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菲歐娜
絲毫沒有察覺到少女心思的西格瑪正以“真相只有一個”的氣場滔滔不絕地從心理、生理、忠誠、性格等各個方面分析菲歐娜不會告密的理由。
——炸屎王不懂少女心。
這大概是菲歐娜的想法吧。
無論是什麼樣的少女,尤其是在所在意的人面前,比起冰冷理性的分析,顯然更想聽到感性甜蜜的話語,無論是無腦還是狗血還是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完全是局外人的看法——而且會這麼想的人多半是沒有什麼戀愛經驗的可悲單身狗。
“菲歐娜!看到了嗎?剛剛從馬車上下來的那一對狗男女。你知道剛剛那個小白臉怎麼說話的嗎?‘親愛的,今天你的容顏就如同天上這輪明月般聖潔無暇’,真是個傻逼啊,他難道不知道月球上滿是環形山嗎?”某位不懂人心的王口沫橫飛地點評著他人的行為,絲毫不感到羞恥,“我靠,那女人的智商也不高啊,想必也是個花瓶,否則怎麼會瞎了眼看上那種不學無術的小白臉?”
“……”菲歐娜歎息道,“看到情侶,感到羨慕?”
“羨慕個毛啊!還有你哪裡看到這是情侶了!我跟你說,這兩個人一定都是死宅哦,就是那種有著令人不恥的奇怪興趣,又有社交與戀愛障礙,靠意淫度日的可悲存在。這兩個死宅因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戀人,所以在寒冷孤獨的環境下只能無助地靠在一起溫暖彼此,一定是這種原因的!絕對不是情侶的!”西格瑪大聲地反駁著菲歐娜的觀點。
“……”親衛隊長注視著西格瑪。眼神微妙,一語不發。
“令人不恥的奇怪興趣”——炸屎。
“又有社交與戀愛障礙”——有關這個的事蹟厚的可以出一本書,書名可以叫《死靈法師也要談戀愛》。而且最妙的是一點都不用擔心書名的問題,連“致敬”這種寫作致敬讀作抄襲的藉口都不用找,果然把節操都甩掉就能無憂無慮地活下去呢。
“……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眼神好令人火大啊!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很嚴重的問題啊!”西格瑪注意到菲歐娜微妙的憐憫眼神,大聲叫道,“喂,話題微妙地偏轉了啊!”
菲歐娜聽他一說。才猛然驚覺,不知不覺就被帶跑了呢……西格瑪殿下總有一種吸引人的特質,能令人毫無防備地輕鬆地與他交流……少女抿嘴一笑。
她說:“無論如何。我會告密,想要封口,拿出誠意。”
西格瑪表情一僵,隨即。死靈法師深深地吸了口氣。望了一眼璀璨的星空,他心中閃過了柳德米拉的音容笑貌,沒錯,為了守護她,為了守護她的幸福的話,自己變成什麼樣也無所謂,犧牲什麼也無所謂吧……然後他毅然決然地向菲歐娜沉重點頭:“我……我明白了,就算幾千幾百次我也會去做的。說吧,需要我陪你睡多久?一個周還是一個月還是一年?”
……難道就沒有一夜的選項嗎?
“沒有一夜的選項。連一炮的選項都沒有。”西格瑪面無表情地補充道。
菲歐娜再次歎了口氣:“請體面些。”
死靈法師甚是可惜地歎了口氣,又一臉決然道:“說吧,我身上的液體,你想要哪一種?”
菲歐娜沒有理會西格瑪的瘋言瘋語,少女抬頭望著西格瑪的面龐,靜靜地凝視著,美麗的眸子中閃爍著柔和的色彩,很快,某處男就在這種注視下敗下陣來,西格瑪移開目光,撓了撓頭,小聲道:“喂,不是說要封口費嗎?”
旖旎的氣氛頓時消失一空,菲歐娜心中又好氣又好笑,不過西格瑪的話也讓她下定了決心,少女眼中閃現著追憶的色彩,仿佛在回憶之前的記憶,她低聲道:“想摸摸頭。”
……我靠,明明是個四字妹子這設定就很牽強了,居然又強行添加這種萌點?外表看起來認真嚴肅其實內心猶如小動物般可愛的少女嗎?西格瑪不僅想起了在阿蘭家,他摸小蘿莉頭的時候,菲歐娜的呼吸就有些急促,眼神中分明是有些豔羨,但為什麼是我?
但是送上門的小腦袋……不摸白不摸啊。
“這樣就好了?”西格瑪伸出手來,按在了菲歐娜的頭頂,柔順的頭髮手感很好,輕輕地撫摸著,撫摸著,嗯,很好,就這樣向下……
若無其事向少女的胸部進發的罪惡之手剛轉移到臉蛋,就被菲歐娜抓住,少女的臉龐有些緋紅,但眼中卻有詫異的神色:“殿下作甚?”
西格瑪睜眼說瞎話:“啊哈哈,一時手滑,我們接著摸?”
沒想到親衛隊長一本正經地搖頭:“殿下誤會,不是摸我。”
“啊哈哈哈哈,妹子你真幽默。”西格瑪哈哈大笑起來,“不是摸你,難道是摸……”
“……”
“……”
西格瑪與菲歐娜四目相對。
“……那個,保險起見我先問一下。”死靈法師弱弱地舉起手來,“難道是摸我?”
親衛隊長欽佩道:“殿下英明。”
“英明個屁啊!這是哪門子的萌點啊!”西格瑪跳腳道,“你難道不知道,本大爺的腦袋摸了會懷孕嗎?”
菲歐娜小聲道:“公主沒懷。”
死靈法師怒道:“她吃避孕藥了!”
……原來如此。他想起來,在妮娜維朵拉莊園時,柳德米拉曾經數次摸過自己的腦袋,這是帝都時養成的習慣,兩人都毫不在意,而菲歐娜那時候的豔羨表情,他還以為是親衛隊長渴望著柳德米拉的撫摸這種百合花開的設定,沒想到……是我啊!
親衛隊長見西格瑪恍然。再次重複道:“給我摸頭。”
……這傢伙為什麼會這麼理直氣壯啊!
死靈法師斷然拒絕道:“不給摸!”
菲歐娜淡淡道:“我去告密。”
“告吧!告吧!”死靈法師索性開始耍賴,就像面對受欺負後哭喊著“我要去告訴老師”的老實學生的熊孩子一樣,似乎吃定了菲歐娜不會去告密。所以相當有恃無恐。
親衛隊長嘴角一勾,直接拋出殺手鐧:“作為交換,給你摸胸。”
西格瑪勃然變色:“好卑鄙!竟然祭出了等價交換這種招數!不過你以為,我會被區區美色所誘惑,而放棄了身為男人的原則和尊嚴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可就猜對了!”
死靈法師大義凜然地負手而立,堅定地說:“你隨便摸。”
菲歐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上前一步。踮起腳尖,無視著西格瑪“喂喂喂我們還沒商量好價位呢”的抗議聲,伸手撫摸著死靈法師的腦袋。
時光仿佛靜止了。碼頭區的喧囂漸漸遠去,連身邊戰馬的嘶鳴都漸漸渺遠。
西格瑪望著近在咫尺的菲歐娜,少女香甜的吐息打在他的臉上,月光下。她的表情專注又溫柔。她的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卻充滿了溫暖的感覺,他似乎能從少女的眼神中讀懂一些東西,比如說她是家中最小的那個,她很希望有一個弟弟,這或許因為溫柔的天性無處施展,也許是因為家族成員間的傾軋令她身心俱疲。總之……
“殿下,辛苦了。”他聽到了這樣的輕語。
“啊。沒什麼。”死靈法師隨口答道,然後嚇了一大跳,“……等等!你怎麼?”
西格瑪後退了幾步,驚訝地看著菲歐娜:“你剛剛說了幾個字?”
“殿下,辛苦了。”少女伸出拳頭,依次舒展五指,“前二後三,五個字。”
“為什麼又改設定了!”西格瑪怒道,“你的口癖不是四個字四個字說嗎!”
菲歐娜面不改色道:“誰說的,一派胡言。”
……確實,不管謠言如何,菲歐娜本人可沒有承認四字口癖什麼的。
西格瑪先是恍然,然後覺得受到了戲耍,怒道:“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菲歐娜沉重地搖頭道:“超過四字,會咬舌頭。”
“……鬼才會信啊!”西格瑪指著菲歐娜大聲道,“說話!咬給我看!”
親衛隊長望著西格瑪,面無表情道:“殿下是死處……啊,嗷,咬舌頭了。”
“……”啊,為什麼我總覺得,又一個麻煩的傢伙因為跟我變得熟稔所以漸漸開始暴露本性了。
因為有姬莉的前車之鑒在,西格瑪明白,如果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的話,一定會碰上更多令人無法直視的東西的……於是死靈法師斷然轉移話題,叫道:“摸頭摸完了吧!所以按照約定,給我摸胸!給我摸胸啦!別打著讓我碰一下就了事的主意哦!不摸到爽的話我是不會停手的哦!”
本以為這樣會把對方嚇住,沒想到菲歐娜乾脆俐落地點頭:“沒問題,殿下,想摸多久,都沒問題。”
說完少女主動拉起了西格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部上。
還在驚訝菲歐娜竟然是個豪爽的豪放派的西格瑪,立刻被這種“妹子主動求摸胸”的待遇給感動得一塌糊塗,嗯,簡直是最高級的待遇啊。
這驚人的弧度,象徵著女性特徵的挺拔。
還有這令人陶醉的手感……如果非要用語言描述一下的話,那一定是極地冰原最璀璨的烈火玄冰,溫涼的手感下隱藏著熾熱的溫度,這柔順的觸感,這優美的紋路,一路劃過,指尖都在戰慄,這手感,這材質,這做工,一定是皇家大匠於烈火熔爐中將百煉精鋼千鍛萬打而成的絕世逸品,戰爭胸甲,皇家工坊出品,五金一件,八星八箭,你,值得擁有。
“……”西格瑪怒火萬丈,“我想要摸胸,不是摸胸甲啊!”
如死靈法師所見,菲歐娜這一身鋼鐵披掛,防禦力驚人的精鋼胸甲將胸部嚴嚴實實地防護了起來,別說是胸部了,連胸罩都摸不到。
菲歐娜一臉無辜:“我沒辦法。”
“什麼沒辦法啊!”西格瑪跳腳道,“給我把胸甲脫下來啊!”
親衛隊長斷然拒絕:“不,太輕佻,容我拒絕,這樣有違,騎士尊嚴。”
死靈法師張牙舞爪:“那就只好由我代勞了!”
菲歐娜面無表情地按上劍柄:“這是,性騷擾,我會,反抗。”
……被人給坑了。
原本以為是個不諳世事的性格嚴肅認真的騎士娘,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傢伙居然是……
西格瑪心有不甘,還想做最後的掙扎:“你答應我說,讓我摸胸的!現在我只能摸到胸甲!這不合規矩!我不答應!人家不答應啦!”
——像個小孩子一樣跺著腳。
然而菲歐娜全然不為所動,少女遠目道:“殿下,讓我摸頭,也沒把,頭髮剃掉。”
……看清楚了,這傢伙,完全是個腹黑。
“天色已晚,軍營宵禁,我要走了。”見好就收的少女帶著勝利者的笑容,趁著西格瑪沒有從打擊中恢復過來,準備開溜,“請放心,我會守密,殿下,明天再見。”
“啊,快走快走……”消沉中的西格瑪擺著手,“給我記住了,這次是我一時大意,下次一定要把你……”
他還沒說完,突然感覺香風撲面,詫異之間,身體被緊緊擁抱了一下,然後臉頰處傳來一點溫暖的觸感,這感覺一觸即收,再然後,少女已經踩蹬上馬,深深地凝視了西格瑪一眼,微笑道:“這是謝禮,也是獎勵,殿下,很善良,請繼續,保護公主。”
戰馬嘶鳴,一騎絕塵而去。
某個死處男待在原地,愣愣地摸著臉頰,望著菲歐娜離去的身影,居然像個傻逼一樣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他猛然醒悟過來,萬般複雜心緒湧上心頭,一時捶胸頓足,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靠……這特麼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這麼做?沒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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