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死神逃學日記 作者:不可沽名學霸王 (連載中)

   
fghj5846 2014-8-3 03:28:5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5 5147092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3 07:21

第二百七十章 特斯拉的女兒

  這個世界很大。

  大到諾倫諸族都未完全探索。

  一度統治大陸的精靈,曾經掌控天空的龍,以及諾倫如今的主角,人類。

  無論是龐大的探險艦隊,還是強大無匹的傳奇強者,國家的力量與最強的生靈,都未曾將這個廣袤的世界悉數掌握,也許在這片大陸的某個角落,也許在無盡大洋的某個地點,依然隱藏著世人所不知道的奇跡、財富或者……文明。

  在諾倫主大陸以東,蒼藍海的深處,有一個獨立於塵世之外的地方,它孤懸於無盡海洋之中,以最高明的巨大幻術結界守護,結界白日折射光明,暗夜融入陰影,與蔚藍的海洋融為一體,這在一望無盡的廣袤大海中是最好的掩護,不會被任何偶然經過的訪客察覺。

  而每一位收到邀請、有幸踏入這裡的生靈,都會被其深深震撼。

  他們的腦海中一定會浮現出兩個字。

  聖殿。

  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名字了。

  並不是一個島嶼,也非一片陸地,更不是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這裡是聖殿。

  它坐落在海波蒼藍之中,是一座拔地而起的殿宇,仿佛史前文明所架構的遺跡。

  它的基座是巨大無縫的白色石方,一座完全由純白石料構建而起的奇觀屹立於上,它是如此的巨大,足足有九十九米寬的千萬階天梯自碼頭盤旋而上,通向最高層的天之大殿,那天梯盤旋曲折,沿路有足足十二座城市,仿佛眾星拱月般守護著最頂層的神聖大殿,它們各不相連。卻融為一體,和諧又分明,最頂層的聖殿之城直入雲端。燦爛的金頂折射日光,恢弘的天之瀑布轟鳴流淌。又有早已在諾倫滅絕的珍獸飛鳥翩躚而舞,美妙如同幻境,就連驕傲的精靈和高傲的龍族,也要讚嘆它的榮耀和壯麗。

  這裡是聖殿。

  既非島嶼,也非大陸,更不是遠離塵世的理想鄉。

  沒有比聖殿更加合適的名字了。

  在神聖大殿的一處祭壇,兩位身穿白袍的人靜默佇立,一男一女。男人有著一頭火焰般的頭髮,模樣英俊,女人則是一頭濃密蓬鬆的褐髮,面孔平凡,他們看起來都不過三十歲,但對於強者來說,外表的老幼不足一提,他們的身上都有一種令元素精靈為之臣服敬畏的氣息,這足以表明他們作為聖域法師的身份。

  他們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眼,繼續無言地望著面前的祭壇。

  片刻之後。男人打破了沉默:“……希望我的直覺出了差錯。”

  “別擔心,羅恩。”女人將眼中的擔憂隱去,“他一直是最好的。一直都是。”

  然而像是在諷刺這種無力的安慰一樣,她話音剛落,面前的祭壇浮現出了璀璨的光芒,兩人面色大變,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深邃的眼睛中浮現了哀傷的痛色。

  光華斂去,閃耀的繁復法陣消散光芒,祭壇之上,靜靜地躺著一枚銀白色的空間戒指。

  一滴眼淚從女人的眼中無聲滑落。即使是聖域強者,也有珍視的人。也有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沒有什麼比志同道合的戰友和一生的摯友先行逝去更令人傷心的事了。

  而名叫羅恩的男人並沒有哭。他輕聲一嘆,伸手一招,空間戒指凌空入手,當這一枚戒指出現時,就說明他們的摯友已經遭遇不幸,因為之所以由對方去執行這項任務,就是因為,即使遭遇最糟糕的狀況,他也能以生命為代價撕開空間通道,將毀滅之光送回來。

  他無聲地撫摸著空間戒指上的紋路,每一縷銀色的紋路中都蘊含著一些東西,向他訴說著最後一戰的慘烈,他輕聲道:“殺他的人,是死靈法師,他被死亡一指偷襲,身受重傷,想要逃離,卻被對方追上後殺死,死前拼命將空間戒指送了回來。要知道,哈利他非常擅長防禦負能量法術,飛行技巧更是獨步聖域,能用死靈法術將他打到重傷,並能夠追上他的人,在死亡國度不超過三個。”

  “但身為聖域強者,卻視尊嚴驕傲為無物,習慣於無恥偷襲、百無禁忌的死靈法師,似乎只有一個。”女人咬緊了牙關,眼中流露出刻骨銘心的殺意,“伏!地!魔!”

  “冷靜下來……我也想把他撕成碎片,但既然出了這種事情,就要按照最壞的可能性來考慮,出了這種事情,阿特拉斯方面肯定有所懷疑,現在殺上門去,也許會被狡猾的伏地魔埋伏個正著。”羅恩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手按在女人的肩膀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完成哈利未曾完成的心願,他用生命來守護毀滅之光,那我們拼盡所有,也要讓它完美綻放!”

  空間戒指裡的東西被羅恩取了出來。

  一個銀白色的箱子,還有一張卡片。

  他拿起了那張卡片,輕聲讀到:“當你們看到這張卡片,說明我已經死去,羅恩,赫敏,我最好的朋友,我這一生最棒的事情,就是與你們相識,請不要為我哭泣,我從未離去。”

  “……狡猾的傢伙。”他狠狠地擦了擦眼淚,笑罵道。

  赫敏抱著裝載著毀滅之光的銀色箱子,那是她的摯友用生命換來的珍寶,但很快,她的表情就變得無比震驚:“羅恩!鑰匙呢!啟動毀滅之光的鑰匙呢!”

  羅恩一怔,重新檢查空間戒指:“戒指裡只有這兩樣東西!”

  從摯友逝去的悲傷中掙扎出來,兩位聖域強者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發現了彼此的震驚和恐慌——也許是死亡來得太快,也許形勢太過危機,哈利甚至沒有來得及將鑰匙傳送回來!

  赫敏無聲嘆息:“是他的風格,他一定是將鑰匙和空間戒指分開保存,即使遇到完全無法反抗的極端事件發生,也不會讓鑰匙和毀滅之光同時落入敵人的手中。就算沒有機會將毀滅之光傳送回來,也有最後的力量將鑰匙毀掉,他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可是。沒有鑰匙……”羅恩的表情很難看,“毀滅之光如何啟動?”

  赫敏猛然站起身來。抱著箱子衝出祭壇間,鑰匙毀了,製作鑰匙的人還在就行!

  特斯拉!羅恩猛然醒悟,跟著赫敏衝出了房間,迎面白影閃爍,又有兩名聖域強者降臨:“怎麼回事!我感應到祭壇的空間波動,是不是哈利他……”

  “沒時間解釋這麼多了!”羅恩將卡片珍重的放進了懷裡,對老友逝去的傷感只持續了些許時間。冷靜和堅定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長時間的傷感是毫無意義的,他選擇了這條路,就算身邊的同行者全都倒下,活著的人也要繼續走下去,“毀滅之光安然無恙,但鑰匙卻不知所蹤!特斯拉正在準備他的自毀計劃,讓他先別死!以最快的速度聯繫到他!”

  茲事重大,四名聖域強者如狂風般呼嘯而過,經由輝煌的長廊和一座座華貴的廳堂。轉到了一間大殿,那裡,無數白衣人來回忙碌。大殿中央,一道由魔力光輝組成的投影光屏浮空佇立,羅恩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厲喝道:“定位!主大陸,人族領域,神聖帝國,軍刀省,卡爾洛!”

  如同湖中投入一顆石子。光屏泛起璀璨的漣漪,光芒斂去。透明的屏幕浮現出一幅諾倫的全圖,那地圖似乎由無數光點組成。比世界上任何一張諾倫地圖都要精致,仿佛父神在俯瞰這個世界,隨著羅恩的命令,地圖的某個部位在不斷放大,大陸,人族,帝國,軍刀,卡爾洛,一層層降下,最終停下的地方就是卡爾洛,一條大運河貫通而過。

  星星點點的光芒在代表著卡爾洛區域的地圖上靜靜閃耀。

  每一道星光代表著聖殿千百年間暗自經營、在諾倫埋下的棋子。

  從神聖帝國,到北方王朝,從開拓之地,到東海之濱,從法師國度,到大雪山蠻族,甚至北出史隆長城,深入獸人領地,也有聖殿之人的足跡。

  而這僅僅是一部分,聖殿在大陸蟄伏之深,影響之遠,遠遠超過所有人想像,就連在場幾位地位極高的聖域強者,以及畢生都生活在這座大殿之中的白袍人,所能接觸到的也不過是十之四五,而如今,隱藏在陰影之中的巨獸已經慢慢甦醒,這個可怕的勢力正在漸漸調動它千百年來所積攢的一切力量,來執行一個令人窒息的可怕計劃。

  而赫敏懷中的那枚一但成功引爆足以震驚整個大陸、令人族勢力重新洗牌的毀滅之光,僅僅是這個可怕計劃中的一環。

  正在地圖的星芒中搜尋目標的羅恩驟然發出一聲怒喝。

  聖域強者的怒火化作狂暴的風席捲這座大殿。

  赫敏倒抽了一口涼氣。

  “特斯拉死了……”

  卡爾洛地區有三顆最亮的星辰,代表著這個地區最重要的三枚棋子,一枚屬於特斯拉,一枚屬於雷斯林,這兩人已經死了。

  也就是說,這一枚毀滅之光……世界上已經無人知道啟動它的辦法。

  也就是說,聖殿那恢弘計劃的至關重要的一環,就這樣……

  “特斯拉雖然死了,但他也許留下了什麼東西!”羅恩怒火斂去,在大殿來回踱步,然後猛然抬起頭來,“此事有可能引起了死亡國度的注意,無論如何不能暴露我們的計劃,聖殿不宜出面,從神聖帝國方面入手,看看他們能不能發現什麼!傳我的命令,從帝國方面入手,搞明白卡爾洛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特斯拉到底留下了什麼東西!”

  其餘兩位聖域強者對視一眼,點頭道:“只能如此了,希望特斯拉會留下相關的線索……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請煉金兵科的大師們破解毀滅之光了。”

  “談何容易。”羅恩也嘆息,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了,那特斯拉是個倔驢,知道毀滅之光這種末日武器如果能夠大規模製造意味著什麼,所以他一定窮極所能,給毀滅之光設下無法破解的加密措施。擅自拆解,多半會引發可怖的後果——因此造成人員傷亡還是小事,問題的關鍵是。特斯拉已死,那麼赫敏懷中的。就是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枚毀滅之光了。

  “不,還有辦法!”赫敏突然道。

  三人一怔,看向女法師,只見這位聖域強者眼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芒,這是占星術發動的征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虛空,窺探時光之河的輝芒一閃而逝,她收回了目光。迎著三人質詢的眼睛,輕聲道:“特斯拉還有一個女兒,也許她身上有線索。”

  羅恩面露難色:“首領已與特斯拉立約,保證不會打擾他女兒的生活,並盡聖殿之所能,確保她一生平凡幸福,我們去找她,似乎……”

  “只能如此了!特斯拉與首領的約定建立在毀滅之光能夠成功作用的基礎上,現在出了差錯,事急從權。我們必須做出選擇!”赫敏抱緊了手中的箱子,眉宇間凝聚著毫不動搖的堅定,“不能讓哈利白白犧牲!他日首領責罰。我一人領受,若是特斯拉的女兒發生意外,那我以死相謝,也算對得起與特斯拉的誓約!派人去找特斯拉的女兒!”

  “下一步,我們要去找妮娜特斯拉。”白玫瑰皇冠酒店的頂層,西格瑪翹著二郎腿,看著手中關於特斯拉女兒的資料,“他奶奶的,鳳凰商會的情報工作也太差了。居然連三圍都沒有?”

  姬莉翻了個白眼:“這是情報資料,又不是你的相親集。三圍有什麼用?”

  “當然有用,有大用啊。情報資料最重要的是什麼?對方的個人特征、人際關係、經歷以及性格。”西格瑪理所當然地回答道,“三圍反應出的個人特征就不說了,這些數據還能反應出一個人的性格特征,例如說,胸大者胸懷寬廣,貧乳者斤斤計較,屁股大好棒好棒的,屁股小的不爽……”

  話音未落,一個水杯劈頭蓋臉砸來,西格瑪伸出手指,輕輕一勾,風聲呼嘯的水杯登時停下,穩穩地落在桌子上:“此所謂惱羞成怒。”

  “去你爺爺的……咦?”姬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西格瑪,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晉級了?”

  死靈法師理所當然地回應道:“就在這兩天啊。”

  “……你這是什麼態度啊!太淡定了吧!怎麼突然就晉級了?”姬莉似乎很失態。

  西格瑪看了一眼姬莉,然後斯條慢理地閉上了眼睛,裝模作樣地冥想了一番,然而瞪大了雙眼,非常誇張地叫道:“哦哦哦哦哦哦我竟然晉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臥槽居然不聲不響地就升到高階了好神奇耶!”

  “……”姬莉遠目道,“你的演技太浮誇了。”

  “啊哈哈哈,你也知道啊,晉級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西格瑪擺了擺手,乾笑道,“水到渠成的事情嘛,難道非要狂風大作烏雲滿天硬抗九十九道雷鳴渾身金光大放身上噴出屎味黑泥讀作洗筋伐髓寫作滿身噴翔鬧得天下盡知才叫晉級嗎?”

  死靈法師在聖騎士的注視下訕訕然敗下陣來,對方探詢的目光猶如實質,西格瑪吹了幾句口哨,終於老實交代:“好吧,好吧,我坦白,昨天打完那一仗,經驗條滿了。”

  姬莉的目光漸漸冰冷起來。

  西格瑪抱頭道:“好吧,好吧,我偷偷嗑了幾隻金蠶王……”

  “與奇怪的推銷員簽訂了契約……”

  “覺醒了神秘的血脈成為了獵天使魔男……”

  “昨天陷入險境時想起了你,通過回憶殺臨陣突破……”

  “爆種了,我坦白我的基因被調整過……”

  “我把基因鎖撬開了……”

  “昨晚跟柳德米拉雙修了……”

  姬莉嘆了口氣。

  死靈法師腆著臉湊上來:“您不問了?”

  “反正你也不說。”姬莉哼了一聲,“算了……話又說回來,去找特斯拉的女兒幹什麼?”

  西格瑪陰惻惻地一笑:“斬草除根。”

  黃段子聖騎士斜睨道:“斬哪裡的草,除哪裡的根啊?”

  這時要說起黃段子,恐怕接下來三個小時不用做別的事情了,西格瑪攤了攤手:“好吧,好吧,我答應過特斯拉,要跟他女兒講一講這裡所發生的事情。”

  他將手中的資料扔到了桌子上,表情平靜淡然:“而且就算特斯拉不說,我也會去的,我對這個人的感覺很複雜,不同於其他人,殺了他,我心中有點不舒服……所以,至少要找到他的女兒,我殺了她的父親,至少得讓她知道誰是殺父仇人。”

  姬莉愣了一下,將嘴角的一絲笑容很好地掩藏起來,吐槽道:“然後順便把她收到后宮裡嗎?”

  “哼,雖然說,這是通常劇情發展的方向,但是,我可不是那麼庸俗的人。”西格瑪雙手撐在桌子上,擋住了下巴,擺出一副沉思者的模樣,沉聲道,“胸大,才收。”

  “呸。”姬莉伸手拿過有關於特斯拉女兒的資料,看到所在城市的一項,驚咦了一聲。

  “咦,居然在我家那裡?”
本帖最後由 ufo5453 於 2015-2-23 07:24 編輯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3 07:25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後一人

  “到了阿特拉斯,馬上去找一個叫愛麗絲的姐姐,讓她來照顧你,嗯,怎麼說呢,別看她長得很可愛,看起來很和善,其實是個挺冷漠的家伙,多半會對你的事情不上心,不過莫慌,如果受了委屈,就到學院的大街上哭,邊哭邊喊說‘師娘不要我了’,她一準老實……”

  “阿蘭我跟你講,不要客氣,不要害羞,不要把自己當客人,阿特拉斯就是咱們師徒的後花園,看上什麼東西,張口討要,想學什麼東西,直接開口,倘若對方不答應,只需要告訴他,‘導師回來後會給您檢修廁所的’,事情就可以完美解決。什麼?為什麼?啊哈哈,你不知道,阿特拉斯的衛生系統很糟糕,廁所經常會莫名炸開,被為師檢修強化過的廁所就沒有這種風險,為了他們今後的人生能平穩度過,當然要跟你這面子。”

  “還有,阿蘭,為師臨行前教你一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無懈可擊的,別看阿特拉斯的死靈法師們個個都是死人臉,仿佛天塌下來都不會在意,其實他們還有很在意的事情的,這個小冊子你貼身收好,上面記載了他們很多的弱點,這是導師佈置給你的第一項作業,在半年之內把小冊子上的人全都調教成……”

  話音未落,正義的鐵拳從天而降,將不懷好意的死靈法師打了個趔趄,姬莉將那本凝聚著某人深深惡意和累累罪行的黑歷史小合集碎成了齏粉,斷喝道:“果然你這個傢伙是天底下最不適合當老師和父親的傢伙!”

  西格瑪面無表情道:“你最好別生女兒。”

  姬莉一怔,俏臉緋紅,喝道:“誰要跟你生女兒了!”

  “……”死靈法師遠目道,“我好像沒這麼說……”

  “無恥,竟敢棒誘本聖騎士!”

  “厚顏無恥之徒。明明是你在穴誘我!”

  於是兩人毫無懸念地扭打在一起,互相噴著阿蘭聽不懂也永遠不想聽懂的怪話。

  不過說來也怪,不知為什麼。這些日子裡黃段子聖騎士的動手頻率漸漸超過了動口頻率,原本扯上黃腔。便能興奮不已地說上超重口級的黃段子,如今稍微撩撥幾分,只要話題稍稍,就能惱羞成怒地拎起拳頭。

  但托這兩位二貨之福,離別的愁緒沖淡,阿蘭輕輕扯了扯西格瑪的衣角,然後將兩人分開,小蘿莉的眼睛中浮現一層霧氣。她不久前失去了教父,卻收獲了一位同樣值得她尊敬的老師,不過現在,兩人也要分別,她要前往老師求學的地方,死靈法師的國度。

  她輕聲道:“老師,阿蘭捨不得您。”

  沒有羞怯,沒有傲嬌,只有如此坦然而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西格瑪能夠感受到蘊含在其中的情感。仿佛心弦都被觸動。

  西格瑪一直覺得每一個收蘿莉做學生的傢伙都有一個需要重點佈控的靈魂,典型案例就是某個一無教師資格證,二無建校許可書偏偏仗著系統作弊搞了個違章建築自號院長的某蘿莉控,此獠做了院長之後。也不潛心經營發展種田,也不有教無類一視同仁,反而不斷地收蘿莉學生,帶著她們滿四處流浪,這顯然是一件非常可恥的行為,不過……望著阿蘭那一雙似乎會說話的大眼睛,西格瑪有些明白某個不適合透露姓名的西維的真實的想法了。

  不過即使是如此,也要堅持大胸主義御姐路線不動搖,我不是蘿莉控。只是喜歡的女孩子中恰好有一個是蘿莉罷了。

  “老師也是如此。”西格瑪蹲下身,按住阿蘭稚嫩的肩膀。“我也想與你一起周遊,教導你法術和做人的道理。親眼見證你的成長,但老師要去完成你教父的遺願,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旅途並非風平浪靜,會常伴危險,你還很弱小,如同剛剛展開一點花苞的花兒,需要的不是風雨的吹打而是悉心的呵護……你需要的是成長,明白嗎?況且……”

  他轉頭望去,一個柔弱的身影站在左近,面容嫻靜,眼神卻茫然,只是癡癡地望著阿蘭,片刻不轉開眼睛,見阿蘭回頭,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是阿蘭的母親,雖然當日特斯拉重傷之下,依然盡全力驅散了雷斯林附著在阿蘭母親身上的惡毒法術,但死靈系的精神法術依然在這位可憐的母親的靈魂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痕,她已經失憶了,精神狀態如同七八歲的孩童,她只有兩件事情沒有忘卻,第一就是她摯愛的女兒,雖然失去記憶,但依然視其為生命中的全部,片刻不能遠離,而第二件事情……

  察覺到西格瑪的目光注視,阿蘭的母親發出一聲驚恐的低呼,突然伸手將阿蘭拽到她的身後,像護住雛鳥一般,警惕地望著西格瑪。

  這就是她所記住的第二件事情,雖然記憶已經消失,但除了女兒之外,她還銘記著另外一件事情,雖然不記得這件事情的原因,但在這位母親的潛意識裡,分明是將這件事情的重要性與阿蘭等同,那就是……不能讓女兒接觸到死靈法師。

  西格瑪無奈一笑。

  阿蘭向西格瑪眨了眨眼睛,然後踮起了腳尖,撫摸著母親的腦袋,低聲地安慰著,開解著,安撫著,慢慢地撫平母親的情緒,小姑娘的眼角閃耀著一點淚花,小時候母親曾如此教導和安慰過她,剎那間時光倒轉,兩人的角色已經互換,但任憑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唯有一點沒有改變,那就是她們母女,無論誰來照料誰,兩人都將互相扶持著走下去。

  死靈法師望著這一對安靜相依的母女,會心一笑。

  阿蘭身上,也許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她小時候到底經歷過什麼,阿蘭的母親為什麼不想讓她接觸死靈法師,這些秘密曾經只有阿蘭的母親知道。而雷斯林顯然問出了答案,但那陰狠的死靈法師已經神魂俱滅,阿蘭的母親記憶盡失。這些秘密暫時已經不會浮出水面,現在的西格瑪唯有等待。等待著阿蘭的母親會在阿特拉斯的治療下恢復,亦或是等待著阿蘭成長,成長到她可以獨立面對這些秘密。

  “就這樣吧。”他一笑,揚聲道,“湯姆!”

  陰風輕動,眨眼之間,一身黑袍的湯姆里德爾憑空出現,姬莉挑了挑眉。雖然知道來者是友非敵,但是面對這傳說中的煞星,依然眼神沉凝,而阿蘭和她母親更是不堪,一看到對方那張慘白而奇異的面孔,立刻嚇得閉上了眼睛。

  “聽從您的呼喚而來。”令姬莉驚訝的是,明明對方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狡猾最殘忍的聖域法師之一,但面對西格瑪時,他卻異常恭敬,那禮節已經超越了對未來領袖的致敬和尊重。簡直像是直接的效忠和永遠的忠誠,狂熱且真摯。

  “勞煩你跑一趟,把阿蘭和她的母親送回阿特拉斯。路上你可以教阿蘭一些基礎的法術知識,但既不要深入,也不許誘導,等阿蘭徹底了解了阿特拉斯,並對死靈法師有了全面的認識之後,由她自行來選擇未來的道路,就像當年的我一樣。”西格瑪溫言道,“阿蘭的母親受到了精神創傷,一路上麻煩你多多用心。”

  “必將全力執行您的命令。”曾經有著伏地魔之名、但不知為何卻在幾年前將這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棄之不用、重新用回本名的湯姆里德爾低頭應是。他摸了摸自己濕滑陰冷的皮膚,雖然身體對於死靈法師來說只是欺騙感知的束縛。但湯姆里德爾也知道自己的尊榮在普通人眼中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他沉吟道。“還是用幻術改變一下外表……”

  “不用。”西格瑪擺手笑道,“你面惡心善,阿蘭是看得出來的。”

  “面惡心善……殿下就不要罵人了。”曾經的伏地魔哈哈大笑道。

  死靈法師一笑置之,只是向湯姆示意,聖域法師愣了一下,又看向阿蘭,只見小姑娘緊閉的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偷偷瞧著他,眼中雖然殘存著一些驚詫不安,但眼神深處卻沒有什麼排斥和厭惡,仿佛那雙眼睛看到的不是外表,而是心靈一樣。

  “咦……有趣,殿下眼力不凡,竟然找到了這麼有趣的苗子。”

  西格瑪搖頭道:“是巧合,一開始我也看走眼了……不過阿蘭既然不排斥你,那麼我就放心了,另外——嗯,姬莉,不跟阿蘭說些話嗎?”

  聖騎士會意,走向阿蘭,西格瑪一笑轉身,與湯姆里德爾併肩而行,從這裡極目遠眺,能看到妮娜維朵拉莊園的風景,鋼鐵巨熊軍團徹底接管了這裡,士兵們一寸寸地搜索探查,將深埋地下的研究場所和魔導儀器慢慢挖出,全部完整裝箱,準備送到帝都。

  西格瑪淡然道:“理由有二,第一是由於我的私心,若是我有心搶奪,柳德米拉爭不過我,但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讓她再讓她的皇帝老爹失望,我已經虧欠她太多。不過也不必擔心,一個特斯拉怎麼能與法師國度千百年底蘊相比,更何況特斯拉已死,就算帝國能搞清楚這天象控制儀的用法,也派不上太大用處,皇帝要是自恃有這玩意就可以追平法師部隊方面的劣勢,進而悍然挑釁甚至開戰,那我就親自迎戰,教教他怎麼打立體戰爭。”

  他伸了一個懶腰,輕聲道:“第二個原因,是特斯拉。他死前交代遺言,並沒有提到這座莊園底下的遺產,我雖然與他不算相識,但也知道,這種聰明人會把一切考慮周全,並無遺漏,既然莊園下的遺產並沒有自毀,他也沒說把這些留給我,那我就不去碰。我想他既然把最後的親人的消息都告訴我,應該沒有理由在這種事情上算計我,他不想讓我去接手他的遺產,一定有他的安排。”

  “殿下不必向我解釋的。”湯姆里德爾沉聲道,“特斯拉畢生心血,全部成果,加起來也比不上殿下的一根頭髮。”

  西格瑪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他受不了伏地魔的地方,這個傢伙總是一本正經地拍著最高級的馬屁,很是令人心情複雜,不過很快,死靈法師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關於你殺掉的那個聖域,確定是聖殿的人嗎?”

  “幾率很高……阿特拉斯的智庫中有諾倫幾乎全數的聖域強者的備案,從外貌、戰鬥風格、法域屬性方面來看,都沒有這號人物,戰鬥時我也用語言試探,對方的反應可以坐實這種猜測。”湯姆里德爾沉吟道,“那最關鍵的問題就出現了,假如真是聖殿的人,他在這種微妙的時間出現在這裡,到底是巧合還是別有目的?”

  西格瑪深深地吸了口氣:“連這件事情背後,都有聖殿的影子嗎?聖殿……你的勢力究竟有多大?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無論聖殿想要幹什麼,我們都不會讓它得逞,無論聖殿想要幹什麼,它都不會得逞。”湯姆里德爾平靜道,“因為我們是時間的盟友,而且死亡站在我們這一邊,永遠都是。”

  西格瑪點了點頭,伸手一指,三塊石頭懸浮在空中:“原本的猜測是,坎布拉聽命於皇帝,秘密雇傭特斯拉為帝國研究天象武器,雷斯林是他的下屬,但雷斯林在坎布拉陷入危難之時毫不在意,又擅自向特斯拉動手,說明他並不在意坎布拉的生死,兩人實際上並非是上下級的關係,我一開始覺得雷斯林也許是皇帝真正的棋子,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假如雷斯林從屬於聖殿,又該如何?亦或是特斯拉……”

  他怔了一下,搖頭失笑道:“怎麼可能……特斯拉跟聖殿可不是一路的。”

  死靈法師伸手一握,一聲脆響,兩塊石頭砰然碎裂,只有最後一顆石頭靜靜懸浮:“如今雷斯林和特斯拉全都死掉,而坎布拉卻活著,也就是說,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都是最後一個知情者了。”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4 23:47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起去殺人


  “最後一個知情人……”伏地魔失笑道,“殿下,我雖然讀書不多,但卻知道在小說和故事裡,一但某個人成為了知道某個秘密的最後一個人,那他就離死不遠了,要不我先去看住他?還是殿下趕緊趕過去?去的晚了,也許就是一具屍體了。”

  “不用你去,歷練的是我,要是指揮著你大殺四方,算什麼歷練。”西格瑪搖頭,然後冷笑道,“死了更好,坎布拉是個嘴硬的,當日擒住他,我並沒有詳細逼問,不是不屑,而是不能,這種人總有自殺的法子,既然被皇帝挑選為這種重要的棋子,必然有弱點掌握在那位至尊的手中,他們是聰明人,知道在關鍵時刻該做出怎麼樣的選擇,恐怕連搜魂術都不起作用……不過我已經在坎布拉體內偷偷留下了一道死氣禁制,一但有人殺掉他,這股死氣受到激蕩,就會映射在兇手的身上,沒人殺他也就罷了,如果有人前來滅口,局面就打開了。”

  湯姆裡德爾一怔,大笑道:“殿下天生就是做死靈法師的材料。”

  於是死靈法師又翻了個白眼。

  這傢伙的每一句馬屁,都會讓自己感覺無法反駁,無從招架。

  嘛,不過,無所謂了,這樣也不賴。

  忽而想到一事,西格瑪負手淡然,裝逼道:“對了,我晉級高階了。”

  索性看看這傢伙震驚的表情,要是他能夠納頭便拜,看看他能不能說出什麼“殿下千秋萬代一統江湖”之類的屁話。

  想不到湯姆裡德爾比他都淡定,那雙狡詐如蛇的眼睛看著西格瑪,伏地魔一臉茫然,看西格瑪沒了下文。才反應過來殿下是在告訴自己晉級這個消息,於是他點了點頭,“哦”了一聲。示意他知道了,仿佛西格瑪在說“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這件事情一樣。

  “……”有必要再說一句。這傢伙的馬屁技能一定點到滿級了。

  “算了,走了走了。”西格瑪意興闌珊,擺了擺手。

  湯姆這才明白,這位殿下剛剛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他突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覺得西格瑪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在炫耀自己取得的成就,但他不知道如何應對。讚賞鼓勵這種事情,他似乎從來沒有做過,況且在他眼中,別說是區區高階法師,就是殿下立地成聖,他也會覺得理所當然……不過,似乎也許真的應該說點什麼?

  他愣了一下,不禁微微搖了搖頭,換做從前,自己一定不會有這種念頭的。

  思緒之間。西格瑪已經走出幾步,死靈法師最後一次回首,望著上空黑雲緩緩散去的莊園。在廢墟之下,埋藏的也許是一名天才魔道學者畢生的執著,不知為何,他輕聲歎了口氣:“妮娜維朵拉啊……”

  湯姆裡德爾神情一動,奇道:“殿下居然懂得古靈語?我記得您前年曾以‘人族學個鳥外語,考六級嗎’為由,把外語系課程全都逃了……”

  他媽的,這不是我的錯,是體制的錯。是落後的教育水準的錯好不好!你知不知道,老子的精靈語系尤其是暗精靈語絕對已經過八級了。自學成才的,就跟上輩子看多了某種神秘的教學影像資料後就自行學會了日語一樣……要是放在平時。西格瑪非要跟伏地魔辯論三百回合不可,但是現在,他隱約回想起了當初聽到“妮娜維朵拉”這個名字時為何覺得耳熟,死靈法師眉毛一挑:“古靈語?什麼古靈語?”

  “剛剛殿下念的話,發音很奇怪,也許旁人聽來只是一個較為奇怪的名字,但糾正一下發音的話,很像是古靈語。”也許唯有知識淵博的聖域法師才能從這短短的音節中尋到出處,他笑道,“妮娜應該是個人名,即特斯拉的女兒,而維朵拉的意思,應該是抉擇,所以這個詞的意思是,妮娜的抉擇。”

  “抉擇……”西格瑪一怔,他若有所悟,聰明人的心思很多,就像特斯拉,也許他的每一句話都隱藏有深意,尤其是死前所說的那個“毀滅之光”,讓西格瑪有點不能釋懷。

  不過一切終將水落石出,這就是歷練的一環啊。

  西格瑪最後與阿蘭擁抱,然後走入煙雨朦朧之中,小姑娘目送死靈法師遠去,望著旁邊的聖騎士:“姬莉姐姐,你不跟老師一起走嗎?”

  “我們約定在一個地方會合。”姬莉望著西格瑪的背影,微微一笑,“他還有事情要做。”

  這裡是卡爾洛東部郊外的一處密林,林中坐落著一間極隱秘的小別墅,坎布拉侯爵的秘密藏身處之一,他當日逃跑,並沒有直接下山,而是尋到了隱藏在妮娜維朵拉莊園的秘密通道,一路溜到了這個隱秘的場所,他自以為暫時安全,卻不知道,正如獵物無論多狡猾都逃不過有經驗的獵人的眼睛,更何況他早已被盯上。

  西格瑪無聲無息地走進林中,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一個人正倚在樹邊。

  “幹什麼?要劫色嗎?”死靈法師呲牙道:“我已經是高階法師了,高階你怕不怕!”

  “喲,長進了。”柳德米拉眉毛一挑,站直了身子,邁著修長的大腿向西格瑪走來,“用了什麼邪惡的方法?把那名高階死靈法師的法力和靈魂都吞噬了?”

  “你閒書看多了。”西格瑪傲然道,“我是去了趟傳說中的第八號典當所,把百分之一的節操抵押掉了,就換回了這麼強大的力量,我就問你怕不怕!”

  “嘖……”鋼鐵公主哼了一聲,“走吧。”

  “幹什麼?”西格瑪翻了個白眼,“開房去嗎?”

  柳德米拉不理他的口花花:“你不是要去找坎布拉的麻煩嗎?”

  “誰說的?”西格瑪一副無辜的模樣,瞠目結舌道,“我向來與人為善,以德報怨,怎麼會去找別人的麻煩?”

  “哦,是這樣啊。”公主點了點頭,“那坎布拉奸殺無辜,淩虐幼女,就是被千刀萬剮,也不足為奇,既然你不動手,那就由我代勞吧。”

  “……喂,他不是你皇帝粑粑的走狗嗎?”

  公主殿下黛眉一揚:“那又如何?關我什麼事情?”

  “怎麼不關你的事情了。”西格瑪恨鐵不成鋼道,“你平時不是挺精明的嗎?現在的貴族都是要臉的,這傢伙的罪行爆出去,絕對是一個死字,他現在肯定倉皇如喪家之犬,你只要適時出現,向他伸出援手,威逼利誘,輕易就能把他降服,不僅能收穫一個能力不小的手下,還能悄然在你皇帝粑粑的隊伍裡埋下一顆釘子……”

  “事實上……”柳德米拉不動聲色道,“昨晚接到父皇密令,要我儘量搶救下三樣東西,特斯拉的全部研究成果,特斯拉的性命,以及坎布拉的性命,當然,如果救不下來,就毀掉。”

  “……這樣啊。”西格瑪瞬間心思百轉,然後聳了聳肩,轉身就走,“那就算了。”

  特斯拉已經死了,此間種種煙消雲散,但此事有他西格瑪參與,卻是無法掩蓋,那小心眼的皇帝聽到,心裡肯定不舒服,多半要對柳德米拉有所猜疑,光憑那些魔導儀器,也許討不了他的歡心,在這種情況下,坎布拉要是橫死,不僅會對軍刀省的貴族圈和經濟產生一定的衝擊,說不定會被有心人利用,將柳德米拉推到傳統貴族的對立面上,至少一個救援不力的過錯是逃不過了,而留坎布拉一命,對柳德米拉的好處不言而喻……

  而這傢伙專程守在這裡,看樣子不像是要保護坎布拉,那麼意圖就不用多說了。

  雖然嘴裡不說,她總是為他著想,真是個愛管閒事的傢伙。

  “就這麼放過他了?”鋼鐵公主在背後叫道。

  西格瑪背對著她,哼哼了兩聲:“讓這傢伙死得無聲無息,有什麼意思,說不定還能撈個烈士什麼的,這玩意做了這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應該有個遺臭萬年的死法。等過兩個月,等他鬆懈了,就把他架到人多的地方,宣告罪證,一刀一刀剮了,豈不美哉?至於這段時間,就讓他活在提心吊膽的恐懼之中吧!”

  這傢伙兩個月後暴斃,然後我再做得招搖過市一點,任誰都不會去怪罪柳德米拉,反正她又沒有義務總是保護那個糞土侯爵……讓他多活兩個月罷了。

  柳德米拉望著西格瑪的背影。

  不由想起了帝都的往事。

  其實他也沒有變吧……這麼多年過去了,依舊很細心,他總是怕她為難。

  這一刻背對著柳德米拉的西格瑪錯過了絕美的景致,鋼鐵公主望著他的背影,剎那間冰雪融化,露出了能讓萬物都為之驚豔的笑容,西格瑪沒走出幾步,就聽到背後風聲呼嘯,沒有什麼狗血的對白,也談不上什麼會心的笑容,只有一個大大咧咧撲上來的女人,狠狠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朗聲笑道:“臭小子,誰用你體貼了!”

  “呸。”西格瑪笑駡道,“不識好歹。”

  於是這一對世人以為曾經、而他們卻知是永遠的摯友,就像昔日一樣,勾著肩,搭著背。

  一起去殺人。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5 23:34

第二百七十三章 欺騙與信任

  說是小別墅,其實比想像中還要寒酸,說到底只有三間木屋,一道籬牆,與其說是侯爵的避難所,不如說是山間獵人的休憩之處,有幾隻雞在院內踱步尋食,屋後還種著菜,這隱秘在林中的小居,有點悠閒雅致的意思,若是西格瑪有點靈性,或者是滄桑一點,亦或是多繼承一點前世的逼格,大概會覺得此地清幽寧靜,適合頤養天年,或者把妹子們接來浪。

  不過……這傢伙無論經歷什麼樣的事情,都無法改變自己三俗的本質吧。

  看到此情此景,柳德米拉嗤笑一聲:“真寒酸。”

  西格瑪也大點其頭:“就是就是,還得自己種地挑水,而且滿地都是蟲子,況且離城裡多遠啊,買點東西下個館子也不方便。”

  兩個思想境界極為低下的人大大咧咧地向房屋走去,心中卻各有想法,柳德米拉突然神色一動,側耳傾聽,“滴答滴答”的滴水之聲流入耳朵,她面色一下子變得凝重:“不好!”

  鋼鐵公主一腳踢開籬牆,嚇得幾隻雞驚叫閃避,柳德米拉大步繞到屋前,只見房屋大門正開,地上躺著兩個人,身下有一灘鮮血緩緩流淌,進門右看,坎布拉歪著頭仰躺在一張椅子上,頸子上有一道傷痕,血從脖子留下,經由身體和臂膀,順著指尖潺潺滴下。

  一柄劍隨手插在地上。

  西格瑪跟著她走了進來,死靈法師看了一眼已經死去的坎布拉。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隨即露出一副震驚和歎息的表情,先蹲下身子看了看另外兩個死者。一人手中持劍,一人空手,身體還是溫熱,又看看坎布拉,一劍封喉,快劍手。

  他拔出了那柄劍:“這兩人應該是坎布拉的心腹侍衛,察覺到刺客逼近。拔劍欲殺,然後一人被奪過劍來,一肘擊碎喉嚨。兇手持劍殺死另外一人,又閃電般殺死坎布拉,飄然而去,頂尖的殺手。出劍非常精准。”

  他沒說殺人兇手的身份。也沒做出什麼猜測,但柳德米拉的身形還是緩緩地顫抖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奇異道:“父皇……好手段,好,好。”

  無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也許是傷感,也許是自嘲。也許是無奈,她的父親在命令她處理坎布拉之事的同時。竟然還暗中安排了頂尖殺手處決這位侯爵,此事說明了什麼,實在是顯而易見,也許這就是君王的本質,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哪怕是骨肉血親。

  “別想太多。”西格瑪走上前來,神色淡然:“也許不是你父親幹的呢。”

  “怎麼可能……你是事先留下了追蹤印記,我是收到了父皇的密令情報,除此之外,還有誰會知道一個如此狡詐機敏之人最後的藏身之地?”柳德米拉神色也變得平靜,“父皇一定知道了你的事情……他在警告我嗎?也是,鋼鐵巨熊軍團之內,也有他的棋子。”

  西格瑪緩緩點頭,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突然伸手握住了柳德米拉的手,這隻手能夠舉起百十斤的螺旋咆哮重騎槍,能夠撕開鐵背蒼熊的胸腹,但是死靈法師覺得,這手與其他女孩子的纖手一般無二,比想像中還柔軟溫涼,甚至有一點點柔弱。

  他想些什麼話,但胸口有點發堵,自己似乎沒有這個資格,最終他緩緩吐出口氣來,又變成了平時的模樣,半開玩笑道:“以後你要是變成你皇帝粑粑這模樣,多半是更年期到了,那時候就別怪我打進皇宮,用本座的一杆大槍治治你的內分泌失調了。”

  終於沒能說出口,但是,可以作為放在心裡的、將來一定要實現的願望。

  總有一天,我會成為你唯一可以全心信任的人,那時,就不必說謊,不必把你蒙在鼓裡,不必讓你為我擔心,那時,也許你就可以放心地任由我幫你處理一切了。

  在此之前,你就乖乖做一個暴力公主吧,與你的兄弟爭皇位,跟你的老爹耍心眼,做你想做的事情,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哪怕是想要做女皇,我也會幫你的,所以專心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吧,聖殿什麼的,離你太過遙遠,還是不要知道了,省得你放心不下,又來礙手礙腳。

  死靈法師看向已經死去的坎布拉,榮華散去,不知道死亡到來之際,他可曾有過悔恨,在他生命為別人掌控之際,可曾想過被他所肆意操縱處置的無辜生命……這位曾經高貴富有的侯爵孤零零地死在無人問津的小屋,他的眼神充滿憤怒和絕望,他的嘴角卻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他也許是在譏諷兇手吧——確實應該譏諷呢。

  西格瑪沉浸在飄飛的思緒中,所以也沒有察覺到,柳德米拉被他所握住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坎布拉最後的笑容,是在譏諷兇手,為什麼?”自碼頭區再次上船,西格瑪揮手告別了前來相送的維克多和班尼,順著大運河北上,死靈法師與聖騎士倚在欄杆之上,遙望卡爾洛的風物漸漸變小,他仿佛在自問自答,“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坎布拉嘲笑兇手白費心機,殺人的理由,多半是坎布拉知道的太多,那侯爵露出這種笑容,他肯定留下了後手。”

  姬莉皺眉道:“什麼後手?留給你的?”

  “嗯,準確來說,應該是我留在他身上的追蹤印記。”西格瑪點頭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變化,矛變得愈加鋒利,盾也隨之更加堅固,魔法的用途越發廣泛,應對魔法力量的法門越隨之進步,大人物們為了防止自己不知不覺就被無形詭異的法術暗算,不僅蓄養聘請私人魔法師。還會購進很多用處各異的魔道具,賣得最好的大概是淨化清光卷軸吧,能夠驅散一切印記詛咒之類的異常魔力。坎布拉如此精明狡猾,被我放走後,居然不用卷軸把自己裡裡外外刷三遍,是被嚇破膽了?”

  姬莉雙手用力,坐在欄杆上,理了理被風兒吹亂的秀髮,兩條修長輕輕晃蕩著。引來了不少驚豔的目光,她聞言笑道:“將計就計,三種可能性。第一,他想趁機埋伏反殺你,第二,他想跟你談判。第三。他想給你留下線索。”

  “我個人傾向於後兩種情況。”西格瑪托著下巴,淡淡笑道,“他應該做了兩手準備,兩種可能性的區別在於誰去找他,如果我先找上門來,他會跟我談條件,而且自認為籌碼足以打動我放過他……而加入找上門的是殺人滅口的刺客,他也能給我留下追查下去的線索。”

  “線索?”聖騎士轉頭。“他給你留下了什麼密信或者記號嗎?”

  “沒有,因為他知道沒用。”西格瑪攤手道。“不管留下什麼記號,對方只好仔細搜尋一番,或者放一把火,就什麼用都沒有了,所以他乾脆什麼線索都沒有留下,只是沒有用淨化卷軸清理身上的追蹤印記,真是個可憐蟲,沒想到他這輩子最後的指望,居然是期待我足夠聰明和強大。”

  姬莉似笑非笑:“你足夠聰明和強大嗎?”

  “當然如此。”死靈法師毫不要臉的答道。

  聖騎士的笑容更加微妙了:“那麼聰明強大的西格瑪大人,兇手在哪裡呢?”

  西格瑪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你說呢?”

  姬莉瞪大了眼睛,她看了看兩人所乘坐的這條巨大客船:“喂……”

  “殺掉坎布拉的人,應該只是一個工具,就算能夠把她拿下,也沒有什麼用處,而且這麼鋒利的一柄劍,肯定不是一次性用品,她一定會接到新的任務,到時候……哼哼哼。”西格瑪摸著下巴,露出了非常陰險的笑容,姬莉打了個冷戰,居然有點可憐那未曾謀面的刺客。

  “啊啊,隨便你了,反正跟在你身邊,總是跑來跑去,不得安寧。”姬莉撇了撇嘴,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坎布拉的死,真的跟聖殿有關?”

  “嗯,多半是這樣了。”西格瑪點頭道,跟柳德米拉不同,這件事情本不用瞞住姬莉,也瞞不住,再說在阿特拉斯之時,聖騎士就知道了聖殿的存在。

  然而,黃段子聖騎士的眼睛一瞬間眯了起來,令西格瑪驟然感到後心一涼,姬莉和風細雨地問道:“奶牛二號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奶牛二號?西格瑪立馬就明白了一號和二號分別是誰,死靈法師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立刻擺出一副情聖的嘴臉,含情脈脈道:“怎麼會告訴別人呢?這可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啊。”

  “哦,原來如此。”姬莉已經不怎麼吃這一套了,她笑得越發溫柔,“不想讓柳德米拉捲進這件事情?看不出來啊,你這傢伙居然也這麼細心。”

  西格瑪歎了口氣:“謝謝你能陪我到處胡鬧。”

  姬莉愣了一下,然後哼了一聲,倒是一點都聽不出生氣的意思,反而有點高興。

  死靈法師望著運河上泛起的波瀾,輕聲道:“沒有救回坎寧他們,我很不安。”

  姬莉也沉默下來,昨天他們參加了幾位聖騎士的葬禮,當時西格瑪的情緒就有些低沉,雖然主教和修士長很寬容地表示此事跟西格瑪沒有關係,但這並不意味著死靈法師能夠輕易釋懷,聖騎士輕歎一聲,唯有拍拍他的肩膀,無聲安慰。

  西格瑪很快收拾心情,輕聲道:“當時我就在想,如果當時處在坎寧位置的人是你,出了那種事情,我會有何心情,有何感觸,有何感受……”

  姬莉強笑道:“我比坎寧要強很多,不會簡單死去,除此之外,我也更加熟悉你,因熟悉而會信任你,因為信任你,所以你讓我躲開,我會不假思索地閃開。”

  “是這樣啊……那就很好了,我不會讓你遇到那樣的危險的。”西格瑪抬起頭來,目光灼然。令姬莉有些羞怯,他輕聲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一定要聽我的話,不要隨便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姬莉望著那一雙平靜深邃的眸子,忘了打趣的戲言,柔柔一笑:“好。”

  西格瑪點頭道:“那,先叫一聲好老公……”

  話音未落,他的腦袋就被姬莉按在了欄杆上。

  “你最近越來越暴力了。”西格瑪揉了揉磕了一塊印記的腦門。嘟囔道。

  “坎布拉最後的笑容,是在譏諷兇手,為什麼?”與此同時。卡爾洛城中,一時煊赫的侯爵府已經被鋼鐵巨熊軍團“暫管”,柳德米拉坐在坎布拉的書房中,菲歐娜站在一邊。翻看著一本本卷宗帳冊。鋼鐵公主自言自語道,“譏諷兇手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嘲笑對方白費心機,殺人之意在於滅口,那麼譏諷的理由是他留下了別的線索。”

  菲歐娜面無表情道:“指認兇手?”

  “兇手?哪個兇手?刺死他的殺人工具,還是握住殺人工具的幕後黑手?”柳德米拉搖頭道,“這都毫無意義,有人要他死。一定是想掩蓋某個大秘密,他躲在這個宅子裡。一定做好了萬全準備,如果去找他的是我或者西格瑪,他會用這個大秘密保命,而來的人如果是滅口的刺客,他也有法子令對方白忙活一場……”

  鋼鐵公主又翻開一本帳冊,一邊看,一邊冷笑道:“他留下的線索,一定不在那件小別墅,就算是兇手把那裡挖地三尺或者放一把大火,也沒有絲毫用處……他的笑容之所以如此譏諷和自得,一定是將這個秘密做得顯眼之極又讓兇手無從察覺,就算能夠察覺到,也無從遮掩,我想來想去,應該就在這裡了。”

  菲歐娜聽得有些頭大,公主這一番說辭令她感覺很混亂。

  柳德米拉眯起了眼睛,像是一隻鎖定獵物的老虎,她緩緩道:“坎布拉不僅是軍刀省貴族圈的領軍人物,在商界也是鼎鼎有名的領袖和大富豪,我在帝都,就聽到他的商業天賦和成功事蹟,他的財富,他的商業智慧,他的長遠目光,但根據這裡的帳冊記載,再印證得自鳳凰商會的情報,最近五年來,坎布拉的收入年年攀升,但用於個人及產業莊園用度支出的金額並不多,新增商業投資的份額也不大,也就是說,他應該積累了很多的財富才對……”

  菲歐娜面色一變,封存侯爵府產業、清點庫存的事情是她負責的,她知道坎布拉侯爵的底細,騎士少女喃喃道:“但是……”

  柳德米拉點頭道:“但是,每年運入府中貯存的大量貴金屬和銀錠,我們花了整整一天都沒找出來,這個號稱收藏著大量黃金吸引不少大盜虎視眈眈的侯爵府,只不過是一個空殼子,連帶著搜查坎布拉各大產業的庫儲,檢查他的銀行信貸,綜合統計他的產業,幾項對比,會發現其中出現了巨大的空缺,也就是說,有數以十萬計甚至百萬計的金幣不翼而飛——我可不相信是侯爵大人偷偷藏起來了,身為經濟專家和成功商人,他應該明白,錢放在家裡是會慢慢貶值的,況且,就算藏在再隱秘的地方,也不如存在聖龍聯合銀行裡安全。”

  “也許……”菲歐娜蹙眉道,“獻給陛下?”

  “這就更不可能了。”柳德米拉罕見地像個調皮小女孩兒一樣眨了眨眼睛,“據我所知,他每年上繳給父皇的金額是五萬金幣,遠少於缺少的那塊數額,侯爵大人要是真這麼孝順,父皇怎麼捨得殺他,怎麼捨得讓他做一個小小的侯爵,又怎麼會給他這麼點支持?”

  “所以說,這應該就是坎布拉留給我的線索吧,而且是堂堂正正的陽謀,即使對方能夠想到這個盲點,也無法彌補。”鋼鐵公主慢慢收斂了笑容,緩緩道,“這巨額的金幣不知去向,沒有給父皇,沒有存到銀行裡,一定給了別人,或者別的勢力。坎布拉每年收入如此巨大,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居然捨得幾乎全數獻出,他所求到底為何?要知道人性之中已有貪婪,商人更是重利。他如此慷慨大方,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嘿嘿,原以為坎布拉是父皇的忠犬。沒想到居然還吃著第二碗飯嗎?而且他顯然覺得第二碗飯更加香一點……所以說,哪個組織這麼有本事,居然能撬得動神聖帝國的牆角?”

  說到這裡,柳德米拉的俏臉已經一片冰冷,坎布拉侯爵的家族歷史悠久,能夠追溯到第一帝國,比及神聖帝國建立。又經歷了光榮改革,在無數風浪和不斷的集權統治中依然能站穩腳跟,並得到現任皇帝的賞識重用。這是何等的恩賜和底蘊,而如今,這位傳統貴族的典型代表人物居然被一個神秘組織所腐化號令,這說明什麼。不言而喻。

  “最近各大勢力都有異動。尤其是聖域強者,出動頻繁,難道……”鋼鐵公主的眼中閃爍著寒光,“不管怎麼樣,我們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除了父皇,坎布拉到底還聽命於誰!假如他真的投敵腐化,那很多事情就變得更加耐人尋味了。比如說……那個特斯拉!”

  菲歐娜為難道:“但是線索……”

  “線索很容易就能找到,坎布拉也算機關算盡。他不需要向我留下什麼太過明顯容易暴露的線索,他只需要告訴我,他有問題,我自然知道如何判斷。”柳德米拉哼了一聲,“坎布拉,特斯拉,甚至雷斯林,這三個人的定位和目的會被重新界定,而問題的關鍵點,就在於我父皇,只要從父皇那裡旁敲側擊,瞭解這三人接受的皇命和父皇所掌握的情報,那麼通過篩選排除,就能搞清楚一些事情了!”

  菲歐娜又聽得頭暈,不過她的身份不是智囊,只要做好一個打手和傾聽者就好了,不過她轉念一想,突然想到了一個男人,不由問道:“西格瑪,知道嗎?”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以他唯恐天下不亂愛看熱鬧的脾氣,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情,肯定要湊過去看熱鬧,還要對父皇的禦下之道大肆嘲諷。”柳德米拉嘴角浮起一絲笑容,“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把他騙過去的,帝國貴族的醜聞,怎麼能讓他來摻和。”

  菲歐娜淡淡笑道:“公主,對他真好。”

  “那是!”柳德米拉仰起頭來,得意地笑了起來。

  但笑著笑著,她明媚的臉上就浮起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輕聲道:“不過啊,菲歐娜,騙人的感覺可是很不好的……哪怕是由於善意,哪怕出發點是為對方著想,但騙了就是騙了。我曾以為欺騙和不信任會讓很多情誼變質,但他依然像以前一樣,真是讓我又好氣,又好笑,還有點心疼,無論嘴上有多凶,他總是信任我,而且他總是會為我著想,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吧,每次騙他,都輕而易舉地讓他上鉤,這個世界上,也許只有我能夠做到這一點吧……”

  菲歐娜不知為何,鬼使神差地小聲來了一句:“我覺得,我也能。”

  柳德米拉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菲歐娜,突然露出了一個非常和善但隱藏著極大兇險的美麗笑容,伸手扯住了菲歐娜的臉頰,細聲細氣道:“你說什麼?”

  “我搜,南忍……”由於被捏住了臉蛋,菲歐娜的發音有些怪異,“揍是賤。”

  好不容易掙脫魔爪,菲歐娜望著靜靜出神的公主殿下,輕聲問道:“公主,假如有一天,西格瑪也欺騙了你,你會怎麼辦?”

  “我啊……”柳德米拉怔了一下,似乎是想像著那樣的情形,良久,她笑道,“我會很感動地親他一下,然後把他狠狠揍一頓。”

  她的笑容是如此得美麗,透著一點幸福和滿足,甚至令菲歐娜都有些失神,親他一下,是感激,揍他一頓,是怨他隱瞞,也就是說,公主殿下擅自給“西格瑪騙她”這件事情的目的下了限定條件,即“西格瑪是為了她好才騙她的”,也就是說,她根本沒想過,西格瑪會因為惡意的理由而欺騙她。

  這哪裡是欺騙和不信任,簡直是發自內心的相信。

  然而就在這時,柳德米拉一個獅子擺頭,一臉驚詫:“你剛剛說了幾個字?”

  菲歐娜神色一動,隨即漠然道:“全都是,四字短語。”

  “……你撒謊。”

  (第四卷,完)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7 00:14

第二百七十四章 緣來是你

  讓過迎面而來的一家三口,無視對方詫異探尋的目光,按照號碼牌來到了自己的艙室,推開門,一股潮濕的怪味迎面而來,這裡是客艙的最下層,環境最差,同時價格也最低,可不能亂花錢,三等艙和二等艙的價格差三十個銅幣,夠兩個孤兒吃一頓飽飯。

  鮮血之影,血影,這是她的代號,現在幾乎已經完全取代了她的名字,影這個字是說她的劍技,考驗她的長老都說這個影字很合適,血字不言而喻,帶著血腥和死亡,她本就是致命的殺手。

  這個名字安在一個女人身上,想必很難聽,不過她不在乎,因為知道並用到這個代號的人只有五個人,而她也並不打算把這個難聽的代號介紹給別人,至於她的本名,想必已經掩蓋在古舊的卷宗之中了吧,除了她自己之外,已經沒人知道。

  三等艙很是髒亂,狹小的房間,三個人並肩而立就會很擠,唯一值得高興的是單人艙,已經放下的海軍床上面鋪著一條已經洗得變色的薄被,皺巴巴的,而且散發著詭異的氣味,她不動聲色地上前,伸出手來將被子展平,她的手纖細卻穩定,一遍又一遍,直到褶皺被完全抹平,然後她才坐在上面,點燃了牆上的油燈。

  燈火照亮了小小的艙室,映出她的容顏,一頭紅髮梳成高馬尾,驕傲地垂下,她的眼神淡漠而平靜,容貌精緻美麗。然而一道傷痕留在左頰,就像完美的寶石上留下了粗暴的劃痕,令人不免扼腕歎息。她正襟危坐,身姿筆直,宛如一柄劍般,任由最嚴苛的禮儀教師也挑不出半點瑕疵,其實很年輕的少女伸出右手,在海軍床下一寸寸摸去,最後取出一張小紙條。

  透過一頭燈火的照耀。女人拆開密封的信。

  “新任務,保護妮娜.特斯拉。”

  信上寫明瞭位址,還有詳細的特徵描述。尋常人按照信上的敘述來找人,一定一頭霧水,但對於專業人員來講,只要記住了信上的描述。任務的目標即使混雜在茫茫人海之中。也會像太陽一樣顯眼,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血影還是慢慢皺起了眉頭。

  她是個殺手,只會殺人,而不懂得如何保護人。

  接受命令,殺人,獲取報酬,將錢花光,再接受命令……這就是近年來她的全部生活。聽起來可憐又可笑,但她卻心甘情願。因為她為之揮劍的理由,既非金錢,也非名譽,更不是為了某個人的私欲,而是一個更加崇高的理由,這也並非洗腦,而是經歷了許多許多事情之後,由她的本心所做出的判斷——為了達成那個崇高的目的,不僅需要慨然無懼的勇者,還需要無血無淚的劊子手,她願意成為揮劍的人,讓自己的手沾染鮮血。

  就在不久之前,她殺死了一名看起來很高貴的大人物,看他的衣著,瞧他的氣度,應該是地位很高的貴族,他死前咬牙切齒地說著兩個字,“聖殿”,充滿了絕望和憤怒,她能夠察覺到對方極深的不甘和悲憤,但這對她來說毫無關係,審判官說,背叛聖殿的人,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兩樣,她雖然不知道這個大人物怎麼背叛了聖殿,但她卻知道,對方經常會捉一些無辜的女孩兒來淫弄至死,這足以令她毫無遲滯地揮劍。

  但有時用完成任務的報酬買來吃的,用以果腹時,她經常會感到一陣陣噁心,仿佛麵包中浸滿的不是菜湯,而是死者的鮮血,那時候她會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自己殺人其實只為了填飽肚子,就像山中的虎狼,吃人只為果腹,她與這些動物,其實並沒有什麼分別。

  但當她將大部分報酬買成藥劑和吃食,送給饑寒交迫的人們,看著他們眼中的驚喜和感激,這種噁心的感覺就會不翼而飛,那時候她才會覺得,自己跟擇人而噬的虎狼是不同的,自己還懂得悲憫和善良,雖然導師說,這只是渺小的善良和虛假的悲憫。

  導師說,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一生做盡好事,又能救幾個人?冷漠的世界依然冷漠,絕望的命運依舊絕望,即使拼盡全力,也無法説明所有人,在視線之外,世界之大,依然有無數需要幫助的人,況且這人心的腐朽,世間的不公,外族的覬覦,內耗的隱憂,又怎麼會是路見不平行善救人能夠改變的?真正的善良,真正的悲憫,不是逃避,不是等待,而是迎難而上,拼盡所有,也要改變這個日漸墮落的世界,為此,少不了捨棄、犧牲、決斷、謀略,甚至不惜以一部分人的性命來換取更多人的機會,即使痛苦和愧疚會終身折磨著自己的靈魂……導師說得很有道理,這片大地有無數像自己這樣的人,大家都為了同一個目標捨棄著,犧牲著,痛苦著,但她總覺得,無論是改變世界的大善,還是幫助他人的小善,兩者可以並行不悖,更何況,幫助他人,能令自己稍稍心安。

  真是虛偽……她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容,突然覺得很累。

  收拾自己的心情,她繼續琢磨著這一條很奇怪的命令,為什麼需要殺手來保護別人?難道是人手不足?不,聖殿總有用不完的棋子,這個毋庸置疑,而睿智的長老們幾乎從不會出錯,何況是這個一目了然的謬誤。

  除非,她這個殺手,確實是“保護目標”這個任務最合適的人選。

  也就是說……

  她慢慢露出了清冷的笑容,剛剛浮現些許溫暖的眸子迅速變冷。

  所謂的保護,就是把接近她的不懷好意的陌生人,全都殺了吧。

  血影慢慢閉上了眼睛,油燈的光芒晃在她的臉頰上。搖曳不定。

  與此同時,船上百般聊賴的西格瑪又重操舊業,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一柄魯特琴。叮叮咚咚彈了起來,在漫長的航程中,一個吟游詩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很快就聚集了另外一群百般聊賴的圍觀黨,隨著宛如流水般叮咚作響的琴聲伴奏,在西格瑪的娓娓講述中,越來越多的男性聽眾眼中放出了綠油油的光芒。

  旁邊的姬莉似乎是早早察覺到了西格瑪身上翻滾的微妙氣場。出於對此獠的瞭解,她極有先見之明地提前挪開身子,與西格瑪保持距離。意思是老娘不認識他。

  死靈法師講的不是別的,乃是在八百里水泊之中,一百零五個女人和三個男人之間的濕漉漉的故事,很三俗。但淫民群眾似乎非常喜聞樂見。只見西格瑪舌燦蓮花,聽得男性聽眾們心神搖曳,恨不得化身為娘山水泊之中的三位男性之一,做一些這樣那樣的事情,並很快形成了讀者群,開始對各自想成為的角色爭鬧不休。

  “我想成為誰?嘿嘿,當然是那排行五十八位的‘掌中萌虎’凱恩.大河的丈夫,排行第五十九位的使雙刀的奎托斯!”

  “我倒是覺得排行第一百零一位的海虎更好一點。嘿嘿,你想啊。不僅有個能打的老婆,還有個更能打的大姨子,還有兩個能打的妹妹,又有個歌姬親戚……”

  這邊討論的興高采烈,無非是嘲笑那三位男性頭領甚是不曉事,放著滿山大好資源居然一點都不心動,要是換做我就嘿嘿嘿嘿,聽到聽眾們發出這樣那樣的討論,姬莉翻了個白眼,離滿臉蕩笑的西格瑪又遠了一點,這傢伙簡直在傳播精神污染物……

  不僅男人們聽得滿臉蕩笑,來挺熱鬧的小屁孩們都睜大了眼睛,豎起耳朵,生怕少聽一個字,小小的心靈無比激蕩,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正緩緩開啟。

  西格瑪胡亂講了一番,又說道:“要不要給你們再講一個故事?一群妹子分成三股勢力相愛相殺的撕逼故事?我就問你們想不想聽?”

  “哦哦哦!”男人們眼神大放光芒,舉起拳頭低吼道,“講講講!”

  女性聽眾們一開始聽到以少女們為主角的故事,還覺得有點新奇,繼而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她們有些帶著孩子,低頭一看,自家的小屁孩居然張大了嘴巴,口水嘩嘩直流,哪裡敢讓孩子再聽?紛紛紅了臉,低啐一口,拎著孩子的耳朵,掐著丈夫的腰肉,就要離開,死靈法師一看,這不行啊,這樣下去會掉收藏的!

  於是死靈法師眼睛一轉,突然高聲道:“還是換一個吧!在一個大城堡、一個大家族裡,一個從小被寵壞的任性少女,跟一大群男性兄貴親友和很多藍顏知己發生的故事!”

  聽到這裡,女性聽眾們紛紛停步,而男人們瞬間雙目圓睜。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男人們居然燃起來了!比原來更加燃起來了!

  但洶湧民意之下,有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叔叔,為什麼主角全都是女人呢?”

  西格瑪低頭一看,是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熊孩子,他手中還有一本畫冊,看封面,應該是兒童向的騎士英雄故事,死靈法師先看了看人群,沒有人露出緊張和注目的神情,這熊孩子的父母應該不在這裡,嗯,那就好,嘿嘿嘿嘿嘿……

  西格瑪蹲下身來,露出了和藹的笑容,摸了摸小屁孩的腦袋,柔聲道:“孩子,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比起一身肌肉的兄貴戰士,揮舞著巨大兵器的可愛少女更適合當主角啊!”

  熊孩子歪了歪腦袋:“為什麼啊?”

  “問得好!”死靈法師仿佛朝聖一般,用力舉起了拳頭,表情肅穆,他環視著一圈安靜下來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訴說宇宙至理一樣,沉聲喝道,“因為萌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這聲音獲得了山呼海嘯般的回應。

  莫名燃起的狂熱氣氛,呼應的吼聲,一切震撼著這個稚童的心靈,他呆呆的望著西格瑪,像是一道新世界的大門向他緩緩開啟。死靈法師似乎很對強姦別人的三觀很感興趣,再次肅然向著孩子做著宣講:“我跟你說,無論何時。娘化總是人們所津津樂道的!這就是反差萌!反差萌你懂嗎!揮舞著巨大兵器,打倒強大的敵人,穿著露出度很高的衣服!女性的柔美!力量的強橫!不屈的堅強!”

  “可……可是……”熊孩子看著手中這本英雄故事畫冊,封面上,臉上帶著一道刀疤的彪形大漢身著重甲,肩扛巨錘,露出了爽朗的笑容。小孩子都憧憬著成為這種強大的英雄,有很大的力氣,能夠打倒一切大壞蛋。現在突然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對他說,這樣的英雄很無聊,揮舞著巨大武器的嬌小少女才是王道,這讓他有些接受不能。

  嗯。再加一把火候就差不多了。

  死靈法師伸手把這畫冊拿了過來。動作熟練而飛快,熊孩子根本無從反應,這大概是位階上的絕對壓制,身為熊孩子之王,西格瑪可以橫掃一切熊孩子。

  熊孩子之王快速翻閱著這一本畫冊,果然是老生常談,狗血的英雄故事,看三話就能猜到結局的那種。他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笑道:“這也算是英雄故事?小傢伙。讓我給你講一個英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名天才的少女劍士,她有紅色的馬尾辮,臉上有一道十字傷口,她的名字叫,劍之心靈,劍心。”

  隨著西格瑪的講述,一個新奇的故事就此開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小女孩兒,她善良,天真,美麗,敏感,她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走,在被人販子運送的途中遭遇了強盜,一位強大的劍士從天而降,將所有壞人一一斬殺,而善良的她竟然不忍那些死者暴屍荒野,花了整整一天時間,以柔弱之軀,將那些壞人一一安葬,也正是因為這份善良,打動了去而複返的強大劍士,將她收為弟子,教授劍技。

  老師嫌她名字太過普通柔弱,給她改了一個名字,劍心,大概是希望她有如劍般正直又堅強的心靈。劍心一天天長大,身姿與身手日漸成長,唯一沒有改變的,是她依然晶瑩剔透的善良心靈,終於,她完成了學業和修行,告別老師,踏上漫長的旅程,即使已經身負強大的力量,她的心靈卻依然沒有改變,她已經有了強大的力量,她要用這力量來幫助別人。

  可是她的國家已經陷入了戰火,兩股勢力為了國家的權力征戰,他們都是被權勢和慾望刺瞎雙眼的豬狗,他們的廝殺以無數人的苦難作為注腳,在這種亂世中,無論她救助多少人,斬殺多少惡徒,也無法改變混亂的世界。

  於是,在無數次掙扎和猶豫後,她下定了決心,加入了其中的一方,她未曾放棄自己的理想與信念,卻選擇了更加決絕的方式,她要為這戰爭奉獻自己一份力量,以圖早日結束它,令安定的統治降臨,讓人們免於戰爭之苦,讓他們能夠幸福地活下去,哪怕代價是讓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哪怕代價是讓自己淪為嗜殺的妖魔。

  她開始殺人,殺掉越來越多的人,無論善惡,只論命令,戰爭並無正邪之分,刀刃所指皆是敵人,暗殺,衝殺,搏殺,無論是正面的戰場,還是陰冷的街道,她感覺自己正慢慢沉淪於黑暗之中,被人們的鮮血吞沒,劍心這個名字本閃耀於陽光之下,卻不得不屈從於無邊的黑暗,到了後來,善良的心靈也在一次次廝殺中漸漸麻木,原本明亮的眼睛也變得如死灰般寂然,她甚至漸漸忘卻了自己的理想,險些沉淪在無邊的殺戮慾望之中,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個曾經善良的女孩兒就會變成麻木不仁的殺人機器,死在敵人的兵刃之下。

  她痛苦,茫然,彷徨,支撐她柔弱身軀的,也許只有最初的信念,她揮劍的理由並非渴望權勢,也非享受殺戮,而是為了那片土地上最無力的弱者們,她一直為他們而戰。

  西格瑪輕緩柔和的聲音慢慢講述著這個有些哀傷的英雄故事,英雄有時並不是永遠一臉爽朗笑容無可匹敵的無敵戰士,也許判定一個人是否為英雄,不僅僅要看他為別人做了什麼,還要看她為別人犧牲了什麼。

  西格瑪面前的熊孩子被深深地震驚了。

  他確實看到了,那來自新世界的光芒。

  嗯,洗腦,大概成功了。

  西格瑪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笑意。

  這個故事源自於前世的某本漫畫,至於主角為什麼變成了妹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軍國主義黃賭毒的玩意兒,娘化一下,打甚鳥緊。

  不爽的話,讓緋村劍心穿越過來砍我啊!

  西格瑪洋洋得意,比起穿越者前輩們喜歡用前世的故事作品賺些外快刷點聲望,心理更為扭曲的他傾向於二次加工打上濃濃的無節操印記後再給人看,現在看來,效果不錯。

  大家似乎都被這種故事吸引了。

  似乎從前沒有讀過,這種將所有的悲傷一人背負的英雄故事。

  他們的眼中甚至出現了不由自主的擔憂,擔憂主角接下來的命運,是終於無法背負越來越深重的罪孽,無奈地逝去,還是在最黑暗絕望的時刻,被人所救贖?

  似乎是講到了最關鍵處。

  在一次刺殺中,被心念愛人、一次又一次站起來徒勞揮劍的暗殺目標劃中臉頰,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也許正是那一次,令她重新認識到,她所殺死的一個個人,是活生生的,有生命的,死掉的話,有親人會為他而哭泣,死掉的話,他就會消失,從所有人面前消失……

  就在此時,西格瑪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呼:“劍心!”

  入神的人群被這聲驚呼吸引,紛紛回過頭來,然後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不知為何,而很自然地,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然後,西格瑪就與人群中的某個人四目相對。

  死靈法師在一瞬間屏住了呼吸。

  如同他所講的那樣,一頭紅色的馬尾長髮。

  如同他所講的那樣,臉上有一道傷疤。

  如同他所講的那樣,有一副柔弱嬌小的身軀。

  如同他所講的那樣,有一雙漸漸被寂然所纏繞、但還有一點祈求般的微亮的眸子。

  簡直就像是故事中所說的那樣,一模一樣。

  西格瑪倒抽了一口涼氣,也許是心虛,腿有點抖。

  ——娘咧!時空管理局派苦主來處理侵權問題了!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5-2-28 03:47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我覺得這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時間回到最初的時刻,血影睜開了眼睛。----

    她聽到艙外嘈雜的聲音,步履匆忙,有人向外趕去,側耳傾聽他們的講話,似乎是甲板上有吟遊詩人在講故事,他們要去看看熱鬧,聽聽故事,這很正常,畢竟雖然囊中羞澀,但如無必要,沒有人願意待在空氣沉悶環境很差的三等艙。

    她淡淡一哂,英雄故事嗎?無力改變現狀的弱者,總會將心靈寄托於虛無縹緲的傳說。

    這對於她來講,依舊毫無關係,其實很年輕的殺手重新閉上了眼睛,平靜有些紛亂的心緒,每次殺人之後,她的心神都會不由自主地激蕩浮沉,這種感覺持續性地越發強烈,似乎每斬殺一個人,越來越沉重的罪孽就會賦予心靈以更加嚴厲的審視和考驗,令她無法呼吸。

    最終,她無奈地睜開眼睛,沉悶的心情無法消解,她再次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被聖殿養大,嚴厲卻慈愛的導師們教授她們戰鬥的技法,以及做人的道理,她現在雖然是殺手,但並不意味著她從小接受的是無血無淚的洗腦教育,相反的,她曾經因浪費食物而挨訓,曾經因對練時出手稍重打傷同伴而受罰,一代又一代的聖殿門徒,他們所受的最初的教育,都是人類所夢想和理想著的偉大品質,善良,勇敢,悲憫,謙遜,正直……她們在長老和導師們的教誨下成長為正直善良又身負強大武力的強者,聖殿從未虧欠他們。也沒有故意誤導他們,真正令曾經澄澈純白的心靈染上漆黑的,卻是這片已經日漸腐朽的土地。

    每一個人的內心深處。都曾經有一個英雄的夢想,人類是一個向往光明的物種,消滅黑暗的願望,存在於種族的本能之中,身負強大武力的強者,更會視其為一定要堅守的信條,但世間不平事何其之多。即使傾盡一生,也無法掃除千萬之一,許多像她一樣的聖殿門徒。在經曆了無數的挫折和絕望之後,這才幡然悔悟,他們認識到了人力有所極限,認識到了問題的根本。認識到了單純的鋤強扶弱無法改變現狀。於是大家有了更為遠大的理想,他們要從根本上掃清這個世界的一切不公,從根本上改變這個令人絕望的現狀。

    哪怕代價是令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令自己背負上永遠無法償還的沉重罪孽。

    “這是……必須選擇的道路,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必須有人挺身而出,背負別人不願背負的罪孽……”她心中重複著早已千百次重複過的信念,但如謊言重複千遍就是真理。而真理重複千遍,也許……也會令曾經堅定不移的心靈產生麻木般的遲疑。

    她突然有些恐慌。有些煩躁,她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她冷若冰霜的死寂心靈有了些許的動搖,鬼使神差的,她又重新想起了艙外的話語:甲板上有吟遊詩人在講英雄故事。

    英雄故事……她也曾經聽過,泛遊大陸之時,在一座美麗的城市,壯闊的噴泉旁,一個憂鬱的吟遊詩人曾經講述著令她為之神往的傳奇。

    那時的她曾經有所期待,期待著數年或十數年後,會不會有吟遊詩人坐在水池邊,彈著三弦琴,講述著關於她的故事,現在看來,這已經變成了可笑的奢望。

    因為曾經的夢想已經隨風而逝,她深入到了無邊的黑暗之中,她從向往光明的劍士變成了縈繞黑暗的殺手,一個雙手沾染鮮血的劊子手,她的故事又怎麼能出現在光明之下,伴著優美的曲調,成為孩子們為之雀躍向往的傳奇?

    但她依然無法阻止自己的腳步,仿佛冥冥之中心靈做出了某種指引,她離開艙室,經過潮濕黑暗的走廊,踏上長長的樓梯,轉角,與一個個人無言的擦肩,神情淡然,火紅的高馬尾一甩一甩,向著光明的方向走去。

    踏出船艙,壯闊的藍天和清新的風撲麵而來,光照有些刺眼,她放眼望去,寬闊的甲板上聚集了很多人,人群中央傳來了輕快愉悅的琴聲,甲板雖大,人群雖多,但竟然沒有太多的聲響,就連大副和水手都沒有驅趕人群,大家都在側耳傾聽一個故事,天地之大,似乎隻有叮咚的琴聲,潺潺的流水,微微的風聲,以及吟遊詩人那溫和的嗓音。

    血影的個子其實不是很高,她踮起了腳尖,想要看看那吟遊詩人的模樣,卻隻能看到層疊的肩膀和頭顱,人群熙攘,但以她的身手和力量,擠到前麵毫不費力,不過凡事講究先來後到,她既然排在了後麵,就不應該去搶前麵人的位置,少女殺手轉念一想,自己在做什麼蠢事?不禁自嘲一笑,想要轉身離去。

    但吟遊詩人的幾句話飄然入耳,她的身軀隨之僵硬,腳下像是生了釘子,一步也挪不開。

    這是一個叫“劍心”的少女劍士的故事。

    她有一顆非常善良的心,甚至連死去的強盜和人販子也要埋葬。

    她並非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守護其他人,努力磨練著自己的劍技,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力量能夠幫助別人,幫助他們平靜美好地生活。

    然而終有一天,她發現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鋒利的劍斬殺了多少惡徒,也有更多的惡徒占據他們原先的位置,混亂的世道是一切悲傷的根源,於是她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為了結束這亂世,參與了戰爭,她想要為這戰爭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但不是為了權勢,不是為了**,而是為了盡早結束這場戰爭,令和平降臨,安定歸來。

    但她似乎在不斷的殺戮中漸漸迷失了自己,曾經空靈澄澈的心靈被血色漸漸沾染。她曾經慨然立誓,為弱者們不惜背負罪孽,但卻漸漸陷入了恐怖的漩渦之中。漸漸的,她的理想變得虛無,她的信念變得飄渺,每一次揮劍,寂然的眼神空洞冰冷,而熾熱的靈魂卻無聲流淚,她已經漸漸麻木。漸漸變成了行屍走肉,與其說是為新時代而戰,不如是在求死。

    等待她的。到底是悲劇卻安息的戰死,還是黑暗中一點亮光的救贖?

    聽眾們屏住呼吸,沉默著,為這個故事而震撼。為主角而擔心。

    在一片沉默中。無人知道血影心中的驚濤駭浪,她的表情依然淡然,但心中卻猶如擂鼓般咆哮不已,她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是陷阱,對方在故意擾亂她的心神,令她自投羅網,但很快。這個設想就被否決了,這個世界上知道“血影”這個人存在的人不超過五個。而洞悉她心路變幻,明晰她迄今為止的全部人生,她的夢想,她的痛苦,她的無奈,她的抉擇,她的犧牲,她的一切的人,除了她自己,也隻有父神了。

    難道……隻是巧合嗎?

    這是多麼神奇的巧合啊,簡直就像是奇跡一樣。

    明明是吟遊詩人口中編出來的故事,卻像是一麵鏡子,照出最真實的自己,血影自己。

    從鏡中,她完完整整地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仿佛那吟遊詩人講的故事的主角不是“劍心”,而是她,血影自己。

    曾經向往光明,卻屈從於不得不為的黑暗,她本以為會在這條路上問心無愧的走下去,卻不知人心終有窮盡,一個遠大卻飄渺的理想無法支撐這條黑暗之路的全部重量,太多的殺戮早已讓澄澈的心靈染上白霜,也許,她似乎早已迷失了自己。

    原本就紛亂的心靈變得更加煩躁,不管這個故事到底是巧合還是故意,她都不能在這裏待下去了,她想要轉身離去,但不知為何,身體突然不聽使喚,她不想離去,想留在這裏,繼續聽這個故事,她想知道,“劍心”的結局是什麼,她能不能活著看到她的理想實現,當理想實現後,雙手沾染鮮血的她又能去做什麼,她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很可笑。

    明知道是編造的故事,明知道不是自己的故事,卻一廂情願地往上寄托自己的期望。

    軟弱到要從虛無縹緲的故事中尋找自己的真實。

    然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旁邊有人一聲驚呼:“劍心!”

    這突兀的呼喊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緊接著,此起彼伏的驚呼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人們的目光中帶著驚詫和猶疑,隨即有些目光漸漸化作了尊敬和崇拜的色彩,這眼神令血影很陌生,她隻收獲過別人的絕望、憎惡以及感激,尊敬崇拜之類的,跟她太過渺遠。

    “你是劍心嗎?你就是劍心嗎?”一個大膽包天的熊孩子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怯生生又充滿期待地詢問著,她望著稚童天真的目光,一時感到難以招架。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血影,她的容貌,她的氣質,她的特征,她的眼神,一切都與故事中的主人公是如此相像,旁觀者不會了解聖殿的存在和血影的人生,也絕不可能知道在另一個世界有一部漫畫作品叫浪客劍心,他們看了一眼栩栩如生的真人版“劍心”,又想了想剛剛“吟遊詩人”充滿溫情的講述,理所當然地將劍心的故事當做了真人真事改編,並覺得這兩個家夥不僅認識,而且肯定有問題,嗯,有很大的問題。

    於是他們理所當然地讓開一條路,令講故事的人和故事之中的人,能夠看到彼此的樣子,並發揚著人類天性之中的圍觀精神,準備見證一場大戲。

    於是死靈法師與少女劍士四目相對。

    血影看到人群盡頭那半坐在欄杆上,抱著魯特琴的男人。

    不知為何,她的心髒重重地跳了一下,心中浮起奇妙難名的滋味。

    ——後來才知道,那是西格瑪留在坎布拉身上的一段因她斬殺侯爵而巧妙地流入她體內的亡靈死氣感應到了主人的目光,所產生的奇妙波動。

    然而血影並不知道這一切。

    她隻知道,如果一個人了解你一生的全部過往。你的本性,你的犧牲,你的決斷。你的痛苦,你的無奈,那麼這個人,大概應該是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最親密的知己。

    而他如果不認識自己,僅僅是因為編寫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中的主角簡直是自己人生的複刻和寫照。這種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奇妙巧合,究竟是命運何等的玩笑。

    沒有類似的感悟和經曆,是無法如此鮮明地塑造出這樣一個人物。無法鮮明地編寫出這樣一個故事的,因為這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的像是一個人完整的人生。

    她突然很想了解這個人。

    聽他說完剩下的故事,聽他給劍心一個結局。

    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無論是理所當然的死去,還是飄渺而美好的一線幸福。

    還想問問他,為什麼會編出這樣的故事,他是不是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一時之間,似乎有很多很多話要問,很多很多話要說,甚至超出了她這數年中所有的詢問,但血影一時語塞。張口欲言,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一個陌生人進行這種深刻的交流了。

    ——圍觀黨們看著少女欲言又止的複雜神色,心領神會地“哦”了一聲。

    ——圍觀黨們重新將目光投向這邊的西格瑪。

    死靈法師在看到血影的一刹那,就保持著無比震驚的姿態。

    任憑這群土著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死靈法師此刻到底在想什麼。

    剛剛擅自將劍心娘化,就竄出一個娘化版劍心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驚悚的事情了。

    時空管理局派苦主上門算賬來了。

    心虛令西格瑪駭然變色,如果這是真的,也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排隊打死他……

    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不對。

    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不能逃……

    哦,不是,應該是不能慫不能慫不能慫不能慫不能慫……

    短暫的震驚過後,雖然還沉浸在“苦主上門算賬來了”的心虛之中,但西格瑪已經回過神來,熊孩子之魂再次閃耀,須知此獠從小到大,缺德事不知做過多少,苦主找上門來問罪這種事情,早就見得慣了,隻見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已經將震驚和一點心虛完全掩藏,翻起眼來,表情淡然而無辜,漠然道:“你有什麼事?”

    ——圍觀群眾們看到西格瑪故作冷漠的姿態,又心領神會地“哦——”了一聲。

    人民群眾的想象力是無窮無盡的,要知道藝術來源於生活,結合“劍心”那欲語還休的沉默姿態,還有“吟遊詩人”那故作冷漠的變臉,喜聞樂見的劇情很快被推演出來。

    青梅竹馬的青澀愛戀,曾經許下的承諾和愛情,然而少女為了遠大的力量和守護的意誌,告別愛人,踏入血腥之路,投身黑暗為無辜的人們尋求救贖,少年望著漸漸被罪孽纏繞的愛人,既痛苦,又為她驕傲,即使已經斷絕關係,但他依然無法放下她,他願意繼續等她。

    他不願愛人默默無聞地燃燒這一生,他想讓更多的人都了解她的故事和傳奇,於是他做了一名吟遊詩人,在大陸漂泊,用他的歌聲和琴聲默默地講述一個堅強少女的故事,她的選擇,她的善良,她的決斷,她的犧牲,而少女對這一切惘然不知,她背負著痛苦,思念著愛人,以此為動力,繼續征戰著,奮鬥著……他們以為再也永遠見不到彼此,但就在這一條船上,當吟遊詩人依然深情地重複著已經講過千百次的故事,卻聽到人群中一聲驚呼,刹那間,時光流轉,本應不再重逢的少年和少女四目相對。

    究竟有過多少次思念,究竟等待了多久,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在無數次祈求和堅守之後,父神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奇跡終於出現了。

    真是個好故事啊,令人感動,感動,淚流滿麵的好故事。

    人們互相點頭,頷首,飽含熱淚,覺得這次的船票真是值了。

    ——至於大陸哪個地方有動亂,“劍心”又在哪裏戰鬥,以及之前為什麼沒聽過故事,與“吟遊詩人”似乎很親密的聖騎士同伴又是怎麼回事,這些細微末節,就不要在意了,些許誇張,乃是藝術手法的加工,不爽不要聽故事嘛。

    西格瑪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娘化劍心”,又瞧瞧不知為何涕淚沾襟的圍觀黨,不僅女人們哭得稀裏嘩啦,居然男人的眼圈都有些發紅,覺得非常莫名其妙。

    ……我說,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想到這裏,就聽到一個男人叫道:“快過去啊!大老爺們的,還要讓女人主動嗎!”

    ——過去幹什麼啊!吃她一記狗頭龍閃嗎!

    “別添亂!別人家的事情,摻和什麼!”遠處突然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船上的大副,這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在桅杆上,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臉,一腳把旁邊一個笑出聲來的水手踢下河去,扯著嗓子大叫道,“都散了!散了!還想聽什麼故事?”

    也許是被他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到,也許意識到似乎要給這一對“戀人”讓出個人空間,眾人猶豫片刻,心中的美好情感終於壓過看熱鬧的**,鬧哄哄地要散場,這時,大副一聲呼哨,又將一個錢袋丟了過去,落在兩人身前,發出清脆的響聲:“別誤會,兄弟,隻為了你的故事!到了波尼斯就下船,去美人魚酒店訂一個好房間,跟你婆娘敘敘舊,男人嘛,說兩句軟話怎麼了?反正到了最後,我們可不會吃虧!”

    他擠眉弄眼,言下之意顯而易見,圍觀的水手們也嘿嘿淫笑起來,紛紛擲出或多或少的錢幣,聽眾們也猛然醒悟,紛紛解囊,很快,各色錢幣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名被西格瑪洗腦……咳,傳授娘化之道的熊孩子隨手將那本英雄畫冊扔給了一個另一個鼻涕橫流的小屁孩,傲然道,“小子,送你了。”

    然後他來到西格瑪身邊,表情已經不是先前的怯怯,他拉住了西格瑪的手,輕輕晃動了兩下,笑道:“叔叔,謝謝你啦,還有,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就笑吟吟地走掉了,西格瑪無言地翻過手,一枚亮鋥鋥的金幣在太陽的照射下發出柔和的金色光芒。

    ——突然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的。

    男女老少們都帶著一副“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裏了”的**笑容,鬧哄哄地散去了。

    隻剩下一對“情侶”在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

    少女眉眼垂下,似乎有些拘謹羞澀,她囁嚅道:“我……我叫血影……”

    “……我還赤焰呢!”
ufo5453 發表於 2015-3-2 05:33
第二百七十六章 西格瑪:看本座收了這個妹子!

  與西格瑪一樣,黃段子聖騎士也陷入了大腦當機狀態。

  出於對西格瑪的理解,她覺得死靈法師剛剛只是在胡扯,雖然扯的故事還有那麼點意思——但驚悚的事情發生了,故事中的“女主角”突然就出現了。

  而且還“含情脈脈”地望著西格瑪,簡直把“有姦情”這三個字刻在了腦門上。

  不會吧……

  姬莉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劍心”,從身高來講,是個矮矬子,從胸部來說,是個荷包蛋,與西格瑪的口味簡直背道而馳,別說身高了,就是胸部,連自己也能把她甩出去八條大街……呸呸呸,什麼叫“連自己”啊。

  而且一張臉呆呆傻傻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無趣的傢伙,與西格瑪說不到一起去。

  長相還算湊合,那一道傷疤還有很大的減分,想來西格瑪沒有那種特殊的口味。

  所以……這兩個傢伙,應該沒有什麼私情……吧。

  也不怪姬莉想太多,委實這件事情太過離奇,有一點點悲傷的與眾不同的英雄故事,堅強又柔弱得令人心疼的主角,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編出這麼真實的故事?所以當與故事主角幾乎一模一樣的“劍心”出現時,連黃段子聖騎士都有點懷疑,這兩個傢伙是不是認識?

  她有些忐忑地看著西格瑪,不知為何,心中略微不爽,你這自稱不受歡迎的天然小白臉,到底背著老娘欠下多少風流債啊魂淡!

  從這裡看西格瑪的側臉,死靈法師的表情沉凝,怔怔出神,他從見到“劍心”的那刻起,似乎就陷入了這種智商下跌的負面狀態。這種近乎於失魂落魄的模樣令姬莉更加不爽——她覺得在這一對“姦夫淫婦”面前,自己似乎成了配角。

  搞……搞什麼啊!明明是我和西格瑪一起旅行吧!為什麼一路上會不斷竄出一些奇怪的女人來跟我搶戲份啊!而且居然都比我更早認識西格瑪!?

  就是現在,西格瑪的表情也是她從未見過的。那深邃的目光,閃爍的是追憶的色彩吧。他到底在想什麼,回憶嗎?回憶年少時的往事,回憶青春的時光,回憶曾經擁有和失去的人,思考著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一個大大的擁抱?一個釋然的笑容?或者說……熱吻?

  “嘿、嘿嘿……”姬莉低笑了兩聲,摸了摸腰間的劍柄。

  她帶著微妙到極點的溫柔笑容,邁著舒緩的步子,走到西格瑪身邊。柔聲道:“西格瑪,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西格瑪摸著下巴,望著地上這一堆錢,沉聲道,“我似乎發現了一條發財致富的道路……”

  他猛然抬起頭來,反手握住了黃段子聖騎士的雙手,鄭重其事道:“姬莉,我們組成搭檔吧,就像當年的鼻屎老爺和刀哥一樣,上演一場相愛相殺的纏綿大戲來撈錢。放心,我的劇本可比他們的故事精彩多了,什麼黑色相簿。什麼朱顏血童話,非讓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土著賊廝鳥哭得連寄刀片的力氣都沒有……”

  “啊……哈?”姬莉被西格瑪跳脫的思維所震驚,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莫名卷起的黑化氣場也消散無形,然而下一刻,黃段子聖騎士就反應過來,指著“劍心”,一副你別想轉移話題的模樣,“別的什麼都好。你先給我說說這傢伙是誰!”

  “……她啊。”西格瑪轉過頭去,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娘化劍心”。遲疑道,“三百英雄裡的當紅近戰浪逼?喂。你的大鐵棍子……哦,我是說逆刃刀呢?”

  逆刃刀?那是什麼?武器嗎?血影心中一怔,她沒有隨身攜帶武器的習慣,需要時搶敵人手中的兵刃來用就好,再說,殺死一個人的方法數也數不清,也不一定要用刀劍來砍。

  不過對方這麼問,似乎是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了,一個真實存在過的人。

  那個人的名字,也許就是……那個劍心嗎?

  血影突然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口乾舌燥,腦袋有些眩暈,一種不真實的渴望縈繞在心頭。

  故事中的主角,也許是真實存在的。

  一個與她遭遇如此相似的,與她有著同樣的心意,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做出了同樣的選擇,並為之不懈奮鬥,不惜生死的人。

  最重要的是……

  那個人,故事中的“劍心”,似乎已經迎來了屬於自己的結局。

  已經將夢想和堅守貫徹到了始終。

  很想知道,她的結局是什麼。

  因為想知道這條路的終點是什麼樣子。

  就像是自己一人默默在荊棘遍佈的孤獨之路上前進,寂寞又漸漸茫然,不知道自己的堅持會換來什麼,這時候突然發現了路上有更早的前行者留下的標記,那麼理所當然地,想要追尋吧,想要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想要知道自己的堅持會不會有意義。

  哪怕這是另外一個人的人生,也會被自己當做重要的燈塔和參照。

  這就是歷史和傳說存在的意義。

  不僅僅是記錄,還會讓人們對過去的教訓引以為鑒,不僅僅是引以為鑒的教訓,還是莫大的激勵,以及覺悟——知道自己並不孤獨,上下數千載,有抱著同樣理想的人踽踽前行,同時也是釋然的覺悟,明知道這條路的終點也許會是這樣的結局,但堅定者依然會走下去。

  但對於血影來說,“劍心”的故事並沒有這樣崇高的意義。

  僅僅是落水後,會被走投無路的人當做救命的一根稻草。

  想用一個不知虛實的故事,作為這一生的慰藉。

  不知不覺間,一個人可以脆弱到這種地步。

  但明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如此得無可救藥的軟弱,但血影還是決定張口懇求,她組織著語句,因為她這些年已經很少與人做如此深入的交流。最終她還是將話說出了口:“我叫血影,我不是劍心,但我很想繼續聽這個故事……可以嗎?”

  她垂下眼簾。偷眼去看對方的表情,她從來沒有求過人。也從沒想過會想今天這樣懇求一個人,但她知道,這樣的要求很突然,甚至有些無禮,對方會答應嗎?

  ——緊接著,她就看到了笑容。

  笑容在對方臉上綻放,就像最無憂無慮的孩子望著天空一樣的,純真又陽光的笑容。沒有被血所污染,沒有被世俗所同化,存留著童真,保全了純粹,這笑容甚至令她煩躁的心情稍稍平復,令她為之釋然,悄然鬆了一口氣。

  於是她才回憶起來,這笑容是如此得熟悉,是很久之前她所擁有過的笑容,而現在她已經無法擁有如此純粹的笑容。但卻可以用自己的一生為代價,換取更多的人能在更美好的世界中露出這樣的笑容……就像眼前這個人一樣。

  這個世界還存留著美好,有時候人與人的隔閡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大。出言請求,就能得到回應,這位素未謀面的吟游詩人先生,真是一個好人呢。

  她微微抬起頭來,面容變得更加柔和,甚至浮起了一絲久違的、小小的笑容,然後,她就聽到那位好心的吟游詩人笑著說道:“不可以啊。”

  ……總感覺被對方笑吟吟地往頭上悶了一棍子。

  血影頓時覺得眼前一黑,很顯然對於一個淳樸的殺手而言。西格瑪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逗逼令她很難招架,她眨了幾下眼睛。愣愣道:“為什麼啊?”

  哦,可憐的娃兒。居然還是個傻的……

  眼前的人既然不是時空管理局派來的猴子,西格瑪自覺絕境保菊成功,勁頭就足了,他上下打量著血影,眼神令殺手小姐莫名一寒,她覺得在對方的目光打量中,身體內有種奇異的感覺起伏不定,這是怎麼回事?

  心緒紛亂間,血影聽對方問道:“我倒是想問你,為什麼想要聽這個故事?”

  “因為……”她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這對我很重要,我想知道她的結局。”

  西格瑪翻白眼道:“很重要?她的結局跟你有關係嗎?你又不是她。”

  “我確實不是她,但是我……跟她很像,我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麼,也許通過劍心的結局,我能夠有所覺悟,或者想明白一些事情……”血影猶豫了片刻,決定坦然相告,既然有求於人,那就應該坦誠,她輕聲道,“所以,我想知道她的結局……”

  她說完之後,有些忸怩,抬頭一看,無論是眼前的吟游詩人還是他身邊的美麗少女,都以一種目瞪口呆的表情看著她,就像看什麼珍稀動物一樣。

  “……我說啊,我曾經聽人講過一句話。”西格瑪用胳膊肘撞了撞姬莉,“在虛構的故事中尋找真實感的傢伙,一定腦子有病……”

  “啊啊,總結得真好。”姬莉也震驚地點點頭,“能說出這種話的人一定是將吐槽作為生命全部的傢伙,真擔心那種傢伙的人生啊。”

  兩人旁若無人的對白令血影面色漲紅,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此得可笑,她甚至想轉頭就跑,跳進水裡,用冰冷的河水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最近的自己越來越奇怪了,心境已經無法保持早年的空明澄澈,經常會沒來由得煩躁或者憤怒,她心知肚明,越來越多的殺戮已經漸漸令心靈蒙塵,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如此脆弱,甚至想要用一個也許只是虛構的故事來作為繼續堅持的支柱,畢竟理想雖然崇高偉大,但實在太過渺遠。

  所以她彎下腰,低聲道:“拜託了,請告訴我這個完整的故事。”

  於是死靈法師與聖騎士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

  西格瑪眼中閃爍著玩味的神彩,心中不知閃過多少念頭,血影則惘然不知自己已經在生與死的邊緣轉了幾個來回,依然保持著鞠躬懇求的姿態。

  “這位……血影小姐,你確定要聽這個故事嗎?”血影聽到這句話,有些驚喜地抬起頭來,卻看到“吟游詩人”那變得嚴肅的臉,她心下忐忑。點頭道,“是。”

  吟游詩人又問道:“如果你說的話是真的,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把這個故事當做你人生的參考和方向,劍心的結局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你的人生。對嗎?”

  血影想了想,確實如此,於是她點了點頭。

  “但這個故事是我講出來的,它接下來有何種發展,劍心會有何種人生,會迎來什麼樣的結局,其實是由我決定的,然後呢?”吟游詩人的聲音很輕。像是來自天邊,吸引著血影不由自主去聽,“我可以讓劍心完成自己的理想,在新時代來臨後窮極一生贖罪,然後你以此為鑒,繼續走你選擇的道路?如果我說劍心未能完自己的理想,在一場血戰中力盡戰死,但出於像她這樣的勇士們的前赴後繼,他們所祈求的新時代終將來臨,那你就會覺得自己的理想無錯。繼續燃燒你的人生,將性命置之度外?如果我說劍心的堅持最終成為了可笑的虛妄,她在不斷的殺戮中迷失了自己。最終化作了冷血嗜殺的怪物,在傷害了無數無辜之人的性命後,帶著無盡的汙名和人們的唾棄被斬殺,難道你就封刀不幹了?如果我說劍心在一場戰鬥中失手被俘,然後被敵人們給……咳咳……”

  西格瑪怒目看著姬莉:“你打我幹嘛!”

  “……說正經事時就老老實實說正經事,注意一下氣氛!”

  ……才不想在這種事情上被你這種人教訓!

  “總之……”西格瑪乾咳了幾聲,看著一臉茫然的血影,“你說,這個故事會影響到你的人生。而這個故事由我講出,所以。你,一個自由的靈魂。將人生寄託在一個虛無縹緲的故事上,讓一個你素不相識的人決定你的人生走向,我口中說出的話,哪怕是隨意的一句戲言,都會被你奉作法典律令?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悲哀,很可恥,很無聊嗎?究竟多麼空虛的傢伙才會這麼做啊,你這是在浪費你的生命,這樣的你對得起生下你的父母,對得起將賜予你一段人生的父神,對得起成就你的這個世界嗎?“

  毫不留情的話語令血影心潮起伏,不是這樣的,她心中大聲否定,她想說出她所為之奮鬥的夢想,她委屈地想哭,她這些年的堅持,她的抉擇,她所承受的痛苦,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不容抹殺的,她是為了守護更多人的幸福才落到這一步的,她的人生絕不空虛,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無論是父母,還是師長親友,亦或是父神,他們若是知道了她的理想和所為之付出的犧牲,一定會引以為傲的!

  然而她不能說,就像導師說的那樣,擔負重擔的人必將孤獨,對於眼前這兩位普通人來說,聖殿的存在,崇高的理想,這些東西實在太過遙遠,他們不必知道,也不必擔負,因為無知,所以他們可以活得幸福無慮,因為背負了太多,所以自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

  然而這就是我的使命……

  所以,一切都化作了一聲無言的歎息,她再次躬身道:“就當是這樣吧……現在的我只想要一個結局,一個答案,您的眼神告訴我,您是一個善良的人,您的話語告訴我,您是一個正直的人,所以我相信您的故事一定是真實的,沒有摻雜虛假和戲言……”

  西格瑪狠狠地瞪了一眼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姬莉。

  這時候血影抬起頭來。

  死靈法師微微一怔。

  因為這個一直沉著臉,似乎很不擅長與人打交道,也沒有什麼豐富的表情的少女,竟然露出了一點笑容,純粹得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她輕聲道:“您說您的話會決定我的人生走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正是這樣,但我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因為,這可以稱得上是命運吧……不是決定,而是指引,因為這是我的人生。我只會記得,有一位好心的先生在我迷茫之際向我指明了方向,我很感激他。”

  望著那樣的笑容,西格瑪竟感到一瞬間的失神。

  那笑容實在惹人憐惜,想要摸摸她的頭,想要抱住她。

  然而,死靈法師還是板起了臉,冷聲道:“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把你的人生壓在我的肩膀上嘍?讓我終其一生都記得,有一個女孩兒,因為我的一個故事。下定了決心,決定了人生。去做自己決定的事情?你說你和劍心很像,難道你也是要去殺人?因為我的話令你再無迷茫,因為我的話,令你能夠心安理得地殺死更多的人,或者從容的被人殺死?那麼你的性命,被你殺死的人的性命,死者的罪孽應該算在誰的頭上?你的嗎?還是我的?”

  面紅耳赤。

  就算一開始被嘲笑,中間被訓斥。血影的臉也沒有像現在這樣紅著。

  巨大的羞恥感充斥心間。

  她這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

  讓一個無辜的人,去指點引導一個劊子手,讓她能更心安理得地殺人嗎?

  她甚至感到無地自容,握緊了拳頭,身體在微微顫抖,良久,她紅著眼圈,用力地躬身道:“對不起,實在是太失禮了,多多打擾。再見。”

  說完她低頭就走,快得像是一陣風,還沒等西格瑪再說幾句就衝進了船艙。

  不少躲在遠處張望的人發現了這邊的變故。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喂。”西格瑪低聲道,“是不是裝的?”

  “不像是……”姬莉也有些不敢置信,“這臉皮薄到了何種地步啊,我從未見過有如此薄顏有恥之人……太過淳樸了吧!”

  “是啊……我還沒用力,她就倒下了。”某個嘴炮狂魔無比震驚,“我要是全力發揮,能不能三分鐘就說得她當場上吊……”

  “嘿,不見得。”姬莉搖頭道,“雖然挺淳樸的。但是行事果決,意志堅定。這種人雖然反應慢,但不是用語言能夠輕易打動……”

  “想不到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極品的殺手。”西格瑪歎息道。“我還以為殺手們都是童顏巨乳的冰山大奶妹來著,平時纏上胸的那種。”

  “殺手?”聖騎士挑了挑眉毛,隨即反應過來,震驚道,“喂喂喂,難道她就是殺掉坎布拉的那個殺手?”

  “對啊。”西格瑪點頭道,“真是令我驚奇啊,居然這麼巧……”

  “巧你妹啊!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怎麼告訴你?剛才要是對你做出提示,錯愕之下,你肯定會本能地產生敵意甚至殺氣,很容易就會被她察覺。”西格瑪打了個響指,“注意啊,以後再見到她時收斂點,至少讓她覺得你的敵意和殺意來自於女性的嫉妒心就行了。”

  “嫉……嫉妒心?”姬莉怔了一下,俏臉微紅,叫道,“我為什麼要嫉妒那個沒胸沒屁股的小矮子啊!你說說我有什麼理由需要嫉妒她啊!”

  西格瑪奇道:“……你今天怎麼了?這理由不是顯而易見嗎?你不會裝作吃醋的樣子嗎?因為我跟她走得很近,所以你覺得嫉妒了,這種理由不是很明顯嗎?這種事情,你在跟雅典娜較勁時不是信手拈來嗎?”

  ……早晚有一天要讓你這個天然小白臉哭著喊著追求我。

  姬莉心中有鬼,應付了幾句,想到了西格瑪剛剛的話:“以後再見到她?你打著什麼鬼主意?”

  “本以為是個小魚小蝦,沒想到居然是條大傢伙,而且是需要人生商談的那種,這可是一個絕佳的突破口啊,聖殿那群自命不凡的傢伙,我很想知道她們到底想要幹什麼,而這位處於茫然期的血影小姐,就是很好的情報來源。”西格瑪冷笑道,“看起來,她的心靈很是空虛寂寞冷,急需要婦女之友的安慰和指導,恰好,身為主角的我先天就帶著把妹技能,吾人已經有計策了,且看本座如何收了她!”

  “……有沒有人說,此刻你的嘴臉很人渣。”

  “放屁,那是攻略之神的微笑。”
本帖最後由 ufo5453 於 2015-3-8 11:59 編輯

ufo5453 發表於 2015-3-4 00:33

第二百七十七章 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順利……

  清晨時分,西格瑪睜開了眼睛,他能感受到船身在流水之中輕輕起伏,這裡是這艘客船的一等單人艙,不僅有舒適的大床,柔軟乾淨的被褥,甚至還有一張寬大的桌子,打開窗,窗外暮色漸去,晨風吹來,清爽舒適,令惺忪的睡意登時一去。

  說書講故事,遇到血影,定下計策,已經是昨天的事情,西格瑪沒再去撩撥血影,像是忘記了這個人,他在等待,優秀的獵人從不缺少耐心。

  昨日從二副那裡搞來一張航路圖,如果西格瑪估算得不錯,再過兩小時,本次航行就會抵達終點,大運河雖然號稱貫穿南北,然而航道卻分為數段,高低不同,無法一氣上下,他們會在一個叫做柯尼斯的城市下船,然後北上。

  血影也在那裡下船,西格瑪昨天偷偷找大副證實過了。

  雖然船上規定要保護客人的個人隱私,但西格瑪找到大副時,豪爽的漢子不疑有他,只道是兩人起了爭執後西格瑪抹不開面子,想要偷偷跟隨,自然鼎力相助,從籍冊中查到了血影的目的地後不僅坦然相告,還順便透露了一下天然呆刺客的艙室編號,邊說邊拍西格瑪的肩膀,滿臉淫笑,其意不言自明。

  ——哼,夜襲強推淩辱線什麼的,本大爺不屑為之,還是純愛路線比較有挑戰性。

  西格瑪傲然一笑。

  他早已心知肚明,血影並非是聖殿培養的殺人工具,她是聖殿的門徒。

  因為她擁有自我,而殺人工具沒有自我,並且,她現在很茫然。這位殺手小姐表示她的經歷與劍心出奇的相似,這一句無心之言足以令西格瑪得到很多資訊——他與聖殿打過兩回交道,印象極差但深刻,這個世界似乎只有聖殿那群中二病們會這麼自命不凡,認為自己背負著沉重的使命,不惜令雙手沾染鮮血也要拯救世界巴拉巴拉。

  而血影正是這群中二病中的一員,而且似乎有從中二病畢業的跡象。

  而這足以令西格瑪改變想法和應對策略。

  從德魯伊學院的半獸人事件開始,聖殿這個蟄伏千年的龐然大物終於露出了冰山一角,各大勢力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組織都不感冒,不管他們打著什麼樣的旗號,宣揚著什麼樣的理念——就像腳盆雞跟鷹醬說粑粑我們一起當世界員警吧,肯定會被扇兩耳光子罵句滾犢子,三哥腆著臉跟五大流氓打砸搶協會說你們還缺人不,肯定會被兔子慈眉善目地說句不缺,沒辦法,蛋糕就這麼大,怎麼能分給這種藏頭露尾怎麼看怎麼居心不良的組織,更何況這驢日的聖殿居然還敢在自家後院裡發展下線安插棋子,這簡直是作大死,下場放到哪裡都通常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既得利益者群體們分而食之。

  現在,諾倫大陸秘密地掀起了一股清洗聖殿的暗流,其中德魯伊下手最狠,死靈法師伸手最長,前者下手之所以狠,是險些被聖殿扣上了褻瀆生命的屎盆子,後者的手之所以伸得最長,大概源於他們領袖的特殊的成長經歷,薩格拉斯那莫欺少年窮的成長經歷令黑暗之王深諳殺人奪寶升級快的鐵律,果然阿特拉斯搶了個盆滿缽滿,聖殿數個秘密據點積累的珍貴資源和重要物資被掠奪一空,大量高精尖的珍貴魔導研究資料被死靈法師據為己有,要知道在學術界,這種行為是可恥且值得譴責的,而像死靈法師們這種搶奪他人研究成果、破壞學術氛圍的傢伙被稱之為學術惡棍,簡稱學霸。

  死靈法師們得了大大的好處,自然掀起一股燒殺搶掠的不正之風,但無論大家搶的多歡實,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對手是一個不知潛伏多久、甚至令大傢伙中出好多叛徒的神秘勢力,無論何時何地,情報是第一要務,必須要搞清楚聖殿的詳細情況,有沒有軍團武力,頂尖戰力的構成,總部在哪裡,有沒有勢力範圍,以及最重要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進行禁忌實驗,在各大勢力中安插棋子,明明擁有可怕的潛力和底蘊,卻隱忍謀劃至今,這樣的組織如果有所圖謀,那過程和結果定然石破天驚,不搞清楚這個,傳奇強者們一定寢食難安,可是諸次行動突襲,聖殿門徒們自知深陷絕境後大多選擇慨然赴死,鮮有活口存留,就算俘虜的意志熬不過殘酷的刑罰和詭譎的法術,也無法拷問出太多的有用資訊。

  因為聖殿就像是一個等級分明的蟻巢,分工明確,從無逾矩,統領如此組織的首領一定是不世出的智者,肯定懂得人多秘失的道理,他知道聖殿要做什麼,以及如何保護聖殿,所以每一位聖殿門徒都無法洞察全域,他們就像工蟻、兵蟻等扮演著屬於自己的角色,他們知道自己應該去做什麼,並且堅信自己的任務屬於一個偉大計畫的一環,他們的事業是正義的,必然會令一個更加美好的世界降臨,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各大勢力有關聖殿的情報工作僅止於此,顯然陷入了僵局。

  而現在,希望的曙光出現了。

  聖殿門徒可以被殺死,可以被俘虜拷問,但卻從來沒有一個被策反的。

  但偏偏被西格瑪撞到了一位呆呆傻傻的殺手,她有著善良的本性,扮演著自己的角色,為聖殿剷除著敵人,不惜令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然而她的心靈已經在不斷的殺戮中變得茫然,她的心靈已經變得無比脆弱——脆弱到很適合趁虛而入。

  而西格瑪,則是要扮演這樣一個卑鄙的角色。

  嗯,為了能夠儘快突破僵局,為了能夠儘快得知聖殿的陰謀和情報,為了死亡國度的利益,為了全人類的和平,為了這個世界的未來,他,西格瑪.華盛頓,一個守身如玉用情專一的奇偉男子,將犧牲自己的男色,去勾引這個需要人生商談的天然呆刺客,將她吃幹抹淨之後,再以她作為突破口,慢慢牽出一條聖殿的大魚。

  ——畢竟這種滿地圖接任務的流動性聖殿門徒,所牽扯到的聖殿成員一定極多。

  西格瑪正是有著這樣的打算。

  至於人渣不人渣的問題,早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同樣被死靈法師拋在腦後的,還有傳說中的成功率問題。

  絕對沒問題的,只是一個先天缺陷十足的天然呆罷了,這種處於迷茫期又有成坨黑歷史的妹子在小說和遊戲裡都是最容易攻略的。

  所以,我已經看到結局了。

  西格瑪面對微亮的晨光,露出了傲然的笑容。

  沒錯,這是一場從開始就註定了結局的遊戲。

  這是一場令某人奪回人生贏家之榮耀的試煉。

  他所面對的,只是一個先天有性格缺陷的天然呆刺客。

  賭上攻略之神的名譽,一定要把這個妹子拿下。

  ——攻略之神在盤算著攻略大計。

  下船之後,以“果然很在意你的事情,雖然不想用一個編造的故事來影響你人生的走向,至少讓我來幫助你吧,幫你走出陰影解開心結”為理由跟她匯合,結伴而行,邊旁敲側擊,邊刷好感度,然後尋找豎旗的機會,非常靠譜且華麗的計畫,真是太可怕了,這樣的我,可以隨便將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看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壓抑心中的猛獸啊……

  ——攻略之神正在為幻想的虛妄之事洋洋自得,顧影自憐。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一陣可疑的響動。

  一閃而逝的幽藍光芒從眸子中亮起,西格瑪的表情瞬間一凝,晉升高階法師只不過是一日之間,晉級的好處已經體現了出來。

  黑鐵錘煉身體,青銅發掘潛力,白銀覺醒鬥氣,黃金渲染月屬,聖域鬥氣外放,傳奇鬥氣化形,戰士的鬥氣之路劃分六階,每一次晉升都是一場蛻變,但法師則不同,他們的第一次蛻變是由普通人成為法師學徒時,擁有溝通元素、積蓄魔力的能力就是第一次蛻變,而第二次蛻變,卻是由高階法師晉升聖域之時。

  而從法師學徒到高階法師這一段歷程,僅僅是按部就班的修煉。

  當精神之海和法力池滿溢之後,通過舉行元素儀式、服用藥物、構建高級法術模型、頓悟甚至生死決戰等各種方法,法師會在一種玄妙的狀態中晉級成功,晉升的效果無非是將容器擴增,使身體能夠容納更多的法力和精神力,由此可以使用更為高階的魔法,對元素的駕馭能力也隨之增強,這並非是一場蛻變,而是精神力和法力增長後的必然結果。

  精神力和法力是一名法師的根本和基礎。

  也就是說,剛剛晉升高階的法師,與一名中階巔峰法師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前者雖然有遠勝於後者的精神海和法力池,但卻需要一段時間來填滿開拓後的空缺,也就是說,法師的進階僅僅是提供一個更好的成長空間,而不是令你突然變強。

  ——但這種常識,對於掛逼來講是不適用的。

  西格瑪恰好屬於掛逼群體的一員,似乎每次晉級之後,他對死亡之力的運用和感悟就以一種慘絕人寰的方式在不停瘋長,例如作為中階死靈法師時他只能問候別人的祖宗八輩,晉級之後就可以對別人的十八代女性親眷逐一噓寒問暖,例如此時此刻,他將身心放鬆,令精神力肆意徜徉,他就能感受到這廣闊世界的一切,例如窗邊飛過的小蟲的壽命,例如河邊柳樹每一根枝條的生死枯榮,這個世界的一切,會以生與死的變化形式,展現在他的感知之內。

  ……所以說,從水裡慢慢爬上船的那群不明人士,雖然躡手躡腳,不露聲響,然而其生命體征在西格瑪的感知範圍內,簡直像是黑夜中的火把一樣耀眼。

  水賊強盜嗎?西格瑪蹙起了眉頭。

  強盜小偷就像殺手妓女一樣,同樣屬於人類歷史悠久無法滅絕的傳統職業,就算展望未來,在共產主義社會到來之前,估計也無法消亡,也就是說,這幾種職業是永遠無法消失了……咳咳,這個先不提,不過這裡為什麼會出現水賊,顯然很有問題。

  東方鐵拳省與諸公國交界的混亂邊境,南方軍刀省與死亡國度邊境的三不管地界,坐擁黃金商路直通開拓之地但治安管理全國最差的戰錘省全境,毗鄰北方王朝民風最為彪悍的銳矛省北部,這些都是帝國悍匪們安身立命做買賣的寶地,乃至天天廝打不休的北方王朝,各勢力打出屎來的開拓之地,海運繁榮的西海岸,都是做沒本錢買賣的好地方。

  而帝國境內確實有盜匪,也不乏積年大盜悍匪,可從來沒聽說過水賊會來劫內河航運的。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來劫內河航運,也是去打劫運載貴重品的商船。

  只要沒笨到家,再傻的賊也不會劫持客船。

  客船?劫誰?綁架一群平民,榨不出贖金來,威脅政府?好嘛,人這麼多,肯定是嚴重的政治任務,一省軍力全力以赴,又有多管閒事的聖職者,滿地亂跑的傭兵,一時腦袋抽風的法師,拿了錢,跑得了?

  綁架貴族和商人,要求付給贖金?血淋淋的經驗教訓在前——綁架了肉票,對方爽快付了巨額贖金,甚至沒有驚動官方,似乎選擇息事寧人不聲張,但是人質成功脫險後,直接拿出了三倍於贖金的巨額錢款雇傭黑暗兄弟會,就算逃到天涯海角,無孔不入的刺客也能把你揪出來,有一個算一個,全部生擒活捉,帶回來交給苦主一刀刀全剮碎了,有錢,就他媽任性。

  在這種血淋淋的教訓和共識面前,內河客運幾乎成為了最安全的交通方式。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有一群神秘人悄無聲息地爬上了船。

  本來絕無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了,只能說此事必有蹊蹺。

  西格瑪詫異之際,腦海突然靈光一動。

  如果這群人來者不善的話,這件事就是一個刷好感度的絕佳機會啊。

  想想吧,在綁匪上船、一片混亂的時候,西格瑪突然出現在了血影的艙室,對詫異的少女溫和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擔心你就來了,我知道殺人是你的本能,但要克服這種衝動,戰勝你的命運,不要殺人,我來保護你。”

  ——這會造成什麼樣的結果?

  血影是殺手,視人命如草芥,她殺人如麻,被上司當成殺戮的工具,她這一生一定從來沒嘗過被人保護的滋味,更何況她現在正在混亂迷茫,甚至開始厭惡殺戮,這時候有一個英俊帥氣玉樹臨風的奇男子說,不要殺人,我來保護你,她會怎麼想?

  法克,我果然是情聖一般的人物,攻略之神的稱謂名至實歸,真害怕我自己啊。

  西格瑪活動了一下手腳,準備去開啟血影的攻略線,他伸手敲了敲牆壁,向隔壁的姬莉發出示意,同樣得到了回應,看來聖騎士察覺得也不慢。

  緊接著他想悄悄出艙,就看到暗影一閃。

  一陣幾乎難以察覺的幽香吹來,嬌小的少女貼著船艙,從窗戶跳了進來,西格瑪愕然轉身,與血影四目相對,殺手少女似乎不習慣這種對視,略略窘迫地移開視線,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擔心您來了,殺人是我的本能,我習慣了這種事情,請不要害怕,我來保護您。”

  ……總覺得這話好耳熟啊。

  西格瑪望著突然到來的血影,驟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針對這位少女的攻略計畫,也許不會太過順利……
ufo5453 發表於 2015-3-6 05:55

第二百七十八章 論作死

  搞毛啊。

  本來打算去刷好感度,反倒被她先刷了我的。

  西格瑪與血影無言地四目相對,即使是以他的機智和厚顏,在面對這種奇怪的場景仍然覺得無從招架,最後,死靈法師默默地雙手抱胸,擺出一副嬌羞的樣子,像是洗澡時遇到了破門而入的癡漢,細聲細氣地尖叫道:“有色狼啊!”

  血影白淨的臉蛋瞬間漲得通紅,畢竟作為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兒,她對這種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機遇無法招架,正當殺手小姐想要解釋什麼的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喧嘩聲,刺破了清晨的寧靜,緊接著就是一陣大亂,側耳傾聽,似乎有人粗暴地闖進了一個個艙室,引來一聲聲刺耳的尖叫和憤怒的咆哮,以及鈍器毆擊肉體的悶響和慘叫。

  西格瑪剛想說話,風聲撲面,剎那之間,自己的嘴唇已經被柔軟的小手覆蓋,死靈法師瞪大了眼睛,一秒之間,血影已經將他推到了牆邊,很快很壁咚。

  在這一瞬間,他體內死亡之力的活性頻率已經攀升到了極點,血影居然渾然不覺。

  “請不要大聲說話。”她的聲音很細,無論說什麼話,語氣都很柔和,遣詞造句也很講究,令人聽起來很舒服,像是接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誰能想到她是個殺手呢?殺手小姐的臉上還殘餘著一點紅暈,小聲道,“先生會不會游泳?”

  西格瑪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雖然沒有空戰那種重要地位,但阿特拉斯也有海戰課程,通過生物工程學和對海族的研究,法師們總結了一套在水中快速移動的方法,他們管那玩意叫“海洋立體機動”,可以令法師在水裡竄得比劍魚還快,所以法師們都沒有必要學游泳這種低級技能。

  血影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歎息道:“本來想送先生泅水登岸,現在看來,計畫行不通了……先生的同伴呢?我是說那位聖騎士小姐。”

  西格瑪嘴巴被捂住,不知為何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翻了個白眼,指了指血影的小手,殺手小姐面色一紅,小聲說了句“很抱歉”,就把手放下。

  微涼卻柔軟的觸感存留在唇上,某個色厲內荏的死處男突然發現,自己心跳有點厲害,什麼攻略啊,什麼刷好感啊,什麼突發事件啊,似乎都被扔在了腦後,他望著眼前咫尺之遙的少女,覺得越看越順眼——要知道,無論前生還是今世,西格瑪的隱藏屬性都是“可恥的死宅”,自帶變態天賦的那種,這種人對於娘化的態度只有一個,那就是喜聞樂見。

  啊,明知道她不是劍心的娘化版,長成這樣純屬巧合,但是……越看越帶感啊。

  你看,這矮矮的個子,你瞧,這小小的胸部,你瞅瞅,這極富藝術感的傷痕……

  ……明明自稱是堅定的長腿大胸禦姐黨徒,實際上還是誰給艸就萌誰的騎牆派,立場極不堅定的某個叛徒在近在咫尺的糖衣炮彈之下,其審美觀和立場正在急速變化。

  血影看“吟游詩人”不知為何神遊天外,還以為他被這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情況嚇壞了,但少女並沒有什麼鄙夷的情緒,這些年遊歷大陸,她早已知道世界的殘酷以及弱者的悲哀,弱者的恐懼並不可笑,可笑的是那些身負武力卻對需要幫助的人視而不見的所謂強者。

  於是,就像安慰那些蜷縮在貧民窟、對陌生的事物抱有恐懼之心瑟瑟發抖的孩子們那樣,她踮起了腳尖,伸手摸著西格瑪的腦袋,輕聲道:“平靜下來,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好舒服……等等!這是什麼情況?

  西格瑪哭笑不得,低頭一看,血影的臉上浮現出了柔和和悲憫的表情,宛如善良虔誠的修女,她本應該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但如今,她的眼神卻縈繞著一股絕望般的寂然。

  死靈法師心中一動。

  昨天在甲板上,“血影”向他追問,追問“劍心”的故事和結局。

  在前世的那個故事裡,在充斥著殺戮和鮮血的劊子手生涯中,“劍心”遇到了生命中第一個最重要的女人,那個女人宛如一朵白梅一樣,盛開於污泥和腐臭的土地之上,為他毫無光亮的黑暗生命中,亮起了一盞希望的燈火。

  他們之間隱藏著的恩怨並無深入講述之必要,這份美好的愛情卻以悲劇終結,在愛情、仇恨、背叛和自責中內疚著的女人,死在了他的懷裡,死而無憾,因為她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為自己的愛人賦予了活下去的意義和理由。

  匕首在劍心的臉上留下了第二道傷痕,不同於第一道劍痕,這傷痕象徵著寬恕和祝福,也許就是在這一刻,滿手血腥的劊子手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他要努力活下去,活著見證新時代的到來,然後用畢生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贖罪,屆時絕不再殺一人。

  手中的劍將只為守護生靈而揮出,這是對死在他手中的亡靈們的承諾。

  而新時代到來之後,漫長的贖罪之旅中,他遇到了生命中第二位重要的女人,以及一群最好的朋友,發生了很多事情,捲入了很多麻煩,他曾憤怒瘋狂,也曾悲傷絕望,最終卻戰勝了蠢蠢欲動的劊子手之心,以及許多不可戰勝的強敵,最終獲得了心靈的寧靜和安然,與他重要的家人一起,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這就是“劍心”的故事。

  但這絕非血影的人生。

  西格瑪與血影,死靈法師與聖殿門徒,無論是私人的看法還是各自的立場,他都應該視對方為敵人,而且是逮住了就要坑到死、榨取掉所有利用價值和汁液的那種。

  不過他愕然發現,因為各種各樣神奇的理由和巧合,他先天構築的敵意正在慢慢瓦解。

  這樣的女孩兒不應該懵懵懂懂地繼續去做聖殿的工具。

  她應該有更陽光的生活,更幸福的人生。

  誠然,血影絕非劍心,虛無的故事也不應該成為真實的人生,但死靈法師隱隱有一種感覺——他似乎已經介入了這個女孩兒的人生,並且,願意幫助她。

  ……難道我要搞一身白色女式和服來穿,細聲細氣地說一句“你真是一個能帶來腥風血雨的女人呢”,或者說提著一把木刀不由分說就先把她劈頭蓋臉揍一頓?

  好吧,好吧,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人生商談,中二修正拳,後宮男嘴炮什麼的,於是修改計畫吧,讓血影這個內心孤獨冰冷的殺手小妞感受到人生贏家之光的溫暖,讓她知道後宮主義亞克西,那就從這一次開始吧……

  讓我來保護她吧,讓她這個將殺人當做本能的殺手知道,這個世界有人願意保護她,能夠令她不再去殺人。

  西格瑪一邊想著,一邊連連點頭。

  ——貌似從一開始,他就保持著不斷點頭的狀態。

  而且血影從一開始,貌似也在保持著不斷說話的狀態。

  ……她剛剛在說什麼來著?

  西格瑪回過神來後,有點尷尬,想要稍微問一下,卻聽到更大的喧嘩聲從門外響起,推門搜查的粗魯聲響越來越近,血影看了死靈法師一眼,側耳傾聽了一會兒,輕聲道:“他們應該在尋找一個孩子……似乎只有他們的首領認得那個孩子,所以這些匪徒將看到的所有孩子都擄走集中在一起,孩子們的父母當然會反抗,於是就產生了衝突……”

  找小孩子?不知道為何,西格瑪突然想起了昨天悄悄給了他一枚金幣的那個熊孩子,總感覺這些人找的應該就是他,那可是一枚金幣啊……就像上輩子你在路邊彈琴,突然有一個小屁孩兒往你的琴盒裡放了一遝總計一萬塊的百元大鈔,在發現這些都是真鈔之後,你的反應肯定只有一個:我了個草,此子出身不凡,出手更不凡,將來必成大器,家世恐怖如斯。

  那這事應該得好好管管了——想想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背對初升的太陽,帥到掉渣的死靈法師站在桅杆上,衣袂隨風飛舞,面對底下一群面目猙獰的反派,伸手一彈,一枚金光閃閃的金幣翻滾沖天,繼而落下,被牢牢地握在手中,正義的主角傲然一笑:“抱歉,不能讓你們帶走這個孩子,我已經接受了他的雇傭,保護他的安全,這枚金幣是定金。”

  多帥,多酷,多時髦,逼格多高。

  可想而知,這瀟灑的風姿定然會印在所有背景觀眾的心裡,令反派們自慚形穢,令少女們春心蕩漾,令血影怦然心動——這正義夥伴的行為,一定是刷好感的絕佳機會。

  “先生,發生了這種事情,我不能袖手旁觀。”血影低聲道,“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無論其中有著什麼樣的隱情,孩子都是無辜的。”

  西格瑪連連點頭,表示同意。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就讓我們並肩作戰,不,就讓我擋在你身前吧!

  “您也是這麼想的,真是太好了。”血影輕輕一笑,但很快收斂了笑容,輕聲道,“不過在這之前,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我得先安頓好您。”

  嗯,事不宜遲,我們出發吧……等等?安頓?

  西格瑪還沒反應過來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就聽到血影低聲說了句“失禮了”,然後他就覺得腰間一緊,繼而天旋地轉,只見血影輕輕鬆松就把他攔腰抱起,宛如靈貓般掠出窗戶。

  我!勒!個!槽?

  什麼情況?

  西格瑪張牙舞爪想要掙扎,就聽到血影小聲道:“請不要亂動,容易發出聲響,抱歉,這樣抱會讓您感到不舒服嗎?”

  又是一番手腳,西格瑪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血影就換了姿勢。

  變成了公主抱。

  “……”

  啊,沒想到被公主抱的感覺挺不錯的。

  妹子的肩頭靠起來挺舒服。

  還有胸部的觸感也……

  擦擦擦擦擦,這時候不應該想這種事情吧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啊喂!我為什麼要被妹子保護甚至公主抱啊喂!

  西格瑪深吸了一口氣:“快放下我來……”

  ——不知道為什麼,語氣不是很堅決。

  血影以為他在逞強,於黑暗處不斷騰挪跳躍之際,不忘低頭一笑,微茫的光照在她的臉上,表情柔和而美麗:“請不要逞強,於不平之時挺身而出是鬥魂的意義所在,我雖然是殺手,但也是一名劍士,這種事情本就應該由我來做。”

  避開巡邏的兩人,隱入黑暗的角落,即使抱著一個人,血影的動作也悄無聲息,她來到一間似乎是儲物室的地方,三下兩下就把鎖撬開:“請進去躲好,我相信在您的騎士同伴的幫助下,事情會很快解決,屆時我回來接您的,請保持安靜,務必小心。”

  也許是時間緊迫,血影將西格瑪半推半拉進去後,翩然一笑,鎖上門後,就快速離開了。

  西格瑪望著亂七八糟的儲物間,木然坐在一個木箱上。

  ……幹,說好的英雄救美和並肩作戰和守護救贖呢?

  死靈法師越想越糾結,伸腳一踹,踢在門上,發出了砰然巨響。

  不遠處的嘈雜聲驟然一靜,隨即腳步聲越來越近,風聲呼嘯,門鎖處驟然刺入一截雪亮劍尖,鎖孔崩壞,外面的壞蛋伸手一拉,兩名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漢與坐在箱子上的西格瑪目光相對。

  其中一人哈哈笑道:“這是哪個沒人緣的白癡被關進這裡面了?某種惡作劇遊戲嗎?”

  西格瑪翻起眼來,面無表情地瞟了他們一眼,默不作聲。

  這種無視的態度很沒禮貌,所以兩名不速之客很生氣,大好的鋼刀在空中劃過一道雪亮的弧度,風聲呼呼,威懾力十足:“不想死就抱著頭蹲下!”

  在他們的恐嚇下,眼前的年輕人抬了抬眼,歎息道:“傻逼滾。”

  兩人一怔,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西格瑪,晉級高階法師之後,連血影這種頂尖殺手在肉貼肉的接觸下都無法察覺西格瑪體內的法力波動,更別說這兩個尋常角色,顯然,他們將西格瑪當成了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愣頭青,其中一人哈哈笑道:“看來這位脾氣不好的大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要不要我們給他長長記性?”

  西格瑪木然道:“最後一個機會,脫光衣服連在一起跳著蹦出去,我就放過你們。”

  “哈,脾氣還不小?”兩個面目猙獰的好漢捏了捏拳頭,獰笑著逼近,其中一人咧嘴道,“不知道把你頭朝下插進糞桶裡,你還能不能跳得這麼歡!”
ufo5453 發表於 2015-3-7 05:04

第二百七十九章 聖騎士的殺戮宣言

  “快開門!”粗暴的敲門聲不斷地響起,手持兵刃、面色不善的匪徒大聲喊道,“裡面有小孩子的話,最好主動乖乖交出來,不用擔心,只要不是我們找的那個,就不會為難他!”

  沒人回應,這位孔武有力的盜匪頓時不耐煩起來,他舉起手中的單手斧:“最後一次……如果讓老子親自開門的話,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就在他準備破門而入時,宛如小兔子般戰戰兢兢的可愛聲線響了起來:“這……這裡並沒有什麼小孩子,只有人、人家一個人……”

  這聲音顯然是來自一位嬌美可愛的姑娘,僅僅聽著聲音,就能勾勒出一個柔柔弱弱的可愛少女的模樣,那叫門的匪徒雙目圓瞪,似乎有一股熊熊燃燒的火苗猛然竄起。

  這半個小時間,他肆意衝入別人的艙室,將陌生人的孩子奪走,踢到素不相識的人,無論他們有錢還是沒錢,無論他們有什麼樣的地位,在自己的武力面前,統統脆弱如羔羊無異,淩虐弱小的快感熊熊熾盛,而這柔美的女聲,則是在這火焰上又澆了一桶油。

  畢竟除了淩虐弱小之外,蹂躪雌性也是畜生的本能。

  變態的快感和幾乎要衝出喉嚨的心臟都在猛烈震顫,他嘿嘿笑了兩聲,壓低了聲音:“是嗎?但是我也有任務在身,打開房間,讓我來檢查一下,如果真沒有人的話,就可以了。你只要乖乖呆在房間裡,不要亂跑,就不會有事。”

  “是、是嗎?”裡面那令他瘋狂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猶豫。啊,還是個容易相信陌生人的雛鳥,嘿嘿嘿嘿,就讓叔叔我教你一些事情吧,比如說千萬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哦……

  在男人噴火的目光中,房間的門猶豫著開啟了一道門縫,一股幽幽的香氣隨之飄出。那是純潔少女醉人的體香,瞬間就讓他的欲火熾熱十倍,他再也忍耐不住。伸手一推,門內傳來啊呀一聲的驚呼,一道倩影驚恐地後退,像是受驚的小動物。

  他大步走了進去。仔細看那少女的模樣。只一眼,就幾乎忘記了呼吸。

  他從來沒有看到這樣漂亮的姑娘,即使是在大城市的女子學院門前蹲守解悶,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妞,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衣服,雖然捂得嚴嚴實實,但那纖細卻高挑的身子依舊令男人血脈賁張,尤其是被長褲包裹的那一雙筆直修長的大腿。那梳成一束垂在胸前的粉色辮子,那楚楚可憐卻美麗異常的臉蛋……

  他興奮地咧開嘴。露出一口被煙草熏黃的牙齒,口水不由自主地流出來,像是發現可口獵物的獅子,他一步步走近,即使不諳男女之事的純情少女都能看懂這眼神背後所代表的含義,面前的女孩兒一臉驚慌失措,水汪汪的大眼睛泫然欲泣,不斷後退,小心討饒:“不要,請不要這樣,放過我吧……”

  這種毫無意義的求饒除了加強男人的興奮之外,毫無作用,圖謀不軌的強盜慢慢將門關上,淫笑著逼近,他享受著這個過程,非常享受。

  少女不斷地後退,甚至搬起了一張椅子,擋在自己身前,可是這種反抗的行為對於手持利斧的彪形大漢有多少威脅呢?簡直就是小羊羔在咩咩叫的程度吧。

  他喜歡這樣,喜歡這種註定不會成功的反抗,連獅子都喜歡吃活著的獵物。

  遊戲才剛剛開始呢……

  正當他準備撲上前去的時候,突然聽到砰的一聲脆響。

  仔細一看,少女手中的椅子的一條腿哢嚓斷裂,不長不短的木棍被她握在手中。

  這娘們的力氣還挺大?

  男人的腦海中剛剛冒起這個念頭,隨即,汗毛倒豎,因為面前魅影一閃,一股猛惡的勁風撲面而來,與此同時,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而上,撲滅了所有的欲火,他心中驚駭異常,卻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因為這一支方方正正的椅腳粉碎了他的嘴唇,撞破了他的牙齒,突入了他的口腔,兇悍的力道一往無前,直接從後腦刺出,就這樣了結了一個人的生命。

  姬莉握住椅腳,用力一甩,將新鮮的屍體丟到角落,然後,蹙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明明遇到這種劇情,心中應該有些小興奮的,為什麼我會覺得很討厭呢,這不就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樣了嗎?明明前幾天跟西格瑪玩這種遊戲時太挺有趣的……咦咦咦,不會吧!?不可能,絕對可能,我的心態才沒有發生變化呢,我才不要這麼早投降呢!”

  她用力地抓了抓柔美秀髮,總結了一下這一段日子的心路歷程,越發覺得自己很危險,例如說不怎麼在西格瑪面前飆重口味黃段子了,尤其是不說那些以自己為女主角的幻想場景了,而且最近看H書或者開啟回憶模式時,經常會不由自主地把某個死靈法師代進男主角的位置了……憑、憑什麼我要做到這種地步啊!

  ——就在黃段子聖騎士的少女心莫名萌動,陷入了傲嬌與甜蜜的雙重奏中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咳,雖然關著窗,雖然很輕,但是以聖騎士的聽力,不吝於雷霆之音。

  姬莉一個獅子擺頭,向窗外瞪去,少女殺手血影站在窗外——這個聖殿門徒似乎不太擅長跟陌生人打交道,有些手足無措,此刻正靦腆又尷尬地笑著,像是闖了禍的小孩子一樣,有些瑟縮地向姬莉擺了擺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就算對她渾然沒有半分好感的姬莉,都覺得血影這個樣子好萌。

  聖騎士表情木然,沉默片刻之後,向她招了招手。

  血影很麻利地打開窗戶,跳了進來。小聲道:“真是失禮了。”

  “……”姬莉依然保持沉默,一會兒,她小聲道。“剛剛聽見我說的話了嗎?”

  血影用力地搖著頭,很用力地否決著。

  ……好可疑的樣子。

  聖騎士歎了口氣,想要問一問對方的來意,卻發現血影的目光轉移,來自聖殿的少女殺手看向了剛剛被她殺掉的那個男人,眉毛蹙了起來,這姑娘似乎不懂得掩蓋自己的情緒:“聖騎士小姐……明明打昏他就好。為什麼要殺人呢?教廷的聖職者不應該秉持善良與寬容之心嗎?”

  我靠,你是殺手還是我是殺手?

  姬莉心中納悶,口中卻理所當然地答道:“處於強勢的一方。卻對孤弱無依的女人伸出貪婪的爪牙,這已經超出了恃強淩弱的範疇,無可寬恕,無可原諒。因為這種行為會毀掉一個無辜女人的一生。沒有被饒恕的理由。再者,看他的樣子,也許已經做過許多次這樣的事情,無論是為受害者討還公道,還是避免更多的人免於受害,無論基於何種理由,我都會毫無疑惑地收割他的生命,沒有遲疑。沒有動搖,這個世界上。有些罪行永遠不會被寬恕,有些罪行永遠不會被忘記,我是聖騎士,而非神官,與其懷有悲憫之心,不如高舉審判之劍。”

  堂堂正正,擲地有聲,毫無迷茫,雖然此刻身上無甲,手中無劍,但聖騎士那颯爽的風姿和堅定的信念,依然令血影有些自慚形穢。

  “您……很了不起呢。”殺手自嘲一笑。

  事到如今,曾經的夢想和信念已經被時間腐蝕。

  姬莉斜睨血影,心說這個呆萌殺手病的不輕。

  她這才想起了隔壁的西格瑪,挑了挑眉:“你見到他了?”

  “嗯,我已經送先生去底艙避難了,有一個儲物間很安全。”談到正事,血影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她望著姬莉,正色道,“敵眾我寡,我需要幫助,然而也不強求,您如果放心不下先生,可以去底艙保護他。”

  保護西格瑪……個屁啦!這種不講道理的變態用得著我保護嗎?悄無聲息地就弄死了一個高階死靈法師,順帶臨陣晉級,突破之後一天之間就實力翻番,說不定他的法力儲量現在還在瘋長,我敢說父神在創造他時一定打了個盹,把西格瑪關於節操和羞恥心和下限等方面的點數全都加到死靈天賦上去了!

  聖騎士顯然不知道西格瑪強推不成反被艸的醜事,還以為死靈法師又有什麼打算,既然沒通知她,那就不需要她來配合,也就是說……她可以自由發揮?

  於是姬莉點頭道:“沒問題,我來幫你,讓我們快點結束這一切吧,聽說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小孩子,不管怎麼樣,對孩子出手實屬牽連無辜,不能坐視不理。”

  血影終於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姬莉也回以一笑,她伸手一招,淡淡的聖力波動從體內溢出,與此同時,藏在床下的那副聖騎士鎧甲發出了嗡嗡的共鳴,鑲嵌其上的一顆顆聖輝水晶發出柔和的光芒,被姬莉的聖光牽引,呼嘯飛出,護腕,肩甲,胸鎧,戰裙,長靴……自動歸位,組裝複合,十秒鐘之內,聖騎士換裝完畢,鏗鏘一聲,長劍出鞘,劍鞘化而為盾,姬莉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好了嗎?”

  血影矮下身子,將死去男人的單手斧握在手中,輕聲道:“您有什麼計畫?”

  “計畫?需要那種東西嗎?”姬莉歪了歪頭,露出了無畏的笑容,“從這裡出去,打倒一切壞蛋,對惡者進行懲戒,很簡單的作戰方案。”

  血影覺得很不可思議:“可是敵我實力對比不明……”

  “別擔心,我們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姬莉自信一笑,無論發生什麼,此刻正在底艙的那個男人,都會是她最堅固的後盾和最大的倚仗,“血影,不要瞻前顧後,凡事簡單一些,活得就會輕鬆一些……要上了!”

  “嗯。”血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沉聲答應。

  無所謂了……最多再當一次劊子手,反正我已經習慣了殺人,反正也不缺這點罪孽。

  姬莉將戰盾擋在身前,拉開房門,來到了客艙的走廊上,雙足用力,冠軍衝鋒,聖騎士化作一道殘影猛然前衝,面露驚詫之色的匪徒首當其衝飛出十數米,直接暈了過去。

  “正在實施暴行的人,發現了直接殺掉。”聖騎士回頭道,“其他的敵人,在能力範圍之內,儘量打暈生擒,交給帝國暴力機關進行審判,殺人太多不是好事,尤其是你,血影。”

  “抱歉,我無法做出這種承諾。”血影搖了搖頭,“不過,我儘量。”

  兩個危險的女人對視了一眼,向走廊盡頭的方向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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