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死神逃學日記 作者:不可沽名學霸王 (連載中)

   
fghj5846 2014-8-3 03:28:58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5 5147072
ufo5453 發表於 2015-1-25 07:27

第二百五十章 菲歐娜


  絲毫沒有察覺到少女心思的西格瑪正以“真相只有一個”的氣場滔滔不絕地從心理、生理、忠誠、性格等各個方面分析菲歐娜不會告密的理由。

  ——炸屎王不懂少女心。

  這大概是菲歐娜的想法吧。

  無論是什麼樣的少女,尤其是在所在意的人面前,比起冰冷理性的分析,顯然更想聽到感性甜蜜的話語,無論是無腦還是狗血還是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完全是局外人的看法——而且會這麼想的人多半是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可悲單身狗。

  “菲歐娜!看到了嗎?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一對狗男女。你知道剛剛那個小白臉怎麼說話的嗎?‘親愛的,今天你的容顏就如同天上這輪明月般聖潔無暇’,真是個傻逼啊,他難道不知道月球上滿是環形山嗎?”某位不懂人心的王口沫橫飛地點評著他人的行為,絲毫不感到羞恥,“我靠,那女人的智商也不高啊,想必也是個花瓶,否則怎麼會瞎了眼看上那種不學無術的小白臉?”

  “……”菲歐娜歎息道,“看到情侶,感到羨慕?”

  “羨慕個毛啊!還有你哪裡看到這是情侶了!我跟你說,這兩個人一定都是死宅哦,就是那種有著令人不恥的奇怪興趣,又有社交與戀愛障礙,靠意淫度日的可悲存在。這兩個死宅因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戀人,所以在寒冷孤獨的環境下只能無助地靠在一起溫暖彼此,一定是這種原因的!絕對不是情侶的!”西格瑪大聲地反駁著菲歐娜的觀點。

  “……”親衛隊長注視著西格瑪。眼神微妙,一語不發。

  “令人不恥的奇怪興趣”——炸屎。

  “又有社交與戀愛障礙”——有關這個的事蹟厚的可以出一本書,書名可以叫《死靈法師也要談戀愛》。而且最妙的是一點都不用擔心書名的問題,連“致敬”這種寫作致敬讀作抄襲的藉口都不用找,果然把節操都甩掉就能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呢。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眼神好令人火大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很嚴重的問題啊!”西格瑪注意到菲歐娜微妙的憐憫眼神,大聲叫道,“喂,話題微妙地偏轉了啊!”

  菲歐娜聽他一說。才猛然驚覺,不知不覺就被帶跑了呢……西格瑪殿下總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能令人毫無防備地輕鬆地與他交流……少女抿嘴一笑。

  她說:“無論如何。我會告密,想要封口,拿出誠意。”

  西格瑪表情一僵,隨即。死靈法師深深地吸了口氣。望了一眼璀璨的星空,他心中閃過了柳德米拉的音容笑貌,沒錯,為了守護她,為了守護她的幸福的話,自己變成什麼樣也無所謂,犧牲什麼也無所謂吧……然後他毅然決然地向菲歐娜沉重點頭:“我……我明白了,就算幾千幾百次我也會去做的。說吧,需要我陪你睡多久?一個周還是一個月還是一年?”

  ……難道就沒有一夜的選項嗎?

  “沒有一夜的選項。連一炮的選項都沒有。”西格瑪面無表情地補充道。

  菲歐娜再次歎了口氣:“請體面些。”

  死靈法師甚是可惜地歎了口氣,又一臉決然道:“說吧,我身上的液體,你想要哪一種?”

  菲歐娜沒有理會西格瑪的瘋言瘋語,少女抬頭望著西格瑪的面龐,靜靜地凝視著,美麗的眸子中閃爍著柔和的色彩,很快,某處男就在這種注視下敗下陣來,西格瑪移開目光,撓了撓頭,小聲道:“喂,不是說要封口費嗎?”

  旖旎的氣氛頓時消失一空,菲歐娜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不過西格瑪的話也讓她下定了決心,少女眼中閃現著追憶的色彩,仿佛在回憶之前的記憶,她低聲道:“想摸摸頭。”

  ……我靠,明明是個四字妹子這設定就很牽強了,居然又強行添加這種萌點?外表看起來認真嚴肅其實內心猶如小動物般可愛的少女嗎?西格瑪不僅想起了在阿蘭家,他摸小蘿莉頭的時候,菲歐娜的呼吸就有些急促,眼神中分明是有些豔羨,但為什麼是我?

  但是送上門的小腦袋……不摸白不摸啊。

  “這樣就好了?”西格瑪伸出手來,按在了菲歐娜的頭頂,柔順的頭髮手感很好,輕輕地撫摸著,撫摸著,嗯,很好,就這樣向下……

  若無其事向少女的胸部進發的罪惡之手剛轉移到臉蛋,就被菲歐娜抓住,少女的臉龐有些緋紅,但眼中卻有詫異的神色:“殿下作甚?”

  西格瑪睜眼說瞎話:“啊哈哈,一時手滑,我們接著摸?”

  沒想到親衛隊長一本正經地搖頭:“殿下誤會,不是摸我。”

  “啊哈哈哈哈,妹子你真幽默。”西格瑪哈哈大笑起來,“不是摸你,難道是摸……”

  “……”

  “……”

  西格瑪與菲歐娜四目相對。

  “……那個,保險起見我先問一下。”死靈法師弱弱地舉起手來,“難道是摸我?”

  親衛隊長欽佩道:“殿下英明。”

  “英明個屁啊!這是哪門子的萌點啊!”西格瑪跳腳道,“你難道不知道,本大爺的腦袋摸了會懷孕嗎?”

  菲歐娜小聲道:“公主沒懷。”

  死靈法師怒道:“她吃避孕藥了!”

  ……原來如此。他想起來,在妮娜維朵拉莊園時,柳德米拉曾經數次摸過自己的腦袋,這是帝都時養成的習慣,兩人都毫不在意,而菲歐娜那時候的豔羨表情,他還以為是親衛隊長渴望著柳德米拉的撫摸這種百合花開的設定,沒想到……是我啊!

  親衛隊長見西格瑪恍然。再次重複道:“給我摸頭。”

  ……這傢伙為什麼會這麼理直氣壯啊!

  死靈法師斷然拒絕道:“不給摸!”

  菲歐娜淡淡道:“我去告密。”

  “告吧!告吧!”死靈法師索性開始耍賴,就像面對受欺負後哭喊著“我要去告訴老師”的老實學生的熊孩子一樣,似乎吃定了菲歐娜不會去告密。所以相當有恃無恐。

  親衛隊長嘴角一勾,直接拋出殺手鐧:“作為交換,給你摸胸。”

  西格瑪勃然變色:“好卑鄙!竟然祭出了等價交換這種招數!不過你以為,我會被區區美色所誘惑,而放棄了身為男人的原則和尊嚴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就猜對了!”

  死靈法師大義凜然地負手而立,堅定地說:“你隨便摸。”

  菲歐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上前一步。踮起腳尖,無視著西格瑪“喂喂喂我們還沒商量好價位呢”的抗議聲,伸手撫摸著死靈法師的腦袋。

  時光仿佛靜止了。碼頭區的喧囂漸漸遠去,連身邊戰馬的嘶鳴都漸漸渺遠。

  西格瑪望著近在咫尺的菲歐娜,少女香甜的吐息打在他的臉上,月光下。她的表情專注又溫柔。她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卻充滿了溫暖的感覺,他似乎能從少女的眼神中讀懂一些東西,比如說她是家中最小的那個,她很希望有一個弟弟,這或許因為溫柔的天性無處施展,也許是因為家族成員間的傾軋令她身心俱疲。總之……

  “殿下,辛苦了。”他聽到了這樣的輕語。

  “啊。沒什麼。”死靈法師隨口答道,然後嚇了一大跳,“……等等!你怎麼?”
西格瑪後退了幾步,驚訝地看著菲歐娜:“你剛剛說了幾個字?”

  “殿下,辛苦了。”少女伸出拳頭,依次舒展五指,“前二後三,五個字。”

  “為什麼又改設定了!”西格瑪怒道,“你的口癖不是四個字四個字說嗎!”

  菲歐娜面不改色道:“誰說的,一派胡言。”

  ……確實,不管謠言如何,菲歐娜本人可沒有承認四字口癖什麼的。

  西格瑪先是恍然,然後覺得受到了戲耍,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菲歐娜沉重地搖頭道:“超過四字,會咬舌頭。”

  “……鬼才會信啊!”西格瑪指著菲歐娜大聲道,“說話!咬給我看!”

  親衛隊長望著西格瑪,面無表情道:“殿下是死處……啊,嗷,咬舌頭了。”

  “……”啊,為什麼我總覺得,又一個麻煩的傢伙因為跟我變得熟稔所以漸漸開始暴露本性了。

  因為有姬莉的前車之鑒在,西格瑪明白,如果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的話,一定會碰上更多令人無法直視的東西的……於是死靈法師斷然轉移話題,叫道:“摸頭摸完了吧!所以按照約定,給我摸胸!給我摸胸啦!別打著讓我碰一下就了事的主意哦!不摸到爽的話我是不會停手的哦!”

  本以為這樣會把對方嚇住,沒想到菲歐娜乾脆俐落地點頭:“沒問題,殿下,想摸多久,都沒問題。”

  說完少女主動拉起了西格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上。

  還在驚訝菲歐娜竟然是個豪爽的豪放派的西格瑪,立刻被這種“妹子主動求摸胸”的待遇給感動得一塌糊塗,嗯,簡直是最高級的待遇啊。

  這驚人的弧度,象徵著女性特徵的挺拔。

  還有這令人陶醉的手感……如果非要用語言描述一下的話,那一定是極地冰原最璀璨的烈火玄冰,溫涼的手感下隱藏著熾熱的溫度,這柔順的觸感,這優美的紋路,一路劃過,指尖都在戰慄,這手感,這材質,這做工,一定是皇家大匠於烈火熔爐中將百煉精鋼千鍛萬打而成的絕世逸品,戰爭胸甲,皇家工坊出品,五金一件,八星八箭,你,值得擁有。

  “……”西格瑪怒火萬丈,“我想要摸胸,不是摸胸甲啊!”

  如死靈法師所見,菲歐娜這一身鋼鐵披掛,防禦力驚人的精鋼胸甲將胸部嚴嚴實實地防護了起來,別說是胸部了,連胸罩都摸不到。

  菲歐娜一臉無辜:“我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啊!”西格瑪跳腳道,“給我把胸甲脫下來啊!”

  親衛隊長斷然拒絕:“不,太輕佻,容我拒絕,這樣有違,騎士尊嚴。”

  死靈法師張牙舞爪:“那就只好由我代勞了!”

  菲歐娜面無表情地按上劍柄:“這是,性騷擾,我會,反抗。”

  ……被人給坑了。

  原本以為是個不諳世事的性格嚴肅認真的騎士娘,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是……

  西格瑪心有不甘,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答應我說,讓我摸胸的!現在我只能摸到胸甲!這不合規矩!我不答應!人家不答應啦!”

  ——像個小孩子一樣跺著腳。

  然而菲歐娜全然不為所動,少女遠目道:“殿下,讓我摸頭,也沒把,頭髮剃掉。”

  ……看清楚了,這傢伙,完全是個腹黑。

  “天色已晚,軍營宵禁,我要走了。”見好就收的少女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趁著西格瑪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準備開溜,“請放心,我會守密,殿下,明天再見。”

  “啊,快走快走……”消沉中的西格瑪擺著手,“給我記住了,這次是我一時大意,下次一定要把你……”

  他還沒說完,突然感覺香風撲面,詫異之間,身體被緊緊擁抱了一下,然後臉頰處傳來一點溫暖的觸感,這感覺一觸即收,再然後,少女已經踩蹬上馬,深深地凝視了西格瑪一眼,微笑道:“這是謝禮,也是獎勵,殿下,很善良,請繼續,保護公主。”

  戰馬嘶鳴,一騎絕塵而去。

  某個死處男待在原地,愣愣地摸著臉頰,望著菲歐娜離去的身影,居然像個傻逼一樣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他猛然醒悟過來,萬般複雜心緒湧上心頭,一時捶胸頓足,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靠……這特麼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這麼做?沒道理啊!”
ufo5453 發表於 2015-1-26 06:54

第二百五十一章 甩奶斬


  當西格瑪趕回阿蘭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漆黑的夜裡,只有這件小小的農居中還亮著星星點點的火光,西格瑪推門而入,就看到阿蘭正趴在裂開的木桌前,用手支著下巴,小腦袋一晃一晃,昏昏欲睡。

  聽到聲響,小蘿莉迷迷糊糊地掃了西格瑪一眼,隨即,半夢半醒間,大大的眼睛中閃耀出喜悅的光芒,脫口而出道:“教父,您來啦!”

  “……”西格瑪向後張望了一下,空蕩蕩地沒有人,然後死靈法師以手托住下巴,煞有介事地沉思道,“莫非姬莉做了你的教母?叫得好,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阿蘭這才全然清醒過來,小臉漲得通紅:“剛剛……剛剛是我在做夢啦!”

  “居然沒夢到我……傷心。”西格瑪故作傷心,直到把阿蘭逗得手足無措才肯甘休,死靈法師笑了一陣,將手中的點心盒遞給了阿蘭,“抱歉,回來得很晚,這是賠禮。”

  阿蘭好奇地打開,香甜的氣息很快就充溢了整個房間,小丫頭的眼睛看到盒子裡的精緻點心之後,目光就挪不開了,不管多麼懂事,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容易被美好精緻的東西所吸引,而且還是看起來很好吃的食物……然而她很快意識到了這盒點心的不凡,略帶不安地說:“這盒點心很貴吧……”

  “別人送的,沒花錢。”西格瑪若無其事地遠目道:“你不吃,我就把它扔掉。”

  “不行!”阿蘭氣呼呼道:“不可以浪費食物!”

  死靈法師攤了攤手:“那你就把它吃掉啊。”

  阿蘭似乎想要辯解。但西格瑪的嘴炮技能已經點滿,對付一個小蘿莉當然是手到擒來:“首先呢,這盒點心並沒有花費我一分錢。所以,它對於我來講沒有金錢上的價值。其次,這盒點心的價值所在,只是在於糕點廚師的技藝和製作點心的原料,糕點廚師有固定的薪俸,售賣牛奶、雞蛋等原料的牧民也得到了支付的金錢,所以說。這盒點心對於他們來說,同樣沒有金錢上的價值。所以說,無論是我。還是糕點師傅,還是牧民,對於這盒點心的唯一期望,就是希望你能夠吃掉它並感覺到美味和快樂。而你不吃的話。那我只好把他扔掉,那樣的話,糕點師傅的手藝,牧民的心血,以及我的期待,就會全部落空了,這不僅是浪費,還是嚴重的無力。綜上所述,你要吃這盒點心。”

  “……”正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蘿莉可騎之以棒……呸呸,總之就算是懂事的小蘿莉,可本質還是小蘿莉,只是蘿莉,就有機會被金魚和棒棒糖騙到——阿蘭一時張口結舌,她隱約覺得西格瑪的說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卻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小姑娘望著死靈法師笑吟吟的臉,數獨想要張口,卻無言以對,最後薄怒道,“法師先生真會騙女孩子!”

  “嘿!這話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西格瑪作色道,“我可是以純愛和貞潔聞名世間的好男人哦!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回來得這麼晚?那是因為我突然被一個深深迷戀上的我的女孩子告白了哦!對方可是非常膽大的!想要強吻我,又要我摸她的胸部,還說什麼只要我心裡有她,那麼我有多少妹子她都不會介意哦!即使是這樣,我也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是嗎?”阿蘭滿臉的不信,撇了撇小嘴,“那今天中午的柳德米拉姐姐是誰?”

  西格瑪的眼睛眨都不眨:“相愛相殺、似敵似友、最終一炮泯恩仇的宿命對手。”

  純潔的小蘿莉對“一炮泯恩仇”的說法感到不明覺厲,不過見西格瑪如此肯定,眼神也坦坦蕩蕩毫不動搖,看來法師先生跟那位柳德米拉姐姐確實沒有什麼不純潔的關係……不過阿蘭又想起中午時另一位姐姐的奇怪眼神,於是再次問道:“那位菲歐娜姐姐呢?”

  ……提那貨作甚?西格瑪想起不久前的事情,就有點頭痛,顯然,這個貌似無口古板的騎士娘,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所以,死靈法師咬牙切齒道:“一個很麻煩的傢伙,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狠狠地打她一頓屁股,然後躲得遠遠的,不跟她扯上任何關係。”

  “切,真無情呢……”阿蘭嘟囔道,但看西格瑪的表情,確實不像作偽……小蘿莉眼珠一轉,拋出了最後的殺手鐧,“那麼,姬莉姐姐呢?”

  “唔……姬莉嗎?”西格瑪一怔,本來想胡謅一番,但是望著阿蘭那水靈靈的大眼睛,他不禁陷入了沉思,良久,死靈法師嘴角勾起了溫柔的笑容,輕聲道,“對我來說,她一個很特別的人吧,雖然性格有些奇怪,但是深入瞭解她的話,就會明白,她其實是一個很單純很可愛的姑娘,像所有正當花季的女孩子一樣,有自己的夢想和幻想,但卻同時兼具著騎士的美德,值得信賴,值得託付,是個很好的夥伴,也是個很可愛的姑娘,我很喜歡她,想娶她做新娘——以上純屬口胡,會這麼說只是因為我從阿蘭你的眼睛中看到了某人正躡手躡腳接近的猥瑣身影,因為想要看看某個註定孤獨一生的大齡剩騎士在聽到這種類似於告白的好感發言時到底會擺出何種小鹿心跳的蠢模樣所以忍住噁心說了一通狗血臺詞就是這樣,事實上我對姬莉的印象用一句話來總結就可以了,那就是從路邊撿到的變態。”

  “你說誰是變態啊!”耳邊驟然響起一聲斷喝,風聲淩厲,姬莉不知何時出現在西格瑪背後,高高舉起的手刀嘯然而落,“我就知道你這混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西格瑪伸腳一蹬,連人帶椅向側面滑出三米:“竟敢偷襲我?實話告訴你。一切來自背後的偷襲都會被我完美閃過,除了傳說中的甩奶斬!不過你一輩子都休想使出那一招禁式!”

  甩奶斬?阿蘭聽不懂這是啥玩意,但腦電波與西格瑪無限接近的姬莉只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明白了,她的腦海中驟然浮現了這樣的場景——可惡的黑白花奶牛雅典娜與夏埃爾褐牛柳德米拉一臉得意地上下跳躍著,兩對發育過剩的胸部囂張地上下拍動,不斷撞擊著某個色胚死靈法師的腦袋,偏偏這王八蛋還一臉陶醉……

  不知為什麼,總之很生氣,無名之火湧上心頭。姬莉斷喝道:“流氓!”

  “我靠,居然有臉說我?”西格瑪轉頭看向一臉不明所以的阿蘭,正色道。“阿蘭,你不知道姬莉的真面目吧,讓我來告訴你,她其實是個……”

  “滿口胡言!”姬莉衝上前去。將阿蘭拉到她身後。滿臉警惕道,“阿蘭,你要小心啊,這個傢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與他靠得太近可是會懷孕的,而且他還是個下流的蘿莉控,假如明天一早他對你說‘阿蘭早上好啊’,那他的潛臺詞就是‘飲下這管熱氣騰騰的牛奶吧’。這個時候你就要滿臉笑容地假裝說好,然後趁他不備。狠狠踢向他兩腿中間……”

  “你在教小孩子什麼可怕的事情啊!”西格瑪叫道,“阿蘭,別看姬莉現在一本正經,其實她是一個會在半夜躲在被子裡看黃書的悶騷,她甚至能將十萬三千本黃書記在腦海裡,人稱聖光禁書目錄,除此之外她還是一個有著異常性癖的可怕癡女,其得意技為‘穿著裙子跨坐在一件物體上然後站起來就能把該物體吸得懸空’,就像故事裡的巫師一樣,順便一提這種特技無論男女均可習得,阿蘭你現在應該明白故事裡哈利**和他的小夥伴們無論男女都可以穩穩當當騎在掃帚上飛行是怎麼回事了吧!”

  “教給小孩子可怕知識的是你才對吧!”姬莉憤怒地喊道,然後對迷迷瞪瞪的阿蘭說,“看吧,阿蘭,看西格瑪那淫邪的目光,這一路來,我可受盡了這傢伙的騷擾,其實他就是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時時刻刻想對我出手……”

  “被害妄想症也要有個限度!”西格瑪戟指道,“從來都沒有使用所以皺皺巴巴還積了一層污垢的溝我才不會出手呢!”

  姬莉激烈地回應道:“胡說,那可是一朵有著完美形狀和粉嫩顏色的可愛花瓣呢!”

  死靈法師冷笑道:“散發著無人問津的可悲腐臭味吧。”

  “真是失禮!”黃段子聖騎士傲然一笑,“明明是果香型的。”

  在一個天真無邪的小蘿莉面前狂放地抖落著節操,無疑讓憋了很久的黃段子聖騎士得到了心滿意足的釋放,尤其是阿蘭顯然聽不懂兩人那高深隱晦的黃段子,這讓姬莉有了一種禁忌的快感——就像在小孩子面前激烈地啪啪啪然後騙對方說“這是治療感冒的運動”或者說“這是增進感情的快樂遊戲”,這種橋段在不少本子和小說中也出現過呢……

  “阿蘭,知道姬莉現在在想什麼嗎?我可以給你簡略地解說一下……”

  喂喂喂,你這傢伙又想幹什麼?聖騎士剛想阻止西格瑪,就聽到阿蘭打斷了死靈法師的話:“好啦好啦,我知道西格瑪哥哥和姬莉姐姐的關係很好,但是這種過分的玩笑就不要開了。西格瑪哥哥雖然有些輕佻,但卻是個善良的好人,怎麼可能是那種有著奇怪思想的色狼呢?姬莉姐姐就更不用說了,心腸很好,人也很漂亮,這樣美麗溫柔的姐姐一定有很多人追求,也是一位正直的聖騎士,怎麼會在晚上偷偷做那種事情呢?哥哥姐姐都是好人哦,而且一定是很受歡迎的人吧。”

  啊,啊,不知道為什麼,心口好疼呢……

  西格瑪和姬莉無聲地捂住了胸口,一種久違的奇怪的感情浮上心頭,久久縈繞不去,兩人回憶良久,如果久遠的記憶沒有出差錯,那麼這感情的名字……應該叫羞恥吧。

  ——然而很快,羞恥心就粉碎掉了。

  “啊哈哈哈哈。阿蘭,你眼光不錯哦,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啊,在學院裡很受歡迎呢!”淫威常年籠罩阿特拉斯的某人大言不慚地哈哈笑道,“你知道嗎,他們都叫我飛翔者,跟天行者的稱呼一樣,這代表著一種認可和尊敬,因為我用我天馬行空的創造性思維和信手拈來的嫺熟技藝征服了他們。別看我這樣,我在學院裡人氣很高哦,就連導師們聽到我的名字。也會條件反射式站起身來,可見他們對我尊敬到了何種程度!”

  見西格瑪如此,姬莉也開始死不要臉起來,黃段子聖騎士也大言不慚道:“我跟西格瑪一樣哦。有時候太受歡迎也是一種煩惱呢。經常會接到情書,更令人困擾的是戰友的告白,他們說,都被我裡外如一的純潔所吸引……真遺憾呢,明明都是些好男人,但是不得不拒絕,因為我啊,已經決定將此身侍奉於聖光啊……”

  胡亂吹著牛逼的兩個人偶爾目光相對。兩雙眼睛同時射出了“真不要臉”的鄙夷神情。

  阿蘭一直笑吟吟地聽著兩人的話,等到兩人停歇。才笑道:“既然西格瑪哥哥回來了,那就吃飯吧……”

  死靈法師怔了一下:“你們還沒吃嗎?”

  “嗯,沒有呢,媽媽倒是吃了一點,被姬莉姐姐治療了一番之後,又睡下了。”阿蘭笑了笑,“晚餐還是一起吃比較好,西格瑪哥哥你很晚回來,又要一個人孤零零吃飯,豈不是很寂寞?晚一小會兒,我也不餓的。”

  ——很不給面子的,阿蘭剛剛說完,她的小肚子就傳出了一陣聲響。

  小蘿莉臉上一紅,西格瑪和姬莉對視一眼,一起笑出聲來。

  三個人將廚房裡的晚飯端了出來,說是晚餐,其實是中午剩下的飯菜,晚上熱了熱,然後被姬莉用聖光溫養著,維持著溫度,這是一點小技巧,聖光不僅能夠祛除病痛,也能夠如同魔法一樣方便生活,阿蘭打開了西格瑪帶來的點心盒子:“無論如何,食物是不能浪費的,大家一起吃吧。”

  姬莉探身伸手,抓向一塊櫻桃小蛋糕,西格瑪拍了一下她的手背,哼笑道:“這東西可是很貴的,你現在就吃得下了?”

  阿蘭不知道白玫瑰酒店的插曲,拆臺道:“西格瑪哥哥,不要欺負姬莉姐姐,你剛剛說了,這點心沒有花一分錢的,這裡面所蘊含的只有您的心意、糕點師的技藝和牧民的辛勞,只要能在品嘗後感到美味和快樂,所有人都可以吃的。”

  “聽見了沒有,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姬莉挑了挑眉毛,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對阿蘭說,“雖然這個歪理有點道理,但如果他借題發揮,偷偷跟你說‘這個棒棒裡蘊含的只有我的熱情、成長的煩惱和滿溢的牛奶,只要能在吸出後咽下而攝取到營養成分,稍微舔一舔含一含也無所謂’之類的話,那麼不要猶豫,不要遲疑,先假意答應,然後趁其不備,狠狠地踢向他的……”

  西格瑪面無表情地甩出了一記手刀:“喂,夠了,這個月的份額已經用光了。”

  “有這種設定嗎?”姬莉愕然道,“什麼時候那種東西也要實行配給制了?”

  ——說的當然是姬莉最喜歡講的黃段子。

  “對啊,不對你加以節制的話,不出三十年,諾倫大陸的全民素質要下降二十個百分點,屆時山崩地裂,男女不育,人族或成最大輸家。”西格瑪隨口扯淡,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個盒子,拍向姬莉的腦門,“嗟,來食。”

  “什麼東西?”聖騎士伸手接過,打開一看,一半乳酪,一半餅乾,都是用最尋常的食材所製作,遠沒有阿蘭那一盒華麗昂貴,姬莉心下感動,嘴上卻不饒人,撚起一塊乳酪放在嘴裡咀嚼著,然後哼道,“大概是維克多會長給我準備的,要是他不提,你肯定不會想到我,像你這種粗心大意的蘿莉控,怎麼會這麼細心?”

  西格瑪眨了眨眼睛,也不生氣,非常誠懇道:“姬莉,這你可就錯了,你要相信我,這一盒點心蘊含著我滿滿的心意……”

  姬莉拿起點心盒,上下打量著:“心意?在哪裡啊?我怎麼沒看到?”

  “沒看到嗎?乳酪上塗的那層不是嗎?”西格瑪正色道,“富含蛋白質,取自人體,美容又養顏,就是味道腥了點,不過區區氣味,當然不算什麼,你知道我是一名死靈法師,比較擅長煉金術這方面,把味道遮掩一下簡直是小菜一碟……”

  還沒有說完,姬莉已經閃電般地把一塊乳酪塞進了西格瑪的嘴裡。

  死靈法師咀嚼著嘴中的乳酪,面不改色地將其咽下。

  “居然沒吐?”姬莉驚歎道。

  西格瑪邪魅一笑:“我可是那種替我口【嗶——】完後沒有漱口也能充滿愛意地吻她的類型哦。”

  姬莉嘖了一聲。

  “好啦好啦,快吃飯,飯都涼了!”阿蘭用餐叉敲著盤子,老氣橫秋地說道,仿佛她扮演著母親的角色,而姬莉和西格瑪只是貪玩調皮的孩子一樣。

  鬧夠了的兩個大孩子開始老老實實地吃飯,不過顯然,西格瑪從前世繼承的優良傳統絕對不包括“食不言”,或者說華盛頓家族的餐桌上絕對跟禮儀和優雅無緣,伴隨在一眾收割者兄貴左右的永遠都是暴食、牛飲和咆哮,西格瑪雖然不至於這麼豪放,但還是餐桌閒聊派的,他想起了剛剛進門時,阿蘭在半夢半醒間的夢話,她喊,教父。

  這個家庭,只有阿蘭和她的母親,在最基本的家庭構成中,缺少了一位成員。
缺少父親。

  或許阿蘭的父親只是外出打拼,但如果是一位為家奔波、令女兒自豪的父親的話,阿蘭一定會驕傲地提及,但她始終沒有提到自己的父親——不管這是因為什麼,有關阿蘭父親的話題都是不能被提起的個人**,西格瑪和姬莉早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向阿蘭和她母親談起過任何有關於阿蘭父親的事情,畢竟兩方的關係沒有親密到可以瞭解這種事情的程度,雖然相處得很得宜,但不能做不知進退的冒昧之事。

  但是阿蘭今天所說,她明明有個教父。

  而且發現來的人是西格瑪時,她的眼中只有一點點失望,卻沒有流露出什麼悲傷的神色,說明這位“教父”尚在人世,並不是存在於悲傷的回憶中,所以稍微聊一下也無妨。

  於是西格瑪就發問道:“阿蘭,你有一位教父?”
ufo5453 發表於 2015-1-28 07:06

第二百五十二章 擼啊擼

  “有啊!是個非常好的人呢,幫了我們家許多!”聽了西格瑪的詢問,阿蘭點頭應是,隨即小姑娘的眉毛皺在了一起,嘟囔道,“可惜他從不露面……”

  從不露面?西格瑪和姬莉對視了一眼,好奇之下,繼續追問。

  據阿蘭講,“教父”是在很早之前就在暗中幫助她們母女倆的好心人,當時阿蘭年紀還幼小,母親身體柔弱,多虧這位好心的陌生人暗中接濟,“教父”隔三差五就會偷偷送一些東西過來,有時是一些食物,有時是幾本書,有時是幾張卡片,摘抄著一些很有用的知識,比如說捕魚的技巧,分辨野果的指南,以及一些草藥的醫理等等,在特殊的節日還會送幾件新衣服。開始幾次還放過錢幣,但阿蘭深受母親影響,對這些錢一概不收,即使是接收了一些肉類和乳製品,也會回贈以足量的水果和自家烤制的麵包,有時還會送一些自己編織製作的小飾品,後來,那位“教父”似乎也習慣於這種饋贈式的交流,他們用卡片進行交流,可以說“教父”一直在教導阿蘭,不僅僅是謀生的技巧,還有做人的道理,小姑娘之所以在這種單親環境下形成了健全正直的人格,除了母親的言傳身教,更多的還是這位教父幾年來的教導與影響。

  阿蘭從她的房間裡取出來一個小盒子,珍而重之地打開,裡面整整齊齊地擺著一摞摞卡片,西格瑪將卡片取出了,特意看了看字跡,暗自松了一口氣,心笑自己真是多疑。

  翻看著這一張張卡片,西格瑪心中的懷疑漸漸散去。無論是書法還是劍術,無論是繪畫還是法術,每一種技藝都源于內心靈動的跳脫。可以反映出一個人的精神狀況,看那卡片的字裡行間。一個面色柔和的慈愛形象浮現在腦海,耐心,包容,充滿愛意。

  卡片之中,很多都是非常有用的生活小技巧,如何用一根木柴將肉排烤得香氣撲鼻,如何用野外摘到的草藥做美味的調味品,如何治療一些小疾病。如何跟人打交道,如何安設陷阱捕捉鳥類,如何用一些隨處可見的東西點綴家裡……都是些很有用的東西,除了這些技藝本身,更有用的是這些卡片中所代表的一種面對生活的態度,即使日子樸素,也能過得充實。

  還有一些,是類似於祝福的寄語。

  “願你學會拒絕,願你不畏困苦,願你勤奮學習。願你不懼失敗……”

  陳詞濫調,沒有新意,西格瑪撇了撇嘴。這幾句話他有更加精簡的版本,那就是——不要啊,大力點,不要停,再來一發……

  “要讀書,要有信仰,要虔誠,要愛你的家人,要用你的手。為你的母親創造一個新的溫暖的家……只要活著,只要有互相愛著的人相互扶持。就能彌補生命中所發生的悲傷……”

  死靈法師笑了笑,看來應該是聖職者了。最不濟,應該是一位虔誠的光明信徒。

  “要以善良的心面對每一個善良的人,但若有人不懷好意,必以正義之怒回擊……”西格瑪看到這裡,大概能夠確認,這位教父有些嫉惡如仇,不過,他暗中又撇了撇嘴,阿蘭一個小姑娘,能有哪門子的正義之怒來回擊啊……然後他接著看下去,卻眉毛一挑,因為對方工整的筆跡中有了些許的遲滯,似乎意味著他心中有所遲疑,然而那句話還是寫出來了,“但記住,永遠不要殺人,做一個軟弱的人,永遠不要讓你的雙手沾染鮮血,哪怕敵人真的窮凶極惡,也不要讓自己背負生命的重量,只有這樣,你才能獲得幸福,而這也是我所期望的,也是世界上其他甘願為了守護你們所作出犧牲的人所希望的,這是我對你的期望和祝福,也是你所給予我的希望和禮物……願潔淨的人一直都潔淨。”

  西格瑪抬頭看了看阿蘭,可愛的小姑娘將盤中的晚餐吃得乾乾淨淨後,雙手捧著一塊點心,像小松鼠那樣一口一口細細地吃著,慢慢品味難得的美味——這麼可愛的小姑娘,怎麼會有機會沾染鮮血?大概是那位“教父”的中二病犯了吧。

  “給我的感覺,像是一位聖騎士。”姬莉那邊也下了結論,“這種腔調和感覺都很熟悉,像是聖職者的風格,而這種不現身的行為習慣也很像……”

  “那麼教父是誰?我能夠見見他嗎?”阿蘭聽姬莉說得肯定,眼巴巴地看著聖騎士姐姐,“姬莉姐姐能不能找到他?我很想感謝一下他呢!”

  聖騎士一笑,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搖頭道:“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你的教父不見你,一定有他的理由和主意,出於對一位同僚的尊敬,我不能擅自干涉……”

  阿蘭哦了一聲,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然後她很快地恢復了過來,笑道:“無所謂啦,我已經問過教父很多次,他總是不肯見我,我也知道,教父一定有他的理由和顧慮,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就出現在我面前了……”

  飯桌上的小插曲就這樣結束了,三人一起收拾好餐具,將點心收拾好,時間已經不早了,阿蘭這樣的好小孩兒已經開始昏昏欲睡。

  臥室一共有三間,阿蘭一間,她的母親一間,還有一間沒人住,西格瑪覺得這第三間臥室有些多餘,一問,說是特意給“教父”收拾出來的,阿蘭很希望教父能夠出現在她們面前,與她們一起生活,可惜教父從來都沒有進來過。

  “那我們就稍微打擾一下了。”西格瑪進了房間,樸素卻整潔的房間裡點綴著一些零零碎碎的小飾品,阿蘭一定用心裝飾過這裡,死靈法師回過頭,向有些睡眼惺忪的阿蘭笑道,“快去睡覺吧,不用在意我們……”

  說完。他看向姬莉,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接下來,就是十八禁的時間了。

  嗯。按照一般劇情的發展規律,自己和姬莉一定會達成“你睡地我睡床”的共識。男人嘛,這時候就應該有風度一點,主動打地鋪,反正半夜又不是不能爬上床,或者說姬莉自己睡相不好,滾下地來,那可真是送上門來了,把該占的便宜占個痛之後。明早還能把鍋推到她身上,你看這大半夜,多冷啊,用一條被子如何?互相抱在一起可以取暖的,我的某個部位還能摩擦生熱,夾著睡會很舒服的,不信你試試……什麼?天氣不冷?呸,你當大爺的冰系魔法是吃素的嗎?

  正當西格瑪腦補得正嗨時,就看到姬莉牽起了阿蘭的手,向西格瑪溫柔一笑:“那麼晚安。你早點睡吧。”

  “啊哈哈,不要害羞,實在不行我可以睡在一根繩子上的……什麼?”西格瑪瞪圓了雙眼。“喂喂喂,你怎麼不講規矩啊!”

  “規矩就是,我和阿蘭睡一間,你睡一間啊。”姬莉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對西格瑪的反應很是滿意,她明知道死靈法師在想什麼不良思想,還是裝傻道,“難不成,你想跟阿蘭睡一間?”

  阿蘭正迷迷糊糊。聽了姬莉的話,嚇得差點蹦起來:“人家不要!”

  “……”死靈法師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阿蘭。小蘿莉也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乾笑著解釋道。“啊哈哈,不是討厭西格瑪哥哥哦,只是男孩子跟女孩子睡在一起,很奇怪吧……”

  “不不不,你不知道,阿蘭,我這是為了你好……”西格瑪語重心長地對小蘿莉說,“你知道嗎,**很旺盛的人,睡覺時喜歡兩腿夾著某個物體睡,姬莉平時大概是夾著被子的,跟你一起睡的話,說不定就夾你了……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用她的腿夾著你小小的身體使勁摩擦也就罷了,頂多明天起來渾身疼一會兒,最可怕的是,她除了兩腿夾著你之外,還會把你的頭摟在懷裡,緊緊地貼著她的胸口——你不知道那裡有多平多硬嗎?她可是有一個外號叫聖光鐵壁的!會把你的顱骨頂得裂開的!”

  恐嚇完阿蘭後,西格瑪轉頭對姬莉說:“別跟阿蘭睡,如果她尿了床,豈不……”

  他還沒說完,就聽到姬莉和阿蘭異口同聲地大叫道:“才不會呢!”

  “……”聲音很大,西格瑪望著兩人,遲疑道,“你們倆的反應,貌似有點大……”

  “西格瑪哥哥是笨蛋!”阿蘭面色羞紅,奪門而去,西格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震驚地托住了下巴,蘿莉的聖水啊,恐怕會讓某一小撮有著異常性癖的犯罪預備軍團興奮不已啊。

  “……總感覺你把現在腦袋裡想的東西說出來,就足夠去宗教裁判所蹲兩年了。”

  “宗教裁判所連蘿莉控都抓嗎……”

  “對啊,前不久抓了一個以招收學徒之名誘拐幼女吸食血液的名叫西維的吸血蝙蝠,被處刑官拿浸泡過聖水的鞭子,吊著打。”

  ……雖然不知道這個叫西維的蝙蝠到底是誰,但總覺得打得好。

  “所以說……”姬莉側耳聽了聽阿蘭的動靜,然後對西格瑪說,“有什麼想要對我說的話?還有今天怎麼耽擱了這麼久?出了什麼事?”

  “想要對你說的話啊……”西格瑪沉思片刻,伸手道,“把你的胸罩借給我,我晚上要玩不能告訴媽媽的遊戲……哦,真抱歉,你貌似沒有這種東西。”

  兩人笑嘻嘻地打鬧了一陣,西格瑪才問道:“那個教父,真的是聖職者?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麼還要你來給阿蘭的母親治療?”

  “那是比較高級的秘法,那位教父大概是一位低階聖騎士,聖光本質上還是很熾烈的,用來治療身體強健的職業者或者成年壯漢還好,像阿蘭母親這樣柔弱的身體,是承受不了的。”姬莉聳了聳肩,“況且,教父是個男人,用這種方法來溫養阿蘭母親的身體,太過無禮了。”

  西格瑪愣了一下,然後激動道:“那種方法?什麼方法?脫光光肉貼肉嗎?我靠,看不出來啊,你這傢伙居然也是吃肉的。”

  黃段子聖騎士歎了口氣,抬起右手,活動了一下手指,一縷聖光浮現:“你想親身感受一下這種治療方法嗎?”

  “……還是算了吧。”

  開玩笑,死靈法師接受一位聖騎士的聖光大保健,簡直跟作死沒什麼兩樣……

  “不試一試嗎?只是用手按摩遊走全身,用聖光緩緩刺激器官組織活性罷了,做完後很舒服的。”姬莉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西格瑪的下半身,“而且我很想弄明白一件事情,如果你肯配合的話,給你一點福利也無妨……”

  死靈法師面露驚喜,然後低咳了兩聲:“什麼福利?”

  黃段子聖騎士笑吟吟道:“幫你擼。”

  西格瑪險些跳起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想起了不久前的菲歐娜事件,死靈法師多長了一個心眼兒:“怎麼擼?戴著手套嗎?隔著褲子嗎?套著絲襪嗎?”

  “……最後一個不行,前兩個玩法倒是可以的。”

  西格瑪思考了片刻,沉聲道:“讓我仰躺在你懷裡你坐在床上兩條腿分開然後用腳給我【嗶——】與此同時你要用手配合腳一起給我【嗶——】並且你得弓起身子確保我能夠舔到你的胸部順便說一句如果可以的話請穿上一條絲襪就噗!”

  “這姿勢源自玲娜大師第85期《月夜茶會》第二十三頁的插圖吧你這混蛋,在十二年前就開始買這種流氓畫刊了啊你這小色鬼!”

  “法克,你這最爛的聖騎士居然還有臉說我!”

  “簡單來講!”廝打了一陣,全然忘記了正事的一對狗男女互相怒視,姬莉掐腰,一副很豪放的樣子,“配合我做個研究,我就幫你擼,幹不幹!”

  西格瑪開始解褲帶:“成交!”

  “那好!”姬莉伸出右手,手上的聖光由淡轉烈,熾熱的聖光宛如一顆小太陽一般耀眼,所發出的光和熱甚至令西格瑪感覺有些不舒服,聖騎士望著西格瑪,純潔一笑,“我想做的研究是,用這只被烈日聖光充溢的右手幫你這個死靈法師擼,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快滾,否則我報警了!”
ufo5453 發表於 2015-1-30 07:12

第二百五十三章 征服死亡的力量

  雖說只要心中坦蕩無懼,沒有沾染什麼令父神厭惡的褻瀆生命的禁術,死靈法師就絲毫不會畏懼聖光的照耀,頂多會被灼熱的聖光將死亡之力清空,而自身不會受太大的傷害。

  ……但這並不意味著這個死靈法師能夠坦然將自己的命根子交到一位滾滾聖光灼熱到極點的聖騎士的手裡,特別是那團聖光無比閃耀,即使隔了兩三米,都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滾滾熱浪——你妹,想看看我的【嗶——】是被聖光先弄萎了還是先燙熟了嗎?

  “不要擔心哦!”姬莉湊上前來,裝作很萌很天真的樣子,用手指輕點著嘴角,微笑道,“只要心中沒有邪念,死靈法師也不會被聖光所傷哦,而且會感到暖洋洋的,熱熱的,非常非常的舒服哦……”

  很抱歉,我的【嗶——】裡一定隱藏著對你所懷有的淫邪,所以請放過我吧。

  姬莉看到了西格瑪的動搖,點頭道:“嗯……看來真的有效,就算以後差點被你得手,也可以用得上這一招,這就是所謂的‘小心老娘我一【嗶——】夾死你’吧……”

  ……這消音有存在的必要嗎?

  黃段子聖騎士喃喃自語道:“看來以後有必要向正在修習中的學妹和學弟傳授這一招了,以防某個心懷邪念的死靈法師對他們出手……”

  那個心懷邪念的死靈法師是誰啊!還有學妹也就罷了,學弟也要學鬧哪樣啊!

  姬莉高興夠了,擺了擺手:“就這樣,我先去睡了。”

  死靈法師愣了一下:“唉,你別走啊,我還有事情跟你說呢。”

  “不想聽。”黃段子聖騎士哼哼冷笑了兩聲。“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你從回來後就有點支支吾吾,能讓你這話嘮閉嘴的。肯定是不願意說的事情,不想跟我說的事情。大概是跟那個女人有關吧,怎麼,特斯拉的事情又有變化,而且與柳德米拉有關?”

  “呃……”西格瑪一時語塞。

  “這一路下來,都跟著你為了別的女人拼命呢。”姬莉故作傷心道。

  死靈法師肅然道:“如果是與你有關的事情,我也會這麼做的。”

  “……”姬莉嚇了一跳,臉迅速變紅,小小地後退了一步。驚聲道,“你是誰!”

  西格瑪有些摸不著頭腦:“博愛純潔奔放自由的死靈法師?”

  “呸!”姬莉小聲啐了一口,“原來是誤打誤撞。”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漂亮的眼睛立刻眯了起來,笑得像是偷了雞的小狐狸,聖騎士伸手點了點死靈法師的胸膛:“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哦,反悔的話,我就把你擼出血……你知道是怎麼個擼法。”

  ……這個新鮮的威脅真是令人菊花一寒啊。

  西格瑪望著蹦蹦跳跳離開的姬莉,轉念一想:“我靠,我為什麼要心虛?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咦。對啊,明明沒發生過什麼,老子為毛要心虛啊。虧了虧了!”

  琢磨了半晌,死靈法師長歎了一聲:“算了,琢磨琢磨這事應該怎麼處理吧……阿特拉斯那邊應該收到信件了?就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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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世人甚至一些低階的職業者來說,死靈法師給他們的印象,莫過於陰森、邪惡和擅長挖墳,倘若只選取一個直觀印象的話,大概就是將死者喚醒的詭異力量,鋪天蓋地的亡靈軍團,無窮無盡的死靈狂潮……他們役使亡靈進行作戰。核心戰術就是數量,即人海戰術。最著名的低階兵種骷髏兵家喻戶曉,連聽慣英雄故事的小孩子都知道。所謂的骷髏兵脆弱不堪,並且長期受骨質疏鬆症困擾,只是一對一的話,就連一個勇敢的小孩子都有辦法把它打得動彈不得,真正令人恐懼的還是他們源源不斷的數量——當然,除了數量之外,死靈法師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他們只是躲在一群亡靈生物背後的身軀脆弱的膽小鬼罷了……

  當然,所謂傳說中的英雄故事都是騙小孩兒的。

  在阿特拉斯以西有一座綿延百里的山脈,被某位死靈君主命名為“絕望山脈”,山脈如同其名,似乎就是想給所有認為“死靈法師就是驅使著一群缺鈣骷髏兵的弱逼”的人以絕望一樣。山脈的山腹幾乎已經被完全掏空,而這裡隱藏的,是一整套足以震驚諾倫大陸的軍工體系,這裡如果讓西格瑪來命名的話,通常會起一個“冰封王座”或者“歎息之牆”亦或是“第三東京市”之類的意義不明的名字,但純樸務實的死靈法師們只給這裡起了一個容易記住的名字——一號大墓地。

  這裡,是死亡國度最大的軍工廠和兵源儲備地。

  這裡生產的亡靈和煉金生物,是足以編制在亡靈天災戰鬥序列裡的精銳部隊。

  以上面所說的最低階的骷髏步兵而論,用以製作骷髏兵的骸骨素材是從史隆長城以北進口的獸人屍骸,運來之後,要先經過剝皮、剔骨、抽筋、化屍四個步驟,得到一副完整健全的骨骼,然後泡入盛滿特化負能量溶液的幽冥池中,一月之後撈出,由專門的死靈法師或者女妖進行大規模的死靈烙印儀式,培養骨髓與死亡之力的親和性,完成之後再度泡入幽冥池中,一月之後再撈出進行第二次烙印儀式,反復七次,完成之後,再送往咒怨深淵,令充滿負能量的狂暴怨靈以攝魂尖嘯反復沖刷……如此種種,歷經十八種複雜工序,耗時五年,經由斂屍官檢驗之後,才算合格,然後送入埋骨之地沉睡,吸收無處不在的亡靈死氣加固身軀,理論上來說,吸滿十年,才會登記造冊,標定為‘可以服役’。

  而這只是最低階的骷髏兵。

  最頂級的冰霜巨龍。據說每平方釐米的骨骼上都雕刻著繁複無比的煉金符文。

  相對於念一段咒文隨手就能從死屍中召喚出的肉腳亡靈生物,這些才是真正的精銳,它們才有資格作為天災軍團正規軍而戰鬥。即使是軍團裡最弱小的骷髏戰士,他們經過亡靈死氣日夜加固的身軀也堅固如鋼鐵。力大無窮,足足吸收十年的濃郁的亡靈死氣充斥著他們的每一寸骨骼,足以驅使他們在沒有經過任何死亡之力支援的情況下進行一場長達一個月的高烈度戰鬥,只有指揮天災軍團編制的亡靈生物進行戰鬥的死靈法師,才是最完整的死靈法師,國家機器就是國家機器,有著死靈國度支援的死靈法師,面對著野路子出身的同行。永遠都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正如出身其他法師國度的德魯伊和元素法師一樣……

  當從來都不瞭解死靈法師的人第一次接觸到這種事情,通常會感到不可置信和荒謬,就如同某個怕鬼的逗逼死靈法師一樣,他也表現出了相當程度的震驚和嘲諷:“連最基本的炮灰也要打造成終結者?你們腦袋有病嗎?”

  當然,等待著他的則是後腦勺上呼的一巴掌:“你以為死靈法師都是用雞蛋撞石頭的白癡嗎?炮灰的使命不是送死而是拖著敵人一起死!”

  要知道在死靈國度,敢於往西格瑪的後腦勺上扇巴掌的人實在太少,連食屍鬼都知道,與大魔王那恐怖的死靈天賦並駕齊驅的,就是此君旺盛到極點的報復心。就連資歷很深且與西格瑪關係匪淺的璐璐薇基本上也不會這麼做,按照她的說法,這是“要對未來君王保持最起碼的尊敬”。但究其根底,大概還是害怕被某人秋後算帳。

  是的,秋後算帳。

  雖然這個世界上不乏熊孩子長大成材後對昔念掄起棍棒的恩師報以感激的事蹟,一些歲數很大的高級亡靈也記得薩格拉斯陛下現在與小時候的鮮明對比,按照常理來說,踏入聖域甚至傳奇領域後,不僅僅力量會發生本質上的蛻變,就連心性和格局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就如同現在的薩格拉斯陛下不會在意以前曾經得罪過他的一個小貴族二世祖。說不定能見到面時還會和善地聊兩句,這就是身份格局上的不同了。傳奇強者自然不會同一位小螞蟻一般見識——但是大家試圖將薩格拉斯陛下的例子搬運到西格瑪身上,卻不禁面露難色。這傢伙可是看一隻螞蟻不爽,就會立刻撒一潑尿淹了人家老巢的傢伙啊,而且怎麼想,都無法想像“胸襟寬廣的死靈君主西格瑪冕下”是個什麼鬼模樣,總感覺這廝就算晉升傳奇,也能夠幹出對路邊一老頭飽以老拳吼著“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你在六十年七個月零三天十六小時四十五分鐘二十八秒前趕在我前面搶了最後一個肉夾饃的王八蛋哈哈父神有眼終於被老夫逮著你了”的恐怖事情啊……

  雖然會被小心眼的大魔王惦記一輩子,但這個人還是呼了西格瑪一巴掌,而且他想呼的話,大概可以隨時隨地的動手,因為他是死亡國度中少數幾個不擔心對方秋後算帳的人,因為他叫索倫,在諾倫甚至九大國度中都屹立於生靈頂端的強者。

  死亡國度的傳奇強者正漫步於絕望山脈的龐大山腹中,望著一條條流水線,無數的血肉在這裡被加工成最理想的形態,作為死亡降臨的素體。死靈法師是這個世界上最偏執的人,他們對秩序的追求已經到了病態的程度,從亡靈沉睡的棺木,到血龍棲身強化的血池,一切都充滿了極端的對稱,死靈法師對形狀的偏好很極端,要麼是方方正正線條分明的對稱多邊形,要麼是完美到極點的圓。

  從一處高臺俯瞰著一隊食屍鬼在一名幽魂女妖的指引下整齊地步入沉睡之地,這些食屍鬼手臂粗壯,鋒利的爪牙漆黑如墨,淬著多種致命毒素,口齒間的腺體中充滿了傳播性極強的瘟疫病毒,它們身上的肌肉呈現一種病態的發達,無論是行走方式還是粗大的利爪,都會讓人想起傳說中的比蒙巨獸,它們是單純的殺戮兵器,身體的一切設計和改造都追求在最大的殺傷力,遍佈死亡國度的那些能種田捕魚伐木運輸甚至進行原料粗加工的那些食屍鬼們與它們相比。簡直是無毒無害的吉祥物。

  “原來您還在這裡。”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那聲音仿佛深淵中惡魔的低語,令人不由自主心懷敬畏。然而索倫依然保持著迷人的微笑,他是個美男子。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是啊,最近風浪這麼大,或許哪一天,沉睡在這座山脈之下的軍團就要蘇醒,現在來看一看,能令我心安。”索倫如女子般白皙秀美的手指在空中輕輕勾勒出一個奇妙的印記,輕笑道,“畢竟我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這麼久了……”

  “我對此深表期待。”身後的黑袍人深深低下頭顱,“時間是我們的盟友,永遠都是。”

  “好了,有什麼事情?”索倫明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隨意問道。

  “西格瑪大人來信了。”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信件舉起,來者也隨之抬起頭來,那是一張只能稱之為古怪和猙獰的臉,看不到人類的五官,但索倫清楚地知道,眼前的人是純正的人類。只不過那張臉在一次次危險的魔道探索中被狂暴的負能量給扭曲了,僅此而已。

  湯姆.里德爾,一個普通的名字。但正如一個群體中偶爾會出現離經叛道的個體,除了西格瑪之外,死靈法師中也有著為數不多也不少的古怪人群,在這群怪人之中,湯姆.里德爾最為偏執和偏激,這對於一名死靈法師來講,意味著危險和不可控制,但他是一位聖域大師,數十年來忠誠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而最近,傳聞他又有了一個新的令人不解的設定——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開始瘋狂、狂熱、病態地崇拜西格瑪。已經脫離了腦殘粉的範疇,向無腦忠犬的方向大步前進,沒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但很顯然,就連臉皮厚如城牆的西格瑪都受不了他……

  索倫皺了皺眉頭,笑道:“被人欺負了後寫信回來哭嗎?薩格拉斯看過了?”

  “西格瑪大人應該是遇到了需要向您回報的事情。”湯姆恭敬地回應道,“而黑暗之王說,請您來決斷。”

  “一定又臭又長。”索倫哼了一聲,“你看看,然後給我簡略概括一下。”

  那信件其實只是一張蘊含著魔力的特殊信紙,能夠在短時間內將內容進行傳輸拓印,類似於傳真機的東西,不過跨越成百數千里的無線傳輸技術還是很困難,因為空氣中充滿了多種多樣的元素活動,這些可以直接干擾脆弱的信號傳輸,湯姆手中的信紙上,只是刻著古怪的十幾個符號。

  這是死靈法師內部通傳的密文,使用者不僅要精通密文的使用規則,還要有高超的死靈法術技巧,但解讀這個對聖域大師來說不是問題,湯姆得到允許後,略略掃了幾眼,回應道:“西格瑪大人的法術技巧又有精進,總共一萬三千餘字,哦,原來大人陷入了與帝國的爭端,神聖帝國的皇帝似乎在秘密命令魔道學者進行天象武器的研發,結果被西格瑪大人撞了個正著,哦,這個我倒也聽說過,特斯拉嘛,似乎涉及到法師國度與光明教廷的一樁昔日秘辛,似乎是相當丟人的事情,兩方都諱莫如深的樣子……大人的判斷很明智,殺伐果斷,已經有梟雄氣度,死靈學院人才濟濟,多一個特斯拉不多,少一個特斯拉不少,但聲勢如此之大,將其收入麾下的可能性不大,就要盡全力把他毀掉,以免落入敵人手中……”

  湯姆稍微解釋了幾句,在他的提示下,索倫也想起了有關於特斯拉的陳年舊事,那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牽扯到了法師國度和光明教廷的爭端,才被死靈君主記住,兩人都對特斯拉沒什麼興趣,哪怕據說他開發出了威力強大堪比聖域的天象武器——堪比聖域僅僅是堪比聖域而已,永遠都不可能是真正的聖域,人是活的,魔導武器是死的,就算再強大的魔導武器,也永遠無法匹敵人的力量。

  “說起特斯拉來,還真是挺可惜的……”

  對於魔道學者的評論,兩人只有無意義的一聲感歎,在他們眼中,比起西格瑪來,特斯拉的存在連跟汗毛都算不上。

  湯姆繼續看信,咂了砸嘴:“事情有變,大人碰上了老相好,又沉浸在膚淺的男女情愛之中不能自拔……嗯,不對,西格瑪大人應該不是那樣的人,在學院與幾位頗有姿色的導師與幽靈與同學交往之時,明明有很多機會可以輕鬆地將那些膚淺的女人攻下,西格瑪大人每次都很理智地收手,用一句或幾句妙到極點的話將女方瞬間激怒,令漸漸升溫的氣氛不了了之,這明顯是情場聖手才有的手段,由此可見,大人他對男女之事很有分寸,這次應該對這所謂的帝國公主有所圖謀,嗯,難道是想施展手段將那柳德米拉拿下,然後順勢將對方推上皇位,從而兵不血刃地直接控制帝國?真是深沉如海的智慧……”

  索倫默默地擺出一副姚明臉,然後很快就把笑容收攏,雲淡風輕地打斷了某人的擅自美化:“說重點……他想幹什麼。”

  湯姆抬頭道:“大人說要十二輛君王毒刃超重型戰車……”

  “他想直接鑿穿帝國佈置在南三省的阿拉貢防線嗎?”

  “西格瑪大人列了幾個選項,說不給戰車的話,給物資也行。”湯姆回答道,“四百桶負能量動力湮滅燃料,六百枚各式附魔重炮彈,六百噸超複合蝕鑄異化鋼材,一百三十噸人造異骨骼……”

  “……這是什麼?配方嗎?”

  “嗯,看起來好像是君王毒刃超重型戰車的建造配方。”

  “……他腦袋被門板給夾了嗎?上課時睡覺了嗎?就這個配方想出貨?”

  “我也是這麼想的……至少還缺五十噸鋼材呢。”

  索倫搖了搖頭:“異想天開……還有什麼選項?”

  “七十萬金幣。”

  “……他到底想買什麼啊!?”

  看完之後,湯姆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後那張猙獰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看來西格瑪大人也在猶豫,他看起來很想獨自完成這件事情。”

  索倫挑起了眉毛:“哦?怎麼說?”

  “因為大人在信上說,對方隱藏著的強者,有可能是一名高階的死靈法師。”

  說到這裡時,湯姆深深地低下了頭,他的表情複雜至極,又冰冷到極點的森然笑意,像是對某個人不屑的譏諷,還有掩飾不住的驚喜,似乎在期待著什麼事情的發生。

  他恭聲道:“索倫陛下,大人既然想親自解決這件事情,那就不妨放手,不過此事似乎有些複雜,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為了防止意外發生,由我親自走一趟,暗中保駕護航,倘若有聖域級力量試圖干涉,就由我暗中出手解決,倘若沒有,屬下就坐觀大人盡情發揮。”

  “本來想派璐璐薇去,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不過現在璐璐薇似乎遇上了某種麻煩……”索倫看了一眼滿懷期待的湯姆.里德爾,無聲一笑,“好,但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我以靈魂起誓,絕對不會做多餘的事情!”湯姆深深地彎下腰,顫聲道,“請陛下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想活著,我想活著看到那一天!”

  很難想像,一位聖域級的強者居然會激動得渾身顫慄,僅僅是因為索倫的應允。

  但傳奇法師知道,對方可不僅僅是為了能夠再次見到西格瑪而激動。

  索倫的笑容很奇異:“就這麼想再看一回嗎?不一定會發生啊。”

  “每次在夢中重現的場景,都會令我靈魂戰慄著醒來……”湯姆抬起頭來,他的聲音甚至因激動而顫抖,“那征服死亡的力量……”
ufo5453 發表於 2015-1-31 07:02

第二百五十四章 看了一眼

  午夜,卡爾洛碼頭區的黑荊棘街一帶,突然出現了許多身穿黑衣的幫派人士,他們把守在各個路口街頭,如狼群般沉默地巡視著,攔下所有試圖向某個方向前進的路人,無論是喝醉了亂闖的碼頭工人,還是下班回家的侍者,亦或是趕著夜路想要投店的旅客,都被他們乾脆俐落地趕走。如此有效率的原因大概有兩個,一是他們的臉——生活在碼頭區的人會認得他們的徽標,他們都是碼頭區幾大黑幫勢力的精銳,二是他們手中的兵刃——並非是嚇唬普通人的鐵器,飽飲過鮮血、宰殺過生靈的兵刃,總會有令人不寒而慄的絲絲血氣。

  這提醒著任何有理智的人遠離。

  碼頭區的人都知道,這兩天不大太平,主要原因是,史登賭場的老大威斯克不知為何被人要了老命,留下了日進鬥金的賭場和幾條街道的營盤產業,任由失去了頭狼的狼群們廝殺爭奪,從威斯克的死訊傳出到現在,短短七八小時的時間,碼頭區各處就爆發了十數場死鬥,從賭場二當家哈魯清除異己,到其他家族的趁火打劫,無數的人和家庭成了重新切分蛋糕的祭品,風中傳來的,除了其他街區事不關己的喧囂笑鬧,還有女人的哭泣和垂死者的哀嚎。

  此時正是碼頭區最混亂最喧囂的時刻,但遠處鬧聲喧天,僅僅是數街之隔,這裡卻如同墓場般死寂,悄然出現的劍手們沉默地守衛著這裡,沿著他們身後的路直走,是敏斯特碼頭的貨運倉庫區,而在一排排整齊氣派的倉庫間,有一塊扎眼的廢墟。

  一間倉庫在這裡垮塌,化作了廢墟,普通人看到這片廢墟,一定以為這是令人無奈的災難事故,或許是白蟻蝕蛀了支柱,或者地基打得不好,亦或是這倉庫中堆放的麵粉在搬運的過程中不小心被人摔了一地,而某個冒失的可憐蟲在犯了錯後,決定抽根煙冷靜一下——但經驗豐富的職業者則可以從空氣中的元素波動裡感知到一些別的東西,他們會明白,這倉庫毀於一場慘烈的大戰,因為依舊無法平息的魔力潮汐,蘊含著敗死者最後的詛咒和哀嚎。

  一個孱弱的身影如同幽靈般出現,他的身體顫顫巍巍,仿佛隨時都能夠倒下,他拄著一柄法杖,緩緩地圍繞廢墟行走,所有第一眼見到他的人,都能夠立刻判斷出他是一名死靈法師,因為他手中的法杖——由純粹的白骨構成,杖身由九截脛骨和脛骨連接,杖首是一枚張大了嘴巴的骷髏頭,咬著一隻血色的寶珠,杖首兩邊,垂下了兩串小小的骷髏——這種寂寞的審美觀除了死靈法師之外,觀遍諾倫南北,窮究宇宙內外,只有北疆猶善歌舞的獸族薩滿可以一戰。

  而這一根法杖,也足以令所有聖職者不問緣由地拔劍相向。

  因為這一根大概齊眉高矮的法杖,由九根完整的脛骨和臂骨組成。

  杖首骷髏兩邊,還有兩串小小的骷髏。

  只要魔法還存在於世,就永遠不會缺少沉淪於禁忌領域的法師。

  三大法師國度都設有專門的清道夫部隊,以絞殺觸犯禁忌的黑魔法師,德魯伊中出的叛徒最少,死靈法師**的邪道最多,元素法師居中,原因顯而易見——當死靈法術被不受限制的濫用,很快就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所以深明此事的死亡國度絞殺起觸碰禁忌的墮落者從來都不遺餘力,不講情面,不留後患,倘若這個老邁的死靈法師被曝光,僅憑這一根法杖,就會引來影刃部隊不死不休的銜尾追殺,但他還是大搖大擺地出現了。

  “我的弟子……死了。”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像是一隻破風箱在聲嘶力竭地響動,他伸出了枯瘦的右手,在空中摸索著什麼,“沒有大型法術的發動痕跡,仇人很有經驗,掩飾得很好,他通過空戰將莫薩擊墜,然後僅憑法師武技制服了他,逼得莫薩自爆,而且沒受一點傷害……按照我交給莫薩的知識,他一定在近戰的暗影刺殺中全然落入下風,才不得不升空禦敵,但是他還是輸了,最擅長的兩個方向被對方死死壓制,殺死他的人一定受過更加正規系統的學院教育,該死的法師學院,從溫室中成長的偽善者竟殺了我的弟子,我的……”

  他的聲音漸漸地變小,直至微不可聞,似乎在為逝去的學生而傷感,不過很快,他的聲音恢復了正常,毫無意義的哀傷是沒有意義的,復仇才是對死者最好的告慰:“從目擊者的證詞中可以看出,殺死莫薩的人有著非同尋常的施法造詣,他對空行魔法和火焰魔法的領悟已經到了一定境界,擅長元素魔法……綜合來看,很有可能是法師聯邦走出來的小雜碎,哦,他們稱這種滿大陸亂轉的行動為‘遊歷’,喜歡管閒事的混蛋,這是你死亡的起點……”

  死靈法師陰森森地獰笑起來,凝固在身體周圍的亡靈死氣猛然澎湃起來,空氣的溫度陡然降下,短短的時間之內,地面就覆蓋了一層死白色的寒霜,但很快,他的笑聲就停了下來,因為耳邊想起了嘈亂的腳步聲,還有三道上下起伏的哀嚎求饒。

  “在你得出結論之前,我有新的發現。”溫和平穩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蒼老卻文雅的面容從黑暗中顯露,如果卡爾洛城的上流人士們在這裡,肯定會大聲驚呼,因為這張臉他們萬分熟悉,他屬於侯爵府,他是坎布拉大人的左膀右臂,以永遠進退得宜的措辭和不需要品嘗和觀看就能夠分辨出帝國四百年間所有年份酒類的鼻子聞名於軍刀省貴族圈的老管家。

  他的身後跟著六個人,兩兩一對,鉗制著三名大聲慘叫告饒的普通人。

  如果西格瑪在這裡,一定會認出,這就是他和班尼逛街時,背後說他壞話質疑大魔王之威嚴而被他稍微嚇唬了一下的幾個醉漢,他們顯然都是普通人,但生靈的直覺讓他們產生了某種恐怖的預感——陰森冰冷的環境,隱藏在灰色法袍中的乾瘦老者,以及從兜帽之下隱隱注視著他們的無形眼神,那眼神看他們如看豬羊。

  “怎麼回事?”老邁的死靈法師冷冷道,“我錯過了什麼?”

  “說來真是運氣。”老管家依然笑吟吟著,“對於殺死莫薩的那個神秘法師,我們所知不多,不過卻在訊問中得到了關鍵性的線索:他在之前曾經與碼頭區的一個叫做班尼的小角色在碼頭區閒逛,可以說,如何確認他的身份和所在地,關鍵點就在那個班尼身上。”

  死靈法師猛然抬起頭來,月光映照出隱藏在兜帽之下的容顏,無可抑制的慘烈驚呼從三個醉漢口中傳出,隱隱有屎尿的腥臭味傳來,那是一張遍佈皺紋的慘白的臉,與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一雙鮮紅到極點的眸子,那眸子既不漂亮也不魅惑,唯一能夠形容它的詞語,就是邪惡,極端的邪惡,飽含著生命、罪惡與剝奪。

  於是人們隱約知道,在這並不太冷的夜晚,不斷侵蝕全身的徹骨寒意到底從何而來。

  死靈法師嘶聲道:“那個班尼在哪裡?快把他抓來!我要親自審問他!”

  老管家好整以暇道:“白玫瑰皇冠酒店,班尼躲進了那裡,就再也沒出來過,他是鳳凰商會養的狗,你要是敢動手,自己進去抓人。”

  鳳凰商會。

  這個名字似乎有著難以想像的魔力,甚至讓殺意森然如冰的死靈法師沉默下來,良久,他冷冷道:“無論如何,不宜與鳳凰商會正面衝突,但我可以等,我不信他能夠在裡面躲一輩子。”

  “所以說,真是運氣,你不必等那班尼出來。”老管家笑了一聲,指了指那三個幾乎已經暈厥的醉漢,“那位天才法師的運氣真是不好,或者說,年輕人總是年少氣盛,我在查證取材時偶爾路過一家酒館,就聽到這三個人在裡面吹牛打屁,他們口口聲聲說下午時與班尼和一名年輕法師擦肩而過,並且因為多說了幾句話,就被那位自尊心很強的法師大人教訓過,我的老朋友,那位法師大人教訓人的方式一定會令人很感興趣的……”

  管家低聲一笑:“他們聽到了,險些把他們的靈魂震散的亡靈尖嘯。”

  死靈法師眼中的赤紅光芒猛然熾盛了十倍。

  良久,他桀桀地笑了起來,聲音像是惡鬼在號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沒想到我唯一的最疼愛的弟子,竟然是被與我一樣的死靈法師所殺死,這是報應嗎?是父神所給我的懲罰嗎?我明明……我明明……哈哈哈哈哈哈……”

  隨即,他如同餓狼般死死地盯著三個醉漢,他伸出手指,在瞬息畫出一道綠色的符文,配合著幾個短音節的吟唱,無形的聲波猛然擴散,隨即,三名醉漢的耳中響起了同下午那時如出一轍的淒厲鬼嚎,那聲音不像是那次惡作劇式的淺嘗輒止,而是越發狂暴,將他們的靈魂翻來覆去地撕咬粉碎,令他們掙扎,慘叫,翻滾,哀嚎,一開始是耳朵,然後是大腦,隨即是全身的血肉骨骼,每一寸身軀都迴響著能將靈魂震碎的鬼嚎……

  死靈法師望著在地上不停翻滾的三個人,嘶聲笑道:“哈哈,恐嚇震怖,能令人聽到冥河的迴響,中階的詛咒法術,真是個虛榮心強大且天賦驚人的年輕人啊,如果我記得不錯,一個中階死靈法師施展這個法術,似乎需要更長的吟唱和繁複的手勢輔助吧……即使是嚇唬幾個醉漢,也要通過複雜的施法和吟唱使用這個法術嗎?真是令人哭笑不得的晚輩啊!對啊,只有你這種出身學院、什麼都不需要付出就能按部就班學習到別人一生都無法接觸的寶貴知識的學院派法師才有這種令人作嘔的虛榮心和空閒,而正是這種愚蠢的做法,讓你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和資訊,我很快就會找到你的,然後,打敗你,終結你,報復你,折磨你,毀滅你,並且告訴你,在學院中學到的那些令人作嘔的教條和無用的學識只會成為束縛你的荊棘,死靈法師是時間的盟友,是死亡的使者,不應該受到任何生者世界的束縛!”

  桀桀的笑聲最終變成了無可抑制的殺意:“就讓我來教教你,死靈法師應該怎麼戰鬥!”

  獰笑著向絕望慘叫的醉漢們伸出了瘦骨嶙峋的手。

  面對著叫喊“別殺我,我什麼都會說的”的人們,死靈法師獰笑著回應。

  所以,他也理所當然地不會知道,以“恐嚇震怖”的魔法效果嚇唬幾個醉漢的那位年輕法師,其實沒有使用繁複的吟唱和手勢。

  而僅僅只是回頭,看了一眼。
ufo5453 發表於 2015-2-1 01:50

第二百五十五章 死亡乃汝之羅盤

  善良與邪惡,其實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兩者之間的界限有時清晰,以至於涇渭分明,有時卻很模糊,讓人無法輕易做出判斷。

  但即使是如此,在這個世界,也有一眼望之就可以判定為“邪惡”的罪行。

  “既然不願意在課堂上學習死靈法術,那就在實戰中演練吧。”

  在多次抗拒、爭吵和大鬧中,仿佛失去了耐心一樣,那個叫薩格拉斯的男人是這麼說的。

  “這名單裡的死靈法師,全都是敢於觸碰禁忌領域的黑巫,他們隱居在諾倫各地,與世隔絕,醉心於自己的研究。最重要的是,他們漠視生命,將同族當成了實驗的材料,無辜的人,該死的人,抽取鮮血,折磨靈魂,手段令人髮指,冷血得讓人心寒。這些都是在魔道中迷失了的墮落者,按照人間一切律法來審判,都足以處以極刑,比起學院中的導師和同學,他們才是你最應該痛恨的人,去殺了他們,你可以毫無心理障礙、以最充足的理由殺了他們,以你最喜歡的方式殺了他們,沒有人會阻攔你,沒有人會對你指手畫腳,你既可以讓他們死得慘不堪言,讓他們千百倍地承受著他施加給無辜人們的痛苦,也可以讓他們死得毫無痛苦,一切隨你喜歡。如果你厭惡與學院的師長們打交道,那就與他們打交道吧。”

  這原本是黑暗之王給予某個少年最後也是最大的寬容和期待。

  如果不想成為死靈法師們的王,至少要成為懸掛在他們頭頂上最鋒利的那柄利刃。

  如果不能被死靈法師們所擁戴和認可,至少要讓他們恐懼和敬畏。

  少年也一度認為,這是最好的處置方式。

  他深知力量的重要性,也認定了死靈法師這一條道路,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想成為阿特拉斯中那些古板陰沉的死靈法師們中的一員,他想鮮活而真實地活著,而非在不斷地修煉和學習中變得冷血淡漠,敬畏生命,熱愛生命,尊重生命,這是讓靈魂保持鮮活的最好辦法。

  所以,加入清道夫部隊,通過誅殺墮落法師來使自己變強,而非是經由課堂上按部就班的學習,無疑是少年所喜歡的方式,以戰養戰,越戰越強,聽起來多酷。

  於是少年加入了影刃部隊,很快迎來了第一場實戰任務。

  按照薩格拉斯的計畫,少年將在這支死亡國度最負盛名的清道夫部隊待上至少三年,在一場場血戰中學習最有效率的殺人方法,影刃部隊中的兩名聖域指揮官、十數名高階法師以及上百名服役超過二百年的高級亡靈是他最好的教官和導師,他們無盡的閱歷和高深的經驗將在一次次血戰前後對他傾囊相授,而他未來將領袖他們。

  但戲劇性的,第一次實戰任務就出現了驚人的變故。

  請不要誤會,並沒有發生什麼狗血劇情,例如說目標物件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或者目標物件是一名想要復活愛人的苦情角色,沒有這種事情,正如薩格拉斯所說的,所有的任務目標都是可以不經審判就處以極刑的反人類罪犯,而少年也親自用眼睛來確認了這一點,並為世間竟有如此喪心病狂之輩而感到震驚和狂怒。

  當然,也沒有發生什麼任務過程出現了失誤,因為少年一個人的關係,害死了配合他的戰友袍澤,令他人為了保護他而橫死的意外。

  反倒是,少年的初戰進行得無比順利,簡直是佔據著壓倒性的優勢,他沒有犯錯,沒有遲疑,沒有緊張,沸騰的殺意和熾熱的狂怒絲毫沒有干擾他的判斷和冷靜。

  就結果而言,是一場最高等級的SS勝利。

  自己沒有受傷,同伴沒有受傷,沒有傷及無辜,沒有留下後患。

  但是,此役結束後,死亡國度不參與日常統禦管理的第三名傳奇法師出關,三大死靈君王齊聚,除了一名聖域指揮官以最高形式的誓約承諾保密之外,其他陪同參與任務的十四名影刃成員被索倫君王親自改寫記憶,清洗了有關此次任務的一切記錄,隨即,少年直接脫離影刃部隊,返回阿特拉斯,幾乎無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那天發生的令傳奇強者都諱莫如深的事情,只會重現在夢境中了。

  兩個人的夢境。

  當事人,和唯一一個沒有被洗去記憶的旁觀者。

  經過一兩年的平靜和忘卻,西格瑪原以為,自己已經不會再夢到那天的事情了。

  但是不知道為何,那時的光景,又悄然浮現於自己的腦海之中。

  那是……冥界。

  仿佛被混沌之火所焚燒了千百年,這個世界被死灰所覆蓋,亡者徘徊在大地,空洞的眼神望著灰暗的天空,冥河流淌,屍山連綿,生靈的歸所,一切的終末,所有的,一切的,他所認識的,他所陌生的,散發著濃濃死氣的亡靈生物們,似乎聽到了某種呼喚,從大地中,從屍山裡,從血海中,紛紛展露著身姿,他看到黯淡死灰的雲氣化作了無數展開翼翅的妖獸遮蔽天空,他看到綿延無盡的白骨山巒化作猙獰的龍骨鬼仰天咆哮,大地裂開,深淵之中沉眠著的無數靜滯墓穴復蘇,吐出了成千上萬奇形怪狀的不死亡靈,身形無比碩大的巨獸探出頭來,噴吐著如同焰流一般濃郁的亡靈死氣,這死寂冰冷的死亡世界,在頃刻之間活了過來,碎魂奪魄的尖嘯聲卷起滾滾陰風,震耳欲聾的咆哮聲撕裂脆弱的天空,這一切的場景虛幻又真實,他目睹著,他想像著,不是幻覺,也非真實,他只知道,在那時,無數亡者的咆哮彙聚成了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不由自主,充滿了扭曲生死的力量。

  他說,他們說。

  死亡,乃汝之羅盤。

  冥界奏曲響徹之際,西格瑪驟然驚醒,此時天色微明,耳邊唯有夜蟲的鳴叫,西格瑪坐起身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才發現身上已經被冷汗浸透。

  “不是什麼好兆頭啊……”死靈法師自嘲般地笑了笑,心跳依然急促如鼓點,這已經好多了,那件事情剛剛發生之時,一連幾個周,他都要狂叫著從噩夢中醒來,在進入阿特拉斯的第一年,無論是自己,還是黑暗之王,亦或是學院的其他人,儘管無限期待,儘管窮究想像,但人們還是低估了他的死靈天賦。

  那簡直是超脫了天資的範疇,宛如詛咒一般的玩意兒。

  從噩夢中驚醒,西格瑪已經沒有了再睡一覺的興致,他坐起身來,穿好衣服和鞋子,屋裡有阿蘭拿進來的一盞燈,但西格瑪沒有使用,而是自己施展了一個照明術,柔和的光團漂浮於空中,綻放著柔和的光線,阿蘭家境不好,還是給她省點油吧。

  屋中有書桌,西格瑪拉開椅子坐下,眼前這書架應該是阿蘭自己動手製作,從專業木匠的角度來看,手藝堪稱拙劣,但從欣賞的角度而言,卻處處用心,靈動悅目。

  書架上擺著幾本書,一塵不染,看起來時時拂拭,西格瑪翻看了幾頁,有的是宗教故事,有些是醫療常識,還有一本木匠書,西格瑪看了兩眼,實在讀不進去,將書放回原處後,想了想,又將昨天入手的威斯克老大的秘密筆記拿了出來,想要研究一番——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特斯拉事件的重點已經從揪出特斯拉及幕後黑手轉移到了怎麼給參合此事的各大勢力一人餵上一坨【嗶——】,此念一出,更是心煩意亂,隨手把帳本扔回了空間戒指。

  “他媽的……”他望著自己微微發抖的右手,笑駡了一聲,“這是緊張呢,還是害怕呢,還是期待呢?或者說只是單純地開發出了震動功能,要不要擼一管試試?”

  身邊沒有吐槽,甩下限都十分無趣,西格瑪歎息了一聲,推門而出,此時天色尚早,最勤勞的農民都沒有起床,阿蘭的家中自然一片寂靜,死靈法師眨了眨眼睛,剛剛噩夢醒來,又想起了煩心事,他覺得他有必要做點什麼緩解一下壓力,比如說……

  “這癡女寡蘿共處一室,我很擔心阿蘭的貞操啊……”西格瑪摸著下巴連連點頭,阿蘭小小年紀,莫要染上惡習,尤其是被姬莉傳染的話,那可是關係到一生的大事啊。

  於是死靈法師回憶了一下之前隨手記下的房間分佈圖,搞清楚了阿蘭房間的方向,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作為博覽群書的死靈禁書目錄,他無論是癡女本還是少女本還是蘿莉本都看了不少,不過倒是從來沒看過悶騷饑渴癡女【嗶——】純情蘿莉的百合本,此時有幸觀摩,真是阿彌陀佛,善了個哉,姆了個Q的。

  但是還沒走到阿蘭房間跟前,他就聽到一陣細碎的囈聲,側耳傾聽了半晌,才聽出來,這貌似是阿蘭母親的聲音……我勒個去!姬莉!我看錯你了!竟然與我有同樣的愛好!?
ufo5453 發表於 2015-2-2 06:59

第二百五十六章 栽贓

  一時之間,母女花,親子丼,一系列超禁制的想法劃過腦海,信息量極大的聯想怎麼也剎不住,死靈法師氣得渾身發抖——娘匹西,居然不叫上我!

  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西格瑪大步上前,一腳踹開房門,用力撕開身上的衣服,在幾聲驚呼中向著床上白花花的一片撲將上去,只覺粉臂翹臀異香環伺,溫柔鄉如同極樂,於是大膽突破界限的死靈法師正式轉職,踏上了天下布種的道路……

  “……雖然我個人也以為意淫強身,適度的妄想對身體發育和精神修養還是有幫助的,但看你的表情,總覺得在進行某種相當三俗且敷衍且無聊的低級意淫呢。”房門開啟,傳來了姬莉困擾的歎息,黃段子聖騎士探出頭來,淡淡道,“昨晚睡前不是做了不能告訴媽媽的小遊戲了嗎?我還以為你擼過一發後至少會消停三個月呢。”

  “……我的賢者時間才沒有這麼長咧。”西格瑪斜眼道,“說到三俗敷衍無聊的低級意淫……你這整天妄想著重口輪大米淩辱橋段的悶騷聖騎士有什麼資格說我啊。”

  “真是失禮啊,我可是代入感強勁的細膩抒情派,是虐戀,虐戀懂嗎?”姬莉翻著白眼道,“一切重口黑暗輪舞情節都是為了劇情服務的,我可不是那種只追求感官刺激的膚淺之人呢,黑暗的劇情和虐戀的展開都是為了表達一些思想,無論是黑暗中無盡的沉淪,還是象徵希望的一道微茫的光,都是……喂喂!我什麼時候整天妄想著重口大輪舞劇情了!我也只是偶爾才會幻想一下啊,平時的幻想都是很少女的!比如說我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某一天突然捲入了某個事件之中,於是身邊陸陸續續出現了各種屬性各種風格的美男子,我與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事情,於漸漸加深的友情與羈絆中孕育著懵懂的愛情萌芽,最終,他們全都愛上了我,而我,卻不知道應該回應誰的感情,只好……”

  “……真是令人聞之愴然涕下。”西格瑪漠然道,“我聽人說,夢想的美好往往能夠映襯出現實的殘酷,果然是很有道理的。”

  姬莉氣得咬牙切齒,不過少女眼睛一轉,立刻反唇相譏:“是啊是啊,就像你總是幻想著自己很受歡迎,什麼都不做就會有不斷出現的美少女倒貼你一樣。”

  反戈一擊,暴擊傷害。

  西格瑪一時不察,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膝蓋。

  年少任俠,流矢入臏,去,為城門令。

  不過死靈法師就是死靈法師,作為嘴炮技能點到滿級的強者,他立刻想到了用以回擊的歪理:“哼,那又如何?即使是再三俗的後宮夢想,充其量會被罵一句無腦種馬,罵的人雖然罵得狠,但是心裡其實也很期待著那種佳麗三千的生活,而你呢?這種逆後宮是沒有好結果的,在一群美男環繞之下,該如何抉擇?選了其中一人,就傷害到其他的人,明明跟所有人都有值得珍惜的美好回憶,最終卻擊碎了他們的小小願望,無疑,你就是玩弄人心的碧池,而誰都不選、遠離他們、隨便找個人嫁了的話,你通常會被你黑化的逆後宮們追上門來,綁了你選中的接盤俠,當著他的面把你架起來,來一場盛大的夫前犯黑暗大輪舞,最終結局大概會被調教成究極體數碼母狗,哦,我知道,你還有最後一招,那就是不知道該選擇誰,為了不讓大家互相爭鬥,所以悄然出走,終身不嫁,以收養了一群小孩子或者乾脆俐落地病死作為最終結局,那麼問題就來了,就結果而言,這種孤獨一生的幻想結局跟你的現狀以及未來人生的走向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啊……”

  姬莉目瞪口呆,作為西格瑪在節操和下限方面的一生的好對手,她被某死靈法師強行洗刷三觀的機會還真是不多……愣了片刻,感覺自己從精神上被人強暴了的聖騎士表示這不能忍,雖然西格瑪的描述中有幾處劇情似乎挺帶感的咳咳咳,這是不可能的!這種精神污染的玩意兒哪裡帶感了!她張牙舞爪地撲上來:“你這踐踏寶貴少女心的人渣!”

  “莫鬧莫鬧,我會負責的。”

  西格瑪嬉皮笑臉地回應著姬莉的攻擊,因噩夢而激蕩的心情也在這玩鬧中漸漸平復下來,同伴的意義,也許就在於此吧,雖然生命中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挽回,但偎依在一起的人,卻可以撫平彼此生命中存在著的傷痕,從而令人擁有直視未來的勇氣……

  他眨了眨眼睛,又聽到了阿蘭母親那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夢囈,面對西格瑪疑惑的目光,姬莉豎起青蔥般的手指,放在嘴邊輕噓了一聲:“阿蘭比我起得還早,大概是去照看母親了?阿蘭母親的身體比我想像得還要虛弱呢……”

  聖騎士看了一眼面色沉靜的西格瑪,繼續側耳傾聽,可惜阿蘭母親的房間在大屋的盡頭,牆壁的隔音效果也不錯,再加上夢囈的聲音又小,姬莉就算耳力再強,也只能聽到似是而非的幾個短短的單詞,諸如“餵養”、“許多年”、“你還好嗎”之類的模糊發音,有心湊過去聽聽牆角,又覺得沒有禮貌。

  她又轉頭看了看死靈法師,發現西格瑪表情嚴肅,時而側耳傾聽,時而微微點頭,似乎聽到了些什麼——法術總是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功效啊,她用手肘撞了撞死靈法師的胸口,低聲道:“喂,阿蘭的媽媽在說什麼?”

  “她大概在講一個故事。”西格瑪摸了摸下巴,沉聲道:“許多年後,VAN樣已經老了,新的平家BOY們已經不再服從他了,反而經常欺負他,把他的拘束尖刺服丟出去,VAN樣拖著已經不再健美的身軀走了好遠,才把自己的裝備撿回來,他望著破舊的拘束服,望著新日暮裡依舊美麗的天空,回想起那從森林中走出來的人,回想著他們充滿惺惺相惜和奇異友情的一次次戰鬥,於是,他輕聲說,比利,你還好嗎?”

  “不要再講些別人聽不懂的梗啊!”姬莉恨不得去撕西格瑪那稍欠的嘴子,“稍微聯想一下,就能猜到是阿蘭的母親夢到阿蘭的父親啦!將女兒辛苦拉扯大的堅強母親只能在夢中與逝去的丈夫重逢,這種感人的故事很容易想到吧!”

  西格瑪挖了挖鼻孔,翻了個白眼:“那你還問我。”

  兩人還要吵鬧,就聽到了輕微的開門聲,然後,阿蘭小小的身影從房屋盡頭的房間閃出,不知為什麼,小姑娘的眉宇間並非是想起父親的傷感,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陰沉。

  西格瑪微微一愣,然後以餘光瞥了姬莉一眼,還好,天色未明,也沒有燈光,黃段子聖騎士似乎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末節——事實上,若非西格瑪的微靈暗視之術已經猶如本能,在黑暗中會自動激發,他也休想捕捉到這一閃而逝的陰沉。

  怎麼回事?很難想像,永遠保持樂觀微笑、小小年紀就無比懂事的阿蘭,竟然也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究竟是怎麼回事?西格瑪遲疑了片刻,還是決定先把這件事情壓在心裡,無論如何,無論對方心裡有著何種秘密,這種個人隱私式的事情還是不要多打聽比較好,除非阿蘭自己開口,他不會多事。

  阿蘭也察覺到了西格瑪與姬莉的存在,小姑娘走過不長的回廊來到兩人面前,臉上已經掛上了柔柔的笑意:“西格瑪哥哥,姬莉姐姐,早上好哦,兩位都起得很早呢。”

  姬莉看了看盡頭的房間:“你媽媽沒問題嗎?吃完早飯後,再用聖光梳理一下吧。”

  “嗯,多謝您了!”阿蘭用力地點頭,“哥哥和姐姐現在就要吃早飯嗎?如果不急的話,我要先去采一些……”

  西格瑪剛要搭話,卻面色一動,猛然轉身看向窗外,與此同時,姬莉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聖騎士蹲下身,伸出手來按住地面,閉目感受了片刻,然後站起身來,問西格瑪:“騎兵,為數不少,是柳德米拉她們嗎?”

  死靈法師面色有些難看,柳德米拉要來蹭飯,根本不會帶人馬過來,如果這一隊騎兵是鋼鐵巨熊軍團的騎士,那豈不是說明……

  不,不會的。

  不知為何,腦海中掠過了柳德米拉高潔的容顏,還有昨晚菲歐娜月下的微笑,壓下了心中的悸動,他對姬莉說:“應該不是柳德米拉……無論如何,她都應該知道,人數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不速之客從何而來,問問就知道了,姬莉,在這裡保護阿蘭和她母親,這事由我來應付,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擅自離開。”

  回房取了法袍,迅速穿戴整齊,西格瑪將兜帽扣上,推開房門,馬蹄聲由遠而近,星星點點的火把閃現,一彪人馬呼嘯而來,人員構成看起來很複雜,但為首的幾人令西格瑪感到略略安心——是幾名聖騎士。

  但沒等西格瑪鬆口氣,就聽到一名聖騎士厲聲喝道:“裡面的死靈法師聽著,你濫殺無辜的罪行已經曝光,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試圖抵抗,也不要試圖挾持人質,否則等待你的將是聖光毫不留情的審判!”
ufo5453 發表於 2015-2-3 07:04

第二百五十七章 陷害

  聽到對方來勢洶洶毫不客氣的厲喝,西格瑪怔了一下,他當然沒有濫殺無辜,所以自然不必心虛,不過問題是,聖騎士們找上門來,究竟是誤會,還是……陰謀?

  所以說,缺德事做得多了,在這方面就極為敏感,一聽到聖騎士們的喊話,西格瑪立刻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手法他之前用得極熟,看情況,八成是被栽贓陷害了。

  誰要陷害我呢?目的是什麼?而且最關鍵的一點——能陷害死靈法師的,只有死靈法師,因為死靈法術的特性實在太過明顯,那麼問題又來了,自己有得罪過什麼死靈法師嗎?呃……好吧,實在太多,那換個問題,在卡爾洛城中,有對西格瑪抱有敵意的死靈法師嗎?

  有的,下午弄死的那個黑暗法師,他的導師很可能是一位強大的死靈法師。

  會發生眼前這種事情,很有可能是對方開始出招了——真快啊,而且關鍵一點是,對方怎麼知道我是死靈法師的?來源很顯然只有一個……

  西格瑪冷冷一笑,有些線索看似是不小心犯下的疏忽,其實有可能是偽裝的魚餌呢……

  不過這僅僅是自己的猜測,有可能還有別的可能性……不過無論敵人是誰,他的目的很簡單,既然如此,那就見招拆招,各出手段吧。

  死靈法師負在背後的手輕輕一動,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枚信號彈,然後壓縮音波,嘴唇不動,向姬莉秘聲道:“對方的目的大致有兩個,一是把我帶走,二是把我引走,第一種可能性的目的是向我復仇,第二種可能性的目的就比較耐人尋味了……不要出來,也不要表露身份,藏在這裡,暗中等待,如果有不速之客到來,那就儘量生擒他。這裡有一枚信號彈,如果敵眾我寡,就使用它,鋼鐵巨熊軍團的鐵騎很快就會到來。”

  姬莉悄然接過信號彈,同樣以秘聲詢問:“還有呢?”

  “天亮之後,會有鳳凰商會的人再送一盒點心過來,托他轉告維克多,去碼頭區秘密探查,昨天下午到晚上有沒有人到處打聽一場法師間的空戰,尤其關注一點,有沒有三個自稱被死靈法師嚇唬過的醉鬼在胡說八道,並且查清楚,他們最後露面時,跟誰接觸過,到底是誰帶走了他們。”西格瑪沉聲道,“當然,如果在這之前有客人前來拜訪,那殺退敵人之後,立刻帶著阿蘭母女前往柳德米拉的營寨,接下來的要做的事情,由你們自行商議,哼,敵人出手如此之快,顯然要速戰速決,這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快呢。”

  “交給我吧。”姬莉撇了撇嘴,沒好氣道,“跟著你,每次都要出生入死。”

  “抱歉,這次搞定之後,我下面給你吃。”西格瑪笑了笑,此時數十騎已經悉數就位,戰馬嘶鳴,虎視眈眈,望著這小小的房屋,如臨大敵,死靈法師從屋裡走出,反手帶上房門,淡然迎向馬隊,對方有兩隊城防軍兵,還跟著好些傭兵,以及幾名聖職者,涇渭分明的三類人——盡忠職守的,受人雇傭的,還有多管閒事的。

  為首的聖騎士厲喝道:“屋裡的居民呢?你把他們怎麼了?”

  西格瑪淡然道:“一對母女,毫髮未損,我們相處得很愉快,想要確認她們的安全,可以自己進去看,然而先回答我的問題,你以何證據發起先前對我的指控?”

  高傲的詰問令聖騎士皺起了眉頭,他轉頭道:“阿瑪斯,曼頓,進去確認一下居民的情況,一定要萬分小心……”

  話音未落,他一直以餘光注視著的死靈法師突然踏前一步,還沒等聖騎士做出反應,在場的所有人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心悸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被某種可怕的猛獸給注視著一樣,隨即,對方不緊不慢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很少把話問第二遍,那邊的聖騎士,我問你,你方才對我的誹謗和無禮,源自什麼錯誤的前提?”

  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淡然,仿佛微風吹過曠野,但短短幾息的時間,馬隊的大部分騎手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本事不濟的已經開始大口大口喘息,幾乎在同一瞬間,兵刃出鞘的聲音不絕於耳,自以為人多勢眾所以勝券在握的人們終於清醒地認識到,大家面對的是傳說中的死靈法師,最擅長以少對多的職業者。

  “去吧。”聖騎士對自己的兩名屬下如此吩咐著,然後跳下了馬,向西格瑪走過去,“我來回答你,陌生的死靈法師,你昨日下午來到碼頭區,僅僅由於幾個醉漢的戲言,就對他們施以殘酷的詛咒恐嚇,不但如此,你昨日午夜又找到了他們,用殘酷的手段折磨他們,並將他們殘忍地殺害,這種漠視生命的罪行,是要受到懲罰的!”

  西格瑪哼了一聲:“無稽之談,我沒有這麼做的理由。然而我感興趣的是,你是憑藉什麼樣的證據把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又是怎麼準確地找到我的,是誰給你們提供了線索嗎?他是誰?能夠告訴我嗎?”

  “證據?”聖騎士的笑容充滿冷厲,“當然是無可置疑的證據,才會將一切的線索指向你!沒想到吧,那可憐的三位受害者之中,有一位雖然經受了你的殘酷私刑,然而卻以最頑強的生命力挺了過來,等到了聖光的救援,並強撐一口氣,指認了你!”

  西格瑪面色不變:“我再問你一次,即使所謂的受害者因為某種理由指認了我,你們又是怎麼找到我的?他充其量只是見過我一面,最多記住了我的樣子,但你們卻能夠從碼頭區到這裡一路追擊,準確地找到了我的所在,我問你,是誰提供了線索嗎?”

  “這就不是你該知道的答案了!現在是我在問你!”聖騎士鏘然拔劍,雪亮劍鋒對準西格瑪,厲喝道,“回答我!面對我的指控,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西格瑪看著聖騎士,心中淡淡一哂,尋常的官吏軍兵,可以用金錢收買,普通的職業者,可以用力量威懾,唯有認死理的聖職者從頭到腳一根筋,咬死了就不鬆口……根據對方的敘述,這分明是敵人布下的一個卑劣的陷阱,利用聖騎士,可以讓這個陷阱的效率發揮到最大。

  不過,只要是人所設下的謀略,就會有破綻和疏失,在很多情況下,謀略中所隱藏的致命缺陷其實來自於資訊的不對等,比如說,設下這個陷阱的死靈法師就不知道,西格瑪的死靈天賦到底蠻不講理到了何種程度。

  而這正是他失敗的開始。

  “我此時否認,你也不會相信,那我們就用事實來說話吧。”西格瑪望著對方憤怒的眼神,輕鬆一笑,“帶我去見一見犯罪現場,尤其是要看一看那位僥倖生還的受害者,至少要給我一個對質的機會吧,聖騎士,我會找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可以,但必須接受我的監視,只要你在途中做出任何有敵意的行為,那我會毫不猶豫地進行攻擊。”聖騎士沉吟片刻,點頭道,“聖光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如果你真是無辜的,那我會向你道歉。”

  “拉倒吧,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你手中的劍又有什麼用。”西格瑪譏諷一句,“我的條件是,在我證明自己的無辜之後,你必須告訴我,你關於我的線索到底來自於哪裡,假如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滿意,我就會讓你們在場的所有人明白,無故招惹死靈法師的下場是什麼!”

  這個聖騎士一定是知道什麼……他的線索一定來自於他所相信的人,而非是一封無名的密信或者提示什麼的,否則他的目光不會如此堅定,也不會這麼興師動眾……

  果然,聖騎士只是猶豫了片刻,就點頭道:“同意,我會給你們兩人創造一個會面的機會,如果情報有誤的話,我也有疑問要質詢那個人。”

  聖騎士果然都是一根筋,有你們這麼對待線人的嗎?

  此時,被派去探查房屋的兩名聖騎士也安全返回,向為首的聖騎士耳語幾句之後,就回到了隊伍,那聖騎士望向西格瑪的眼神有些奇異,敵意已經消退了少許,死靈法師可以肯定,他們沒見到姬莉,這麼說,是阿蘭獨自在應付這兩個傢伙嗎?這小丫頭的演技真是不錯啊……不僅能把這兩個聖職者蒙混過去,居然還順便給我刷了點正面印象……

  西格瑪走去牽馬,兩名聖騎士亦步亦趨地監視著,那邊傳來了爭吵聲,原來是傭兵和城衛軍官對聖騎士的做法抱有異議,然而聖騎士還是說服了他們,也許是他在眾人間有著相當高的聲望,也許市儈的傭兵和精明的軍官都明白無故得罪一名強大法師的後果,所以稍稍爭辯了一句,履行了職責之後,就隨他去了。

  “我們走吧。”聖騎士說了一句,跨上戰馬,西格瑪從房屋的窩棚牽了自己的馬出來,自始至終,包括聖騎士們,馬隊的所有人依然如臨大敵,尤其是與死靈法師同行,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定讓他們畢生難忘吧……即使西格瑪始終保持著克制。

  天色漸明,朝陽已經露出了一點光亮,沉默的馬隊,只有急雨般的蹄聲隆隆作響,西格瑪還有閒情東張西望,其他人都板著一張臉,一隻手握著馬韁,另一隻手按住武器,只要目光所注視的死靈法師稍有異動,他們大概就會不管不顧地拔出武器,劈頭蓋腦地砍將過去……死靈法師懶得跟這群緊張兮兮的人一般見識,一路沉默無言,他仔細盤算著隱藏在這事後面的陰謀,以及是誰洩露了他的行蹤和消息,理論上來說,知道他跟阿蘭住在一起的人只有寥寥數個,真是令人細思恐極呢……

  不進卡爾洛,從郊外大路直通碼頭區,沿著金絲雀大道一路賓士,拐入東區,不過在這裡似乎遇到了麻煩,因為此時天已經漸漸亮起,一朝之際在於晨,東區的人們從昨夜的放蕩和睡夢中醒來,搖晃著腦袋,吐著殘存的酒氣,醉鬼們搖搖晃晃地走出酒館,望著微亮的天空,在考慮是睡上一覺還是去招工的酒吧等到包工頭來募集工人,女人們做好了早餐,大聲喊著自家男人和孩子的名字,喊他們起床吃飯,勤勞的小販早已經吃完早飯,臨街開始收拾店鋪,準備開張,東區只有這時,才能展露出有別於墮落夜景的一點生機,在這種環境下,一隊騎士猝不及防,拐進了碼頭區的熱鬧早景之中。

  作為這支隊伍的首領,聖騎士陷入了忙亂之中。

  “壓低馬速,小心點,不要撞到人!”

  “唉,那個死孩子!別亂竄!你媽在叫你回家吃飯!別被馬踩到!很疼的!”

  “曼頓!那個老婆婆摔倒了!快去扶她起來!”

  顯然,聖騎士陷入了是幫助居民還是完成任務的兩難之中,看他之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樣子,與現在的手忙腳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西格瑪仿佛看到了新大陸一般,饒有興致地望著他:“你怎麼不去當街道委員會的主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聖騎士怒道,“與其在這裡說風涼話,用你的法術幫助一下別人不好嗎?我記得法術有很多奇妙功效的。”

  “交給我了。”西格瑪傲然一笑,“用女妖尖嚎讓這群卑微的凡人去地獄裡聒噪吧!”

  “……給我住手!”聖騎士剛想說什麼,餘光發現一個小果販的筐子在混亂中被刮倒,水果滾了一地,在碼頭區,這種事情的發生意味著一哄而上的拼搶,聖騎士立刻跳下了戰馬,分開混亂的人群,“別搶!這是他家裡所有人一天的飯錢!他的家人會餓肚子的!”

  然後,聖騎士回頭怒喝道:“你們杵在這裡幹什麼!快幫忙維持秩序!”

  “……”望著亂糟糟的馬隊,西格瑪遠目。

  總覺得現在跑路,都沒有人會察覺……
ufo5453 發表於 2015-2-4 07:03

第二百五十八章 華生,跟我來

  “你居然沒有趁機逃跑。”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交通秩序總算恢復,聖騎士催馬來到西格瑪身邊,言語倒也不想一開始那樣咄咄逼人。

  “我問心無愧,為什麼要逃跑。”死靈法師嗤笑了一聲。

  “我現在稍微有點相信了,不過受害者非常肯定是你殺的人,所以你還要找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否則我們只能啟動職業者逮捕機制,由本地大教堂、傭兵公會和帝國組成聯合調查組,來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屆時,得需要你的導師或者長輩出面。”

  “非常肯定?凡人的靈魂脆弱多變,極易受外界影響,或者言語上的威逼利誘,或者法術上的誘導欺騙,可以扭曲事實的手段多了去了。”西格瑪呵呵冷笑數聲,想請家長?他媽的,老子活了兩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動不動叫家長了……且不說這些有的沒的,剛出來混了一兩個月就要家長出面領人,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所以,就讓爾等凡人見識一下,名偵探西格瑪那特殊的推理技巧吧!

  “……”為什麼感覺這個死靈法師突然就燃起來了呢?而且這笑容這表情分外眼熟啊,眉飛色舞,兮兮而笑,簡直不像是個死靈法師,反倒像是站在房頂隔空眺望碼頭西區最華貴的妓院死命意淫的小屁孩……聖騎士望著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意淫何種場景的西格瑪,打了個寒噤。連忙駕馬離他遠了一點——現在他才發現,同僚和傭兵朋友們都相當有先見之明,從一開始就離這死靈法師遠遠的。也許是害怕被傳染什麼可怕的病症吧。

  “……”聖騎士在心中腹誹之際,突然看到西格瑪轉過頭來,皺起眉毛,“總感覺有人在心裡說我的壞話,是你小子嗎?”

  聖光啊,居然還會讀心術!

  聖騎士心中更加驚悚,一句話都不肯多說。又離死靈法師遠了一點。

  西格瑪越發感覺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就一臉避之不及的表情——不過死靈法師自小就性格乖張,你越是躲著他走。他就越來勁,輕輕一拍戰馬,向聖騎士的方向湊過去:“唉,別走啊。這位道友。我看你很有眼緣,不如通個姓名?莫怕,莫怕,我是不會用靈吸怪之血在噬魂草製成的草紙上寫上你的名字然後貼在人皮娃娃上天天用咒怨骨釘天天刺呢。”

  ——傻瓜才會告訴你咧!都把你的動機用詳實的語言說出口了!

  聖騎士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一手按劍如臨大敵,然後遠目望向地平線,做到不看不說不搭理,但西格瑪作為一名能讓死靈法師們聽了都頭痛的絕世熊孩子。對付一個老實巴交的聖騎士簡直是手到擒來,死靈法師依舊喋喋不休道:“所以說不要怕了。咒殺術哪有這麼簡單,光寫著你的名字有什麼用?要是這麼簡單的話,皇帝早被我弄死三百回了,我跟你講啊,除了把寫了名字的紙條貼在娃娃上之外,最重要的,是需要咒殺物件的一根頭髮,必須剛從頭上脫落就收集完畢,用秘法淬煉保存……嘿,真是運氣,剛說完就被我撿到了……”

  聖騎士險些被嚇出魂來,猛然轉頭,卻看到西格瑪一臉不忍卒視的表情:“我說,道友啊,你這麼淳樸的人,居然順利健康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真是父神垂憐……不過這才是我印象中的真正的聖騎士嘛,呆萌天然好糊弄。”

  真正的聖騎士?這麼說還有冒牌的咯?聖騎士先是疑惑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這個混蛋死靈法師狠狠地戲耍了一下,他怒道:“油嘴滑舌,我不跟你多講!你現在還是嫌疑犯,不要跟我聊天!你最好能證明自己的無辜,否則我讓你好看!”

  換作別人,要是敢跟西格瑪這麼講話,一定會被死靈法師記在心裡,伺機糊其熊臉,然而眼前的聖騎士吼出這樣的話來,西格瑪只是笑吟吟地連連點頭,就跟哄小孩似的。

  這笑容讓聖騎士想發火,然而對方怎麼笑,自己是管不得的,所以這位年輕的聖職者只是用力將頭扭在一邊,氣呼呼地不說話。

  西格瑪玩上癮了,又開始有一撥沒一撥地撩撥他:“話說你這麼淳樸,找得到女朋友嗎?臥槽,居然臉紅了,看不出來,你這種傢伙也有人要啊,嗯,是暗戀嗎?上床了沒?哦,沒有,原來是個可悲的死處男,咦,莫非連表白都沒表白?不會是可悲的單戀吧,我跟你講,這是要出事的,你喜歡的那個妹子,她喜歡你嗎?”

  聖騎士終於忍耐不住,大聲吼道:“這是她的事情,我怎麼知道!”

  “……你是白癡嗎?女孩子害羞啊,怎麼會把心中的話說出口,這時候,男方應該主動啊!真是沒救了,算了,念在我們相識一場,本情聖教你幾招。”西格瑪恬不知恥地開始科普他學自小黃書和十八禁本子中的戀愛經驗,而且聖騎士雖然面子上不屑一顧,實際上貌似聽得很認真,看起來,這位淳樸的聖職者在不久之後即將領略這個世界的悲傷與殘酷,這也許會令他在成年之後再度回想起媽媽小時候的教育: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也許是馬隊的某位成員再也看不下去了,不知道是誰輕輕咳了一聲,把年輕的聖騎士從一個神奇的世界中呼喚了回來,聖職者愣了一下,旋即怒道:“不是說別跟我講話嗎?”

  “娘匹西的,你還有沒有良心?”西格瑪翻了個白眼,“有本事別按我說的做!”

  “哼!”聖騎士重重地哼了一聲,片刻之後,小聲道,“真的有用嗎?”

  西格瑪撇了撇嘴,將頭轉到一邊,不看說不搭理,躁動的年輕人,心中一定在抓耳撓腮吧……不過這點小小的調劑很快就結束了,隨著眾人的深入,黑荊棘街已經近在眼前。

  這裡就是出事的地方嗎?西格瑪望著不遠處坍塌的倉庫,心中微微一怔,昨天下午經歷了一場惡戰,他就在這裡逼死了那名黑暗法師,如果說這次陷害他的正是黑暗法師所說的那個“導師”,那麼此舉很顯然是在示威。

  但是,如果給予聖騎士提示的那個“導師”的話,為什麼明明知道我住在哪裡,卻不直接打上門來,反而要借助這種手段呢?嘿,不肯現身就是心有顧慮,他到底在顧慮什麼呢?

  又是毫無頭緒,又是一團亂麻,不過紛繁的世事大多如此,而在層層迷渦,必有一條通往最終答案的路……不必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只要能從對方的施法痕跡中反向鎖定對方的位置,就可以找到他的所在,屆時,一切的疑問就可以迎刃而解。

  聖騎士跳下馬來,前方已經被城防軍用隔離帶圍起來,西格瑪與他並肩而行,聖騎士在旁邊輕聲解釋道:“大概在今天淩晨,有晚歸的人經過這條路,發現了兩具屍首,還有一個仍然有呼吸的人——僅僅是沒死罷了,現場很慘烈,手段很殘忍,現場有很明顯的死靈法術痕跡,唯一清醒的人也一直在重複,兇手是一名年輕的死靈法師,下午他們曾經見過他,並不斷描述著兇手的長相,你的模樣與他的描述,基本一致。”

  西格瑪冷哼了一聲,問道:“人還活著吧。”

  “還活著,發現屍體的人被嚇壞了,第一個通知的是港務糾察隊,然後再由糾察隊上報城衛所,城衛所發現有死靈法師參與其中,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徵召聖騎士協助調查,這就是我出現的原因,我們給倖存者進行了治療,然而他傷得實在太重,我們甚至無法移動他,只能就地搭起簡易的防護帶,也能保護一下現場。”聖騎士順便解釋了一下,然後道,“你真的有辦法嗎?這事情處處透著詭異,還有很多的疑點……就像昨天晚上,聽說有一群持械者圍住了黑荊棘大街,趕走了路經此地的所有行人,然後就發生了這種凶案……如果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那麼我勸你請來自己的導師保護你,然後與我們好好配合,徹底弄清楚此事。在卡爾洛城流言四起的今天,這件事情,我覺得很不簡單。”

  西格瑪見他語焉不詳,笑道:“一開始還喊打喊殺的。”

  聖騎士歎了口氣:“你不像是壞人,聖光是很敏銳的,你能三番五次令我放鬆警惕,說明你至少沒有惡意,我說過了,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死靈法師眯起眼來,冷笑道:“可某些人似乎不是這麼想的。”

  果然,一名相貌周正甚有威嚴的軍官大步走來,盯著西格瑪,高聲喝道:“這就是犯人嗎!坎甯閣下,為什麼不把他擒下!”

  聖騎士搖了搖頭,剛想說話,西格瑪擺了擺手,沖著那軍官微微一笑:“難道是上峰不欲多事,或者受到了莫名的壓力,想要儘快結案,把我當成替死鬼?瞎了你們的狗眼,死靈法師可不是任由你們拿捏的凡人……要知道,被死靈法師惦記上的人,死亡絕對是最好的下場。”

  那小軍官怔了一下,隨即大怒起來,但是滿腔的怒火在觸碰到西格瑪的眼神之後,宛如淋了一桶雪水般澆滅無聲,在無形的壓力下,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呵呵。”西格瑪轉頭對聖騎士說,“華生,跟我來,我們去現場。”

  ……華生是誰啊喂!
ufo5453 發表於 2015-2-5 07:30

第二百五十九章 這是我的使命

  在眾人的強勢圍觀下,西格瑪與聖騎士走入隔離帶,死靈法師手持並不存在的煙斗,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淡淡道:“盲生,一會兒如果你發現了華點,一定要說出來……”

  “有時間胡說八道的話,”聖騎士惡狠狠道,“你還是想想,找不到證據的話應該怎麼辦吧!”

  西格瑪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說得沒錯……我聽說你們教廷的羈押室提供豬排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哦對,我可以申請漂亮的修女姐姐來給我做心理指導嗎?”

  “你想都別想!”聖騎士怒哼了一聲,還想說點什麼,一直在隔離帶中心忙碌的一名聖騎士轉過身來,大叫道:“坎甯騎士,我需要幫助!他的生命體征在減弱!”

  “哦,真是恰到好處啊。”西格瑪挽起了袖子,“接下來就由本大爺給你們演示一下如何把瀕臨死亡的人煉成幽魂……”

  “兩位死者的遺體在那裡,你還是去檢查一下吧。”聖騎士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西格瑪怔了一下:“明顯那邊更需要我幫忙吧。”

  “一個死靈法師能幫上什麼忙?”坎寧擺了擺手,“再者,如果在你過去幫忙時受害者死去,那可就有嘴也說不清了,放心好了,我會盡力搶救他的。”

  “哦哦,這麼仗義?”西格瑪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了結之後,我請你去做大保健。”

  聖騎士不知道大保健是什麼,但是從名字上來看,應該是某種鍛煉身體、有益於健康的活動吧,他哼了一聲:“等你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再說吧。”

  西格瑪哈哈一笑,轉頭走向不遠處停著的兩具屍體。死者已經被轉移到了擔架上,由白布蓋住,西格瑪蹲下伸來。揭開白布,饒是在阿特拉斯見過無數大場面。映入眼簾的事物還是讓他差點幹嘔出來:“臥槽……”

  他嘗試著給死者合上眼睛,可惜失敗了,因為眼皮已經不翼而飛,只有凸出的眼球充滿了掙扎的血絲和絕望的空洞,可見他死前究竟經歷了什麼,西格瑪輕歎了一聲,在心中給那位未曾蒙面的“導師”記下了一筆,再請維克多訪查一下這三人的家人。補償一些錢財,死者已經死去,他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命運無常,唯有替他討回血債,聊作慰藉。

  另一名死者的慘狀與他一般無二,甚至白布只需要揭到脖頸處,就能知道他們的身軀是何等得慘不忍睹和支離破碎,西格瑪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皺起了眉頭。第一名死者的死因他已經弄清楚了,兇手捏住了他的嘴,然後釋放了一道冥界積屍氣。持續噴湧的亡靈死氣直接從嘴部灌入,順著喉管直沖而下,從裡至外侵蝕著他的生機,這是一種很殘忍的方法,自內向外擴散的死氣不斷驅逐著身體的生命力,將人體的生命之力向外擠壓,最終,皮膚和肌肉無法承載如此濃厚的生命之力,於是他活活炸開了。但他還沒死,他被迫地看著這一切。但因為死氣在最初就侵蝕了聲帶,一路毀壞著脊柱。他甚至失去了慘叫和掙扎的能力,只能在無邊的痛苦中祈禱著死亡的到來……

  “天殺的……”西格瑪歎了口氣,“影刃部隊居然把你給漏掉了,真是伏地魔的失職,不過還是被我撞到了,這是死者的復仇,是父神的憤怒,是命運的報應,你死定了。”

  他伸出手來,嘗試著感應一下殘存在屍體上的死亡之力,但不知是巧合還是故意,無論是亡靈死氣還是死亡之力都在漫長的酷刑中與這具屍體的氣息完全重合,是他無法從法力痕跡中感應到敵人的波動,他換了另一句屍體感應,同樣的情況。

  死靈法師立刻站起身來,向坎寧那邊走去,死掉很久的人的身上無法找到線索,活著的人身上一定能找到,不知道留一個活口是為了向我示威還是為了栽贓我,但這可是十足的敗筆啊……幾位聖騎士圍著唯一的倖存者,身上聖光閃爍,溫和的力量流入傷痕累累的身軀中,緩解他的痛苦,維繫他的生命,西格瑪皺起了眉頭,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人的生命力在無可避免地衰退,僅有的一線生機,倒像是吸引聖騎士不斷注入聖光的誘餌……

  等等,誘餌?

  死靈法師微微一怔,然後,他的瞳孔驟然一縮,隨著受害者的生命力漸漸衰退,掩藏在生機之下的某些東西被他察覺,在這個人的體內藏有一把鎖,這把鎖掩藏於生機之下,所以沒有被聖騎士們察覺,而聖騎士們不斷注入的聖光,就是打開這把鎖的鑰匙,等到鎖具被完全打開,那麼出現的東西會是……

  西格瑪只覺得渾身汗毛倒豎,縱身撲了過去,暴喝一聲:“快躲開!”

  坎寧聽到了這一聲大喝,略微奇怪地轉過頭來看了西格瑪一眼。

  這一眼已成永訣。

  剎那之間,倖存者的身體猛然炸開,熾熱的紅芒掀起熾熱的高溫,埋藏著的死靈術式以驚人的速度將血肉轉化為暴烈的能量和恐怖的屍毒,伴隨著隱藏在其中的濃烈的亡靈死氣,瞬間吞沒了圍繞在身體周圍的四名聖騎士,時間仿佛放慢了,西格瑪看著坎寧慢慢被綠色的霧氣所籠罩,然後被狂暴的衝擊波炸飛,猶如破爛的布娃娃般橫飛出去。

  “喂!”死靈法師衝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身體翻過來,想要抽出他體內的亡靈死氣和毒素,只要還有一口氣在,西格瑪就能救下他,然而將坎寧的屍體翻轉的一刻,死靈法師的眼中蒙上了一層哀傷,他沉默地將坎寧的身體放下。

  不知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了姬莉,如果姬莉處在坎寧的位置,如果姬莉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會怎麼樣?不,姬莉比起坎寧來。是更加信任他的,聽他說快閃開,一定會立刻照做。除此之外,姬莉也要比坎寧厲害得多。即使被正面擊中也不會有事,所以說……所以說……

  “對不起啊……不能請你做大保健了。”西格瑪低聲道,“薩格拉斯曾經對我說過,成長的過程,就是不斷認識到自己的弱小,不斷經歷著因自己的無力而發生的悲劇,不斷積累著變強的理由,最終踏上巔峰。這就是傳奇之路,每一位傳奇強者都必定會經歷的道路……因為都曾經失去,所以才知道擁有的珍貴,所以有了拼盡全力也一定要守護的理由,所以,很抱歉,也很感激,很感激這一次是你,是與我剛認識不久的你讓我感受到了失去的痛苦,而不是其他我更加珍惜的人……我會永遠記得你的。”

  他沉默地站起身來。就聽到軍官聲嘶力竭的吼聲:“列陣!列陣!”

  死靈法師轉頭一看,經歷了突發事件的短暫恐慌後,所有的目光都指向了他——唯一的生還者。目光中有警惕有憎恨有恐懼有怒火,顯然,他們誤會了什麼……

  “不是我。”西格瑪平靜道,“你們聽到了,剛才我有叫他們閃開。”

  這支隊伍的聖職者已經在剛才全部身死,其他人用複雜的眼光看著西格瑪,這解釋不能打消所有的猶疑,突然,有一個傭兵激動地揮舞著戰斧。衝了上來:“這只是你的幌子!你這個殺人兇手!”

  “我理解你的憤怒,但不要做多餘的事情……”西格瑪心中歎息。想要制住這個傭兵,但下一刻。他的話語戛然而止。

  ——因為,對方眼中閃爍的並不是憤怒的火焰,而是一種終於解脫的釋然。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傭兵平靜道:“雷斯林大人向您問好,他說,由生到死,你將經歷漫長的痛苦和無盡的恐懼,而這,只是開始。”

  言畢,他的面孔因突如其來的劇痛變得扭曲,慘綠色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耳中和鼻中射出,只用了一秒鐘,他的身軀就炸裂開來,腥臭的血肉伴隨著劇烈的毒氣猛然爆出,邪惡與死亡的力量肆意玷污著原本純淨的世界,炸開的殘肢在平整的路面上塗抹著。

  西格瑪倒吸了一口涼氣,一股寒意湧上心頭,直至此時他才明白,對方設下的陷阱遠未結束,栽贓陷害將他引來只是個開始,暗中埋下陷阱殺死聖騎士、順勢栽贓給他是第二步,而這個傭兵的自爆,則是第三步!因為從自己的角度來看,這名傭兵是莫名自爆的,但是對於這個傭兵身後遲疑的人們而言,自己的戰友和袍澤是衝向死靈法師後,就被殘忍地炸成了碎片!

  “混蛋!”又有兩名傭兵和一名城防軍衝出,一柄長槍長驅直刺,兩把戰劍分襲左右,西格瑪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彙聚風牆,想要攔下這幾個人,然後找一下對策,可是當風之力接觸到對方的兵刃後,中間的城防軍突然爆裂,血肉的衝擊波將其他兩名傭兵捲入其中,剎那間,又是三條人命。

  ——在已經列起槍陣如臨大敵的人們眼中,西格瑪轉眼間又殺死三人。

  西格瑪望著結成陣列,帶著防備和怒火蠢蠢欲動的人們,心中一片冰冷——他們之中,有誰是為了同袍和朋友的慘死而憤怒,又有誰是在裝腔作勢,體內如同這幾個死者一樣埋藏著死靈術的機關?亦或是之前早就接到了某種默契的暗示,此刻正在心頭無聲地冷笑?

  這是陷阱,連環陷阱。

  肆無忌憚地將生命作為佈局的籌碼,即使波及無辜也毫不猶豫。

  純正的惡徒,絕對不可寬恕的罪犯。

  死靈法師再次回想起了,在數年前加入影刃部隊時,所要面對的敵人。

  再次回憶起了,毫無底線的死靈法師,究竟能夠滅絕人性到何種地步。

  死亡國度之外的死靈法師,與學院內的人是不同的。

  沒有信條,沒有底線,沒有執著,他們是滅絕人性的畜生,不擇手段的妖魔,漠視生命的劊子手,喪心病狂的殺人鬼,按照世間的一切法律。都足以判處極刑,在這種百無禁忌的惡徒的謀算下,有所堅持、有所底線的人。似乎註定要落入下風。

  是這樣嗎?

  不。

  心頭有一個聲音,就像數年前一樣。昂然地否決著。

  我永遠都不會承認。

  “這是我的使命。”

  回憶起了自己所說的話。

  加入影刃部隊、完成了第一次的任務,對一起降臨的三位死靈君王這樣回答著。

  然後定下了賭約,回到了學院,以自己的步調奮力前行著。

  這是我的使命。

  塵封的回憶湧上心頭,他所見到的,他所未見的,他所喜歡的,他所憎惡的。學院的師長,墮落的黑巫,所要守護的,所要毀滅的。

  他想起了在皇家騎士學院的那一天,黑暗之王跨越半個大陸而來,對他和顏悅色道:“朋友,你知道死靈法師嗎?”

  他想起了某次翹課翹課,躲在薩格拉斯家裡看小黃書時,被指派前來教育他的璐璐薇抓了個正著,當時的幽靈女王從天花板處垂下身子。與他四目相對,笑道:“找到你啦!”

  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愛麗絲時,對方為了掩飾自己的與眾不同。努力裝出面無表情的死人臉,結果……

  他想起了廚師長那令人聞之色變的美味膳食,當初就是因為對方人妻力滿滿的治癒笑容,才上了她的惡當……

  還有很多如今已經無比熟稔、在一次次友好交流和鬥智鬥勇中瞭若指掌的師長和同學們,大家給自己的第一印象都是極其錯誤的,然而在不斷地交流和相處中,瞭解也漸漸地加深,正如阿蘭的童稚之語,所謂的死靈法師。只不過是一群悲傷卻執拗的好人。

  喜歡的,是這種死靈法師。

  有一點點天真。有一點點不諳世事,卻有著不可動搖的信念。以及一顆赤誠之心的死靈法師們。

  倒不如說,只認可這樣的死靈法師。

  只認可這一群善良的傢伙們。

  即使是死靈法術,也決不能用於邪惡之事,父神創造萬物,死靈法術的出現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力量是無辜的,重要的是持有力量的人。

  確保最危險的死靈法術不會被用於歧途,就是我的使命。

  確保那群有些呆傻卻足夠可愛的傢伙們能夠繼續這樣快樂下去,不至於被毫無底線的人所算計傷害,有時候戰勝壞人,不一定要變得比壞人更壞,只要有人願意多做一些事情。

  而這就是我的使命。

  雷斯林……嗎?

  無論你是誰。

  你玷污了死靈法師的信條。

  所以。

  死亡,乃汝之羅盤。

  “呵、呵呵……”西格瑪低笑了一聲,慢慢抬起頭來,他抬足,前行,腳步越來越快,旋即開始跑動,幾步之間,已經開始疾馳,最後風兒環繞著他的身體,他的腳離開了地面,蓄力完畢的死靈法師宛如流星般向已經列陣完畢的人群中衝去,第一列的城防巡邏隊本能地將長槍舉起,就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滾開!”

  這聲音仿佛孕育著無窮的力量,化作無形的聲波掃過人群,隨即,士兵們的耳中響起了無盡的淒嚎厲嘯與怨毒詛咒,這聲音仿佛來自最恐怖的幽冥,是最兇暴的亡靈的恐嚇,剎那間,他們仿佛產生了一種錯覺:向這裡的堅固陣列發起衝鋒的不是一名死靈法師,而是成千上萬從冥界而來的不死凶靈,那無可抵擋席捲生機的死亡氣息恐嚇著他們的心靈,摧殘著他們的鬥志,剝奪著他們的勇氣,令勇者為之氣奪,令戰士因之恐懼,一時間,兵器墜地、人馬嘶鳴聲不絕於耳,迎面而來的並不是死靈法師的強大法術,只有千軍辟易的無邊威勢,而這對於這群普通的士兵和傭兵而言,這已經是無可抵擋的禁咒,他們唯有遵從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恐懼,狼狽不堪地向旁邊閃避。

  眨眼間,由帝國軍隊與精銳傭兵組成的防禦陣列,已經被一名死靈法師沖得七零八落。

  收割者臨陣不避。

  突破陣列封鎖之後,西格瑪一言不發,身形不停,沖天而起,向遠方飛掠而去。

  沒有一句狠話,一句解釋,一句留言。

  真正的憤怒無需用語言宣洩,殘酷的報復無需用威嚇開幕,濃烈的感情存留在心中,才能夠爆發出最大的力量。

  望著死靈法師的背影,幾名弓箭手想要開弓狙擊,卻驚覺自己已經渾身脫力,甚至需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他們互相對視一眼,心中泛起深深的寒意,作為弓箭手,他們的著眼點與其他人不同——那死靈法師剛剛呆的地方,向北是連綿的倉庫群,向東數百米就是遼闊的大運河,向南則是碼頭區東部複雜無比的街道網,無論向哪個方向逃竄,都可以輕易脫身,而他,這個死靈法師,甚至不屑於退卻半步,直接衝開防禦軍陣,用最霸道的方式突圍而出,這種驕傲的人,怎麼會說半句謊話?

  他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今天的事情,也許能令他們銘記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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