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錦衣笑​​傲行 作者:普祥真人(已完成)

   關閉
uuuuuuuuuu 2014-9-18 11:44: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85 112029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5
第八十九章大開發

  令狐沖被師父這一訓斥,面紅過耳,也不敢出言頂撞。鄭國寶道:「岳兄,教訓徒弟麼,什麼時候都可以。現在咱還是去看看石壁為好,我正好也開開眼界,看看五嶽劍派的高招。」

  隨行護衛點燃了燈籠火把,為大家照亮,令狐衝前面引路。等來到那洞穴之中,見那纍纍白骨,及地上的各路兵器,牆壁上,草草繪著各種人形。鄭國寶對武功沒什麼興趣,自身也是個花拳繡腿,拿不出手,看也看不明白。但見寧中則雖然不是第一次來,卻依舊看的津津有味,抬頭望著自己門派的絕技,全神貫注渾然忘我。露出那修長潔白,如同天鵝般美好的脖頸,在火把映照下,添了幾分別樣風情。

  他一手舉著火把,眼睛只在寧中則身上,於其他事物卻不關心。岳不群看了半晌後,嘆息道:「原來我華山派失傳的劍術,居然如此之多,可惜可惜。」轉頭便要去看其他幾派的劍法,寧中則注意到師兄的舉止,急忙阻攔:「師兄,你要幹什麼?那其他幾派的劍法,我們要看了,不成了窺人私密?這要是傳出去,怕是不大妥當,也墮了咱們華山的名聲。」

  鄭國寶道:「嫂子,沒事,你只管放心觀看。這些東西乃是魔教長老刻的,又刻在你華山的地盤上,憑什麼不許你們看?再說了,我也不是你們五嶽劍派子弟,不也一樣看了劍法麼?怕什麼?我們錦衣衛內,各派人物都有,誰的武功也沒有藏私的道理,反倒是拿出來,大家演練,取長補短。若是都藏著掖著,早晚就被人破個乾乾淨淨。」

  寧中則心裡如何不想看其他幾派的劍術?只是一直以來,心裡既想看,卻又覺得不妥,陷入矛盾之中,只等著找一個藉口,但卻始終找不到。有了國舅的話當下台階,便覺得大有道理,忍不住好奇,竟是搶在岳不群前面,跑過去觀摩其他幾派絕技。

  岳不群見夫人過去,自己也不爭搶,而對鄭國寶道:「山洞狹窄,國舅待著若是憋屈,不如咱們外面走走?」

  鄭國寶與他來到外面,拱手一禮,「岳兄,恭喜恭喜。你華山派,一樁大富貴從天而降,從此便多了一門進項。遠了不敢說,十年之內,保你財源滾滾,收錢收到手軟。」

  岳不群一聽這話,來了興趣「國舅不要取笑,華山派門小力弱,本錢也不多,便是有財運,也輪不上。這後洞之內,記載的劍法再高明,它也變不成錢使。」

  鄭國寶道:「岳老兄,你這話就太小看我了。我鄭國寶何等樣人?說我點石成金,也算不上過分。單說你這後洞的事,五嶽劍派秘傳絕技,百年以來首次揭密。正道力抗魔教,同歸於盡,碧血丹心。前者是武學聖地,後者是愛大明教育基地,既有教育意義,還有實際效果,還怕圈不來人?再者如今各大門派開會,選地方也頭疼的很,大多數地方都玩厭了。就拿你華山來說,五絕論劍處現在還有誰看?便是終南古墓,當年小龍女**的草地,如今也沒幾個人樂意看了,那賣元帕的還有生意麼?大家都是圖新鮮的,你這地方沒來過啊,還怕沒人來?當然,那石壁上的字得改改,什麼日月神教盡破五嶽劍派這個要不得,咱得把它反過來,是五嶽劍派,盡破魔教長老紀念館!」

  他又對岳不群道:「老兄你總開過會吧?我這些年,大明南北兩京錦衣經驗交流會也開過,還沒少發言。會務上的事,我還不知道?你只要把回扣給足,我替你拉單子,保你華山接待都接待不過來。當然,你這也得修點館驛,修點飯店,起碼的門面得過的去吧?嫂子不是收養了不少孤兒麼?這回他們也算找著飯轍了,能幹什麼幹點什麼,到時候賺個個人吃喝,應該不成什麼問題。」

  岳不群聽國舅一說,也開了竅。現在各大名門正派最流行的就是開會。據說是各派掌門總結以往教訓,發現過去由於各派各自為戰,被魔教反朝廷勢力各個擊破,傷亡慘重。為了吸取教訓,總結經驗,各大門派掌門之間應該加強溝通,聯絡感情,這樣才能在面對魔教入侵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魔教無情人有情。

  加強聯絡的方式麼,也簡單,就是兩字:開會。於是各種名目的會議層出不窮,每年開會交的會務費,就讓華山派難以承受。可是不去吧,準被同道說是看不起人,是拿架子,是脫離群眾,是走上了自絕於武林的錯誤道路。

  岳不群綽號叫君子劍,在江湖上名聲不錯,這種事如果不參加的話,不利於平日裡苦心經營的良好形象。只得咬著牙,硬是撐著參加了一個又一個的會議,對於這裡的門道清楚的很。所謂開會,無非就是虛應故事,重點是吃喝和旅遊。這些參加會議的同道,早就對那些傳統名勝景點煩透了。頭幾年倒是有人別出心裁,想了個西門吹雪與葉孤城論劍處會議,結果這策劃剛弄出來,人就被錦衣衛帶走了,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想當初俠客島靠著李太白的一篇真跡,外加臘八粥賺了那是多少錢啊。龍木藥膳的分店一直開到了京師,只是後來那俠客島地龍翻身,絕了根基。龍木兩門的後人打官司爭股份,才讓這一個大好生意煙消云散。華山派若是也能做到當初龍木藥膳的地步,那才叫光大門牆,中興華山。

  按國舅說的,在這裡弄一個景點,再有國舅出面拉單子,那就是一張紙畫鼻子——好大的臉。國舅雖然沒有身份和權力組織一個武林大會,卻完全有身份和權力破壞一個武林大會。國朝對於百姓聚集是很忌諱的,沒經過錦衣衛批准的武林大會,隨時有可能被朝廷經制官兵殺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朝廷的快槍和佛郎機,可不是吃素的。

  鄭國寶三個字提出來,便是頂無聊的會議,那些名門大派也得參加,那會務費再貴,也得咬牙交。否則,就是不給國舅面子,就是眼裡沒有朝廷,就是隱藏在名門正派裡的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

  想到這事的大好前景,岳不群忍不住心情激盪,臉上紫氣云現,「若真能做成此事,華山派上下都感念國舅爺大恩大德。」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5
第九十章玉女劍

  鄭國寶擺手道:「話說遠了。咱們是兄弟相稱,別的不為,就為了嫂子……的事業,我也得大力支持不是。再有,你這華山可以定個規矩,為了保證武林聖地的清淨,上山來的人禁止自帶飲食。要想吃喝,都得從你這買。到時候價格隨你定,還怕不能發財?再有五嶽劍派劍招都在這上刻著,光拿眼看,誰記的住這麼多?你可以提供書手,幫著他們抄錄,但是得收錢。剛開張的時候,咱收費便宜點,一兩銀子一頁的人工費好了。折舊就先不收,算酬賓。」

  岳不群聽了只覺得大開眼界,這刻在石壁上的武功,抄到紙上,還有折舊?鄭國寶一聽,「怎麼沒有折舊?書手不是人啊,還有那毛筆,那墨,那硯台,怎麼不得收點折舊?還有啊,看武功招數行,計時受費,每半個時辰收費一次。對了,那火把,燈籠,都得用華山派的,連火摺子在內,也得用華山的。禁止自帶,為的是保護武林聖地安全,防止魔教妖人縱火搗亂。這些物件,一樣得收錢。你還別怕壞名聲,咱收費的動機是保護武林聖地。你想啊,要是不收錢,什麼樣的阿貓阿狗都能上山,華山派接待能力有限,實在是難以保證服務質量。這個收費,就是為了分流客源,提高服務檔次,以捍衛武林聖地的神聖地位。這個理由一說出去,任誰都得說你識大體,顧大局,不會有什麼異議。當然,你的印戳得準備好,要知道這金主便是玉帝。你讓他們回門派報不了銷,走不了公帳,那便不作興了。至於數目上,也不必太過斤斤計較,多開個十兩二十兩的,那都不叫事。誰還沒有個算錯帳的時候?」

  岳不群邊聽邊點頭,就差拿個東西去記錄了。鄭國寶搖頭道:「用不著記錄,這個回頭我給你寫計劃書。還有啊,周邊可以賣點紀念品什麼的,畢竟大老遠來一趟也不容易不是?什麼五嶽前輩用過的劍穗,使過的兵器、珮飾等仿製品,,什麼都行,關鍵是印戳一定要充足。不管是住宿,還是文具,應有盡有,別被人要短了。」

  岳不群聞聽,有些為難道:「這個,劍穗,珮飾等等,樣式離現在時代久遠,岳某怕也是弄不清楚……」

  鄭國寶笑道:「岳兄你都記不清楚,還有誰記的清楚?大家都不知道那東西該是什麼樣,那就你說它什麼樣,它就什麼樣。這玩意沒人認識,那你說它叫什麼,它就叫什麼。關鍵不在於百分百復古,關鍵在於,讓人不能白來思過崖一趟,要來有所值。另外紀念品店裡,可以買到劍譜,叫五嶽秘劍,你看不用一兩銀子一頁,也能買著。當然招數麼,就是從五嶽劍派裡,每派摘三招,彼此不成套,然後最好是是人就會的,裝訂成冊,要的就是個心意不是。」

  岳不群忽然想起一事,「那石壁上,還有魔教妖人盡破我五嶽劍法的招數。雖然這招數未必管用,可一旦落入小人手中,只怕還是要出什麼波折。」

  「這是我下面要說的事了。咱回頭得派人,把石壁上的招數全都拓印下來,製成秘籍。破五嶽劍派招數的,還有五嶽劍派最高明的秘劍,都給我砸了它。原因麼,可以說是年代久遠風化腐蝕,或者說自然損壞。什麼?你說有沒有人信?就說這話是我說的,誰不信,讓他來京師錦衣衛衙門問我。至於魔教妖人的招數,說是沒經過安全測試,不能讓同道門修煉,怕走火入魔。至於安全測試工作,就由華山派全面負責好了。還有,你還得跟魔教的人聯繫下,讓他們知道,自家前代十長老的死屍,就在華山派手裡。要想要屍身,就拿錢來換。若是不想換,那就別怪華山派,拿這些屍骨當戰利品展覽。」

  岳不群頻頻點頭「國舅好見識,岳某受教。這一遭要是華山派還不能翻身,便是老天都不答應。在下也無甚相酬,惟有幾手粗笨把式,國舅雖然看不上眼,但聊以強身,卻也是好事。若是國舅不棄,三日後,就由靈珊教導您一路劍法,您看如何?」

  鄭國寶對於學劍沒什麼興趣,但是岳不群張口提出來,又不好拒絕。只得道:「我這人腦子不大好,身體早過了練武的年紀,只怕是辜負了岳兄你的美意。到時候不但我學不會,還耽誤了侄女的修為,這就不好了。」

  岳不群道:「無妨,這路玉女劍法源遠流長,乃是大宋時江湖成名高人林女俠所創,後機緣巧合,為我華山先人所得。加以改進之後,遂成我華山一門的絕技。只是這門劍法非男女二人,不能合練。但是要找合適的人選,也非易事。國舅爺人中龍鳳,能和您同練,那是珊兒的福分,只是不知國舅肯否賞光。」

  鄭國寶道:「既是如此說法,那鄭某恭敬不若從命,絕無不從的道理。不過這練劍的事也不急在一時,咱們還是先把思過崖開發的事,給他辦了再說。」

  岳不群也知道,這思過崖的項目聽起來確實賺錢。但是,利益永遠與風險共生,人怕出名豬怕肥,嵩山派若是知道華山派有此財源,難道會不來分潤?再有那華山陳伯年,又豈是吃素的?更別說後洞裡的劍招分屬五嶽,又有相應的化解招數,這都是犯忌諱的事。如果沒有個強大靠山,弄不好就會因此成為武林公敵。

  可是他沒想到,岳靈珊一聽玉女劍法這四個字,頓時搖頭道:「不成不成。這路劍法怎麼能讓女兒去教?」

  玉女劍法在華山派內,乃是有名的禁招,岳靈珊有膽子和令狐沖研究一路沖靈劍法,但卻絕沒膽量和大師兄共練玉女劍術。概因這劍法的創始人朝英祖師,研究這門劍法時,腦海裡想的根本不是克敵致勝,而是與王重陽琴瑟和諧。

  這事說起來便要上溯到整個古墓派的黑歷史了。想當年王重陽在金國中過舉,後來又舉兵抗金,沒見打什麼勝仗,就帶著一筆龐大的軍餉消失不見。再後來,就有了全真教,古墓派裡也多了不少珍寶金銀,這其中的道理,就不是我輩凡夫俗子所能揣測了。

  林朝英於王重陽情根深重,可是卻始終有緣無份。她想要的是一個丈夫,一個名分,而得到的,只是一座古墓,和大筆的金銀。但是高人就是高人,她畢竟是一個武功修為與當時天下武術五大冠軍相提並論的人物,在自己的欲求得不到滿足的前提下,她便把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幻想世界的構造上。

  沒錯,換句話說。就是林朝英由於在現實世界得不到她想要的,就在腦海裡拚命構造了一個,她與王重陽夫妻恩愛,魚水河諧的世界。在那個世界裡,她與王重陽過著沒羞沒臊的生活,把各種招式都一一演練過。每一次她拿起角先生的時候,那幻想的世界就會迅速成型、定格。

  乃至古墓派幾大看家的武功,都與王重陽有關。美女拳法的特點就是搔首弄姿向情郎展示自己的身體,練**要脫光衣服,玉女劍法除了舉案齊眉,就是花前月下。換句話說,這門劍術及配套的內功心法和所修煉的拳術,總結起來就是三個字:求推倒。玉女劍法的招數設置,就是她幻想著王重陽共參同修,練到酣處,再一起滾滾床單。

  可以想像,虎狼之年的林朝英練著這種武功,身邊又沒有男人救命,是何等的煎熬。若非王重陽幫她找來了寒玉床,中神通是否也會有西狂之痛,尤未可知。也是當年神雕俠楊過心智開化較晚,於小龍女一起練功,居然未越雷池,否則哪輪的到尹志平來揀便宜?換句話說,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神雕俠的翡翠之冠,也與他當斷不斷有極大關係。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6
第九十一章佛道之爭

  只是林朝英一代人傑,她的求推倒作品,在後輩人眼中,也就成了高明無比的絕世武功。至於副作用麼,那都不叫事,只能說是我輩心志不堅,不能與前輩大賢相比。至於說玉女素心劍法從來就沒有過將敵人擊斃的記錄,那也是林前輩宅心仁厚,不忍殺生。後輩子孫不得其法,不關武功的事,不許污衊我們幾百年的傳承!

  按說這武功其實也是屬於古墓派,按照全真教的夫妻共有財產思路,則說是全真的也行,跟華山派是沒什麼關係。當年華山派前輩知道這劍術的名頭,出了重金僱傭全真教中人偷了秘籍,將之改頭換面,就變成了華山絕學。加上私自弄地契的事,足以說明,華山派這種鄰居,有時也不怪別人要驅逐他。

  但是後來事實證明,玉女劍法盛名之下其實難符。靠練玉女劍法成就大名的劍客一個沒見,反倒是靠這門劍術成就姻緣或是紅杏出牆的大有人在,玉女劍法在華山派內部漸漸從一門武功轉變成了治療婚後無子的偏方。

  後來眼看出了幾起紅杏出牆的事,掌門乾脆定了規矩,除非是夫妻,其他人不可隨意練習。否則一經發現,必要嚴辦。當年岳不群與寧中則便是因為違背門規,偷練了這劍法,便莫名其妙的滾了床單,要不是岳不群的原配死的恰倒好處,還不知道怎麼收場。

  這門劍術的名聲遠在其威力之上,岳靈珊如何不知,自然不會答應。岳不群怒道:「這事由不得你!這幾日好好修養身體,讓你娘教你劍招,然後便去傳授國舅。」

  寧中則看不過「孩子還病著,怎麼讓她去教人劍法?要不然,就從咱們華山六靈裡選一個人,去教國舅劍法,我看也成。」

  岳不群勃然道:「師妹,你糊塗!你拿六靈當自己人我知道。但是她們終究是外人,女生外向,何況弟子?若是她們藉著這機會,找國舅討一份好處,思過崖後洞這金礦,恐怕就要被挖走一塊。這事,絕對不能讓她們插手,教國舅的只能是自己人。」

  寧中則略一思考,忽然笑道:「若是只要自己人,這事倒也方便。就讓我教國舅玉女劍法便是。」

  岳不群道:「胡鬧!你……你教他這門劍法,又有什麼用?」

  寧中則道:「怎麼沒用?其實國舅也未必是真想學劍,他練一身功夫,又有什麼用?便是遇到敵手,一聲令下,火槍亂打,那才是鄭國舅的風采。我也不親身下場,只在旁演一路劍法給他看,讓他照著去學,也沒人考較他的進度。師兄無非是想與他拉關係,這樣的關係也算拉上了,至於你別的想法,咱們以後再說,不要操之過急。」

  她見岳靈珊的表現,生怕把她逼急了,到時候便是個魚死網破,因此說了反話,心知岳不群絕不會答應。哪知他們夫妻十幾年,岳不群心裡也知夫人的用意。想她終歸是寵著靈珊,不想讓她受了什麼委屈,故意來將自己的軍。他素知夫人為人,冷哼一聲,一點頭:「那既然如此,就有勞夫人了。」

  鄭國寶這幾天倒也沒閒著,筆走龍蛇,寫著發展規劃的方案,以及山上的配套建設。按他的說法,就是要人盡其材,物盡其用。梁發算盤打的精,便可去做個管帳先生,陸大有會耍猴,也可算做華山派一個特色項目。當然不能叫耍猴,要叫做華山高手大戰張乘風、張乘云歷史重演。誰讓那兩個長老綽號裡有個猿字,用猴演他們也算對路。

  再來便是文牘請示,畢竟要破土動工,將來承擔會務,都少不了與地方官府打交道。這種事屬於帶動地區經濟,刺激消費,為地區創造利稅的好事,無論是華陰縣還是西安府,都沒有拒絕的理由。當然,要送他們一成乾股作為好處,並保證這華山思過崖聖地搶救工作完成後,第一撥招待的就是朝廷的人。

  有錦衣持了這書信前去遞送自不必說,鄭國寶又道:「回頭得請幾個說評話的先生來。再加幾個秀才,將這五嶽劍派大戰十長老的事,咱先給他編成話本。到時候也算是一個宣傳陣地,這飯館的廚師什麼的,都不能耽誤。還有賭場,這個必須要有。咱們華山派是名門正派,設個清樓不合適,再沒有賭場,你讓來開會的各派掌門去幹什麼?就剩了找人比武了,這不是製造不穩定麼?」

  他又寫信去請陳伯年來,要他入股共籌大事。畢竟這思過崖在華山境內,從人地理角度,無法把它與全真華山割裂開來。若是這事不讓陳伯年參加,他肯定就要在裡面搞破壞。這種人成事或許不足,但敗事絕對有餘,到時候他上躥下跳的折騰一通,這事還不知道要出什麼變化。

  陳伯年來的倒快,於這合股的事,居然意外的配合。沒去爭論思過崖的產權問題,歸屬問題,分紅上也很大方。他這大方的態度,連鄭國寶都有點不敢相信。最後乾脆問道:「陳道長,你這大方的態度,倒讓我有些奇怪。你若是有什麼所求,不妨明說,咱們商量著辦。你這樣我反倒有些擔心,怕你要的太多,我付不出來。」

  陳伯年這才道:「既然國舅問起,那我也就直說了。前些天,靈應子師兄前來拜訪,我才知,我道門被人欺負到這種地步。分紅的事全聽您一句話,我沒說的。就指望國舅出頭,為我全真的各位同道出頭做主,懲治那戇山賊禿!」

  他所說的靈應子名耿義蘭,自芝山,號飛霞。生於明正德四年。嘉靖年間進士,後棄官在嶗山太清宮拜高禮岩為師修道。數年後隨師游華山,跟華山道士趙景虛學道,與陳伯年論起來,乃是師兄弟。後游訪北京白雲觀,掛旃數年,在白雲觀主持王昆陽門下學玄數年後返回嶗山慈光洞靜修。

  三年前,憨山德清和尚在山東太清宮前建海印寺。在土地使用上,兩方就有了爭執。海印寺選址為嶗山太清宮舊址,起先太清宮只有三官殿部分保存完好,憨山德清也只說是買的三官殿前空地和菜園,並未聲明是買地建寺,當時主持老道人張德容便許了憨山德清一百多畝地。結果買了地不久,就起了海印寺,正好把太清宮佔了一多半,連三官殿在形式上也成了海印寺附屬建築。

  嶗山與茅山為道家兩大修真聖地之一,戇山這一來等於是把太清宮變成了海印寺的附屬,太清宮如何肯認?兩下里便有了廟址爭端,結果在爭執過程中,老主持張德容一命嗚呼。至於是否被和尚打死,這種事十分難講,但是道士們則咬定是被戇山德清和尚為首的人,把老住持毆打至死。碑記神相被拋於海中,另有山場數處,也被僧人們佔去。

  耿義蘭在這種背景下,仗著自己是進士出身,資格老歲數大。雖然出了家,但仍然是官場這個大環境裡的人。仗義出手,幫助太清宮劉真湖、賈性全等人上訴於縣、州、府衙,希望討一個公道。

  但他沒想到的是,山東彼時官場中人,有不少還是張居正時代的滄海遺珠。如果按陣營上說,則是不折不扣的「太后黨」。太后信佛,這些人便挺和尚。更何況憨山有「國舅」之名,太后拿他當兄弟,這個國舅,比鄭國寶那個國舅還要硬氣。這是皇帝的舅舅,比皇帝的舅子,怎麼說也大了一輩。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6
第九十二章義伸援手

  耿義蘭與他們不是同年、同窗、同師、同鄉。不在四同關係裡,又是道教徒,那些官員便對他不怎麼看重。後來見他層層上告,居然喪心病狂的的對耿義蘭動刑,打得他遍體鱗傷。

  這便有些下做了。要知大明的文官不是個個體概念,而是個集體概念。明朝的文官體系,如同一張編織嚴密的網,每個文官,都是網中的一個節點,動一個,就是動一個體系。

  退休或改行的官員,一樣屬於這個網的範圍內。他們享受官員的待遇、補貼、優免。同樣,也受這個規則的保護,對致仕的官員任意迫害,實際也是在破壞整個文官制度的遊戲規則,為體系所不允許。

  更何況耿義蘭是嘉靖年的進士,科分輩份比那些主審官還要高出許多,按理說,那些人是要執學生禮,規規矩矩地喊他一聲老先生,老前輩。他們不但不恭敬前輩,反倒對前輩用刑,耿義蘭如何咽的下這口氣。

  這個時候,這件事已經從一起簡單的地產爭訟,演化成了佛道之爭。同樣,耿義蘭也不能受這種窩囊氣,縱容這種反規則的行為。因此他開始了漫長的上告申冤之旅,而整個道門,都有不少大能開始出來,做他的隱形後盾。

  陳伯年與他既是同門,又如何能坐視?除了贊助路費外,又想起,對面既然是國舅,自己這何不也找個國舅?來個以國戚而斗國戚,以佞幸而戰賊禿?因此鄭國寶說的條件,他全都肯應,只要能鬥贏那些和尚,付出這點代價,又算的了什麼?到時候道門中一提起我陳伯年,都得說我是護教功臣,光這份榮譽,就足以值回損失。這也就是所謂的少算經濟帳,多算正直帳。

  固然在華山地產之爭裡,鄭國寶沒站到陳伯年那邊。可是陳伯年也清楚,這是感情因素,不是信仰因素。國舅和岳不群是朋友,自然要為朋友幫忙。反過來說,自己若是與他也成了朋友,他能不為自己幫忙麼?國朝裡怕的不是鄭國寶這種幫朋友不幫道理的人,相反怕的是海瑞那種只認道理不認朋友的人。

  鄭國寶聽完這事,也自盤算。宮裡那老乞婆對我妹子向來看不順眼,同時,皇帝也對老乞婆多有不滿。這其實便是個機會,不如就藉著這事,和老太婆鬥上一鬥。

  如今京師裡的氣氛十分古怪,一來就是潞王不就藩,這一點讓萬曆和萬曆派的人都心懷不滿。一個藩王,不去就藩,賴在京師裡不走。從某種意義上說,就是在等皇帝出現什麼意外,自己好去接盤。而且這樣的人在京一天,就必然有一批大臣向他靠攏,形成二日爭輝的局面。二來就是萬曆天子設礦稅監,又在各地搞抽分,丈量土地,廣佈緹騎等行為,也讓文官們對他的不滿度日益加強。因此李太后更是有從中做手腳的機會,若非萬曆把兵權抓的牢靠,誰知道會有什麼事發生。

  那麼借這個事,可以好好噁心噁心李太后不說,說不定還能藉機搞一輪大清晰。將太后系的人,收拾掉一批,也算是給那些文官一個警告,告訴他們要弄明白,自己應該效忠於誰,應該做誰的人。

  因此鄭國寶點頭道:「好說。這件事明明是戇山清德無理,蓄意侵吞道家產業,還竟敢毆殺人命,難道眼裡便沒有王法了麼?鄭某不才,平素最信道家之說,這一回定要為靈應子真人討一個公道,為那張老主持討一個說法!」

  陳伯年見國舅答應的如此痛快,也喜道:「如此,貧道就先謝過國舅的大恩大德了。國舅若肯出手,定能大獲全勝,也讓那些賊禿知道,這不是大元朝,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時候。」

  這事鄭國寶答應出手不假,但也要講個方式方法,二話不說,赤膊上陣,那便落了下乘。他先寫了幾封書信,托陳伯年帶到京師,交給自己幾個朋友,說他們見了信自然明白。陳伯年大喜,給大人物帶信這種好差使,那是萬年難得一遇。收信的幾個,除了錦衣堂官,就是世襲勳貴,還有一封,竟是送到首輔申時行手中。要是沒有國舅的面子,自己這種人想見首輔,怕是只能在夢中了。他急忙告辭,前往京師,為靈應子助戰。臨走時,他忽然想起一事道:「國舅,貧道最近聽人說,西安府城那邊,有人開始炒河套股,還請國舅多都留心。」

  哱拜興兵伐套,部隊需要大量的銀錢開銷。固然連德祿已經開始積極籌款,哱拜也拿出家財。但無奈,陝西這地方富人未必少,但是銀兩卻實在有限。很多人的錢財是存在票號裡,或是買了土地,還有的是鹽引,綢緞。總之不是現錢。

  當兵的不管是自己買東西,還是給家裡留下生活費也好,卻都需要現金。哱拜一時也拿不出那麼多,還是鄭國寶出的主意,發放河套股,又叫伐套票。這上面或印一兩,或印五兩,最高的印十兩。拿這個便可以在陝西境內,購買東西,由礦稅監衙門負責兌換成現銀。當然這東西自然也有一套自身的防偽標誌,尤其要蓋有礦稅監衙門、協鎮衙門的大印,以及鄭國寶、哱拜、連德祿三人的私章才有效。

  不過這種鈔票的雛形,在民間並不怎麼受歡迎。畢竟當年大明發行寶鈔,已經透支了所有國家信用,再來紙幣,就沒人肯信。雖然這河套股除了自身面值外,還有股票作用,拿著這個,就可以按等比例,去分享河套的收益。可是升斗小民,又有誰肯信?若不是哱拜素日威望高,名頭大,單是當兵的拿到這個河套股,怕是就要嘩變了。

  饒是如此,這種票的使用也受了很大限制。當兵的要成群結隊,加上刀槍的說服力,才能讓商戶同意以票購物。而且不接受票面原值,基本都要打一個對折還要拐彎才能買到東西,老百姓拿到手裡後,也不想存著,都急於拋出去,換成金銀銅錢,拿在手裡才踏實。這就造成了,這河套股進一步的貶值,如此一來,已經開始帶動西安府市面上物價不穩,糧價上揚。

  鄭國寶點頭道:「多謝道長相告,在下自有主張。」等送走了陳伯年,他暗笑道:「看來果然已經有人坐不住,想要在河套股上做文章。現在不怕你們愛財,就怕你們不愛財。只要你們肯來打我的主意,也就不怕你們不跳坑。」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7
第九十三章傳劍(一)

  等到三天頭上,岳不群催促,鄭國寶想起有學劍這事,連忙收拾好了衣服,來到千丈坪。這裡乃是華山弟子往日裡修煉劍法的一處所在,四周全是樹木,中間一片平地,倒是利於施展。

  遠遠只見一個婀娜的身影,一身勁裝,立在當場,周身上下透出一股英武之氣。鄭國寶暗想:岳靈珊這毛丫頭,還有這份氣勢?看來過去是我小看了她。

  等到近了他才看清模樣,忙施禮道:「寧女俠……阿不,……是嫂嫂你好。我聽岳兄說,是讓我陪珊兒丫頭練幾手劍法,怎麼敢驚動嫂子,這可是罪過罪過。」

  寧中則笑道:「國寶兄弟說的什麼話。你這幾天為我華山派的事,才是真累壞了,我們全派上下,都要感激你的情。這教導劍法只是小事,武功技擊,於國舅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技,所圖者,無非強身健體而已。師兄說要讓國舅與珊兒合練玉女劍,我是想珊兒蠢笨,怕是不懂好歹,到時候按著教導師弟師妹那麼教法,就成了笑話。我們華山派大小劍法數十套,國舅想練哪套,就練哪套,卻也不必非執於玉女劍法不可。」

  說話間,她足尖挑動踢起一口木劍抄在手中。「新人練劍,往往劍術未成,反倒傷了自己,因此我華山均是以木劍代真劍而練基礎。國寶兄弟,你看仔細了,這便是華山希夷劍法。」

  只見她左手捏劍決,右手持木劍,凝神定勢,猛的身形一動,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如同蝴蝶穿花一般,將鄭國寶看的眼花繚亂。只覺得陽光下,那一抹倩影,竟似要把他的魂也勾了去。一柄木劍被寧中則舞動在手中,演化出層層劍影,破空聲沉悶入耳。舞到酣處,鄭國寶忍不住讚道:「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好劍法,好美的劍法!」

  鄭國寶於武功一道,可以說一竅不通,用美來形容一門實戰劍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褒獎。只是於他而言,實在想不出別的詞,更合適形容這門劍術,和這個舞劍之人。只覺得為了能夠在這樣的時間,欣賞到這樣的劍舞,這幾天的辛苦,便全都值得。

  寧中則原本沒想到丈夫會同意自己教授玉女劍,這下被反將了一軍,她又是不肯認輸的性子,就硬著頭皮來教劍也不服軟。但是要讓她教什麼玉女劍法,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方便。只想揀一套合適的劍術教給鄭國寶,也算是替丈夫還願。但這種公子哥學劍,是頂麻煩的。

  真正的殺人劍法,大多實用但不好看,再要不就是複雜以極,以鄭國寶的根底,根本就沒法練。更何況,他殺人又不需要用劍,學殺人的劍法那不是吃了撐?於他而言,需要學的是既好看,又簡單好學,還能多少起到強身健體作用的劍術。

  無雙女寧中則所會劍法不下幾十路,但一時間,卻也沒想出那麼合適的劍法傳授。其實這也與她性格有關,要是她是個能為了討好徒弟,而可以費盡心機,編撰劍術的性格,華山門牆,也未必如此蕭條。

  一個美女師娘,七個美貌的師姐師妹,這種誘惑力,本來足以令華山派的門檻被踏破,弟子多到嵩山派看了都肝顫。只是來學徒的富家子弟,存的都是推倒師娘拐帶師妹的心思,交了學費之後,見的卻是渾身酒味的大師兄和一頭白髮的二師兄。

  偶爾有機會見到師娘,也是一臉嚴肅,並且教授著他們不想學也學不會的劍術。做的不好了,寧中則的教鞭也是翻臉不認人。長此以往,那些人既學不到本事,又達不成心願,自然退錢離去,日子一長,華山派也就門可羅雀,生源枯竭。

  寧中則卻也不肯因此而改一改脾氣,在她想來,把自己所會的劍法,施展一通,讓鄭國舅自己挑一套來練。

  可是劍一在手,她就來了興致。尤其最近觀看五嶽秘劍,於修為上更上一層樓,但就是苦於缺乏施展的機會。與師兄一談起劍法,就被師兄打岔,如今岳不群更是一頭撲在圖紙、規劃上,連飯都不大想吃。除了賺錢和把閨女送給國舅的事,其他什麼事,都不上心。找他談劍,等於自討沒趣。

  這也是她這些天壓抑之下,今日索性釋放出來。她舞的嚴格意義上說,不是任意一套已有的華山劍法,而是她這段時間自己對觀摩劍術的心得體會。興之所致,揮灑自如,再要她照樣練一通,也未必能做到。

  按她想,這樣的劍術,若是落在江湖同道眼裡,或許可以品評一二。鄭國寶這種外行,興趣高不到哪去。沒想到,對方卻是開口叫好,並以古詩相合。

  「沒想到,這位國寶兄弟,居然是我的知音。」寧中則既遇知音,興趣更高,劍舞的越發自如,只覺得生平第一次狀態這麼好,此時此刻,便是遇到左冷禪這等高手,也未必就不能一戰。

  使到最後的時候,她以腳跟為軸,人隨劍走劍隨人轉,如同紡車般幾個旋身,已經來到一棵樹旁,口中嬌叱一聲,長劍直刺,木劍竟然刺透了樹幹,大半截嵌到樹裡。正是她的生平得意之做,無雙無對,寧氏一劍。

  這一招本是她根據華山劍意自創而得,沒想到後來在石壁上居然發現,原來前輩高人,就已經有此招數。只是這招在原本設計時,有五個變化的後招,以寧中則的功力,根本做不到五招變化。因此她這一劍使出,就是一往無前,生死一搏,倒是正適合她的自身特點。

  按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將木劍刺入樹幹,沒想到今日竟能做到這一步,想來他日再想依此施展多半不能。待想把木劍抽出,才發覺方才用力過猛,整條胳膊都已經痠軟無力,根本拔不動。

  鄭國寶上前道:「嫂子,算了吧。拔不出來,就留在裡頭,萬事隨他去。或許哪一天,就又能拔出來,也未可知。為了教小弟劍法,看把嫂子累的,趕緊坐下,擦擦汗吧。」說話間,就從腰裡抽出一方雪白汗巾遞將過去。

  寧中則有心推拒,但看對方面色表情,不涉銀邪,似乎不是在調系自己。暗笑道:寧凝霜,你都改名叫寧中則了,怎麼還沒完全擺脫那官家小姐的做派?人家國寶兄弟比你小著十歲,將你當個大姐姐看,你怎麼倒想歪了?既然人家光風霽月,自己要是推拒,倒是今後不好見面了。

  她本就是個江湖人,豪爽性子,便也就不扭捏的接過汗巾,見地上不知幾時,已經對面鋪好了兩大塊綢布。鄭國寶指著一塊道:「嫂子,請坐。」

  人剛坐上去,鄭國寶的水囊又遞了過來,道:「剛出完汗的人,可得慢著點喝。嫂子,你方才這一路劍法,叫什麼名字來著?當真好看,我這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如此美妙的劍術。」

  寧中則接了水囊,臉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是一陣翻騰:當年的師兄對自己不也是這樣?陪著自己練劍,變著法哄自己歡喜,闖了禍,先把自己罵上一通,再幫自己解決。自己身子不方便時,師兄還曉得去廚房給自己做熱麵湯喝。

  可是自從成親後,為什麼師兄變的離自己越來越遠,反不如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國舅爺,對自己上心?可是看他模樣,確實又不像別有企圖。自己已經是個三十歲的老女人了,以對方的家世身份,怎麼可能對自己有什麼企圖?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18
第九十四章傳劍(二)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笑道:「國寶兄弟,你就不要亂講了。大內皇宮,高手如雲。連我師父、師叔,都在宮裡。錦衣衛裡,好功夫的也有的是,我這兩手莊稼把式,兄弟別取笑。」

  她二人原本沒什麼深交,但寧中則對鄭國寶的印象卻著實不錯。尤其在他提出華山思過崖大開發項目後,覺得這確實是老天派給華山的貴人。就連他與靈珊的婚事,都已經不再那麼牴觸。而經過今天鄭國寶這番伏低做小,二人的距離不知不覺又拉近了幾分,連說話也隨便多了。

  鄭國寶道:「話不是這麼說。衛裡也好,宮裡也罷,我見過不少好功夫。但是他們舞的劍,耍的刀,都不如嫂子舞的漂亮。」他是在京師久走閨門的,自然知道,此時絕不能露出一點輕佻表情,否則非被打成熊貓不可。因此說的一本正經「他們的武功或許高,但是使的不得法,看著難看。」

  寧中則道:「功夫是用來殺人防身,不是用來看的。也就是兄弟你這樣的富貴人物,才把功夫看做一種把戲,不在乎是否好用,只在乎是否好看。嫂子這點功夫,遇到真正的高手,怕是根本交不了手。」

  鄭國寶伸手自腰間解下轉簧手槍,遞到寧中則眼前「嫂子你看。對上這個,你說誰交的了手?便是一兩隻打不到人,百十支銃輪著打,我想便是那東方不敗,也一樣沒有便宜。所以我說,功夫一定要好看,若是為著殺人,那就還得用槍。我衛中如今有轉簧槍幾千隻,今後誰敢欺負嫂子,我就帶人上門去,乒乓一通打。到時候與嫂子做對的成了死人,誰敢說不是嫂子贏了?」

  他這孩子氣的話,逗的寧中則忍不住笑道:「國寶兄弟往日裡挺精明個人,怎麼今天說起孩子話來了?嫂子要是用這個,今後還有臉見人?江湖人比武,斗的是功夫,講的是真才實學,不管是用權勢,還是用槍炮,都不算好漢。」

  「嫂子果然是巾幗英雄,佩服佩服。不過話說回來,還說這武功的事,您說宮裡那些高手比您厲害,可是那有什麼用?依我看,誰的功夫好看,誰才厲害!兩個飯店搶生意,菜的味道固然要緊,可是來人先看的是門面,是裝潢,是小二是否會招待客人。這與功夫是一樣的,嫂子與人斗武,打的好看大家自然就希望你贏了。給您吆喝鼓勁,這氣勢上先就勝了三分。那對手便是真僥倖贏了嫂子一招半式,也會被人說是什麼僥倖,甚至說是暗算也有可能。自有人為您找敗陣的藉口,理由,總之您勝了是勝了,敗了也是勝了。」

  寧中則聽的有趣,她爹雖然是官場中人,但是為人端方守正,不苟言笑,也沒這麼多奇怪言論說與她聽。岳不群更是不會與她說這些笑話,因此聽的津津有味,只聽鄭國寶又道:「古人有李廣射石,初時我還不大肯信。今日見嫂子,木劍穿樹,便不再疑心。只是不知嫂子舞劍時,想刺的是誰?若是想刺的是小弟,那我只好抱頭鼠竄,逃之夭夭了。」

  「少耍貧。我舞劍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只是那些五嶽劍派的前輩,彷彿我也在與他們並肩應敵,與魔教妖人死鬥一般。彷彿眼前,就是那魔教長老,這一劍,隨手就刺了出去。」

  鄭國寶道:「嫂子,便是那魔教的張乘風,張乘云都在,也抗不住你那無雙無對,寧氏一劍。我知道,你看了那石壁上的記載,便想著這招被破了,那招被破了。不過你想,最後死成骨頭渣滓的,可是十長老,而不是五嶽聯盟。這幫失敗者,困在石壁裡等著餓死,自然就幻想著,把五嶽劍派打翻在地,不得翻身。那些所謂的破招,也許是一招出來,自己想上三天,再把破解畫出來,做不得數,當不得真的。從來敗犬們就喜歡琢磨著,自己當初若是這麼著就不會敗,那麼著就不會輸,要不就是說贏家贏的不光棍,是趁自己體力耗盡,身子不適時才贏的,自己才是第一。這些人的胡話亂寫,就不必往心裡去了。對打的時候哪有這麼多說道,贏了就是贏了。」

  寧中則聽他這一說,也覺得有道理。心頭幾日來的困擾,去了多半。又想近年來,五嶽劍派與魔教的爭鬥中,確實也沒聽說哪位高手被敵人把招數全都破解後殺害,看來國舅說的或許為真。覺得這國舅越發順眼「國寶兄弟,珊兒那丫頭生病的事,你知道了?」

  鄭國寶一點頭。寧中則道:「那丫頭雖然不小了,可還是個孩子脾氣。她大師兄與她喂招時,失手將她的碧水劍打落懸崖,她添心疼的不得了,因為這個生了病。說來那寶劍再怎麼金貴,也是個死物。為了個死物,卻傷了身體,我怎麼勸,她也不肯聽。」

  鄭國寶對兵器沒什麼興趣,敷衍道:「那碧水劍莫非是什麼吹毛斷髮的神兵?我在京師裡有一干勳貴朋友,他們是武功世家,家裡多有些寶刀寶劍,我若是寫封信去,讓他們幫著找找,或許也能找的到幾口寶刃。」

  「那倒不是什麼神兵。只是價值不菲。那劍出自浙江龍泉,乃是當地有名的『煉青鋒』打造的限量版,一共才打了十二口,價值足足三十兩一口。師兄買這口劍時也是肉疼的很,平日當作佩劍使用。還是珊兒過生日磨著師兄,才把劍給了她。」

  鄭國寶聞聽笑道:「煉青鋒的限量版啊。這就好辦了。據我所知,煉青鋒還想做軍衛的生意,在華陰縣也開著分號,一直想包辦秦軍的軍械供應。只是這事一時半會是談不成的,他們的人就都留在這。我回頭跟他們當家的說一聲,給我侄女照樣打一口就是,嫂子給靈珊送去,哄她高興。這些天,讓她先用著我的截虹劍吧。」

  寧中則聞聽大喜「截虹?可是煉青鋒出的那截虹?這兵器據說價值千金,還是有價無市,她小小年紀,萬一弄丟了,可是不好賠。」

  鄭國寶滿不在乎「沒什麼不好賠的。這東西是煉青鋒大當家的親手打造,全程自己手工製造,不委學徒而已。除了這個,也沒甚金貴,丟了便丟了。我本就有兩口,給侄女一口,我也有的用。真丟了,我讓他羅東家再打一口,也不費勁。嫂子回頭給丫頭送去,讓她高興高興。」

  寧中則一搖頭「我可不去。還是國寶兄弟,你自己去把劍給她吧。到時候憑你這說的死人翻身的嘴,定能哄的珊兒歡喜。」二人又閒談幾句,寧中則恢復了氣力,接著便又演練幾套劍法。鄭國寶雖然不懂武,但卻善於奉承,他這功夫是經過宮裡鍛鍊的,用來對付寧中則,等於是牛刀殺雞。

  寧每使一套劍法,他都能找出一套合適的言語去恭維,雖然細看起來全是水,但聽上去,卻是真知灼見。讓寧中則生出一種,人生得遇知己的感覺,覺得鄭國舅雖然不會武,但確實真正懂武的。當然這其中的矛盾關係,她也是理不大清。

  等到二人分別,天竟然已經過了午時,她心頭暗驚:沒想到兩人居然待了這麼多時候,師兄會不會有什麼別的想法?不過自己這也是為了師兄啊,國寶兄弟答應送碧水劍給珊兒,說不定珊兒將來就自己心甘情願的嫁了。至於沖兒那孩子,師娘也只好對不住他。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21
第九十五章傳劍(三)

  她心裡略有些忐忑,等回到房中,卻見午飯原樣放在那,岳不群趴在桌上,看著草圖,口中喃喃道:「飯店、客棧、賭館……現在財力不濟,到底要先建哪個,賭館還要雇荷官,這開支卻又該算多少?」抓起身旁的算盤,噼裡啪啦的一通撥打,寧中則喊了他兩聲,他才抬頭:「師妹。你不教國舅練功,怎麼回來了?」

  寧中則見丈夫二目發紅,頭髮蓬亂,心裡有些慌張:「師兄。你怎麼連飯都不吃?還是趕緊吃點東西,休息休息,這思過崖的事,急不得。再說咱們都不是善於計算之人,不如交給發兒,或是交給國寶兄弟,讓他們來弄。」

  岳不群卻搖頭道:「師妹,你說的這話就差了。發兒跟咱從不是一條心,把這事交給他?那這思過崖早晚就成了他的買賣,至於國舅那邊……。咱欠他的已經夠多了,再欠下去,也不好還。國舅在衡山的手段你也知道,萬一他覺得咱也是升恩斗仇,那便要動手了。我還是自己辛苦點,先算算再說,這飯一兩頓不吃沒關係,等咱有了錢,天天吃好的。不差這一頓兩頓。」

  寧中則猶豫片刻,斟酌道:「師兄……,我想,還是換個人教國寶兄弟吧。國寶兄弟跟我練功,孤男寡女,難免有閒話。要不就讓華山六靈跟著一起……」

  岳不群沒聽完,就已經不耐煩「師妹,你這是怎麼了?當初咱們師兄妹一堆人同吃同住,露宿野店破廟,都是常有的事,也沒看你扭捏啊。當初我染病在身,行動不便。你和九師弟去殺那大盜跳澗虎,二人追了幾百里,同行幾天幾夜,也沒看你怕什麼。國舅比你小著將近十歲,能有什麼閒話?以他的身份,若是跟一幫普通百姓同堂練武,在六靈面前出醜,那成了什麼話?你這是誠心逼國舅跟咱發火啊。別說了,你若是不想教,我就讓靈珊去。她不答應,便動家法。這事就這麼定了,現在我還要趕緊算帳,把這個帳攏出個大概來。」

  寧中則本來還想找他說說,今日自己木劍入樹幹的事。可看他的態度,一肚子話全被拍了回去,默然無語。見岳不群又去和數字和預算鬥爭,她只好端了飯菜去熱了,送回來,小聲說了句:「師兄。那……那我當真就去教國寶兄弟,玉女劍法了?」

  岳不群正算的入港,連頭懶得抬,只是回了句:「這都隨你的便。如今這本錢還差多少,興建土木的大料如何運輸,才是一等要緊,其他的小事就都由你做主好了,不必都來問我。」

  五日之後,千丈坪前。寧中則與鄭國寶各持了一口木劍雙劍並舞,寧中則邊使劍邊在旁吆喝:「『穿針引線』、『玉女投梭』、『花前月下』、『浪跡天涯』」!隨著寧中則的口令,鄭國寶依言施展,與寧中則步伐配合,竟然已經有模有樣,十分默契。

  林朝英當年創這門劍法,就是一門戀愛劍術。想的是借這套劍法,增進與王重陽的好感度,招數上也並不怎麼複雜。以她當時的修為,江湖已經很少有人能與她別苗頭,更別說,以她的身份地位,動手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還有什麼必要去研究一套殺人劍法?換句話說,一套殺人劍法,又有什麼可研究的價值?

  因此這劍法修煉並不困難,臨陣的時候,也是美觀多於實用。強調的只是使劍的男女要眉目傳情,心靈相通,彼此之間有默契。當年靠這路劍法,把個金輪法////王迷的暈頭轉向,心裡只想著明妃,亂了法度。結果陰溝翻船,被個新出道的楊過小龍女打的落花流水。

  華山派之所以肯剽竊這門劍術,也是因為它有這個光榮的歷史。只是沒想到,光榮歷史背後的真相,與想像中有差距。這門劍術除瞭解決門內弟子婚姻問題外,其他意義並不大,鄭國寶這種人幾天練下來,都能耍個大概花樣,便可知這劍術是如何容易上手了。

  寧中則開始是和師兄賭氣,既然你漠不關心,那我就真教玉女劍法給你看。可這一教下來,卻是有點騎虎難下。國舅與自己使這路劍法,竟是驚人的默契,彼此之間根本不用過多的語言,就能配合的天衣無縫,便是與師兄當初練習時,也沒這麼容易上手。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這路劍法的創始人是林朝英,創立劍法的目的,是在虛構一段愛情。因此這路劍術從研究之出,就是要求男方要去故意放低身段,討好女方。在劍術裡,也是要男方徹底放棄自己的立場,完全為女劍手服務。

  在一個大男子主義盛行,男尊女卑的時代,這樣的劍法注定是不利於推廣的。也就難怪王重陽看了劍法後大怒,要留書以證清白。否則的話,被人認為是妻管嚴或者伯符鳥,那還了得?二人從神仙眷侶成為怨偶,也與這想法心態有關。

  華山派弟子也是一樣,讓一個男人刻意去討好女人,這得有多難?要知道這個時候即使是男女相好,要的也是女子自己抱枕而來,男人去刻意討好?那還怎麼顯示赳赳雄風?

  所謂物以稀為貴,正因為這個條件限制,所以這劍法要麼就練不成,只要練成的,就都能把女伴放倒。當年岳不群雖然刻意討好寧中則,但他好歹也比寧中則大了二十多歲,幾乎是差了一代人。因此更多是關懷而非討好,練劍是是把性別顛倒過來練的。鄭國寶則是五字技能專精的主,討好寧中則於他而言毫無壓力,因此這劍法使出來,完全就暗合了林朝英的用心,寧中則自然感覺與他合使,最為默契。

  可是寧中則不知這裡的底細,只想著這要是讓別人看見自己與國舅一路玉女劍使的天衣無縫,那叫什麼事?也多虧鄭國舅不知道玉女劍法的秘密,否則還有什麼臉與他相處?

  可即使她再怎麼躲避,這劍法本身的一些固定動作,還是改變不了。二人難免有身體親近,四眸相對的時候。鄭國寶神色一本正經,似乎只是在完成一個規定動作,沒有其他心思,可寧中則卻知這些動作背後的含義,心中總感覺不是滋味。眼看一路劍法使完,二人同使一招「共效於飛」。這是玉女劍法收式,按說應該是男女二人相擁出劍,寧中則總算加以改進,改為並肩刺劍,但仍是覺得心頭亂跳。

  鄭國寶收了木劍道:「嫂子果然是好本事,幾天下來,就把我教的有模有樣。以後再遇到魔教妖人,便不怕了。」

  寧中則強笑道:「國寶兄弟別說笑話,這劍法,你只是使個花架子,上不了陣的。」

  鄭國寶道:「那也沒關係啊,只要嫂子在旁邊,一招無雙無對刺出去,任是什麼狠人,也一劍穿了。」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22
第九十六章華陰傳警

  寧中則聽他說有嫂子在旁邊,心裡莫名的竟有一絲慌亂,臉上微微發燒,半晌才道:「國寶兄弟。你在陝西也玩了不少日子了,還是趕緊回京吧。我聽說你與申閣的千金還定了親事,還是趕緊回京完婚要緊。將來帶著申小姐來華山,再遊山玩水,也不為遲。功夫也好,劍術也罷,對你而言,全都沒什麼用處。你的根子,還是在京裡。我聽說來了塘報,河南怎麼還出了兵變?這麼大的事,你難道不去處理?」

  鄭國寶笑道:「嫂子,河南兵變那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甲字四營雖反,但是朝廷的兵力還是佔優,再說這事有河南巡撫,不歸我管。您的好意我知道,您說的也對。不過麼,我這次身上還有訪查魔教的差使,正好藉著與你們多走動,訪訪魔教妖人。萬一被我把黑木崖的所在查出來,帶起兵馬前去抄拿,立下奇功。到時候你和岳兄,都是功臣。」

  寧中則正想著該用什麼樣的說辭,在不得罪人的前提下,把這個國舅爺趕走,卻聽岳靈珊的聲音傳來:「娘!娘!你在這邊麼?」

  寧中則雖然與鄭國寶只是規矩的說話練劍,可一聽女兒前來,彷彿還是做了什麼錯事被捉住一樣。向後退了兩步,道:「珊兒,我在這。」

  岳靈珊一溜小跑,來到千丈坪前,先給鄭國寶施了禮,然後到寧中則面前道:「娘啊,華陰縣那邊有信送來,似乎是水姐姐、黛姐姐她們送來的,好像是有什麼大事。」

  當年寧中則單劍震華陰,與丐幫大戰小戰數十戰,才算救下了幾十個被拐的孩子。其中大部分都記不清家鄉住處,便由寧中則收養。令狐沖、陸大有乃至華山六靈等人,全是出自那一波孤兒。還有幾個則是或身有殘缺,或根骨限制,根本練不得武功,只好由寧中則出錢,讓他們在華陰縣居住,並為他們安排營生。水、黛二女,都是那一波孩子裡的女娃,身體虛弱,不能習武,便在華陰縣內買了房子住下,每月由寧中則供養。現在年歲也都到了十五、六,是該出嫁的年紀。一聽她們來信,寧中則急忙道:「送信人和信呢?」

  岳靈珊道:「信是由貨郎送來的,人已經走了。信在這,我剛才看了,乃是丐幫中人意圖在華陰縣二次開山立櫃,前幾天還打傷了石頭哥哥。水、黛二位姐姐怕是丐幫弟子前來尋過去的仇恨,便連親都不敢成了。請娘前去救命。」

  說來,當初那一戰,寧中則對上丐幫,這事華山派本身並不支持,屬於她個人行為。以她一人而對丐幫陝西分舵,慢說是寧中則,便是任我行、東方不敗這等狠人,都不敢說有勝算。

  不過好在,她主要的對手是丐幫華陰分舵,這與陝西一省的乞丐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再者,就是丐幫人多勢大,但戰鬥力低。畢竟所謂幾百萬幫眾,那是把全國乞丐都算了進去。可是丐幫中人不一定都是乞丐,反過來乞丐也不一定是丐幫中人。扣掉水分,真正丐幫子弟,能有十幾萬也就不錯。裡面還要扣除掉老、幼、病、殘,四肢完好,正在壯年的,數量就更少。

  而且有手有腳,身體強壯卻安心當乞丐的,又大多是懶鬼,這樣的人你不能指望他在戰鬥裡發揮多大作用。那些充當打手,用以殘酷剝削普通乞丐以及作姦犯科的,才能算是丐幫的基本戰兵。

  但這些戰兵屬於勇於欺軟怕硬,怯於流血犧牲。打老頭踹孩童,個個都能以一當十,但是真要去拚命,都各自往後退。丐幫當時又已經引入了先進的泰西管理模式,自幼丐主,一人一票。像對寧中則的報復問題,就得先開會研究研究,討論討論,商量商量,表決表決。我們要的是丐意,至於幫派利益,那又是什麼東西?怎麼比的上丐意來的重要?

  通過開會,乞丐們分析出,寧中則踹的是華陰分舵,打的是華陰分舵的臉,那麼其他分舵有什麼必要參與進來?便是雇刀客,買殺手,也要看誰出的錢不是?華縣本地的丐幫,又抱著寧給外寇,不予家奴的思想,堅決不肯讓出華陰利益,最後導致了丐幫內部的火並與利益分割。後來又為了善後,居然以華陰縣丐幫銷聲匿跡,寧中則完勝告終。

  這個勝利固然有寧中則寸步不讓,堅持不放鬆的原因,也是丐幫內部利益整合,鷸蚌相爭,魚翁得利的結果。但不管怎麼說,那次的事件,也算做華山派的巨大勝利,是丐幫的巨大失利,寧中則這一原本的個人行為,在五嶽內部也成為了在五嶽聯盟各掌門前輩的英明領導下,在華山派氣宗各前輩的關懷下,取得的一次輝煌的勝利。這個勝利屬於五嶽聯盟,屬於華山氣宗……。那也算是華山派最後的一次輝煌,從那之後的華山整體上步入低谷,再也沒有這種露臉的戰績傳出。

  但是事過十幾年,怎麼如今丐幫又抬頭了?看這意思,還要反攻倒算?寧中則自己無所出,對那些救回來的被拐男女,全當子女愛護。一聽說小石頭被打傷,不由怒道:「好大的膽子!他們大概是忘了,當初被我打成什麼慘樣。我這就找師兄去,帶人馬下山,與那些花子們見個高低。」

  要論人數,華山派之於丐幫,肯定是處於絕對劣勢。但若論戰力,卻未必差這麼多。畢竟丐幫現在是搞自幼丐主,票選長老。大家各自都是考慮自己的山頭利益,千方百計的為自己多弄幾張鐵票,多積攢一些力量,沒人肯為幫裡的公益賣命。華山派這幫內門弟子裡,孤兒系本就佔了多數,他們與丐幫屬於宿怨,不用動員就能拚命,兩下消長,寧中則倒還真不怕他們。

  鄭國寶道:「嫂子且慢。這事還真得仔細計議計議,我在西安府時,曾與錦衣千戶將岸吩咐過,要好好關注一下西安的社會秩序,尤其對沿街乞討,妨礙市容者,要重點整頓。從常理看,現在是丐幫走背字的時候,這麼高調明顯不正常。」

  他當初在西安府,確實提過兩句,要關注一下西安的社會秩序,要重點整頓一下西安府的乞丐問題。雖然好似只是閒話,但問題是他是國舅,是錦衣衛的指揮使,他說的話,就沒有閒話。將岸是老錦衣,怎麼可能不明白,領導關注的小問題,就不能當小問題來看。按照常理推斷,一場雷厲風行的打擊乞討的專項整治活動,應該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展,乞丐們跑路都來不及,哪還敢在這個時候冒頭作死?

  寧中則道:「原來國舅也不喜歡乞丐?這幫花子為非作歹,作姦犯科,早就該收拾一下了。只是西安府也好,華陰縣也罷,全都坐視不理,才有今日這局面。」

  鄭國寶道:「說來,我想天下大多數腦子沒毛病的人,都不會去喜歡乞丐。不過是犯的上或犯不上與他們計較而已。我是聽練天風說,當年他們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便尋思著給他們個教訓。這事麼,也算我一個好了。」

  岳靈珊因為碧水劍的事,與令狐沖鬧了齟齬,覺得大師兄也不像以往想的那麼好,連帶著也就覺得國舅不像以往想像的那麼壞。聽到國舅肯參與,頓時喜道:「如此就最好不過了,有國舅爺出面,還怕那些花子不成?」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23
第九十七章巧立名目

  寧中則道:「珊兒住口!這事是丐幫找上我們華山,國舅出頭,那成了啥了?還不被人說咱華山派結交官府,以勢壓人?國舅你只管休息,區區丐幫,我寧某還不怕他們。」

  等到回了正氣堂,岳不群聽了過往,又看了書信之後。搖頭道:「師妹,這事,我看咱還是不出面為好。要知,丐幫弟子遍佈天下,不是個好得罪的。再者,咱們思過崖的開發,要的是客源。若是得罪了丐幫,他們有的是下三濫的法子,攪的你做不成生意。你看那些大派的產業,哪個不給丐幫上供。他們是打不贏丐幫,還是不如師妹武藝高強?都是圖一個相安無事。咱們此時出面,怕是因小失大。石頭受傷,咱們把他接來調養,水、黛兩個丫頭的事,也讓她們到山上居住,我想丐幫再如何強梁,也不敢打到我華山派來。至於華陰,那裡本就是丐幫當初的分舵,他們如今重新立堂口,也說的過去,咱們出面就枉做小人了。」

  寧中則沒想到,師兄居然是採取息事寧人的態度,不由心裡有火。「怎麼?師兄,難道咱們華山派,還怕了他們丐幫不成?便是你我夫妻聯劍與他們相鬥,也未必就不敵丐幫的一干好手。當日我力戰丐幫掌棒龍頭,也是個不勝不敗。」

  岳不群道:「你那不是不勝不敗,是三十招不敗。而且也是當時,掌棒龍頭沒想到你居然放手搶攻,有些亂了方寸,才被你搶了先機。彼時岳父又在陝西巡按,他碰倒你的寒毛,岳父都讓他出不了陝西。要論真實藝業,你哪及的上那霍龍頭?再說,這次的事,不是功夫的事,而是關係到我華山復興大業,可不能再任性胡鬧。」

  寧中則想當初,自己單劍鬧華陰之後,師兄站出來,與自己共同擔當情願共受門規責罰。今日卻是這種態度,前後幾乎是變了一個人,心中涼了半截,咬牙道:「師兄若是不肯去,我就自己去!」

  「胡鬧!」岳不群怒道:「師妹,你又不是那干孩子,怎麼也這麼任性?不但你不許去,那些弟子們誰要敢去尋丐幫的晦氣,也要一律逐出門牆!沖兒,尤其是你!你這次要是敢偷著下山去打架,我就廢了你的武功,將你趕出華山,誰求情也無更改。你這幾天,就給我去坐鎮思過崖,哪也不許去。」

  這思過崖大開發一提上日程,令狐沖的面壁坐牢自然就自動終止了。可是他如今精神萎靡,還不如坐牢的時候。岳靈珊對他愛搭不理,偶爾說話也是客氣有餘,親熱不足,這比拿刀扎他,都讓他難受。因此這些天令狐沖終日飲的爛醉,屋裡的空酒瓶堆成山頭,身上離著老遠都能聞到酒味。那副頹廢模樣,若是到了後世,或是能秒幾個女文青,但是岳靈珊看了,卻只皺眉而已。

  聽岳不群吩咐,他胡亂應了一聲,只是這時候他神智是否清醒,任誰也說不好。

  岳不群又看了一眼陸大有道:「六猴!你就給我安心訓猴,別的事不用你管。這事裡有師父做主,不許你動什麼鬼心思,否則的話,華山派就留不下你!」

  寧中則一腔熱血,被澆了冷水,心裡大為失落。可師兄作為華山掌門,他的話於華山派內有絕對權威,自己作為他的妻子,也必須維護。否則的話,這個門派,還怎麼運轉。

  等到弟子們被趕出去,岳不群道:「師妹,你心裡怨恨我是也不是?」

  寧中則勉強一笑「師兄,你這樣安排,自然有這樣安排的道理,師妹不敢多口。」

  「師妹,你是不知道丐幫到底有多可怕。以為當年僥倖贏了一回,便不把他們放在眼裡,我只能說,你實在太幼稚了。你是沒見過那些被丐幫逼的不得不關張大吉的買賣鋪戶,別的不說,一天在你山上送幾十個瘟病病人,咱這思過崖還怎麼開下去?誰還會來開會啊!再說國舅那邊,到底能不能指的上,也不好說。」

  寧中則道:「怎麼?國寶兄弟那,莫非出了什麼問題?」

  岳不群看看左右無人,放低了聲音「我聽那貨郎說,如今西安府內物價飛漲,河套股價值狂跌,一兩銀子的河套股原本能當五錢,現在卻只能做三錢,有人說,早晚要跌到幾十文。那河套股是國舅搞出來的,若真是出了問題,國舅難辭其咎,最少也要離開陝西回京。若是咱再得罪了丐幫,這思過崖的工程便徹底做不下去了。師妹,小不忍則亂大謀,切記切記。」

  寧中則雖然知道師兄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心裡仍然覺得堵了塊大石頭,連氣都喘不痛快。離了正氣堂,腦子裡一片混沌,既擔心小石頭的傷勢,又擔心水、黛兩個丫頭的安危。更想這一回被丐幫搶回了上風,今後還不知有多少孩子會受害,華陰縣內不知道又要出多少人造殘廢。

  等她猛然抬頭,卻發現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走回了千丈坪。只見鄭國寶在那裡將一口木劍在手中揮舞,使的正是玉女劍法。看他步伐雖然笨拙,出手沒什麼氣力,一路劍法使的全是花架子。可是練的一絲不苟,十分認真。寧中則暗想:怪不得國寶進境這麼快,原來是偷著用功。

  她心裡憋悶,見此情景喝道:「國寶兄弟,這劍法一個人使可不成。」抽了腰間配劍與鄭國寶對舞,二人這幾日也是練熟了,一路劍法使的恰倒好處,寧中則口中提點招數,鄭國寶依言施展。待等將最後一劍使完,寧中則並不停息,將寶劍舞的光華繚繞,如同光球。這一路劍法使了足有一頓飯工夫,才收招定勢,拄劍而立,胸前一起一伏,頭上沁出汗珠。夕陽西下,陽光照在寧中則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鄭國寶上前道:「嫂子,怎麼了?可是岳兄不准華山派介入丐幫的爭鬥?」

  寧中則默然無語。鄭國寶道:「嫂子不說我也知道,若非如此,你不會是這副模樣。這事我也能明白,岳兄要擔當的是華山一派,做事自然要考慮的周全些。」

  寧中則道:「多謝國舅開解。你那河套股的事,聽說也出了問題。想連貨郎都知道的消息,你的錦衣衛沒道理不知道。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只能說,你還年輕。便是敗了,也不必怕什麼。你還有大把的青春,宮裡有貴人扶持,敗這一次,將來再復起就是。趕快回京師吧,陝西的風再大,也吹不到京師。你趕緊動身吧,嫂子到時候給你包餃子送行。」

  鄭國寶一笑:「多謝嫂子。我是挺讒餃子的,但不是現在吃。河套股這事麼,也沒什麼大不了。只是你要勸岳兄幾句,這河套股的事,他千萬不要參與,這裡面水太深。嫂子啊,我今天倒有件事來求你,不知嫂子可否幫忙。」

  寧中則道:「不知道國寶兄弟有什麼事,能求到我頭上?你是我華山派的恩人,只要我能做的事,絕不推辭。」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身上擔著訪查魔教的差使,華陰縣內聽人回報,有魔教妖人出沒。我得到那去訪查一通,若是真有魔教妖人,定然要拿他正法。不過魔教妖人兇殘,單靠我手上的錦衣,還怕難以應付。若是有嫂子這無雙無對寧氏一劍坐鎮,我便不怕了。只是如今華山事忙,不知嫂子是否有空?」

  寧中則聽了心頭一暖,「國寶兄弟……謝謝你。不過如今,你身上的事那麼多,何必如此?」

  鄭國寶道:「嫂子,沒什麼。這事我覺得很值得,嫂子跟岳兄說一句,看看岳兄是否能點頭了。」

  寧中則一點頭「這事我自己做主,也不必問他。咱們幾時動身,國寶兄弟說個話,我寧某就陪你走上這一遭。」
jazzsax 發表於 2014-10-22 01:24
第九十八章劍掃華陰(一)

  她原本以為只能認栽,以她的性子,這比殺了她還難受。沒想到國舅爺從中出手,事情又有了轉機。所謂捉拿妖人云云,誰都知道是打的幌子,實際就是要出頭替寧中則教訓一下丐幫。男女同行,難免有些尷尬,可是寧中則既是江湖兒女,這方面的考慮幾可忽略不計。再加上國舅身邊扈從無數,也不多自己一個,寧中則便也沒了推拒的想法。

  兩日之後,寧中則、岳靈珊母女二人並華山六靈八個女子全都收拾利索,帶好兵器隨著鄭國寶下了華山。岳不群不許男弟子們下山打架,但是國舅說要請幾位華山高手隨行拿魔教的要求,他沒有道理拒絕。只是他自己分身無術,夫人帶兵,也是天經地義。

  如今開發的事已經提上日程,每個弟子都有事做,岳不群又想把岳靈珊與令狐沖拆開,便把男弟子留在山上,只派了七個女弟子連同夫人隨行。其實以國舅身邊武力之強,任什麼魔教妖人拿不住?他這只是希望夫人能製造機會,成全了靈珊與國舅的好事。

  鄭國寶這邊,除了曲非煙跟著去華陰看熱鬧之外,帶的都是京師裡來的嫡系錦衣二十名,蒼頭軍留守華山。這些隨行錦衣人人都是長短三桿槍,再派了一個人騎快馬到西安府,去調蒼頭軍及將岸不提,數十騎人馬一路直奔華陰縣。

  寧中則騎在馬上,偷眼觀看,發現女兒卻也在不經意間用眼去看國舅。心道:看來還是師兄說的對,珊兒於沖兒,只是從小一起長大而已,未必就是真有情義。因為碧水劍的事,二人就鬧的不愉快,又見國舅遇事有辦法,她心裡自己起了別的念頭,倒是省了我們做家長的事。

  沿途之上,鄭國寶才知道,這些年裡,寧中則還是喜歡收養孤兒,只是其中大部分都是未成丁的,也都養在華陰,由水如煙,水如黛兩姐妹統一照顧。換句話說,華陰縣裡存在一個華山派青訓基地,這裡面的孩子雖然不一定都是適合習武的,但如果有習武的苗子,他日所學有成,也必對華山派忠心耿耿。屬於家生子體系,忠誠無虞。

  那小石頭,只知道自己姓石,名字記不得,寧中則便給他起名石頭。他生來腿上有殘,為人老實厚道,不是個學武的坯子,可是他脾氣好,給這幫孩子做飯洗衣,也算個合格阿舅。他這種人不是江湖裡的人,丐幫連他都打,也實在是有些下作。

  進了城裡,寧中則引路,大家直到一處大院之前。卻見門戶緊閉,等到岳靈珊叫開門,兩個妙齡少女走出來,見了寧中則急忙跪倒道:「女兒給娘見禮了。」

  寧中則下馬攙起二人,又給國舅做引見。鄭國寶上次路過華陰,岳不群沒提這事,他也沒見過這對姐妹。見二人生的姿色出眾,楊柳細腰,如同仕女圖上走下來的美人。但是面帶愁容,一副心事忡忡的模樣。

  曲非煙見了二女模樣,小嘴就撅了起來,手伸到鄭國寶的腰上狠掐了一把。鄭國寶面上神色如常,心裡不住叫苦。好在一會的工夫,就有一群小毛頭衝了出來。這些孩子大的十幾歲,小的五六歲,都管寧中則叫娘。寧中則見了他們,也是面帶笑容,將買的零嘴吃食分發下去,曲非煙生的可愛,又與他們年齡相對接近。那些孩子圍著她一叫姐姐,她很快就與這些孩子混在一處,當起了孩子王,顧不上收拾姐夫。

  寧中則道:「以往華山派遇到多少難題,只要一想起這些孩子,我便想著,我寧中則絕不能趴下。我若是趴下了,這群毛頭就沒了靠山。就靠這股念想,這些年多少道檻我都衝過來了,這一回丐幫居然動到他們頭上,我就不能跟他們善罷甘休。」

  水如煙道;「石頭哥哥被乞丐們打的很重,雖然請了大夫,但人能不能挺過去還是說不好。這幾天乞丐們天天來此聒噪,簡直怕死個人。這回娘來了,總算不用再怕他們。」

  等到進了堂屋,見窗上躺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生的身體瘦弱,面色焦黃。身上纏著繃帶,上面血跡斑斑。那男子見寧中則來了,掙紮著想要起來,寧中則道:「好石頭,躺著別動。讓娘看看,你傷的怎麼樣。」

  等檢查了傷勢,寧中則氣的杏眼發紅:「好狠的丐幫!居然對你這個不會武功的孩子下重手,你告訴娘,是誰打的你。娘為你報仇,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拉到你面前,任你處置。」

  那石頭勉強回道:「我也看不清。當時是一群花子到門上,說不三不四的話,我出去理論,結果他們忽然就動了手。人太多,動手太快,看不清。娘,孩兒不想從此不能走路。娘,救救我!」說著話,伸手抓住寧中則的玉手,不住的搖晃。

  寧中則哽咽道:「好石頭,你放心。娘一定想辦法救你,一定能讓你走路。」

  鄭國寶身旁的錦衣扈從,也有懂跌打的,待去看了一番傷勢,稟報導:「那些乞丐手上還是有准,他們沒想要人命,但是卻想廢了這位兄弟的那條好腿。這腿傷的重,錯非是用咱衛裡的黑玉斷續膏,否則怕是從此以後,只能趴在炕上了。」

  寧中則也知,武林中最頂尖的好藥就出在宮裡。比如黑玉斷續膏,這種療傷聖藥,始終是宮廷特供,江湖上便是你拿著萬兩黃金,也未必買的著。她聽說石頭怕是難以走路,急忙道:「國寶兄弟,這事得算嫂子求你,小石頭的命苦,你怎麼也得救救他。」

  水家姐妹也道:「國舅爺爺,你便發發慈悲吧,石頭哥哥不容易啊。」

  孫大用為人精細,故意面露難色,嘬起了牙花子「嘖嘖。這事不好辦啊。我說幾位,這黑玉斷續膏,如今已經發展到第六代了,功效加強了,見效更快了。可是這造價成本,它也上去了啊。尤其原材料緊張,你們知道麼?便是我們受傷了,也用不上這好藥啊。按咱衛裡的規矩,起碼得是正五品的千戶,才有資格享受黑玉斷續膏待遇。事先還得寫申請,得有指揮使簽字蓋章,才准使用。事後還得向衛裡報備銷帳,這位石頭兄弟,他再怎麼辛苦,也不夠級別啊。我們保他一條命就不錯了,這腿……」

  水如煙卻知,這事裡跟這當手下的說不清楚。便對鄭國寶盈盈一拜「國舅爺。只要你能救的了我石頭哥,你要我水如煙怎麼樣都行。求求你,救救他。」

  水如黛膽子略小,急忙,拉扯「姐姐,別瞎說。讓姐夫聽見,他又該誤會了。」

  水如煙冷笑道:「那個沒用的東西,連自己娘子的事都不肯出頭,還算的什麼相公?這門親事,我是不會認了。」

  石頭一聽,急的用手拍炕「如煙姐姐使不得,我不治了。你不能……不能亂答應什麼啊。」

  那華山六靈,都已經隨了岳不群的姓。此時其中大姐岳靈珠道:「如煙,我聽說師娘給你找的,可是一位秀才公,茂才老爺。你可別犯糊塗。鄭國舅是好人,與師父師娘都有交情,不會要你怎麼樣的。」

  鄭國寶道:「大用,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這不是把話,就說遠了麼?這事再困難,也是咱自己解決,不能委屈了華山派的孩子們,今後可不許再犯類似錯誤了。趕緊的,拿藥給那位小石頭用上,有什麼話先救人再說。」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uuuuuuuuuu

LV:9 元老

追蹤
  • 195

    主題

  • 91908

    回文

  • 25

    粉絲

就是愛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