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作者:銀刀駙馬 (連載中)

 
mk2258 2014-7-6 08:27: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30 40392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42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五十九章 暴走上村

    威利斯不再說話,而是專心的用起早餐來,而此時的薩道義,心中仍然還在為威利斯為什麼不肯馬上將這個重要消息用電報通知倫敦而感到奇怪。但他並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專心的享用起面前的美餐來。

    突然間,窗外傳來了一聲悶雷般的轟響,把正在進餐的兩個人嚇了一跳。

    威利斯和薩道義對望了一眼,各自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慌之色。

    他們全都听出來了,那是劇烈爆炸才有的聲響!

    爆炸聲接連不斷的傳來,兩個人能感覺到大地在腳下顫動,頭頂天花板上的吊燈也跟著搖晃起來。

    威利斯和薩道義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中的餐具,奔到了陽台上,向爆炸聲傳來的方向望去,立刻便看到了升騰起來的大團黑煙。

    “那里是海灣方向!”威利斯沉聲道。

    “難道……是叛軍打過來了?”薩道義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

    “應該是叛軍的海軍對東京灣發動了突襲,擊毀了海岸炮台的彈藥庫!”出身英國陸軍的威利斯很熟悉這樣的爆炸,立刻就猜出了是怎麼一回事。

    “您是說,叛軍的軍艦對東京灣發動了襲擊?”薩道義驚問道。

    “是的。”威利斯看到街上慌亂的人群,嘆息起來,轉頭對薩道義說道,“看樣子你的擔心是對的,我們應該把這個消息趕緊通知倫敦。”

    遠處的爆炸聲連綿不絕,表明激烈的戰斗還在繼續。

    正象威利斯所預料的那樣,這些爆炸,是前來偷襲的薩摩襲擊艦造成的。

    在政府軍的大反擊還沒開始之前,林逸青便命令薩摩海軍速度較快的艦艇組成襲擊艦隊,四處出擊。攻擊日本政府轄境內的航線和港口,不但取得了很大的戰果,還給日本政府和民眾造成了極大的震恐。更為了加強這一效果,林逸青命令上村彥之丞和河原要一率“富士山”、“雷電丸”二艦閃擊東京灣。

    接到命令後的上村彥之丞二話不說。立刻著手準備,很快便率艦出海了。

    上村彥之丞為人粗魯好斗,這一次承擔了作為襲擊艦突襲東京灣的任務,讓他興奮不已,因為對敵人的心髒捅上一刀的事,是他最喜歡干的。

    上村彥之丞原以為東京灣防守嚴密,不易突入,事先曾做了大量的準備。作戰備選方案就制定了好幾套,但當一路疾行到達東京灣時,才發現東京灣的防務比他想象的要空虛得多。

    偌大的東京灣,竟然連一艘大一點的軍艦都沒有!

    更讓他感到吃驚的,是政府軍海軍前來迎戰的軍艦,竟然全是一些用小型輪船改裝的炮艦!

    上村彥之丞並不知道,之前防守東京灣的日本海軍主力艦“扶桑”號鐵甲艦和“清輝”、“天城”等炮艦,都已經離開了東京灣,護送日本陸軍前往攻擊大阪去了。

    而之所以出現在他面前的都是一些“小船扛大炮”的改裝炮艦,是因為大阪城攻防戰中那艘名叫“蟠龍丸”號的乾國制造的薩摩海軍小炮艦的關系。

    由于屬于“蚊子船”類型的“蟠龍丸”在攻克大阪海岸炮台的戰斗當中表現搶眼。西方國家的觀察家們紛紛驚呼“倫道爾炮艇的時代到來了”,日本政府也認識到了蚊子船可以成為海岸炮台的強助,是以急匆匆的將一大批小型輪船裝上了火炮作為代用炮艦。協防東京灣。

    這些用民用輪船改裝的代用炮艦,在誕生不久,便迎來了血與火的考驗。

    一頭沖進東京灣的上村彥之丞,首先遇到的敵人,便是這些代用炮艦。

    上村彥之丞第一眼看到這些炮艦,便禁不住哈哈大笑,他滿心輕蔑的下達了作戰命令,率“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大搖大擺的迎了上去。為了不浪費炮彈,他打算沖上去直接用沖角將這些小輪船撞碎。

    但上村彥之丞沒有想到。他們立刻就為自己的輕率舉動付出了代價。

    就在薩摩軍艦接近的一瞬間,從這些上村彥之丞原本以為根本不堪一擊的小輪船上。突然射出了道道白煙,接著便是隆隆的炮聲!

    差不多有20多發炮彈呼嘯著直向薩摩軍艦迎面飛來。落在了海中爆炸,海面上頓時升騰起了無數道水柱,將沖上前的薩摩軍艦包圍了。

    看著前後左右竟然全都是炮彈爆炸激起的水柱,上村彥之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他並不知道,這些小輪船雖然老舊,但上面裝備的,是從英*火販子手中購買的一大批80毫米口徑阿姆斯特朗後膛炮。

    上村彥之丞當然不會知道,現在負責東京灣防務的,是曾和他合作過的山本權兵衛,在山本權兵衛上任之後,便努力更新東京灣守軍的裝備,雖然因為經費不足,難以完成全部的裝備更新,但在他的努力下,東京灣的海岸防衛部隊不但給多處炮台更換了從德國購入的克虜伯大炮,護岸艦隊也換上了由英國購入的新式阿姆斯特朗後膛炮。

    現在出現在上村彥之丞面前的20艘代用炮艦上,全部裝備了一門80毫米阿姆斯特朗後膛炮!

    面對突如其來的彈雨,兩艘薩摩軍艦都猝不及防,各自轉向躲避,而就在薩摩軍艦亂作一團之際,這支政府軍的護岸艦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齊射。

    數十艘代用炮艦同時噴吐出道道的白煙,接著便是無數炮彈的破空呼嘯聲和炮彈入水的爆炸聲,以及升騰的水柱,這壯觀的景象竟然讓飛橋上的上村彥之丞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仿佛回到了豐臣秀吉的時代。

    在政府軍炮艦隊的快速炮擊中,體型較大的“富士山”號首先中彈,接連被3發80毫米炮彈擊中了側舷甲板,炸死炸傷水兵多人。接著“雷電丸”號也挨了2發炮彈,艦尾一度起火。兩艦在彈雨中蹣跚穿行。可以說是險象環生。

    沒有等到旗艦再發出命令,也不管戰前上村彥之丞要求“節省炮彈”的指令,“雷電丸”號率先開始向政府軍炮艦隊開始了炮擊。緊接著“富士山”號也開始用火炮攻擊政府軍炮艦。

    這時,災難開始降臨到了這支全部由民船改裝成的炮艦組成的艦隊頭上。

    盡管裝備了新式的火炮。並且在一開始的炮戰中取得了戰果,但因為是臨時改裝的小船,根本不是軍艦,所以戰斗的結果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了。

    對付這些看起來極其脆弱的小炮艦,薩摩軍艦猶如打靶一般輕松,幾乎只需要發射1炮就能擊沉1艘,“日軍各師船奮力驅前,與薩艦相角。然行速遲緩,炮力單薄,難同薩軍之大兵輪爭鋒,薩艦每發一炮,日師船即沉一艘”。在這些可憐的小輪船上,日本海軍的將士們使用新式的後膛火炮對來犯的敵艦進行著不屈不撓的和毫無希望的還擊,“在薩摩軍艦的凶狠射擊之下,他們不停地射擊,因相距很近,加上隊形過于密集。幾乎薩摩人射出的所有的炮彈都能擊中他們。”

    在2艘薩摩軍艦先後開炮之後,政府軍護岸艦隊奮力還擊。雖然他們的炮手只經過短期的訓練,但卻發揮出色。就在“富士山”號向政府軍炮艦猛烈開炮之際,一顆由80毫米阿姆斯特朗炮發射的實心穿甲炮彈呼嘯著擊中了“富士山”號的飛橋,2名薩摩軍官和1名水手被當場打死,上村彥之丞和大副則萬分僥幸的毫發無損。

    兩艘薩摩軍艦繼續向政府軍艦隊的方向靠近,不斷的實施炮擊,一艘接一艘的小輪船被擊沉,政府軍官兵們的士氣開始崩潰了,一些小輪船試圖退往海岸炮台一帶避險,“一些小輪船因它們的排水量輕微。正好又趕上了順風,得以脫離戰斗。駛回岸邊,但它們有的側面受了重傷。當它們急速逃走時,不少船只擱淺在了海岸邊,後來也都被薩摩人用火炮擊毀。”

    停泊在東京島岸邊的民用船只因為根本沒有武裝,也毫無懸念地倒在了薩摩軍艦的炮口下,這些民用船只上的大量水手事前已逃離登岸,才避免了重大傷亡。“至于那些停泊在堤岸的運輸船和商船,船員逃掉了。薩摩人的炮火毀掉了其中的大部分,只有少量船只幸免。”

    盡管政府軍艦隊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但很多英勇的官兵一直堅持戰斗,根據當時觀戰的外國商船上的人們的一些記述,政府軍官兵最後堅持作戰的場面極其慘烈。

    “一艘飄揚著日本帝國國旗的日本海軍的小輪船被薩摩人的炮彈擊中了,開始下沉,但指揮它的軍官還在努力堅持作戰,向敵人開炮射擊,看到一些膽小的水兵準備跳水逃生,這位軍官憤怒地拔出佩刀劈砍,最後這艘船沉沒了,這位英勇的軍官也掉進了大海里,……一陣炮聲過後,水面上只剩下了片片木板,和滿海的血紅……”

    “戰斗結束了,海面上到處是漂浮的尸體和待救的落水者,經過的中立*艦和船只,立刻放下舢舨,不管是日本軍人還是平民百姓,均極力搭救,但殺紅了眼的薩摩軍艦,此時卻沒有一絲一毫紳士的表現,兩艘薩摩軍艦不斷傳出步槍射擊的聲音,他們在殘酷地屠殺海水中的政府軍官兵,……海面上滿是木塊、折斷的桅和帆船的碎片,攀援在這些漂流破物上的是那些想法活命的可憐的帝國士兵們,他們的頭部浮出水面,像些小黑點。薩摩軍艦上的水兵自開戰以來即表現出了他們的野蠻和凶殘,現在因戰斗過于興奮,要阻止他們對這些在水上漂流的黑點用槍射擊,是非常困難的事。”

    在全殲了政府軍的護岸艦隊之後,上村彥之丞隨即下令進攻政府軍海岸部隊的炮台,隨著薩摩軍艦的射擊,山本權兵衛事前布署埋設在附近的地雷,被薩摩軍艦的射擊引爆,產生了劇烈爆炸。這其實就是英國公使威利斯和參贊薩道義在公使館看到的那場劇烈的爆炸。

    薩摩軍艦在引爆了地雷後,隨即開始攻擊附近的政府軍炮台。

    海面上的戰斗打響後,政府軍各炮台上的炮兵都嚴陣以待。見到薩摩軍艦來攻,都立即開炮應戰。步兵都嚴守在事前挖掘的戰壕中待命。薩摩軍艦開始炮擊時,步兵依舊隱蔽不發,只有炮兵在不屈不撓的進行還擊。但因為火力薄弱,在激戰多時之後。兩處主炮台都被擊毀,炮台內的一處彈藥庫也被擊中,發生劇烈爆炸。但當薩摩軍艦的炮火稍一停歇,政府軍步兵的克虜伯行營炮也開始聚焦“富士山”號發起猛烈炮擊,包括上村彥之丞的大副在內的多名薩摩海軍官兵被擊傷。經過近1個小時的交火,這座英勇的炮台最後也被薩摩軍艦炮火壓制,火炮被摧毀。海面和海岸的炮聲最終沉寂下來。

    “他們的炮台都被摧毀了,長官。”

    一位軍官看著滿是濃煙的海面和海岸。對上村彥之丞說道。

    “好!現在開始炮擊城區!”上村彥之丞放下了望遠鏡,大聲的說道。

    “您說什麼?”听了上村彥之丞的命令,軍官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說了,炮擊城區!”上村彥之丞轉過頭,臉上滿是猙獰之色,一雙眼楮放射出凶狠的光芒,此時看去,已然不是人的模樣。

    軍官猶豫了一下,還是服從了上村彥之丞的命令,下令升起“炮擊城區”的信號旗。

    很快。兩艘薩摩軍艦便開始了向岸上城市居民區的炮擊。

    “薩摩人這是在做什麼?難道他們瘋了麼?”

    在乾國巡洋艦“鏡清”號上,管帶品文經看到薩摩艦隊竟然開始向東京居民區開始了炮擊,不由得極是吃驚。

    “大人。我認為我們應該采取行動阻止他們的野蠻行為。”大副鄭元森說道,“不管是在什麼戰爭中,攻擊和屠殺平民,都是難以原諒的罪行。我大乾水師,為保護僑民來此,為我大乾僑民安危計,必須阻止他們。”

    “問問法國人,要不要和我們一起采取行動?”呂文經點了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法國炮艦“梅耳瑟”號。說道。

    很快,乾國水兵發出了信號︰“我艦決意阻止日艦炮擊。貴艦可願一同行動?”

    法國人回答得極其干脆︰“同意。”顯然法國人對薩摩人的行為也是相當不滿的。

    呂文經立刻下達了命令,不一會兒。“鏡清”號便向日本艦隊直駛而去,“梅耳瑟”號很快也跟了上來。

    此時薩摩艦隊已經進行了數輪的齊射,看到遠處城區升騰起的巨大煙柱,上村彥之丞的心里感到分外的舒暢。

    今天對他來說,實在是戰果輝煌的一天。

    殲滅了一支政府軍艦隊,又炮擊了東京。

    那些政府的高官們,听到炮擊的聲音,應該是會嚇得從椅子上跌落下來吧?

    上村彥之丞突然打了一個噴嚏。他有些奇怪地聳了聳鼻子,這時他突然發現,一艘乾國巡洋艦和一艘法國炮艦正快速向薩摩艦隊的方向駛來。

    “乾國人和法國人的軍艦過來了,長官。”大副蒼野看到上村彥之丞仍然沒有停手的意思,提醒他道,“他們可能是想要阻止我們對城區的炮擊。”

    作為一名日本海軍軍人,對于炮擊手無寸鐵的平民居住區,他其實在心里是非常抗拒的,但下達命令的畢竟是有些殺紅了眼的長官,他無法反對,而剛剛出現的兩艘外*艦,剛好給了他合適的借口,去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為人詬病而且浪費炮彈的行為。

    “不用管他們!”上村彥之丞說著,又舉起了望遠鏡,饒有興趣地看著已然被打得濃煙四起的東京城區。

    但似乎要印證大副的話,乾國巡洋艦和法國炮艦一邊駛向薩摩艦隊陣前,一邊打出了旗語︰“立刻停止炮擊!”

    “他們在向我們發信號!”大副看到上村彥之丞竟然無動于衷,有些著急,大聲的提醒著他。

    上村彥之丞轉過望遠鏡,立刻就看到了對方桅頭的旗語,不由得有些惱火。

    “告訴他們!我們在和敵軍交戰,請他們保持中立,不要妨礙我們的行動!”上村彥之丞怒道。

    “富士山”號的桅頭很快升起了一組復雜無比的旗語,看到薩摩軍艦的回復,乾國巡洋艦和法國炮艦似乎都有些惱火,竟然開到了薩摩軍艦之前,擋住了薩摩軍艦火炮的射擊方向,使薩摩軍艦難以瞄準。

    很快,兩組旗語分別升了起來。

    “請停止對平民居住區的射擊!那里有我國僑民!”

    “停止炮擊法國僑民居住區!”

    看到這兩組信號後,蒼野大副不由得大吃一驚,他立刻轉頭望向上村彥之丞,而見到這些信號,上村彥之丞的臉上也現出了驚慌之色。

    “停止炮擊!”上村彥之丞被這兩組信號壓服得老老實實,立刻下達了命令。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0:4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章 小心漁網?

    “富士山”號停止了炮擊,然後馬上發出了信號,不一會兒,接到了信號命令的“雷電丸”號也停止了射擊。

    上村彥之丞象是做賊心虛一般,立刻下令撤退,很快,兩艘薩摩軍艦便腳底抹油飛快的離開了。

    而此時上村彥之丞並不知道,剛才他打的那些個噴嚏,其實是因為那個時候,有人在罵他。

    “英谷!英谷!別管那些帳目了!快出來!”

    在三菱商社分館的門口,幾個日本人正焦急地大聲的呼喊著。

    就在他們焦急萬分之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嘯聲。

    那是炮彈破空而來的呼嘯聲!

    幾個日本人忙不迭地跑到路旁臥倒,只見遠處的街區突然傳來了一聲轟然巨響,接著便升騰起了巨大的煙團。

    “是三井商社!那里也被擊中了!”有人驚恐地喊道。

    幾個日本人又站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又一聲炮彈破空的尖嘯聲傳了過來。

    伴隨著一幢燃燒的小洋樓的轟然倒塌,一個提著手提箱剛剛沖到門口的年輕日本男子被一下子壓在了里面。

    “英谷——!”看到這一幕慘劇,三菱商社的總社長岩崎彌太郎發出了痛苦的喊叫。

    他不顧一切的想要向已然化為了廢墟的三菱商社分館沖過去,但卻被兩名商社員工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混蛋!”岩崎彌太郎用力的用拳頭捶著地面,流著淚大罵起來。

    “這是薩賊軍艦的炮彈……”一位商社的老員工也流下了眼淚,“英谷君……你死得好慘啊!天殺的薩賊……”

    這些三菱商社的成員雖然沒有去海邊,但東京城在這個時候遭到炮擊,絕不可能是政府軍自己,當然也不可能是別的國家。只可能是薩摩軍艦!

    自從京都和大阪陷落的消息傳出之後,他們這些在東京的三菱商社成員,便日日生活在恐懼之中。

    就在不久前。不知是誰傳出的消息,三菱商社在大阪和長崎的船只都被社員獻給了叛軍。改裝成為了叛軍的軍艦,憤怒的東京民眾走上街頭,砸掉了不少屬于岩崎家族產業的店鋪,並且險些沖進了三菱商社。岩崎彌太郎得知消息後憂憤欲死,他知道這肯定是一向與岩崎家族為敵的三井商社的人散布的消息。就在岩崎彌太郎等人惶恐不安之時,天皇下旨安撫岩崎家族,大隈重信也專門派人在報紙上為岩崎家族辯白,這才沒有人再來找他們這些外交人員的麻煩。

    當時岩崎彌太郎深感皇恩浩蕩。在深深的鄙視了一番那些想要打砸搶燒三菱商社的東京暴民之後,他專門向政府獻納了一大筆款子,並且在報紙上公布,岩崎家族的年輕人在政府軍中的任職情況,表明岩崎家的忠心。

    雖然岩崎彌太郎很擔心這些岩崎家的年輕後輩在戰爭中會出現死傷,但他知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只能犧牲一下這些家族當中地位不太重要的年輕人了。

    盡管他的這個決定引起了家族一些人的不滿,但他們並沒有說閑話。

    岩崎彌太郎自己的親生女兒岩崎尤佳,都可以為了家族利益而犧牲。他們奉獻出自己的後輩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岩崎彌太郎還一廂情願的認為,戰場距離東京還有很遠的距離。戰爭對他們這些躲在東京的人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終于明白,戰爭是什麼,會給他們帶來什麼。

    此時的岩崎彌太郎,目睹佷子岩崎英谷的慘死,已然是想要宰了上村彥之丞的心都有,雖然他並不知道打死岩崎英谷的人到底是誰。

    “薩賊!我與你們不共戴天!”岩崎彌太郎悲憤地大聲痛罵起來,“你們不得好死!”

    听到社長大人痛罵薩賊。一些三菱商社的人員也跟著大罵起“薩賊”來。

    岩崎彌太郎等人的罵聲顯然對日本軍艦正在進行的愚蠢炮擊不起任何作用,就在他罵聲未住之時。又一聲炮彈破空的呼嘯聲傳來,幾名三菱商社成員大驚失色。將岩崎彌太郎從地上扶了起來,半拖半拉的拽著他跑開了。

    就在這些人跑開後不久,一發炮彈便落在了已然成為了廢墟的三菱商社分館原址上,巨大的沖擊波將斷木飛石掀得四散飛揚,如果這些人跑得稍慢一些,很可能便會被木石瓦礫擊中。

    美國駐東京領事托雷斯在自己給華盛頓的報告中寫下了這樣的文字︰“……6月12日的清晨,東京港外的船只按照日常的作業表,開始一天的準備工作。所有的人——無論是日本人還是外國人,都沒有想到,薩摩軍艦的火炮已經瞄準了他們。薩摩人毫無警告的襲擊了這些毫無武裝的船只。6時30分,從海面上突然傳來一聲炮響,薩摩軍艦開始向東京城的海岸炮台全面開火。日本政府軍各炮台上被突如其來的打擊弄得亂作一片,原本正在起床的帝國士兵趕忙跑向各自的戰位,等到炮台進入戰斗狀態可以還擊時,居然被一陣突然來到的霧氣籠罩,……這陣濃霧完全把城堡遮蓋著,把他們掩藏起來,使薩摩人看不見他們。但過了一會兒,太陽開始升起,海岸炮台剛好又處在向陽的地方,他們的視線已經為當面撲來的強烈陽光所妨礙,此外又如晴天好日的早晨所常有的高度折光現象,在整個海岸出現,目標全都顯得高起來,在薩摩軍艦開炮時,以致于他們的還擊炮彈打得過遠。”

    “經過不到半小時的戰斗,薩摩軍艦基本打啞了海岸炮台,這些炮台是日本人修築的最為堅固的炮台之一,但是仍然不能阻擋來自海面上的攻擊炮火,雖然它並未被摧毀,但已經失去了戰斗力,成為了一個個石塊砌成的靶子。”

    “在政府軍的炮台停止射擊後。我們大家都認為戰斗應該結束了,但薩摩人還是陣陣濫射,盡往毫無守軍的地帶炮擊。真搞不懂他們打的是什麼仗?正想著,一顆炮彈破空而來。打中鄰近的日本人的房屋,一間房屋整間都倒塌了,留下三具尸體。……一些城區都遭到了莫名其妙的炮擊,一座日本人開辦的商店被擊毀,一些在商店購物的外國女人趁薩摩人炮火漸疏的空檔,離開了她們的居住區,哭著跑向使館區尋求庇護,我們認為這里也是不安全的。于是送她們前往教堂,在路上她們又遭到了炮擊,一顆炮彈恰好落在馬車所在的位置三十碼外,栽入泥地,幸好是一顆不會爆炸的實心彈。我們的人將炮彈頭挖出,約重六十至七十磅間。這段插曲引發了周圍人們的好奇心,他們不顧危險的四處挖掘,又找到了幾個。稍後,當地人沿街叫賣炮彈,整顆的要價2元。最後我們殺價到每顆70磅重的大炮彈以6角成交,于是我們收集了薩摩人留下的這些可怕的紀念品,作為這場可怕戰爭的紀念。”

    “這場戰斗過去後不久。東京城里立刻喧鬧起來。因為日本政府開設的軍隊醫院不足,租界區的英國醫院里敞開收納政府軍的傷兵,他們由僚友用門板從一、二英里遠抬來,醫院各病房很快就填滿,這些傷兵都得到了很好的醫療,同袍在旁細心照料,顯露深厚的袍澤之情。很多外國人給這些保衛這座城市的士兵送來了慰問品,並一致的表露出對日本的首都的安全的擔憂。”

    “根據統計,在薩摩人的瘋狂而短暫的襲擊中。並沒有外國人死亡或受傷,我們大家一致認為。美國政府應該幫助日本政府采取相應的措施,防止日本的首都再度遭到襲擊。因為如果現在的日本政府在叛軍的打擊下崩潰,日本陷入暴民四起的狀態,絕對不符合美國的利益……”

    “開足馬力!以最大航速行駛!”

    “富士山”號的司令塔里,艦長上村彥之丞正沖著通話管聲嘶力竭的大吼。

    上村彥之丞下令完畢,來到觀察窗前,看著在“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後面拼命追趕的政府軍戰艦,眼中滿是輕蔑之意。

    “你們就不能跑得快些嗎?沒有那玩意兒的家伙!”上村彥之丞用濃重的關西口音說出的這句粗話引得司令塔里的軍官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出生于鹿兒島,畢業于日本海軍兵學校,有著長期海上經驗的上村彥之丞,在西鄉隆盛舉事前,一直是薩摩海軍“雷電丸”號炮艦的艦長,在“比睿”、“金剛”兩艘鐵甲艦被薩摩籍水兵劫回長崎,林逸青任命原“富士山”號炮艦的艦長東鄉平八郎擔任“金剛”艦的艦長後,上村彥之丞便擔任了“富士山”號的艦長。

    如果不是林逸青嚴令“打了就跑”,他有信心和“雷電丸”一道同追擊的政府軍艦隊大戰一場,再立殊勛。

    “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一路狂奔,沖出了東京灣,很快便把政府軍那些速度慢得象蝸牛的從美國買來的老式軍艦甩得看不見了。

    因為順利完成了作戰任務並且已方沒有多少損失,上村彥之丞心情極佳,看著碧海藍天,竟然哼起家鄉的小調來。

    盡管取得了不小的勝利,但上村彥之丞高興之余,並沒有掉以輕心,他知道政府軍海軍的艦船較薩摩海軍為多,很有可能遇上敵人攔截的艦隊,是以一直命令水兵們保持警惕,隨時準備戰斗。

    對于上村彥之丞這樣的“猛士”來說,他巴不得遇上敵艦,可以再和敵人大戰一場。但命運女神似乎在這里捉弄了上村彥之丞一下,他在返回大阪的路上,不但一艘敵艦也沒有踫到,連運輸船也沒有踫到一艘。

    但上村彥之丞並不知道,很快,新的戰斗便會到來,而且是他絕對想象不到的戰斗。

    當上村彥之丞率“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回到大阪港時,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借著晚霞的映照,飛橋上的上村彥之丞發現,海面上漂浮著大量的碎木片,他立刻知道這里一定發生了激烈的戰斗,立刻警覺起來。

    果然。“富士山”號又沿著航道行駛了一會兒,在繞過一座小島之後,赫然發現航道之上。一艘沉船露出海面的半截船身。

    “這是……‘千代田形’號!”蒼野大副驚叫了起來。

    上村彥之丞也認出了這艘薩摩海軍的老艦的身影,立刻下達了戰斗的命令。

    就在這時。伴隨著一聲汽笛鳴響,前方出現了一艘三桅小炮艦,上村彥之丞舉起了望遠鏡,看到是薩摩海軍的“第二丁卯”號,正向這邊駛來。

    “第二丁卯”號是幕府時期長州藩購入的炮艦,後來獻納給了明治政府,這艘炮艦排水量僅為236噸,更換鍋爐後航速能夠達到7節。裝備有1門150毫米阿姆斯特朗後膛炮和1門80毫阿姆斯特朗後膛炮,因為火力弱航速慢,是以承擔了岸防艦的工作。

    “第二丁卯”號也看到了“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發出了信號。

    “來時可見敵艦否?”

    上村彥之丞對“第二丁卯”號發出這樣的信號感到有些奇怪,下令升旗回答道︰“未見。”

    “請小心漁網。”

    “第二丁卯”號又發出了信號,更加令上村彥之丞摸不著頭腦。

    “什麼意思?”上村彥之丞下令這樣問道。

    “第二丁卯”號倒是很有耐心,見到“富士山”號發出這樣的詢問旗號,很快便解釋道︰“海中有漁網,小心被纏住螺旋槳。”

    上村彥之丞這才明白了過來,立刻下令水手們奔到甲板上。四下查看漁網,並且下令“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減慢航速。

    “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小心翼翼的前進,果然如同“第二丁卯”號說的那樣。水手們在航道上發現了漁網,立刻出聲示警,並用長竹竿將靠近軍艦的漁網推開。

    上村彥之丞有些驚奇的望著海面上漂浮著的漁網,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有心想要再問下“第二丁卯”號,但“富士山”號同“雷電丸”號此刻已經和“第二丁卯”號拉開了距離,而且“第二丁卯”號此時正在救助沉沒的“千代田形”號,是以上村彥之丞放棄了這個打算,而是準備靠岸後直接去找薩摩海軍的實際指揮者林逸青問個明白。

    好容易進到港內。來到了薩摩海軍的錨泊地,上村彥之丞發現在不遠處的泊位上。“比睿”號和“金剛”號兩艘鐵甲艦並排停在了那里。

    上村彥之丞注意到“比睿”號和“金剛”號的艦體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痕,知道二艦應該是經過了一場激烈殘酷的戰斗。不由得暗暗心驚。

    雖然看起來“比睿”號和“金剛”號的傷並不重,但從那密布的彈痕來看,能給這兩艘鐵甲艦造成這樣的傷害的,除了“扶桑”號之外,應該是不會有別的政府軍的軍艦能夠做到了。

    此時“金剛”號艦尾旁邊的一艘小艇上,兩名潛水員準備完畢,便拿著刀跳進了海中,似乎要為“金剛”號清理什麼。上村彥之丞看到這一幕,一下子想到了來時在海面上看到的那些漂浮的漁網,不由得心中一凜。

    “富士山”號和“雷電丸”號在引導船的指引下進入泊位之後,上村彥之丞便迫不及待的和“雷電丸”號的艦長河原要一上了岸,直奔薩摩軍參謀本營而去。

    到了位于原大阪鎮台司令部的薩摩軍參謀本營,上村彥之丞和河原要一赫然發現,參謀本營正在林逸青的主持下召開軍事會議,不但東鄉平八郎、出羽重遠等主要海軍艦長全在,薩摩軍的最高統帥西鄉隆盛大將軍也在。

    “上村君和河原君回來了,太好了!”林逸青看到二人平安歸來,很是高興,“你們這一仗打得漂亮!”

    “林君已經知道了我們的戰果?”听到林逸青夸獎的話,上村彥之丞和河原要一全都吃了一驚,上村彥之丞忍不住問道。

    “我們在東京的情報員是通過電報將消息傳回來的。”林逸青微笑著點了點頭,“你們全殲了東京灣的岸防艦隊,擊沉了十六艘敵艦,還有大批船只,摧毀了敵人的海岸炮台,並且炮擊了城區,給東京的逆賊們以極大的震懾,我都知道得非常清楚,等到這次打沉‘扶桑’號之後,便給你們慶功。”

    “你們深入敵後,奮勇作戰,取得了這樣的戰績,必須要給你們慶功!”西鄉隆盛也在一旁說道。

    听到西鄉隆盛的嘉獎之言,上村彥之丞和河原要一激動得渾身發抖,一時間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上村君,你們回來的時候,沒有遇到敵艦,是嗎?”林逸青將話頭轉到了正題上來。

    “是的。”上村彥之丞答道,“我們進港時,看到了已經沉沒的‘千代田形’號,‘第二丁卯’號正趕去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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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一章 序曲

    “‘千代田形’號是被‘扶桑’號擊沉的嗎?”河原要一急切的問道。

    “對。”林逸青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倆到地圖桌邊來。

    林逸青指著擺在地圖上的幾條寫著艦名的小船模型,對上村彥之丞和河原要一講起這些天生的戰斗來。

    自政f軍在大阪側後方的松阪一帶登陸後,完成護航任務的政f軍海軍艦隊也展開了攻擊行動,以配合陸軍的進攻。

    從6月10日到現在的6月12日,雙方在大阪港進行了多次戰斗。

    6月10日7點左右,大阪港外風平‘浪’靜,政f軍軍艦“清輝”還在左右徘徊。偵察攔截薩摩軍的艦船,此前“清輝”曾在紀伊水道攔截過幾艘商船,都被前來接應的薩摩軍“金剛”號鐵甲艦趕走。

    中午時分,行動遲緩的政f軍主力艦“扶桑”號和炮艦“天城”號終于出現在海平線上。11時,所有的政f軍軍艦會合為一隊。井上良馨向“清輝”通報了命令後,即開始一面觀察大阪港的水文、地形情況,一面听取“清輝”艦長關于連日來對薩摩軍修建炮台進行監視的匯報,以一個西方式職業軍人的眼光,選擇將要采取的進攻方式。

    大阪港的一些險要位置,自古就設有炮台,明治維新後日本政f建設近代化的海防設施,新修築了十余座炮台,這些炮台裝備有新式的火炮,建造得也很堅固,但大都毀于薩摩軍進攻大阪的戰斗中。在薩摩軍攻佔大阪後,林逸青經過仔細研究,新修築了多處炮台,這些炮台都不是磚石修建,而是以土壘成,看上去較為簡陋,但各炮口都額外加有裝甲防護,裝有頂蓬。並且以自由向各個方向‘射’擊,因為這些炮台旁邊就是從海邊通向大阪城區的道路。此外林逸青還將原來被薩摩軍摧毀的炮台加以修復,整體而言,重新布防的大阪港的炮台和火炮及守軍的數量比原來要少,但守御的實力卻大大的加強了。

    在對整個港口形勢有了大體上的了解之後,井上良馨立刻開始布署他的軍艦。大阪港屬于自由貿易港,雖然現在已經易手。但薩摩軍並沒有禁止本國和外國的商船進出,是以雖然雙方‘交’火‘激’烈。但海上航道卻一直保持暢通。看到這些政f軍軍艦來意不善,炮台守軍一面加強戒備,觀察著政f軍在港灣口排兵布陣,一邊派人飛報參謀本營。

    政f軍噸位最大的“扶桑”號鐵甲艦吃水較深,難以‘逼’近大阪海岸,井上良馨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將“扶桑”布置在了大阪港4座炮台的火力‘交’匯點上,或者說布置在了一個以同時炮擊大阪港4座炮台的位置。“扶桑”號鐵甲艦排水量3997噸,明治十一年完工。艦長78.03米,寬14.94米,吃水6.57米,裝備2台臥式二汽缸復合雙動式蒸汽機,雙軸推進,功率3900馬力,測試最大航速煤艙容量500噸。井上良馨之所以敢于冒險把這艘軍艦放在4座中國炮台的炮口下,主要因為“扶桑”是1艘正宗的鐵甲艦,水線帶包裹著厚達102毫米至229毫米的裝甲。同時,“扶桑”號的炮火凶猛,裝備有6‘門’240毫米主炮和6‘門’75毫米克虜伯後膛炮,此外還有6‘門’75毫米舢舨炮以隨機布置在甲板上。另外還有諾典費爾德25毫米4管機關炮。“扶桑”號的240毫米火炮對付大阪港的炮台,幾乎是無敵的。井上良馨根據得到的情報,認為大阪港主炮台最大的火炮只有170毫米,于是按照政f軍海軍以往的測試情況,決定軍艦停泊在209毫米裝甲能夠抵御住170毫米炮彈的地方,即距離炮台1000米左右。作為配角的“天城”和“清輝”等炮艦,船小水淺。被命令直接抵近大阪主炮台所在的岸邊作戰。

    命令下達後,旗艦“扶桑”號首先開動,在大阪主炮台外900米的位置停泊。以右舷朝向大阪主炮台和旁邊林逸青修復的政f軍炮台,左舷以及艦尾火力控制林逸青修建在港口右岸的2座炮台。吃水較淺、沒有裝甲防護的“清輝”一直深入到幾乎到了大阪岸邊的地方,在大阪主炮台側翼的老炮台前120米處停泊,以避開主炮台的火力‘射’界,用右舷對準老炮台。防護能力更弱的“清輝”停靠位置更加深入,這艘排水量897噸,長度寬9.1米,吃水3.9米,只裝備一台蒸汽機,單軸推進,功率443馬力,航速9.6節的小炮艦,負責以其裝備的6‘門’75毫米炮兼顧港灣兩側的炮台,擔當從淺水起策應的工作。

    一切布署完畢後,井上良馨按照政f軍人打仗的傳統,派出一名軍官乘舢板登岸,用弓箭綁著文書‘射’向炮台,向薩摩軍遞‘交’了一份最後通牒,要求薩摩軍‘交’出炮台。對這份書信,薩摩守將根本置之不理,下令將士提高戒備,同時急報在大阪附近布置防務的林逸青。

    6月11日清早,看到薩摩方面沒有任何回應,井上良馨下令在“扶桑”號的橫桁桁端掛出信號,命令各艦做好戰斗準備。8時整,隨著“扶桑”號的主炮鳴響,“清輝”、“天城”不甘落後,接連開火‘射’擊。前一天得到政f軍的最後通牒後,薩摩軍炮兵就已經加強防備,嚴陣以待的大阪炮台聞聲立刻還擊。

    因為政f軍的軍艦停泊的距離過近,而且大阪港主炮台位于海邊平地,采用平‘射’就以集中‘射’擊政f軍艦,炮戰開始不久,薩摩軍貴島清駐守的主炮台就開始猛烈攻擊。“扶桑”首先桅桿被守軍步槍子彈打中,繼而2顆炮彈擊中了舷側,穿透鐵甲被鐵甲之內的橡木內襯阻滯處。井上良馨根本沒有料到薩摩軍的火力如此之猛,更沒有想到薩摩軍的海岸炮台擁有210毫米的大口徑火炮(政f軍撤退時丟棄的),此時他要後悔把自己的軍艦停得如此靠前了。不久,又一顆‘射’自大阪主炮台的炮彈‘射’來,擊中了“扶桑”號的舷側炮位, 1‘門’75毫米炮嚴重受損,但是周遭的人員沒有損傷,因為這顆‘射’來的炮彈是不會爆炸的實心彈。

    ‘激’烈的炮戰進行了10幾分鐘後。大阪港的其余幾座炮台都漸漸被摧毀壓制,變成了針對主炮台的決戰,8時45分主炮台北側被擊中起火,薩摩軍未能控制住火勢,9時炮台火‘藥’庫劇烈爆炸。大阪港炮台群的防御宣告失敗,井上良馨的3艘軍艦用了1個小時掃清了大阪外圍防御。

    戰斗進行中,看見海港左岸2座炮台炮火較為微弱。在“天城”的抵近炮火支援下,“清輝”艦搭載的80名登陸隊水兵由海軍少尉山根率領。乘坐舢舨劃向岸邊,很快在被轟毀的2座新修炮台上接連豎起日章旗。當大阪港主炮台彈‘藥’庫爆炸後,“扶桑”號的副艦長加藤中佐率領搭載的120名“扶桑”艦登陸隊也立刻乘坐舢舨上岸,與從右岸趕來的“清輝”登陸隊會合,向大阪主炮台進攻。

    11時,一面巨大的日章旗在大阪港主炮台上空升起。

    6月11日半夜,大阪突降暴雨,攻佔了炮台的200多名政f軍登陸隊沒有攜帶任何宿營裝備,被淋得渾身透濕。第二天清早。井上良馨急忙安排向岸上運輸帳篷等物資,與此同時,這支人數憐的政f軍準備按照井上良馨的布署,去完成佔領大阪城郊一處堡壘的重任。

    盡管港口的主要炮台被摧毀,實際大阪城區外圍的山間仍然還有許多薩摩軍工事。野村忍介所部6個中隊的薩摩軍以及從長崎運來增援的部隊,合計總兵力仍多達4000余人,都退守在2線的工事中嚴陣以待。12日清晨。憑著錯誤判斷,以為薩摩軍隨著要塞失守已經逃散的政f軍,在本就不多的兵力中又加以拆分。“清輝”的80名陸戰隊受命向大阪城區的原政f軍修建的炮堡‘挺’進,因為那里是一個重要的制高點,結果突然遭到薩摩軍隊阻擊,看見戰況越趨‘激’烈。剩余的“扶桑”登陸隊在加藤中佐的指揮下也投入戰斗,最後令政f軍人驚恐的事情出現了。周圍的薩摩軍隊越聚越多,“四面有200到300人包圍我們”,因為兵力實在過少,政f軍被迫放棄攻佔炮堡的企圖,開始撤退。山根少尉率領40人牽制住數百薩摩軍隊,最終政f軍以陣亡12人、受傷41人的代價。脫離了戰斗,于當晚節節撤回軍艦上。大阪港的薩摩守軍兩日戰斗傷亡近百人,政f軍想要佔領的大阪城郊的制高點炮堡,則在炮台失守後,經林逸青下令自行炸毀。

    對政f軍而言,初試海上鋒芒的大阪之戰並沒有實現預定的目標,然而這才僅僅是開場序曲。

    在得悉政f軍海軍大舉出動攻擊之後,林逸青很快便明白了政f軍的企圖——封鎖大阪港,此時京都方向筱原國干所部正遭遇到大山岩所統帥的2萬政f軍的攻擊,雙方多日‘激’戰,戰事呈膠著狀態,而在大阪側後方的政f軍一開始攻勢凌厲,前來支援大阪守將野村忍介的池上四郎率軍起反擊,想要一舉將登陸的政f軍趕下海,但未能成功,反而在政f軍的猛烈炮擊下潰退,西鄉隆盛得知消息後,大為不安,親至前線查看,並‘抽’調盟軍宮崎八郎所部來援,才穩住了薩摩軍的陣腳。

    為了詳細了解戰況,林逸青親自至前線觀察,甚至不惜深入到敵人的陣線當中,在觀察完畢之後,林逸青請西鄉隆盛召集海陸軍諸將,召開軍事會議,制定方略,準備海陸兩方面一齊出擊,打敗敵軍。

    而就在6月11日夜,政f軍海軍又動了進攻,只是這一次采用了薩摩軍將領們完全沒有想到的戰法︰夜襲雷擊。

    井上良馨派出“快風”、“雪風”、“野分”、“時雨”四艘裝備有水下桿雷裝置的快速撞擊炮艦,趁夜間向大阪港內的薩摩艦隊起了進攻,之所以敢動這樣大膽的襲擊,是因為他‘胸’有所恃。

    早在他出前,山本權兵衛便告訴他,自己秘密派遣間諜潛入到了大阪城作為內應,這些人的主要攻擊目標便是薩摩海軍,而由于林逸青的保衛工作出‘色’,他們很難找到空隙下手破壞,于是便采用了一個極為大膽的策略。

    這些人以重金買通了大阪附近海岸的漁民。暗地里在航道上丟棄了大量的漁網,結果當“扶桑”號白天前來進攻時,薩摩海軍的主力艦“比睿”和“金剛”兩艘鐵甲艦前往迎戰,但卻沒想到被漁網纏住了螺旋槳,行動大受阻礙,因而在同“扶桑”號的‘交’戰當中大受掣肘,雙方‘交’戰多時。“扶桑”號未能突入港內,但“比睿”號和“金剛”號也中彈多處。未能擊沉“扶桑”號,被迫退回港內。而“扶桑”號也擔心自己的螺旋槳被纏住,沒有繼續進攻。

    在“扶桑”號退回之後,到了晚上,政f軍的雷擊艦隊便上場了,他們的目標便是“比睿”號和“金剛”號——這兩艘鐵甲艦被漁網纏住的消息已經被山本權兵衛派出的間諜通知了政f軍艦隊。

    但能是受了敵人間諜布設漁網的啟,林逸青心血來‘潮’,下令用小舢舨在“比睿”號和“金剛”號的周圍用漁網架起了防護網,對于林逸青的命令。薩摩武士們很是驚訝,不明白林逸青為什麼要下令這麼做,但當晚,事實就證明了林逸青判斷的正確。

    四艘政f軍雷擊艦借著夜‘色’的掩護,偷入到大阪港內之後,很快便找到了“比睿”號和“金剛”號的泊位,並起了進攻。但讓這些雷擊艦上的政f軍官兵沒有想到的是,他們一個個全都撞到了漁網上。

    薩摩軍很快現了政f軍雷擊艦,岸上的炮台和停泊的軍艦紛紛開炮攻擊,“雪風”艦上的美國退役海軍官兵不甘心失敗,表現得極為英勇,派出敢死隊乘小艇上前用刀斧破開了漁網。就在“雪風”準備向“金剛”號起撞擊之際,“金剛”號上的25毫米4管諾典費爾德機關炮猛烈開火,將敢死隊打得血‘肉’橫飛,“雪風”無法抵抗這樣的怕攻擊,趕緊撤出了戰斗。

    差不多同時,另外三艘政f軍的雷擊艦也遭遇到了同樣的打擊,被迫放棄攻擊後撤。但政f軍的雷擊艦隊此行也不是全無戰果︰在退出港內之際,政f軍雷擊艦隊踫到了前來攔擊的薩摩海軍“朝陽丸”號炮艦,“雪風”當即向這艘排水量不到500噸,只有6‘門’小炮的舊式炮艦起了沖擊,原本用于對付“比睿”、“金剛”這樣的龐然大物的水下桿雷撞中了“朝陽丸”號,當即將其艦體炸開了一個大‘洞’,“朝陽丸”號很快沉沒,艦上的薩摩海軍官兵大都罹難,只有20余人獲救。

    而在政f軍雷擊艦隊沖出港外之後,又遇到了“千代田形”炮艦,雙方互以大炮對‘射’,政f軍雷擊艦隊邊打邊奪路而逃,“千代田形”號在後面追擊,當追出港外之際,恰逢前來接應雷擊艦隊的“扶桑”號鐵甲艦,“扶桑”號當即開炮轟擊,排水量僅有540噸的“千代田形”號被一“扶桑”號‘射’出的240毫米炮彈擊中,艦體嚴重受損,大量海水涌入,不一會兒便沉沒了。

    由于不辨港內虛實,在擊沉了“千代田形”號炮艦,接應回了“雪風”等四艦之後,“扶桑”號便撤退了——夜戰對‘交’戰雙方哪一方都是冒險,政f軍現在僅有“扶桑”號一艘鐵甲艦,井上良馨自然不會輕易涉險。

    在听說了戰況之後,上村彥之丞得知薩摩海軍竟然在敵人的攻擊下接連損失兩艘戰艦,心情頓時有些低落,沖淡了東京灣突襲之戰勝利的喜悅,

    “林君,我認為,‘扶桑’號對我們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如果能夠打沉這艘軍艦,戰局將一舉扭轉。”上村彥之丞說道,“至于那些前來偷襲的撞擊炮艦,我們不用害怕,很容易便以消滅它們。”

    “沒錯。”林逸青點了點頭,“現下我軍‘比睿’、‘金剛’二艦為敵人故意布下的漁網纏繞住了螺旋槳,估計明天一早便清除完畢,屆時我軍將全力出擊,設法擊沉‘扶桑’。”

    “我覺得還是應該謹慎一些的好,瀚鵬。”西鄉隆盛說道,“你今天曾說過,單以炮戰而論,我之‘比睿’、‘金剛’二艦難以擊沉‘扶桑’,而‘扶桑’也難以擊沉我之二鐵甲艦,然敵軍現有撞擊炮艦,對我二鐵甲艦威脅極大,貿然出戰的話,一旦二鐵甲艦有所損傷,必然造成軍心動搖,非有萬全之把握,還是不要輕易涉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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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誘敵

    “大將軍所言極是,此次出戰,關係重大,我已想好了應對之策,此戰定要擊沉‘扶桑’,奠定我軍勝基。”林逸青聽到西鄉隆盛話語當中的擔憂之意,語氣堅定的說道。

    “噢?瀚鵬已經有了破敵之法?”西鄉隆盛聽到林逸青說得滿有把握,立刻追問道,“不知瀚鵬要如何擊沉‘扶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逸青笑了笑,回答道。

    聽了林逸青的回答,野村忍介等薩摩軍諸將面面相覷,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海軍各位艦長中已經有人明白了過來,象東鄉平八郎、出羽重遠、柴山良助等人,聽了他的話,眼中全都現出了興奮之『色』。

    西鄉隆盛先是一愣,回想起剛才林逸青講述的這幾日的海陸戰事中的細節,忽然明白了過來,禁不住撫掌大笑起來。

    “有趣,有趣,我這幾日便留在這裏,看看這一戰吧!”西鄉隆盛笑著對林逸青說道。

    “大將軍如有意觀戰,不妨明日登臨東鄉君指揮的‘金剛’號上,親身觀察敵艦如何覆滅吧!”林逸青笑著說道。

    聽到林逸青要西鄉隆盛上自己的“金剛”號觀戰,東鄉平八郎大吃一驚,立刻反對道:“不行!太過危險了!大將軍為我薩摩全軍之帥,怎可輕身涉險!絕對不行!”

    “平八郎,你不必憂慮,我明白瀚鵬明日要我上你的艦上,是什麼用意。”西鄉隆盛沒有等林逸青說話,搶先笑著說道,“我自從勤王以來,名為全軍統帥,卻絲毫未經一場戰事。全是孩兒們在浴血奮戰,思之很是慚愧,這一次。便讓我也為我軍之勝利,做些貢獻吧!”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362

    “可是……”東鄉平八郎看到西鄉隆盛心意已決。不好再出言反對,但他心中仍然驚疑不已。

    “今夜東鄉君便辛苦些,好好準備下,明日一早出戰。”林逸青說道,“作戰方案我將派人送至艦上,東鄉君依計行事即可。”

    “是!”東鄉平八郎神『色』一凜,挺直身子,舉手敬禮回答道。

    “明日之戰。出羽君的‘比睿’號一開始先不必上陣,不過今夜亦需作好戰鬥準備。”林逸青說道,“為保密起見,具體作戰方案,我也將寫好後派人送至艦上,出羽君亦要依計行事。”

    “是!”出羽重遠凜然答道。

    “林君,你這是為了保密起見,才做出的安排,是嗎?”野村忍問道。

    “正是為此。”林逸青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西鄉隆盛。有些抱歉的說道,“這一次,大將軍受委屈了。”

    “這哪裏是受委屈。這樣的事,我求之不得呢!”西鄉隆盛開心的大笑起來。

    6月13日,淩晨,5時30分。

    只睡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東鄉平八郎被一陣聲響驚醒,他起身來到舷窗旁望去,赫然看到一艘小艇正緩緩的駛向自己的“金剛”號。

    小艇上,一身天藍『色』法式大將軍禮服的西鄉隆盛肥壯魁梧的身影清晰可見。

    看到西鄉隆盛這麼早便前來登艦,東鄉平八郎趕緊戴好軍帽,走出艦長室。來到甲板上迎接西鄉隆盛。

    西鄉隆盛順著舷梯從小艇爬到了“金剛”號的甲板之上,東鄉平八郎帶著幾名軍官上前迎接。西鄉隆盛看到“金剛”號已然做好了出戰的準備。不由得很是欣慰,對東鄉平八郎大加讚勉。

    “你應該是為了出擊的準備。忙碌了一夜吧?真是辛苦了!”西鄉隆盛看著黑著眼圈一副疲乏模樣的東鄉平八郎,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大將軍親來艦上參戰,與將士們同甘共苦,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東鄉平八郎此時已經看過了林逸青以密信方式給他的作戰方案,明白了西鄉隆盛來“金剛”號上坐鎮的用意,心中感佩不已。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362

    “這是統帥份內之責,不算什麼,瀚鵬身為我軍參謀總長,尚親自率隊作戰,我這個統帥,自然也不能落後啊!”西鄉隆盛笑了起來,轉頭對身邊的一名薩摩武士說道,“來!孩兒們!取過我的將旗來!”

    一名武士應聲上前,將一面疊好的巨幅將旗交到了東鄉平八郎手中,東鄉平八郎敬禮接旗後,便將旗交於一位軍官,命令他立刻將這面大旗升在桅頂。

    不多時,伴隨著陣陣軍樂之聲,西鄉隆盛的大將軍旗,緩緩的升了起來。

    此時天光已然亮起,看到西鄉隆盛的大將軍旗升起,艦上的薩摩水兵們紛紛歡呼起來。不遠處的泊位上,“比睿”號鐵甲艦和準備與“金剛”號一同出動的“富士山”、“雷電丸”和“蟠龍丸”三艦上的官兵聽到了“金剛”號水兵的歡呼聲,發現了升起的西鄉隆盛的大將軍旗,也都歡呼起來,並鳴響了禮炮。

    “可以出發了嗎?”西鄉隆盛看著遠處的海面,轉頭意氣風發的問道。

    東鄉平八郎掏出懷表看了看,點了點頭,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不多時,“金剛”號拔錨啟航,向港外駛去,接到了信號命令的“富士山”號緊隨其後,而後“雷電丸”和“蟠龍丸”兩艦也跟著出發。

    駛出港外之後,四艘薩摩軍艦會合成為一隊,以雙縱陣向前駛去。

    “一會兒若是發現了敵艦,開炮之時,還請大將軍到司令塔內暫避。”東鄉平八郎看著和自己一道立於飛橋之上的西鄉隆盛,猶豫了一下,說道。

    “放心,我不會礙你們大家的事的。”西鄉隆盛明白東鄉平八郎的好意,微笑著點了點頭。

    薩摩艦隊一路搜索向前,在經過一處海岸旁邊時,看到岸上被“扶桑”號用240毫米大炮摧毀的炮台,東鄉平八郎想起那天自己率“金剛”號同“比睿”號一道迎擊“扶桑”號時的情景,心中猶有餘悸。

    那一次,合“比睿”、“金剛”二艦之力。竟然沒有擊沉“扶桑”,反而被“扶桑”以重炮擊傷多處,官兵多人死傷。已經在東鄉平八郎的心中留下了陰影。

    現在的他,雖然已經對林逸青的作戰計劃全盤了解。但他還是擔心,這個怪異的作戰計劃能否成功。

    盡管到目前為止,除了大阪城沿岸的炮台被“扶桑”摧毀,山頂炮台險些被敵軍攻占算是林逸青少有的“敗績”外,身為薩摩軍參謀總長並且是海軍的最高指揮者的林逸青,製定的所有作戰計劃,全都是成功的。

    “此前我一直不明白,以瀚鵬的知兵。為什麼會在這一帶只布置如此少量的兵力。”西鄉隆盛象是猜出了望著岸上被炮火毀壞的廢墟的東鄉平八郎心裏在想什麼,微笑著說道,“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示弱於敵,為今日之戰做準備。”

    聽到西鄉隆盛的話,東鄉平八郎猛然醒悟過來,不由得連連點頭。

    的確,6月10日到6月12日白天的戰鬥。雖然薩摩軍多處炮台被毀,但損失只有區區的幾百人,和此前的多場大規模戰鬥相比。這個損失是可以忽略不記的,但對敵軍來說,卻造成了薩摩軍大敗的假象,是能夠鼓舞他們士氣的少有的勝利。

    如果林逸青在這一帶布下重兵,嚴密防守,只怕“扶桑”號在進攻失敗之後,便不會再來這裏了。當然也就達不到“誘敵”的目的了。

    想到敵艦有可能就在附近,準備發動新的進攻,東鄉平八郎心中一凜。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觀察起海上的情況來。

    薩摩艦隊沒走多久。6時30分,薩摩艦隊旗艦“金剛”號鐵甲艦桅盤內的哨兵突然發現己方先導艦“富士山”號掛出了一組示警旗語。“3艘軍艦在南邊!”得到這一消息,西鄉隆盛不由得大喜過望,立即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口令:“準備戰鬥!”

    東鄉平八郎一邊下達了備戰命令,一邊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

    前方果然出現了三個細小的煙柱,不一會兒便慢慢的變大,東鄉平八郎知道,現在雙方應該成對向航行的態勢。

    見到旗艦發出號令,“金剛”、“富士山”、“雷電丸”和“蟠龍丸”4艘薩摩軍艦上的官兵立刻動作起來,很快所有的炮位都進入備便待命狀態。

    7時15分,海面上的太陽完全躍出海平線,薩摩軍艦徹底辨清了前方3艘軍艦就是政府軍的艦只。旗艦“扶桑”號的桅頂上躍出了巨大的太陽旗,在它的身側,是“清輝”和“天城”兩艘炮艦。

    政府軍艦隊此時也終於發現了正對著自己殺氣騰騰而來的薩摩軍艦,井上良馨很快便看到了“金剛”號桅頂上的西鄉隆盛的大將軍旗,心懷激『蕩』之餘,立刻指揮軍艦“前駛迎敵”。

    發現對方出現在前面,雙方幾乎同時立刻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看到對面出現的政府軍艦隊當先便是“扶桑”號鐵甲艦,東鄉平八郎沒有絲毫的猶豫,而是立刻指揮“金剛”號高速衝了上去。

    由於這四艘軍艦以前從未進行過編隊作戰訓練,此時前進時排的又是兩路縱隊,見到敵艦出現,旗艦升起戰鬥旗號後便直衝敵艦而去,速度相對稍慢的三艘薩摩炮艦也加速一窩蜂的向政府軍艦隊衝去。

    有趣的是,政府軍艦隊似乎也沒有編隊作戰的意圖,看到薩摩軍艦出現,也是『亂』哄哄的一擁而上。

    東鄉平八郎指揮“金剛”號鐵甲艦直向“扶桑”號衝去,而對方的“清輝”號炮艦已經憑借高速先衝了過來,不過這艘小炮艦的艦長顯然不想和“金剛”號交戰,而是繞過了“金剛”號,直撲“富士山”號而去。

    看到“清輝”竟然憑借自己的速度快,搶在了“扶桑”號的前面,和薩摩軍艦“富士山”號交上了手,坪井航三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可能是因為看不起他的長官井上良馨的關係,盲動和借故不服從命令的,並不止是美國人……

    顧不上多想,坪井航三指揮“扶桑”號。蹣跚著向迎面急速駛來的“金剛”號衝去。

    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的接近,不多時,“扶桑”號的艦首雙聯裝主炮塔便搶先開火了。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響,240毫米粗壯的炮管噴吐出大團的白煙。巨大的炮彈猛然衝出炮膛,直向“金剛”號『射』去。

    伴隨著遠處“轟”的一聲巨響,甲板上的日本水兵突然發出了陣陣歡呼。

    坪井航三趕緊舉起了望遠鏡,向“金剛”號望去,只見“金剛”號上正升騰起大片的黑煙。

    剛才由“扶桑”號的240毫米主炮『射』出的一顆炮彈,竟然首發命中,直接擊中了“金剛”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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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國陸軍最初並沒認識到統一武器的好處。“天國之『亂』”後的20多年間,幾乎每個地方總督和官員都有權利購置槍械來武裝當地軍隊或者民團。帝國的軍械庫中很快又塞滿了諸如恩菲爾德前膛步槍、士乃德後膛槍與法國鼻煙盒步槍等雜『亂』的武器。拋開這些被西方軍火商哄騙著兜售來的舊貨。帝國大臣李鴻章為了更新淮係陸軍的武器,決定向美國購買雷明頓一號滾輪閉鎖後膛槍,同樣的步槍也被帝國的滿族禁衛軍“神機營”采用。但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在1874年的台灣,帝國分屬不同將領係統的陸軍士兵發現他們的敵人,日本軍隊與自己使用著同一款步槍,甚至連發『射』的.50-70槍彈都相同。雖然日本海軍的失敗導致補給斷絕,但日本士兵卻利用從中國士兵手中繳獲的彈『藥』持續抵抗至最後一刻,給中國陸軍造成相當大的傷亡。這件事,再加上天津兵工廠仿造的雷明頓一號步槍出現了質量問題。極易在『操』作時走火。雷明頓式後膛步槍很快從帝國陸軍中退役,轉交給地方警察部隊。李鴻章選中『毛』瑟1871式步槍取代雷明頓滾輪槍,然而令他可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了:戰敗的日本企圖一雪前恥。搶先一步將『毛』瑟1871式列為製式步槍,由陸軍少佐村田經芳負責的東京炮兵工廠仿製生產。為避免再次發生交戰中被敵人使用己方槍彈的悲劇,『毛』瑟步槍被放棄了。

    帝國陸軍標準步槍的訂單的競爭中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帝國西北練兵大臣左宗棠,林—李在朝廷中的主要對手,認為他才有資格決定帝國新軍事改革的一切,包括士兵所用的槍支。他在蘭州建立起一個半現代化的兵工廠,並借重自己的影響力積極地向朝廷中樞推銷這家工廠的產品。也許是因為缺乏與外國技術的交流,蘭州兵工廠仿製的西方武器大多是落後的品種。以步槍為例,在1870年代末他們還在製造1833式霍爾後裝卡賓槍。與美國原型相比唯一的改進是使用了線膛槍管,發『射』.58吋口徑的紙包米尼式槍彈。一共生產了2000支左右。後繼的主要產品是仿造柯爾特的轉輪式步槍,使用的卻是亨利槍的.44邊緣發火彈。由於資料遺失。無法確定它到底生產了多少支。但直至20世紀最初10年,帝國官方的記錄中依然提到在西北馬匪和穆斯林叛『亂』者手中繳獲了此種步槍。帝國的新建陸軍拒絕了轉輪步槍,因為它在溫徹斯特連發槍面前毫無優勢。而且蘭州製造的轉輪步槍通常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陷:由於零件製造精度上的瑕疵,彈膛旋轉到位後甚至與槍管不一定能完全對正。

    1880年蘭州兵工廠向朝廷提交的產品清單還包括仿製的亨利連珠槍、俗稱咖啡磨的阿吉爾式機槍。後者僅有一件樣品現存,由於製造粗劣,零件公差太大,即便使用.577吋士乃德銅殼定裝槍彈,在演示時依然不能正常供彈『射』擊。

    成就之所以如此糟糕,除了缺乏足夠的加工機械,嚴重依賴工匠的手工『操』作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蘭州兵工廠的大部分精力都被用於改進帝國陸軍堪稱古董的舊式火器——抬槍,左宗棠手下的軍官們對這種早已過時的武器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喜愛。帝國某些邊疆身份的地方官員也持有類似的保守態度,他們擔心未經外國教官訓練的士兵會搞壞精密的進口步槍,寧可使用需要兩三個人抬著才能施放的抬槍。蘭州所製造的第一種新型抬槍其實就是放大的霍爾式後膛槍,發『射』紙包彈『藥』,口徑增大到.76吋,據稱可以打到二千碼遠。然而它在西北地區的軍隊中享有惡劣的名聲,因為頻繁地發生炸膛事故。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1:12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三章 臼炮吊頂

    海戰的殘酷,此時以血淋淋的一面,展示在了西鄉隆盛的面前。

    訓練有素的薩摩水兵並沒有因此而發生動搖,很快,水手們上前將死尸和傷者從甲板上移開,並在甲板上灑上了沙子,防止行走時摔倒。

    西鄉隆盛看到沙子,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飛橋之上,護欄的後面都綁縛著沙包,想到東鄉平八郎的苦心安排,西鄉隆盛心下感動不已。

    激烈的炮戰還在繼續,“金剛”號在東鄉平八郎的指揮下,象上次“比睿”號的艦長出羽重遠做的那樣,憑借高速將交戰距離始終鎖定在對已方有利的中距離上,利用“扶桑”號主炮射程近的短板,不斷向“扶桑”號開火。

    東鄉平八郎的戰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除了剛才那一炮之外,“扶桑”號主炮射出的炮彈再也沒有能夠擊中“金剛”號,全都落在了距離“金剛”號不遠處的海中,而“金剛”號的170毫米主炮則接連擊中了“扶桑”號,打得“扶桑”號火光四起,濃煙滾滾,但盡管如此,“金剛”號始終無法給“扶桑”號以致命的傷害。

    西鄉隆盛注意到此時他身邊的東鄉平八郎並沒有將目光轉向“扶桑”,而是緊盯著另外一處海面,不由得很是奇怪。

    西鄉隆盛舉起了望遠鏡,順著東鄉平八郎看的方向望去,赫然發現在海面彌漫著的硝煙之中,一艘小炮艦正奮力的向“金剛”號左舷方向沖來。

    “那不是‘蟠龍丸’號嗎?”西鄉隆盛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的。”東鄉平八郎放下了望遠鏡,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根據林君的作戰計劃,我艦將實施掩護,接下來的攻擊。將由‘蟠龍丸’號來進行。”

    听了東鄉平八郎的回答,西鄉隆盛驚訝不已。

    “蟠龍丸”號炮艦雖然裝備有240毫米口徑的克虜伯後膛臼炮,但這種炮只適合對岸轟擊。在海戰當中其實是非常不便的,加上“蟠龍丸”號船小炮大。干舷又低,航海性能差,在海戰當中其實非常不便的。可東鄉平八郎竟然說林逸青安排由“蟠龍丸”號來進行對“扶桑”號鐵甲艦的攻擊,著實令他吃驚不小。

    如果東鄉平八郎不是說這樣的安排是林逸青做出的,他真要懷疑參謀本營是不是進來了間諜,篡改了作戰方案了。

    為了掩護航海性能較差的“蟠龍丸”號接近“扶桑”號,東鄉平八郎重新指揮“金剛”號沖向了“扶桑”號,“扶桑”號上的政府軍官兵正為“金剛”號的無賴打法而惱火不已。看到“金剛”號重新進入到了射程之內,“扶桑”號的炮手們全都喜出望外,立刻不失時機的用主炮全力開火。

    看到敵艦炮火猛烈,東鄉平八郎和西鄉隆盛等人離開了飛橋,進到了司令塔內,東鄉平八郎正要奔向觀察窗,一發“扶桑”號射出的炮彈便擊中了“金剛”號的主甲板爆炸,只听得一聲巨響,大團的硝煙從觀察窗噴了進來。

    東鄉平八郎感到腳下劇震,險些摔倒。他努力穩住身子,回頭去看西鄉隆盛,看到西鄉隆盛毫發無傷。只是也差點摔倒,才放下心來。

    “單以炮戰而論,敵艦之兵,可謂善戰啊!”西鄉隆盛來到觀察窗前,舉著望遠鏡,向遠處的“扶桑”號望去,“只是不知其艦長為誰。”

    “據林君說,敵艦艦長為坪井航三,長州人。以前曾任‘攝津’艦之艦長。”東鄉平八郎听到西鄉隆盛問起,便在一旁回答道。“敵艦隊之統帥為井上良馨,新近才升為海軍少將。”

    听了西鄉隆盛夸獎敵艦的話。司令塔內的薩摩海軍軍官們都面現不忿之色,但出于對西鄉隆盛的尊敬,他們沒有說什麼,而是將全部的精力都用于眼前的掩護作戰上來。

    剛才的甲板中彈令“金剛”號的甲板上多名水手死傷,並且燃起了火焰,升騰起了大團的濃煙,但薩摩炮手們卻並未退縮,而是奮力操炮擊敵,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先後有1枚170毫米炮彈和2枚150毫米炮彈擊中了“扶桑”號的甲板,令“扶桑”號也是一片濃煙滾滾。

    而就在這時,“蟠龍丸”號炮艦在艦長柴山良助的指揮下,正借著海面上濃煙的掩護,從“金剛”號的艦尾切入戰團,不斷的向“扶桑”號接近。

    甲板炮台之上,“蟠龍丸”號巨大的240毫米克虜伯後膛臼炮已經完成了裝填,正等待著采取“整船瞄準”方式的“蟠龍丸”號瞄準目標。

    “目標,敵艦艦尾主炮塔,準備!放!”

    在確定了瞄準方向之後,槍炮官猛地揮動指揮刀,大聲的下達了開炮命令。

    “轟!”黑洞洞的炮口噴吐出一道暗紅色的火光,接著是一團濃密的黑煙,碩大無朋的炮彈沖膛而出,直向高空飛去。

    “金剛”號上,東鄉平八郎和西鄉隆盛恰好都看到了“蟠龍丸”號開火,看到240毫米巨彈激飛上天,西鄉隆盛的一雙眼楮瞪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他想象不出來,“蟠龍丸”號的這一炮,能給“扶桑”號造成怎樣的傷害。

    240毫米巨彈從空中落下,砸進了“扶桑”號艦尾左舷不遠處的海中,激起了高高的水柱,“蟠龍丸”號的首發沒有命中。

    看到這“臼炮吊頂”一幕,東鄉平八郎禁不住暗叫可惜。

    “扶桑”號雖然莫名其妙的挨了一炮,但因為海面上煙霧彌漫的關系,沒有發現“蟠龍丸”號的身影,仍集中火力向“金剛”號猛射。

    “金剛”號又被“扶桑”號的主炮擊中了,艦體發生劇烈的震顫,仿佛要被掀翻一般,東鄉平八郎又一次險些摔倒,但他穩住身子之後,不是去看“金剛”號的傷情。而是緊緊的盯住了“蟠龍丸”號。

    “蟠龍丸”號上的炮手很快完成了重新裝彈的作業,再次向“扶桑”號射出了一炮,這一次炮彈仍然沒有擊中目標。而是落在了“扶桑”號的艦尾右舷處的海面。

    “蟠龍丸”號的這一次射擊顯然引起了“扶桑”號的注意,東鄉平八郎舉起望遠鏡望去。看到“扶桑”號的艦尾主炮塔正緩緩的轉向“蟠龍丸”號所在的方向,一個操作75毫米舢舨炮的小組也奮力的將他們的炮挪向艦尾的方向,想要轟擊“蟠龍丸”號。

    而當“扶桑”號的諾典費爾德4管機關炮轉向“蟠龍丸”號並開火時,東鄉平八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但就在這時,“蟠龍丸”號的加特林機關炮竟然搶先開火了,一道火流直掃向了“扶桑”號的艦尾甲板,正在操作諾典費爾德機關炮和舢舨炮的政府軍炮手猝不及防之下,多人被擊中。東鄉平八郎從望遠鏡中清楚的看到,一名指揮的政府軍軍官的手臂一下子斷裂了,一只握著指揮刀的手掉在了甲板上。接著整個人仿佛被扯斷線的木偶一般,四散碎裂開來。另一名政府軍炮手則瞬間跪在了那里,大聲的慘叫著,因為他的兩條小腿瞬間不見了。

    “扶桑”號的艦尾一時間成了修羅地獄,炮手們死傷慘重,諾典費爾德機關炮被徹底壓制了,但裝甲堅厚的艦尾主炮塔卻絲毫不受干擾——加特林機關炮的炮彈擊打在炮塔上,只化作了道道火星。留下一排麻點,並不能再造成更多的傷害了。

    就在這座巨大的科爾斯炮塔緩緩轉向,粗壯的炮管指向“蟠龍丸”號之際。“蟠龍丸”號又一次開火了。

    巨大的炮彈呼嘯著飛上天際,接著便有如隕星一般的掉落下來,看到“扶桑”號的笨重的科爾斯炮塔的頂蓬,東鄉平八郎忽然明白了林逸青使用“蟠龍丸”號攻擊“扶桑”號的用意。

    “扶桑”號那看似堅不可摧的科爾斯炮塔塔頂那為了散煙而設置的頂蓬,應該是它唯一的弱點!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證實了東鄉平八郎的猜想,這一次,“蟠龍丸”號終于命中了目標,東鄉平八郎瞪大了雙眼,看著巨彈盤空而下。結結實實的落在了“扶桑”號艦尾炮塔的頂蓬之上,輕而易舉的便將頂蓬擊穿。砸進了炮塔里。

    圓筒形的科爾斯炮塔有如揭了蓋子的火爐,在巨大的炸響中。瞬間噴出了一團火焰,接著便是滾滾的濃煙,兩根粗大的炮管被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掀起,歪倒在了一邊,炮塔的門打開了,幾名渾身是火的政府軍炮手一邊慘叫著一邊沖了出來。

    “‘蟠龍丸’號打得好啊!”西鄉隆盛也看到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禁不住撫掌大聲叫起好來。

    此時東鄉平八郎對“蟠龍丸”號的艦長柴山良助以及作戰方案的制定者林逸青可以說充滿了崇拜之情。

    他根本沒有想到,海戰中,還可以有這樣的打法!

    東鄉平八郎正自心懷激蕩之際,卻看見幾名受傷的薩摩炮手在一名新出現的軍官指揮下,趁著“蟠龍丸”號的加特林機關炮更換彈筒的間隙,操縱艦尾的舢舨炮向“蟠龍丸”號猛地打來了一炮,正中“蟠龍丸”號的主甲板。

    一道火光在“蟠龍丸”號的甲板上升起,接著“蟠龍丸”號小小的身軀便完全被濃煙包圍了,240毫米臼炮和加特林機關炮全都停止了射擊。接著“蟠龍丸”號便開始轉向,拖著滾滾的濃煙撤出了戰斗。

    看到“蟠龍丸”號退出戰場,東鄉平八郎禁不住扼腕長嘆起來。

    “蟠龍丸”號退出之後,便又成了“金剛”號和“扶桑”號之間的對射,由于掩護“蟠龍丸”號的關系,“金剛”號已經沖到了和“扶桑”號很近的距離,在近距離的炮戰當中,顯然“扶桑”號的240毫米大口徑主炮更具優勢。雖然艦尾的炮塔已經徹底廢掉不能射擊,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火力,但仍然能夠壓制住“金剛”號的火力。

    不多時,“扶桑”號又兩次用主炮擊中了“金剛”號的右舷,不但使“金剛”號的兩門150毫米主炮和一門170毫米主炮啞了火,還引燃了炮位上的炮彈。一連串的爆炸不但使得“金剛”號火力大減,還使得“金剛”號的甲板建築燃燒起來。

    “右轉15度!回港!”東鄉平八郎見狀果斷的下達了撤出戰斗的命令,“保持航速!9節!”

    听到東鄉平八郎的命令。西鄉隆盛有些不解的問道︰“平八郎,我艦雖中彈多處。但輪機完好無損,何故要降低航速?這樣豈不是會被敵艦追上嗎?”

    “這也是林君的命令。大將軍。”東鄉平八郎解釋道,但眼晴卻並沒有離開觀察窗,“林君的指示,如果‘蟠龍丸’作戰不利,未能配合我艦擊毀敵艦,則實施誘敵深入計劃,使敵艦以為我艦重傷。航速減緩,以便于引敵艦入港。”

    “那就是說,瀚鵬在港內還留有對付‘扶桑’的手段?”西鄉隆盛有些明白過來。

    “應該是吧!”東鄉平八郎答道。

    西鄉隆盛明白東鄉平八郎可能也不知道林逸青的全部作戰計劃,想到林逸青要自己來“金剛”號上並懸掛將旗,目的就是為了牢牢吸引住“扶桑”號前來,不由得暗暗好笑。

    看樣子,自己的誘惑力,還真是大啊!

    正如他想的那樣,看到“金剛”號轉向急駛,直奔大阪港的方向而去。“扶桑”號毫不猶豫的緊緊追了過來。

    “看到沒有!賊軍酋首西鄉吉之助隆盛,就在敵艦之上!我等今日報皇恩,擒逆賊。就在今日!”

    “扶桑”號的飛橋上,井上良馨指著前方的“金剛”號,大聲的說道,以激勵士氣。

    “報皇恩!擒逆賊!”听到井上良馨的呼喊,政府軍官兵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狂熱的高呼起來。

    一臉煙燻火燎之色的坪井航三此時也是激動不已,他大聲的下達了“全速追擊”的命令,“扶桑”號巨大的螺旋槳拼命的攪動海水,推動著巨大的艦體向前沖去。

    “金剛”號很快便進入到了水道之中。“扶桑”號緊隨其後,“金剛”號不斷用尾炮射擊。“扶桑”號則以艦首主炮塔回擊,不多時。“扶桑”號又命中了“金剛”號一炮,“金剛”號再次升起了滾滾的濃煙,航速也顯得更慢了。

    看到“金剛”號在沿著海岸行駛,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擔心薩摩軍會在岸上埋伏重炮襲擊,便不約而同的舉起望遠鏡向岸上望去。

    這一帶的海岸的確有薩摩軍的炮台,但都在前一天的戰斗當中毀于“扶桑”號的炮火,井上良馨觀察了好一陣,並沒有發現有敵軍炮兵埋伏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

    “將軍,敵艦如此逃跑,似乎有詐,我們已經取得了勝利,還是不要追擊了吧?”就在井上良馨放下了望遠鏡之際,坪井航三小心的建議道。

    “為什麼?西鄉逆賊就在眼前,敵艦已然重傷,正可一鼓而沉之,生擒西鄉,為什麼要放棄?”

    “將軍,敵艦只怕是故意誘我艦深入,前方有可能有埋伏!”坪井航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你怎麼能確定敵艦是故意誘我艦深入?”井上良馨皺了皺眉頭,問道,他的問話里已經很明顯的蘊含著不滿之意。

    “現下之敵艦航速,明顯要快于剛才。”坪井航三指著“金剛”號說道,“我們與敵軍交戰多日,互有勝負,前次敵艦隊傾巢而出,與我軍大戰,西鄉逆賊尚未現身,而今日敵鐵甲艦僅現身一艘,西鄉逆賊卻在該艦上觀戰,很有藉此引誘我艦的企圖,將軍不可不察。”

    “我倒是覺得,賊軍應當是受我陸軍猛攻,無法堅守,西鄉吉之助逆賊之所以出現在‘金剛’號上,乃是欲要乘‘金剛’號出逃,所幸我艦截擊及時,他見逃不過,便又要逃回港內。”井上良馨一廂情願的說道。

    “可是,如果西鄉逆賊欲要出逃,當秘密行事,怎麼可能今天大張旗鼓的在‘金剛’號上懸掛自己的將旗呢?”坪井航三又指出了一個疑點。

    “西鄉吉之助一向沽名釣譽,逃跑之事,太不光彩,是以才懸將旗,以示光明正大的撤退。”井上良馨說道,“這將旗在,正好說明其本人就在‘金剛’號上,我艦正可以趁機加以誅滅或擒捉。”

    “哪怕如將軍所言,敵艦若是在前方施以埋伏。我艦航速不快,驟然深入,一旦遭遇埋伏,無法快速退出,是相當危險的。”坪井航三見說不通井上良馨,便干脆道出了自己的擔憂,想要讓他知難而退。

    “敵軍炮台前日俱被我艦摧毀,能有什麼埋伏?”井上良馨不以為然的說道,“假使敵軍布設有水雷,這會兒天氣晴朗,我軍了望員時刻注意,也會發現。再說前些天‘雪風’等艦入港攻擊,並未遭遇水雷,可見敵軍是沒有布設水雷的,敵軍豈能過了一夜,便密布水雷專等我艦前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2:06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四章 桿雷索命

    听了井上良馨的一番話,雖然坪井航三一時無法辯駁,但他的心里,仍然堅持認為,敵艦應該在前方布設有埋伏,哪怕不是水雷,也可能是什麼別的東西。

    薩摩海軍的直接指揮者——那個叫林逸青的乾國人,是不會這麼輕易的便讓“扶桑”號突入進大阪港的!

    見到坪井航三無辭以對,卻還在猶豫,井上良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厲聲道︰“坪井君,你難道想放過西鄉吉之助逆賊麼?”

    坪井航三聞言大吃一驚,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和這樣的罪名抗衡的,“長官既然如此苛責,那我坪井航三今日便以死報效天皇陛下,以證忠心!”坪井航三厲聲說著,不再理會井上良馨,而是指揮“扶桑”號緊追“金剛”號而去。

    “扶桑”號一邊緊追一邊不斷的發炮,今天的戰斗中,“扶桑”號的炮手可以說發揮出了最高的水準,不一會兒,又有一發240毫米炮彈擊中了“金剛”號,井上良馨看到“金剛”號遠遠的迸出一道火光,接著尾炮便停止了射擊,航速也慢了下來。

    “敵艦的航速減慢了!我們快追上去!”井上良馨興奮地大叫起來。

    “我艦已經是最大的航速了。”坪井航三提醒井上良馨道,“這里航道狹窄,前方又有島嶼,需要小心才是。”

    井上良馨意識到自己興奮得有些過頭了,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而是舉起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

    雖然他反對坪井航三的退卻意見,但他心里也明白,坪井航三作為具體的作戰指揮官,這樣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是以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象一個艦上普通的了望員那樣,用心觀察起來。

    此時“扶桑”號經過了一座小島的旁邊,坪井航三看到小島的岸邊時。不由得臉上變色。

    “我們昨天擊沉的敵艦不見了。”坪井航三沉聲道。

    “應該是被敵人連夜打撈起來了。”井上良馨也注意到了昨天擊沉的薩摩海軍“千代田形”號炮艦已經不見了。不由得為薩摩人辦事的高效率暗暗吃驚。

    坪井航三轉頭望向還在奔逃的“金剛”號,“金剛”這一次受創可能很嚴重,艦上的火焰久久沒有熄滅,航速也確實變得慢了起來。

    “扶桑”號緊追過去。剛剛越過小島。遠處煙霧彌漫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四條小船的身影。

    “趕快開炮!”一個嘶啞的聲音從甲板上穿來,站在飛橋上的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循聲望去,看到一個頭上纏著繃帶吊著胳膊的英國人正站在甲板上。對一處75毫米副炮炮位上的炮手們吼道。

    坪井航三認出了他,這個英國人,便是科爾斯上校,剛才在艦尾主炮塔內協助指揮作戰,在炮塔被“蟠龍丸”號的“吊頂一擊”摧毀時頭部被細碎的彈片擊中,導致一只眼楮失明。醫生本來要他在艙內休息,但他卻堅持跑到甲板上觀戰,這時就是他在大聲的發出警告。

    炮手們似乎不明白他要向哪里開炮,也沒有發現海面上的小船,都站在那里發愣,但對于這位眼窩深陷,顴骨突出,腦袋打著繃帶好似一個印度人的英國海軍上校,都還是很尊敬的,因而誰也沒有對他的越俎代皰表示有什麼意見。

    “你們沒有看到嗎?那是敵人的桿雷艇!桿雷艇!”科爾斯此刻的面容顯得分外猙獰。他指著“扶桑”號側翼的海面,幾乎是跳著腳大喊起來。

    炮手們听到英語“桿雷艇”這個詞,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立刻瘋狂的開始操炮瞄準,而其他幾處炮位的炮手們見狀,也紛紛開始了操炮的動作。

    “開炮!目標!敵人的桿雷艇!”坪井航三在飛橋上大聲的下達了命令。隨著命令的傳出,除了一舷的3門75毫米副炮和警戒的25毫米諾典費爾德機關炮開始瞄準敵艇,移動的舢舨炮組也將75毫米舢舨炮挪動過來,瞄向了海面。

    “這就是坪井君所擔心的,敵人的埋伏吧?”井上良馨說著,舉起了望遠鏡,緊盯著海面上借著“金剛”號著火產生的煙霧的掩護飛速奔來的薩摩海軍的桿雷艇。

    “是的。”坪井航三沉聲答道,面色一時間陰郁無比。

    他剛才已經從望遠鏡當中認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真正的桿雷艇,而不是用民用小型輪船改裝的桿雷艇!

    坪井航三並不知道,薩摩軍所用的,是法國制造的地地道道的桿雷艇。

    普法戰爭中,由于是法國海軍力挽狂瀾,改變了陸地的戰局,戰後法國開始致力于建設強大海軍,希望保持從海上對普魯士/德國形成的戰略優勢。除了鐵甲艦、巡洋艦等大型艦只外,當時新銳的海戰武器——桿雷艇倍受法國海軍青睞,認為可以用少量的經費就能裝備維持起一支頗具威懾力的海上力量。是以從9075年開始,法國通過在英國的2家船廠訂購(分別是亞羅船廠、桑尼克羅夫特船廠),以及在本國選定3家船廠試制的方式(分別是諾曼底船廠、塞納河的克拉帕萊德船廠,以及地中海船廠),一口氣建造了19艘桿雷艇(均以數字命名,從1號至19號),共分為7種型號,這些花樣繁多,設計奇特,模樣古怪的小船,其實都成了上述各廠研制桿雷艇的技術試驗品。支付了如此一筆價格不菲的學費後,從第20號桿雷艇開始,法國海軍桿雷艇的設計才逐漸成熟歸一。

    分別由法國國內3家擁有桿雷艇制造經驗的廠家分包,從第20號至55號。法國海軍共訂造了29艘款式相近的桿雷艇,雖然不同的船廠造出來的桿雷艇存在一些細微區別,大致可以分為三種型號,但由于這些桿雷艇的長度都大致是27米,在法國又被稱為“27米型”桿雷艇。此刻身處“扶桑”艦舷側海中,受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注目的兩艘桿雷艇,就屬于27米艇中由地中海船廠建造的型號。這種桿雷艇體量很小,實際長26米、寬3.6米,吃水0.8米,排水量只有31噸。不過配備的動力在當時可謂強勁。配置了1台3脹往復式蒸汽機,配合1座汽車式鍋爐,單軸推進,航速高達18節。這級艇外形上采用的是全封閉設計。航行和戰斗時。所有艇員無須到甲板上就能完成工作。由此避免了很多安全問題。在艇前部可以看到升出艇體的一根長桿,桿頭裝備1個填裝13公斤棉火藥的桿雷,這是該型桿雷艇的唯一武器。桿雷後方的司令塔。既是駕駛、指揮場所,同時有一套齒輪、杠桿裝置,可以用人力調整雷桿伸出的長度和角度,而且這型艇的桿雷可以采用電發,電線一頭連接在司令塔里的蓄電池上,一頭連接到桿雷尾部的引信內,司令塔里按下電閘,就可依靠電流引爆桿雷。

    在侵苔戰爭失敗之後,乾國海軍收復了早先被日本秘密吞並的琉球,並在琉球的國都懷恩港常年保持2至4艘巡洋艦的存在,乾國巡洋艦在離琉球很近的薩摩海域不時出沒,使薩摩感受到了極大的威脅,而當時日本明治政府因為財力困窘和防備鹿兒島士族起見,不肯出資幫助薩摩人添置艦船,西鄉隆盛為了應對迫在眉睫的乾**艦的威脅,曾听從前來視察薩摩海軍的山本權兵衛的意見,用蒸汽小輪船改裝了一批桿雷艇,用于作戰和訓練,不過這些桿雷艇因為速度太慢,根本無法用于實戰,只能用來給薩摩海軍的“海上奇兵隊”訓練使用。

    在林逸青擔任薩摩海兵學校教官之後,對于山本權兵衛提議創立的海上奇兵隊,他給予了高度的重視,不但一再演練相應戰法,還建議薩摩藩向外國購買新式的桿雷艇,並為此多方奔走。在林逸青的努力下,薩摩藩只花費了很少量的錢,在法國地中海船廠購買了兩艘“27米型”桿雷艇,而後林逸青又通過乾國福州船政局,將法國之前建造的19艘試驗型桿雷艇當中性能較好的兩艘以很便宜的價格買了回來,裝備給了海上奇兵隊。這樣海上奇兵隊便有了四艘真正的桿雷艇。

    第一次購入的兩艘“27米型”桿雷艇分別被命名為“雷1”、“雷2”號,第二次購入的兩艘試驗型桿雷艇被命名為“雷3”、“雷4”號。

    看到“扶桑”號出現,汽車式鍋爐內早就儲滿蒸汽的兩艘薩摩海軍桿雷艇“雷1”號、“雷2”號猶如利箭脫弦,飛也似地從隱蔽處沖出,撲向“扶桑”號。

    自從西南戰爭爆發以來,海上奇兵隊的桿雷艇部隊就一直處于雪藏的狀態,今天,這支部隊終于等到了實現自己價值的機會。

    薩摩海軍的桿雷艇部隊一開始本是為對付乾國海軍的裝甲巡洋艦而設,而現在要攻擊的對象,卻是號稱“亞洲第一鐵甲”的“扶桑”號鐵甲艦,歷史可以說在這里和日本人開了一個極為殘酷的玩笑。

    在發現薩摩海軍埋伏下的桿雷艇後,“扶桑”號的炮手們立刻開始了炮擊,“扶桑”號上先是傳來一陣猶如疾風暴雨般的機關炮射擊聲——“扶桑”號的水兵按下25毫米諾典費爾德機關炮的扳機,接著瞄準完畢的75毫米大炮也紛紛開始了炮擊,海面頓時籠罩在了硝煙之中。

    可能是急于想要擊中敵人的桿雷艇,“扶桑”號的兩座240毫米主炮塔也開始了轉動,放棄了對“金剛”號的攻擊,將炮口轉向了在海面上高速行駛的桿雷艇。

    就在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立于“扶桑”號的飛橋之上,緊張的注視著海面上的戰況時,不遠處,已然調轉艦首回駛的“金剛”號上,西鄉隆盛和東鄉平八郎也全神貫注的緊盯著在彈雨水牆之中高速穿行的四艘桿雷艇。

    “金剛”號已經成功完成了“誘敵”的任務,它的傷其實並沒有井上良馨等人想象的那樣重。遠處,姊妹艦“比睿”號也已拔錨啟航,按照林逸青的安排,無論“扶桑”號是否被桿雷艇擊中,切斷“扶桑”號的退路,不讓它逃走的任務,都將由這兩艘鐵甲艦承當。

    由于意識到已經被發現,四艘來自于法國的薩摩海軍桿雷艇全都以最快的航速向“扶桑”號猛沖,而“扶桑”號的炮手們也意識到了現在處于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不顧持久作戰的疲勞。大聲的叫喊著操縱著火炮。向桿雷艇群猛烈的射擊著。“扶桑”號的主炮這時也開火了——不能向前射擊的二號主炮塔因為炮口一直停在右舷,盡管炮塔笨重,轉向緩慢,但還是在第一時間內完成了瞄準。向薩摩桿雷艇開火了。

    似乎是天照大神在佑護為他的後代明治天皇而拼死作戰的“扶桑”號官兵。“扶桑”號的二號主炮塔的第一輪齊射便直接命中了目標︰兩發巨大的240毫米炮彈有如流星掠過海面。正中目標,在震天的爆炸聲中,沖在最前面的兩艘薩摩軍桿雷艇“雷1”號和“雷2”號的艇體同時迸出一團暗紅色的火光。火光和硝煙中,縴細的艇體瞬間斷裂開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兩艘桿雷艇便消失在了海面上。

    “萬歲!”看到這壯觀的一幕,“扶桑”號甲板上的政府軍水兵們竟然情不自禁的歡呼起來。

    盡管一下子就擊沉了兩艘敵人的桿雷艇,但“扶桑”號的炮手們並沒有絲毫的松懈,他們繼續的猛烈向剩下的兩艘薩摩桿雷艇射擊著,很快,一發75毫米炮彈擊中了一艘速度明顯不如頭兩艘快的桿雷艇,伴隨著一道火光閃過,接著便是一道長長的白汽直沖霄漢——這是輪機艙被擊中爆炸的特有現象,這艘桿雷艇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但它仍然奮力的向前猛沖,直到又一發75毫米炮彈擊中了它的艇尾,它才停了下來,在海面上痛苦的掙扎著,過了好一會兒才消失在了海面上。

    接連擊沉三艘敵人的桿雷艇令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興奮不已,就在他們將目光轉向第四艘桿雷艇,卻赫然發現這艘桿雷艇已經沖到了近前,正奔“扶桑”號的右舷撞來。

    此時這艘桿雷艇已經沖到了“扶桑”號的240毫米主炮和75毫米副炮的射擊死角處,紛紛落下的炮彈已經無法傷到它,只有25毫米諾典費爾德機關炮還在射擊,並且多次擊中了它,但這些機關炮彈無法給它造成致命的傷害,炮手們大聲的嘶吼著射擊,卻絲毫不能阻止它的前進。

    坪井航三轉身猛地跑進了司令塔當中,從舵手的手中一把搶過舵盤,拼命的轉動起來,在他的操縱下,“扶桑”號巨大的身軀開始緩緩的轉向,有如一條巨大的須鯨,奮力想要擺脫一條體型比它小得多但卻凶猛無比的逆戟鯨的攻擊。

    但這一次,“扶桑”號的好運走到了盡頭。

    幾乎在井上良馨跟著沖進司令塔的同時,他猛然間感到腳下一陣劇烈震動,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團火焰從艦體後部升起。

    上午10時21分12秒,薩摩海軍“雷4”號桿雷艇成功用桿雷擊中了“扶桑”號的艦尾。

    盡管“扶桑”號有著厚厚的鐵甲,但艦體仍然無法承受如此重創,“它(‘扶桑’)的艦尾一下子撞裂開來……巨大的船只受到這致命的一擊,不斷地發出氣喘聲,機器奄奄一息,就像肺部在呼吸最後的一口氣一樣。”猝然遭受重創的“扶桑”盡管沒有傾斜下沉,但艦尾被炸出了一處破洞,同時舵葉受損,轉舵不靈。在“扶桑”號重創的同時,“雷4”號桿雷艇也陷入到了恐懼之中,因為在引發桿雷時,手忙腳亂的薩摩水兵操作出了問題,桿雷爆炸後,雷桿居然卡在“扶桑”號的艦體上,怎麼也拔不出來了!

    看到這艘桿雷艇受困,“扶桑”號甲板上的政府軍官兵紛紛奔向艦尾,用手槍、步槍向眼前的薩摩桿雷艇發泄心中的怒火,遭到近距離的攻擊,“雷4”號桿雷艇的司令塔里頓時亂作一團,艇長櫻田直樹正在呵斥水兵趕快開倒車和“扶桑”號脫離時,一顆子彈從司令塔觀察口的縫隙中射入,正中櫻田的脖頸,不久又有一名薩摩水兵被擊中了肩膀。

    “救命啊!我的肩膀被打穿了!”水兵痛苦的大叫起來。

    “八嘎!我的脖子血管被擊中了!你看見這麼多血了嗎?你听到我叫喊了嗎!”櫻田怒斥道。

    “對不起!長官!我不知道您受了傷!”這名水兵強忍傷痛站了起來,來到渾身是血的櫻田面前,用手指按住了搖搖欲倒的櫻田頸間的傷口,阻止血繼續外流。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2:07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五章 武士艇長

    “不……不用管我……”櫻田坐倒在了司令塔的牆壁上,因為失血過多的關系,他的氣息變得微弱起來,“快!倒車!脫離敵艦!”

    薩摩水兵們奮力的操縱著“雷4”號桿雷艇後退,但雷桿卡得太緊,始終無法擺脫,正在危急之時,“扶桑”艦因為傷重,開始調轉航向。一直以最大出力在試圖倒車的“雷4”號桿雷艇終于掙脫開來,飛速地逃離了戰場。

    重傷的“雷4”號桿雷艇最後停泊到戰場外的乾*艦“元凱”號的附近。“始‘扶桑’號中雷,有一水雷艇自上流來,近我艦(‘元凱’號)左舷下碇……艇面被敵彈洞穿如星點,骨肉橫飛,淒慘異常。……艇長名櫻田者脖頸中彈,堅守塔內指揮,血流滿身,我艦對該艇傷員實施救助,然艇長流血過多,雖多方療治,終未能挽回其命……”而“扶桑”艦則在坪井航三的指揮下勉力駛往小島一帶淺水區停泊,緊急搶修受損之處。

    可能是畏懼“扶桑”號的240毫米重炮的關系,在“扶桑”號駛往小島岸邊淺水區自救時,已經起錨的“比睿”號和撲滅了大火的“金剛”號都沒有上前向“扶桑”號發動攻擊,而是分頭佔據了“扶桑”號兩側靠近航道的位置。

    “我們到底還是中了敵人的圈套!”井上良馨頗有些後悔的對坪井航三說道。此時他已經看清了,和“扶桑”號交戰多時的“金剛”號的傷並沒有那麼重,西鄉隆盛的大將軍旗仍在“金剛”號的桅桿上高高飄揚,剛才之所以做出逃跑的姿態,完全是為了引誘“扶桑”號前來追擊。

    “悔不該不听坪井君你的忠言!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想到被明治天皇稱為“國之重器”的“扶桑”號鐵甲艦竟然在自己的手中損壞,井上良馨一時間惱恨欲死。

    “我艦的損傷還不算太重。天黑前應該是能夠修好的。”坪井航三此時顧不上去責怪井上良馨,而是陰著臉說道,“就怕敵軍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我艦窮于應付。那便難以脫身了。”

    “我艦的彈藥還夠用嗎?”井上良馨嘆息著問道。

    “主炮和副炮的彈藥都還夠用,堅持到晚上是沒有問題的。”坪井航三已經詢問過手下的軍官,回答道。

    听到坪井航三的回答,井上良馨心下稍定,但他一想到“扶桑”號的受損可能影響到這次大反擊行動的成敗,心中便又焦躁起來。

    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遠處的兩艘薩摩鐵甲艦,似乎只是在那里監視著他們。並沒有發動攻擊的跡象。

    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心中全都驚疑不定,但現在“扶桑”號舵葉受傷,艦體破損,無法前進,他們只能在派人督促水兵們搶修傷處之余,時刻觀察著敵艦的一舉一動。

    井上良馨並不知道,如果他往岸上的方向觀察得再仔細一些,便會發現,在岸邊的一處山坡上,正有幾個人。舉著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著受傷的“扶桑”號。

    山坡上,林逸青在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之後。放下了望遠鏡。

    “竟然能擊毀我奇兵隊三艘桿雷艇,看樣子敵艦炮手的炮術,還真是高明呢!”

    “是啊!我軍四艘桿雷艇一齊出擊,竟然被擊沉了三艘,敵艦炮火凶猛準確竟至于此。”野村忍介想到剛才發生的那驚心動魄的戰斗,不由得感嘆不已。

    “不過,敵艦再怎麼頑抗,今天也難逃覆滅之命運了。”林逸青冷笑了一聲。

    “林君要再派艦強攻麼?”野村忍介命令道。

    “強攻就不必了,只是要防止他們在天黑前逃掉而已。”林逸青笑了笑。說道,“今天晚上。我保證野村君你和大將軍一定會看到敵艦被擊沉!”

    “那瀚鵬要如何防止敵艦逃跑呢?”野村忍介好奇的問道。

    “敵軍間諜曾與港內暗布漁網,纏繞我艦螺旋槳。令我艦大受其苦,這一次咱們便把這漁網回敬給他們,令他們也嘗嘗滋味。”林逸青笑著轉身,向一位傳令武士下達了命令,武士躬身領命而去。

    不多時,一枚信號火箭騰空升起,“比睿”號鐵甲艦的艦長出羽重遠看到了信號火箭,向一位軍官點了點頭,“施放煙霧。”

    航道的另一頭,接到了信號的“金剛”號也放起煙霧來,不多時,海面上便滿是彌漫的煙霧。

    “各炮位注意警戒!敵人的桿雷艇可能要發起進攻!”坪井航三注意到了四周的海面上能見度急劇下降,煙霧之中似乎又有小船的影子在晃動,立刻大聲的命令道。

    听到坪井航三的命令,“扶桑”號的炮手們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楮,緊張的注視著海面。

    雖然“扶桑”號的政府軍官兵們一個個緊張萬分,但海面上卻一片死寂,沒有任何的聲音,敵人也沒有發動進攻。

    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一陣強勁的海風吹來,將煙霧吹散了,井上良馨赫然發現,原先緊盯著“扶桑”號的兩艘薩摩海軍鐵甲艦“比睿”號和“金剛”號竟然離開了原來的位置,跑到岸邊去了。

    井上良馨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轉頭望向坪井航三,坪井航三也是滿臉疑惑之色,不明白薩摩軍到底要做什麼。

    “岩崎少尉,你去底艙查看一下破損處的修復情況,問問他們,多久可以使戰艦重新開動。”坪井航三轉頭向岩崎英彌命令道。

    岩崎英彌領命,快步離開了艦橋,來到了“扶桑”號的底艙,他看到一隊水兵正在損管軍官的帶領下赤膊上陣,用各種材料器具修理著被敵軍桿雷炸開的破口,另有一些士兵在忙著抽水。

    “情況怎麼樣了?多久才可以修好?”岩崎英彌問道。

    “舵葉在水下很難修復,現在我們大家正在努力,讓舵葉恢復運作,還需要不少的時間。估計天黑以前可以修復。”損管隊長停下了手中的活計,指著正在修理的地方說道,“這里估計再有兩個小時。就可以修好了。”

    岩崎英彌點了點頭,快速離開了底艙。回到了飛橋之上,將情況匯報給了坪井航三。

    “天黑以前,希望我們能平安離開這里!”井上良馨听了岩崎英彌的報告後,嘆息著說道。

    岸上,一名傳令武士急匆匆的向林逸青跑來。

    “稟報將軍,漁網已經全部布設完畢。”傳令武士向林逸青報告道。

    “通知伊東佑直的潛水艇戰隊,做好一切準備,天黑時展開攻擊。”林逸青點了點頭。命令道。

    傳令武士領命而去,林逸青抬頭看了看天色,又掏出懷表看了看。

    “林君是要用那艘潛水艇了?”听到林逸青剛才的命令,野村忍介的臉上現出了興奮之色。

    “是啊!就用這艘潛水艇,來結束敵艦的生命吧!”林逸青看著遠處海面上的“扶桑”號鐵甲艦,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黃昏的林海在波濤聲中仿佛是層之不盡的雲霧滾滾而來,昏黃的陽光將雲霧染上一層壯美的顏色,青藍的沒有一絲斑白的天空在西方明麗地掛著。這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山林里寂寂的,靜謐無聲。只有淡淡的黃昏前的陽光透過竹林的枝葉柔和地撒下來,遠望去,清冷的空氣中只偶爾傳來幾聲鳥鳴。又靜了下來。

    此時潛水艇戰隊的隊長伊東佑直正帶著三個隨從在林間曠野間縱馬奔馳著。臨近黃昏的山間的空氣是清新的隱約听得見泉水的聲音,樹上的翠綠枝頭從眼前飛略而過,從馬上看去,那清新的只屬于黃昏的明麗美景更盡收眼底。馬匹開始過黑水了,陰暗的水間嘩嘩作響,水中的蘆葦蒿隨著馬臀的響聲輕輕地嘩嘩響動,黑水濺了上來,然而只打濕了馬腹,白色的鵝卵石在淺灘上隨水浮來浮去。馬兒打了一個噴涕,用馬尾狠狠抽了一下馬臀。躍上淺灘。一只野鴨驚叫一聲從濃密的蒿草叢中隨水飛躍而起,幾匹黑馬從水中跨躍而出。濺得水花四射。只听得野岩雞在青深的高空中嘎嘎地呼喚。金黃的陽光下,那深青的天空含著淡淡的水草氣清涼地映在了人的眼底。

    伊東佑直無表情地從馬上跳下來,把馬韁繩交給隨從,走到溪邊一輛馬車旁,一個隨從替他開了車門。今天一天他都呆在山上打獵,剛剛接到了作戰的命令,他便急急的離了獵場,接他的車夫揮起了鞭子,馬車急駛起來,周圍的景物又開始飛快地移動了。伊東佑直冷冰冰地注視著前方,帽檐底底地壓著眉際,一絲陰影淡淡映著他的冷峻的側面。從這個角度望去,出身軍人世家的伊東佑直,毫無疑問是有著通常日本軍官那種堅毅果敢的表情的。現在他正冷冷地注視窗外。這里的一切都太像他家鄉的景色,空氣中充滿炊煙的特殊味道,草叢中那些蟲子正嗡嗡地飛來飛去。

    對于家鄉的這些記憶是從他離開的那一刻統統裝進腦子里的,談不上多麼熱愛,它們只是平淡地映在腦子里被他平淡地帶走。從很小的時候,他就形成了很強的自我中心的觀念,除了父母和櫻花,他是什麼都不在意的。所以他並沒有通常平民和下等武士兵的那種思鄉情緒,甚至有時候這種情緒在他甚至是可笑的可憐的。在某個方面應該承認他是個徹底冷酷的家伙。由于從小受到類似天才的稱贊,更因為他是父母的第一個孩子,那種被期待而且也自覺地期待將來應該有很高成就的他,從五歲起就拚命勤練柔道與劍術,並由父親手把手地交授軍事理論,再後來的男中各門課程的拚命用功,一直是學校的各項體育活動的冠軍,以及在兵學校只用了兩年就完成了別人四年的課程的他,一切努力的結果就只是為了實現那個高遠的夢想,成為日本帝國最好的擁有巨大榮譽的職業軍人!

    理想似乎很容易就達到了,當他踏上苔灣的土地,向敵人沖過去的時候,那種打擊控制一切的快感的的確確把人的虛榮感致命地送上了最高點,以致以為那就是理想的終級實現。但那種飄飄然的類似吸食鴉片的快感沒有維持多久,他便被無情的現實擊倒了。

    人只有摔落在地面時才會發現現實是如此丑惡。光榮的帝*人的夢想受到了懷疑。作為老派軍人思想傳承的伊東佑直在傷兵營里發現了抓來供人們玩樂的女人,如同許多單純的一心只想為帝國的前途而戰的士兵一樣。他痛恨這丑惡的一幕,認為正是這些下三濫的東西才使帝國的軍隊慢慢腐朽。也使整個帝國走向可恥的腐爛。一個卑劣的下三爛的衛生隊長居然恬不知恥的說道,這些女人都是敵人的家屬,怎麼對待她們都可以!

    那一次他甚至一怒之下差點開槍打死那個衛生隊長。太可惡了!他們不僅對苔灣生番和乾國人如此,對自己的傷員也是如此。有人竟然乘著傷員下火線重傷之際,將傷員身上所帶的財物掠走,跟強盜有什麼兩樣?人怎麼就卑劣成這個樣子呢?帝*人的形象就是這麼的齷齪不堪麼?都說乾軍走到哪里都帶著女人和孩子,可是我們跟他們有什麼分別?

    苦悶使人痛苦,然而人微言輕的他又能改變什麼呢?戰爭拖得時間越久。那種絕沒有勝利未來的絕望和無聊就越是在整個士兵層中蔓延,殺的人越多,丑惡的*就越要空前的膨脹,馬上也許就會去死的恐懼使人們喪失了理智,變得野性流氓氣而陷入卑劣墮落的罪惡深淵。在那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有什麼是可以抓住的什麼是不可以抓住的,許多年輕的生命是連姑娘的手都沒有踫過就被從鄉間驅趕到苔灣陸地作戰的,他們要從俘虜的女人那里得到滿足然後才能安心的死去,如果沒有女人那麼就去搶就去殺,恐懼與絕望將丑惡卑幸的劣根性連根拔離出來——一切都已經失去了控制。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有節制地殺人,只要是苔灣人,無論有沒有武器。都會眼都不眨一下開槍打下去,那怕其中有的人很像是你的兄弟你的父母呢?一伙只有野心沒有真正的偉大心靈的膽小卑劣的家伙!

    神聖的充滿光榮感的理想,在子彈擊中他,讓他面朝下的摔向地面的一剎那,在生命即將毀滅的一瞬間,也跟著毀滅了。死過一回的人,拖著重傷的身體在那七天的陸地野外的求生的奔逃過程中,求生成了唯一的本能。黑水里充滿了致命的螞蝗,林海沼澤里是可以用三只當盤菜的蚊蟲。雪白的蘆花下是竄出竄進的四腳灰蜥蜴,一刀揮過去砍下。只有蜥蠍的尾巴在那里像人一樣絕望地不停跳動。七天的空曠寂寞的逃亡生涯里思考的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怎樣活下去。藏在林海的乾軍。躲在草野的中的生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饑餓是瘧疾還有喝下去可能中毒的黑水。在黑夜有星星的夜里,當他一個人躺在樹枝上休息時,他終于漸漸地明白,他是再也不能成為一個光榮的武士了,他的理想在一點一點兒破滅,像個氣球似的慢慢縮小,那狂妄的不切實際的理想!就是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為什麼活著?理想如同信仰,一朝倒塌就再難扶起。忠誠就是死亡,武士道就是死亡。激烈之下他甚至拿起了槍管。就這樣在空蕩無人的荒野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嗎?一槍打死自己,如同那些已經陣亡的征苔軍士兵一樣,死後被扔在荒野任饑餓的野狗啃食……不,決不能這樣!他不甘心,這就是我橫死荒野的結局?多少士兵如同這樣的莫名殘酷地死去,死時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不,這不是我的結局,我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那一天他終于沒有向自己開槍,可是沒有了理想的軀體如同沒有了精神的行尸走肉,得到救助後在傷兵醫院里的他始終打不起精神來面對今日的陽光,如同所有的士兵一樣,厭惡透了馬上就可能去死的現實,一心只思念起在家鄉的美好生活來,那些以前看起來無比平淡的記憶,此刻也成了最美好的回憶。

    最終,征苔軍遭到了徹底的失敗,他和許多士兵一道當了乾軍的俘虜,直到戰爭結束,才回到了日本。

    但是,他和所有的征苔軍士兵都沒想到,回到日本之後,不但被冠以“賊徒”、“乾探”、“賣國賊”的污名,好多人還受到了軍事法庭的審判,被投入了監獄!

    雖然伊東佑直最終沒有被審判下獄,只是被剝奪了軍職,一文不名的回到了家鄉,但那恥辱和仇恨的烙印,已然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這也是為什麼西鄉隆盛舉事時,他毫不猶豫的便參加到了薩摩武士當中。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2:12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六章 水下爆擊

    在伊東佑直看來,以西鄉隆盛為精神領袖所凝聚起來的薩摩武士,所表現出來的“堅貞侍魂”的精神面貌,要遠勝于平民組織起來的政府軍烏合之眾。

    雖然開戰已有半年之久,但西鄉隆盛麾下的薩摩軍軍紀嚴明,所到之處對平民百姓秋毫無犯,而政府軍官兵,則到處都有強征擾民之舉。

    而西鄉隆盛在弟弟征苔軍首領西鄉從道戰歿于苔灣之後,並沒有諱言他的過失,而是直言此次苔灣冒險之非,並為征苔軍被俘將士歸國後的不平待遇而多方呼吁,令伊東佑直感動不已。

    在他和許許多多人的眼中,德高望重的西鄉隆盛可謂完人。

    征苔之役失敗,伊東家族的兩位名人兄弟——征苔軍海軍指揮官伊東佑磨少將和“東”號鐵甲艦艦長伊東佑亨全都被免職,退出了海軍,伊東佑磨追隨老師勝海舟,從此隱居不問軍事,而伊東佑亨在經過一番努力鑽營後好容易重新被起用,但也只擔任了一艘舊炮艦“攝津”號的艦長。

    現在,自己和同族的伊東佑亨可以說成了敵人,但伊東佑直並不後悔。

    能追隨在西鄉隆盛麾下,伊東佑直認為自己是幸運的。

    在眾多的武士中間,他找回了自己。

    更何況,他遇到了那個薩摩眾武士都心悅誠服的乾國人——林逸青。

    是這個人在眾多普通的下層官兵當中,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將自己和自己的幾位志趣相投的同袍,收進了海上奇兵隊。

    “你將要開創一個時代,伊東君。”林逸青第一次將那艘被命名為“蒼龍丸”的人力潛水艇指給他看時,是這樣說的。

    “這艘潛水艇還很不完備。目前只能靠人力操作,操縱它的人,需要冒很大的風險。也就是說,除非是敢死之士。否則是不能夠操縱它的。”林逸青說道,“但我敢肯定的說,未來的海戰,它將是必不可少的。”

    “潛水艇的最大優勢,就是可以從水下發動攻擊。”林逸青這樣向自己解釋這艘潛水艇的巨大價值,“你知道,伊東君,哪怕是象敵軍‘扶桑’號鐵甲艦那樣堅盔厚甲的海上武士。艦體的水下部分,也是沒有裝甲防護的。”

    “我們的兩艘擁有大口徑重炮的鐵甲艦‘比睿’號和‘金剛’號和‘扶桑’號交戰多次,我們的炮彈始終無法擊穿它厚厚的鐵甲,但是,我能夠確定,它抗不住‘蒼龍丸’的水下一擊。”

    “‘扶桑’號帶給我軍的威脅極大,只要它存在一天,我軍的海上通路就有可能被截斷,是以必須要擊沉它,伊東君。而擊沉它的利器。掌握在你的手中。”

    “你將改變歷史,伊東君。”

    伊東佑直記不清他和伙伴們駕駛著這艘潛水艇進行過多少次的訓練了,經歷了多少危險時刻。

    現在。終于到了自己上陣的時候了。

    馬車行駛到碼頭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了。伊東佑直下了馬車,便聞到了空氣中傳來的濃濃的硝煙味道。

    他看了看遠處的海面,立刻便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

    “伊東君,這里便是敵艦的位置。”一位薩摩軍官在桌上展開了地圖,指給伊東佑直看,“敵艦艦尾被我軍桿雷艇擊傷,但現在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就在剛才。也就是4時22分,敵艦又開始活動。向通往外海的航道行駛,但現在又停下來了。”

    “噢?敵艦是因為什麼原因停了下來?知道嗎?”伊東佑直問道。

    “為了阻止敵艦逃走。趁敵艦受傷不能行動之際,我軍緊急在航道上布設了大量的漁網,敵艦又停了下來,應該是螺旋槳被漁網纏住了。”軍官回答道。

    “是漁網啊……”伊東佑直想起自己在一次駕駛“蒼龍丸”在外海訓練的時候,螺旋槳也是被漁民丟棄的漁網纏住了,無法行動,當時是他下令上浮,然後他和兩名水手一道下水,用刀割除了漁網,才使得“蒼龍丸”號恢復了行動能力。

    不過就在他和同伴準備回到艇內的時候,卻不想踫到了鯊魚,還好他們三人行動快速,在鯊魚撲來之前進到了潛艇內。

    “不過伊東君不要擔心,在發現敵艦螺旋槳被漁網纏住之後,為防止我方艦艇也被漁網纏住,我軍已經出動小船,將撒下的漁網盡數收回。”軍官以為伊東佑直擔心自己的潛艇會被自家的漁網纏住,立刻說道,“伊東君可以放心大擔的出擊。”

    “林將軍的命令,是什麼時候出擊?”伊東佑直平靜的問道。

    “林將軍的命令,是要求伊東君天黑後發動進攻。”軍官將林逸青的手令拿給伊東佑直看,“具體時間由伊東君自行決定。”

    “林將軍是為了安全起見,要求我艇天黑後展開攻擊。”伊東佑直看了看手令,又掏出懷表看了下時間,然後抬頭看了看天色,“其實現在才是最佳的攻擊時間,既然林將軍決定由我自行決定攻擊時間,那麼我決定,現在發起攻擊。”

    “現在發起攻擊,會很容易被敵艦發現吧?”軍官看了看天邊尚未全部落下的夕陽,有些擔心的說道。

    “太陽現在還沒有落山,我艇順著陽光照射的方向前進,很容易發現敵艦的位置,而敵艦的了望員因為正對著陽光,是不容易發現我艇的位置的,我艇可以從容展開進攻。”伊東佑直指著地圖說道。

    “真有你的!伊東君!”軍官高興的說道,“那就請伊東君趕快出發吧!”

    伊東佑直點了點頭,招呼了自己的部下,向長長的碼頭棧橋走去。

    長長的木質棧橋直通往海中,伊東佑直和十名部下快步來到橋頭,雪茄煙一樣的“蒼龍丸”正停泊在那里,兩名維護人員正在對潛艇做著最後的檢查。

    “沒問題吧?”伊東佑直向維護人員問道。

    “沒問題。潛艇一切正常,伊東君。”一名維護人員看到他們到來,有些驚奇的問道。“怎麼,你們現在就要出發嗎?”

    “是的。我們現在就去攻擊敵艦。”伊東佑直肯定地答道。

    兩名維護人員立刻離開了潛艇,伊東佑直當先進到了潛艇當中,接著十名部下也依次進入,各自來到了崗位上。

    在又快速的檢查了一番各個艙蓋是否關嚴之後,伊東佑直來到了潛艇的指揮艙內,透過觀察窗看了看外邊,向維修人員打了一個手勢。

    維修人員解開了纜繩,伊東佑直下令起航。幾名水兵用力的搖動著巨大的搖桿,潛艇尾部的螺旋槳緩緩轉動起來,推動著潛艇駛向大海駛去。

    向前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伊東佑直下令調整了航向,直向遠處的“扶桑”號駛去,此時潛艇尚未下潛,遠遠望去,有如一個巨大的枯木樁在海面上漂浮著。

    “‘蒼龍丸’號出動了,將軍。”一名傳令武士向林逸青報告道。

    林逸青听了報告,先是眉頭微微一皺。但當他的目光落到遠處已經漸漸落山的夕陽時,似乎明白了什麼,眉頭舒展開來。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該死的漁網!可惡的叛賊!”

    此時在“扶桑”號的艦尾,井上良馨看著一個個跳入海中的潛水員,忍不住跳腳大罵起來。

    經過損管隊的努力搶修,“扶桑”號總算恢復了行動能力,井上良馨迫不及待的下令離開,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扶桑”號只走了不一會兒,螺旋槳便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大量漁網給纏了個結實。不能動了!

    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不明白這些漁網都是怎麼來的,正自驚疑間。薩摩人給了他們答案。

    大阪港內,突然出現了好多小船。這些小船上的人用長長的撓鉤一樣的東西將海水中帶有浮球的漁網全都撈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才明白,剛才“比睿”號和“金剛”號施放煙霧,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些煙霧,便是專門為了給這些布設漁網的小船打掩護用的!

    現在,他們在看到“扶桑”號給漁網纏住了之後,認為達到了目的,為了接下來攻擊的艦艇不受漁網的阻礙,他們又開始清除漁網了!

    看到那些小船上的人嘲弄似的神情,井上良馨氣得發瘋,下令向這些小船開炮,但卻被坪井航三阻止了。

    坪井航三的理由是,如果開炮轟擊這些小船,不許他們清理掉多余的漁網,“扶桑”號哪怕是解開漁網的束縛,也容易在駛向港外的途中再次被漁網纏繞,不如讓他們自己為“扶桑”號清掃航道。

    听了坪井航三的話,井上良馨認為有理,這才收回了命令。

    但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都知道,敵人接下來只怕會發動又一場意想不到的進攻,是以他們在多派潛水員下水清除漁網的同時,時刻防備著薩摩軍的新動作。

    但讓他們感到驚奇的,是薩摩軍一直保持著沉默。

    很快,回收漁網的小船完成了作業,全部消失了,海面上又恢復了寂靜,遠處,不但一直對“扶桑”號虎視眈眈的“比睿”號和“金剛”號也沒有任何行動,井上良馨和坪井航三最為擔心的敵軍桿雷艇也沒有出現。

    敵人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太陽漸漸的落山了,只剩下了如血的晚霞,看到天色漸漸的變暗,而“扶桑”號還沒有能夠重新啟航的跡象,井上良馨心中萬分焦灼。

    此時“扶桑”號的了望員們一個個瞪大了眼楮,注視著海面上敵艦的動向,炮手們緊張的守在炮位前,做著隨時戰斗的準備,整個艦上的氣氛緊張而壓抑。

    可惜,沒有人去注意,海面下發生的事。

    “開始下潛。”

    “蒼龍丸”里,伊東佑直看著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的“扶桑”艦的身影,沉聲命令道。

    兩名水兵用力的扭著壓桿,緩緩打開水箱,大量海水涌入水箱,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蒼龍丸”號的艇體緩緩的沒入到了海水中。

    看著海水淹沒過了頭頂的觀察窗,伊東佑直升起了潛望鏡。

    此時通氣管已經縮回,艇內的空氣驟然變得沉悶起來。水兵們用力的搖動著螺旋槳的搖桿,駕駛著“蒼龍丸”號向前猛沖。由于轉速加快,“蒼龍丸”在水下行駛的速度竟然比在水面還要快上一些。

    伊東佑直緊盯著潛望鏡,看著“扶桑”號的艦影慢慢變大,他的心也變得激動起來。

    主力艦多日苦戰都未能解決掉的敵艦,現在將被自己親手炸沉,可是想想都會激動不已的事啊!

    “伸出雷桿。”伊東佑直用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兩名水兵跑到艇首,用力向前將水雷撐桿推出。如果現在有人在水下看到“蒼龍丸”,就會發現它鈍圓的艇首這時緩緩伸出了一根前端裝有尖頭水雷的長長撐桿。有如獨角鯨的長角牙齒。

    此時“蒼龍丸”已經漸漸的逼近了“扶桑”號,但“扶桑”號無論是艦上的官兵還是水下割除漁網的潛水員,都沒有發現,巨大的危險已經來臨。

    在潛水員們的拼命努力下,纏住“扶桑”號螺旋槳的漁網終于給割掉了,看著大團的漁網沉入到了海底,伏在艦尾的潛水員們一個個全都松了一口氣。

    這時一名潛水員似乎發現了不遠處混沌的海水當中似乎有一個巨大的鯨魚一樣的物體在慢慢靠近,他的同伴們沒有發現,正在慶幸除掉了漁網,這名潛水員拼命的向同伴們擺著手。同伴們有些驚奇的看著他,卻不明白他的意思。

    這名潛水員轉身指了指一個方向,潛水員們這才看到了正緩緩的接近的“蒼龍丸”號。不由得一個個驚恐的睜大了眼楮。

    此時因為距離較近,不但水下的潛水員發現了“蒼龍丸”號,“扶桑”號甲板上的水兵們也看到了這艘逼近的潛艇。

    “水下有敵人!”一些水兵們驚慌的大叫起來。

    “敵人在水下?水下會有什麼?”井上良馨驚奇的快步離開艦尾,跑到了“扶桑”號的左舷,他立刻便看到了,水下的那個有如獨角鯨一樣的物體。

    “是潛水艇!”井上良馨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開炮!快開炮!”

    盡管他下達了命令,但卻沒有人動手——不是“扶桑”號的炮手違抗命令,而是因為敵人的潛水艇在水下。而且已經沖到了離“扶桑”號極近的位置,在這個死角位置。艦上所有的火炮都是無法射擊的。

    井上良馨大叫了一聲,拔出手槍向水下的敵人潛水艇猛地扣動了扳機。一些水兵見狀也紛紛取來步槍,向水下射擊,但這樣的攻擊,明顯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蒼龍丸”號的水雷撐桿撞中了“扶桑”號的水下艦體,伊東佑直感受到了腳下的潛水艇產生的震動,立刻按下了引爆水雷的電動裝置按鈕。

    好似攻城槌在撞擊城牆一般,“扶桑”號的艦體猛地向上抬了一下,先是向右一偏,接著便向左傾斜了起來。

    井上良馨感到腳下劇震,接著身子便有如騰雲駕霧一般的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由于他離爆炸的位置較遠,是以沒有給拋到了海里,離爆炸點較近的“扶桑”號的水兵們就沒有他們的長官這麼幸運了,有的人被當場震得七竅流血而死,有的人則被直接拋到了海里。

    “扶桑”號在這一瞬間,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同震得七葷八素的井上良馨一樣,水下的進攻者“蒼龍丸”也不太好受,巨大的沖擊波撞擊著這艘潛艇,將這艘潛艇狠狠的推開,沖得老遠,而在爆炸的一瞬間,艇內所有的水兵全都站立不住而摔倒。

    伊東佑直的頭撞在了一處艇壁上,流出了血,但他顧不上自己的傷,而是大聲的下達著命令。

    摔倒的水兵們重新爬起,撲到搖桿上,按照伊東佑直的命令,用力的反向搖動著,操縱著“蒼龍丸”向後倒車,但讓他們感到驚恐的是,“蒼龍丸”不但沒有向後行動,反而在緩緩的向前。

    伊東佑直意識到這是敵艦被炸開的破口在大量進水,吸入的水流帶動“蒼龍丸”的艇身不斷向敵艦艦體靠近,他知道如果不能盡快脫離的話,只怕“蒼龍丸”號要成為敵艦的隨葬品了。

    “排水上浮!”伊東佑直大聲的命令道。

    之所以下這道命令,是因為在此前的多次演練當中,林逸青告誡過他可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給出了相應的解決辦法——排水上浮的目的,便是借助浮力的作用,加上潛艇自身的動力,脫離水流的吸引。

    兩名水兵用力的壓下水箱壓桿,將水箱里的水排出,伊東佑直則跑到水兵們當中,和他們一起用力的反向搖動著搖桿,很快,“蒼龍丸”號便脫離了水流的吸引,飛快的向後駛去。

    “停止排水!不用浮上去了!”感覺到脫離了水流的吸引,伊東佑直趕緊命令道。

    兩名負責水箱操作的水兵立刻停了手,他們都知道伊東佑直的意思——離敵艦過近浮出水面,很可能會招來敵艦的炮火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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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七章 “扶桑”毀,王師敗

    “蒼龍丸”號陡然停止了上浮,艇身晃了晃,但仍在快速向後退去,伊東佑直顧不上去擦臉上的血,猛地沖到潛望鏡前,升起了潛望鏡,快速的轉動起來,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伊東佑直首先看到“比睿”號和“金剛”號相繼向這邊沖了過來,他立刻將潛望鏡對準了“扶桑”號。

    潛望鏡中,“扶桑”號明顯的傾斜了,伊東佑直能夠看到艦體水下進水產生的漩渦將一名落水的政府軍水兵吸走,禁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他知道,“扶桑”號肯定是完蛋了。

    “擊沉敵艦了嗎?長官?”有人興奮的問道。

    “敵艦受到了重創,浮不了多久了!”伊東佑直興奮地回答道。

    “萬歲!”听到長官的回答,潛艇里的水兵們全都興奮的高呼起來。

    伊東佑直壓抑住內心的激動,定了定神,開始確定撤退的路線,防止和趕來的已方戰艦踫撞。

    在伊東佑直的指揮下,“蒼龍丸”又倒車後退了一會兒,伊東佑直才下令停止倒車,並重新調整了航向,改為前進的狀態。

    確定了航向之後,“蒼龍丸”又開始快速前進,這時伊東佑直感到眼前有些花,似有金星亂閃,他以為是頭部剛才受到撞擊產生的結果,沒有在意,可當他看到操縱螺旋槳搖桿的一名水兵突然一頭栽倒,這才發現有些不妙。

    “田中,你怎麼樣?”伊東佑直大聲問道。

    “我……喘不上氣來!長官……”叫田中的水手聲音微弱的回答道。

    伊東佑直這才發現潛艇內部的空氣已然變得分外污濁,他意識到是因為作戰的勝利讓自己和大家過度興奮,忘記了空氣已經不足,他想起訓練時林逸青的告誡(林逸青其實是吸取了“亨利”號的教訓,當然伊東佑直不會知道)。不由得心下暗自慶幸。

    “升起通氣管!”伊東佑直看了一下表示潛艇深度的儀表,大聲的下令道。

    兩名水兵應聲上前,奮力的搖動橫桿。將通氣管升了起來。驀地,一股清涼的帶著咸味的氣流涌進了潛艇。讓所有的艇員全都精神為之一振。

    而就在這時,海面上傳來了隆隆的炮聲。

    伊東佑直轉動著潛望鏡,立刻便看到“比睿”號炮口噴吐出的火焰。

    此時在“比睿”號上,出羽重遠看到一發發炮彈落在“扶桑”號的艦面爆炸,心中激動不已。

    這艘政府軍最強大的主力艦,多日以來,一直是他和東鄉平八郎的心頭大患,現在。終于就要毀滅了。

    此時因這海水的不斷侵入,“扶桑”號失去了航行能力。緊接而來的場面,是“蒼龍丸”號內的人們很難想象的,“比睿”號和“金剛”號用近距離幾乎百發百中的炮火轟擊著這這艘軍艦,“扶桑”艦的兩座主炮塔因為艦體傾斜的關系,根本無法開火還擊,只有75毫米舢舨炮和諾典費爾德機關炮在奮力還擊,但抵抗很快便被“比睿”號和“金剛”號強大的炮火粉碎,為了防止“扶桑”號的兩座威力巨大的主炮塔重新開火,“金剛”號在東鄉平八郎的指揮下不斷的向“扶桑”號剩下的兩座科爾斯炮塔射擊。由于“扶桑”號的艦體不斷的傾斜,“金剛”很輕易的便用炮彈打中了兩座科爾斯炮塔的頂蓬,讓這兩座炮塔失去了作用。接著“扶桑”號的彈藥艙爆炸了,艦體進一步傾斜,艙面一片死寂,只有桅桿之顛的日章旗還在哀傷地飄揚著。

    “金剛”號的飛橋之上,西鄉隆盛看著被濃煙和火焰包圍的“扶桑”號,眼中閃過不忍之色。

    “敵艦已經沒有抵抗力量了,停止攻擊吧!”西鄉隆盛嘆息了一聲,對東鄉平八郎說道,“叫‘比睿’號也停止攻擊。派人上去看看。”

    東鄉平八郎明白西鄉隆盛的心意,立刻下令停火。並升起了信號旗,很快“比睿”號看到了信號。也停止了炮擊。

    不久,一艘“比睿”號的蒸汽舢舨靠近了四處起火的“扶桑”號,薩摩海軍軍官山崎少尉帶著幾名水兵爬上了“扶桑”號的舷牆,又順著繩梯上到桅桿頂端,撕下日章旗,升起了一面“十字丸”軍旗。

    “這艘該死的船(指‘扶桑’)燒得很利害,根本無法靠過去,而且還冒著煙,我們被裹在煙霧里面嗆得咳嗽……然而有一段時間我們總算登上了船。那是什麼樣的場面啊!真的,就在這時候,盡管他們行為卑鄙,我還是很同情這些可憐的敵人……甲板上到處都是尸體,有的人被炮彈打得稀爛,有的被火烤焦,有的被鍋爐破裂被泄出來的蒸汽燙傷……”山崎少尉這樣描述自己看到的景象。

    就在薩摩海軍官兵登上“扶桑”號之際,“蒼龍丸”號潛艇也已經駛近了岸邊,在浮出海面之後,此時天色已晚,太陽完全落山,天空一片灰暗,按照事先的約定,“蒼龍丸”號向岸上發出了燈光信號,不多時,一艘蒸汽小艇駛來,將“蒼龍丸”號拖向了碼頭。

    “蒼龍丸”號靠上了碼頭,伊東佑直和艇員們從潛艇里出來,大口的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

    “看!那是敵艦吧!”一名艇員指著遠處海面上的火光說道。

    “是的。”伊東佑直平靜的點了點頭。

    伊東佑直和艇員們上了棧橋,走到岸邊時,赫然發現,林逸青正站在那里等候他們。

    “大家平安歸來!太好了!”林逸青上前,高興的依次拍了拍伊東佑直和艇員們的肩膀,“敵艦完蛋了!你們大家立了大功!”

    “我們開創了一個時代,是嗎?將軍?”伊東佑直晃了晃纏著繃帶的腦袋,開心地笑著問道。

    “是的!伊東君!”林逸青用力點頭道,“你們開創了水下進攻作戰的新時代!你們創造了奇跡!將永遠的載入史冊!”

    听到林逸青的嘉勉贊美之言,伊東佑直和幾名艇員竟然激動得流下淚來。

    對他們來說,這樣的話。勝過任何的獎勵。

    9079年(大乾光旭五年,日本明治十二年)6月13日的大阪灣海戰,最終以“扶桑”號的徹底毀滅拉下了帷幕。

    在這場打了整整一天的激烈海戰中。明治政府海軍損失了最後一艘主力鐵甲艦“扶桑”號,此次海戰“扶桑”號共計戰死官兵121人。52人受傷,包括海軍少將井上良馨和艦長坪井航三大佐在內一共117人被俘,而薩摩海軍方面則以損失3艘桿雷艇、1艘桿雷艇重傷、1艘鐵甲艦受損,戰死官兵105人,79人受傷的代價,取得了這場關鍵性的海戰的勝利。

    大阪灣海戰對交戰雙方來說都是一場至關重要的戰斗,因為如果這場戰斗薩摩軍失敗了,則海上通路勢必會被截斷。不但海軍喪失了之前的優勢地位,陸軍的行動也將大大受制;而對政府軍來方面說,這場海戰的失敗意味著在這場明治政府孤注一擲的大反擊行動中,陸軍喪失了海軍的支援和掩護,為之後的全面潰敗埋下了伏筆。

    在這場海戰中,交戰雙方都表現出色,薩摩軍方面,為了擊沉“扶桑”號,采用了多種戰法,在出動了主力鐵甲艦的同時。桿雷艇和潛水艇等新式兵器輪流上陣,並使用漁網纏住了“扶桑”號的螺旋槳,最終得勝。表明薩摩軍戰術新穎,擅長采用新戰法戰斗;政府軍方面,“扶桑”號以一艦之力不但掃清了薩摩軍的海岸炮台,還同薩摩海軍兩艘鐵甲艦、四艘桿雷艇和一艘潛艇交戰,並接連擊沉三艘敵軍的桿雷艇,最後雖然在薩摩軍從水面到水下的立體攻擊下失敗,但其官兵作戰之勇敢,炮術之優秀,都給時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說雖敗猶榮。

    “扶桑”號的毀滅意味著明治政府海軍徹底失去了制海權,戰爭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薩摩軍的手中。而大阪灣海戰的失敗,直接導致了明治政府陸軍在戰場上的潰敗。

    在“扶桑”號毀滅的次日。戰敗的消息便已經由逃回的“清輝”、“天城”兩艦傳回了登陸的政府軍(因作戰是在敵軍側後展開,是以名為“沖背軍”)指揮部當中。“沖背軍”參謀長兒玉源太郎得知後,下令封鎖消息,為了穩定軍心,他建議繼續進攻,是以6月14日,“沖背軍”的第五、第六旅團便加緊推進,而薩摩軍中的土佐武士部隊探知政府的大隊援軍正在北上,便向參謀本營報告,這引起了參謀本營的高度重視。經過商議,林逸青決定在依那古——青山町一帶布置防線,阻擊政府軍。青山町地形險要,是西進大阪的必經之道(由于西南戰爭中在此爆發了激烈戰斗,因而又被稱為“地獄町”),當時加入大阪隊第一小隊的佐佐友房在《戰袍日記》中講到︰“顧青山町為西山咽喉要道,取則勝,失則敗。兵家所謂必爭之地者也。如往昔山崎之役之天王山,殆是歟。”

    薩摩軍的計劃是首先佔領青山町,以此為前進陣地,14日推進到西河南岸,15日渡河進入青山。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政府軍于15日拂曉搶先進入了青山,並在河岸構築了胸牆。下午四時,雙方爆發了戰斗。薩摩軍的三個中隊從上游發動攻擊,而佐佐友房所在的部隊則從附近渡河,攻擊當面的政府軍。戰斗沒有進行多久,就因為夜幕降臨而暫停。夜間,薩摩軍放棄臨時構築的陣地,退回比土。當日,政府軍戰死325人,傷92人;薩摩軍傷亡近300人。

    次日,戰斗首先在上林一帶爆發。這是由于政府軍第五、第六旅團相繼推進,其一部向上林進發,剩余部隊分為兩個集團,第一集團由田邊大佐指揮,第二集團由長谷川大佐指揮,分別向柏木和青山方向進軍。而相對的,薩摩軍投入了在正面的越山休藏指揮的三個中隊,以及大阪守軍的佐佐、深野、杉野諸隊。此外,兒玉強之介率領的三個中隊在西青山之間布陣。而薩摩軍的主力則開始在依那古附近集結。

    田邊大佐的第一集團于凌晨四時開始行動,長谷川大佐的第二集團則于五時三十分開始出動。他們渡過西河。第一集團在田間展開,與越山休藏的三個中隊相對峙;第二集團則在西面的平原上與大阪諸隊相對。正午時分,第五旅團下屬的近衛步兵第一聯隊加入了左翼的第一集團。越山的三個小隊不支。向柏木撤退。政府軍吹著喇叭追擊,津森、高井兩中隊甚至追到伊勢阪一帶。在右翼。大阪隊也在長谷川少佐的第二集團的壓迫下,放棄陣地,逃往伊勢阪。然而下午三時,第六旅團司令長官三浦梧閣少將意外地命令撤退,這讓好不容易才嘗到勝利滋味的第十四聯隊官兵十分不滿,三浦梧閣少將屢下嚴令,並且許諾明日由十四聯隊擔任先鋒,這才使得十四聯隊後撤。

    當日的戰斗中。十四聯隊戰死249人,傷155人,失蹤72人;近衛第一聯隊死傷共計304人;第五旅團死122人,傷564人。獲勝的也並不輕松。

    那麼三浦梧閣少將為何要在形勢有利的情況下下令撤退呢?這大概是由于當日早晨四時三十分山縣有朋發來的一份電報。其中提到,風聞薩摩軍善從後路抄襲,因而要求三浦梧閣少將嚴加防守,尤其要提防薩摩軍的夜襲。

    薩摩軍對16日的戰斗十分不滿,因而決心在17日大舉進攻,一舉攻佔青山。為此,共投入了第一大隊、第二大隊、第四大隊和第六第七聯合大隊的14個中隊。約7800人。分為三個集群︰右翼為池上四郎率領的三個中隊,自柏木沿出雲川南下,攻擊青山的側後;中央突破隊為野村忍介的6個中隊。從城山方面攻擊政府軍;左翼為村田新八的5個中隊,從伊勢出發,經明倉後再分為兩路,一路從出雲川下游的小川向開平原進發,另一路則從德勝寺、平野津從南面進攻青山。《西南戰史》曾這樣記述道︰“十七日青山之戰,薩摩軍三路名將,各盡其精銳,一舉決雌雄。”

    政府軍偵察隊探知了薩摩軍的動向,于是根據情報。政府軍派出了兩個大隊,以一個大隊守備青山。在其右翼則是近衛步兵一個大隊,以側擊薩摩軍。不知就里的薩摩軍落入了政府軍精心安排的陷阱中。在渡河時遭到猛烈側擊,頓時陷入混亂,只能由士兵們尋找遮蔽,自行還擊。而政府軍發動了幾次反沖擊,也被薩摩軍擊破。戰斗進行的非常激烈,《戰袍日記》記載道︰“次日,敵軍(政府軍)亦善戰。兩軍吶喊之聲與炮聲混雜,震天動地,硝煙彌漫,遮蓋天空,日色為之黯淡。”戰斗進行到下午,形勢逐漸對政府軍不利。此時第五旅團的黑川通軌少將從北面趕來,他以山炮3門加強第十四聯隊,第十四聯隊乘勢從千葉村的山上發動進攻,與第二大隊和第三大隊從三個方面一起突擊,第六旅團也派出一個大隊繞至薩摩軍左側,截斷了其退路。薩摩軍雖腹背受敵,但仍死戰不退,至六時,林逸青率6個中隊的薩摩軍來援,政府軍終于不支,全線撤退,青山之戰終以政府軍的失敗而告終。政府軍損失部隊近2000人,而三浦梧閣少將在當日的戰斗中陣亡,對政府軍來說更是一個沉重打擊。不過,薩摩軍也為此付出了相當的代價,當日傷亡人數在3000人以上,池上四郎和野村忍介都在戰斗中受了傷。

    青山之戰的意義在于它扭轉了整個戰局的攻守態勢。盡管薩摩軍之前對政府軍“沖背軍”對大阪的攻擊發動的反擊未能取得效果,在青山之戰前,政府軍始終保持著攻勢。而青山之戰後,由于政府軍海軍的失敗,失去了制海權,後緩不能到達,“沖背軍”轉而采取守勢,從此一守再守,再也未能扭轉被動防御的態勢,直至失敗。然而,此時的薩摩軍距離全面勝利尚遠,在前面等待他們的就是伊勢阪的血戰。

    “沖背軍”在青山一戰失利後,退守到伊勢阪、賀田、山川一線,將進攻權讓給了薩摩軍。而薩摩軍也稍事休整,並沒有急于發動進攻。就這樣,這幾天交戰雙方就在相對平靜中渡過。6月22日,黑川少將(因為三浦少將戰死,因而兩個旅團都暫時由他指揮)決定“將青山屯在的第五、第六旅團分為本支兩道,明日大舉進擊。”

    6月23日,風雨交加。政府軍還在休整,薩摩軍已然兵分兩路冒雨疾進,沖到了政府軍的前沿。
GGCMEAT 發表於 2017-3-6 22:13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第三百六十八章 血腥對戰

    早上10時,由薩摩軍野村忍介指揮的6個中隊,開始進攻笠岩。而在笠岩駐守的是黑川通軌第六旅團的四個中隊。政府軍依托有利地形頑強抵抗,野村忍心介又派出別動隊攻擊政府軍的右翼,仍然無法撼動政府軍。午後3時,薩摩軍重新編組為三隊,從不同方向展開突擊,終于攻破了政府軍的左翼。為此,政府軍第五旅團和第六旅團各派出兩個中隊前往支援。河東佑五郎也參加了當日的戰斗,他在《彈雨日記》回憶道︰

    “午後一時左右,敵冒我如雨發射之槍彈,遂攻登山頂,射擊如豆。我兵亦努力進行以期必死之攻戰,迂回至密集部隊之側面,猛烈突擊。敵不能支其猛烈,遂提槍遺走。我兵見之,揚聲哄笑。逃敵在此必死之場合,槍亦丟棄,不得攜負傷者而走。溝中湛滿鮮血,田中死尸橫列。山樹彈痕滿目,有如蜂巢,地上遺留彈夾成堆。如此激烈之戰爭,以至遺棄死尸,觸目悲慘,所未見也,實堪感慨。”

    6月24日,薩摩軍的部署為︰一部從正面逼近伊勢阪,另一隊從右翼迂回,攻擊政府軍的左翼。其中以野村忍介一部為正面部隊,余部再分為兩路,一路作為右翼,向安娛一帶壓迫政府軍的左翼;另一路作為左翼,自井睦前進,沖擊政府軍的右翼。此外,另有兩隊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支援。擔任正面攻擊的是池上四郎的第二、第三大隊,由于池上四郎負傷,因此由越山休藏指揮。

    正面攻擊從早上6時開始,在伊勢阪前沿堡壘中的政府軍,一槍未放就向後潰逃。興奮的薩摩軍緊追不舍,然而剛剛越過山稜線。薩摩軍就完全沐浴在政府軍齊射的彈雨之下。《西南戰記》中如此描述︰“第一大隊本隊先進,陷政府軍之第一壘,直陟阪道。政府軍居高臨下。猛射如雹,勤王軍進必傷。退則死,無復一人完膚。”薩摩軍陷入苦戰之中。

    青山町方向的戰斗,即所謂薩摩軍之右翼,則繼續由野村忍介指揮,兵力增加為4個大隊,激烈程度更甚前日。佐佐友房在《戰袍日記》中講到︰“自是本道戰斗最劇,互據巨石為胸牆,互相射擊。距離不過一町乃是二町(一町等于109米)。鐵炮聲不斷。山鳴谷吼,乾坤為之撼動。……後二日,巡檢敵兵所據之地,到處血痕斑斕。又可裝彈藥五百發之空盒,在路旁有成百上千個。由之概算,敵兵一晝中所費多至十余萬發。而我軍所費蓋不過三、四萬發。”在當日,政府軍遭到了重大損失,第五旅團長黑川通軌少將戰死。具體情況為︰下午1時左右,在青山町指揮戰斗的黑川通軌,被對面的土佐軍武士藤崎二郎所發現。他指示部下狙擊黑川,將其擊斃。而藤崎二郎也在同日被政府軍子彈擊中身亡。根據《西南戰記》,當日在青山町。“官軍死者一千一百五十二名,傷者一千二百六十五人。江田少佐、大迫上尉、外崎中尉、上野山、矢野兩少尉戰死、彥阪上尉以下士官十一名負傷。薩摩軍官死者藤崎二郎以下四十名,傷者亦不少,士兵傷亡亦有千余人。”

    午後3時,突然下起雷雨,雙方的射擊稀疏了下來。臨陣指揮的薩摩軍炮術專家村田新八下令全軍猛攻,山間到處是薩摩軍進攻的吶喊聲。為了支援步兵沖擊,在村田新八的指揮下,薩摩軍將甚至將大炮推進到距離政府軍陣地只有不到300米的地方直瞄射擊。雖然政府軍依托堅固的工事和有利地形。毫不退讓,猛烈還擊。有數次甚至差點擊中了前敵指揮的村田新八。但薩摩軍的猛烈攻擊最終讓政府軍難以抵擋,由于德國顧問團都無法相信薩摩軍竟然敢將大炮放到這樣近的距離轟擊。在發現了政府軍指揮部的位置之後。村田新八不惜冒著彈雨親自操炮,炮彈正中政府軍指揮部,將指揮部直接摧毀,政府軍前敵指揮官曾我佑準少將受傷,身邊的參謀多人陣亡,德國顧問團亦有多人受傷,政府軍瞬間失去了指揮和聯絡,陷入了混亂之中。

    6月25日,依舊陰雨連綿,雙方激戰竟日。由于德國顧問直接指揮炮兵作戰,政府軍炮火分配和使用得到了提高,給薩摩軍構成了很大的威脅,薩摩軍第四大隊第五小隊長永山休二決心奪取政府軍的大炮,因而與防守炮兵陣地的、同樣由士族組成的政府軍近衛步兵發生了白刃戰。在戰斗中,第一大隊第六小隊半隊長兒玉十郎再同近衛第一聯隊第四中隊作戰中陣亡。政府軍趁機反攻,但遭到薩摩軍步槍的猛烈射擊,因而最終失利。由于激烈的戰斗,交戰雙方都有大量減員。曾我佑準不得不下令︰“允許士官、下士官于現地便宜補充。”同日,薩摩軍方面又有林逸青從大阪城守軍抽調的7個中隊來援。

    6月26日,薩摩軍從三個方向同時突擊伊勢阪的政府軍陣地,由于在作戰中精于白刃戰的薩摩軍“拔刀隊”給予政府軍以很大殺傷,政府軍還特別從各大隊中選拔了善于狙擊的官兵35名,組織了一支狙擊隊,由已經陣亡的村田經芳的學生吉利用通上尉擔任隊長,分為三個小隊,在前沿狙擊有白刃戰傾向的薩摩軍。但旋即為林逸青麾下南野英助率領的奇兵隊所破,包括吉利用通在內的狙擊隊員共計27人陣亡。

    6月27日,因京都方向的戰線較為穩定,在听聞戰況之後,林逸青決定先舍京都正面的政府軍不顧——那里的政府軍因連戰連敗,已經失去了進攻能力,對京都構不成多少威脅——抽調各路兵馬前往大阪支援,一舉擊破“沖背軍”,這個作戰方案得到了西鄉隆盛的首肯。

    從開戰以來,西鄉隆盛雖然名為薩摩全軍主帥,但實際的最高指揮官卻是林逸青,具體的作戰計劃都是由他和桐野利秋、筱原國干等武士首領議定之後。西鄉隆盛作為橡皮圖章予以首肯的。西鄉隆盛雖然一直在本營中巍然作為主帥存在著,然而大多數時候,西鄉隆盛甚至不參加作戰會議。整日以打獵或讀書打發時間,具體事務全部交給林逸青和桐野利秋等人負責。而林逸青不負所望。

    由于後援部隊陸續到達,薩摩軍又開始攻擊安娛和天原本道方面。是日,薩摩軍屢屢以拔刀隊攻擊政府軍前沿,奇兵隊的狙擊手發揮了相當大的威力。政府軍諫早上尉被狙殺身亡。是日,薩摩軍陣亡796人,政府軍陣亡1024人。當日,政府軍的炮兵在德國顧問的指揮下,向薩摩軍前鋒部隊猛烈轟擊。薩摩軍以火炮3門突然抵近轟擊安娛的政府軍,政府軍奮力還擊,但炮擊很快停止了,直到安娛守軍退卻,也沒有再能夠恢復炮擊,因此薩摩軍諸將判斷“沖背軍”的彈藥已經不足。

    正如薩摩軍諸將判斷的那樣,經過連日激戰,政府軍的彈藥已經極為缺乏,原因很簡單︰“扶桑”號覆滅之後,“清輝”、“天城”以及四艘雷擊艦所組成的艦隊護送運兵船一路奔逃回到東京後。便再也沒有出現,政府軍的海上通路就些被薩摩海軍截斷,彈藥糧草均無從補充。情況顯得日益窘迫。

    6月28日、29日,戰局仍舊僵持。30日,雙方休戰一日。7月1日,自拂曉開始,薩摩軍從蘅屏山、安娛田原和伊勢阪三面發動攻擊,“諸隊乃齊進,共向賊壘。炮兵在其後頻頻向賊壘猛烈射擊,以助戰勢。然賊亦善據,死守不動。兩軍槍炮響如百雷。撼動山岳。”當日,薩摩軍南野英助所率的奇兵隊大為活躍。但同時也遭受了一定的傷亡。到當日晚,已有5人戰死。南野英助以下6人負傷。

    7月2日、3日,戰斗仍在繼續,依舊激烈,而戰線仍然不動。戰斗的激烈程度從政府軍第五、第六旅團消耗的施耐德步槍子彈中就可以看出︰休戰的6月30日消耗了161000發,7月1日消耗了198100發,7月2日為358000發,而7月3日僅在安娛口方面就消耗了140000發。7月3日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政府軍方面得到了從名古屋前來增援的警察500名——這是唯一從陸路方面得到的增援,從中選拔出200名劍術優異的人,組成了政府軍方面的拔刀隊,用來對抗橫行戰場的薩摩軍拔刀隊。

    7月4日,新組建的政府軍拔刀隊大為活躍。當日,以拔刀隊和兩個中隊作為突擊安娛口方面薩摩軍陣地的先鋒。以拔刀隊居中,兩中隊為左右兩翼,突入了薩摩軍陣地。當日的戰斗由《從征日記》可見︰

    “分為戰列隊、攻擊隊、應援隊,拔刀隊亦分為三隊,自左右、中央拔敵壘,戰列隊進而據之。當日采用了這樣的戰術。”

    “以如上部署,自拂曉進擊。賊不料我軍突入,狼狽舍壘而走。因此停止炮擊,上刺刀吶喊追擊。”

    “拔刀隊與鎮台兵共揮刀而進,遂攻略薩摩軍之三個堡壘。薩摩軍舍棄戰死者而退,或與伊勢阪之友軍匯合射擊在阪道上的官軍。其勢猛烈,官軍不能追,轉而進行炮戰。至午後,薩摩軍攻勢轉盛,官軍棄所佔領之壘而退卻。……”

    “薩摩軍拔刀隊屢屢困擾官軍。此日,官軍拔刀隊所以能與薩摩軍相抗者,乃是拔刀隊戰力平等,然兩相比較,官軍兵雖多,而平民之戰力究竟不及彼之武士。”

    在政府軍的拔刀隊中,也有不少東北各藩的舊藩士,在戊辰戰爭中,他們被擊敗,並被目為維新的敵人,因而他們對倒幕四強藩之一的薩摩的仇恨由來已久。在報名參加者中,不少就是抱著復仇心態參加的。據說“有會津藩士某,挺身奮斗,斬賊一人。其斗時,大聲喝道︰‘戊辰的復仇!戊辰的復仇!’”。新仇舊恨,使得雙方拔刀隊之間的戰斗格外的嚴酷。這一天,薩摩軍戰死681人,政府軍戰死825人。

    7月5日,為了解除薩摩軍的威脅,政府軍展開對蘅屏山的爭奪。按照前一夜的會議結果。投入兵力為“進擊隊”,轄步兵三個中隊,指揮官為迫田上尉。“應援隊”步兵三個中隊,指揮官為吉田上尉。此外拔刀隊也歸屬應援隊,另有預備隊步兵四個中隊。

    7月5日清晨,恰逢大霧,咫尺莫辨。政府軍的原定計劃是5時集結,6時發動攻擊,然而薩摩軍卻先摸了上來。這支軍隊共計800余人,全部配備以法國新式的海軍彈倉式步槍,由第四大隊第五小隊半隊長河野喜八率領。薩摩軍從4時開始行動。後來還有部分援軍加入,清晨時分已經摸到了蘅屏山下的政府軍堡壘附近。突然一起吶喊突入,薩摩軍措手不及,狼狽逃竄,陣地落入政府軍手中。

    野村大佐獲知蘅屏山下的陣地丟失,即命令近衛步兵一個中隊前去支援,為此更改了先前的計劃,將兵力集中到了蘅屏山一帶。然而蘅屏山的地形易守難攻,山腰間樹木很少,缺乏可以遮蔽的物體。稍微一抬頭起身,就會被擊中。政府軍不顧傷亡,反復進攻。終于逐漸將薩摩軍擊退。下午一時,政府軍奪回了兩個堡壘。而薩摩軍仍然在山頂堅守,並增派了兵力。政府軍也集中了兵力,派出拔刀隊100人從小路匍匐前進,靠近至薩摩軍陣地七、八十米處。然後四處一起喊殺沖上,在付出重大代價後,終于在下午4點佔領了全部陣地。但在傍晚時分,薩摩軍以奇兵隊為先導,重新發起進攻。一舉將佔領山頂的政府軍全部殲滅,按照《西南戰記》的描述︰“此戰薩摩軍死700余名。傷570名。官軍戰死者無慮1200名以上,如所謂拔刀隊。100名中死者52人,傷者36人,可謂精銳殆盡。”而政府軍剛剛組建的狙擊隊,在此戰後因為全員或死或傷而自動解體。——此日戰斗的激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同日,在其它陣線也爆發了激戰。當夜,薩摩軍又襲擊了安娛方面的政府軍,由貴島清率領新到的一部薩摩軍,以拔刀戰的方式突入。遭到攻擊的是原大阪鎮台軍第八聯隊的一個中隊,這支部隊主要由大阪人組成,任務是擔任向導,戰斗力低下,對薩摩軍的拔刀隊戰法十分不適應,因此陷入一篇混亂,甚至出現了誤殺友軍,或者逃跑時慌不擇道,從溝中跳下,被同隊的槍刺刺死的情況。幸而近衛步兵趕到援助,才穩定住了戰線。

    經過連日激戰,政府軍的將領們都意識到薩摩軍難以戰勝,收復大阪的戰略目標已然無法實現,而且因為沒有了海軍的支援,“沖背軍”隨時可能受到來自海上的敵人攻擊,陷入腹背受敵的絕境,因而做起了撤兵的打算。但現在海道已斷,又沒有船只,無法象來時的那樣從海上撤離,對此兒玉源太郎建議北上尋機突圍,撤往名古屋,和政府軍主力會合,前來增援的警察隊首領小警視田邊良顯也認為可行,並願意為諸軍先導,曾我佑準少將表示同意,于是北上突圍之議遂成定局。

    7月6日至8日,戰斗重新開始。8日夜,薩摩軍召開作戰會議,決定9日停止攻擊,重整部隊,然後在10日發動總攻擊,以期一舉突破政府軍的防線。其部署為︰首先在青山町一帶發動佯攻,以吸引政府軍的注意力,再以主力大膽潛入到安娛口的政府軍陣地前,不顧左右兩側的政府軍陣地,直線發動突擊。之所以將主攻方向定在安娛口一帶,是因為此處距離雉苜的直線距離最短,一旦突破,就可以前進到雉苜,進而威脅政府軍陣線的整個態勢。當日,薩摩軍投入的總兵力大約為8000人,用來安娛口突擊的前鋒部隊為拔刀隊和步兵10個中隊,以三發號炮為令,開始總攻擊。

    從9日下午開始,薩摩軍開始攻擊青山町一帶。而突擊部隊則在凌晨5點集合,6點進發,乘著天色未明,由安娛口的溪谷間悄悄接近政府軍陣地。號炮一響,突擊部隊即奮勇沖擊,首先在右翼形成突破,攻佔了政府軍第一線的堡壘。

    薩摩軍炮兵以12門火炮支援此處,向縱深的政府軍陣地猛烈開火。由于薩摩軍的攻擊毫無前兆,而且政府軍也沒有發現摸近的突擊部隊,因而政府軍在遭到攻擊後,倉惶失措,還擊也十分凌亂,很快就被薩摩軍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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