之期那種說不出口的壓迫!

    岩崎尤佳洗完了臉,化了個淡妝,稍稍撲了點粉,遮住那因寒氣而噴紅的臉蛋。穿好衣服她在鏡子前面注視了好一會兒,才緩緩下樓。

    林逸青由平沼一男陪著邁進里屋,迎面是四排貼牆而立的書架。

    “平日白天舍主人也不在這里讀書。這里竟成了我們小姐的書房了。”平沼一男指著書架,微笑著說道。

    林逸青一排排望過去,靠最左邊的一排全部是乾國書籍。有日文的也有乾文的,他輕輕翻動一部厚厚的大部頭的書。平沼一男陪笑說︰“這部《孫子兵法詳釋》我們小姐可是下了大工夫呢,舍主人那個嚴呢,小姐半條背不出來便要打手心呢,打得手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逸青放下這部大典,卻見第二排書架幾乎滿滿一架英文、德文書籍,不由得暗暗稱奇。平沼一男察顏觀色,解釋道︰“我們小姐自小的志願就是到英國牛津留學,誰曾想現下國內竟然開戰。想來我們小姐這個願望竟是終生也達不成了的。”

    “到牛津留學是每位有志莘莘學子的願望,不獨是你們小姐。便是敝人少年時也還存了這個不情之願。”林逸青笑了笑,說道。

    看到第三個書櫥時。擺的都是層層疊疊的日文雜志報紙小說之類,還有一疊疊西洋琴譜。林逸青的眉頭揚了一揚,問道︰“怎麼?你們家小姐還練鋼琴嗎?”

    平沼一男笑了一下,答道︰“小姐的鋼琴,其實是違背了舍主人意願的,舍主人認為,商道才是正理兒,所以更希望小姐把工夫都用在學業上,說鋼琴是可練可不練之物。不過我們小姐鋼琴是很好的,只是很少當著舍主人演奏罷了。”

    林逸青瀏覽著第四個櫥架,花梨木櫥架上除了一層日本小說童話故事外,盡是些少女的小玩意兒︰小布兔啦、小瓷鹿啦、小木偶啦、從乾國來的小泥人啦、俄羅斯的木頭套娃啦,最惹人眼的是一個穿和服的小女布娃娃。

    林逸青微笑著擺弄著它,突然又注意到一件物事,伸手將它取出。

    那是一張小小的西洋油畫像。

    畫像中,只見岩崎尤佳留著披肩長發,長長的蓬松流海直到眉際,極秀麗的面容正在燈光下巧笑倩兮。林逸青注視了許久,重新緩緩將它放回櫥內。一轉身是木格花雕的窗子,窗外青枝綠葉中夾著一枝蒼黑老梅,梅花開得正旺,優雅絢麗中陣陣幽香夾著火爐的爆炭聲淡淡襲來。林逸青用手套輕輕撫著窗前的木質鋼琴。從木紋上看,應該有一定的歷史了,是一台很舊但卻精致的鋼琴。遙想當年使用這台鋼琴的人,在窗前彈奏天地之聲,恐怕也有自己無法言喻的心緒吧。

    清冷的空氣中,案幾上一盆蘭花正幽幽抽著葉子。一瞥眼又是岩崎尤佳的玉像,他輕輕拿起來,這一張與上一張不同,面上一點兒笑意都沒有,長而媚的眼似睜非睜,手里艷紅的玫瑰花輕吻著雙唇,印得那玫瑰花瓣似的嘴唇更是鮮艷欲滴。雖然是作個姿態,卻給人消魂奪魄的淒艷之感。

    “小姐,你來了。”平沼一男的聲音讓林逸青回轉頭來,剛好踫上了岩崎尤佳的目光。

    岩崎尤佳愣了一下,他,就是那個令政府軍聞風喪膽的乾國人吧!窗外射入的陽光中,閃耀的無數星光漸漸向上匯聚成一叢修長而挺拔的毛竹,再往上是天藍色的軍服,端正的軍帽下那雙黑亮幽深的眼楮在一閃一閃,雖然岩崎尤佳是第一次見到他,但她還是立刻就能確定,他就是那個傳說在三丈之外就透著殺氣的乾國人!

    淡淡的柔和光線的暮色中,岩崎尤佳悄悄將裹在和服中的身子放開站直了,因為這時的她已經在樓上自己的閨房里了,這本來是她的領地。窗外蒼翠的景色也仿佛受了陽光的渲染,此時也已是金黃一片了。空氣越發是一片清新的干冷,襯得人也仿佛成了一片干冷枯黃的葉子,干干地,站在那里毫無生氣。

    平沼一男看到岩崎尤佳進來,便給林逸青介紹道︰“這便是岩崎尤佳小姐,舍主人岩崎公彌太郎之女。”然後他又對岩崎尤佳說道︰“小姐,這位便是林逸青林將軍,勤王師參謀總長。”岩崎尤佳低垂著眼簾向前鞠躬施禮,林逸青早已瞧見了她,鞠躬向她還禮。

    “听說林將軍是乾國人?”岩崎尤佳看到林逸青身後的兩名身穿古式鎧甲腰佩長刀的武士,想起自己現在的悲慘境遇全是因薩摩武士興兵而起,氣往上沖,沒等林逸青說話,便徑直開口問道。

    听到她這樣昏了頭一般的一句問話,平沼一男和陪同岩崎尤佳的侍女早苗全都面上變色。

    “是的。”林逸青听出了她語意不善,沉靜的一笑,點了點頭。

    侍立于林逸青身邊的兩名薩摩武士也感覺到了異樣,各自對望了一眼。

    由于大阪城內殘敵已然全部肅清,社會生活秩序全都恢復了正常,是以林逸青也給一直隨侍身側的兩名女忍者如月姐妹放了兩天假,自已輕車簡從來三菱商社拜訪,而負責這一帶治安的薩摩武士首領擔心他的安全,還是給他派了幾名武士護衛。

    “林將軍既然是乾國人,為什麼要到日本來打仗呢?”岩崎尤佳又問道。

    “岩崎小姐認為,我是因何來日本呢?”林逸青微微一笑,反問道。

    “我想是日本發生內亂,對乾國有利吧。”岩崎尤佳淡淡的說道,目光掃過林逸青身後的兩名薩摩武士,“只可惜,堂堂薩摩武士,竟然墮入奸計之中,尚不自知。”

    听到岩崎尤佳這一番譏諷之言,兩名薩摩武士大怒,“八嘎!”一名武士向前邁了一步,一只手已然握住了腰間的刀柄。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2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章 遺棄的棋子

    看到這名武士的動作,平沼一男和早苗全都嚇得面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名武士將刀刃從鞘中抽出寸許之際,林逸青疾步上前,閃電般的伸出手,擋住了武士的手腕,沒有讓他將刀抽出來。

    “听起來,岩崎小姐是想對我們施離間計呢。”林逸青呵呵一笑,止住了武士的動作的同時,打量了一下岩崎尤佳,此時的岩崎尤佳將心一橫,抬頭直視著林逸青,目光堅定而冰冷。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如果不是你的挑唆,薩摩士族根本就不會反叛!”岩崎尤佳大聲道,有如杜鵑啼血,“你用心如此險惡,別以為能瞞得過別人!”

    “算了吧!岩崎小姐,你的這一套小孩子的把戲,對我們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林逸青看了看身邊的兩位武士,笑著打斷了她,“與其對他們白費功夫,還是想一想你那精明無比的父親和對你一向關心愛護的哥哥為什麼會把你一個人扔在這危如累卵的大阪吧。”

    林逸青的話有如毒箭一般,瞬間刺穿了岩崎尤佳的心,她感到胸中一陣刺痛,眼前竟然冒出了金星。

    “我真是不明白,岩崎家難道沒有男人了嗎?竟然讓這樣一個年輕柔弱的女孩子來承負這樣的重擔!當作遺棄的棋子!”林逸青緊盯著岩崎尤佳,冷笑道,“難道是想用美人計嗎?為了保住自己的產業,難道可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舍棄嗎?”

    再沒有比這更可怕的打擊了,岩崎尤佳回想起父親和哥哥臨行時看著自己時臉上微妙的表情,感覺到天仿佛在這一刻塌了下來。

    岩崎尤佳突然間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黑。身子搖晃著便要摔倒,沒等平沼一男和早苗反應過來,林逸青已然上前,一把扶住了她。

    “岩崎小姐累了,請扶她下去休息吧!”林逸青扶著岩崎尤佳的縴縴細腰。對早苗說道。

    岩崎尤佳感覺到了林逸青的手觸踫到了自己的身體。驚怒交集,一時間竟然暈厥了過去,此時林逸青已經將她交給了早苗。她身子一軟,早苗力氣弱小,竟然扶不住她,多虧林逸青再次出手,才沒有讓她摔倒。

    林逸青看到岩崎尤佳昏迷不醒。沒想到她氣性如此之大,而平沼一男老邁不堪,早苗又和她一樣力弱,嘆了口氣,將岩崎尤佳橫抱起來,命早苗引路,將岩崎尤佳送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岩崎小姐身體不適。我就不多打擾了,還請你們好好照顧她。”林逸青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岩崎尤佳,對平沼一男和早苗說道。

    “是,是。”平沼一男和早苗連聲答道。

    “剛才我看岩崎小姐似乎對勤王師的事業多有誤解,還請你們多多開導她。領導三菱商社多多配合勤王師的工作。”林逸青又說道,“當然,三菱商社也將得到勤王師的保護和諸多便利。”

    “一定!一定!請林將軍放心!”平沼一男趕緊答道。

    “有時間的話,我還會來探望岩崎小姐的。”

    林逸青又看了岩崎尤佳一眼,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岩崎尤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那個家伙走了?”岩崎尤佳向早苗問道。

    “早走了。”早苗看到岩崎尤佳醒來,嘆了口氣,說道,“怎麼,小姐還在生他的氣?”

    “那個混蛋,竟敢這樣說話……”一想到林逸青說的那些刺激她的話,岩崎尤佳就氣不打一處來。

    “小姐,那你也不應該那麼說話,故意的得罪他啊。”早苗想起上午發生的那一幕,吐了吐舌頭,“你可知道,他殺起人來,可是不眨眼的哦。”

    “你見過他殺人?”

    “我倒是沒親眼見過,可是听對街的店員小野說過,破城那天,他見到這位林將軍帶了一小隊人進了城,遇到丸山少佐率領的人馬,打了起來,這位林將軍親手殺了十幾個人,連口氣都不喘,小野嚇得當時便尿了褲子,回來後連著做了三天的惡夢呢。”

    听到早苗的回答,岩崎尤佳想象著當時的情景,禁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所以,小姐也能想明白,為什麼那些武士,會那樣的听他的命令了。”早苗又說道,“而且,他說的那些關于‘棋子’的話,也不是全沒有道理。”

    岩崎尤佳當然明白早苗說的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心中不由得又一次生出了對父兄的怨恨。

    “對了,小姐,剛才又來了一些人,把幾位船主先生帶走了,說是林將軍要請他們幫忙。”早苗又說道。

    “什麼?”岩崎尤佳大吃一驚,“他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覺得,可能是小姐說的那些話,讓他生氣了,用這種方式來報復。”早苗看著岩崎尤佳的臉色,小心的說道,“不過,他說了還要來探望小姐,我想,他是不會把事情做絕的吧?”

    “幫我換衣服,我要去找他。”岩崎尤佳想了想,說道。

    看到岩崎尤佳又恢復到了往昔的鎮定和從容,早苗不由得很是驚訝,她沒有再說話,而是趕緊的幫岩崎尤佳換起衣服來。

    換衣完畢,岩崎尤佳又給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後才出門,直奔林逸青所在的參謀部——原鎮台軍司令部而去。

    “我來了,你們不是要抓我麼?”不等人通報,岩崎尤佳便徑直闖了進去,迎面直撞上一個人,岩崎尤佳認出來人,來人也認出了他,兩個人頓時各自後退了一步。

    那人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說道︰“果真是你。”

    岩崎尤佳後退一步,那人正是林逸青。林逸青盯著岩崎尤佳,她的出現就像冬日突然射進來的燦爛陽光,令人眼前突然一花窒住了呼吸。他正打算一會兒去探望她,她卻突然出現了。面前的她穿一件西洋式的嫩綠色絨毛衣,烏黑的長發窈窕地在胸前一擺一擺,淡黃的極其美麗的秀臉在陰綠的背景下,越發透出那種玉瓷般的晶瑩的光茫,腳上一雙深綠鹿皮馬靴,整個人顯有一種清新眩目的美。他的眼楮一看見她的臉,便似乎再也移不開了。岩崎尤佳避過他那雙使人發慌發燒使人不自在的眼楮,一徑走向里面道︰“人呢?我是來簽到的。”

    “我就是人。”林逸青回過頭道。

    “你?”岩崎尤佳雙手撐桌身子靠上去虛著眼楮打量了他一眼。但見林逸青一身筆挺的藍色軍服,也許是天氣晴朗的緣故,窗外明麗的光襯在他的四周,使他看上去極其的英俊修長,舉手投足間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震撼俊美與明亮光芒,襯著那股恬靜大方的氣質,一望而知是出身于很有教養的世家大族。岩崎尤佳不由仔細打量起他來,真是很難想像,這麼樣一個人怎麼跟印象中的那個人完全不一樣呢?魔鬼的霹靂手段,天使的完美外表。而且這完美的外表一上來便能迷惑任何人的心,既使他做了天大的惡事,可是只要一見到他的那張俊臉,便不由得人馬上原諒他,悄悄地將魔鬼二字撇開一邊,眼里頭心里頭就只剩下陽光下他那張熠熠生輝的臉了。岩崎尤佳沉默著,怒氣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心底里只顧著眼前這件事這個人了。林逸青見她半日不言語,問道︰“岩崎小姐怎麼不說話?”

    他說的一口純正的日語,絲毫沒有乾國的口音。岩崎尤佳抬頭望了他一眼,用日語說︰“你這個人給人很奇怪的感覺。”

    “是嗎,那是什麼感覺?”林逸青笑了笑。

    岩崎尤佳不客氣地盯著他那張英俊之極的臉,一字一頓道︰“你是個陰險的人!竟然用這樣的方式來威脅我!”

    林逸青臉色不變,眉毛微微一揚,笑了笑,答道︰“是嗎,不過謝謝你沒有罵我是魔鬼。”

    岩崎尤佳恨恨地盯上他的臉︰“別人罵你魔鬼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笑了笑,說道︰“在一些人眼里,我本來就是一個魔鬼,比如說,你的好父親和你的好兄長。”

    “你要怎麼對待從商社里抓走的那些人?”岩崎尤佳听到他又一次提到父兄,心里又是一陣刺痛,但她的臉色卻沒有變化,而是轉換了話題。

    “你用錯了一個字,我們並沒有‘抓’他們。”林逸青笑著糾正道,“我們是‘請’他們來幫忙的。”

    林逸青說著,從桌上取過一疊紙,放到了岩崎尤佳的面前︰“我本來打算下午前去探望岩崎小姐,順便將這些合同書送給你,但小姐既然親自來了,就請過目並收下。”

    岩崎尤佳拿過這些紙翻看起來,這些是那些船主們同薩摩軍方面簽定的船運雇佣合同書。

    “我們請他們來幫助我們照料運輸的船只。”林逸青看著那張秀美的神情專注的臉,微笑著說道,“我們將付給他們豐厚的報酬,同時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所以還請岩崎小姐不必擔心。”

    “你這是在把三菱商社拉上賊船。”岩崎尤佳放下了手中的合同書,緊盯著林逸青,一字一字的說道。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2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一章 香織的秘密

    “岩崎小姐,我想提醒你一件事,那就是,你在家族中的地位,現在是一枚‘棄子’。”林逸青盯著岩崎尤佳的眼楮,一字一字的說道,“事實是,你的父親和兄長已經拋棄了你們,我是在給你一條活路。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堅持保住三菱商社作為政府的爪牙的名聲,我當然也不反對,只是你不可能再這樣和我說話了,你應該知道,對于敵人,鹿兒島的武士們是從來不會手下留情的。”

    听到林逸青的回答,岩崎尤佳一時間渾身發冷,如墜冰窖。

    她當然知道,林逸青並不是在嚇唬她。

    “怎麼樣?岩崎小姐,願意和我合作嗎?”林逸青淡淡的問了一句。

    “你為什麼要給我們一條生路?”岩崎尤佳問道。

    “就算是對你們這些人的不幸遭遇的同情吧。”林逸青平靜的回答道。

    “我不需要同情。”岩崎尤佳的心又一次被刺痛了,她強忍著心頭的酸楚,昂然道。

    從小到大,也許是因為“庶出”的關系,她潛意識當中藏著深深的自卑,她一切的努力,都是為了不再讓人看不起。

    但現實卻一再讓她遭遇挫折。

    “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林逸青沒有接口,而是微笑著說道,“需要你幫忙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岩崎尤佳一時無語,林逸青轉頭向一名衛士說道︰“替我送送岩崎小姐。”

    “岩崎小姐,請。”衛士應聲上前,說道。

    岩崎尤佳默默的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定定的望著林逸青。

    林逸青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頭和她相對而視。

    岩崎尤佳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鞠了一躬,林逸青點了點頭算是答禮,她再次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岩崎尤佳回到家中,再一次地將白晰的臉抬起時。已經是在寬大的桃紅梳妝鏡前了。岩崎尤佳長衣輕解,梳子使勁地撕扯著美麗的長發,秀挺的眉毛狠狠地擰著,雖然乳母多次過警告她,但她還是狠狠地擰著,仿佛跟誰在深仇大恨似的,咬牙切齒的。半響她停了下來,仔細地凝視自己的臉。白玉的光潔肌膚上,是玫瑰花瓣的一張一合的紅唇,眼波一流轉,一絲媚而深的優美態度便涌了上來。于是她的自信態度又上來了,她是不應該怕他的,從頭至尾她都好像處于懼怕狀態,這個樣子是很容易遭人輕視的,從而很輕易地在態度上采取主動,進而在精神上心理上壓制她打跨她!她狠狠地咬著粉都都的紅唇,睜大眼楮瞪著自己。她已經屈服于他的威權之下了,可是他又要來征服她的精神!她冷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猛地甩開了長發。手上的胭脂膏也順勢滾了出去。撞在桃木鏡台上唇盒邊的白唇紙上,濺出幾大滴,星星點點地,血滴似的,刺人地醒目。

    ※※※※※※※※※※※※※※※※※※※※※

    暖洋洋的日頭斜映在如月香織美麗的額頭,好像母親溫暖的手。她睜開了眼楮,無數絢麗的梅花開在冬日的窗外。她一閉眼,那日光便沒了,然後又是漫長的淒黑的長夜。再睜開。听得見天籟外面燕子的輕叫,“嗖”地一下子飛去了。然後一轉身,斜陽又映在了那憔悴的面影上。她望著牆壁上層層的光暈。好似水中縹緲閃爍的恍惚世界,輕輕地合上了眼楮。因為連續戰斗的關系,她這兩天有些累了,現在的她只想永遠地趴躺在那里。一個悠遠的縹渺寧靜世界。不聞不問,她不去管別人,別人也別來管她。

    但是她還是終于強自掙扎著起來了,走起路來依然是昏昏沉沉的,但是走了幾步馬上感覺有力多了。她慢慢拿起了黃楊木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依然美麗動人,充滿了生命的活力。她這是怎麼了,竟然一躺就是兩天,自己的身體真的就那麼嬌弱不堪嗎?連一點點病痛都承受不得?她終于清醒地意識到,自己的確是生病了,而她本是不該這般容易染病的。

    她慢慢地一動不動地盯著鏡子里自己顯得有些淡黑的臉蛋,輕輕的用手撫上去,臉似乎又瘦了一圈。觸著手掌的淡淡的絨毛,她一動不動地坐著。看著鏡子,她看得清清楚楚,她如月香織的未來是不需要別人來安排的,打從她一睜眼還是一個小孩子起,就是這樣的。她和姐姐如月詩織一樣,從來就不是溫室里嬌嫩的花朵,被動地接受別人強加的保護。如果接受了,那她如月香織就不是真正的如月香織了。真正的如月香織是桀傲的胸有大志的如月香織,是那個舉著長矛敢與猛獸搏抖的如月香織,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俯視眾生的孤絕的如月香織,不負我心才是她如月香織一貫的風格跟作風!

    她突然站了起來,那鏡子也連帶撞了一下,正看著她。

    快步下樓時,正好听到客廳里忍者們說起戰斗的事兒,什麼山口縣被攻佔了,什麼進攻京都得延長時日啦,什麼政府又要向外國購買軍艦啦。一位年輕的低級忍者一看見她便說道︰“香織小姐,這麼晚了還出去啊?你的氣色不好,需要休養,主公覺得你生病了,特意吩咐你不要隨處走動,待會兒主公來了我怎麼說?”

    她笑了笑,回答道︰“我沒事,不要緊。主公要是問起,你就說我悶得頭疼,出去轉一轉,透口氣,晚飯前我就回來。”她說著,推門走了出去。

    黃昏的天外此時早已是清涼寧靜一片,人聲寂寂。邁出大門不遠,大阪城黃昏前冬天明媚的陽光正溫暖絢麗地映在青藍天空下無盡的櫻花叢中。這個時節櫻花本不應該這樣粉紅熱鬧地盛開著,大朵大朵地垂下,凝視那擅微微而動的花朵,幾乎眼楮都要染成了粉紅色了。她駐足長站了一會兒,終于挪開了若有所思的眼楮。看到這樣的景致,即使再陰郁的心情也會開朗起來。她一個人緩緩向林間更深處走去了。因為黃昏的原故,空氣漸漸地清冷下來。而她的頭腦,因為嗅到清新空氣的緣故,也早已清醒了許多。順手折了一枝花枝,一個人慢慢坐在一條冰涼干淨的石凳上。悠遠的天空外,不知何時,一陣悠悠的簫聲傳來,和著黃昏前淡淡的陽光,柔柔地一下一下打在柔美的飄搖的花枝上,仿佛無數的溫柔在春天的黃昏獨自飄啊飄的,在兀自做著那綺麗的春夢一場。

    如月香織慢慢地仰起臉來,靜靜地傾听那悠遠的簫聲。

    听著那輕柔的簫聲,一個人獨自靜靜坐在黃昏前溫暖的陽光里,人是很容易憶起過往時光的。如月香織清楚地記得,十三年前還是小女孩的她,也曾經常和姐姐一道走在這樣的花海下,眼望著那火紅霞白的花叢郁郁蒼蒼地開在枝頭,曾經小小年紀的她也曾發誓說,一定不要忘記這個時刻,這個人。那些年,她也曾經是個異常快樂活????的孩子,和姐姐兩個人獨自快步地走在花叢間,雖然有點兒孤獨,卻也還是快樂的無憂的。而現今,撫著手上的花瓣,她也依然還記著那一刻燦爛幼小時的她。那時候的她們總是孤獨的,她們不明白為什麼她們總是獨自一個人訓練,永遠只是一個人,沒有同伴,也沒有朋友,每日只是修習忍術。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顧,一種無憂無慮的孤獨。每天望著樹上拉得長長的自己的淡影子,每天那春天黃昏前溫暖的陽光,然而她一刻都沒有停下來,只是不停地奔向家門。偶爾,只有那繁花會留駐一下視線,使她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這一刻。可是她還是不停地飛奔回去,即使是春天的美景也留駐不了她。她不是個特別有詩意的孩子,眼前的繁花似錦對于她只不過如過眼煙雲,唯一使她上駐心頭的只有家里她的祖母,那個她深深的愛著的慈祥的祖母。每天她都在家中安靜地等著她回來。童年,每個人都有一個童年。她的童年就是這樣的一個沒有太深印象的充滿了太多春天黃昏燦爛陽光和桃花氣息的童年。太過幸福的時刻總是不大有太深刻的印象的,如月香織是在許多年以後才終于漸漸明白了這句話的真實含義的。

    突然她睜開了眼楮,“誰?誰在那兒?”她問。她回過了頭。粉紅色的花枝叢中,一雙幽深的黑眼楮一閃而過。

    “原來是主公。”她認出了林逸青,停下了腳步,向他微微一躬。

    林逸青掀開花枝,漸漸出現在她的視野,“沒有打攪你吧,香織?”

    她微微一笑,說道︰“已經打攪了,不過因為是主公,所以沒關系的。”

    他微笑著打量著她。今天的她穿了一件藍白雙色的西洋水兵服式的上衣,扎著銅扣皮帶的短裙,還有鹿皮短靴,深色的睫毛襯著藍白的暗影,她安靜地站在那里,櫻花遮住了她的半邊面容,只剩下那雙深黑波蕩的深水化作枝頭上春花的清新與深栗,一動不動地凝在那里。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49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二章 思想工作要抓牢

    鮮艷的嬌柔美麗在桃紅粉白中相映而紅,落花簌簌,那份撼人心魄的幽深波光在花落中漸漸蕩了開來。林間靜悄悄的,只听得落英飄落在地的聲音。

    如月香織看到林逸青緩步向她走來,手中拿著一支青竹簫,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沒有任何徽章標識的軍服,此時的他顯得文人氣十足,好象是貴族學院的學生一樣。

    “你受了風寒,病還沒有好,就跑了出來,而且……還穿得這麼單薄。”林逸青來到了如月香織的身邊,看著她身上穿著的“水兵服”,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當然知道,如月香織的這件別致的衣服,是怎麼來的。

    在起事前,林逸青看到這一對忍者姐妹花要家人從家鄉寄來的戰斗忍服,覺得難看和有缺少防護等缺點,便開始給她們設計戰斗用的專用服裝,有一天他突發奇想,按照後世大行其道的日本女生水兵服給她們設計了一套別致新穎的戰斗服。兩姐妹非常喜歡這套衣服,視若珍寶,輕易並不穿出示人,象這幾天的戰斗中,她們穿的都是林逸青設計的冬季作戰用的白色忍者甲裝,但今天如月香織卻不知怎麼,將這套水兵服穿了出來。

    水兵服顧名思義就是給水兵穿的服裝,頭頸間那塊四方形的布是用來維護頭發清潔的,在海戰時,還可以豎起來幫助听覺以及艦炮射擊時用以保護耳膜之用,至于使用白色系則是因為在黑暗中比較顯眼的緣故。這種水兵服的樣式後來被英國海軍正式采用為水兵的乘船正裝,之處英國維多利亞女王首開先例,把它拿來穿在幼年王子與公主的身上,當時的人們覺得非常好可愛。因而引起了一陣風潮,法國人率先仿效,而後從法國開始,逐漸流行到歐洲各國,在其時。通常是給4至5歲的孩子穿用。而且男孩女孩的式樣並沒有什麼分別。于是水手服成了兒童的一種代表性服飾,這樣的流行後來被貴族小學校制定為制服之後,就成了一種正式的服裝。只不過當時還是給小孩使用。中學以上的學生並沒有這種風尚。

    從某種意義來說,把海軍士兵的制服拿來給小孩當作制服,是一種尚武精神的表現,因為英國海軍是世界海軍的領導者,因而使得這種流行傳播到了世界各地。在東方,受到影響最大的便是同樣具有尚武精神的日本。

    水兵服最初在日本也只是海軍士兵的服裝,大約是明治五年海軍服制制定時所導入,因為制服本身象征一種服從的概念,所以水手服在日本會成為制服,並非無因。

    明治維新後的日本,沉溺于“富國強兵”的思想之中。因此這種帶有軍事意涵的服裝也就正對日本人的胃口。原本日本學生的制服為傳統的和裝,也就是所謂的褲裙,不管男女都是穿的一樣。明治維新運動後的結果,使日本的學校陸陸續續拋棄了傳統的和裝,采用的式樣則是西洋式的黑色立領軍官制服。這是真正的軍服修改而成,要說它是準軍服也可以,其實就是海軍軍官的第一種軍裝,最早是由日本貴族學校學習院正式采用,之後就逐漸變成中學以上學校的正式服裝了,之所以如此,乃是傳統的日本和裝不適合用于進行軍事訓練和體操的緣故,同時以軍官制服做為學生服也能讓人產生精英意識,達到提振尚武精神的作用。

    至于女孩子,由于沒有女兵專用的服裝,所以就借用了水兵服來代替,最早是福岡女學院率先采用作為體操服,然後逐漸變成正式的制服,接著風行全國,很快全日本的女學生全部都是穿用水手服,而根據國情,原本下半部的褲子也被修改成了裙子。

    從服裝表現上,同樣是穿著海軍制服,但是男女卻不相同,這是日本傳統男尊女卑的文化使然,因為制服代表權威,服從的意義,男學生穿著代表管理者的軍官制服,而女學生穿的卻是代表被支配階級的士兵制服,經由這種方式確定了整個社會秩序。後來在戰爭的歲月里,水手服也成為整個國家動員體制中的一個重要配件,象征了絕對服從的含義。原本在其他國家只是單純的兒童服飾,流傳到日本卻有了這樣的大變化,後世的制服控們,很多人並不知道可愛的女生水兵服有這樣的歷史背景與意義。

    “真的不冷嗎?”林逸青握了握如月香織的縴手,這雙美麗的手現在柔軟滑膩,很難想象這是一雙掌握刀劍槍械和各種殺人武器的手,曾奪去多人的性命。

    而她身上的水兵服,口袋里和一些隱秘處大都還藏有殺人的暗器。

    “真的不冷。”如月香織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她外衣雖然是水兵服,但里面是一套黑色的緊身棉毛線衣,看上去很是暖和。

    林逸青覺察出她手上帶有微微的涼意,便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握住了她,給她暖著手。

    二人就這樣的手拉著手,在花海當中漫步。

    “剛才是主公在吹奏洞簫嗎?”如月香織看著林逸青手中的青竹簫,想起了剛才優美的簫聲,輕聲問道。

    “嗯,忙里偷閑,隨便吹奏一曲。”林逸青轉頭看著她,笑問道,“怎麼樣?你精通音律,听著還可以吧?”

    “真好听。”如月香織感受著他掌心的暖意,一顆心也變得溫暖起來,“能再給我吹一支曲子嗎?”

    “好啊。這一次,只吹給香織一個人听。”林逸青微笑著點了點頭。

    他松開了她的手,舉起青竹簫,將手指輕輕按上去,如同按在一抹輕柔的沙上。簫聲輕揚,漸漸的,如同輕風,徐徐地走在水光瀲灩的沙上,那無數的沙鷗徐徐落下,落下,輕幽如同輕柔的白飛花隨水翻飛落下,只看見淡淡的白沙在輕擅的嘆息聲中荒遠地敞蕩。突然,嘶啞聲中陽光發出黃昏前最強烈的白光線來,人站在海天間仰起臉來,張開雙手突然揮揚,那海與天之際,一聲一聲,平遠的沙際,無數的沙鷗從沙的腳邊悠悠揚起。于是群鷗白影中,她的心也跟著飛揚。在那陽光中,是無盡的自由和意志。孤獨的白沙鷗,她的心靈與他一道在荒沙中一起俯沖那水的光影,迎著那陽光,不停地飛翔,飛翔,那豪邁的精神,那與陽光同舞的身影,那海洋般的心靈。在孤獨中,唯有他和她在蒼茫天地間飛揚。一聲一聲的昂揚。迎著那長風,他和她在不停地飛舞,歌唱,直到那陽光漸漸淡弱、淡弱,淡弱在水上嘩嘩的沙際,淡弱在啾啾的沙上鳴啼,淡弱在漸冷漸遠的冬日的昏黃,淡弱在他的手指尖上。最後漸漸听得雁兒輕叫一聲,淡去了。

    一曲終了,如月香織從幻境中驚醒,被美妙的樂曲感動的她,眼角竟然濕潤起來。

    “喜歡嗎?”林逸青笑了笑,又握住了她的手。

    “真美……”她使勁點著頭,“想不到一曲《平沙落雁》,在主公的吹奏下,竟然如此溫馨和美。”

    “《平沙落雁》之譜各有不同,惟此譜簡淨純雅,圓潤清暢,正好適合給香織這樣的可愛女子听。”林逸青笑道,“只是不知可否合香織現下的心境。”

    “香織,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我明白你的志向和夢想。”林逸青放下另一只手中的青竹簫,抬手輕輕拂去微風吹落到她水兵服衣領上的雪花,手指尖停留在她衣領上佩著的“吹雪”家紋的銀質徽章上,輕聲說道,“我們一起攜手前進,好嗎?”

    “主公剛才的一曲《平沙落雁》,香織已經明白主公的心意了。”如月香織垂首答道,“只怕香織才能有限,不能給主公更多的幫助。”

    “民間傳說我是武田信玄轉生,呵呵,真是不敢當。”林逸青微笑著看著她,“我若是信玄公,那香織和你的姐姐,願意做我的望月千代女嗎?”

    听到“望月千代女”的名字,如月香織一時間心頭劇震。

    “原來主公已經知道了……”如月香織猛然抬起頭來,迎上了林逸青的目光。

    “望月千代女能助武田信玄成就大業,名揚史冊,我想,香織身為望月千代女的後人,身體里流著先輩的熱血,想必也是希望能象先輩一樣吧?”林逸青笑著說道,“我才能不及信玄公,但對香織和你的姐姐的看重,卻超過信玄公對于望月千代女,哪怕縱然不能成功,但相伴相偎,同心愛之人一路奮斗過,也不枉此生。”

    听到林逸青的肺腑之言,如月香織心中陣陣暖流涌動,對她來說,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說這樣的話。

    “好啊!你們兩個竟然躲在這里說悄悄話!”一陣清脆的笑聲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響了起來。

    “好了,姐姐,你都听到了,再不出來,我也要想辦法讓你現身了。”如月香織听到姐姐如月詩織的笑聲,笑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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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三章 保持清醒

    如同精靈在花叢中飄過,林逸青看到一身白色輕甲的如月詩織翩然而至。

    其實剛才他已經發現了她在偷听,但他並沒有點破,目的就是為了讓她也听清他和她的妹妹說的話。

    如月詩織來到了林逸青的身邊,挽著他的胳膊坐下,林逸青注意到她的頸間,赫然也佩帶著和妹妹一樣的銀質家徽紋章。

    “主公真偏心,只給香織一個人吹這麼美的曲子。”如月詩織看著林逸青,微嗔道。

    “你不也听到了嗎?”林逸青笑道。

    “那不一樣的。”如月詩織撅起了嘴唇。

    “姐姐想要主公如何‘彌補’,直言即可,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如月香織在一旁取笑道。

    “主公剛才說過,要和我們相偎相伴,一起奮斗。”如月詩織瞟了妹妹一眼,笑著回敬道,“所以你也是跑不掉的,也別想跑掉。”

    听了姐妹倆略帶挑逗之意的話語,林逸青這才想起,自薩摩起兵以來,自己已經好久,沒有和她們姐妹倆在一起“那個”了……

    “你們……不是想在這里……”林逸青故意裝傻的問道。

    兩姐妹笑得前仰後合,不約而同的抱住了他。

    深夜,身邊的如月兩姐妹已然睡熟,而林逸青正在調著自己的懷表。

    這是他少時便養成的習慣——任何時候,他的表都要比標準的北京時間快上幾分鐘!而即便是到了這個時空里,他也是在佔領的鎮台軍司令部的客廳見到擺放在那里的西洋台式座鐘後,便不動生色的將手上那塊孤拔贈送給他的法國懷表的分針朝前調了幾格……

    室內沒有開燈。當林逸青看著手中的懷表時。一點微光映射在他輪廓清晰的臉上。讓這個平日里一向給人以樸誠可親之感的青年此時看上去竟多出了幾分詭異。

    鐘表的分針可以調前,那……歷史的時鐘,是否也可以撥前呢?

    懷表表殼上的西洋母子彩畫,不知怎麼,讓林逸青想起了死去的額綾,還有林義哲。

    為了改變歷史的時鐘,林義哲不但賠上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生命,還有自己的性命!

    而現在。那個已經步入末世的大乾王朝,變化並不那麼顯著!

    如今的自己,卻在日本,為了消除這個末世王朝的潛在威脅,而經歷著生死之戰。

    可能是還沉浸于林逸青帶給她們的極度歡樂之中,如月兩姐妹不約而同的翻了個身,各自伸出如雪般晶瑩的柔美手臂,抱住了他。

    林逸青看著身邊如花似玉的兩姐妹,心中不知怎麼,突然擔心起她們來。

    她們雖然都是武藝高強的忍者。但跟著自己過的,卻是血雨腥風的生活。會不會也有一天,自己會象林義哲失去額綾那樣,失去她們?

    想到這里,林逸青情不自禁的將她們的身子抱緊。

    林逸青意識到自己軟弱的一面,他強壓下各種紛亂的念頭,強行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到對歷史的思考中來!

    任何一個王朝在末世之季都不會束手待斃!唐宋元明莫不如是,如今這個大乾王朝亦如是……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1860年庚申之變,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其後便有總理衙門之設立和轟轟烈烈的洋務運動;1874年朝鮮壬午兵變,日本之患漸顯,遂有第一次海防籌議;1885年中法之戰後,便定策大治海軍;9年之後甲午戰敗,馬關簽城下之盟,乃有那書生救國的戊戌變法;而到了世紀之交的庚子國變之後,則是這個王朝垂死前的最後一抹回光返照——清末新政……

    縱觀清末歷史,所有這一切的救亡之策,卻無一不是喪師辱國後的亡羊補牢,而卻未有一次能算作是兵禍來臨之前的防微杜漸!

    除此之外,還有國內的明爭暗斗!

    “內輕”的朝廷與“外重”的督撫之間對于國策主導權的爭奪,一直都是貫穿著大清王朝最後歲月的獨特政治風景線!而面對手腕異常高超的慈禧太後,當時惟有曾國藩與李鴻章這對師徒能尚有一搏之力。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1862年,也就是慈禧剛剛授意左宗棠另組“楚軍”後不久,曾國藩便安排李鴻章回鄉籌建淮軍勢力,而也正是這個衣缽傳人,最後勉強保住了他曾文正公的一世令名!而李鴻章雖在甲午戰敗後幾乎喪失了一切勢力,卻仍在八國寇京,兩宮西狩之機以一句“此乃亂命,臣不奉詔”提前宣布了大清王朝的死刑!

    林逸青眉頭微蹙,把手中的懷表向眼前又拿近了些,那炯炯的雙目隨即死死的盯住了那根快速移動的分針。

    他腦中突然現出了這樣的假設︰如果清末新政乃是施行于庚子國變之前,更有甚者,若李鴻章當年在《籌議海防折》中所定的“變法”之策能得以全面鋪陳並持久行之,那是否可以扭轉自甲午戰敗後綿延近半個世紀的國勢傾頹?

    林逸青將手中的懷表放下,輕輕合上雙眼,用兩根食指同時輕輕揉搓起自己的太陽穴,剛握過金屬殼懷表的手指冰冰涼涼,揉在略有些脹痛的太陽穴上,感覺十分的舒服,而原本微微有些昏昏噩噩的頭腦,也因此而變得清醒了些。

    改變歷史,真的一定要憑一己之力去另造個分支出來麼?為什麼不能是在原有的時間洪流上稍加疏導,而使得某些本該在未來發生的既定歷史事件稍加提前呢?

    得益,或者說受益于留學外國的自由開放式教育,讓林逸青養成了一種極為踏實的量力而行的思維習慣。

    對歷史興趣濃厚的林逸青曾經來到過經歷過甲午陸戰和抗美援朝之戰的那座邊境小城丹東游玩,在這個連博物館都沒有一座的小城里,他最先去的,便是抗美援朝紀念館。

    而那一天在這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當中,他卻听到了極不符合主旋律的聲音!

    而發出這些聲音的,竟然是前來緬懷戰友的當年老兵!

    老兵們告訴他,他們一生最痛恨的電影就是《上甘嶺》!用那些曾兩度被授予軍餃的老軍人的話講,“那狗屁片子,連真實的上甘嶺的百分之一都不到!”——他們舉了兩個最簡單的例子,在那場慘烈的戰役中,坑道從來就不曾是堅不可摧的,恰恰相反,在美軍猛烈的炮火下坍塌的坑道,曾經一次次的把英勇的中國士兵無情的活活埋葬在朝鮮的崇山峻嶺中!而傳說中安全堅固的防空洞,也不止一次的被美國飛行員將炸彈扔進來,炸成一片火海,把里面的人燒成焦炭!

    老兵們告訴他,軍人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有敬畏!

    唯因敬畏,始而知冷靜,合格的軍人必須知道“怕”——怕頭腦沖動、怕盲目樂觀!有了敬畏之心,方能知進退,才會懂得學著去“算”——冷靜的承認與敵人之間的優劣差距,進而才能謹慎小心的估算敵我之間的優勢囂張,由此方能學會因勢利導,使敵勢日消而我勢日長,最後強弱易勢,將勝券操于我手!

    那一天,他可以說上了深刻的一課。

    而在其後的歲月里,他一直深深的記著老兵們當年說過的話。

    現在穿越到了這個時代,他更是時時的警醒自己!

    穿越者!你是穿越者!

    一個穿越者,如果想要以一己之力扭轉歷史,就必須要做到頭腦清醒,冷眼旁觀,適時介入,因勢利導!

    頭腦清醒,是要正確認識自己的力量,不要妄想著憑腦中的現代知識就可以包打天下!

    冷眼旁觀,是因為他林逸青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知曉天下大勢!除了他自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未來數十年間的歷史走向和時局變動,乃至某些人的起落沉浮……

    而適時介入,則是因為穿越者具有的知識優勢,只能以己之長,彌補他人之不足!

    林義哲在這一點,做的便非常成功!

    若沒有林義哲設法改變船政廠址、大造巡洋艦以及改變普法戰爭的結局獲取外援的這一番措置,絕對改變不了日軍入侵台灣的這段歷史!

    而因勢利導,便是和日本的第一場決戰,被林義哲人為的提前了20年!因為他這個穿越而來的攪局者,歷史的結局也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只是,這當中,林義哲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現在,改變歷史的重任,已經落在了他林逸青的身上,而且他已然不可能停下來了……

    林逸青仍默默在心里盤算,一遍又一遍。

    適時介入,因勢利導……

    現在日本的西南戰爭已經被他成功的挑起並且放大,西鄉隆盛等一干薩摩武士沒有象原來歷史當中的那樣,因為頓兵于熊本堅城之下,最終被優勢的政府軍夾擊,戰敗身亡。

    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之下,薩摩武士們已經佔據了日本的西南半壁江山,並且攻克了經濟中心大阪,兵鋒直指京都。盡管形勢對明治政府已然極度不利,但林逸青仍然清醒的認識到,想要真正的改變這段歷史,達到他的目的,他還需要再做些什麼。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49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四章 目標,大久保

    這些天薩摩軍一直在做著繼續進攻的準備,由于鹿兒島縣令大山綱良又組織了30000人的援軍前來,薩摩軍登陸本州的部隊已經達到了80000人,實力空前強橫,筱原國干和桐野利秋決定按照林逸青原來的戰略計劃,分兵兩路,一路北上直取京都,另一路向西南橫掃,此前野村忍介已經率軍3000人由福岡出發,渡海攻取了山口縣,為薩摩軍南下打好了前站。對薩摩軍來說,現在的形勢可謂一片大好。

    但林逸青知道,要想實現自己制定的戰略計劃,還有一個人,他必須要除掉!

    這個人,就是大久保利通!

    現在的大久保利通,不但是薩摩軍的最大敵人,也是林逸青實現改變歷史計劃的最大障礙。

    大久保利通的領袖欲極強,是屬于那種鑽營有術、權欲燻心的人物。他曾與同鄉西鄉隆盛、有馬新七等40余人結為密友,組成政治團體“精忠組”,經常聚會縱論天下大事。大久保利通不同意組員用暗殺來改變社會,而主張通過接觸藩上層,使其接受自己主張的辦法。為接近和攫取權力,他下苦功學圍棋,終于結識了開明的薩摩藩主島津久光,又用主動借給島津久光書並在其中夾帶信件的妙招,向島津久光提議走出幕藩、改造日本的政治主張,其用心之良苦,思考之周到,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島津久光由此對其大為賞識,任他為“御小納戶”,他不僅終于成了能左右藩政的實權派,達到接近藩權力中樞的目的,而後逐漸活躍于中央政界,直至今日。

    大久保利通是個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六親不認的人物。他殺害早年的伙伴毫不手軟。他們探知尊攘派有馬新七等人準備乘島津久光進京襲擊佐幕派公卿,便派薩摩藩兵殺死有馬新七等人;維新後的大久保利通幾乎爬到了權力的巔峰。他先是以大型使節團副團長身份。到歐美考察將近兩年。特別是專程拜訪了德國首相俾斯麥。對其鐵血政策佩服得五體投地,認為“要重新經營國家就不能不像他那樣干”。回國後大久保利通玩弄權術,對西鄉隆盛這個昔日的密友毫無憐憫之心,直至將西鄉隆盛逼到辭職回鄉。他還逼得太政大臣三條實美稱病辭職。然後又親自率兵鎮壓造反的佐賀江藤新平。肅清政敵後就以“內務卿”身份獨攬大權,開始了他的“鐵血政策”,進行了”廢藩置縣”、改正地租、征兵、“置產興業”“文明開化”等一系列的改革。

    大久保利通對權力夢寐以求,行事翻雲覆雨。不擇手段,對待密友又是六親不認。明治時代的軍人**、官僚體制,大久保利通都是始作俑者。明治維新使日本避免淪為歐洲殖民地。而成為亞洲第一個近代化國家,但這是一次不徹底的自上而下的改革。發展伊始就帶有鮮明的軍事特征,是以後來很快就滑向軍國主義了。而日本的軍國主義化,對日本乃至整個亞洲來說,都是巨大的災難。

    這樣一個人,是無論如何也要除掉的。

    而對于除掉大久保利通的計劃,林逸青有過很多腹稿,但在這個夜晚。他還是決定。由自己親自出手!

    第二天,林逸青便前去向西鄉隆盛辭行。

    “你要親自去取甲東的首級給我嗎?”

    听到林逸青說出要前往東京制造混亂的計劃。西鄉隆盛便猜到了林逸青要做什麼了,沉吟了良久,方才問道。

    “是的。”林逸青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向南洲先生保證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我常常想,甲東要是能還象以前那個甲東,該有多好啊!”西鄉隆盛回想起曾經和大久保利通共同經歷的崢嶸歲月,禁不住感慨萬端。

    “南洲先生常念舊情,而現在的甲東先生,是不會念及一絲一毫的舊情的。”林逸青平靜的說道,“當此非常之時,南洲先生切不可因舊情誤了勤王大計。”

    “倒也不全是這樣。”西鄉隆盛搖了搖頭。

    “噢?”林逸青微微一愣。

    “你知道嗎?瀚鵬,舉義消息傳出之始,甲東其實是想要來見我,勸說我不要起兵的。”西鄉隆盛嘆息道。

    “我听說過。”林逸青點了點頭,“只是那一次他並沒有來。”

    日本政府方面在得知西鄉隆盛有可能起兵一事後,其實是很震驚的。因為第二批“東京獅子”的派出,是川路利良自己的行為,並沒有通知日本政府。日本政府對鹿兒島士族的偵察離間等行動原本也只是想起到一些警戒作用,防患于未然,大久保利通並沒有真的想到要這麼快會激為兵變,聞訊之後禁不住愕然,他和木戶孝允商議後,幾次做勢要親自去鹿兒島說明緣由,說服西鄉隆盛,但都被政府官員們攔下了。經過多方商議,大久保利通最後決定由時任海軍大輔的西鄉隆盛的表妹夫川村純義為特使,前往鹿兒島,說服西鄉隆盛不要起兵。然而為時已晚,斯時鹿兒島已經一縣若狂,川村純義被認為是薩摩的叛徒,連西鄉隆盛的面都沒能見到,只見到了鹿兒島縣令大山綱良。

    兩人各有無奈,默坐無言,良久川村純義方才詢問大山綱良︰“可否請西鄉大將軍與我一同乘船進京,向天皇進言?”

    大山綱良聞言苦笑,答道︰“可惜從人太多。”

    川村純義不解,又問︰“不知從人共有多少?”

    大山綱良回答︰“少說也有一萬。”

    听到大山綱良的回答,川村純義知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他也看出來了,大山綱良實際上無法做西鄉隆盛的主,而西鄉隆盛實際上也無法作鹿兒島武士們的主。

    大山綱良還勸川村純義,倘若薩摩軍進至馬關,請川村純義回避,莫要隨同海軍攻擊,否則恐性命不保。川村純義苦笑點頭,隨即乘船回返,然後迅速向大久保利通報告。得知西鄉必要舉兵的消息,大久保利通這時方才下定了決心,以電報通知熊本鎮台及各地政府軍警做好準備。

    這件事林逸青是後來听大山綱良對自己說起,當時桐野利秋和筱原國干得知消息後,還責怪大山綱良不該放走川村純義。

    “他要是來的話,只怕性命不保……”西鄉隆盛輕聲道,“所以我也不怪他……”

    “若非大家努力護持,南洲先生的性命,也只怕早已不保。”林逸青提醒西鄉隆盛道。

    听到林逸青略略帶有責備的提醒話語,西鄉隆盛禁不住苦笑了起來。

    “是啊!所以,現在是不能猶豫了。”西鄉隆盛點了點頭,走上前來,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林逸青的肩膀,“此行艱險,一定要小心,若事不能成,不必強求,平安回來便好。”

    “好,定遵先生吩咐。”林逸青點頭道。

    “你這次去,要帶多少人?”西鄉隆盛問道。

    “此次行動須得隱秘,人多目標太大,是以只帶奇兵隊員十二人,另有忍者六人。”林逸青答道,“另外,東京有臥底人員可以協助。”

    “你這次的目標,只怕不僅只是甲東一人吧?”西鄉隆盛想了想,又問道。

    “是。”林逸青點了點頭,“此次以政府要員為目標,目的是為了使東京政府陷入混亂,促天皇陛下早下決心,是以除了甲東先生之外,還有數人也列入狙殺對像之中,不過需得見機行事,並非要一網打盡。”

    “松菊是不是也在你的備選名單上?”西鄉隆盛問道。

    “是。”林逸青肯定的回答道。

    和西鄉隆盛同為“維新三杰”之一的木戶孝允一直對西鄉隆盛在鹿兒島搞獨立王國很是不滿,這一次在得知西鄉隆盛起兵之後,木戶孝允曾主動請纓,欲親自領軍與西鄉隆盛一決高下,但因病體難支,未能成行。

    “松菊病重,恐命不久,不能領兵,亦不能任事,瀚鵬就放過他吧!”西鄉隆盛長嘆一聲,說道。

    “先生顧念舊情,令人可感,瀚鵬明白,定如先生所願。”林逸青恭敬的回答道。

    “你走之前,需得將諸事交待好,利秋等人才能不及你,你驟然離去,他們打起仗來,只怕有不靈便之處。”西鄉隆盛又說道。

    “先生說的是,我會安排好的。”林逸青答道。

    “快去快回,如果東京防範嚴密,下不得手,就盡早回來。”西鄉隆盛看著英氣勃發的林逸青,愛惜之意溢于言表,“我可不想讓後半生都在千穗的眼淚中渡過。”

    “瀚鵬從命。”林逸青心中感動,說道,“千穗已有身孕,我走後這些天,便請先生多多照拂于她。她性子倔強,我的話有時她不肯听,但您的話,她是一定會听的。”

    “正好我好久沒有吃千穗烹的茶了,這些天便讓她來陪陪我吧。”西鄉隆盛笑了起來,“之前正好做了幾首詩,也需得千穗來給我品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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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五章 何為賣國

    林逸青也笑了︰“等我回來,定要好好見識一下。”

    西鄉隆盛笑著點頭,林逸青行禮告辭,轉身離去,西鄉隆盛則目送著他的身影在門口消失,方才轉過頭來。

    “甲東,好自為之……”西鄉隆盛在心里暗暗說道。

    ※※※※※※※※※※※※※※※※※※※※※

    睡夢中,伊藤博文不知怎麼,又回到了明治七年11月25日,上午8時30分,乾國首都北京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里。

    伊藤博文接過乾方書記員放在他面前的條約日文文本,看了起來。

    他看得是那樣的仔細,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

    看完了條約,當他的目光落在簽字處時,一下子變得呆滯了,手也跟著顫抖起來。

    此時的伊藤博文,心中充滿了悲涼。

    一名乾方書記員將筆墨紙硯送了過來,伊藤博文機械的拿起了毛筆,看著條約文本的簽字處,伊藤博文的手臂一下子僵住了。

    此時他手中的毛筆,好似有千斤重一般。

    伊藤博文看了看對面,只見坐在對面的林義哲,神態從容的在條約文本上工整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寫完之後,放下了筆,從一個碩大的印匣當中取過關防大印,在朱紅印泥上蘸了一蘸,加蓋在了文本上面,然後又取過一方小小的青玉印章(林義哲的私印),蓋在了自己的名字旁邊。

    看到林義哲的動作,伊藤博文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毛筆,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他知道,這一落筆下去,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就在昨天,他們還在盡力和乾國方面辯論爭取、大久保利通已然憤怒退席的時候。一封來自東京的電報。讓他們喪失了做出最後努力的希望。

    這封電報,是明治天皇親自發來的︰

    “……前覽奏報,聞已爭取減去賠款,朕心甚慰,……自聞乾國海軍閱艦式之盛況後,方知二國之短長。聞福州現泊運船十余只,載兵萬余。乾艦在琉球專候此信,即日啟行……朕原冀爭得一分有一分之益,如竟無可商改。即遵朕前旨與乾國訂約,以免兩國失和。乾艦東來,重啟戰端……”

    明治天皇在這封電報里,已經明明白白的表示,戰火已迫在眉睫,需要馬上和乾國簽約了。

    在接到電報的那一刻,伊藤博文可以說滿腹愁思。

    誰都知道,一旦在這樣屈辱的條約上簽字。對他個人來說。便意味著從此身敗名裂!

    可是面對乾國方面咄咄逼人的軍事威脅,誰願意扮演簽約的角色呢?

    身為使團最高首腦的大久保利通當然是不願意的。他已經選擇了退席,將自己禁閉于房間之內,再不出面!

    在這樣一個時刻,身為日本政府最高首腦的內務卿大久保利通,將這一千古罵名,留給了別人。

    伊藤博文看著和約文本,一時間淚如泉涌。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了。

    一只有力的手伸過來,握住了伊藤博文的手腕。

    “難以下筆,是嗎?俊輔?”木戶孝允看著淚流滿面的伊藤博文,笑了笑,問道。

    伊藤博文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他看著木戶孝允,費力地點了點頭。

    “人都說,千古艱難唯一死,在我看來,現在的時刻,比一死還要難啊!”木戶孝允嘆息了一聲,看著伊藤博文,緩緩說道,“這個字,還是我來簽吧!”

    “松菊……”伊藤博文再次流下了熱淚,“你……”

    “俊輔,你比我年輕,日本的未來,還需要你!”木戶孝允誠懇地說道,“這個罵名,就由我來擔當吧!”

    伊藤博文在心里想要拒絕,但他的手卻不知為何,一下子變得酸軟無力,手中的毛筆拿捏不住,竟然掉落在了桌上,讓些許墨斑濺到了條約文本之上。

    木戶孝允撿起掉落的毛筆,重新蘸了蘸墨,在條約的簽名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木戶孝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後,似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倒在了椅子上。

    伊藤博文看著木戶孝允,赫然發覺,現年不過41歲的他,原本烏亮漆黑的頭發,竟然全部變成了灰白色。

    此時的木戶孝允,仿佛一下子變得老了,好似60多歲的老人。

    在座的柳原前光看著這一幕,也流下了眼淚。

    而在對面,林義哲看著剛剛完成簽字的木戶孝允,眼中也禁不住閃過敬佩之色。

    伊藤博文和林義哲一樣,對日本“明治維新三杰”之一的木戶孝允,一直保有一種難言的崇敬!

    木戶孝允游于京都,得藝妓(後為木戶孝允之妻)傳遞情報與掩護,僥幸于“池田屋” 事件中逃命(此次事件中,長州維新志士領導大部分被斬或被擒),又僥幸于“禁門之變”後喬裝潛逃,亦堪稱傳奇;木戶孝允最早提議各強藩聯手對敵幕府,審時度勢,又積極于“禁門之變” 後促成“薩長同盟” ,為倒幕勝利之最重要契機,可謂是戰略大手筆;木戶孝允累次提議“漸次立憲” ,政治眼光于“三杰” 中可稱最高者,日本後來的政治,就大致沿著木戶孝允所規劃的軌跡運行,其“青雲之士”的美名,可謂當之無愧!

    遠的不說,就在此時,當此簽訂喪權辱國條約之時,雖有天皇電令,不過為一支簽字之筆,然其表現出的心懷擔當,氣魄胸襟,哪怕以大久保利通之雄才大略,高杉晉作之奮發有為,此刻亦無法相比!

    而這份被稱為《北京專約》(又稱《北京專條》、《乾日北京專條》、《苔灣事件專約》或《苔事北京專約》)的條約的簽定,宣告了“乾日甲戌戰爭”的正式結束。

    《北京專約》的主要內容為︰

    (一) 乾國此次出兵,是為保民義舉,驅除賊徒,日本不指以為不是;日本此次出兵,乃“賊徒暴走”,非日本政府意願,乾國亦不指日本政府為不是。

    (二)日本政府馭軍不嚴,為害苔灣甚重,本應賠償乾國,而乾國未能約束苔地番民,致使日民被屠,亦有不是,日本國從前被害難民之家,即小田縣船民者,非琉球之民,乾國準另給銀撫恤。雙方議定互相抵償,具體金額及相互支付,另有議辦之據。

    (三)所有關于苔事之兩國一切來往公文,彼此撤回注銷,永作罷論。至于該處生番,乾國自宜設法,妥為約束,以期永保航客,不能再受凶害。

    (四)琉球為乾國之屬國,歸乾國保護,日本欲與琉球通商,須與琉球另訂條約,經乾國議準施行。

    平心而論,伊藤博文認為,《北京專約》對日本來說,條件並不苛刻,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屈辱的不平等條約,日本既沒有被迫割讓土地和權益,也沒有付出賠款,歷經一個多月的艱苦談判,能夠爭取到這個結果,伊藤博文其實是相當欣慰的。

    但在那些整日里叫囂“富國強兵”、“開拓萬里波濤”的愛國人士看來,《北京專約》卻是一個賣國條約,因為在這份條約里,日本重新又承認了琉球是乾國的屬國的地位,將原本吞並的琉球,又重新吐了出來。

    在《北京專約》當中,最讓日本朝野上下詬病的,便是關于琉球的問題。

    明治五年天皇以日本“王政一新”的名義,要求琉球遣使赴東京慶賀。同時慶賀使臣中不能有乾國人的後裔和親乾派人士。琉球國王尚泰因此遣尚健、向有恆前往東京慶賀。明治天皇召見了使臣後,頒布了詔書,改琉球國為琉球藩,並冊封尚泰為藩王,正式侵佔琉球(第一次琉球處分)。琉球國王尚泰派人向乾國求救,其時俄國佔據乾國邊疆重鎮伊犁,兩國關系十分緊張,戰事一觸即發。俄國揚言要派軍艦襲擊中國海岸和港口,乾國海軍當時無法抵抗,乾國政府認為沒有能力幫助琉球國王復國,是以沒有采取任何行動,但對日本並吞琉球的事實,卻一直拒絕承認。

    但這一次,因為西鄉從道出兵苔灣的冒險行動的失敗,乾國船政水師在殲滅了日本海軍主力之後,為了在談判桌上對日本施加壓力,直接駛往琉球,全殲在琉的日本軍警,恢復了琉球王國。乾國方面特意在《北京專約》當中確定琉球的地位問題,等于不但奪回了權益,還大大羞辱了日本。盡管在條約當中,乾國依然稱琉球為“屬國”,屬國這個詞仍然屬于乾國傳統的宗藩觀念體系,不被當時的國際法所認可,但條約當中明確說明琉球“歸乾國保護”,用國際法的觀念來說,琉球便不再是“屬國”,而是乾國的“被保護國”,乾國是琉球的“保護國”。這意味著乾國的傳統觀念已經在發生著悄悄的改變,不再被既通曉“天下觀”又擅于“世界觀”的日本玩弄于掌股之間。這怎麼能不令日本的“愛國人士”們惱恨欲死呢!

    而大久保利通拒絕在條約上簽字,也正是為此。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50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六章 臨終獻策

    而木戶孝允在這樣的時刻,則勇于擔當,與大久保利通相比,其境界高下立判。

    伊藤博文看到木戶孝允難受的樣子,急忙起身上前扶住了他,卻不料木戶孝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快走……”木戶孝允死死的盯著他,嘴唇哆嗦著吐出了這樣一句含混不清的和現在的場景完全不搭界的話。

    “你說什麼?松菊?”伊藤博文吃驚的問道。

    “快走……快走!”木戶孝允突然大吼起來,接著一口鮮血噴到了伊藤博文的臉上。

    “啊!——”伊藤博文猛地大叫著,直從床上坐了起來。

    伊藤博文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接著又用手摸了摸臉,發現並沒有血跡,這才松了一口氣。

    雖然知道是夢境,可剛才木戶孝允噴出的鮮血濺到臉上和手上的感覺,卻是那麼的清楚!

    此時天色仍晚,一輪明月高掛夜空,伊藤博文被惡夢驚醒後,再無睡意,于是披衣起身,看起書來。

    伊藤博文看了一會兒書,心緒始終無法平靜,因為不知怎麼,木戶孝允警告自己並吐血的那一幕,總是不自覺的在他眼前浮現。

    難道,這個夢是在給自己什麼啟示嗎?

    或者說,是松菊先生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里,伊藤博文心中一陣焦躁,他有心想要去探望一直重病在身的木戶孝允,但現在是深夜,冒昧前去打擾的話,又不太好……

    就在伊藤博文坐立不安之際,臥房的門突然被人輕輕叩響。

    “大人,快快請起!木戶大人……要不行了!木戶家派人來報,請大人馬上移步醫院!”門口傳來僕人焦急的稟報聲。

    伊藤博文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趕快準備馬車!”他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大叫道。

    一駕帶有日本皇室菊紋的四輪馬車在幾名騎兵的護衛下急急的駛過夜色籠罩的街道,此時天色未明,街上並無行人,只有巡邏的警察,他們看到這輛急駛而過的馬車,臉上不約而同的都現出了驚異之色。

    皇室的馬車在這個時候出行,可以說是非常少見的。除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在大阪被薩摩軍攻陷後。東京一片震恐,為了防止敵軍間諜細作的滲透破壞,政府自明治維新以來首次實行了宵禁。夜間禁止一切人員車輛出行,當然。皇室和政府的車輛不在此列。

    但此時警察們不會想到,這輛馬車里坐著的,是神一般的日本最高統治者——明治天皇。

    坐在馬車里的明治天皇睦仁無法從厚厚的車窗簾向外探望(天皇是神,不可以隨便暴露在民眾面前),是以無法知道馬車現在走到了哪里,現在的他,只能強忍心內心的焦灼。象個木偶一般的端坐在那里。

    他也是剛剛才得到木戶孝允病危的報告。心急如焚的他連夜起身,坐了馬車便直奔醫院而來。

    “松菊先生。你可要等著朕啊!”明治天皇在心里暗暗說道,“日本,不能沒有松菊先生啊!”

    不知過了多久,當馬車終于在醫院門口停下時,沒有等到侍衛官的攙扶,明治天皇便自己急急的跳下馬車,直奔醫院門內而去。

    明治天皇來到了木戶孝允的病房前,得到消息的木戶孝允的夫人松子立刻趕了出來,向天皇拜伏行禮。

    “夫人平身,不必多禮。”看到松子夫人,明治天皇先是快步上前,抬了抬手,示意松子起身,然後立刻關切的問道,“松菊先生怎麼樣了?”

    對于松子夫人,明治天皇一直抱有深深的敬意。

    松子夫人是藝伎出身,以美麗的容貌以及高超的吹笛和歌舞技藝而聞名京都,幕末時,奉行尊王攘夷、討幕的勤王志士紛紛往京都而來,他們常常在松子處舉行集會,其中就有長州的桂小五郎,即後來的木戶孝允。木戶孝允自從認識了松子之後就常常往來。但是他並不富裕,傳說他因沒有錢去和松子相會,曾經以武力搶劫他人。

    木戶孝允自從愛上松子之後,一直想為她落籍,但卻很長時間為沒有錢而煩惱。木戶孝允的至交好友同是來自長州的伊藤博文听說這件事後,拿著刀架在媽媽桑的脖子上,終于逼迫她讓松子脫離了藝伎籍。當時松子不過20歲,木戶孝允30歲。因為松子負擔著本家和養家的生計,而且落籍的費用也非常高,他們便在木屋町池上買了一間房子作為別宅,落籍後的松子仍然繼續做著藝伎,也便于在勤王志士的聚會上收集情報。

    元治元年6月5日發生了“池田屋事變”,木戶孝允因遲到而逃過一劫,事變之後木戶孝允逃到了對馬藩邸。7月19日又爆發了“禁門之變”,長州激進派舉兵進京,在禁門大敗後放火焚燒了長州藩邸。木戶孝允為了躲避追捕,在二條大橋下扮做乞丐潛伏下來。松子在商家做好飯團後扮做商家之女路過二條大橋,然後將包有飯團的包裹裝作無意中失落于橋下,送到木戶孝允的手中,以供給他飲食。多虧了有松子的救助,木戶孝允才得以逃脫追捕,活了下來。

    正因為這段傳奇故事,明治天皇及宮眷對松子夫人都十分尊敬。

    “承蒙陛下關懷,今天先生只吃了幾口飯,吃得卻非常艱難。吃完那頓飯就躺下了,而且再也沒有起來,再也沒有吃一口飯。”松子夫人強忍悲傷,恭敬的回答道,“他說想覲見陛下,可病體難行,是以我自作主張,請伊藤閣下前來,並請伊藤閣下代為上奏陛下,沒想到,陛下竟然親自前來,真是皇恩浩蕩……”

    “先生現在醒著麼?可以相見麼?”明治天皇問道。

    “應該可以的。”松子夫人答道,“伊藤閣下、大久保閣下和大隈閣下都在里面……”

    “快快帶朕去見松菊先生。”明治天皇說道。

    松子夫人在前面引路,明治天皇跟著她進入了病房,當天皇現身于病房之中時,原本圍在床前的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立刻起身,向天皇鞠躬行禮。

    明治天皇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免禮,然後輕步來到了木戶孝允的床前。

    此時的木戶孝允形容枯槁,十分憔悴,但一雙眼楮仍然炯炯,他神情木然的瞪著眼楮向天花板直直的瞅著,象是在思考著什麼。

    “松菊,想吃些東西麼?”松子夫人來到床前,強忍悲痛,柔聲問道。

    木戶孝允慢慢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吃。”明治天皇見他說話的聲音特別小,小得幾乎听不清楚,不由得心中悲傷,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了。

    “松菊,天皇陛下來探望你了。”松子夫人輕聲說道。

    象是一股電流注入到了木戶孝允的身體內,他的身子猛地顫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沉重的呻吟,接著他轉過頭來,看到明治天皇時,臉上木然的神情消失了,現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

    “陛下……”

    “松菊先生,可有什麼話要對朕說?”明治天皇知道木戶孝允現在是處于彌留之際的回光返照,是以急切的問道。

    “國事艱難,陛下千萬保重身體,萬不可如臣思慮過甚,罹患腦疾,欲思報國而不能了。”木戶孝允長嘆了一聲,懇切的說道。

    “松菊先生,現下情形,可有良策以教朕否?”明治天皇迫不及待的向木戶孝允問起計來,雖然他也听說了,木戶孝允是在听說西鄉隆盛攻陷大阪後,情急之下,說了一句“適可而止吧!西鄉!”後便吐血昏迷的。

    “賊軍兵勢雖盛,然後援全仗海路,若能以海軍截斷其後援,其勢必不能久,則我陸軍可以厚集兵力,從容取之。”木戶孝允答道。

    “現在海軍主力之二艘鐵甲艦皆為賊軍所得,強弱之勢更易,如何能夠擊敗之?”明治天皇又問道。

    “賊軍之海軍,多為老舊之艦,新艦僅此二艘,又是從我海軍處暗奪所得,水兵並不熟悉,一時難以掌握。政府現下新購鐵甲艦,財力不足,可向西國海軍租借一二艘鐵甲巨艦,並雇佣其官兵,協助我海軍作戰,賊軍海軍必敗,我海軍可以行事,斷其海路,則大勢定矣。”木戶孝允答道。

    听到木戶孝允給出的辦法,明治天皇心中猶豫,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的臉上也都是陰晴不定,唯有大久保利通的眼中放出了異樣的光芒。

    “松菊先生說的,是‘借兵西洋’之法,可是……”明治天皇話沒說完,便被木戶孝允急切的打斷了。

    “臣適才所言,是‘租兵西洋’之法,而非‘借兵西洋’,請陛下切記,權自我操,且租兵一事,僅限于租用海軍,一二艘鐵甲大艦,及配屬官兵即可,萬萬不可租用其陸軍!”木戶孝允情急之下,竟然大聲的咳嗽了起來,“陸路戰事,盡付東海之兵可也!西南之賊,東方雄兵盡可平之!不必假于外軍之手!”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19:50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七章 美國幫手

    說完了這番話之後,木戶孝允象是虛脫了一般,軟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朕明白先生的意思了,請先生放心,朕一定按照先生的話去做。”明治天皇看著病床上的木戶孝允,啞著嗓子說道。

    “還請……陛下……信重……身邊的肱股之臣……”木戶孝允的目光一一掃過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和大隈重信,氣息微弱的對明治天皇說道。

    看到木戶孝允彌留之際仍然推重極力舉薦自己等三人,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和大隈重心都是心中感動不已。

    明治天皇點了點頭,淚水終于涌出了眼眶。

    “陛下……臣觀西南反亂……西鄉吉之助……似是被部下武士裹脅,有不得已之苦衷……非為真心要與陛下為敵……”木戶孝允伸出手來,指了指西南方向,一字一字的說道,“如有機會,陛下可曉之以大義……動之以情理……西鄉吉之助……或能……止戰息亂……亦未可知……”

    听到木戶孝允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明治天皇不由得一愣,而就在這一瞬間的工夫,木戶孝允的手停在了那里,接著便沉重的落了下來。

    伊藤博文的心一沉,此時的他心中悲痛,竟然不顧天皇和同僚在場,直撲到木戶孝允的床邊,握住了他的手。

    “松菊!松菊!”伊藤博文悲痛的呼喚著,但此時的木戶孝允,已然沒有了呼吸,躺在那里,一雙眼楮猶自不瞑,直望向窗外。

    見到丈夫死去。松子夫人泣不成聲,大久保利通和大隈重信也是悲痛不已,各自失聲痛哭起來。

    窗外。一輪紅日正冉冉升起。

    在日本西南戰爭正激烈進行之際,“維新三杰”之一的木戶孝允因患腦病不治去世。終年47歲。

    木戶孝允的去世在日本朝野產生的巨大的震動,在很多日本人的心目中,木戶孝允是一位“理念的政治家”,其與“維新三杰”另外二杰之不同︰“木戶公最讓人敬佩之處,並不是其行政的手腕,而是其對政治的見識。對國家如何進步的明確洞察力,且此並非高遠的理想、坐而雲雲之物,而是可以起而實行之物。就維新三杰來說。南洲先生可說是位偉人,甲東先生則為強力的政治家,而松菊先生實為立憲政治家中,日本之第一模範人物。”

    “木戶不是一個單純的理論家,也不是干燥無味、只顧著自身所思量的事物而強行付出實踐的狹隘的強辯家。真要說的話,毋寧是個通曉世情、富有人情味的人物。他的頭腦傾向于理智型,思維清晰、條理分明、始終一貫,卻也有著詩人般理想浪漫的一面。因此,雖然他是個對于國家來說不可欠缺的重要人物,然而。作為實行政策的責任者來說,說不合適即不為過。這是因為他時常會堅持主張自己的論點,不能與他人妥協。加上欠缺健康,也使得其執掌急遽繁重的公務變得極為困難,再者,其異常感性的一面爆發時,甚而表現為如女子般歇斯底里。”

    對于木戶孝允的性格與特質,江戶後期的大名、越前福井藩主、四賢侯之一,明治時期的政治家松平春岳這樣評論︰“木戶為維新之母,有德、有望,以天下安危為己任。輔佐帝王、統帥內閣參議,其功雖看似沒有大久保顯耀。但實際卻超越大久保許多。所謂天下之棟梁。”,並比較維新三杰︰“維新之功。靠眾人之智仁勇協力而成,智勇推大久保,智仁推木戶,勇推西鄉。”

    曾經是木戶孝允提拔起來的大隈重信這樣評價木戶孝允︰“新政必須要做出實事,以此為最大目的,有卓越識見並能夠貫徹理念的政治家在明治元勛中唯木戶一人。木戶的本質理想主義者,希望實現自己的理想到極致時,即會與周圍發生沖突。這不僅是在堅持自己一人的理想,那些為了勤王而失去生命的無數前輩,那些無法看到黎明而已赴黃泉的,認識與不認識的同伴,他理所當然地把已故之人的理想也當作了自己的責任。認真、熱誠,判斷事物公正公平,如此人物聖上的信任自然與眾不同。即使果斷剛毅如大久保,這樣與木戶不斷激烈沖突的人物,也能時刻推許木戶,像是真實從心底里推崇。若說缺點,無非感情用事一點。喜怒形于色,特別關于是非的順逆正邪,將會異常喋喋不休。”

    對于木戶孝允的去世,生死之交伊藤博文悲痛不已,作詩悼念木戶孝允︰“追懷往時感無窮,三十五年夢寢中,顏色威容今尚記,名聲輿望古誰同?蕭曹房杜忠何比,獨相楠公義時通,暮畔影詩新錄樹,山叫盡是血痕紅。”

    木戶孝允的去世,意味著日本武士群體意識的分裂加劇,使這些曾經並肩浴血的時代雄杰們,在這個玉鱗飛舞的季節里,在曾經一起成長的日本西南天空下,拔刀相向,繼續著生死之戰。

    當大久保利通懷著悲痛的心情回到自己的寓所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的重要幫手——原美國退役陸軍準將李仙得已經等候在了那里。

    “我的朋友!讓你久等了!你一定給我帶來了好消息,是吧?”

    現年48歲的李仙得,身材瘦長,可能是因為總在外奔波的關系,臉形顯得十分消瘦,留著兩撇小胡子,頭發也稀疏了不少,顯然是剛剛到達東京,沒有休息就趕過來了。

    看到李仙得到來,大久保利通十分高興,沖淡了因為木戶孝允的去世所帶來的悲痛。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話,李仙得的臉上不自覺的現出了一絲得意之色。

    和大久保利通想的一樣,他這一次回來,報告給大久保利通的,的確是好消息。

    李仙得原籍法國,巴黎大學畢業,後隨妻子移居美國,並成為美國公民。美國內戰爆發後,他參見了紐約第51步兵團,在戰斗中身負重傷,傷愈後晉升中校,在第9軍指揮一個團,在格蘭特手下參加維克斯堡戰役,後來在莽原之役中再次負傷,在醫院養傷的時候還經歷了南軍最後一次突襲,戰後退役的時候是準將。

    退役後的李仙得出任美國駐乾國廈門領事。後美國商船“流浪者”號在苔灣東部外海紅頭嶼觸礁沉沒,其生還者被瑯嶠地區的原住民殺害,引發美國與乾國政府交涉,以及美軍自行前往攻擊原住民部落的“流浪者”號事件。因苔灣官員不願介入,李仙得與乾國官員的交涉無任何成果,于是他自行進入瑯嶠與原住民談判,協議原住民不再傷害漂流于此的西方船難人員。也因為這番經歷,並能說苔灣土語,李仙得遂被視為苔灣番界通。

    李仙得後來辭去廈門領事之職,搭船返美途中過境日本橫濱,在美國公使介紹下,與日本外務卿副島種臣會面。李仙得以處理“流浪者”號事件的經驗指出,乾國政教不及“番地”,日本可用“番地無主論”作為出兵苔灣的根據。李仙得向日本方面提供了苔灣的地圖與照片,並說只需兩千兵力便可輕易佔領苔灣。副島種臣聞言大感興奮,當時日本有海外擴張企圖,又因為明治維新後大量舊武士失業造成巨大社會問題,更積極謀求以對外戰爭轉移內政問題。適有琉球宮古島漂民在瑯嶠遭原住民殺害,日本軍方以山縣有朋為首的對外擴張派原本就打算以保護國民、質問生番為藉口出兵苔灣,自然對這個送上門來的幫手如獲至寶。日本方面隨即許諾如果能夠佔領苔灣,可以讓他當苔灣總督。

    李仙得對日本政府的禮遇自然喜出望外,他受雇于日本政府,充任“準二等出仕”後,便向日本政府提出幾十份備忘錄及意見書,教唆日本政府接受苔灣番地為無主之地的主張,並積極為日本規劃詳細的出兵苔灣的作戰和殖民計劃。

    李仙得除了幫助日本人制定計劃,還幫助雇佣船只和外籍作戰人員,並多次返回美國為日本方面代購大批軍火物資。可以說日本的“征苔”冒險行動,從策劃到實施,李仙得都積極參與,起了很大的作用。

    李仙得如此熱衷于日本進攻苔灣,其主要目的就在于日本佔領苔灣後,美國人可獨佔貿易方面的巨大利益,甚至可以擁有實際的殖民權利。是以李仙得在回美國幫助日本采購軍火的同時,積極游說美國政府支持並參與這次日本對苔灣的遠征。李仙得對此本來是信心滿滿,認為美國政府一定會支持自己的行動。但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美國政府明確的表態,不鼓勵日本征伐苔灣,盡管李仙得和另外幾位退休的美國外交官使勁慫恿,向美國政府鼓吹出兵苔灣的重要性,但美國政府卻不為所動。最後無奈之下,李仙得只能灰溜溜的回到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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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一十八章 借兵之議

    但李仙得那一次也不是全無收獲,在途經廈門時,李仙得見到了美國巡洋艦“蒙那肯”號,他通過私人的關系,加上金錢利誘,說動了這艘擁有6.4英寸的大炮排水量達四千噸的強大戰艦的艦長馬森中校加入進來,成為日本征苔軍的後援。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乾國海陸軍的有力反擊下,征苔軍全軍覆滅,不但李仙得成了乾國軍隊的俘虜,“蒙那肯”號也被乾國海軍俘虜,乾國政府以“蒙那肯”號違反中立攻擊乾國海軍同美國政府展開了嚴正交涉,加上“蒙那肯”號的艦長馬森是分裂主義傾向最重的南卡羅來納人,腦子進水的他竟然在戰斗中降下了聯邦國旗,懸掛了南方邦聯的南十字星旗,使美國政府極為尷尬,最終美國政府將李仙得等一干人引渡回國審判後投入大牢,並將“蒙那肯”號以1美元的象征價格賣給了乾國,充作賠償。

    因為幫助日本人侵略乾國的罪行,李仙得被判有期徒刑3年,在費城州立監獄服刑,三年刑期一滿,李仙得便滿懷怨恨迫不及待的離開了美國,來到了他曾經得到高級禮遇的日本,打算繼續為日本效力。

    由于李仙得之前為日本籌劃征伐苔灣番民出力很多,他的才干和熱情也給日本政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以當李仙得前來投奔後,日本政府毫不猶豫的接納了他,讓他擔任了兵部省的高級顧問。

    現在的李仙得,正為日本政府爭取外援而四處奔走。

    早在西南戰爭爆發前。為了預防鹿兒島士族反叛。日本政府一直在努力加強軍備。向海外大舉購買軍械,並撥出巨款購艦,希圖重建被乾國船政水師徹底打殘了的日本海軍,而為了能夠快速成軍對付可能到來的叛亂,日本政府以相對便宜的價格從美國購進了大批舊艦,這當中的牽線者,就是李仙得。

    “我必須要給您帶來好消息。”李仙得微笑著在大久保利通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帶來了‘警報’號。‘暴怒’號和‘震驚’號撞擊炮艦,它們都配備有新式的強大的水下雷擊裝置,可以輕松的擊沉一艘巨型鐵甲艦,現在就停在東京灣。駕駛它們的都是退役的美國海軍官兵,這些軍艦都可以隨時投入戰斗。”

    “真是太感謝你了!”想到目前東京單薄的海上防務因為有了這三艘美國炮艦的加入而得到了加強,大久保利通欣慰不已。

    在得知“比睿”號和“金剛”號兩艘鐵甲艦被薩摩人暗中劫奪後,大久保利通震駭莫名,他生怕薩摩海軍會以此二艦為先鋒,長驅直入直搗東京,而現在除了在東京灣一直未能出戰的“扶桑”號鐵甲艦外。政府軍海軍再無可以能敵此二艦者。大久保對此憂心如焚,而日本政府此時財力有限。無力再購大艦,李仙得為他買來的三艘“水下桿雷艇”在這個時候到來,無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你好象非常的憂慮,大久保閣下。”李仙得注意到了大久保利通臉上似乎帶有悲傷的表情,立刻問道,“難道在我離開日本的期間,又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阪城失陷了,我的朋友。”大久保利通嘆息著坐了下來,“而在這個重要的時刻,松菊先生卻病逝了……”

    “原來是木戶孝允先生去世了。”听到木戶孝允去世的消息,李仙得的臉上現出了肅穆之色,“真是太不幸了。”

    “叛軍的攻勢非常凌厲,我估計他們很快便會展開新的進攻了……”大久保想起目前的戰局,臉上又是愁雲密布。

    “大久保閣下,在這樣的緊張時刻,我還是希望您能夠重新考慮一下我的關于借助外國的軍事力量來平息叛亂的建議。”李仙得看著大久保利通,正色說道。

    大久保利通嘆息了一聲,默然無語。

    “大久保閣下,您熟悉您的國家的歷史,我記得那還是在幕府統治時期,為了平息叛亂,幕府曾經邀請荷蘭軍艦參與平叛。”李仙得進一步勸說道,“還有和日本鄰近的乾國,曾經發生過一場規模超過歐洲任何一次大戰亂的幾乎席卷全國的邪教徒的暴亂,乾國政府幾乎動用了全國的軍隊,都無法將其平息,後來被迫引入外**隊協助之後,才將暴亂平息下來。乾國為了平息這場暴亂,遭受了驚人的損失,而我一直認為,如果他們能夠早些听從外國人的建議,借助外**隊的力量平定暴亂,是不會讓暴亂持續了將近十三年,這個國家遭受巨大的災難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你說的有道理,將軍,但是,你要知道,現在的日本,情況和乾國是不一樣的。”大久保利通嘆道,“松菊先生在臨終前,也向天皇陛下提出了類似的建議。”

    “噢?木戶閣下是怎麼說的?”李仙得立刻問道。

    “松菊先生認為這場戰爭的關鍵是在海上,所以他希望能夠租借外國海軍的軍艦,來擊敗叛軍的海軍,截斷叛軍的海上通路,達到擊敗叛軍的目的。”大久保利通回答道。

    “恕我直言,大久保閣下,我認為,不光是帝國海軍,帝國陸軍的情況,也已經不容樂觀。”李仙得沉聲說道,“因為接連的失敗,帝國陸軍的士氣已經下降到了很低的水平,我在來東京的路上,經過一些帝國陸軍駐守的要塞,發現那里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被一種深深的失敗主義情緒和恐懼心理籠罩著,而這樣的軍隊,哪怕裝備再先進,也是不可能擊敗敵人的。”

    “你說的很對,我的朋友,帝**隊現在迫切需要一場勝利,來提振低落的士氣。”大久保利通點了點頭,“我會重新仔細考慮你的建議的。”

    “那太好了!”李仙得听到大久保利通似乎有松動的意思,高興的說道。

    “我會適時向天皇陛下進言,並和同僚們考慮這件事。”大久保利通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在這之前,你可以先進行一下相關的準備工作,比如說,可以在退役的美外**人當中招募一些人來日本充當軍事顧問,幫助日本政府渡過難關,當然,他們會得到相應的報酬和榮譽。”

    “好的,閣下,我會全力去做。”李仙得再次變得激動起來,因為興奮的緣故,他光光的缺少頭發遮掩的額頭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此時的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佩帶勛章的樣子,和榮歸故里後受到美國民眾英雄凱旋般歡迎的熱烈場景。

    但李仙得並不會想到,這將是他最後一次和大久保利通討論他的建議了。

    ※※※※※※※※※※※※※※※※※※※※※

    京都郊外的戰場上,在一陣猛烈的炮火轟擊之後,武士們又一窩蜂一樣的氣勢洶洶地沖了上去,政府軍陷入空前激烈的苦戰,在薩摩軍的猛攻面前漸漸難以堅持。

    薩摩軍的猛攻已經徹底動搖了政府軍的陣線,有的政府軍士兵已經射光了子彈,軍官們開始下達“玉碎”命令,燒毀軍旗,然後向敵人發起自殺性沖鋒。

    高地之上,西鄉隆盛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戰況。

    他看到,一些協助政府軍作戰的京都平民也同所有政府軍官兵一樣都拿起槍來投入了戰斗。本來他以為,這些強征來的平民,是不會參加戰斗的,但沒想到的是,在這一時刻,他們表現出了比政府軍士兵更強的勇氣和戰斗意志。

    但可惜的是,未經多少軍事訓練的他們,面對的卻是勇悍善戰的武士。

    武士們射出的每一顆子彈都像長了眼楮一樣,給政府軍以極其可怕的殺傷,看到單純的射擊無法擊退敵人,平民們同政府軍士兵一道,端起明晃晃的槍刺,發出驚天動地的吶喊,瘋狂和不顧一切地撲向武士們。當無數鋒利的刺刀割裂清晨的空氣,在金色的陽光下閃動著致命的寒光時,士兵都像野獸一樣發出有威脅的凶猛咆哮,子彈對于肉搏雙方都失去作用。沉重的槍托呼呼作響,被擊碎的頭顱腦漿四濺,噴涌的鮮血像彩虹一樣覆蓋戰場,人們格斗的喘息聲、咒罵聲和傷者的慘叫此起彼伏。戰場上到處彌漫著濃烈和新鮮刺鼻的血腥味。

    西鄉隆盛看到一個平民竟然殺死了一名薩摩軍士兵,但他立刻就被薩摩武士的長刀劈中,鮮血狂噴的倒了下去。

    戰斗結束了,西鄉隆盛注意到一個已經瀕臨死亡的政府軍軍官用失神的眼楮看著戰場。西鄉隆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戰場上到處都是正在凝固的尸體,好多憤怒不屈的雙方軍人表情各異栩栩如生,依然保持著生命最後一刻的搏殺姿態。

    看到這悲慘的場面,西鄉隆盛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對久經沙場的他來說,這樣慘烈的戰斗場面,也是不多見的。

    這時,一名報信的武士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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