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90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0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三十九章 皇族之斬

         


    熾仁下令縱火焚燒京都的消息,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東京城,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熾仁督師不利,朕已經免去了其西征軍總督的職務,命人逮捕來京,接受軍法審判。”明治天皇說著,額頭的青筋漸漸的爆了起來,有如蜿蜒蠕動的小蛇。

    “陛下,是因為京都大火嗎?”津田真道試探著問了一句。

    “當然!”明治天皇的聲音習慣性的高了起來,“京都百姓何辜,遭此慘禍!此罪斷不容輕赦!”

    明治天皇這一句話便讓津田真道摸到了底,他知道,明治天皇是想要自己重判熾仁,是以才會特地的召見他。

    “陛下,京都目下陷于西鄉賊軍之手,其火災詳情,尚不清楚,需要調查,另外,也應當听取當事人的說法才是。”津田真道認為天皇的要求有違法制,想了一想,委婉的說道,“而陛下心中已然認定其有罪,又要司法官重判,此舉有干預司法之嫌疑,與法制之義不合。”

    “津田卿能如此說,朕很欣慰。朕不會干預司法,也不想干預司法,朕只是想要焚毀京都的罪魁,得到律法的嚴懲!”明治天皇緊盯著津田真道,厲聲道,“如果津田卿不依法裁斷,朕絕不輕饒!”

    听到明治天皇動了真怒,津田真道的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

    “臣定不辜負陛下的信任!”津田真道低著頭,大聲的回答道。

    結束了這場很是別扭的召見,看著津田真道被天御侍武官領出宮後,明治天皇發出了一聲粗重的嘆息。

    “陛下,真的……要這樣嗎?”一條美子看著這一刻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明治天皇,輕聲的問道。

    “這是他的宿命。就讓他安然接受吧!”明治天皇沉聲說道。

    一條美子默默無語,柳原愛子垂首默立于一旁,只是用憂慮的目光看著天皇。

    明治天皇轉身看著這兩個他最心愛的女人一副愁容。知道她們不但是為自己,也是在為目前的形勢擔憂。正想說些安慰她們的話,卻見一位侍衛官快步走了過來。

    “啟稟陛下,右大臣岩倉閣下求見。”

    “噢,快請他進來。”明治天皇擺了擺手,說道。

    侍衛官領命,轉身正要離去,明治天皇象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岩倉卿腿傷尚未復原。用朕的肩輿接他過來吧!”

    侍衛官听了天皇的命令,不由得很是驚訝,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答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不多時,一頂皇室專用的帶有金色菊紋的四人肩扛的小肩輿出現了,看到這頂肩輿,明治天皇邁步迎了上去。

    肩輿在明治天皇面前緩緩停下,接著兩名近臣上前,揭開了輿簾。將坐在里面的右大臣岩倉具視扶了出來。

    此時岩倉具視腿傷未愈,仍然拄著拐杖才能站起,看到天皇出現在面前。岩倉具視想要行禮,卻被天皇止住了。

    “岩倉卿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明治天皇說道。

    “陛下皇恩浩蕩!”岩倉具視感激道。

    明治天皇打量著現年54歲的岩倉具視,赫然發現岩倉具視的鬢邊已然斑白,顯得蒼老了許多,不復當年的風采,禁不住感慨不已。

    當年如果不是岩倉具視親自出使西洋,歸來後給出了日本未來的發展規劃,便不會有今天的日本!

    明治新政府通過“版籍奉還”和“廢藩置縣”等一系列措施統一了日本之後。把日本從一個幕藩制的邦國改造成了一個郡縣制的帝國。在這個過程中,明治新政府的政治手段和行政效率都堪稱一流。如今。日本帝國一統了,新政府獲得了幕府不曾有過的權能。它可以大刀闊斧地改革了。可是,要從哪里改起呢,要做什麼才能與西洋並駕齊驅呢?這是當時擺在明治新政府面前的重要問題,但當時卻沒有人能給出正確答案。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明治四年12月23日,一個近百人的日本官方使團出訪了,他們的目的地是歐美。這個外訪團的團長便是右大臣岩倉具視。

    岩倉具視當時兼任外務卿,是公卿中的重臣,有極深的政治背景,十分得明治天皇倚重。因而後來這個使團被稱為“岩倉使團”。

    岩倉使團出訪的這一年,日本剛剛完成廢藩置縣。隨岩倉出訪的都非等閑之輩,他們中有大藏卿大久保利通、參議木戶孝允、工部大輔伊藤博文,外務少輔山口尚芳。人們也許難以置信,當時的岩倉使團,竟然帶走了明治新政府一半的官員!除中央大員外,50名留學生也隨團出訪。日本這個敏而好學的國家,又一次為學習強大文明而起航了。

    岩倉使團由東京附近的橫濱港出發,他們搭乘美國“亞美利加”號商船向東航行,這一走就是一年零十個月,其總花費竟佔次年財政總收入的百分之二。

    岩倉使團首先到達美國,接著駛往歐洲,他們考察了英國、荷蘭、法國、德國、丹麥、瑞典、俄國等大小12個國家。這次環球旅行讓閉關鎖國兩百多年的日本人大開眼界,資本主義文明成果向他們呼嘯而來,留學生中江兆民將使團的感受總結為六個字︰始驚,次醉,終狂!

    美國的教育讓岩倉使團印象深刻。他們發現這些洋人主要教孩子們科學技術,而這些在日本被視為“奇技淫巧”,士人貴族恥于研究,他們更推崇理學、茶道和禪宗。使團成員意識到,要想維新自強,首先要改革教育制度,扭轉虛空文風,培養務實國民。

    英國的工業讓岩倉使團贊嘆不已。英國人以貿易立國,首先極端重視貿易,其次立憲促進貿易,再次財政提升軍力,最後軍事保護貿易。經過如此循環。英國的實業越做越大,英吉利終成世界工廠,英倫三島變身大英帝國。進而雄霸全球。岩倉使團成員認為,日英兩國都是海島小國。英國人可以做到的,日本人也一定可以做到!

    德國的憲法讓使團傾心仰慕。當時,德國統一不過三年,卻迅速成為歐洲發展速度最快的國家,這不得不歸功于德國模式。德國模式包括德國憲法確立的政治體制,也包括政府主導產業的經濟模式。德國模式帶來了德國速度,這速度令使團成員目眩神迷,他們了解到高速發展是可能的。他們覺得。日本應該學德國,而且必須學德國。因為,後發國家要想趕超先進國家,沒有速度是不行的!

    德國奇跡的締造者俾斯麥更是成了岩倉使團的精神導師。這位“鐵血宰相”教導日本人說︰“方今世界各國,皆以親睦禮儀交往,然而皆屬表面現象,實際乃強弱相凌,大小相侮,強權即真理!”

    強權即真理,這句話說到使團成員心坎里去了。日本不就是因為弱小才被洋人欺負嗎!這次出訪本來還有一個“修約”的外交使命。事情是這樣的,《日美友好通商條約》簽訂于安政五年7月,條約的有效期為14年。到明治五年7月該條約就到期了。《安政五國條約》在簽定的時候便引發了極大的民怨,並導致簽約大老井伊直弼在櫻田門外被浪人刺殺。這也就足見這些條約極不得人心,領事裁判權讓民眾覺得司法不公,關稅議定權又讓政府很難收到稅收,一方面收不到大宗關稅,另一方面國內稅也因之不足,因為日本本土的產業受進口貨沖擊很厲害。因此,當時的日本人做夢都想修改這些條約。在修約問題上,官民朝野是一致的。是以明治新政府因此才願斥巨資派使團訪問歐美。然而,岩倉使團在第一站美國就踫了釘子。到了歐洲更是一個釘子接著一個釘子。洋人根本就不跟日本人談,一個不入流的國家有什麼資格跟世界霸主談判呢。當使團意識到“弱國無外交”時。他們放棄了修約努力,他們把所有熱情都放在了學習上,他們只有一個想法——向西洋國家學習,變得和對手一樣強大!

    丹麥、瑞典等歐洲小國讓岩倉使團看到了希望。使團成員認識到,一個國家小不可怕,可怕的是亂,是沒有藍圖的盲動。因此,要強國先內治,經濟活了,軍事強了,人家才瞧得起你,才聽你講什麼。自古以來,不謀萬世者不足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當國者要有長遠的眼光,要有縱深的視界,當爭則爭,當忍則忍,能屈能伸。

    岩倉使團在歷經了22個月的歐風美雨後經沙俄返回日本,他們沒有帶回國人最為期盼的改訂條約,但他們帶回了更為重要的東西︰一幅建設強大日本的改革藍圖!

    而現在的日本,就是在照著這樣的藍圖步履蹣跚的前進,但是現在,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

    “岩倉卿抱病前來見朕,可是有什麼要事?”明治天皇請岩倉具視坐下後,溫言問道。

    “臣听說陛下已經將京都大火之罪魁逮捕來京,是這樣嗎?”岩倉具視問道。

    “是的。朕適才還召見了陸軍省軍法官津田卿,命他秉公依法裁斷。”明治天皇點了點頭,“岩倉卿認為如何?”

    “陛下聖斷,無有不妥。”岩倉具視象是松了口氣般,但又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陛下,您可曾看過這份關于京都大火的報告書?”

    岩倉具視說著,從懷里取出一份報告書,呈到了明治天皇的面前。

    明治天皇接過報告書打開一看,發現是熾仁寫的,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但他並未說什麼,因為他知道,岩倉具視把這份報告書呈給自己看,是有他的用意的。

    明治天皇仔細的看起報告書的內容來,一條美子和柳原愛子在親手調制茶水飲料的同時,偷偷觀察著明治天皇的表情,發現他時而皺眉,時而嘆息,心中更形憂慮。

    “在這份報告書中,熾仁縱火焚城之罪,已然坐實。無可避免了。”明治天皇看完了報告書,嘆了口氣,說道。“他解釋說是彈藥庫為賊軍奸細破壞爆炸,引發全城大火。是明顯的推脫之詞,不足以服天下之人。這樣的解釋,還不如沒有的好。”

    “陛下所言極是。”岩倉具視也嘆息著點了點頭,“他在報告中還稱此次京都大火,效用可比昔年露西亞國抗擊拿破侖入侵時露軍統帥庫圖佐夫實施堅壁清野作戰,致使莫斯科全城被焚,拿破侖無法立足,終歸敗亡。話雖如此。拿破侖敗走之前,露西亞受災官民恨庫圖佐夫入骨,殺聲不絕,而後庫氏病亡,又有戰敗拿破侖之豐功偉績,加之具體何人放火無有定論,方才為露人所容。他今日竟以庫氏自喻,其戰功不及庫氏,而害民比庫氏更甚,天下之人豈能容之?”

    “岩倉卿說的是。熾仁害國害民,害朕害己,死不足惜。”明治天皇明白岩倉具視這番話中隱含的嚴懲熾仁以謝天下挽回民心的意思。點頭道,“這份報告書,朕當派人送與津田卿,以為裁斷之參考。”

    “陛下英明。”岩倉具視在椅子上躬了躬身說道,表明他贊同明治天皇的舉措。

    “朕只怕,殺了一個熾仁,也不足挽回民心!”明治天皇頓足嘆道,眼中又閃過一絲怒火,“熾仁以庫氏自居。想維護一己之名譽,卻不知天下萬民之心。皆因他這一己之私而去!真是死有余辜!”

    “陛下,欲要挽回民心。還有些人,必須要殺才是。”岩倉具視看著滿臉怒色的明治天皇,提醒了他一句。

    明治天皇一愣,緊盯著岩倉具視,問道︰“岩倉卿所言必殺之人為誰?”

    “島津久光父子,不能再留了。”岩倉具視平靜地答道。

    “島津父子?……”明治天皇的身子突然打了一個冷戰。

    “島津久光素來悖逆,一直反對新政,意圖恢復舊制,此次叛軍所舉反旗,便是島津家的旗幟。听說鹿兒島的島津家人還參與了叛軍。”岩倉具視厲聲說道,“此次京中大變,便有人欲要劫走島津久光父子,陛下還要容忍他們到何時?難道要等到叛軍兵臨東京城下,再行處置他們嗎?”

    “你說的對,岩倉卿,島津家的人,是不能再留下了。”明治天皇握緊了拳頭,沉聲道。

    听到明治天皇滿含殺意的話,一條美子和柳原愛子及在場的宮廷侍衛官們都震驚不已,他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見證著不一樣的歷史。

    “這……不會是真的……”

    直到來到刑場之上,看著面前鋪著的一大塊白布,听著周圍人群的叫罵喊殺聲,熾仁這才意識到,自己將要同這個世界告別了。

    此時的熾仁,身上的軍服已經被剝去,換上的是囚犯的服裝,他被繩索緊緊的捆綁住,跪在地上,在他的面前,是一塊巨大的白色麻布。

    按照日本的斬刑規矩,他面前本來應該是挖一個深坑,用于盛接他被砍落的頭顱的,但這一次行刑者卻沒有按照傳統去挖坑,而是鋪上了一塊巨大的白布。

    熾仁並不知道,他的這個特殊待遇,是明治天皇特批的。

    熾仁畢竟是日本皇族,考慮到皇族血液的珍貴,鋪上白布是為了不讓他的頸血濺到地面上,被泥土沾污。

    “殿下,您準備好了嗎?”身後的劊子手問道。

    熾仁轉過頭,看了一眼這名劊子手——和以往不同,這名劊子手並沒有穿上傳統的和裝,身上打著束帶,而是穿著一身黑色的軍服,只是他手中握著的,仍然是雪亮的武士刀。

    “陛下難道連切腹都不允許嗎?”熾仁絕望的問道。

    身為皇族又是武士,他一直盼望著能用“切腹謝罪”這樣高貴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不是這樣恥辱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斬首。

    “按照津田軍法官的依法裁決,原本是要用槍決之刑的,而天皇陛下擔心殿下中槍後不能立刻死去,太過痛苦,出于人道的考慮,才改為斬刑的。”劊子手答道。

    “陛下……皇恩浩蕩……”熾仁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怪異的笑容,喃喃的說道。

    看到熾仁幾近瘋癲的樣子,劊子手不再和他說話,而是向助手點了點頭,助手上前將熾仁的身子按低,頭部前伸,露出脖頸,以便于下刀。

    劊子手雙手舉起長長的武士刀,瞅著熾仁的後頸,吐氣開聲,猛地一刀斬下。

    熾仁的頭顱猛地飛了起來,落到了鋪好的白布上,滾了起來,在白布上留下大點的血跡,接著他的頸血如同泉水般噴涌出來,灑在白布上,構成一幅怪異的好似書法的圖案來。

    劊子手緊盯著已經失去頭顱的熾仁的身子,只見頸血噴了一會兒,跪著的尸身失去了平衡,猛地向前撲倒,但雙腿仍然操持著跪著的姿勢,好似再向圍觀的民眾謝罪。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0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章 島津族滅

    劊子手的助手上前,將滿面是血仍然保持著驚恐呆滯表情的熾仁的頭顱雙手舉了起來,向圍觀的人們展示著,人群瞬間發出了一陣震天的歡呼聲。

    皇宮中,正在喝茶的明治天皇听到了遠遠傳來的歡呼聲,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但他的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一會兒就要輪到我們了……”一身囚服雙手被反綁的島津久光看著被抬下去的熾仁的無頭尸身,驚恐的說道。

    “早知是這樣的下場,還不如听洋子的話,去和南洲翁一路,省得如此受辱而死!”同樣被捆縛待刑的島津忠義恨聲道。

    “你在胡說什麼!”島津久光聞言大怒,斥道︰“你現在還想要和吉之助逆賊一道,背叛皇國嗎?你想要島津家的名譽,毀在你手中嗎?”

    “以不存在之反叛罪名,被判滿門處死,島津家還有什麼名譽可言!”島津忠義怒道,“難道死到臨頭,還要我感謝皇恩浩蕩麼?”

    “天皇陛下特旨赦島津家全族之女眷,免除極刑,如何不該感謝皇恩?”島津久光看著圓瞪雙眼的兒子,大聲道。

    也難怪島津久光死到臨頭還說這樣的話,天皇下旨赦免了島津家族的所有女性成員,使得她們免受侮辱,這對島津久光來說,真的是莫大的恩典。

    日本(其實不獨是日本,各國歷史上都這麼干過)統治者最卑劣最下流的刑罰,莫過于對女性施以 刑了。 形處決在奪去犯人生命的同時也在貶低犯人的身份,侮辱犯人的人格,尤其是把女犯的衣服剝光後處刑,除了貶低其身份之外還額外起了一個羞辱的作用。

    日本婦女的地位一向低微,犯下死罪的女人更為世人所不齒。因此將她們 身處決不但不會認為有傷風化,反而往往為官方和民間所接受。

    日本古代統治者為何喜歡施女犯 刑?其實對于一般刑事罪的女犯,如何處死她們對于統治階級而言其實是不太關心的。甚至有時也會發點善心避免其受辱,但當他們面對的是對統治權威構成威脅的女犯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在婦女地位一向低下的日本。能夠對統治集團構成威脅的女性,肯定都是在政治上具備極強號召力的或者是在軍事上具有卓越領導才能的人,而且她們在百姓中具有較高的聲望,單純將她們處死,並不能影響其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搞不好甚至還會激發人們對她們的同情。因此,對統治集團來說,如何消除這類女犯在百姓心目中的這種影響才是決定對她們施以何種刑罰的核心。施以 刑,牽扯到人類下意識里最忌諱的那個“性”字,無疑是從根本上摧毀其人格形象乃至精神影響的最佳捷徑。

     刑也造就了整整一批猥瑣的無聊看客,“ 形處決”本意是統治階級用于恐嚇人民的,事實上反而為無聊看客增加了茶余飯後聊資,對于此類人來說,這些女人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處死她們已經不重要了,關鍵是能欣賞到女人的身體,而且他們在主觀上對 刑傾向于無所不用其極。並且更加熱衷于滿足自己在性方面的渴望和滿足好奇心。而官方往往迎合這一需要,對 刑花樣翻新,以賺足眼球。步入近代以來。日本因對女犯的刑罰仍停留在中世紀而飽受西洋各國詬病(對面大陸的天朝上國也是一樣)。

    日本自明治維新之後,為了儕身“文明國家”的行列,廢除了德川幕府時代的舊刑罰,取而代之的是效法西方國家的新刑法,但仍保留了不少本國特色,而這一次明治天皇赦免島津家的女人,免于死刑,也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

    “島津家女子免罪,可男子全數處斬。同滅族何異?也只有你這等愚頑老朽,才會做如此想!”島津忠義狠狠的啐了父親臉上一口。“就是你這無知蠢才,毀了島津家滿門!”

    “混帳!島津家歷代忠義。豈可毀于你我之手!”島津久光氣極大罵,“我怎麼能生如你這等有負皇國之逆子!”

    “是皇國有負于島津家,非島津家有負于皇國!”島津忠義大聲道,“皇國如此是非不分,忠義不辨,亡無日矣!亡無日矣!”

    “八嘎!你這是要詛咒日本亡國嗎?”島津久光大罵道,竟然站起身來,抬腳去踢島津忠義,但卻被島津忠義躲開了。

    “如此暗無天日之國,不滅亡才是沒有天理!”島津忠義怒瞪著父親,騰地跳了起來,一邊向他猛撞,一邊罵道,“你愚不可及,害了島津家,才是島津家的真正罪人!”

    看到島津父子竟然互毆起來,守衛們趕緊上前,將他們分開拖到了一邊。

    不多時,行刑的一刻到了,兩名士兵將島津久光拖到了一處草席上跪下,在看到劊子手拿在手中的雪亮的武士刀後,島津久光失去了剛才的氣勢,變得渾身篩糠,驚恐莫名,但此時已經由不得他害怕了,島津忠義本以為他臨刑前會高喊幾聲贊頌天皇陛下恩德的話,卻沒想到他到了這個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也不容島津久光再說什麼,劊子手大喝一聲,手起刀落,只見寒光一閃,島津久光的還留有武士發髻的頭顱,便滾到了草席前的白布上了。

    接著輪到島津忠義了,當島津忠義也被拖到草席上跪下時,他突然掙扎著,抬頭向天,大聲的呼喊起來︰

    “洋子!你要保重!島津家全靠你一個人了!”

    “洋子!——島津家的未來就壓在你的肩膀上了!這副擔子雖然沉重,但你必須得挑起來!——”

    他呼喊未絕,劊子手已然一刀砍落下來,島津忠義的頭顱也和父親島津久光一樣,滾落到了白布上,帶出了大片的血跡。

    劊子手的助手將島津忠義的頭顱拾起。向圍觀的人們展示了一番之後,便也將他的頭顱和島津久光的頭顱一道,拿去水盆中清洗掉血跡。然後擺放到了木架上示眾。

    不知怎麼,和面容呆滯沮喪的島津久光的頭顱不同的是。島津忠義的頭顱的雙眼卻一直怒目圓睜,劊子手的助手試圖給他合上眼皮,試了幾次,卻怎麼也合不上,弄得他心中打鼓不已。

    他干這一行已有多年,見過多少個被砍掉的頭顱,但象這位島津家的家主島津忠義的這種無法合眼的頭顱,還是頭一次見到。

    在又試了一次無法給島津忠義合眼之後。劊子手助手放棄了努力,將頭顱擺放到示眾用的木架上之後,便趕緊跑開了,去撿下一顆島津家男人的頭顱。

    ※※※※※※※※※※※※※※※※※※※※※

    乾國,福州。

    一身男裝的島津洋子,此時正坐在茶樓的二樓之上,一邊品著香茗,一邊傾听著茶客們的談話。

    “你們可知,今兒個是那海盜頭目黃金滿之妻,名喚韓春梅的。凌遲處刑的日子呢,呆會兒,好戲便要開場了!”

    “據說這韓春梅本是女海匪。跟從黃金滿,縱橫海上,劫掠過往商船,凶悍一時,卻經不住船政水師的一打,大概也因葉管帶的那一場惡戰,才把過往商民的勇氣提起了。半月之後,不但附近海面的海匪煙消火滅,並且連紅砂灘的這個頂負盛名的韓春梅。也著生擒活捉地鎖押了進城。”

    “哎呀!處決女匪首,這可要好好的看看!”

    听到乾國人把看殺韓春梅。看成是生活當中的一樁大事,島津洋子不由得皺了皺眉。

    茶客們仍眉飛色舞的談論著。本來光是一個女犯人,已經足以轟動全城,何況又有“春梅”之稱。所以大家一說起來,似乎口里都是香的,甜的。大家先就擬定罪名,既然是謀反叛逆,照大乾律例,應該活剮。再照世俗相傳的活剮辦法︰女犯人應該脫得精赤條條,一絲不掛,反剪著手,跨坐在一頭毛驢背上;然後以破鑼破鼓,押送到東門外蓮花池,綁在一座高台的獨木樁上;先割掉胸前的兩坨肉兒,然後照額頭一刀,將頭皮割破剝下,蓋住兩眼,然後從兩膀兩腿一塊一塊的肉割,割到九十九刀,才當心一刀致死。

    人們很熱烈地希望能夠來這樣一個活剮,一多半的人只想看一個成年的或有幾分姿色的女子,精赤條條,一絲不掛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行,一小半的人卻想看一個女子受刑時的婉轉哀號,著那九十九刀割得血淋淋地,似乎心里才覺得“大乾律例”之可怖。

    一群似乎是接受了西洋文明的穿著洋裝的乾國儒生們,在這樣的空氣里,也開始各抒己見了。看到他們,不由得讓島津洋子想起了日本幕末時的守舊藩士們。

    一個年紀稍長的儒士先說起這事,不禁忿然作色道︰“這是野蠻行為,一個人如此活活剮死,文明國家是辦不到的。就說謀反叛逆罷,頂多把腦殼砍了罷咧!”

    另一個年輕儒士道︰“如此刑法,施之于一個男子,也還罷了,卻施之一個女人,真太失國家的資格,無怪那些個洋人動輒罵我們野蠻,真個是野蠻以極!”

    一個看上去性情較為和平的儒士徐徐地說道︰“剮哩,或許要剮的,活剮卻未見得。何以呢?你們可知,據說這里有錢的大族多和海匪私通,他們害怕泄漏,難道不會用錢把監斬官同劊子手等買通,或在撕衣上綁之前,先把她毒死,或是臨剮之際,先把心點了?如此,則國家*雖然施行了,而受刑者也就受苦甚少……”

    說這話的人約有三十歲的光景,在這些人當中算是年齡最大的一人。

    幾人正在談論,一個穿著打扮是下人模樣的人跑得滿頭大汗地進來道︰“各位先生不去看剮人嗎?……真熱鬧!……人山人海地!”

    听了他的話,幾位儒士全像上了彈簧一樣,齊齊的跳了起來。

    年長一人道︰“野蠻!野蠻!如何忍看!”

    年輕一人道︰“卻是不可不看,一則看看這千古難逢的野蠻刑法,將來好作我們著書立說的資料。二則也練練膽,我們將來說不定也要遇到流血的舉動哩。”

    有人撫掌笑道︰“我贊成雷兄的話。”

    “當然得看!你們可知。這‘凌遲’之刑大略上分為三等,第一等的,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第二等的。要割二千八百九十六刀;第三等的,割一千五百八十五刀。不管割多少刀。最後一刀下去,應該正是罪犯斃命之時。所以,從何處下刀,每刀之間的間隔,都要按照犯人的性別、體質來精確設計。如果沒割足刀數犯人已經斃命或是割足了刀數犯人未死,都算劊子手的失誤。完美的凌遲刑的最起碼的尺度,是割下來的肉大小必需相等,即便放在戥子上稱。也不應該有太大的誤差。這就要求劊子手在執刑時必需平心靜氣,既要心細如發,又要下手果斷;既如大閨女繡花,又似屠夫殺驢。任何的優柔寡斷、任何的心浮氣躁,都會使手上的動作變形。要做到這一點,很是的不容易。因為人體的肌肉,各個部位的緊密程度和紋理走向都不不異,下刀的標的目的與用力的大小,全憑著一種下意識的把握。天才的劊子手,是用心用眼切割。而不是用刀、用手。所以古往今來,執行了凌遲大刑千萬例,真正稱得上是完美杰作的。幾乎沒有。其概略也就是把人碎割致死而已。所以到了後來,凌遲的刀數愈少。延至本朝,五百刀就是最高刀數了。但能把這五百刀做完的,也是鳳毛麟角。刑部大堂的劊子手,出于對這個古老而神聖的職業的恭順,還在一絲不苟地按照古老的端方處事,到了省、府、州、縣,魚龍混雜,從事此職業者多是一些混混。他們偷工減力,明明判了五百刀凌遲。能割上二三百刀已是不錯,更多的是把人大卸八塊。戳死拉倒。”一名看似博學的儒士滔滔不絕的說道。

    “是啊是啊!據說一個正宗的劊子凌遲高手,為了練出一手凌遲絕活,獄押司的劊子手與大肉鋪一般都成立了密切的聯系,遇到執刑的淡季,師傅就帶著他們,到肉鋪里義務幫工。他們將不知多少頭肥豬,片成了包子餡兒,最後都練出了秤一樣準確的手眼功夫,說割一斤,一刀下來,決不會是十五兩……”有一人接口道,

    另一人听了,卻做褻笑狀道︰“我倒只想看看韓春梅的肉身,她的血我卻不想看。”

    幾人商議了一會兒,定下了去看,便招呼小二算了茶錢,各自起身下了茶樓,島津洋子好奇心起,也跟著他們下了樓,隨著人群前往刑場觀看。

    到了刑場,人山人海的,島津洋子不願意在人群中擠,便進了一處人家,給了幾枚銅錢,到這家的小木樓二樓上的小閣樓觀看。

    一派過山號的聲音,嗚都都地從衙門里吹了起來。場外的看眾便也一齊喊道︰“綁出來了!”

    听到人們的喊聲,島津洋子把腳尖踮了起來,扶住欄桿,眼楮大大的睜著,兩只手臂更其用力地將身子向外探出,而一顆心突突地直跳,額頭上的汗更有如珍珠般地朝下滴著。

    嗚都都的過山號一直吹了出來,吹到石獅子兩邊,就站住了。

    接著便是一隊身穿布衣棉甲佩刀帶槍的乾國士兵同幾個穿短衣戴大帽的劊子手擁了一個女人出來。

    正象剛才人們說的那樣,那女人果然面容姣好,看不出是風里來浪里去的海匪的模樣。她赤著上身,露出半段粉白的上身,她生的很是白腴,胸前高高的挺著,隨著腳步不時的聳動著。她雙手給反剪著,兩膀上的繩子一直勒在肉里。頭發一齊攏在腦頂上,挽了一個大髻。

    那女人剛一露面,轅門外的觀眾便齊聲大喊起來。

    島津洋子以為她將要給推上毛驢去了,雖然刑場里並不見有毛驢,卻見士兵們與衙役們拉了一個大圈子,

    島津洋子瞥見韓春梅給劊子手踹了一腳,跪了下來。

    看的人又都大喊道︰“啊!原來就殺在這里了!……還是砍腦殼啦!……不錯!劉小爺在那里!……你看!……刀!好快的刀!……”

    不知怎麼,在這一刻,島津洋子卻不敢看了,她本能的把眼楮閉得緊緊地。只恨耳朵還明明白白地听見觀眾在呼喊,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喧囂,大概那顆遠看來仿佛不錯的女子的頭,已著劉小爺的刀鋒切落在地上了。

    島津洋子睜開眼,卻見人群已然聚攏過去,看不到斷頭的韓春梅的樣子了。

    島津洋子離了小木樓,回到了自己的旅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她掏出口袋里的西洋懷表看了看,離開船的時間還早,她又不想再出去,便和衣躺下,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07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山岩的初戰

    睡夢中,島津洋子來到了那間自己熟悉的別墅當中。

    陽光寧靜地照耀著透出黃褐色的樹叢和靜靜的黑色田野,這里十分幽靜,給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帶來了一種在鬧鬧嚷嚷的市區所不曾有的清寧。這是一座古樸的莊園,座落在一座小山的一側,在它的附近還有一座教堂。

    這是一座典型的英式莊園。英國的貴族們向往鄉間清新的空氣和自由自在的生活,于是他們投資在城市附近的村鎮中構築屬于自己的小天地。

    這座莊園的主要建築是一幢二層樓的大廈,一進到大廈當中,入口處的門房左側是一間書房,右側是餐廳,進入寬敞的正廳,左側是一間大圖書室,右側是主樓梯,此外還有裝飾豪華的高級會客廳、音樂廳和考究的休息室,顯示著主人是一位具有極高修養的紳士。

    只是現在這所住宅的主人,並不是英國人,而是日本人。

    在這座莊園中,一干人等正在里里外外的忙碌著。端著熱水毛巾的侍女和僕婦們時不時的從一個掛著竹簾的門房里鑽進鑽出。院子里,一位身著和服、須發斑白的老者正立在院中央一動不動,一雙銳利的眼楮卻從未離開過那扇被頻繁掀起的竹簾。一個一身和裝的中年男子坐在櫻花樹下,閉目養神。

    那位老者,便是爺爺島津久光,中年男子便是父親島津忠義。

    “忠義,你覺得這一次生的,會是男孩。還是女孩?”爺爺看著父親。沉聲問道。

    “櫻花盛開。當為女孩吧?”父親睜開眼,看著身邊緩緩飄落的櫻花花瓣,低聲說道。

    與此同時,竹簾的另一邊,一位年紀約摸二十二、三歲的年輕女子正滿頭大汗的躺在牙床上表情痛苦地使著力氣,一群侍女的僕婦們圍在她的身邊手忙腳亂的伺候著。顯然,一個小生命將要降臨在這世上了。

    “夫人,再用下力。就要出來了!看到孩子的頭了!再用下力啊!夫人!”

    “哇——哇——”

    隨著一陣嬰兒的啼哭聲,這所宅子里的所有人的神經隨之松弛下來,生完孩子,早已精疲力竭的產婦攤在牙床上氣喘吁吁,

    “是男孩還是女孩?”島津久光問道。

    “是女孩,大人。”一位侍女答道。

    “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島津家的人。”島津忠義起身道,“大家辛苦了!賞酒!”

    “謝大人!”此時周圍的僕人們歡喜的紛紛向島津忠義鞠躬行禮,並目送著他們父子進入產房。

    “雖然是個女孩,但也是島津家值得慶賀的事。還請父親賜名。”島津忠義看了看氣喘吁吁的產婦,對父親說道。

    “你喜好西洋學問。又希望後人中能有精通洋學者,就叫她洋子吧!”島津久光看著室內擺放著的西洋銀制器皿,想了一想,回答道。

    島津洋子這才明白,她眼前看到的這一幕,正是自己降生時的情景。

    看著母親懷抱自己和父親相視一笑的樣子,她的心中充盈著溫馨和快樂。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已然和父母永遠的分開了,她的心又一下子揪緊了。

    伴隨著她低落的心情,眼前的人們突然消失了。

    所有的房間瞬間變得空無一人。

    島津洋子來到了院子里,看著那爛漫得讓人心醉的櫻花。

    陣陣微風吹來,卷起漫天的紅色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島津洋子看著滿天飛落的花瓣雨,心中不知怎麼,滿是惆悵和不安。

    一片艷紅的花瓣落在了島津洋子的肩膀上,她輕輕的用手指拈起花瓣,放到了手心當中,仔細的看了起來。

    和日本各地經常可以見到的那種粉紅色的櫻花不同,她手中櫻花的花瓣,是紅彤彤的顏色。

    紅得仿佛是鮮血!

    此時此刻,島津洋子手捧著這紅色櫻花的花瓣,一種莫名的恐懼突然攫緊了她的心。

    她快步的跑進了小樓之中,剛進入大廳,她便赫然發現,二樓回廊的欄桿上,都懸掛著一具具自縊身亡的穿著和服的女尸!

    而不遠處,另外的一處樓梯欄桿上,也都懸掛著大量的穿著盛裝和服的女尸!

    這些女人一個個全都化著濃妝,撲著白粉,面無表情,仿佛是從陰間來的女鬼。

    島津洋子在她們當中發現了母親寧姬的面容,一時間心膽俱裂,發出了無比淒慘的長長哀叫。

    “小姐?小姐?”一位年輕女子的呼喚聲響起,島津洋子一下子驚醒了,這才發現自己剛才是做了一個惡夢。

    這是一位在旅館女性客房充當侍者的乾國女子,她听到了島津洋子的房間里發出慘叫聲,而且房門也沒有鎖,便快步走了進來查看。

    此時的她,以為島津洋子發生了什麼不測,看著面色慘白的島津洋子,也是一臉驚慌之色,

    “您……不要緊吧?”她輕聲的問道。

    “我沒事,謝謝你。”島津洋子鎮定了下來,對侍者說道。

    侍者退了出去,島津洋子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滿是汗珠,她取出手帕擦拭了起來,回想著剛才夢中的情景,仍然感到陣陣心慌。

    她認為是剛才去看女海匪被處斬刑受到了驚嚇,心里不由得有些後悔,隨著無知的乾國民眾當了一回看客。

    過了中午,吃過午飯後,到了開船時間,島津洋子來到碼頭,等候上船,這時一些報童聚攏了過來,向準備上船的乘客兜售報紙,島津洋子買了一份《南地時報》和《點時齋畫報》後,便上了船。

    來到自己的艙房後,島津洋子安頓完畢。便打開報紙看了起來。在乾國的報紙中。她比較喜歡圖文並茂的《點時齋畫報》。是以她先看起《點時齋畫報》來。

    而當她的目光落到《點時齋畫報》頭版的一頁時,面色一下子變了。

    上面赫然畫著一群在房間里上吊自殺的女人!簡直就是她剛才的夢境!

    她急忙細看圖畫上方空白處的解說文字,只見解說文字的題目,赫然寫著“島津族滅”四個字!

    “……日本最古之武士一族島津家因參與西鄉隆盛反叛欲為內應,合族被斬于東京,日本國主仁慈,特命赦免其全族女眷,不料島津女眷皆不願苟活偷生。聞父夫兄弟被斬,當日即全體自縊于居所殉之,其剛烈果決,可悲可嘆……”

    看完這張畫上的文字,島津洋子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幾乎暈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來,用戰抖的手翻動著畫報,看到了第二張畫,畫著父親島津忠義和爺爺島津久光以及有棲川宮熾仁親王被斬首的情景。雖然畫上用西洋銅版畫的手法,畫得有些失真。但島津洋子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父親和爺爺的首級的樣子。

    島津洋子深吸了一口氣,默默的將報紙合上,放在了桌面上。她起身來到床前,脫去外衣,打開被子,躺在了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

    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將被子蒙在了臉上,轉身伏在了被子當中,低聲嗚咽起來。

    ※※※※※※※※※※※※※※※※※※※※※

    “八嘎!你們幾個!快快的跟上!”陸軍大尉桂太郎看到幾名政府軍士兵象喝醉了酒一般的搖搖晃晃的走著,不由得上前罵道。

    那幾名日本士兵踉踉蹌蹌的跟上了隊伍,騎在馬上的德**事顧問腓力克斯注意到這幾個人不象是吃了不新鮮的食物壞肚子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奇怪。

    日軍大隊人馬又向前走了一陣子,腓力克斯聞到了山間的空氣中似乎有一種腐臭的氣味,他望著遠處霧氣蒙蒙的林地,立刻想起了什麼,不由得臉色大變。

    腓力克斯從背包里掏出毛巾,用水壺的水打濕,捂在了嘴巴上。

    “腓力克斯先生,您這是?……”桂太郎突然也想起了什麼,臉色也是一變。他趕緊打馬來到了大山岩的身邊,提醒他道,“將軍,你看前面!”

    大山岩停了馬,舉起望遠鏡,順著桂太郎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遠處的山石和林木,全都被一層霧氣所籠罩。

    “那是……尸體腐爛產生的毒霧!”桂太郎又指了指隊伍當中的一些士兵,說道,“他們應該是不小心吸入了毒霧,所以才……”

    不等桂太郎說完,大山岩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他也和腓力克斯一樣,掏出了手帕,用水打濕,捂在了嘴巴上,隨後他轉過頭,向負責具體指揮的三浦梧殿擺了擺手。

    三浦梧殿立刻下達了要全體人員防範毒霧的命令,很快,日本士兵紛紛開始把毛巾沾濕,然後捂著嘴行軍。

    又走了一會兒,風變得大了起來,漸漸的將毒霧吹散,被大霧遮住的景物漸漸的顯露出來,兩座險峻的巨大山峰出現在了日本人面前。

    腓力克斯感覺毒霧已經消散了,取下了遮口的毛巾,取出地圖打開看了看,對大山岩說道。

    大山岩舉起了望遠鏡,他看到在這兩座山峰中間,有一條蜿蜒向前的小路,眉頭漸漸的擰緊。

    這條山路很窄,只能容納三四個人並排而行,對于幾千人的大軍來說,可是非常難以通過的。

    三浦梧殿等將領騎馬聚攏了過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大山岩身上。

    大山岩注意到了大家眼中的驚疑之色,心下惱怒,斷然道︰“前進!快速通過這里!”

    三浦梧殿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下達了繼續進軍的命令。這一次是由東海的武士們打頭陣,平民出身的士兵們排成兩列縱隊,走上了山路。

    這條路一開始還算比較平坦,大山岩注意到好多的石塊似乎都被專門平整過,于是大著膽子騎馬走了過去,見到大山岩竟然要騎馬過去。三浦梧殿想了想。還是上前阻止了他。

    “您稍等一下再過去吧!”三浦梧殿說道。“在這樣狹窄的道路上騎馬,太危險了!”

    大山岩點了點頭,心有不甘的翻身下馬,此時他還不知道,就在剛才,三浦梧殿實際上是等于救了他一命。

    大山岩和三浦梧殿等人留在石門口處的林地中,看著部隊魚貫通過。

    此時,在對面的山坡上。一支支的步槍正悄悄的從林間和石縫間伸了出來。

    “沒有人在這里防守,他們可能知道我們的大部隊要來,已經嚇得逃跑了。”大山岩看到部隊順利的通過,並沒有人阻止,轉頭說道。

    但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一連串清脆的槍聲突然響了起來!

    大山岩急忙舉起望遠鏡,向前方望去,只見對面的山坡上冒出大片大片的白煙,子彈好似雨點般的落下,政府軍隊伍當中立刻倒下了一大片。伴隨著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聲,不少人掉下了懸崖。

    “快!射擊!”大山岩放下了望遠鏡。氣急敗壞的跺著腳大叫起來。

    沒有等到軍官們下令,日本士兵們已然開始了向對面崖壁的射擊。而呆在林地上還未能前進的日本士兵也紛紛舉槍向對面射擊起來。

    讓大山岩感到無比驚訝的是,和政府軍凶猛的還擊相比,薩摩軍的火力竟然絲毫不弱,而在這特定的時刻,甚至要更強一些!

    在他的印象當中,倒幕戰爭中的慕府軍也沒有這樣的火力啊!

    而且果然象之前的多次戰斗生還的政府軍官兵們報告的那樣,薩摩軍們的槍法十分準確!

    就在剛才這幾番對射當中,政府軍仿佛是被鐮刀割倒的稻子一般倒下了一大片,而對面的薩摩軍陣地中,卻只有不多的人倒了下去!

    哪怕是林地間未能前進的政府軍全力的火力支援,戰況也並未改變多少。看著被擊倒的政府軍士兵越來越多,大山岩一時間郁悶得要死。

    現在他有些後悔前進得太快,沒有把配備的山炮和機關炮帶來了。

    現在哪怕只有一門大炮,他也可以消滅埋伏的薩摩武士!

    就在雙方的排槍對射還在激烈進行的時候,大山岩突然發現,就在石徑上的政府軍頭頂上的懸崖上,又現出了大量薩摩武士的身影!

    這些薩摩武士人數不多,雖然手中拎著步槍,但卻並沒有向政府軍射擊的意思!

    大山岩有些不解的再次舉起了望遠鏡,當他看到薩摩武士腳下有一尊尊黑色烏亮的大炮時,一顆心瞬間變得冰冷。

    似乎是看到了大山岩在向他們這邊看,一位明顯是薩摩武士頭目的年輕人在望遠鏡里沖大山岩冷冷地一笑,猛地抽出了腰間的武士長刀,對準大山岩所在的方向,狠狠的一刀揮下。

    看到頭目的動作,其他的薩摩武士也紛紛的拔出武士長刀,向著這邊斬下。

    “轟!”“轟!”伴隨著聲聲巨響,一顆顆炮彈從天而降,直向山路上的政府軍隊伍飛來。

    大山岩眼看著一發炮彈當先落到了政府軍的隊列當中爆炸,一下子將三名政府軍士兵掀得飛了起來,接著又一發炮彈飛來,從他們的頭頂掠過,向後續的日本士兵砸去,幾名日本士兵躲閃不及,全都給炮彈爆炸的彈片擊中,有的人四肢斷裂的飛上了半空,有的人則發出淒慘的呼叫聲。

    “快!撤退!撤退!”一名日本軍官大聲喊著,率先向後跑去,接著政府軍士兵們紛紛轉身,向後奔逃,但人跑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炮彈飛來的速度!更多的炮彈流星般飛落而下,一時間四下里盡是政府軍士兵的慘叫聲。

    好容易逃出薩摩軍火炮的射程,重新回到林地中的日本士兵此時已然斗志全無,沒命的向後方跑去,竟然沖亂了後面的政府軍隊列。

    “八嘎!”大山岩見狀大怒,猛地拔出天皇御賜的佩刀,一刀將一個昏了頭逃到自己面前的日本農民士兵一刀劈翻。

    “不許逃跑!給我回去!繼續戰斗!”大山岩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士刀大聲的吼叫著,但沒有人听他的,越來越多的政府軍開始調頭向後跑去。

    大山岩氣極,剛要揮刀繼續砍人,卻冷不防不知從哪里“砰!”的打來一槍,將他身邊的一個衛兵瞬間擊倒在地。

    大山岩一愣,揮刀的手停住了,他情不自禁的轉頭,赫然看見了林子里沖出的大隊薩摩武士的身影!

    這些薩摩武士的人數足足有數百人,他們的手中全都拿著步槍,手里拿著一發子彈,他們一邊奔跑著,一邊開槍,並以極為熟練快速的手法向槍膛里壓著子彈,頓時無數子彈如同暴雨一般的襲來,大批政府軍還沒有來得及開槍,便被擊倒在地!

    猛然遭到這突如其來的狂暴打擊,政府軍一時間亂成一團,在三浦梧殿的指揮下,一些政府軍士兵好容易集中了起來,開始用排槍還擊,但政府軍慌亂之下的射擊精度大打折扣,接連幾排槍射了出去,只打倒了十幾個薩摩武士,而薩摩武士的射擊卻越來越凶猛,很快,地面上到處都躺滿了死傷的日本士兵!

    “將軍!我們走!”

    腓力克斯帶著幾個德國人縱馬來到了大山岩的身邊,腓力克斯舉起了手中的毛瑟步槍,“砰!”地一槍將一名薩摩武士擊倒。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08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二章 東海之兵

    另外幾名德國人和腓力克斯的助手赫爾曼一道,也在用手中的毛瑟步槍射擊,這些德國人的槍法顯然要比那些只經過少許訓練便倉促上陣的農民兵要好一些,這一小隊人的射擊很快顯示出了效果,大約有十幾個薩摩武士剛剛沖到政府軍隊伍前不遠的地方,便被打翻在地。

    但這樣一來,這一隊德國人很快便成了薩摩武士們集中攻擊的目標,腓力克斯看到一名臉上帶有刀疤頭戴笠形帽身上穿著繡有家紋的和服頭目模樣的薩摩武士舉起了槍瞄準了這邊,他趕緊向這個人開槍,但不想槍卻突然卡殼了!他看到對方瞄準的是赫爾曼,正要出聲提醒,對方卻已經開火了。

    騎在馬上的赫爾曼胸口中彈,大叫了一聲摔下馬來。

    赫爾曼的中彈讓旁邊的德國人大驚失色,他們一個個調轉馬頭,向後方跑去,這時薩摩武士們又開火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槍聲之後,五個德國人栽下馬來。

    此時擠在這片並不大的林地間亂成一團的政府軍在薩摩武士強大火力的攻擊下已然崩潰,而大山岩揮舞著手中的刀仍然不肯離去,幾名衛兵見到情況危急,顧不得這位新晉升的陸軍中將的威嚴,三下五除二的奪下了他的軍刀,將他抬上了座馬,簇擁著他向後方逃跑。

    腓力克斯看到了在血泊之中苦苦掙扎的赫爾曼,想要沖過去幫助他。但後退的政府軍越來越多,將他擠得越來越遠。當腓力克斯拉著馬韁繩,奮力擠出人群時,赫然發現,一名身材高大強壯的薩摩軍頭目已然來到了赫爾曼的身邊,他一只腳踩著赫爾曼的肚子,轉頭斜睨著腓力克斯。拔出了手中的武士長刀。

    腓力克斯知道他要做什麼。不由得用德語大吼了一聲“不!——”他用力的將卡住的子彈拔出來扔掉,重新裝好子彈,舉槍正要開火,對方卻用左手舉起了步槍,搶先開了火。

    對方雖然是單手射擊,但打得依然奇準無比,腓力克斯只感覺肩膀一陣麻木,手中的毛瑟步槍便掉了下來。他好容易才穩住了身子,沒有從馬上摔下來。

    那名薩摩軍冷笑了一聲。垂下了步槍,猛地揮起手中的武士長刀,向著赫爾曼的脖子狠狠斬下!

    腓力克斯眼睜睜的看著赫爾曼的頭脫離了身子,帶著呆滯的表情。滾落到了一邊。

    “混蛋!”腓力克斯只來得及罵了這麼一句,便暈厥在了馬上,他的馬這時感覺到了主人已經不再給自己任何的指令了,本能促使著它馱著腓力克斯,隨著政府軍士兵逃跑的人流,向來路的方向跑去。

    “轟!”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顆薩摩軍射出的炮彈流星般的飛來。鑽進了奔逃的政府軍隊伍當中爆炸了。

    樹林當中瞬間騰起了巨大的黑色煙團,村田新八舉起了望遠鏡,仔細觀察著遠處的樹林,他看到爆炸聲一起之後,更多的政府軍士兵涌出了林子,沒命的向來路狂奔而去。

    另外幾處薩摩軍預伏的炮兵陣地上的大炮也先後跟著開火,一發發炮彈飛向樹林,在林間不斷的爆炸,騰起一團又一團的黑煙,還有大量的碎木和飛石,一道飛上天空。

    “這英國的阿姆斯特朗火炮威力也不小,只是移動不易,行軍野戰時,多有不便。”村田新八轉頭對身邊的盟軍“高鍋隊”首領武藤東四郎說道。

    “是啊!不過有還是勝于無,象現在這樣預先布置得當,亦能給敵軍以致命打擊。”武藤東四郎看著潰退的政府軍,不由得佩服村田新八果然不愧為留學歐洲的炮術專家。

    因薩摩軍連番戰勝政府軍,獲得了大批政府軍丟棄的槍炮輜重,而薩摩軍因為戰事節節勝利,各地士族前來投奔者越來越多,組成了多支同盟軍隊伍,被稱為“黨薩諸隊”,這些部隊缺少新式武器,薩摩軍從政府軍那里奪來的大量武器彈藥便正好被拿來裝備給了“黨薩諸隊”,其中步槍主要是施耐德步槍和恩菲爾德步槍,而火炮則是英制阿姆斯特朗式火炮。這種英式火炮體量較克虜伯炮為大,操作也比較繁瑣,“黨薩諸隊”缺少懂得火炮操作的人,是以薩摩軍中的火炮專家村田新八不得不安排專人協助“黨薩諸隊”操作這些俘虜來的大炮,並承擔起教授和訓練的職責。

    今天的這一場戰斗中,由舊高鍋藩士族組成的“高鍋隊”的炮手操作的4門阿姆斯特朗炮在戰斗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證明村田新八安排人“緊急培訓”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

    而在同一時刻,這支政府軍的統帥大山岩,已經陷入到了完全的絕望之中。

    在從馬上跌落下來之後,看著身後驚慌狼狽的大隊敗兵和滿地的傷員,大山岩大叫一聲,猛地從一名衛兵手中搶過天皇賜給自己的寶刀,便要切腹自盡。

    衛兵們見狀大驚,一個個嚎叫著上前,將他撲到在地,將刀又從他手中奪了下來。

    “把刀給我!我要切腹自盡謝罪!”大山岩一邊拼命掙扎著,一邊嘶聲嚎叫道。

    看到這混亂的一幕,德國顧問腓力克斯也禁不住大驚失色。

    “將軍!不可以這樣!”腓力克斯上前將天皇賜刀一把從衛兵手中搶了過來,大吼道,“我們還有機會取勝!我們不會失敗的!”

    “我受天皇陛下大恩,首次作戰便大敗喪師,有何面目去見天皇陛下啊!”大山岩嘶聲掙扎著,想要上前將刀奪回。

    “將軍,你如果現在死去,對你,對天皇陛下,對你的祖國。都沒有任何的意義。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也只是一個失敗者。”腓力克斯看著大山岩。正色說道,“如果你不想當一個失敗者,就應該想辦法,將自己從失敗者變成勝利者。”

    听到翻譯解說完腓力克斯的話,遠處隆隆的炮聲似乎提醒了大山岩什麼,他知道腓力克斯長嘆一聲。放棄了自盡的念頭。不再掙扎了。

    “將軍,你知道嗎?這一次我們的失敗,主要是因為,我們走得太快,炮隊沒有跟上,面對敵軍炮火的攻擊,無法進行火力壓制。”腓力克斯說道,“我有理由認為,貴**隊步兵和炮兵的配合非常差。甚至可以說沒有,所以才會導致之前戰場上的一系列失敗。”

    “您說得很有道理。”大山岩定下神來,回想著之前看過的關于此前各次戰斗的相關報告,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參加過同歐洲陸軍第一強國法國作戰的軍人。我想告訴您,將軍,戰爭初期,普魯士軍隊之所以能夠橫掃法**隊,將他們打得一敗涂地,全都是依靠性能優越的克虜伯大炮的緣故。”腓力克斯說道,“當然。法**隊的火炮性能也不是很差,但他們對火炮的運用根本比不上普魯士軍隊,只知道盲目的發起攻擊,就象今天的貴**隊一樣,結果遭受了可怕的打擊,損失慘重。”

    “腓力克斯先生,您認為我們應該做什麼樣的改進?”大山岩的眼中閃過希冀之色,急切的問道。

    “我認為,貴**隊現在這個樣子,是無法戰勝擁有精良裝備和強大戰斗力的叛軍的。”腓力克斯轉頭看了看周圍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政府軍士兵,說道,“貴**隊的士氣已然低落到了極點,又缺少必要的裝備,這樣是無法戰勝敵人的。”

    听完翻譯的解說,大山岩想到政府軍現在的實情確實如此,正要問如何改變這種情況,卻不想幾名東海道的武士听到他們的談話,卻突然拔刀指著大山岩厲聲大叫起來︰“胡說八道!我們怎麼戰勝不了敵人?剛才的失敗,都是因為你這薩賊奸細胡亂指揮的緣故!”

    听到這些武士出身的士兵直接指斥他們的指揮官是“薩賊奸細”,腓力克斯禁不住一愣。

    而听到部下的指斥,大山岩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身為“賊首”西鄉隆盛的堂弟,他能對這些東海武士說什麼呢?

    在倒幕戰爭時,東北諸藩都是支持德川幕府的,而明治政府之所以能夠成立,明治維新得以成功,全賴西南的“倒幕四強藩”薩摩、土佐、長州、肥前的武力支持。在擊敗德川家之後,東北諸藩全都被剝奪了領地,是以原屬東北諸藩的士族對薩摩人恨之入骨,這一次西南戰爭爆發,原本同屬武士陣營的東北諸藩武士便成了薩摩軍的敵人。

    面對迅速壯大的薩摩軍,政府軍方面也在不斷的增加兵力,除了動員平民參軍,還多方招募在倒幕戰爭中支持過幕府的武士。因為這些人曾在倒幕戰爭中被西鄉隆盛領導的天皇軍打敗,失去了俸祿、權力,而心恨西鄉隆盛和薩摩武士不已。當然,西鄉隆盛對他們也沒有好感。西鄉隆盛在倒幕時期曾經在河川邊做詩︰“那三百年流不盡的恨啊,必欲盡屠東海之兵。”表現對幕府勢力的嫌惡。當然這只是以詩言志,在很多時候只能看作是夸大之辭,事實上西鄉隆盛對失敗後的幕府勢力根本沒有也不可能趕盡殺絕,他在“江戶無血開城”等等問題上都表現出相當的大度。然而,舊幕府勢力的武士在戰後失去俸祿與特權卻是不爭的事實︰戰勝一方的武士們都過得淒淒慘慘,更別說戰敗一方的了。于是,東部舊武士們把參加政府軍鎮壓西鄉隆盛的反叛,看作是向薩摩武士集體復仇和爭取個人出頭的好機會。因而他們在西南戰爭中展現出的武勇也一點不比薩摩軍差。大山岩在出兵前就曾听過一個參加政府軍的舊幕府勢力的武士首領做出這樣復仇的詩句︰“那薩摩的武士,你們可曾見,東方雄兵所配的大刀,是利耶?鈍耶?”

    一個注定被歷史拋棄的階層中的一群時代棄兒,向另一群開創這一時代卻同樣淪為棄兒的人們。揮舞起了復仇的刀。

    “八嘎!你在胡說什麼!”一名大山岩的衛兵跳了起來,猛地拔出了佩刀。指向那名東海武士。

    “他為什麼這麼說?”腓力克斯當然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轉頭用德語向翻譯問道。

    “有傳聞說這位大山將軍閣下是叛軍大首領的親戚。”翻譯當著大山岩的面,不好意思直說,只是含糊的回答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腓力克斯看著面色慘白的大山岩,嘆息了一聲。

    “你們在干什麼?都把刀放下!”看到東海武士們和大山岩的衛隊拔刀相向,聞訊趕來的桂太郎大尉大聲吼道。

    “我們絕不接受薩賊奸細的指揮!”東海武士的首領並沒有放下刀。而是用刀尖指著大山岩說道。

    “混帳!誰是薩賊奸細!”桂太郎指著腓力克斯手中的天皇御賜軍刀。怒道,“大山將軍是天皇陛下親自任命的陸軍中將,是帝國陸軍中優秀的將軍!你們竟敢如此違逆抗上,不想要腦袋了嗎?”

    桂太郎的一番怒斥讓東海武士們悻悻的收刀退了下去,桂太郎盯著他們離開後,這才走到了大山岩的身邊。

    腓力克斯將手中的天皇御賜軍刀交給了桂太郎,桂太郎握住刀柄,將刀拉出一小截看了一眼,重新將刀插好。交到了大山岩的面前。

    “將軍,天皇陛下的賜刀,不是用來切腹自殺的。”桂太郎看著大山岩,沉聲說道。“我們大家需要你,請振作起來吧!拜托了!”

    “謝謝你,桂君。”大山岩深吸了一口氣,起身雙手接過了天皇御賜軍刀,向桂太郎深深一躬。

    重新振作起來的大山岩和三浦梧殿等人收攏敗兵後,一邊向東南方向退卻,尋機再戰。一邊將戰況向東京報告。

    大阪,薩摩海軍錨地,“金剛”號鐵甲艦。

    “東鄉君覺得,這條船怎麼樣?”林逸青站在飛橋之上,看著艦上忙碌的薩摩水兵,笑著向東鄉平八郎問道。

    “非常好的一條船,雖然式樣比起英國海軍的現役艦船來,有些陳舊了,但在東亞,卻是最新式的沒有敵手的強大戰艦。”東鄉平八郎答道,“哪怕乾國船政水師的最新式裝甲巡洋艦,也不是它的對手。”

    听了東鄉平八郎對現在由他指揮的“金剛”號鐵甲艦的溢美之詞,林逸青在心里暗暗說了一聲“只怕未必”,但表面上只是笑著點了點頭,象是贊同東鄉平八郎的意見。

    “我現在只是擔心,我們和‘比睿’號的彈藥問題。”東鄉平八郎看著林逸青說道,“不要再出現琉球海之戰時的窘境。”

    “你說的是,東鄉君,這是個大問題,我現在正在全力以赴的解決這件事。”林逸青笑著答道,“不然,也不會親自來大阪了。”

    “不知道‘扶桑’號現在在做什麼。”東鄉平八郎望著遠處平靜的海灣,說道,“從戰爭開始到現在,這艘軍艦一直沒有出動,不知道是為什麼。”

    “‘扶桑’號听說一直存在故障,總是在修理。”林逸青說道,“我個人猜測,是東京灣需要軍艦防護,而‘扶桑’號裝備有6門日本絕無僅有的24厘米大炮,所以‘扶桑’號才一直沒有出動。”

    “是啊,6門24厘米大炮……”想到“扶桑”號的強大火力,東鄉平八郎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之色。

    “我听說,‘扶桑’號原來的設計,不是這個樣子,而是和‘比睿’號、‘金剛’號差不多一樣的設計,為什麼會搞成現在這個裝有三座沉重的炮塔的樣式?”林逸青明白東鄉平八郎在想什麼,故作不解狀問了一句。

    “我猜想,是吸取了同乾國海軍作戰時的血的教訓吧!”東鄉平八郎想了想,答道。

    “噢?東鄉君能不能詳細的說一下?”林逸青揚了揚眉毛,追問道。

    “我詳細研究過台灣之役中發生的所有海戰,發現帝國海軍失敗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被乾國艦隊搶佔了有利的射擊陣位,無法擺脫。”東鄉平八郎答道,“象在瑯嶠海戰中,帝國海軍的‘東’號鐵甲艦多次被乾國巡洋艦橫在艦首和艦尾處,形成了一個英文‘t’字的態勢,‘東’號鐵甲艦的艦首和艦尾方向無法使用火炮進行直射,加上航速緩慢,結果處于被動挨打的境地,直到最後被敵艦擊沉。”

    東鄉平八郎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了起來,“在‘琉球海之戰’中,‘龍驤’號鐵甲艦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最終戰敗。我認為,‘扶桑’號之所以采用了這種設計,目的就是為了避免再出現這樣的情況。”

    听了東鄉平八郎的回答,林逸青在贊嘆之余,也禁不住在心里有些好笑。

    果然不愧為原來歷史時空中“t”字戰術的發明者啊!

    “采用‘科爾斯炮塔’的好處,一是可以向艦首和艦尾方向射擊,二是側舷作戰時,可以集中全部炮火進行射擊。再一個好處就是‘科爾斯炮塔’強大的防護力。”東鄉平八郎繼續說道,“我認為,這些就是為什麼‘扶桑’號采取這種設計方式的原因。”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09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三章 意外發現

    “你是個天才,東鄉君。”林逸青拍了拍東鄉平八郎的肩膀,笑著說道,“我想,如果‘扶桑’號現在來攻擊我們的話,你是一定能夠戰勝它的。”

    “不要這麼說,林君。”東鄉平八郎搖了搖頭,現出信心不足的樣子,“說實話,我的內心,真的沒有戰勝‘扶桑’號的把握。因為我真的沒有想出能夠有效擊敗‘扶桑’號的辦法。”

    “我倒可以給你一個提示,東鄉君。”林逸青看著東鄉平八郎的眼楮,微笑著說道。

    “噢?”東鄉平八郎听到林逸青的話,眼中頓時放出光芒來。

    “東鄉君,你研究琉球海之戰時,想過沒有,如果‘龍驤’號鐵甲艦的彈藥充足的話,能不能戰勝乾國的‘福靖’號和‘建靖’號巡洋艦?”林逸青沒有直接說出答案,而是反問了東鄉平八郎一句。

    “應該有百分之八十的勝算吧!”東鄉平八郎想了想,說道,“‘福靖’號和‘建靖’號擁有一定厚度的裝甲,但無法和‘龍驤’號的重裝甲相比,‘龍驤’號的主炮口徑更大,炮彈威力更強,炮戰對射時,可以給‘福靖’號和‘建靖’號更大的傷害。”

    “東鄉君說的有道理,但是,我詳細研究了一下這次海戰的過程和當中的一些細節,我認為,‘龍驤’號哪怕是彈藥充足,也是無法戰勝‘福靖’號和‘建靖’號的。”林逸青正色說道,“不是因為我是一個乾國人,向著母國的海軍說話,我是經過仔細的研究之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的。”

    “林君,還請把你的研究成果告訴我。”東鄉平八郎緊盯著林逸青的臉。全神貫注的傾听起來。

    “東鄉君,你要知道,海戰之勝負。火力、航速、防護,乃決定性之因素。缺一不可。”林逸青說道,“‘龍驤’號雖有重炮,鐵甲堅厚,但因輪機老舊,航速過慢,僅能達到9節,且主炮為舊式前膛炮,口徑雖大。但身管較管,射程較近。而‘福靖’號和‘建靖’號之重炮與‘龍驤’號相比,口徑稍小,而身管較長,射程較遠,且是新式的後膛炮,射速也快,其裝甲較薄,但輪機簇新,航速可以輕松達到13節左右。我注意到在琉球海之戰中。雙方交戰時,‘福靖’號和‘建靖’號曾憑借高速,一度將交戰距離鎖定。使得其19厘米主炮可以擊中‘龍驤’號的同時,而不被‘龍驤’號擊中,‘龍驤’號後來彈盡而降,假使‘龍驤’號彈藥充足,而如果‘福靖’號和‘建靖’號憑借高航速,一直保持這樣的交戰態勢,您覺得,海戰的結果能夠改變嗎?”

    “您說的非常對,林君。”听了林逸青的解說。東鄉平八郎眼中閃過敬佩之色,“我們那一次在博多灣面對賊軍的艦隊。便是憑借高航速取勝的!”

    “是啊!據我所知,‘扶桑’號因為裝上了沉重的‘科爾斯炮塔’。航速變得極慢,最快也不會超過10節,而‘金剛’號和‘比睿’號的最高航速都達到了13節,‘扶桑’號的24厘米主炮雖然是新式的阿姆斯特朗後膛炮,但卻是短管炮,威力雖大但射程較近,而‘金剛’號和‘比睿’號的17厘米克虜伯大炮均為長身管火炮,射程較遠,一旦與‘扶桑’號交戰,盡可以象琉球海之戰‘福靖’號和‘建靖’號那樣,憑借高航速實施遠距離攻擊。”林逸青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此時的東鄉平八郎,經過這樣一番談話,又變得信心十足了。

    “‘比睿’號現在長崎,準備護送援軍前來,防護大阪海面,不使敵軍抄我軍後路的重任,便全落在東鄉君的‘金剛’號上了,東鄉君務須小心在意,當然,也不必給自己壓力太大。”林逸青笑著說道。

    “我明白,謝謝你,林君。”東鄉平八郎這時才明白,林逸青今天專程來到他的“金剛”號上,就是為了開導自己,心中滿是感激之意。

    “我還有事,先上岸了。再見,東鄉君。”林逸青微笑著和東鄉平八郎告別。

    送走了林逸青,東鄉平八郎便迫不及待的沖進艦長室,取出海圖和紙筆,開始仔細研究推敲起戰法來。

    林逸青乘小艇上了岸,便直奔三菱修船所的方向而去。

    之所以這麼急的趕來大阪,是因為不久之前,擔任大阪城守將的野村忍介給他的一份報告。

    野村忍介在報告中提到,他們在“接收逆產”的時候,在三菱修船所的倉庫里,發現了一艘奇怪的小船。

    野村忍介也曾游學歐洲,對西洋機械有一種天生的痴迷,和林逸青在一起時,討論最多的便是機械和造船,林逸青知道他急急的將他的發現告訴自己,肯定是因為他發現了他認為自己會感興趣的東西。

    而當林逸青看到了野村忍介專門讓人為這條小船繪制的圖紙時,他確實有些坐不住了。

    那張圖紙上畫的東西,別人看來,只是一條好象雪茄煙似的小船,但從另一時空穿越而來的林逸青,卻一眼便看出了那是什麼。

    潛艇!

    在處理掉最緊急的軍務之後,林逸青便急急的趕到了大阪城,想要親眼看一看這艘這個時代的人們建造的潛艇。

    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在先去東鄉平八郎的“金剛”號逗留了一番之後,才趕去三菱修船所。

    看到林逸青到來,負責看守造船所的種子島武士河東佑五郎趕緊帶著部下迎了過來,並迫不及待的向林逸青介紹了一下情況。

    “潛水船是在哪里發現的?”林逸青听完了河東佑五郎的介紹,問道。

    “在一座倉庫里。”河東佑五郎說著,便帶著林逸青向倉庫所在地走去,“一開始大家還以為那里放著的是輪船的配件,後來才發現不是。當時這里的人都已經躲起來了,後來經我們勸說。並許給工錢,他們才出來為我們做事,據一個工頭介紹。這潛水船是幾個美國商人從其國內運來的戰爭遺存物資之一,本來是要進行水下表演的。但因為生意虧本,他們便想要將這條船賣掉,結果被三菱商社的社長岩崎彌太郎知道了,岩崎彌太郎認為政府急于重建海軍,可能會需要這種能潛水作戰的船,于是便花錢買了下來,修整一新,準備在適當的時候向政府獻納。但沒想到我軍快速攻克大阪,他們還不及將船帶走,便扔在了這里。”

    “那就是說,這條潛水船是馬上就可以使用的了?”林逸青的眉毛揚了一揚,顯得有些激動。

    “應該是這樣吧!”河東佑五郎答道。

    林逸青點了點頭,隨河東佑五郎來到了倉庫前,河東佑五郎揮了揮手,兩名工人打開鐵門的門鎖,奮力的推動著鐵門,將倉庫打開了。

    透過帶有灰塵的光線。林逸青看著放置于木架之上的那條長長的好似一條擱淺的鱈魚的潛艇,心中不由得一震。

    眼前的潛艇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了。

    這不是美國南北戰爭中赫赫有名的“亨利”號潛艇嗎?

    看著這艘潛艇。林逸青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歷史的往事來。

    美國南北戰爭既是一場艱苦的戰爭,又是一場革新和引人注目而又影響廣泛的文化變革。經過這場戰爭,不但美國整個國家永遠被改變了,而且戰爭的形式也隨之發生巨大變化。

    戰爭伊始,南方邦聯奪取了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的海上要塞薩姆特堡後,美國總統亞伯拉罕?林肯命令北方聯盟的軍隊對南方的重要要塞和港口進行炮擊和封鎖。其時南卡來羅納州正處于美國內戰的緊要關頭,陸地上遭受著北方聯盟的猛烈炮擊,海上通道也被北方聯盟的艦隊嚴密封鎖。南方邦聯同英國的貿易往來大大受阻,軍火供應也因此受到影響。有很大缺口。他們必須想方設法打破北方聯盟對查爾斯頓港的海上封鎖。他們把完成這一重大任務的希望寄托在了一種新式秘密武器上,就是被稱作“亨利”號的“潛水魚雷艇”。

    “有一種技術能夠使船進入水下甚至到達水底。還可以再浮出水面。它有著巨大的體積,但是沒有固定的質量。可以隨時變重或變輕,上上下下任人控制……”這是當時一個業余科學愛好者對潛艇的最初定義。此後,人們開始進行嘗試,也制造出不少“準潛水艇”。早在戰爭開始前,南北雙方都在研制自己的潛艇,而北方聯盟的研究進展得比較緩慢,由于南方邦聯需要一種快速有力的武器來扭轉戰局,同時南方邦聯的幾個海濱城市里的人們對發展潛艇的興趣很高,南方很快走到了潛艇發展的前頭。不久“亨利”號已經成功試水,而後“亨利”號被運送到查爾斯頓。此時,人們對這種神秘武器的威力已有所了解,期望這艘神秘的潛水武器能夠打破北方聯盟的封鎖。但是南方邦聯的軍隊認為亨利號的建造者賀瑞斯?亨利和辛格?考普斯只不過是一些工程師和成功的商人,他們既沒有從軍經驗,也不懂海戰,肯定不懂得操控這麼一種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因此把“亨利”號轉交給海軍處理。南方邦聯的海軍接管亨利號潛艇之後,立即成立了一個小分隊擔任該艇的船員。經驗豐富的海軍中尉約翰?佩因自告奮勇擔任這艘潛艇的船長,至于其他志願者的身份則史載不詳,這些人都是生平第一次操控一艘潛艇。

    就這樣,“亨利”號在一個海軍軍官的帶領下,由一群志願者操作著為它的第一次出征做準備。然而不幸的是,“亨利”號在約翰遜堡碼頭遭受了一次災難性的打擊,沉入了海底。有4名船員生還,其他5人則遇難。根據一個名叫查爾斯?哈斯克的船員描述,操作尾舵的約翰?佩因中尉不知何故突然控制操縱桿使潛艇下潛,而那時艙門卻還開著。

    南方邦聯並未因此而喪失信心,事故發生後,駐守查爾斯頓的貝爾瑞格德將軍立即命令采取一切措施將沉沒在海灣底部的潛艇打撈起來。在“亨利”號要進行第二次出征之前,賀瑞斯?亨利說服了海軍官員,決定選用來自蒙貝爾對潛艇操作熟悉的人員駕駛“亨利”號。于是“亨利”號直接開赴到它被制造出來的地方———位于蒙貝爾的帕克斯-里昂機械廠。並從那里挑選了一批新人來操控“亨利”號,其中還有該機械廠合伙老板的兒子托馬斯?帕克斯,其他人則是來自蒙貝爾或者是機械廠的工人。

    即使這樣。這些新船員的經驗也沒有派上用場。隨後“亨利”號在進行一次例行的下潛演習時再次不幸沉沒。艇內8名船員,包括賀瑞斯?亨利本人在內。都未能幸免。即使是賀瑞斯本人在指揮潛艇的操作,他也依然未能使船員們成為一個統一的整體。

    南方邦聯海軍再次設法把“亨利”號從海底打撈起來。潛水員潛到海底時,驚奇地發現“亨利”號一頭扎在海底的污泥里,與海底的平面成30度角。

    “亨利”號接連沉沒了兩次,兩次都使它的船員們遭受滅頂之災,甚至連它的建造者也未能逃脫。即使這樣,人們依然沒有對它絕望。經歷第二次沉沒後,貝爾格瑞德將軍下令任何人不得再使用這艘潛艇。而喬治?迪克松中尉最後說服了貝爾格瑞德再次起用“亨利”號。

    雖然“亨利”號經歷了兩次致命打擊,但南方邦聯海軍仍然能夠組織一批新的志願者來馴服這艘桀驁不馴的神秘武器,他們在喬治?迪克松的帶領下,對潛艇進行幾個月的修理,然後駕駛著“亨利”號演習,為他們的第三次出征作準備。因為這些人與南方邦聯的秘密任務有關,為使所牽涉到的人的身份不被泄露,許多記錄在南北戰爭結束後都故意被銷毀,因此他們的資料不為人們所知。

    那一天傍晚,太陽剛剛下山。甦利文斯島附近的一個碼頭內,8名勇氣可嘉的南方邦聯海軍的水手操控著這種神秘的“潛水魚雷艇”開始了他們狂熱的冒險之旅。潛艇頭部安裝著長長的撐桿,而矛桿的尖端則是塞滿了黑色炸藥的魚雷。潛艇尾舵由喬治?迪克松中尉操作,其他7名船員挨個兒坐在他身後的長椅上,操作著潛艇的驅動裝置。當船員們開始轉動潛艇的機軸時,迪克松就一直在不停地觀察指南針,指揮著“亨利”號向他們的目標——停泊在距離海岸6公里處北方聯盟的單桅蒸汽戰船“豪薩托內克”號駛去。他們打算在海面下2米處航行,直到發現並接近這艘戰船。但迪克松要想瞄準他的目標,還是不得不將“亨利”號浮出海面,以使潛艇的瞄準鏡能夠觀察到對方的船只。

    盡管是在晚上,“豪薩托內克”號的了望手又累又冷。但是並沒有任何松懈,關于南方邦聯海軍“秘密武器”的傳聞不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突然他發現戰船的右舷處有什麼東西浮出海面,初看起來像是一頭浮出海面噴水玩的小鯨魚。但他馬上意識到這樣的東西不太可能是一頭小鯨魚,他們的戰船可能會遭到南方邦聯海軍的神秘武器攻擊,于是馬上拉響了警報。戰船上的水手們迅速回到各自的崗位,並向不明物體不停地射擊,但是潛艇的攻擊已經阻擋不了了。

    兩分鐘後,“亨利”號把它頭部的長矛插入到了“豪薩托內克”號右舷的水下部位,當潛艇回撤時,矛桿自帶的繩子引爆了魚雷,將“豪薩托內克”號的整個尾部都炸開了花,人類歷史上第一次潛艇攻擊大型水面艦艇的紀錄誕生了。

    喬治?迪克遜中尉看到已經準確擊中敵艦,便急忙指揮8名艇員改變方向,全力駛離作戰區域。但迪克遜很快發現,雖然他們的推進速度已經達到了極限,但“亨利”號不但沒有撤離戰區,反而慢慢地向正在下沉的“蒙薩托尼克”號靠近。就這樣,迪克遜及另外8名艇員在完成攻擊後帶著勝利的喜悅同他們的潛艇一起,成了“豪薩托內克”號的殉葬品。直到一百多年後,人們才發現“亨利”號潛艇的殘骸就在離事發點1000碼之處。

    多年來,“亨利”號的最後一次出海以及它最終的命運,一直籠罩在謎團中。據科學家們推測,“亨利”號沉沒有三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是指揮塔上的玻璃艙門遭到“豪薩托尼克”號巡洋艦襲擊並被擊中,導致海水進入;第二種可能性是船員們吸完了潛艇中的氧氣,以至于他們在到達岸邊或者浮出水面之前就窒息死亡,導致潛艇沉沒;第三種可能是“亨利”號在擊沉了“豪薩托內克”號之後,由于攻擊距離太近,自己也被“豪薩托內克”號艦體炸開的大洞產生的吸附水流緊緊吸住無法逃脫,因而成了後者的殉葬品。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2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四章 鐵甲初遇

    想起首創人類水下作戰紀錄的“亨利”號潛艇的傳奇經歷,林逸青心中慨嘆不已。

    這艘潛艇因為試航時的事故不斷,加上“同歸于盡”的戰績,因而有了“水下棺材”的惡名,但林逸青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真是“水下棺材”的話,美國內戰結束後,就不會還有人接著研究它,並且制造出多艘它的改進型號了!

    據愛好歷史的林逸青的了解,在發現“亨利”號的沉沒位置後,當考古工作人員首先將潛艇內的遇難艇員的遺骸移走,然後用三維立體成像技術將遺骸所在的確切位置在電腦中進行標記時,發現每個船員仍堅守著各自的崗位。而且,遺留下的骨骼碎片也沒有混合,在有些地方,骨架還倚在曲柄上。這表明他們都沒動地方,沒有任何逃生的意向,並不是被海水淹死的。

    林逸青定了定神,上前來到了這艘和“亨利”號幾乎一模一樣依靠人力驅動的潛艇面前,仔細查看起來。

    眼前的這艘潛艇和“亨利”號極其相似,但並不完全一樣,這艘潛艇的體型更大一些,艇體更為修長堅固,抗沉性應該比“亨利”號高了不止一個檔次,而且前後都裝有方向舵,並且還加裝了潛望鏡和通氣管。

    更讓人感到吃驚的,是林逸青發現了潛艇上的輪架,證明這艘潛艇是有輪子的,可以在淺海平坦的海床上行進,這樣的設置,可以讓這艘潛艇避免擱淺,可以說是十分先進的設計。

    林逸青來到艙門前,親手打開了艙門。進到了潛艇的內部。

    之所以看得這麼仔細,是因為對于“亨利”號的沉沒,他心里一直存有疑問。

    如果潛艇內沒有進水,那麼“亨利”號在擊沉“豪薩托內克”號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呢?難道它的艇員們就是呼吸著剩余的空氣。然後因缺氧而死去的嗎?或許船員們就靜靜地呆在潛艇內。等著海潮將“亨利”號托出海面?

    在強大的海浪和激流面前,他們再也無法回家,就這樣他們因為缺氧一個接一個窒息而死。也許他們計算錯了在海底能停留的時間。他們原本以為,能在海底堅持,比如說1小時,不過計算出了誤差,所有人都在緊張和興奮中等待。他們的腎上腺素開始上升,等到有人注意到這一點時已經晚了。或許沒有人注意空氣不足,應該升上水面的問題,但因為無法親歷那段歷史,所以林逸青也無法說清是什麼情況。

    可是,他記得考古工作者對其前艙門的探測向後人們揭示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艙門的前端比觀察窗高出一些,看起來像微微敞開一樣。艙門有可能被打開過。難道說在潛艇下沉之前。艇內就已經進水了?如果艇內進水,海水不斷涌入,可以料想的是至少潛艇兩邊的船員,隨著水位上升,會試圖逃到中間艙門所在的位置。從而出現艇內混亂的情況。但事實上,艇內根本沒有發現這樣的跡象。難道在進水前,船員早已失去了知覺?還是在潛艇沉沒前,他們就已經死了?

    他們到底是被強烈震蕩波所吞噬,還是艇內進水沉沒,還是窒息而死,現在還是歷史的謎案……

    林逸青看著潛艇內部的巨大搖桿和圓形玻璃舷窗,還有新式的潛望鏡,心中回想起自己在潛艇部隊實習的日子,心中突然涌起了對那段時光的強烈的思念。

    “林君?林君?”野村忍介的聲音傳來,林逸青轉身望去,看到野村忍介正從艙門出鑽了進來。

    “野村君,小心踫頭。”看到野村忍介有些莽撞的拱了進來,還帶著武士刀,在潛艇的狹小空間里顯得很是笨拙,林逸青提醒了他一句。

    野村忍介和林逸青的身材差不多,但他不象林逸青畢竟在潛艇部隊呆過,對于在潛艇內部行走很是輕車熟路,林逸青話音剛落,他便給身上的武士刀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沒事沒事。”野村忍介笑著擺了擺手,“怎麼樣?林君?這條潛水船怎麼樣?你看我們現在能用它攻擊敵人麼?”

    “非常好的一條船。”林逸青點了點頭,“東鄉君一直擔心無法擊敗‘扶桑’號,我剛才和他研討了一下戰法,增加了他的信心,但想要擊敗‘扶桑’號,不能光靠‘金剛’號和‘比睿’號,還需要有其它的攻擊手段,這艘潛水船無疑是很好的補充戰法之一。”

    “太好了!”野村忍介高興的說道,“其實我在看到這條船後,就一直感到很慶幸,這艘船沒有落到賊軍手里,不然的話,一定會對我們的鐵甲艦構成很大的威脅!”

    “你說的對,野村君。”林逸青來到潛望鏡前,打開鏡頭,看著外面正好奇的看著潛艇的薩摩武士們,“鐵甲艦在水下是沒有防護的,如果遭到水雷攻擊,是很容易被擊沉的。這艘潛艇如果落到賊軍手里,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麻煩。”

    “岩崎彌太郎這個老賊!真該碎尸萬段!”想到這艘潛艇原來的擁有者三菱商社的社長岩崎彌太郎,野村忍介不由得罵了起來。

    听到野村忍介說起岩崎彌太郎,林逸青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了現在還悶在三菱商社大阪分社里的那個叫岩崎尤佳的桀驁不馴的美麗少女的倩影。

    “馬上挑選艇員,開始訓練吧!我們要盡快用實際行動告訴這位岩崎先生,他錯得有多麼的厲害。”林逸青在心里小小的同情了一下這個被父親和兄長拋棄在了這里的少女,便立刻將心思轉到了如何將他所在的這艘潛艇盡快形成戰斗力上來。

    此時的林逸青並不知道,就在他和野村忍介在潛艇里談話之際,以“扶桑”號鐵甲艦為首的日本政府軍艦隊,已經踏上了前往大阪的征途。

    “正前方發現輪船,兩艘以上!”

    “扶桑”號鐵甲艦上。了望兵突然聲嘶力竭的大叫起來。

    本來坐在司令塔里有些昏昏沉沉的海軍少將井上良馨,听到了望兵的喊叫,立刻沖了出去,來到了飛橋之上。

    他舉著望遠鏡,緊盯著遠處的海面。果然看到了幾道淡淡的黑煙。

    “是賊軍的運兵船!”井上良馨的聲音里透著驚喜。“我們總算逮到他們了!”

    听到司令官興奮的話語,“扶桑”號的艦長坪井航三大佐有些不以為然。

    在這一帶出沒的外國輪船多了去了,而且在這麼遠的距離上。從望遠鏡里僅能看到些許微煙,怎麼就能知道是薩摩人的運兵船呢?

    外行到底是外行啊!

    但是出于對長官的尊敬和禮貌,以及對井上良馨盼望截擊敵人的急迫心情的理解,坪井航三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又舉起了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

    隨著日本艦隊不斷的接近,海面上的四艘輪船的身影漸漸的變大,當坪井航三看到輪船的桅桿上飄揚著的“十字丸”軍旗和甲板上密密麻麻的薩摩軍士兵時,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看樣子還真讓井上良馨這個外行給說中了!

    的確,出現在日本艦隊面前的,便是薩摩軍的“津山丸”、“新見丸”、“高松丸”、“香川丸”四艘輪船,船上搭載的。是薩摩軍援軍的步隊炮隊一部和夫役隊伍,共計1200余人,以及相應的槍炮輜重。

    “快!我們沖過去!打沉它們!”井上良馨興奮莫名,竟然抽出了軍刀,指著前方的薩摩輪船。大聲的吼叫了起來。

    坪井航三立刻下達了作戰命令,很快,“扶桑”號升起了作戰信號旗,並開始加速。

    對面的薩摩輪船明顯也發現了四艘政府軍的戰艦的身影,坪井航三看到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產生了混亂,一些薩摩軍士兵急匆匆的鑽進了艙內,幾名薩摩軍軍官在那里咒罵吼叫著,似乎在催促著士兵們做什麼,坪井航三幾乎能夠看到他們臉上的驚恐之色。

    不一會兒,一隊薩摩軍士兵手忙腳亂的將一門陸軍用的大炮抬到了甲板上。

    “愚蠢的賊徒!一會兒就讓你們通通去見閻王!”井上良馨看到薩摩軍打算用陸軍的大炮進行抵抗,不由得冷笑了起來。

    他的腦子里,此時已經開始想象著這些薩摩賊眾被自己的軍艦屠殺的情景。

    但就在這一刻,意外卻發生了。

    四艘薩摩輪船一艘接一艘的開始加速,向前疾駛!

    伴隨著汽笛長鳴,這些薩摩輪船全都開足了馬力,拼命疾駛。看到薩摩輪船想要逃跑,井上良馨大聲下令道︰“發信號,通知各艦!全速追擊!不要讓他們跑了!”

    一連串的信號旗再次升起,四艘政府軍戰艦分別緊盯著四艘薩摩輪船,追趕而來。

    盡管駛出了最快的航速,但井上良馨還是郁悶地發現,“扶桑”號和薩摩輪船之間的距離變得越來越大。

    “砰!”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政府軍戰艦中速度最快沖在最前面距離薩摩輪船最近的炮艦“清輝”號開火了,一發炮彈呼嘯著飛向薩摩輪船,落在了距離一艘薩摩輪船船尾不遠處的海面上。

    看到敵艦開火,薩摩輪船上的薩摩軍士兵們將船上載著的陸軍大炮脫去炮衣,推到艦尾,也朝著日艦打來一炮,和日艦射出的炮彈一樣,這發炮彈也落在了海中,沒能擊中。

    “打得好!我們也追上去!開炮!”井上良馨看著這一幕,大聲的命令道。

    但是沒有人听他的,在他身邊的坪井航三也沒有傳達他的命令。

    “為什麼不開炮?”井上良馨感到了部下對自己的命令的無視,他轉過頭,瞪著坪井航三,又問了一句。

    “敵船還沒有進入到有效射程。”坪井航三在心里罵了一句“白痴”,嘴上卻是耐著性子給他做著解釋,“而且我們的主炮口徑雖大,但射程較近,必須追到近距離內,才能進行射擊。”

    “那就快點追上去!”井上良馨的臉色漲紅起來。

    坪井航三隨後下達了“全速前進”的命令。井上良馨感到腳下的“扶桑”號有如喘息的野牛一般顫抖了起來。

    井上良馨感覺到了“扶桑”號的振動,但“扶桑”號的速度似乎並沒有變快,反而顯得慢了!

    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扶桑”號和薩摩輪船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的變大!

    “我們的航速太慢了。”坪井航三預感到井上良馨可能會有疑問,故作憂慮狀的嘆息了一聲。堵住了井上良馨的嘴巴。

    此時沖在最前面的仍然是由河原要一中佐指揮的“清輝”號炮艦。它再次向薩摩輪船射出一炮,但這一次炮彈卻還是打偏了,從薩摩輪船的頭頂飛了過去。落在另一側的海中爆炸。

    盡管“清輝”號在現在的日本海軍軍艦當中算得上是速度較快的一艘了,但它畢竟是一艘日本自造的舊式樣的炮艦,由于火炮布設方式也是采用“船旁列炮”的方式,炮位全在兩舷(“清輝”號共配有6門75毫米克虜伯後膛炮,即兩側各有3門炮)。無法直接向前方射擊,為了向薩摩輪船射擊,還需要調整艦位,而就在“清輝”號上的水手們手忙腳亂的準備下一次開火時,薩摩輪船又趁機跑得遠了些。

    看到“清輝”號射出的炮彈遠遠的落在海面上爆炸,站在“香川丸”號輪船甲板上的那門大炮旁邊的薩摩武士“振武隊”首領中島健彥冷笑了一聲。

    “不用打了。”他對已經將炮彈重新裝填完畢的炮手說道。

    “大人,真的不用了?”炮手還有些遲疑的問道。

    “你這個笨蛋!一顆炮彈很貴的!都是花錢從外國人手里買來的!不要隨便浪費!”中島健彥罵了一句。

    “可是。敵艦追上來了啊!”炮手有些著急的說道,“我們的輪船航速不夠,是無法擺脫掉敵艦的啊!”

    “怕什麼!‘比睿’號會收拾掉他們的!”中島健彥看了看輪船一側的方向,冷笑了一聲,自信滿滿的說道。

    在那個方向。一道煙柱正變得越來越清晰。

    炮手們遵令停了手,不過還是有些緊張地看著海面。

    此時從“香川丸”號的艦尾望去,氣勢洶洶追過來的“清輝”號,現在已經離得很近了。

    “清輝”號追近之後,再次讓過側舷,向“香川丸”號開始了射擊,這一次由于艦位調整得好,“清輝”號竟然開始了一舷齊射,听“   ”三聲炮響,“清輝”號的舷側冒出了三團白煙,接著便是一陣刺耳的呼嘯聲,三顆75毫米炮彈流星般的飛來,落在了“香川丸”的左舷不遠處的海面上爆炸,激起了高高的水柱。

    海水從天而降,落在了“香川丸”號的甲板上,將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沖得七倒八歪,有幾個人險些給海水沖落到了海中,發出了驚駭的喊叫。

    盡管情況已然相當危險,但中島健彥仍然面色不變的屹立于大炮旁邊,緊盯著海面。

    遠遠的傳來了一聲炮響,接著便是刺耳的嘶鳴聲,“香川丸”號甲板上的人們看到一顆巨大的炮彈從天空中呼嘯著落下,在距離“清輝”號不遠處的海面入水爆炸,掀起一根巨大的水柱。

    如同受到了驚嚇的小狗一般,“清輝”號汽笛長鳴,猛地調轉船頭,在海面上轉了一個大圈,沒命的向遠處逃去。

    看到“清輝”號的狼狽樣子,薩摩武士們先是一愣,接著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不遠處,“比睿”號鐵甲艦的巨大身影出現了。此時這艘鐵甲艦如同護犢的母象一般,全速沖了過來,將“香川丸”和另外三艘輪船同政府軍艦隊分隔了開來。

    “‘比睿’號來了!真是太好了!”一位薩摩軍營官長吐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說道,“這下可以好好的教訓一下他們了!”

    听了部下的話,中島健彥想起剛才的一幕,雖然表面上仍是鎮定自若之色,但他的心里其實也是狂跳不已的。

    剛才的表現,其實主要是為了讓部下安心,他心里也沒有把握,確定那道新出現的煙柱是給他們這些運輸船護航的“比睿”號鐵甲艦。

    為了保證海路平安通暢,林逸青抽出“比睿”號鐵甲艦等主力軍艦為前往大阪的薩摩援軍護航,而中島健彥這一撥四艘商船因為海霧大起而與護航艦失散,而好容易等到霧散重新起行,卻沒想到踫上了政府軍前來攔截的軍艦。

    剛一見到政府軍的軍艦,從未打過海戰的中島健彥和麾下一干薩摩武士未免心慌,但對勇悍善戰堅守“侍魂”的中島健彥來說,束手待斃顯然不是他的風格,是以他下令抬出了陸軍的大炮,打算和政府軍艦硬拼,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比睿”號會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恰到好處的出現。

    看到飄揚著“十字丸”大旗的“比睿”號鐵甲艦出現在了運兵船隊的後方,在這艘鐵甲艦的身後還有多艘薩摩軍艦,甲板上的薩摩軍士兵們忍不住大聲的歡呼起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2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五章 單艦對擊

    “比睿”號鐵甲艦上,艦長出羽重遠看了看身後的四艘運輸船,轉頭對身邊的軍官下令道︰“發信號,命令‘富士山’號、‘延年丸’號和‘雷電丸’號護送運輸船以最快速度離開,不要參加戰斗!”

    “是!”軍官大聲的答應著,跑去傳令,其他軍官也並沒有質疑他的決定。

    作為出羽重遠多年的部下,此時的情境,令他們都明白長官為什麼會下這樣的命令。

    遠處,“扶桑”號那巨大的身軀已然清晰可見。

    出羽重遠和“扶桑”號上的薩摩海軍軍官們很清楚,他們這一次的任務是護航,要平安的將共計4000余人的援軍運到大阪(除了失散的這4艘運輸船,還有6艘運輸船同行),在臨行時,負責後勤工作的鹿兒島縣令大山綱良特意叮囑護航艦隊的艦長們,現下前線急需兵力,一旦遇敵千萬不要戀戰,要盡可能的將敵艦引開,保證運輸船的安全,務必使援軍平安到達。出羽重遠牢牢記住了大山綱良的話,是以在見到“扶桑”號之後,他立刻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很快,一連串復雜無比的信號旗升上了桅桿,不多時,收到信號的“富士山”號等三艦也沒有廢話,而是遵守了命令,快速追上了四艘運輸船,和運輸船一道加速飛奔而去。

    出羽重遠舉起望遠鏡,緊盯著海面,他此時並沒有下令讓“比睿”號向“扶桑”號發起沖鋒,而是緊張的觀察著另外幾艘政府軍戰艦的情況。

    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政府軍除了航速緩慢的主力艦“扶桑”號之外其他幾艘航速較快的軍艦前去追擊薩摩運輸船隊。是以他並沒有馬上接戰,而是觀察著情況,一旦有敵艦追擊運輸船隊,他便立刻指揮“比睿”號上前攔截攻擊。

    而讓他感到驚奇和欣慰的是。他所擔心的事情並未發生。

    出羽重遠並不知道,就在對面,“扶桑”號的艦長坪井航三,向其它的政府軍艦艇發出了和他幾乎一樣的類似命令。

    出羽重遠當然沒有發現也不會想到,以“扶桑”號為首的政府軍艦隊,實際上也和薩摩艦隊一樣,是帶著運兵船的,而且運兵船的數量,要比薩摩軍還要多!

    在京都、神戶、大阪這三座重要城市被薩摩軍攻佔後,政府軍節節敗退。加上大久保利通等人的遇刺身亡,一切都將明治政府逼到了絕境,為了挽回敗局。陸軍卿山縣有朋按照參軍黑田清隆生前提交的作戰計劃書,決定發動一次大規模的反擊。

    山縣有朋的計劃是,趁薩摩軍因京都大火而進攻停滯之陸,在正面集中兵力向京都一帶發起進攻,同時由海軍掩護一支陸軍部隊在大阪側後方登陸,在薩摩軍後方狠狠插上一刀。使薩摩軍腹背受敵。並切斷薩摩軍的後方海上通路。這個計劃可以說十分毒辣。

    經過精心準備之後,政府軍便展開了行動。由于這次作戰行動的關鍵是海軍,代理海軍卿的海軍大輔川村純義海軍中將調集了政府軍海軍中的包括“扶桑”號鐵甲艦和“清輝”號炮艦在內的全部精銳艦艇。以海軍少將井上良馨為統帥,負責指揮這次“背後插刀”的行動。

    在艦隊出發後,井上良馨和“扶桑”號艦長坪井航三研究可能出現的情況。都認為很可能會遇到被薩摩海軍劫奪的“比睿”號或“金剛”號鐵甲艦,或者薩摩軍的運兵船,並為此做好了準備,發現敵軍運兵船後便立即展開攻擊。但在出發前,海軍大輔川村純義一再告誡,艦隊的首要任務是保衛運兵船的安全——政府調集這些能戰的兵力,現在已經相當不易了——禁止貪功浪戰,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對此都牢記心間,是以在看到“比睿”號出現之後,並沒有下令“清輝”等艦協同攻擊,而是命令它們立刻離開戰場,因為他們自己也有運兵船需要保護!

    現在,雙方艦隊的主力艦,就這樣在接近大阪的紀伊水道海域不期而遇。

    “沖上去!攻擊!”井上良馨看到出現在面前的“比睿”號鐵甲艦,猛地大叫起來。

    此時雙方成對向航行的態勢,听到長官下令,“扶桑”號上的官兵立刻動作起來,很快所有的炮位都進入備便待命狀態。此時海面太陽完全躍出海平線,“扶桑”號的桅頂上躍出了巨大的太陽旗。。

    看到“扶桑”號的動作,出羽重遠不甘示弱,在下令升起同樣巨大的“十字丸”戰旗(海軍使用的巨型國旗稱為戰旗,主要在作戰和重大禮儀場合使用)的同時,指揮“比睿”號高速沖了上去。

    幾乎同時,坪井航三也指揮“扶桑”號鐵甲艦直向“比睿”號沖去,並下令在敵艦進到射程之後便開火——“扶桑”號擁有主炮可以向正前方開火的優勢,而“比睿”號卻無法向正前方開火,雙方軍艦的性能優劣,他再熟悉不過。

    坪井航三的意圖很明顯,想要利用對方不能向前射擊的弱點,先發制人,用“扶桑”號的240毫米重炮給予敵艦以打擊。

    在他的命令下,“扶桑”號艦首的那座沉重的“科爾斯炮塔”開始緩緩的轉動起來,炮手們操縱著沉重的240毫米阿姆斯特郎後膛炮,瞄向正在快速駛近的“比睿”號鐵甲艦。

    “轟!轟!”伴隨著兩聲巨響,“扶桑”號粗大的炮口噴出兩道濃黑的帶有暗紅色火焰的黑煙,兩發巨型炮彈沖出炮膛,直向“比睿”號飛去。

    站在“比睿”號艦橋上的出羽重遠緊緊的盯著“扶桑”號的炮口,在刺耳的呼嘯聲中,兩顆炮彈遠遠的落在了“比睿”號右舷前方不遠處的海面。

    240毫米炮彈的爆炸激起了巨大的水柱,感覺到水珠飛濺到了臉上,出羽重遠的內心傳來一陣焦灼。

    “比睿”號的主要武器是3門170毫米克虜伯後膛炮,6門150毫米克虜伯後膛炮。2門80毫米克虜伯炮和2門75毫米克虜伯炮,此外還有25毫米4管諾典費爾德機關炮4門和11毫米諾典費爾德機關炮2門,1具360毫米魚雷發射管,因為是采用的是“船旁列炮”的火炮布置方式,只有以側舷向敵的時候,才可以發揮一側2門170毫米主炮(“比睿”號一側共有5個主炮炮位,首部的1門170毫米主炮采用的是換門架式,佔有左右兩個炮位,可以轉向兩個方位攻擊)和3門150毫米主炮的齊射威力,而現在敵艦所處的位置是正前方。“比睿”號無法射擊,在駛入攻擊陣位之前,是只能挨打不能還手的。

    這一時刻。出羽重遠能夠依賴的,也只有“比睿”號厚厚的鐵甲了。

    猛沖的“比睿”號開始調整航向和陣位,此時“扶桑”號的前主炮塔又一次開火了,兩枚巨大的240毫米炮彈從“比睿”號的桅頂飛過,重重的落入另一側的海面爆炸。

    這一次的爆炸距離比上一次要近得多,激揚起的海水沖到了“比睿”號的甲板和飛橋之上。出羽重遠拼命的抓住飛橋上的欄桿。才沒有讓自己摔倒。

    “敵人的炮擊很準確啊!”一位薩摩軍官贊嘆了一句。

    “我們的炮擊更準確!等著瞧吧!”另一位薩摩軍官不服氣的說道。

    “也許他們的炮手,也是薩摩人呢!”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就在這時。身軀高大的“比睿”號橫在了“扶桑”號的正前方,2門170毫米主炮開始猛烈地射擊起來。幾乎同時,“比睿”號的另外三門150毫米主炮和一舷的1門80毫米和1門75毫米克虜伯後膛炮也噴出了怒焰,向“扶桑”號猛射。

    盡管早就蓄勢待發。鉚足了勁的薩摩炮手們打出的第一輪齊射還是全部落空,5顆由2門170毫米主炮和3門150毫米主炮射出的巨大炮彈幾乎同時落在了“扶桑”艦首前方的海水當中,掀起了一堵巨大的水牆。

    “裝炮!快!”在“扶桑”號上,隨著槍炮官聲嘶力竭的喊叫,政府軍炮手們先將發射藥裝入因後座力退出炮門的大炮的炮膛,然後奮力的用滑車吊索吊起一顆沉重的炮彈,從炮閂口處填入進去,正當炮手用推桿用力的推著炮彈使其進入膛內時,“比睿”號再次射出的炮彈落在了“扶桑”號的舷旁,激起的海水直沖炮甲板,從炮塔頂部的蓬中傾瀉而入,幾名政府軍炮手全給淋成了落湯雞,有人腳下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槍炮長也給從頭到腳淋得濕透,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仍然揮動著手中的軍刀,大聲的喊著操作口令,指揮炮手們操炮。

    好容易完成了操炮的全部程序,炮手們將大炮推出炮門,正準備繼續射擊,伴隨著陣陣的呼嘯聲,從薩摩軍艦的方向又飛來了數發炮彈,落在了海中爆炸。這一次雖然薩摩軍艦射出的炮彈仍然未能擊中“扶桑”號,但彈著的距離明顯比剛才更加近了,爆炸產生的破片隨著海浪飛上了“扶桑”號的甲板,兩名正在運送炮彈的政府水兵被細小的彈片擊中了胸口,登時血花飛濺,慘叫著仰天摔倒。

    “賊徒炮手打得好快啊!”

    見到薩摩軍艦在政府軍艦第一輪齊射的時間里竟然能夠打出兩輪齊射,“扶桑”號的艦長坪井航三放下了望遠鏡,皺著眉頭,自言自語的說道。

    坪井航三並不知道,“比睿”號雖然是薩摩海軍從政府軍手中劫奪而來的軍艦,其艦員中有不少生手,和這艘軍艦的磨合度並不高,但林逸青在此之前便專門對薩摩炮手們進行了有針對性的操炮訓練,加上克虜伯大炮的操作性要比阿姆斯特朗式大炮要簡易一些,因而“比睿”號的火炮射速要比“扶桑”號快不少。

    “扶桑”號的艦首主炮塔再次開始了齊射,巨大的240毫米炮彈呼嘯著向“比睿”號飛去,威勢驚人,但仍然沒有命中,而是落在了海中,而就在政府軍炮手拼命的忙于第三次齊射時。三道紅光從“比睿”號側舷的炮門處閃過,接著天空中便傳來了炮彈的呼嘯聲。

    飛橋上的坪井航三和井上良馨本能的想要躲避,但站在飛橋上指揮的他們只是躬了躬身子,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卻被兩聲劇烈的爆炸給震倒了。

    井上良馨給震得昏沉無比,他晃了晃腦袋,好容易站了起來,赫然看到甲板上兩處彈坑還在冒著煙,周圍是數名哀號的受傷的政府軍水兵。

    開戰僅僅不到10分鐘,薩摩軍艦便取得了戰果。由“比睿”號射出的兩顆80毫米炮彈正中“扶桑”號的側舷甲板,當場炸死2名水兵,炸傷4人。

    “趕緊還擊啊!”看著笨拙地轉動著的巨大的“科爾斯炮塔”。井上良馨不由得在飛橋上連連跺腳。

    坪井航三下令轉向,準備發揮三座雙聯裝“科爾斯炮塔”6門240毫米主炮的齊射火力。很快,“扶桑”號便沖到了“比睿”號的近前,兩艦呈現出相對而駛的狀態,當兩艦各自用側舷對向對方時,雙方的炮手們不約而同的都開始了射擊。

    “扶桑”號的一舷6門大炮開始了猛烈的齊射。一顆顆巨大的炮彈掠過海面。直向“比睿”號飛來,在距離“比睿”號不遠處的海面入水。掀起高高的水柱,而“比睿”的兩門170毫米主炮和3門150毫米主炮也猛烈開火。出羽重遠看到3發150毫米炮彈差一點便擊中了敵艦,不由得大聲的嘆息起來。

    在“扶桑”號的炮手和“比睿”號的主炮炮手都忙于進行裝填炮彈操作時,“比睿”號的1門80毫米炮和1門75毫米炮再次開火了。

    由于“比睿”號的副炮全都采用克虜伯後膛炮。發射速度極快,是以在“扶桑”號的炮手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這些火炮就重新噴吐出了火舌。

    出羽重遠看到1發75毫米炮彈正中“扶桑”號的一座炮塔,在那里爆炸,迸出一道暗紅色的火光,那里緊接著便被黑煙包圍了。但是這次命中似乎並未給這座炮塔造成什麼影響,不多時這座炮塔的兩門240毫米大炮便又噴吐出了火舌。

    出羽重遠心中有如電光火石般一閃,此時“比睿”號的桅盤上,射手們操縱里面的加特林機槍開火了,道道彈雨火流傾瀉而下,直掃向日艦的艙面,頓時火光和碎片四散飛揚,雖然距離很遠,但出羽重遠似乎能夠听到對面敵人的水兵傳來的聲聲慘叫和哀號。

    此時“比睿”號和“扶桑”號已然交錯而過,出羽重遠下令轉舵,未待敵艦轉向,“比睿”號已然沖到了“扶桑”號的艦尾位置。

    “比睿”再次開始了一舷齊射,而差不多與此同時,“扶桑”號的艦尾炮塔也轉了過來,向“比睿”號猛烈開火。

    這一次雙方主炮的猛烈對射又都沒有擊中目標,只是落入海中,激起了巨大的水柱,將雙方的艦面人員澆成了落湯雞的同時,彈片奪去了數名水手的生命。

    雖然雙方的主炮射擊成績不佳,但副炮卻都取得了不小的戰果。

    “比睿”號射出的數發80毫米和75毫米炮彈飛來,落在了“扶桑”號的甲板上爆炸,一時間沖擊波裹挾著彈片橫掃過“扶桑”號的甲板,隨著渾身被打成篩子的政府軍水兵一個個倒下,到處都是一片鬼哭狼嚎之聲。

    而幾乎與此同時,充作“扶桑”號副炮的6門75毫米克虜伯舢舨炮射出的炮彈也擊中了“比睿”號的甲板,多名薩摩水兵躲閃不及,被炸得血肉橫飛,甲板上一時間滿是混合了血水的海水。

    “扶桑”號飛橋上的井上良馨險些被彈片擊中,他有些驚慌地和坪井航三等人一道退回了司令塔,驚魂稍定的他再次舉起了望遠鏡,望向對面的薩摩軍艦,發現和本艦艙面上的一片狼藉一樣,在薩摩軍艦的甲板上,也有不少薩摩水兵死傷,但薩摩水兵的士氣卻比本艦要高得多,他們不聲不響的將同伴的殘尸抬走,仿佛身邊的炮擊並不存在一般。

    現在的井上良馨,有些明白為什麼此前政府軍艦隊會被薩摩海軍給打成那個樣子了。

    “比睿”號憑借高速迅速從“扶桑”號的艦尾通過,和“扶桑”號拉開了距離,沒有等到“扶桑”號轉向,“比睿”號已經駛到了“扶桑”號的另一側,和“扶桑”呈並列行駛的狀態,只是雙方的間距要比剛才遠得多。

    兩艘鐵甲艦繼續進行著激烈的炮戰,這一次“比睿”號的主炮終于取得了戰果,從“比睿”號射出的一發170毫米炮彈擊中“扶桑”號,一時間“扶桑”號的艦體上猛然騰起暗紅色的火焰和滾滾的黑煙。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24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六章 鐵甲難傷

    出羽重遠站在艦橋之上,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扶桑”號重彈的情況,他驚訝的發現,這顆170毫米炮彈的爆炸,並沒有給“扶桑”號帶來他預想的破壞效果,只在“扶桑”號的鐵甲上留下了一塊巨大的疤痕。

    擊中敵艦給了“比睿”號的炮手以極大的鼓舞,一些水手更是歡呼起來,炮手們拼命的裝彈,繼續向“扶桑”號射擊,而此時“扶桑”號因為航速緩慢,笨重的“科爾斯炮塔”轉動困難,一時竟然無法還擊。

    一發“比睿”號射出的150毫米炮彈擊中了“扶桑”號的第二座主炮塔,此時這座主炮塔正費力的轉向“比睿”號所在的方向,飛來的炮彈正中主炮塔的巨大炮罩上,一時間火花四濺,濃煙四起,待到濃煙散去,出羽重遠看到,圓形的炮罩向下凹陷了一塊,轉動也突然停止了。

    出羽重遠正在仔細觀察,“扶桑”號的艦首主炮塔和艦尾主炮塔已經轉了過來,瞄準了“比睿”號,幾乎在同一時刻開火了。

    听到空中傳來刺耳的呼嘯聲,出羽重遠突然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他快步的和幾名軍官退回到了“比睿”號的司令塔內,就在他沖進司令塔的一剎那,一聲巨響傳了過來,“比睿”號的艦體有如一個巨大的音叉一般的振動起來,接著便是滿目的硝煙。

    出羽重遠腳下站立不穩,幾乎要摔倒在地,他努力的穩住身子,從觀察窗向外望去,看到“比睿”號的右舷中彈處在不住的冒著濃煙,但並沒有起火的跡象。

    “比睿”號的炮火並沒有因為挨了這一炮而停歇。相反卻更加的激起了薩摩水兵們的斗志,炮手們奮力的裝彈攻擊,看到一門門大炮向外猛烈的噴吐著火焰和濃煙。出羽重遠心懷激蕩不已。

    此時“扶桑”號中間的被炮彈擊中的那座炮塔又開始了轉動,但明顯的變得更加的遲鈍了。但經過一番努力,它還是將主炮塔轉了過來,和另兩座炮塔一道向“比睿”號射擊起來。

    因為轉向角度的關系,加上航速較快,“比睿”號此時和“扶桑”號一點點的拉開了距離,出羽重遠看到“扶桑”號的6門240毫米主炮齊射時雖然聲勢駭人,除了剛才那一炮之外,再也沒能擊中“比睿”號。炮彈都落到了距離“比睿”右舷不遠處的海中爆炸了,而“比睿”號的170毫米主炮射出的炮彈,卻又接連兩次擊中了“扶桑”號。

    出羽重遠覺察到了雙方主炮射程的差距,想了一想,立刻下令保持現在的交戰距離。

    “該死的薩摩人!”

    在“扶桑”號的二號主炮塔里,科爾斯上校看著遠處不時向“扶桑”號傾吐炮火的“比睿”號,狠狠的用英語罵了一句。雖然“扶桑”號的厚重鐵甲抵住了“比睿”號的狂轟,但艦上的政府軍水兵卻無法不心驚于這可怕的炮火。

    就在剛才,二號主炮塔被擊中了炮塔的塔壁,雖然塔壁因為鐵甲堅厚。抗住了打擊,沒有被擊穿,但巨大的震動還是當場震死了炮塔內離塔壁彈著點最近三名政府軍水兵。而在這樣的轟擊之下,炮塔內部的鋼板被震裂開來,四散飛揚的鉚釘又打死了兩名水手。

    科爾斯清楚的看到,一名水手的頭部被鉚釘擊穿,飛揚的腦血,竟然濺到了他的軍帽上!

    此時炮塔之內,顧不上同伴的死傷,數名身強力壯的政府軍水兵在一名軍官的呼喝之下,用力的推動著沉重的炮罩。調整著主炮的射擊方向。

    “轟!轟!”240毫米阿姆斯特朗後膛大炮發出震天動地的轟鳴,如同喘息的巨獸。在一次射擊完畢之後,巨大的炮架緩緩後退。炮手們顧不上炮罩內彌漫著的濃煙,奮力的進行著重新裝炮的操作。

    科爾斯也被濃煙燻得不行,但好在炮罩的最上方是一個敞開的頂蓬,炮塔內的濃煙不多時便散去了,炮手們又可以重新進行瞄準,只是這樣一來,耽誤的時間較多,在這一會兒的功夫當中,對面的“比睿”號又打來了一輪齊射,兩顆炮彈接連擊中了“扶桑”號的二號主炮塔。

    這些炮彈然沒有擊穿炮塔的裝甲,但不時飛射進炮門的彈片,總是能給政府炮手以可怕殺傷。這一次科爾斯又看到炮門處火光一閃,細小的彈片飛濺過來,他趕緊伏下了身子,一些炮手也紛紛躲閃,但還是有兩名炮手被彈片擊中了胳膊,血光飛濺中,發出大聲的慘叫。

    受傷的炮手被替換下來,政府軍炮手雖然竭盡全力的操縱著240毫米阿姆斯特朗後膛炮向“比睿”號射擊,但由于炮術不佳,加上距離較遠,始終難以命中。而坪井航三指揮“扶桑”號幾次加速沖向敵艦,試圖縮短交戰距離,都被“比睿”號覺察,憑借高速離開,保持著3000米左右的交戰距離。

    在“扶桑”號鐵甲艦的司令塔里,井上良馨和科爾斯一樣,也在破口大罵著“比睿”號的艦長。

    而此時出羽重遠漸漸的摸清了“扶桑”號的弱點,決定揚長避短打擊敵艦。

    由于“扶桑”號是鐵甲艦防護力極強,而且火力也比“比睿”號強大,在前一段時間的交戰中,“比睿”號的170毫米主炮多次命中“扶桑”號,150毫米主炮也有多次命中,卻都無法洞穿“扶桑”號的堅固鐵甲。但出羽重遠很快發現,“扶桑”號的航速遲緩,機動性差,炮塔又過于沉重,轉動困難,是以出羽重遠下令集中炮火加以攻擊“扶桑”號主炮塔的炮門和艙面,盡量殺傷“扶桑”號的艦員。

    看到“比睿”號改變了戰術,專門攻擊“扶桑”號的主炮塔炮門和艙面,“扶桑”號當然不肯就這樣被動挨打,在坪井航三的指揮下不斷的改變著航向,用240毫米主炮向“比睿”號猛轟。兩艘軍艦于是開始在海面上兜起圈子來。于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戰斗展開了。“比睿”號在出羽重遠的指揮下,利用航速優勢,和“扶桑”號大兜圈子。以求給予敵艦以最大的打擊。“扶桑”號上的政府海軍官兵被這種太極拳式的戰術氣得七竅生煙,但無奈本艦航速不及對手。只能被人家牽著玩捉迷藏的游戲。由于“比睿”號一個勁的繞著“扶桑”號轉圈,不斷開炮,“扶桑”號不得不跟著轉圈,在這段時間里,“扶桑”號的輪機兵們被弄得狼狽不堪。

    就在此時,極為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先是“比睿”號射出的一顆150毫米炮彈正中“扶桑”號的艦身爆炸,而“扶桑”號的一號主炮塔的一門240毫米主炮此時也恰好射出一炮,但因為距離過遠。炮彈還是落到了海中,但卻沒有爆炸,而是余勢未盡,竟然在海面上打了幾個水漂之後,徑直飛向了“比睿”號!

    看到這枚炮彈在水面上翻滾彈飛出這麼遠,直飛到了“比睿”號司令塔附近的甲板上爆炸,站在“扶桑”號司令塔里的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都吃驚不已。

    而僅過了一兩分鐘,“比睿”號射出的一發170毫米炮彈掠過“扶桑”號的上方,從另一側飛墮入海後也是打了幾個水漂之後,才入水爆炸!

    兩艘激烈交戰的軍艦。不約而同的都打出了“跳彈”!

    由于沒想到敵艦會射出“跳彈”來,當“比睿”號中彈後,爆炸產生的沖擊波裹挾著彈片直射向了“比睿”號的司令塔。出羽重遠猝不及防,被一塊細小的彈片擊中了額頭,雖然幸運的是彈片是橫著拍在了他的腦門上(豎著插進的話他就沒命了),但力量也足以讓他昏厥過去,幾分鐘後才甦醒。

    “戰況如何?”此時尚是兩眼一抹黑的出羽重遠有些焦急的問道。

    “我艦正與敵艦激烈交戰,又命中敵艦兩彈……”一位軍官回答道。

    昏昏沉沉的出羽重遠用力的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太陽穴,讓自己清醒過來。在感覺到視力恢復了之後,出羽重遠拿過望遠鏡。向觀察窗外望去。

    此時雙方還在猛烈對射,望遠鏡中。出羽重遠看清了敵艦身上的新的彈痕,都不是致命的損傷。不由得皺了皺眉。

    “我們現在的位置在哪里?”出羽重遠放下了望遠鏡,轉身問道。

    “在這里,長官。”

    出羽重遠來到了海圖桌前,航海軍官在海圖上標出了本艦的位置,出羽重遠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機械鐘,象是在對部下們又象是在對自己說道︰“運兵船隊現在應該已經安全了吧?”

    軍官們不明白他的意思,全都將目光望向了他。

    “他們應該已經安全了,長官。”過了一會兒,一位軍官回答道。

    “我們可以撤出戰斗了,去追趕運兵船隊吧!”出羽重遠命令道。

    “長官,為什麼要撤出戰斗?”听到出羽重遠的命令,一位軍官不解的問道。

    “你們不覺得,這樣打下去,我們是無法擊沉敵艦的嗎?”出羽重遠嘆息了一聲,答道,“我們是在浪費炮彈呢。”

    听到出羽重遠的回答,軍官們全都恍然大悟。

    “長官,您說的對,我們是在浪費炮彈。敵艦太堅固了,我們的炮彈根本無法給敵艦造成有效的傷害。”一位軍官點了點頭。

    “可是,我們撤出戰斗的話,敵艦追來大阪攻擊的話,該如何應對?”另一位軍官有些擔心的問道。

    “所以我們不要再做無用的事了,現在我們應該做的,是趕緊帶領運兵船隊去大阪,完成護航的任務,並把今天的戰斗詳情報告給林參謀長。”出羽重遠看著大家,說道,“林參謀長是會有辦法對付敵艦的。”

    听到出羽重遠提到林逸青,薩摩軍官們全都連連點頭。

    在他們的心目中,林逸青已然成為了“無所不能”的人。

    兩艘鐵甲艦又在海面畫了幾個太極之後,出羽重遠才指揮“比睿”號撤離,盡管遭到了敵艦的多次重擊,但並未給“比睿”號造成太大的傷害,只是在艙面上有6名水兵陣亡。8人受傷。見到“比睿”不再戀戰,而是虛晃一槍,調頭徑直而去。“扶桑”號在坪井航三的指揮下全速追擊。還跟著“比睿”號跑了一會兒,在確定無法追上之後。才垂頭喪氣地停了下來。

    這場極富戲劇性的海戰,至此拉上了帷幕。

    這場海戰因為發生在紀伊水道附近的海面,被後世史家稱為“紀伊海戰”。

    在“紀伊海戰”中,雙方都沒有軍艦被擊沉,主要戰斗是圍繞著兩艘原本同屬日本帝國海軍序列的主力鐵甲艦之間展開的,在戰斗中,薩摩海軍的“比睿”號鐵甲艦中彈13處,艦體裝甲和艦面受損。官兵戰死10人,傷12人,而政府軍艦隊的“扶桑”號鐵甲艦中彈22處,官兵戰死32人,25人受傷。

    這是日本自明治維新以來,海軍第一次鐵甲艦之間的對陣交鋒。從損失來看,薩摩海軍無疑是這場海戰的勝利者,他們的損失代價較小,而政府軍艦隊損失稍重。這場海戰的結果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對薩摩軍和明治政府的這一場戰爭來說。這次的海戰結果,對未來的戰局影響,其實是很大的。

    當然。此時此刻,無論是井上良馨,還是坪井航三,都不會想到,接下來,還會有一場什麼樣的戰斗在等待著他們。

    ※※※※※※※※※※※※※※※※※※※※※

    黃昏時分,岩崎尤佳一個人獨自在庭園里漫步。這時候已經是春末了,枝上的櫻花已經開謝,著了灰似地映在陽光中。地上紛紛揚揚撒了一地。岩崎尤佳的菱白長裙一步踏了上去,真有一種“揉得櫻花紅滿地”的淒美感。她垂著頭。望著昏黃陽光下濕土地上紛紛凋零的落紅,此時陽光將樹枝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與地上的人影重為一疊。岩崎尤佳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的影子盯了很久,才漸漸轉過眼楮去。此時陽光將樹枝的影子與地上的人影重為一疊。岩崎尤佳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的影子盯了很久,才漸漸轉過眼楮去。

    她的生命好像永遠都在等待,等待該來的人該來的事。而寂寞就在這等待中隨著光蔭在一點兒一點兒顫動,仿佛心的顫動,真是難熬。

    粉紅色的霞光淡淡地斜映在她身上,斜映在花樹上。她昂起頭,目不轉楮地仰望著樹上的花瓣,花瓣已經半干了,失去了往日開放時的鮮嫩光澤,干干地枯在那里,等待著時光將它凋零。干花終究還是無法跟鮮花比的,她終于輕輕放開了花枝。此刻她的心境早已不同開春時候的心境了,那時候雖然也憂郁不開懷過,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沉重過。也許是太多的世事壓得人不得不成長的緣故吧,她岩崎尤佳也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爛漫,諸事不憂的小孩子了。坐在那里,她不禁伸開了白玉手掌,一任那落紅打下,落在秋千架腳下,無數隨風而去。眼楮也不由跟著痴了,人,為什麼要長大呢,一長大也就再沒有快樂可言了。

    後面侍女早苗悄無聲息走過來,遞給她一封信,悄悄對她說道︰“小姐,先生他給你來信了。”

    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封信的,現在這封信終于來了,她怔怔地望著信封上父親熟悉的筆跡,淚水忍不住在眼中打轉。

    父親終究還是沒有忘記自己這個親生女兒啊!

    她好容易定了定神,轉頭四下里看了看,在發現沒有別人之後,才懷著驚喜的心情,打開了信封。

    信封里僅有一個小小的字條,沒有署名,但她從筆跡能看出來,是父親岩崎彌太郎的手書。

    字條上只有短短的這樣一句話︰“萬不可為賊眾所污,或屈從于賊,有辱家門。若賊逼迫過甚,守貞玉碎可也。”

    沒有一句關懷,沒有一句問候,只有這樣一行冰冷的字句。

    自己想盡辦法派人送出了一封信給遠在東京的父親,盼望著父親能夠花些錢將自己贖出去,但她從沒有想到,得到的,會是這樣令人絕望的回音。

    “小姐,你怎麼了?”早苗注意到了岩崎尤佳變得慘白的臉,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岩崎尤佳終于回過頭來,她低頭望了一眼手中的信紙,將信紙連同信封一起慢慢的撕碎,扔在了地上。

    “小姐,你……”早苗知道信中的內容可能和她們主僕期盼的大不一樣,忍心不住又問道,“要給先生回信麼?”

    “不用了……”岩崎尤佳搖了搖頭,淚水瞬間涌出了眼眶。

    她不想讓早苗看到她的眼淚,快步的奔進了自己的屋子。

    早苗看著她進了屋子,關上了門,俯身悄悄將撕碎的紙屑撿起來了幾張,想要拼到一起,看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讓岩崎尤佳如此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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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七章 無奈佳人

    但紙條給撕得實在是太碎了,又有好些碎屑混到了飄落的花瓣之中,早苗拼了一會兒,什麼也看不到,便嘆了口氣,放棄了。

    岩崎尤佳回到自己的臥房,默默的坐在了床邊。

    此時的她,並沒有象普通女子那樣的悲哀哭泣,反而平靜了下來。

    既然父親認為她活著會給岩崎家族蒙羞,那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而現在自己又蒙上了“資敵之人”的污名,不如一死以證清白!

    岩崎尤佳伸出手,在被子里摸了摸,將她原先放在里面的懷劍取了出來。

    岩崎尤佳定定的凝視著手中的懷劍,這是一柄用一整根象牙制成柄和鞘的懷劍,外表雖然光素無紋,但打磨得極是光滑細膩,摸上去有如嬰兒的肌膚,一看便知是出自于大家名匠之手的名作。

    這把象牙懷劍,是她16歲生日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這是作為一個日本少女,一生中得到的重要傳統禮物之一。

    在日本,受到贊賞的女性是“從女性自身的軟弱中解放出來,在那些強大、勇敢的男性面前表現出決不服輸的英雄武勇。”正因為如此,在日本武士社會中的女孩子們就將被訓練成要控制感情,鍛煉精神,操縱武器,特別是要會使用長柄刀,目的在于當有意外事件的發生時,能夠保護自己的身體。然而修得這些武藝的主要動機並不是為了戰場,而是為了個人和家庭。沒有丈夫的女性練就保護自己身體的本領,已婚的女性要有丈夫們保護主君安全同樣的忠誠去守護自己潔淨的身體。這些武藝就家庭來說,日後對兒子的教育很有用處。

    傳授給日本女子的劍術以及與其相關的訓練,不僅僅只是戰場的目的,有時,在需要的時候。有它另外的作用。日本少女長大成人。將得到一把叫“懷劍”的短刀,這種短刀可以應實際的需要,要麼刺入來襲者的胸膛,要麼刺入自己的胸膛(事實上,實際情況中是以後者居多)。

    日本女子的懷中是經常藏著自己的武器的,一個女子如果不知道表現寧死不屈的方法,是一件很羞恥的事(這也可以說明為什麼岩崎彌太郎會對女兒有這樣“怎麼不去死”的指責)。她必須知道自殺時刺在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有效。而且在面對死亡的痛苦時。也不可讓人看到自己死亡時身體的丑態,呈現在他人眼里的模樣,必須是端正而安詳的。為此。日本女孩子必須掌握用帶子把雙膝牢牢困住的方法。

    在日常生活中,日本傳統社會要求女性習得技藝。並表現得高雅和端莊。對日本女性來說,音曲、歌舞、讀書絕不可敷衍馬虎。日本文學中一些出色的詩歌就是女性感情的表現。在日本的“純文學”史上,女性起到了無法估量的作用。女孩子們學習舞蹈,是為了行為舉止的靈活;學習詩歌吟頌,彈曲歌唱,為的是讓父親或丈夫悶悶不樂的心變得開朗。所以,那些技藝不一定要學習得多麼專業或一定要懂得技巧。最終的目的。是淨化心靈。象演奏的女人。如果心靈不平靜,音色便不會和諧。音樂舞曲在日常生活中加上優雅和開朗就足夠了,它們不是為了奢侈和虛榮的東西。理家是女性教育的理念。古代日本女性的學藝,無論是武藝還是文書,都是為了理家的目的。無論離家多麼遙遠,在女孩子的腦海中總覺得還在自己家的火爐旁,對她們而言,即便是粉身碎骨或是舍棄生命,也要維護自己家門的名聲——女兒為了父親,妻子為了丈夫,母親為了兒子。

    戰場和家庭,是衡量日本女性價值的基準。在戰場上,女性是不被重視的,因此在社會和政治上是不重要的。在需要時候,她們必須顧全大局,舍棄自我。日本的女人們總是被教導要犧牲自己。像這樣從年幼時代開始接受否定自我的教育,在日本是很普遍的。日本女人們的一生,就是奉獻的一生。

    岩崎尤佳將象牙懷劍緩緩的拔出了鞘,她看著如鏡面一樣的刀身映照著自己的如花容貌,忍不住自悲自憐起來。

    她對自己的美貌,一向很是自信,她也曾如同千千萬萬象她一樣的少女一般,在自己的閨房中,憧憬著未來。

    每一個少女的心中,都有一個白馬王子的夢。

    岩崎尤佳又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夢。

    自己現在就要死了,那個為自己擊敗死神的人,為什麼還不出現?

    夢,終究只是夢罷了……

    岩崎尤佳看到刀身鏡光中的自己露出了一個淒婉的笑容,她心中酸楚,不再去看那個刀身上的自己,而是緩緩的將刀鋒調轉,沖向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她緊握刀柄,用力要將刀鋒刺入胸口之際,一陣悅耳的鋼琴聲突然響了起來。

    那是自己的鋼琴發出的聲音!

    誰在彈奏自己的鋼琴?

    岩崎尤佳握住懷劍的手停住了,想要結束自己生命的她,此時竟然完全被琴聲吸引住了。

    演奏者在琴鍵上敲下第一個清音的時候,悅耳靈動的音符就好像蕩開的波紋,在一瞬間鑽入了她的心中。

    隨著一連串輕靈跳躍的音符,那極富磁性的聲音透過牆壁,傳遍了整個屋子,一時間讓周圍的所有雜音一掃而空。只剩下美妙的樂聲在悠揚地飄動著。

    岩崎尤佳在一刻如同中了咒語一般,徹底淪為了一具只剩下听覺的石像,隨著歌聲在空靈美好的精神世界中隨風起舞。

    演奏者將音調拔高了,在這一刻,樂音似乎跨越了時空,掙脫了人世間的一切束縛,有如佛陀的梵音般直入天境。岩崎尤佳在夢幻中,感覺自己似乎听到了天堂所唱的歡樂頌歌,嗅到了天國花園中種植的奇香妙花。而歌聲中濃烈而張狂的情感更是自毛孔鑽入她的身體中,讓她的身體發出了不正常的震顫。

    鋼琴聲響。由快到慢後稍停。斷續再響三下,又停頓下來。似乎是夜晚喧鬧的人群漸進散去。燈火一盞盞的熄滅。琴聲再響,和順優美,像那熟睡人們緩緩的呼吸。

    樂音曲調稍高,仿佛平地刮起一陣夜風。

    樂音浮動。是夜風吹動楊柳,柳枝展開的嬌媚舞姿。是夜風拂向稻田,稻谷起伏的浪濤。

    樂音纏綿。是夜風穿過竹林。竹葉輕盈的低訴。是夜風掠向湖面,湖水蕩起的害羞波紋。

    樂音高亢,是百靈鳥歡快的飛翔。

    樂音低沉。是蟬蟲迷離的呻吟。

    琴聲開始悠悠揚揚,是那月兒緩緩漫步長空。風聲似停,夜風靜靜凝視那美麗的明月。

    月兒是朦朧的,像披著一層銀色細紗。月兒是寧靜的,柔和的目光淡雅素麗。月兒是純潔的,炫人的身姿完美無暇。月兒更是孤獨的,陪伴她的只有點點星辰。

    樂音徒然變得急促,似是夜風難以壓抑的心跳。砰砰作響。

    片刻。樂音高昂,是那夜風盤旋而上。向那明月奔去。流暢樂音出現一絲呆滯,卻是那山峰擋住了去路。

    樂音升高,越過那高山。而後樂音又生出一絲牽絆,是那多愁善感的雲兒。夜風變得不耐煩,毅然掙脫雲兒的懷抱,依然向著明月奔去。

    樂音升高再升高,直至最高音後停頓一秒。突然轉瞬即下。竟是那風兒生命流逝、力盡而竭。向那大地墜去。風聲消失了,世界歸于平靜,月兒慢慢隱退。

    樂音悲泣。是天空泛起的迷霧,是那小草流下的淚珠。

    月光下的黑色,泛著寂寞的光芒,高雅,安靜,絕望,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只要靠近,就會被它凍傷。

    風中傳來它聲音,寂靜而淡漠,訴說著如詩如畫的夢境,以及那逝去的曾經。它是寂寞而喧嚷的,演奏者似乎了解岩崎尤佳的過去,想要告訴她那些夢想和努力,一定會在這里實現。

    鋼琴的音色漸漸轉為柔和,柔如冬日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清冷如玉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顆顆透骨。

    琴聲忽又轉烈,有如咆哮的深海,蕩人肺腑,撼人心魄。深沉如暗夜,有聲若無聲,好似有無盡的力量漫向天際!

    岩崎尤佳發瘋般的沖出了臥房,跑上了樓梯,直向二樓鋼琴所在的書房奔去,渾然忘記了手里還握著懷劍和象牙鞘。

    當她來到二樓的回廊中時,她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腳步。

    她輕輕閉上眼楮,如同流水般的音符在瞬間匯成了美麗動听的奏鳴曲。奏鳴曲那歡快的節奏使得她沉浸在那音樂當中。

    過了好久,她才讓自己從音樂當中掙脫出來,她緩步來到了門前,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

    她看到一個年輕的身穿軍服的男子正坐在她的那架舊鋼琴前,忘情的彈奏著。

    她看到他的手指有力的按下那音樂的篇章,他用自己那跳躍的手指彈奏觸著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琴聲漸漸的進入**,原本歡快、柔和抒情的曲調突然間隨著他左手流暢的伴奏中顯得異常激昂。而他從容地彈著,慢慢地閉上雙眼,去聆听自己的音樂。

    琴聲漸轉起伏悠悠揚揚,別有一種情韻,令人回腸蕩氣,有如輕聲低語,象是在講述一個人所有的最美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讓所有的一切都緩緩流淌起來。又如低聲輕訴,好似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

    岩崎尤佳能感覺到,在這琴聲下面,埋藏著的,是一顆堅毅沉靜而又柔韌無比的心靈。

    一曲終了,余音繞梁之時,岩崎尤佳如夢方醒。

    她這時才看清,坐在鋼琴前演奏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逸青。

    “在岩崎小姐面前獻丑了。”林逸青也看到了岩崎尤佳,微笑著說道,但當他注意到她手中的象牙懷劍時,臉上的笑容禁不住一僵。

    “你演奏得真好……這是什麼曲子?為什麼我從沒听過?”岩崎尤佳對林逸青臉上表情的變化視而不見,她只是輕輕的邁著步子向前走著,一邊走一邊問道。

    听到她的問題,林逸青微微一愣。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剛才光顧著想在這位孤艷高傲的岩崎家公主面前露一手自己鋼琴的絕活(當年他可是憑這個得過獎的。小桐的心就是被他這樣征服的),卻忘記了,自己彈的是這個時代並不存在的樂曲!

    “這是什麼曲子?叫什麼名字?能告訴我嗎?”岩崎尤佳緊盯著林逸青,追問了一句。

    “哦……這是我自己寫的曲子,名字叫《星之命》……”說出這句話時,林逸青難得的臉上紅了一紅。

    “《星之命》……真是太美了……相遇的甜蜜……孤單的苦澀,都是美好的回憶。繽紛、透明。令人沉醉的詩意……你彈得真好!”岩崎尤佳猶如夢囈般的說著,露出了甜美欣慰的笑容,“它帶著我回到最初的家園。那里有生命的朝露,我想在琴音的懷抱中甘甜休憩。它向我訴盡無限的愛戀。能喚回我對那些曾經愛過的地方的所有美好回憶……”

    “岩崎小姐過獎了。”林逸青嘴上回答著,身子卻慢慢的站起,他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岩崎尤佳手中的懷劍。

    熟悉日本傳統文化的他當然明白,她手里拿著的這柄制作精美的工藝品短刀是用來做什麼的。

    “小姐!你要做什麼?”急急忙忙趕過來的侍女早苗看到岩崎尤佳手中閃著寒光的短刀,嘶聲大叫起來。

    “小姐!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聞訊趕來的管家平沼一男看到岩崎尤佳的樣子,竟然打了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太美了……《星之命》……這是它的名字。我記住了……在向這個世界告別前,能听到這麼美的曲子。真是太好了……”岩崎尤佳對早苗和平沼一男的呼叫聲充耳不聞,只是呆呆的看著林逸青,“希望在那個世界,也能听到它……”

    她輕聲說著,拋掉了左手握著的象牙刀鞘,雙手握住了刀柄,將刀高高的舉了起來。

    林逸青閃身躍起,直撲到了她的身前,而她只是沖他滿懷淒苦的一笑,雙手用力,將短刀向小腹猛刺了下去。

    “我操!”

    林逸青閃電般的雙手齊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右腕,另一只手則握住了鋒利的刀刃。

    饒是他出手快如閃電,也還是沒能阻止刀鋒刺入她的肌體。

    岩崎尤佳感覺到了冰冷的金屬刺入了自己的腹部,她使勁的想要將刀全部刺入腹中,但無論她如何用力,刀仿佛凝固了一般,除了一小截的刀尖刺入之外,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岩崎尤佳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他看到一只蒼白細長的手緊緊握在了刀鋒之上,正不住的流著血。

    他手上的血順著刀身淌下,流到了她的身上,她能感覺到他的血熱熱的,和自己體內流出的冰冷的血完全不同。

    “給老子松手!”林逸青低喝一聲,手上加力,瞬間將她手中的短刀奪了下來。

    刀尖從岩崎尤佳的腹部剛一離開,鮮血便噴涌了出來。

    林逸青甩手扔掉了懷劍,他顧不上手上的傷痛,搶上一步,將緩緩軟倒的岩崎尤佳一把扶住。

    因為失血的關系,岩崎尤佳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她只看到有人影在面前來回的晃動,和人們焦急的呼喊聲。

    “父親,這回您滿意了麼?……”岩崎尤佳輕聲的說著,閉上了眼楮。

    ……

    “來人哪!”

    “救命啊!”

    “喊什麼!都給我閉嘴!”林逸青大喝一聲,壓下了早苗和侍女們的聲音。

    此時所有的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抱著岩崎尤佳的林逸青身上。

    “大人,這是……”聞聲而來的擔任林逸青侍衛的兩名武士看到林逸青抱著一個腹部淌血的年輕女子,也是吃了一驚。

    “你們倆馬上去找托馬斯醫生過來!就說是我請他來的!”林逸青沉聲道。

    “是!”兩名武士齊聲答著,轉身快步而去。

    林逸青抱著已經昏迷的岩崎尤佳快步跑出書房,來到一間臥室前,將門一腳踢開後沖了進去,把岩崎尤佳放在了床上。

    “你們幾個過來幫忙!”林逸青指了指早苗等幾名侍女,厲聲道。

    幾名侍女戰戰戰兢兢的過來,林逸青取出了自己的手帕,幾下撕碎之後,覺得不夠,又將岩崎尤佳的衣袖撕了下來,扎成了一根止血帶,動作迅速的捆扎住了岩崎尤佳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

    “你,用手指壓住這里。”林逸青指了指傷口附近的一個點位,對早苗說道。

    早苗膽戰心驚的伸出了一根手指,輕輕點在那里,林逸青看著她的樣子,有些惱火的吼道︰“兩根手指不會嗎?用點力!”

    早苗給他嚇得哭了起來,但還是听了他的命令,用兩根手指按壓在傷口靠近心髒的一處動脈點上。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25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生冤家

    “你!過來!也象她那樣,用手指壓住這里!”林逸青轉頭對另一位岩崎家的侍女說道。

    侍女哆哆嗦嗦的走過來,也學著早苗的樣子,用兩根手指按壓在林逸青指著的一處動脈點上。

    當下林逸青又叫過岩崎尤佳的乳娘和另一位侍女,讓她們也用手指壓在了岩崎尤佳傷口周圍處的動脈點上。岩崎尤佳的乳娘看到她一小養大的岩崎尤佳竟然在轉眼之間變得渾身是血生命垂危,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小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乳娘哭道。

    听到乳娘的話,早苗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象是怕被人看到她的表情,她慢慢的低下了頭。雖然她的動作很是細微,但還是被站在一旁的林逸青看在了眼里。

    林逸青敏銳的覺察出了早苗可能知道什麼,立刻直截了當的問道︰“早苗,告訴我,小姐怎麼會突然要自殺?”

    “我不知道……”早苗哭著搖頭道。

    “你一定知道,告訴我!”林逸青厲聲喝問道。

    在林逸青的這一聲喝問之下,早苗的神志崩潰了,她的身子晃了晃,但手指還是沒有離開林逸青要她按住的地方。

    “小姐……接到了一封信……看過之後,當時顯得很傷心,我以為她要去休息,就沒有打擾她,哪知……”早苗的目光落到昏迷的岩崎尤佳身上,一時間泣不成聲。

    “那封信是什麼內容?你看過沒有?”林逸青心里一驚,追問道。

    “我沒看過……信被小姐撕碎了,扔在了花園里……”早苗哭著回答道。

    “平沼先生,你馬上安排人去花園,把這封信的所有碎紙片都找到,一片也不能少。”林逸青的面色轉為陰沉,他轉頭看了一眼候在門口的平沼一男。厲聲道,“告訴他們,如果少了哪怕一片的話,他們也就都不用活著了!”

    平沼一男嚇得魂不附體,立刻答應著跑出門去,不一會兒,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滾落撞擊的聲響和痛叫聲,林逸青知道。應該是平沼一男年紀太大跑得太急,在樓梯上摔倒了。

    林逸青沒有去理會平沼一男的窘態,而是掏出懷表看了看。

    剛才他給岩崎尤佳實施的只是現代醫療當中的一種腹部重刀傷急救的處理辦法,勉強能夠止住流血,但要救她,卻還需要有專業的醫師來處理,而且必須在40分鐘以內讓她就醫,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林逸青安排自己的侍衛武士去找托馬斯醫生,也就是說托馬斯必須得在40分鐘以內趕到。對岩崎尤佳的傷口進行處理,不然岩崎尤佳的性命堪憂。

    托馬斯醫生是一位技術高超的英國醫師,原本是薩摩私學校附設的醫療講習所的講官,對西鄉隆盛很是崇拜。在西鄉隆盛決意舉事後,他听到消息,曾面見西鄉隆盛。自告奮勇的要求參加薩摩軍隊,去前線救護傷員,被西鄉隆盛婉拒。西鄉隆盛只帶走了他的學生們。但托馬斯並不甘心,一路追到大阪,沿途救助了不少薩摩軍傷員和平民,西鄉隆盛听說後很是感動,便將他留了下來,為了保證他的安全,讓他和林逸青的直屬部隊一起行動。

    現在的林逸青,對受傷的岩崎尤佳已經做不了什麼,只能焦急的等待托馬斯醫生的到來。

    林逸青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將自己被刀割破的右手用剩下的布條包扎起來。此時他的心境,也因為遇到的這場意外的自殺而變得極其惡劣。

    他今天本來是來這里了解一下岩崎家族的三菱商社在薩摩軍到來之前。是否還有除了那艘人力潛艇之外別的可以用于軍事的物稀奇古怪的東西,順便“改善”一下同岩崎尤佳的關系,是以他才會用岩崎尤佳的鋼琴彈奏自己最喜愛和擅長的曲子,但卻沒曾想一曲終了,她竟然會當著他的面玩起了自殺!

    好好的她,為什麼會想要自殺呢?

    雖然他上一次把她氣得夠嗆,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自殺,絕不會因為自己。

    那會是因為什麼呢?

    難道說,是因為她的……男朋友?

    想到這里,林逸青忽然感覺自己的心頭,竟然莫名的起了些酸意,不由得有些好笑。

    他這時才發覺,自己其實是有些在意甚至可以說是喜歡這位岩崎家的落難公主的。

    他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老婆是美女的一大好處,就是在面對其他美女時,具備極強的免疫力),而是因為岩崎尤佳那桀驁不馴的小姐脾氣,象極了小桐……

    林逸青壓下了腦中的紛亂念頭,躺在椅子上,休息起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林逸青不時的掏出懷表看著,轉眼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可托馬斯醫生還是沒有到。林逸青望著床上面色慘白昏迷不醒的岩崎尤佳,內心感到陣陣的焦灼。

    走廊里突然響起陣陣急促的腳步聲,林逸青抬頭看著門口,平沼一男趕緊迎了出去,不一會兒,便陪著一個灰白頭發的英國紳士快步走了進來,在英國紳士的身後,兩名醫學校的學生各自拎著一個巨大的藥箱。

    “听說您找我,將軍,我就急急忙忙的趕來了,希望沒有太晚。”托馬斯看到林逸青的手被帶血的布帶纏繞著,不由得吃了一驚,“您不要緊吧?”

    “我沒事。”林逸青擺了擺手,指了指床上的岩崎尤佳,“時間緊迫,請您趕緊救救她吧!”

    托馬斯醫生點了點頭,他示意兩名助手將箱子打開,準備了一番,然後來到了岩崎尤佳的身邊,查看她腹部的傷口。

    “她們在做什麼?林?”看到幾個女人圍在岩崎尤佳身邊各自用兩個手指按著她身上的一些點位,托馬斯醫生愣了一下,轉頭向林逸青問道。

    “那些是她傷口附近靠近心髒部位的動脈點,我讓她們按住那些點,可以阻止流血過多。”林逸青答道。

    “你真是個天才。林。”托馬斯醫生解開止血帶,查看著傷口,贊嘆了一句。

    “你們大家可以松手了,讓托馬斯先生來處理傷口。”林逸青對早苗等人說道。

    早苗等人依言退下,果然她們一松手,傷口的流血便有增加的跡象,托馬斯醫生不敢怠慢,立刻和助手上前處理起傷口來。

    不一會兒。傷口便被重新清洗縫合,並敷上了藥,看到傷口不再流血,早苗和平沼一男等人都松了一口氣,但托馬斯醫生卻仍是一臉凝重之色。

    “林,這位小姐失血過多,我擔心她過于虛弱,無法甦醒過來。”托馬斯醫生對林逸青說道。

    “先生,您一定要救救小姐她啊!”听到托馬斯醫生的話。平沼一男大驚失色。

    “先生!求求您,救救她吧!”早苗和乳娘不約而同的奔到了托馬斯醫生的面前,大聲哀求道。

    “有一個辦法,但是風險很大,如果你們認為可以冒這個險,我可以試試。”托馬斯醫生看著他們。面色嚴肅的說道。

    “托馬斯先生,您的辦法,是給她輸血。是嗎?”林逸青猜到了托馬斯的辦法,問了一句。

    “是的。”托馬斯點了點頭,“她失血太多了,給她補充血液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會有很大的危險,因為不同人之間的血液相混合,有可能發生凝結,使病人陷入危險,嚴重時會危及生命……”

    林逸青當然明白。托馬斯的話是什麼意思。

    人體內流淌不息的血液是人類生命的源泉。人體失血過多。就會有生命危險。現代的人們都知道,在失血過多的情況下。只要輸入同血型健康人的血液,就可以挽救生命,輸血已經是一種常用的急救方法。輸血作為一種治療方法的歷史還不到一個世紀,然而人類認識輸血卻經歷了漫長的道路,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早在遠古時代,人們就很敬畏地看待血液,認為它是生命的源泉,並試圖用血液來延年益壽或者是挽救瀕死的生命。在古羅馬的角斗場里,得勝的角斗士會把對方的血液喝下去,以期獲得對方的勇氣和力量。飲血療法,也曾在世界上風行一時。據歷史記載,當年羅馬教皇生病,喝了3個男孩子的血,結果連他在內4個人全部送了命。在醫學不發達的年代,人們不可能真正利用輸血治病。之後英國醫生哈維發現了血液循環,為輸血奠定了科學基礎。以此為基礎,有人成功地在狗之間進行了輸血。而後法國人丹尼斯首次把羊血輸給一個貧血病人,病人的病情似乎好轉了。後來,他又把羊血輸給精神病患者,發現病人陷入休克狀態,他又繼續給病人輸入羊血,結果病人死亡。在這種情況下,輸血在法國被禁止了,這個禁令甚至被擴大到幾乎整個歐洲。在這以後的150年間,輸血進入“黑暗時代”。

    直到近代,英國婦產科醫生布倫德爾才重新嘗試輸血。他發現了動物血輸給人的危險性,主張用人血相輸。根據這個想法,他成功地用輸血救活了一名產後大出血的產婦,成為人類歷史上成功輸血的第一例。接著,許多醫生循著布倫德爾的足跡,對輸血的方法和器械作了各種改進,使許多瀕臨絕境的病人,在接受輸血之後,重新恢復了健康。

    然而,在大量的輸血臨床實踐中,事故卻接連發生︰有的病人在接受輸血後,會突然出現發冷發熱、頭痛胸悶、呼吸緊迫和心髒衰竭等癥狀,甚至會死亡。開始人們認為這也許是輸入的血液發生凝固造成的。但當有效地解決了防止血液凝固的問題以後,輸血反應仍經常發生。人們又猜測,可能是輸血過程中細菌感染而引起的,然而嚴格采用了無菌術後,危險依然時常發生。

    為什麼有的人接受輸血後可以完全沒有反應,而有的人卻發生致命的反應?難道是種族差異造成的嗎?事實作出了否定的回答。那麼是否性別差異或血緣差異的緣故呢?也不是,因為父子、兄弟、姐妹之間的同性別輸血,有時也會發生致命的輸血反應,只不過比例小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後世的人們當然知道,這是血型不合造成的輸血反應,但近代的人們並不了解這些。輸血重新陷入了“黑暗時代”。血液被生理鹽水替代而輸入人體,差不多持續了半個世紀。

    為了揭開輸血反應之謎,人們進行了種種探索和研究。其中,奧地利醫生、病理學家卡爾?蘭茨坦納首先揭開了謎底。但那已經是下個世紀的事了……

    听到醫生的話,平沼一男、早苗和乳娘的臉色全都變了。

    “這……”

    看到這些人猶豫起來,林逸青冷冷的說道︰“你們要想救她,就必須要冒這個險!冒這個險的話,你們家小姐還有一線生機!如果不冒這個險。她必死無疑!你們自己選擇好了!你們要是還猶豫不決的話,就等著給你們家小姐收尸吧!”

    平沼一男遲疑了片刻,終于下定了決心,向托馬斯醫生鞠了一躬︰“全拜托您了!先生!”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托馬斯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屋內的人,“我現在需要一名為小姐提供血液的人。”

    听到醫生的話,幾名侍女都猶豫了一下,只有早苗和乳娘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

    “用我的血吧!”早苗對醫生說道,她轉頭看了看乳娘。勸道,“您年紀太大了,身體受不了的。”

    看到早苗堅定的眼神,乳娘流著淚點了點頭。

    林逸青看著這位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的侍女嬌小的身形,心中不由得感動不已,對自己剛才喝斥她的行為感到有些抱歉。

    “不用了。你的血液也許會和她的身體產生排異反應,用我的血液吧。”林逸青起身說道,“我的血液肯定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您怎麼能夠確定您的血不會出問題?”听到林逸青的話。早苗吃驚地瞪大了眼楮。

    “人的血液,分不同的種類,同種類的人,血遇到一起是不會凝結的,不同種類的人的血遇到一起才會凝結,而有一種人的血,天生就不會和任何的人的血相凝,我恰恰就是這樣的一種人。”林逸青懶得在這個時候和面前的人們費口舌解釋血型的原理和自己是o型血的事,簡單的回答了她一句之後。便起身來到了托馬斯醫生的面前。“準備開始吧!托馬斯先生!”

    托馬斯醫生隨即命令學生打開裝器械的箱子,取出了里面用于輸血的器具。雖然林逸青對于這個時代的醫療器械有所了解,但當他看到這一堆帶著管子和活塞銅把手的瓶瓶罐罐時,還是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醫生,您……這玩意兒不是給騾子和奶牛輸血用的吧?

    林逸青在心里對這個時代的醫療器具大大的腹誹了一番後,托馬斯醫生和他的助手準備完畢,將針頭接入了林逸青和岩崎尤佳臂上的血管,開始了輸血的操作,林逸青看著自己的血經過管子進入到了一個玻璃瓶當中,而後通過另一跟管子進入到了岩崎尤佳的血管中,她的臉色漸漸的變得紅潤起來,一顆煩躁的心不知怎麼,竟然漸漸的平復了下來。

    在目測自己足足被輸掉了500cc的血之後,托馬斯醫生才結束了操作,當醫生將針頭從他和岩崎尤佳的胳膊拔出之後,林逸青感到頭微微的有些發暈。

    “血液真的沒有凝結!成功了!成功了!”觀察了一會兒的托馬斯醫生發現岩崎尤佳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異常反應,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不一會兒,竟然睜開了眼楮,不由得高興的說道。

    “謝謝您!醫生!還有您!可敬的將軍!”看到岩崎尤佳脫離了危險,平沼一男禁不住老淚縱橫。

    “為什麼要救我……”岩崎尤佳看著面前出現的林逸青和那些奇怪的醫療器具,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又一次流下了眼淚,“為什麼不讓我死……”

    听到醒來後的岩崎尤佳說出的竟然是這樣的話,林逸青本來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你為什麼要想到死?”林逸青緊盯著她的眼楮,沉聲問道。

    听到林逸青的質問,岩崎尤佳心中一驚,立刻閉上了嘴巴,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了。

    “為什麼要自殺?是誰要你這麼做的?”林逸青追問道。

    岩崎尤佳轉頭迎上了他的目光,反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不讓我痛快的去死?你救了我,等于害了我,你知道麼?”

    “算了吧!岩崎小姐,不要說這樣沒用的話,我救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想死,你這麼做是有人逼你的。”林逸青冷笑了起來,“你要是真想死的話,為什麼不直接割腕,劃破動脈,或者直接刺破自己的心髒呢?那樣根本沒人救得了你!所以說,你還是不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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