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漢雄 作者:千年龍王1 (連載中)

 
ms25899915 2014-9-23 10:43: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70 121745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10-28 22:02
第一百一十五章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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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可以預知的政治地震終於爆發了,劉武親自將那封會要許多人命的婚書呈給了劉啟。

    不過地點不在宣室也不在承明殿,而是在神仙殿中。

    劉啟的表情完全出乎了劉武的意料,他兩個嘴角微微的上翹浮現出一抹弧度。完全沒有自己想像中的憤怒,以及疾言厲色歇斯底的爆發。

    高高在上的劉啟隻是坐在那,眼神還不時的瞄一下旁邊的太後。

    太後的神情落寞了一陣,不過很便轉為了微笑。好像嘴含了一塊奶糖一般,笑的很甜。

    “就這事兒啊,好了我們zhido了。阿武,你下去吧我youshi要和陛下說。”

    見劉啟遲遲不說話,太後隻得自己出言將劉武打發出去。宮rnmen施禮之後躬身退下,劉武卻猶豫著要不要走。

    “母親,這可是顛覆我大漢社稷的大事。您與陛下不能等閑視之,若是……”

    “好了,阿武。你記得你就藩的時候,娘親跟我說過些什麼話了麼?”

    劉武搜藏掛肚的思索著,那天太後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他怎麼zhido太後要問的是哪一句。

    “哎……想來你也是記不住的。你是我一手帶大的,若說這個世上有誰最了解你,恐怕還得是你這個娘親。當年我叮囑你的審時度勢、戒驕戒躁想必你也都忘在了腦後。

    今天娘再叮囑你一句,忠心事主不要有非分之想。你的哥哥是一代賢君。你就要做一代賢王,希望你們兄弟的佳話能千古流傳。”

    劉武一驚,這跟自己想象的完全是背道而馳。差距太大了,大到足以讓他傻掉的地步。什麼叫忠心事主,什麼又叫一代賢王。以前太後最想做的就是兄終弟及的麼?怎麼態度會有這樣大的反差?劉武呆立在當場,不zhido說什麼好。

    “阿武,你怎麼還不退下。娘的話,你都不聽了麼?”

    太後的語氣變得有些嚴厲起來,麵甚至透露出了那麼一絲絲的冷漠。劉武默然無語,躬身施禮之後施施然的走了。今天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大到讓他難以理解難以承受的地步。

    “皇帝。你贏了。娘沒有違規自然也不會爽約,你便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娘不會幹涉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就跟娘說,娘一定會幫你。”

    太後的眼睛漠然的看著前方。嘴的語氣像是在痛空氣講話。

    “娘。您別這麼說。兒子以後倚靠您的地方還多。您是大漢的柱石,值此多事之秋您不能撂挑子。”

    劉啟深深的zhido太後在大漢的影響力,竇家現在已經是大漢政壇上的一株參天巨木。枝枝叉叉已經長進了大漢的骨髓之中。可謂根深蒂固。想要扳倒必然引起天大的動蕩,帝國經曆不起這樣的動蕩了。解決竇家的wnti,隻能靠時間去除竇家的影響力,徐徐圖之。自己這一代看來是做不到了,隻有寄期許於後來者。

    “從館陶跑來告訴我婚書丟失,老身便在這神仙殿中等著阿武。他沒有來,沒有來找老身。而是徑直的去找了皇帝,可見他的心是多麼的急迫。

    賈誼說過,這個世界上很難有純粹的好事。也很難有純粹的壞事。好事的麵多半會摻雜一些壞事,壞事之中也會摻雜一些好事。

    就好比苦口的良藥既能治好病,也帶著三分的毒性。

    老身想明白了,阿武做事太過急躁。他的性格會害了大漢,害了我們劉家的基業。這樣的人不適合做儲君,也不適合做大漢的皇帝。為君者要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一點皇帝你也要曆練。

    好了,說的多了。你打算如何的處理這封婚書,又打算如何處置太子,太尉以及竇嬰等一眾人。”

    “兒子想了很久,也沒有理出一個頭緒。若是老師在就好了,他可以幫助兒子,給兒子出一個hode主意。”

    劉啟的神情有些落寞,絲毫沒有勝利者的喜悅。因為他冥思苦想了幾天,也沒有想到一個hode解決辦法出來。以前遇到這樣的事情,晁錯總是能站出來幫助自己。可是魂兮嫋嫋,晁錯與自己已經是人鬼殊途,再也沒有辦法給自己出什麼主意了。

    “你能記著你的老師這是hode,不過為君者不要老想著死人,死人代表著過去。人要向前看,不能背後長眼睛向後看。老身這一輩子,從高祖呂後開始看起。後麵已經有了無數的死人,有才高八鬥的,也有野心無雙的。既有開國雄主,也有一代權後。

    冥冥中他們都走到了老身的前頭,倒是這愚笨的老身走到了現在,原因就是老身總是在向前看。

    已老身來看,這婚書的作用其實就是一點。太子要抓兵權,而這個兵權又落在了周亞夫的手中。皇帝隻要削去了周亞夫的兵權,則迷局可破一切的羈絆都會迎刃而解。”

    太後果然是人老成精,一眼就看頭了事情的本質。兵權才是這次事件爭奪的本質,隻要削去了周亞夫的兵權。恐怕太子也會重新考慮這樁婚事的,這真是釜底抽薪的秒著。

    “兒子也想過這樣的wnti,可是現在朝中無人能夠替代周亞夫的位置。七國之亂之後,朝廷的兵馬都是由他掌握,忽然間動他朕怕……”

    “皇帝你錯了,這個朝廷中不是沒有人可以代替周亞夫。有一個人完全可以取代他,而且朝臣們將軍們都會擁護。”

    太後微笑著,迷離的眼睛好像綻放出了智慧的光芒。

    “誰?”劉啟的腦子翻來覆去想了好半天,也沒有想起這樣的一個人。

    “自然是陛下,天子統兵誰人敢說出一個不字來。

    陛下隻要不像現在一般耽於枕樂,抽出一些時間來治理一下朝廷的軍務。皇帝還怕有人不服麼?”

    劉啟愕然,天子統兵這是誰也不敢反對的。理論上,大漢的軍隊效忠的人就是他。將兵權收回來,自己管上他幾天的確是最hode辦法。這樣的自己怎麼沒有想到呢?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10-28 22:03
第一百一十六章覲見






    “如今的朝局無論如何不能出現動蕩,太子不是要娶周家的女兒麼?咱們就正式的指婚,也算咱們皇家沒有手滑不算數。

    周亞夫這個人先不要動,他父親周勃有功於社稷。周亞夫掌兵日久,情動則容易出現事端。不若先讓他擔任丞相一職,明麵上升他的官。實際上罷了他的兵權。如此一來,朝廷麵暫時會形成一個平穩的局麵。劉舍老了,就讓他在家休養好了。”

    竇太後見劉啟不做聲,便繼續的指點江山。薑還是老的辣,隻是兩個職位的變動。便讓劉啟牢牢的抓住了兵權,而且還將周亞夫扔進了文官的隊伍。對兵機再也沒有一絲的參與機會,這變相的就是將他踢出了軍隊。

    “太子還是應該立即廢除,否則周亞夫調任丞相,愈加會吸引一些趨炎附勢之徒。太子的勢力若是過於龐大,恐怕會有尾大不掉之勢。”

    劉啟最為擔心的是太子的尾大不掉,若是再等下來太子的勢力在竇嬰與劉輝的經營下,鏟除起來就要難上加難,恐怕到時候牽連的人過多,會引起朝局的動蕩。

    “你的兒子,你願意廢了廢了吧。不過要找個由頭,這封婚書還拿不出手。遠遠的弄塊封地給他,趕緊打發走就是了。”

    太後對於劉榮沒有任何的好感,此時更是一心想要落井下石。

    大漢權利最高的一對母子的談話,徹底的終結了劉榮的太子夢想。三日後的大朝會上。有言官彈劾太子驕縱狂妄十大罪狀。劉榮平時暴虐狂悖,罪狀本就是一抓一大把。言官們說的是有憑有據,劉啟委派宗正卿劉驁去查,自然也是一查一個準兒。

    十日後,劉啟搬下詔令。太子劉榮狂悖不法,不可擎家國之托付,著罷黜太子之位。封為臨江王,即刻就藩不可遷延。

    令人驚奇的是,與罷黜諭旨一同下達的還有調任周亞夫為丞相的諭令,原丞相劉舍回家休養。同時。太後還召周亞夫進宮。不知說了什麼。忽然將周家的幼女賜婚給臨江王。周亞夫出宮之後便是一副落魄的模樣,在家閉門謝客稱病不出。

    朝局一時間陷入了撲朔迷離之中,朝臣們都在私下活動著,東家走西家竄的打聽消息。猜測朝局的走向。

    梁王徹底的迷糊了。太後那天的那番話無異於五雷轟頂。聽那番話的意思。皇位好像已經徹底的和他沒戲了。剛要打包回梁國,忽然傳來太子被彈劾的消息。稱病遷延了兩天,又收到了太子被廢黜。周亞夫調任丞相,太後賜婚等一連串的消息。

    消息多得得讓人有些目不暇接,別說梁王就是老謀深算的韓安國都有些不知所措。兩個人連番密議也猜不出,皇帝與太後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館陶公主最近也是兩宮來回的竄,劉啟與太後輪著班的見。劉武無奈,隻得去見自己的這位二姐。不料從館陶公主的嘴,之聽到了太後的囑托。要梁王立即返回封地,即便是有病也回睢陽去休養。

    失意的劉武無奈的召集屬下,浩浩蕩蕩的回睢陽去了。

    不過要論失意,他隻能排第三。很明顯,竇嬰與劉輝更有理由失意一下,本來準備背靠大樹好乘涼。沒有想到,小樹苗還沒有長成便被劉啟齊根砍掉,扔到了江南那片鳥都不拉屎的地方。

    竇嬰的請罪文書,在廢黜太子的那天便遞了進去。

    “太傅,陛下會怎樣懲處我等。”

    劉輝不安的跟著竇嬰走在通往承明殿的路上,一路上到處都是執哨的羽林。一副弓上弦刀出鞘,如臨大敵的樣子。

    “大鴻臚,你就不要叫什麼太傅了。太子都沒有了,哪還來的太傅。如今的事情,咱們隻能安天命了。想來你是劉氏宗親,陛下也不會將你怎樣。”

    竇嬰也是一臉的愁苦,今天聞得劉啟召見本來心就惴惴不安。結果在未央宮的門口居然看見了劉輝,自然明白自己這個表哥是要秋後算賬。竇嬰此時有點明白雲嘯那句話的含義,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都怪那個周亞夫,那麼重要的東西居然被人偷換了也不知道。打殺了自家管事有個屁用,現在這家夥整天隻知道窩在家飲酒,一副沒出息的樣子。老夫當初怎麼瞎了眼,出這這麼一個主意……”

    劉輝顯然還是很不甘心,將一切都推在了周亞夫禦下不嚴上麵。

    “若無登九品蓮台之心,便無墮八萬閻羅之苦。大鴻臚寬寬心吧,屬於我們的爭鬥已經過去。進去之後不要說話,陛下給任何懲處都要默默的承受。”

    竇嬰規勸著自己這個同夥,心中有些無奈。生怕這個劉輝若是說錯了話,將劉啟惹得大怒牽連自己。當初怎麼就跟這個人沾在了一起,有這樣的失意也是應有之題吧。一切冥冥中都有老天在安排,竇嬰此時已經感覺到了命運的強大。

    千度笑容可掬的站在承明殿的門口,見到竇嬰與劉輝聯訣而至。便上前施禮道:“奴婢見過太傅大人、大鴻臚。陛下正在批閱奏章,請二位大人稍等片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三年都沒有等到,情勢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竇嬰與劉輝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癟,他們請見劉啟什麼時候不是隨稟隨見。幾時有過等候的道理。

    無奈的站在承明殿前,寬大的滴水簷下。秋老虎肆虐著灼燒著大地,關中平原刮過的風都是熱的。寬大的雨達根本不能給兩位朝廷重臣多少的保護,兩個老家夥站得腰酸背痛。額頭鬢角的汗水,蚯蚓一樣的向下蜿蜒流淌。

    竇嬰畢竟是武將出身,身子骨兒打熬的結實些。還站得住,劉輝已經站得頭昏眼花。眼看便要有體力不支,昏倒在地的趨勢。

    千度拖曳著走了過來,向二人施禮道:“太傅大人,大鴻臚陛下傳旨召見,請二位大人隨奴婢覲見。”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10-28 22:04
第一百一十七章狼與狼狗






    雲嘯一邊逗弄著小閨女,一邊聽著衛東寶的稟報。

    周亞夫告病在家不見外客,竇嬰被劉啟好言安慰回府休養。最倒黴的是劉輝,雖然因為是劉氏宗親劉啟不能將他怎樣,不過大鴻臚的帽子卻是結結實實的混沒了。

    政治這玩意真的很殘酷,他需要你下血本。若是賠了便會血本無歸,若是賺了也是盆滿缽滿。太子事件短時間內還看不出有人會賺得盆滿缽滿,隻有雲嘯知道得利最大的實際上是正在下麵院子瘋跑的劉小豬。後麵還跟著一個小催吧衛青,這小子不知道,有時候跟老大是要跟一輩子的。事實證明衛青做到了,有生之年他都是劉小豬最忠實的小弟。

    雲嘯開始慶幸自己躲在雲家莊子的做法,長安的人都是木偶,自己做個提線的人就好。玩政治不同於參加奧運,參與精神有時候不是那麼的重要。

    “完了,就這些?”

    雲嘯一邊給打閨女擦口水一邊問著衛東寶。

    “陛下更換了一大批北軍的將領,將替換下來的將領全部充斥到邊塞。同時嚴令各郡太守,加馳道的修築速度,若有遷延工期者殺無赦。匠做監也在日夜趕工咱家設計的四輪馬車,看起來陛下在做戰爭的準備。”

    劉啟在備戰,顯然自己的提議已經被采納。修建馳道,河套築城都是為了今冬的匈奴入侵。朝廷的目光已經盯上了匈奴,看來今冬會有一場激烈的大戰。

    “去長安市麵上收集糧食。不管是米還是麵咱家都要。不要張揚,悄悄的進行。臨潼的每一座糧倉都要給我裝滿新糧食,懂了麼?”

    盛世的古董,亂世的黃金。

    雲嘯心還是不認同這兩句話的,尤其是後一句。他認為亂世中,糧食比黃金來的可靠些。京杭大運河還是沒影兒的事情,江南也沒有得到大規模的開發。沒有漕運接濟北方,僅僅靠關中的力量抵抗匈奴是困難的。

    嶽陽傳過來豐收的消息,運用了雲嘯作物輪種的方式,畝產已經達到了四五百斤。這在平均產量隻有兩三百斤的漢代是絕對的高產。

    雲嘯已經命人尋找磷礦。以現在的地力根本不能支持更高的產量。尤其是關中。一年麥子隻熟一季。想要提高產量,看來化肥是必不可少的成分。

    現在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操練軍隊,雲嘯毫不懷疑劉啟會將自己派到最為殘酷的河套戰場上去。有這樣一支軍隊,絕對是自己的保命本錢。

    鄉勇們已經習慣了殘酷的操練。不過這次侯爺玩出了新花樣。一個足有一人大小布包被雲嘯從坡地上扔下來。圓滾滾的身子滾動的異常速。鄉勇們必須在布包滾落到平地前射中它。按照鐵胎弩的射速來說他們隻有一次機會。

    獎勵與懲罰與以前相同,射中的吃肉。射不中的,啃饅頭吃鹹菜外加一碗兩個雞蛋打出來的一大桶蛋花湯。

    這對於大雨大肉習慣了的鄉勇們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顯然侯爺已經玩膩了固定靶的套路,現在開始玩起了移動靶。

    事實證明玩慣了固定靶的鄉勇們就像是應試教育的高材生,遇到了雲嘯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街頭潑皮一般的無奈。裝滿了稻草的布袋子在山坡間奔騰而下,不時還會被山石碰得改變方向。

    次次射空的鄉勇們幾欲抓狂,無奈射中吃肉射不中喝湯是雲家傳統的硬性指標。於是晚飯之時,鄉勇們紛紛就著鹹菜啃饅頭,吸溜吸溜的喝著雞蛋湯。

    “匈奴人都是騎兵,行動的速度要比咱們以前遇見的步卒速度上許多。若是不這樣訓練,一旦遇上縱馬奔馳的匈奴騎兵,他們就危險了。今天啃饅頭喝湯不是壞事,練好了這手功夫可以救命。”

    要讓大家理解,必須給他們講明白這麼做的意義。不要讓他們認為這是侯爺的三分鍾熱血,要讓他們知道這是戰場上救命的本事。這樣這些家夥們才會用心的練,用心的去琢磨。

    雲嘯一直認為外因與內因是相輔相成的事情,自己這個外因再努力也架不住內因不給力。

    雲家的戰爭準備可以說是充分的,大塊的被晾曬好的牛肉幹被油紙包好。送進了地下的儲藏室麵,那麵還有一包包的餅幹。玻璃瓶子麵裝著煮熟的黃桃罐頭,還有一些牛肉還有魚罐頭。

    這些東西放在這存上半年應該沒有問題,雲嘯估計再有兩三個月這些東西就要隨著自己出征河套。草原上十二月的風很冷,估計這些東西怎麼也不會壞掉。

    唯一比較令雲嘯滿意的是燃料問題解決了,因為他想起神木就是一個產煤的地方。後世那地方出了一位名人,我們都親切的稱她為房姐。

    李廣聽了雲嘯的話,派人去神木周邊挖。還別說真的挖出了煤,樣品雲嘯看過,黑亮黑亮的大煤塊兒。一看就是卡數很高的那種,有了這東西想必就不用怕草原上的寒冷了。

    匈奴人騎射好是因為他們都是養馬的高手,雲嘯特地在驪山腳下開辟了一大塊地方,讓匈奴漢子們放牧。雲嘯現在擁有兩千多匹匈奴健馬,其中光母馬就有三百多匹。今年誕下的馬駒也有一百多,現在雲嘯擔心的不是馬少而是隨著馬群的擴大,牧馬人不夠用了。

    經曆了連番的征戰,匈奴漢子們的傷亡已經很慘重。盡管這幾年也有長大的孩子加入進來,不過總體上來說人數還是少的可憐。算上殘疾的不能動的和懷抱著的總共隻有幾百人。

    老巴圖正在加班加點的訓練這些匈奴娃子,充足的營養使得這些小家夥長的跟小牛犢子一樣的健壯。每天除了牧馬,便要被那些匈奴漢子們教習騎射。

    “怎麼樣?娃子們訓練的如何?”雲嘯站在巴圖的身後問道。

    巴圖這才發現侯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趕忙躬身行禮。行的還是匈奴禮,雲嘯也沒有讓他們漢化的打算。甚至沒有強迫他們說漢話,有時候雲嘯與他們交流還故意說匈奴語。

    “侯爺,娃子們還得訓練。他們和我們這些人不一樣,好日子過的多了,身子骨也就嬌嫩了。我們小時候,每天要放馬要幹活。什麼都吃,年景不好的時候地洞麵的鼴鼠都能挖出來吃。

    現在的娃子,每天喝奶吃肉。身子好像壯了些,不過經不得風寒。前些天下雨淋了幾個,現在還在發熱。我們小時候,哪個月不淋雨。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日子好了娃子們的身子卻差了很多。”

    巴圖絮絮叨叨的跟雲嘯抱怨,對在雲家長大的娃子們十分的不滿。

    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雲嘯十分佩服中國的古詩詞,兩句話十幾個字便道出了艱深的哲學道理。這些匈奴娃子長在雲家,自然而然的便有了些蛻化。草原上的匈奴娃子,他們要與惡劣的自然環境拚鬥,與草原上凶猛狡猾的豺狼拚鬥,更要和其他的部族拚鬥。

    可以說自從他們會騎馬開始,他們就要學會戰鬥。而在雲家不同,堅固的房屋不是四處露風的帳篷,冬日溫暖無比。他們甚至不用上山砍柴,因為家主會按照工分發給過冬的煤炭。他們不用擔心豺狼前來偷獵他們的牲畜,因為莊子有比狼更為凶惡的小白。

    雲家更沒有其他的匈奴部族想要吞並他們,最激烈的紛爭也就是為了幾個果子與漢家子打上一架而已。

    和諧的生活腐化了狼的子孫,尖牙會慢慢便鈍,利爪也會慢慢的消褪。雖然他們血管流著狼的血,但是在這樣的生活當中。他們不可遏製的變成了狗,雖然還有尖牙與利爪。但是與狼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他們的蛻化是如此之,讓雲嘯想象不到的。僅僅幾年而已,一群草原的狼崽就在雲家變成了狼狗。

    “竭盡全力的訓練他們吧,實在不行的就讓他們在家放馬。反正我們也需要大批的馬,你們是最好的牧馬人。”

    雲嘯的神情有些落寞,因為過不了幾年他就會失去這些優秀的騎兵。

    “侯爺,現在的馬也沒有草原上的馬好了。雖然種都是草原上的種,但是無論是耐力還是速度都比不得我們在草原上養的馬。

    想養好馬讓它們有耐力,就得從小讓馬跑起來,可是咱們這大片的地要種莊稼。能讓我們放馬的地方少之又少,而且咱們這的天氣也沒有草原上寒冷。我都有些擔心,咱們冬日去草原,這些馬還能不能適應得了。”

    巴圖的話讓雲嘯吃了一驚,老天爺不會吧。人過好日子會蛻化,馬過好日子他娘的也會蛻化。

    自從巴圖告訴雲嘯,養好馬得喂精料之後。做豆腐剩下的豆腐渣就成為了這些匈奴馬的主食,有時候晚上還會加一些黍米進去。至於草料,那對雲家的匈奴健馬來說那就是零食。
ms25899915 發表於 2014-10-28 22:06
第一百一十八章張坐






    雲嘯忽略了一個wnti,那就是馬也有惰性。雲嘯不knng劃出那麼大的地讓匈奴人放馬,畢竟這是關中而不是草原,大家的口糧還是要從土麵刨。

    看來自己千算萬算還是漏算了環境因素,即便是中亞的汗血寶馬來到了大漢。用不了幾代估計也會變成普通的馬,再也沒有中亞馬的那種神駿。完蛋了,還以為至少自己在馬匹上不會吃虧。這下可有麻煩了,冬天的草原雲嘯去過,說是凍死狗的天氣真的一點都不誇張。若是自己帶去的馬不耐苦寒,那還打個屁呀。

    雲嘯激動的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狗,巴圖在一旁不住的勸。

    “侯爺,雖然這馬比草原上差了些。但也不至於差的那麼多,再加上咱家料給的足吃的好。多溜溜應該沒wnti,侯爺剛才俺就是那麼一說您別放在心上。”

    雖然巴圖這麼說,雲嘯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未雨綢繆。打仗不是兒戲,若是等到了戰場之後才發現wnti,那就遭了。一大塊厚厚的氈布被海棠裁開,按照雲嘯吩咐的模樣縫製在一起。有些地方還用了海棠看見就頭疼的魚膠。

    經過了兩天的刻苦攻關,一件厚氈布製成的馬衣出現在了巴圖的麵前。巴圖的眼睛瞪得牛大,嘴巴張得能塞下八個雞蛋。老天,放了一輩子的馬從來沒見過給馬穿衣服的。從馬屁股到馬脖子,中間還有一個肚兜,簡直就是將馬用氈布包起來。

    雲嘯滿意的看了看穿著氈布。不斷搖頭晃腦紮得直尥蹶子的匈奴健馬。這玩意跟新毛衣差不多,穿習慣就好了。可惜這個年代的染料不行,很容易就掉色。否則將這些厚厚的氈布染成迷彩的就更好了,不過想想冬天的草原下雪之後也是白茫茫的一片。這樣的白色也算是正hode保護色。

    整個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做著準備,從精神到物質。

    南宮來了,隻是這次沒有急急的將雲嘯往床上拖而是進了屋便是淚眼婆娑。

    “怎麼了這是?被誰欺負了,告訴我老子弄不死他。”

    雲嘯擼胳膊挽袖子,一副大飛哥的樣子。

    “我父皇欺負我,你去給奴家做主。”

    南宮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大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雲嘯。一臉的真誠。

    雲嘯的頭立刻像抹了牙膏的小弟弟一樣耷拉了下去。靠。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是他爹。您那位老爹可得罪不起,若是自己敢抄家夥去長安跟他幹架,被人家修理倒是很有knng。

    見雲嘯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南宮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撲到雲嘯的懷便是一陣的淚雨磅。

    “父皇要將本宮許給那廝。你趕緊幫本宮想想辦法。那家夥又矮又醜。還生著一副大齙牙。我不要嫁給他。若是要我嫁給他除非我死了。”南宮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雙手扭著雲嘯腰間的軟肉不鬆手。

    我靠,劉啟這家夥也太混蛋了點。這麼如花似玉的閨女就嫁給那麼一個貨。張坐這個人雲嘯見過,五官生都十分有特點。拆開每一樣都可以稱之為個性鮮明,不過組合在一起個性就更鮮明了。

    眼睛小不說,還是一個三眼白。黑眼仁少白眼仁多,看誰都是一副含情脈脈的樣子。鼻子豎長的一條,而且還是一副朝天鼻,遠遠的看去就好像一張圓圓的大餅上用筷子捅了兩個窟窿。

    那對招風耳朵剁下來能炒兩盤兒,雲嘯十分懷疑這家夥跟豬八戒有親緣關係。至於那張嘴就更不用提了,齙牙不說嘴唇還異常的厚實,看上去就像是鼻子下麵,下巴的上麵掛了兩根香腸一般。

    如此尊榮,站在哪都有驚世駭俗的效果,簡直就是人類進化史上的奇葩,上帝做人的殘次品。畢加索筆下的人跟他一比,簡直就是個渣渣,人家才是真正的具有後現代主義風格。

    最奇妙的是,上帝似乎要挑戰一下極限。這位侯爺的身高隻有大概一米四左右,雲嘯以前很懷疑武大郎故事的真實性,在見過了張坐這位張侯之後,不管你信不信雲嘯算是信了。

    若是在後世的廄,這家夥坐在臨街的長椅上。一定會被城管畫上一個大大的圈,然後寫上一個拆字。

    田蚡每次上朝就喜歡跟他站在一起,因為這樣能襯托一下,至少讓別人覺得田蚡不那麼難看。聽說南宮的劉啟十分鍾愛的閨女,雲嘯估計傳言有誤,因為若是鍾愛南宮無論如何也不會將她嫁給如此的人才。

    “你做了什麼讓你爹這麼對你?”

    雲嘯認為一定是南宮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才會將劉啟得罪至此,否則雲嘯很懷疑南宮是否為劉啟親生。

    “我已經半月沒有見到父皇,昨天父皇過來與母親商量,要將我嫁給那張坐。母親不敢回絕隻能說與我商量商量。我昨天晚上哭了一個晚上,今天便趕來尋你。你若是不給本宮想個辦法出來,本宮就去死。反正我是你的人了,你若不管我便告訴父皇你強暴我。”

    靠,強暴!這麼驚悚的字眼將雲家擊得外焦嫩,那天用強的好像姑娘您吧。

    “這樣是話你可不要亂講,真的會死人的。”

    雲嘯嚇得差一點從原地蹦起來,趕忙手口並用的安慰這位小姑奶奶。

    “跟老子搶女人,活得不耐煩了。你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給你擺平。”

    “真的,你莫誆我你若是誆我。到時候本宮要你好看。”溫柔的嘴唇又迎了上來,連體人一般的粘在了雲嘯的嘴唇上。

    送走了南宮,雲嘯愁眉不展的在自家的院子遛彎。後院的旺財帶著自己的一雙兒女也在遛彎,雲嘯一見旺財家的大小子立刻有了主意。

    今天大,身為太中大夫的張坐自然是要上朝的。不過今天有些意外,平時很少上朝的田蚡居然也跑到了朝上。這家夥上朝就喜歡站在張坐的身邊,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哎呀,張侯許久不見風采如昔可喜可賀。”

    田蚡一臉嬉笑的先給張坐見禮,張坐個頭很矮,不過很明顯這哥們雖然不長個頭,但是心眼還是不缺。一見田蚡的表情,便zhido田蚡這是調侃他。心下惱恨便回了一句“常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田將軍身為武官常與本侯站在一起,這是為何?”

    略微有些驚愕,田蚡沒有料到這個家夥居然如此的難纏。想當場暴揍這家夥一頓,可是心中想著雲嘯的話。臉上便帶著笑說道:“那正是證明了末將與侯爺有緣,聽聞侯爺家有一種打井的機器名為挖掘機。前日聽說家要打井,便說了一句。

    沒成想臨潼侯大為感興趣,希望能請張侯派遣挖掘機去雲家幫忙打幾口井,價錢好商量。”

    “哦,原來如此。不過本官聽說,藍翔技校也有一種號稱最強的挖掘機,號稱打井神器。為何舍近求遠,要來長安找本侯商量。”

    張坐的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兩個閃亮的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田蚡。

    受不了他的眼神,田蚡隻得道:“這個田蚡著實不知,不若張侯親自去問雲侯。今日下朝,雲侯在麗春院置酒與張侯商議,不知張侯可否賞光。”

    “聽聞雲侯手下能工巧匠無數,張坐正想結識,便有勞田郎將引薦了。”

    張坐也不是傻子,既然對方送錢給自己,焉有不要之理。況且請客的地方還在麗春院,那可是全長安的男人都想去的地方,不管怎樣先去吃喝玩樂一頓再說。

    整個朝會劉啟說了什麼,張坐一句都沒有聽清,隻是在腦子盤算麗春院麵的哪個姑娘漂亮。麗春院背景十分強大,即便是身為侯爵的張坐也不敢在麵放肆。就他這副尊榮,姑娘們都不喜歡陪他。即便出兩倍的嫖資,那些頭牌的紅阿姑都不願意。

    聽說田蚡與那麗春院的老保子關係十分的要好,不若今天便加一條。讓一位頭牌的紅阿姑來陪自己,想到這張坐都已經有些心癢難耐,恨不得劉啟立刻宣布散朝。

    終於,千度站在了丹樨的旁邊。手揮拂塵,朗聲宣布散朝。

    田蚡立刻拉著張坐便竄了出去,上了停在宮門前的馬車直奔麗春院而去。

    “哎呦,田郎將真是賞臉。以為您去了湯泉館,便忘記了我那可憐的女兒。小紅、清兒你們日思夜想的田郎將來了,還不下來。”人未至聲先至,春花扭著腰肢便迎了上來。

    “呃……張侯也來了。”

    室內昏暗,再加上張坐也實在是瘦小。居然被樓梯的扶木擋住,春花居然沒有看見,待看到了麵容猥瑣的張坐。春花臉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識的便說了出來。

    “雲侯要請張侯商談事情,便借貴寶地一用。不要囉嗦,趕去給本將軍與張侯準備一桌上等的酒菜。雲侯的嘴刁你是zhido的,你若是糊弄他……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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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複仇






    長安城的小道消息又有了新的新聞,太中大夫張坐因為嫖妓時被狗要掉了那個。現在已經躺在家人事不省,聽說即便是治好了也隻能做宦官。

    雲嘯與田蚡把酒言歡,歡慶著勝利。想到小旺財的那一口,兩人便覺得牙酸。鮮嫩的牛肉片放在一具矮小的人體模型的小弟弟上,小旺財便撲過去咬。如此訓練了七八天,張坐正要壓住紅阿姑辦事。萬萬沒有料到,麗春院居然會有狗。而且居然咬了自己的……。

    待到春花等人趕到的時候,張坐已經疼的昏死過去。下身的那活兒,也被旺財嚼得稀爛。除非哪位天使大姐顯靈,否則沒有可能複原。

    “雲兄弟,有時候我真的是佩服你。這樣的法子你也想得到,這次不但是我姐姐,怕是南宮也要謝謝你。陛下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居然會要南宮嫁給他。真的是癩蛤蟆吃天鵝肉,不過這下好了一隻被閹了的癩蛤蟆。想必陛下也不會一意孤行將南宮嫁給他。”

    田蚡端著酒杯向雲嘯敬酒,對雲嘯想出來的辦法佩服不已。劉啟便是再不喜歡南宮,也不能將南宮嫁給一個閹人吧。否則大漢皇家的臉可就丟丟盡了。

    他哪知道,雲嘯肯親自出麵做局的原因就是因為南宮。理論上講,雲嘯應該叫田蚡一聲舅丈人。

    “隻要娘娘與公主開心就好,娘娘的事情便是雲嘯的事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雲嘯端著酒杯應和著。

    未央宮,承明殿。

    “陛下,十日前也就是您與王娘娘商議過後。公主第二日便去了雲家,待了兩個時辰,便回了長安。

    公主走後,雲侯便一隻待在府沒有出去過,直到昨日與天郎將共同宴請張侯。奴婢問過麗春院的老保子春花,麗春院根本就沒有養過狗。她也不知道那隻狗從哪冒出來的。奴婢多方打聽認定她說的是真話。因為妓館不養狗是慣例。

    奴婢認為這件事情不是意外,不過怪就怪在田郎將與雲侯進門的時候都有多人目睹。他們都沒有帶著狗,這狗是從哪冒出來的奴婢還沒弄清楚。”

    千度躬身向劉啟匯報著對雲嘯監控的成果。

    “不用費心思查了,這件事情一定是那個小子幹的。朕隻不過略一試探便試了出來,南宮果然和他……”

    劉啟有些憤怒,這個小子的膽子太大了,連自己的女兒都敢睡了。看來自己這個便宜老丈人已經不是做了一天兩天了。

    “此事。田郎將亦有參與。也許是王娘娘的吩咐,也說不定。”

    “不會的,這小子向來是無利不起早。你以為王娘娘吩咐的事情,他都會盡心去辦麼?”

    劉啟仍然是餘怒未消,如果不是想著那天太後的話,他真的想現在便下令將雲家滿門緝捕下獄。

    “小子。你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天下的男人這麼多,朕就不相信你能坑的完。下一次,朕要找一個你也坑不起的人來,看你如何是好。”

    劉啟在暗自生氣,王卻在慢慢的走向雅居小築。

    宮傳說栗妃娘娘已經發了失心瘋,王是個堅信斬草必須除根的人。栗妃瘋了也救不了她的性命,不將她送到閻王那王是不會甘心的。

    守衛的侍衛已經接到了命令。他們的頂頭上司便是田蚡。他對於自己姐姐的行動自然是打開綠燈。

    僅僅不到一年的時間,雅居小築便好像冰窖一樣的冷。空氣中散發著黴味兒,到處是灰塵小青小心的托著王的裙擺免得弄髒。

    誰也想不到,這曾經是未央宮麵最為熱鬧的地方。幾乎所有的朝廷命婦都會來這巴結未來的太後,寵冠六宮的栗妃娘娘。

    這個女人稱霸後宮太久了,好像王一進宮便被栗妃所壓製。十幾年的屈辱,妹妹的死都跟這個女人有莫大的關係。今天便是報仇的日子,王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但是憤恨又戰勝了恐懼。給了她無窮的力量使得她一往無前的走著。

    戰者勇也,先怒而後勇。憤怒與勇氣是可以互相轉化的。

    牆角滿是蜘蛛網,破碎的網格隨風飄動。屋子點著幾顆蠟燭,顯得昏暗詭異無比。王記得,以前雅居小築麵有好幾處高大的燭山。每天用掉的蠟燭便有數百支之多,整個雅居小築即便是黑夜也會亮如白晝,何況是白天。

    角落傳來吱吱的聲音。是老鼠。人流洶湧的宮室中從來不會有老鼠,這些小東西都知道怕人。可是那些無人的宮室麵它們卻橫行無忌,腳步聲在寂靜的門廊麵回蕩。

    栗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在與王躲貓貓。無論王怎樣努力的找。都找不見栗妃的蹤影。

    “這侍候的宮人呢,問問她們栗妃娘娘在哪。”

    王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威嚴的看著這侍奉的宮人。

    “哈哈哈,誰來了。是來覲見太後的麼?榮兒登基了,我是太後。”角落忽然想起的聲音嚇了王一跳,一個衣衫破爛的人形忽然從房間的角落站了起來。“啊”小青驚得一聲大叫,她記得那地方明明是剛才傳來老鼠叫聲的地方。

    逐漸走進了燈火,王緊張的手撰著拳頭。另外一隻手抓過了一個燭台,一旦栗妃撲過來她會毫不猶豫的刺過去。

    人形漸漸的清晰了起來,“啪嗒”燭台掉在了地上。場麵太讓人震驚了,隻見栗妃頭發蓬亂的形似女鬼。赤著腳,嘴角還淌著血。一根老鼠的尾巴露在唇外,好像還在無意識的蠕動。

    王的胃翻江倒海,差一點便吐出來。曾經白皙的的臉,現在更加的白。但是白的沒有絲毫的光澤,而是讓人心悸的蒼白。

    身上的衣服比抹布好不了多少,碎成了一條條與其說是穿在身上。不如說是掛在身上,一雙眼睛發著綠油油的光,好似一條黑夜的母狼一般。

    “娘娘,咱們走吧。栗妃娘娘瘋了,咱們走吧。”

    小青嚇得麵無人色,在她的眼栗妃似乎真的已經變成了一隻女鬼。

    王也是嚇得心砰砰的跳的不停點,真的難以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便是寵冠六宮,縱橫未央驕狂無比的栗妃。不對,她是鬼現在的栗妃更像是一個鬼。因為,她從頭到腳都散發著陰森森的鬼氣。

    “你是誰?見到本宮還不參拜?”

    栗妃張開嘴,一截老鼠的腸子從嘴麵掉出來。

    “嘔~~~~~”小青一扭頭便吐了出來。

    王臉色蒼白的強忍著,一把從小青的手奪過了裝著糕點的籃子。即便是瘋了也不能放過她,這個女人曾經踩在自己的頭上。讓自己承受了太多的屈辱,親手結束她的生命是自己多少個夜晚的夢鄉。

    絕不放過她,即便她已經生不如死。

    王將籃子放在了桌子上,嘴說道:“栗妃娘娘,這是你最愛吃的糕點,性吧可比老鼠的味道好上許多。”

    栗妃愣愣的看著,忽然狼一樣的撲向那個籃子。

    籃子被她撲到了地上,麵的糕點滾落出來。沾滿了地上的灰塵,栗妃趴到地上,抓著便往嘴塞。一邊塞還一邊笑,笑聲簡直不像是人類發出來的。尖利而刺耳,說是笑但王聽起來好似鬼哭一般。

    栗妃也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糕點,帶著血跡的手抓著糕點不停點的往嘴麵送。即便噎得直翻白眼,也毫不在乎。

    咀嚼的速度在慢慢的變緩,終於她不動了。借著微弱的燭火,王清楚的看到栗妃的嘴角流下了黑色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灰塵中被湮沒。

    一瞬間,王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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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戰前






    冬日的雪反射著刺眼的陽光,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這是今年關中的第一場雪,腳踩在上麵嘎支支的響。臨潼的鄉親自發的站在路邊,青石大路上一隊衣甲鮮明的隊伍正在通過。雲家的家主又要出征了,這一次的對手是以凶惡著稱的匈奴人。

    大車多的數也數不清,路上的雪早已經被鄉親們連夜掃掉。堆在路的兩旁好像堤壩一樣,車輪骨碌碌的碾過青石板。馬蹄噶的噶的聲音不絕於耳,隊伍的中間一名黑衣黑甲的騎士端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身後的馬車上,還蹲了一隻白色的豹子。

    臨潼的鄉親對著行軍的隊伍不停的躬身行禮,沒有了喧鬧的場麵,整支隊伍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肅殺。

    太他媽冷了,雲嘯的手都有些凍得麻木了。真他媽後悔耍帥出來騎馬,坐在馬車麵不好麼。至少也應該戴上那副該死的羊皮手套才對。

    小白噴了一口白氣,可能是覺得沒有意思。轉頭拱進了車廂,蠻牛坐在寬大的車廂,見小白進來大屁股往邊上挪了挪。冰冷的盔甲磨得嘩楞楞的響。

    第一場雪與河套的戰報同時來到了長安城,得到了戰報的劉啟好像送了一口氣。與以往不同,這是一場大漢精心準備了半年的戰爭,河套的邊緣築起了三座堅固的新城。有了雲家的水泥,築城的速度的嚇人。

    李廣砌好了牆頭,儲存了足夠的糧秣兵械,就等著匈奴單於的進攻了。

    匈奴人證明他們以往的搶劫成績是有實力作為保障的,軍臣單於一出手便打掉了李廣辛辛苦苦修築的一座新城。

    戰報上說,匈奴的騎兵鋪天蓋地。多的像是沙漠的沙子,馬蹄帶起的雪沫子遮天蔽日。李廣估計,大單於這是集中了匈奴所有的騎兵來打這一仗。估計人數超過了三十萬人,而李廣的手隻有八萬漢軍。

    征集令從未央宮一道道的發出,關中、雲中、代郡、山東……。自高祖之後。最大的一場漢匈戰爭拉開了帷幕。雙方都擺出了決戰的架勢,無論是軍臣單於還是劉啟,都認識到了河套的重要性。

    大漢用連鎖築城的方式,便可以一步步的將匈奴人擠出河套。如果擁有了這個天然的產馬良地。以中華之物力,不出十年漢軍將會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

    軍臣單於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帶來了自己的全部騎兵三十五萬兵馬。當然按照戰爭慣例,他還要有個號稱的人數——大軍一百萬。

    劉啟當然不會忘記那個勾搭自己閨女的小子,給了他一個光榮的任務。穿插敵後,奪取已經被匈奴占領多年的飲漢城也就是後世的銀川。

    如果匈奴大單於不回兵救援的話,估計還會讓雲嘯過黃河。在冬天玩一把沙漠穿越,反正不將雲嘯玩殘玩廢誓不罷休。

    給雲嘯的兵力卻少得可憐,隻有從隴右臨時募來的八千徽兵。甚至連將領都懶得給雲嘯派,經過雲嘯再三請求才將劉成這個貨派給了雲嘯。

    很顯然。劉成這貨在即墨待得十分的如意。臉上泛著油光紅撲撲的,身子也壯實了不少,少了以前的那些肥肉,多了一分精幹之氣。

    他帶來的侍衛是一水的山東大漢,一張嘴便是濃濃的山東口音。濃到誰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這幫家夥的馬少的可憐,三百人隻有不到二百匹馬。大多還是坐著原始的兩輪馱車,他們對雲家的四輪馬車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非常喜歡這種寬大能坐好多人,而且還不顛簸的馬車。

    既然兄弟喜歡,沒說的雲嘯大手一揮便向劉啟要了五百輛。讓老子出去打仗,總不能車也要老子出吧。將造監這半年來按照雲家的圖紙。還有雲嘯所說的流水線製作方法。已經將四輪馬車量產,一個月生產個四五百台不在話下。現在劉啟手的四輪馬車非常的富裕,足足有兩千多輛。

    雲嘯跑的最遠,自然要多撥付一些。

    劉啟對雲嘯很不待見,隻給了雲嘯三百輛。其他的物資也是能克扣就克扣,還好田蚡終於如願以償的坐上了北軍行軍司曹的位置。私下給雲嘯撥付了一些糧秣。還有軍械。

    對於雲嘯的出征流程雲家的人已經很熟悉,物資與被不斷的裝上馬車。雲嘯的馬車相當的多,一千人的隊伍便裝備了近九百輛。雲家的馬匹也是大漢之冠,光是匈奴健馬便有近兩千匹,這還不算數量眾多的拉車馱馬。

    鄉勇們全部都騎馬。空下來的大車全部裝載物資。天知道這次究竟要跑多遠,若是拿下飲漢城匈奴大單於沒有回援。自己還要沿著黃河繼續北上,也許會一直往北打到貝加爾湖也說不定。所以物資還是能帶多少便帶多少,隻要出了長城便再也不會接到漢軍的補給。

    藍翔的孩子們按照雲嘯給出的地圖,做了一個簡易的沙盤。

    一條白色的玻璃代表著黃河,彎彎曲曲的躺在那。飲漢城是在黃河的西岸,這月份冰天雪地過河應該不是問題。難就難在如何能速的占領這座城池。

    秦時大將蒙恬率領秦軍收複河套,便在這築城屯守。高祖見年白登之圍以後,便被匈奴人占領。本來沒有築城習慣的匈奴人這次卻一反常態,征發了無數的漢人奴隸修築這座距離長城最近的城池,用來作為襲擾漢匈邊境的堡壘。

    這些年河套西段入侵長城的軍事行動,幾乎都是由這策動的。據逃回來的漢人說,飲漢城被修得異常的高大結實。高高的城牆足足有十幾丈,寬闊的護城河與黃河連在了一體。城內水井打的到處都是,庫房堆滿了搶來的糧食,即便是被優勢的兵力圍困也能堅持很長的時間。

    雲家的家將們都集中在了雲嘯的書房,戰前的情況分析會被雲嘯很好的移植了過來。

    “我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說說吧有什麼好辦法。咱們算來算去,也勉強夠一萬人。這樣的堅城是我們難以對付的。”

    雲嘯揉著額頭,這些天他已經想了好多個方案。不過都被他一一的推翻了,不是因為對城牆破壞太大,就是因為人員傷亡太多。

    飲漢城的城牆不能破壞,若是匈奴單於回兵的話還要利用城牆跟他們周旋。而巨大的人員傷亡也是雲嘯不能接受的,誰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樣的惡戰。多傷亡一個人,就少了一分戰力。

    對隴右徽來的兵不能抱有多大的指望,一幫連飯都勉強吃飽的農民。什麼時候也會打仗了,若是大漢的農人都這麼厲害。也不會讓匈奴人肆虐這麼久了,劉成去接收徽兵去了。

    從傳回來的信中看,情況不是很好。按照劉成來說,這幫人根本不懂如何作戰,隻能當民夫來用。若是經曆了的像匈奴漢子那樣的衝擊,恐怕不用騎兵衝到跟前就跑了個球子的了,等待他們的隻能是一邊倒的屠殺。

    軍械也很不令人滿意,許多長矛的杆都朽了。造矛的鐵也很粗糙,許多居然還是青銅的。士卒們很少有人能拉起三擔弓,弩箭更是射得歪歪斜斜。至於格鬥根本不要想,劉成的信說雲家的鄉勇一個能打他們八個。

    根本就沒有馬,士卒的體力與士氣都不是很高。校尉們都是地方上的折衝校尉,根本不懂得帶兵。總之是問題多多,帶著這樣的軍隊是打仗,劉成覺得很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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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離別






    “侯爺的意思是,那些隴右的徽兵我們根本指望不上。而且還要在沒有情報的情況下,去一千多以外的飲漢城?”

    蒼虎也有些撓頭,倆眼一摸黑什麼都不zhido。就去一千多外的地域作戰,這很明顯是在作死。

    “不止這些,草原上的天不比關中。真要是白毛風刮起來,馬羊都懂得四。更別說人了,咱們原指望神木有煤炭。現在去飲漢城什麼都沒有,不說打仗若是在城下待兩天凍也能凍死咱們。”

    巴圖在草原上生活過,自然zhido草原生活的艱辛。

    “既然不能動用火器大規模的破壞城牆,又要盡量的避免傷亡。這太難了,幾乎就不knng完成的任務。”

    戴宇看著沙盤嘴嘟囔道。

    “好了,我是來讓你們出主意的不是讓你們來抱怨的。”

    雲嘯用中的小木棍敲了敲桌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在即居然連具體的作戰計劃都製定不出來,還打個屁啊。劉啟的命令是死的,三天後必須出發。問情報沒有,要軍資不給。好家夥就算是親老丈人也不帶這麼坑女婿的吧。

    飲漢城的地勢已經看了八百遍了,黃河西岸易守難攻。這還是冬天,若是夏天過河便費老鼻子勁了,怪不得當初高祖咬著牙舍棄這。

    “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隴右的那些徽兵用來攻城肯定是不行。不過守城可就指望他們了。飲漢城距離長城並不遠,隻不過在黃河的西岸。攻城咱們可以采取偷襲的辦法。現在最主要的是先派出人去。混進飲漢城,打聽出城防與駐軍的情況。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弄清楚情況咱們再置頂具體的打法也不遲。”

    總算還有個明白人,蒼虎的一席話讓雲嘯的煩躁感減輕了許多。

    “混進飲漢城探查巴圖最合適,他和他的手下都是匈奴人。語言和生活習慣都不是障礙,也容易獲得匈奴人的信賴。隻要掌握了飲漢城的城防布局,咱們就可以製定出一個完整的計劃。強攻也好,偷襲也罷咱們都需要一支人馬作為內應。”

    蒼虎見雲嘯示意他說下去便繼續說道。

    “巴圖願意去飲漢城探查匈奴軍的虛實,請侯爺恩準。”

    老巴圖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立刻站了出來撫胸施禮。對雲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嗯。你的確是最佳的人選。回去準備,挑一些人手要精幹些的。需要什麼東西,讓衛東寶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就先行出發。記住。一定要弄清楚城有多少兵如何分部。明白了麼?”

    “諾”

    家安靜極了。偌大的居然沒有一絲的動靜。蠻牛坐在庫房的門口。一身鐵甲閃閃發亮顯然剛打了蠟。腳下趴著鼾聲如雷的小白,兩個家夥都在睡覺,這個時候也隻有它們倆這樣沒心沒肺。

    三個老婆難得的分工協作一件事情。顏纖挺著肚子默默的個雲嘯的盔甲打著蠟,打得非常的仔細亮的胸甲現在都能當鏡子用。在打束甲絲絛,五色的絲線在她的手飛的擰成了一個繩,細密而結實。欒玲正在翻箱倒櫃的給雲嘯準備著寒衣,不時和顏纖商量下,看看是不是短缺了什麼。

    自己來大漢這幾年,好像每到冬天便要出征打仗。大閨女的出生自己都沒有見到,如果不出所料顏纖與艾莉斯生產自己也回不來。想到這雲嘯就埋怨匈奴人與劉啟,自己種兩個娃累得要死。現在到了收獲的季節,居然將自己弄去打仗,真他娘的……

    “你們兩個懷著身孕,就不要這麼忙碌。傷了身子便不好了,東西不要帶這麼多。打仗一個月不換衣服都是常有的事情,戰場上哪有那麼講究。”雲嘯一邊將兩個孕婦手中的活計搶下,一邊嘴絮叨著。

    “兵凶戰危,戰場上什麼樣兒我們也見過。婦人沒那個本事上戰場,隻能做些這樣的事情。爹爹說,能上戰場殺敵的男人都是好漢子。能嫁你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值了。

    想著我,想著孩子。活著回來,我等你。”

    女神大大的眼潤滿了淚水,可就是硬挺著不讓它淌下來。因為這樣不吉利,她zhido在遙遠的北方,匈奴的單於正帶領著數十萬大軍瘋狂的進攻大漢。這一次出征不同於七王之亂,也不同於江南平叛。這一次的對手是凶惡的匈奴人,鑄就雄圖霸業的高祖皇帝都在他們的手下吃過虧。

    牙齒咬的緊緊的,女神硬是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但她的眼淚終究沒有超出地球引力的影響,黃豆大的淚滴奪眶而出。

    艾莉斯的眼淚也流了下來,拉著雲嘯的手嘴做這最虔誠的祈禱。盼望自己的丈夫平安歸來。

    “侯爺,侯爺。”戴宇的呼喚將雲嘯拉回了現實,搖了搖頭將回憶甩掉。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戴宇。

    “宮來人在前邊的路上送侯爺。”

    戴宇很有眼色,輕聲的和雲嘯說著。看這家夥的模樣就zhido是南宮來了。

    南宮穿著一身火紅的宮裝,身上披著大紅色織錦戎的披風。一頭盤雲髻烏黑發亮,兩個臉蛋凍得通紅,兩隻小手哈著氣站在路邊,跺著腳看著心上人的大軍通過。

    人若花,衣若花,景亦若花。遠遠的看去,南宮猶如一朵傲雪的寒梅,綻放在皚皚白雪之上,美豔不可方物。幾乎每個路過的鄉勇都要看上一眼,不過看一眼就好。看多了,鐵衛們的鞭子就招呼上去。

    見雲嘯遠遠的騎著馬過來,南宮推開鐵衛向雲嘯奔去。雲嘯趕忙翻身下馬,被凍麻了的腳震得生疼。一團香風撲麵而來,玉一樣的人便投進了雲嘯的懷。

    南宮如此的不顧身份,讓雲嘯十分的詫異。戴宇連忙指揮著鐵衛們排成人牆,這次哪怕是看上一眼便會招來鞭子。伍長、隊正們也都吆喝著自己的屬下,不要窺伺侯爺的隱私。

    今年關中的冬天格外的冷,老人說活了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冷的初冬。胸前的板甲凍得十分冰一樣涼,雲嘯輕輕的推開南宮。怕她被凍在上麵,

    小丫頭努力的咬著嘴唇,都咬出血來還是沒有阻止眼淚的滑落。

    “活著回來,本宮誰也不嫁。我是你的,今天是今後也是一輩子都是。你要活著回來,我等你……”後麵的話被哽咽在了喉嚨。

    雲嘯捧著南宮的小臉,深深的吻在了鮮紅的唇上。

    戴宇不斷的斥著路過的軍卒,鐵衛們的鞭子不停點的響。雲嘯不在乎,現在他的眼心隻有這個美麗的少女。

    兩個人吻得要斷了氣,這才依依不舍的分開。南宮拉住雲嘯的胳膊,從腰間抽出了匕首。盤雲髻被打散,柔順黑亮的長發隨風飄散。南宮抓住了一束,鋒利的匕首割麥子一樣的將它們割斷。

    從懷掏出了一個繡得非常精致的荷包,一縷秀發被打了個結塞進去。

    “讓這縷頭發,替我陪著你。”

    這是丈夫出征妻子的規矩,若是丈夫戰死胸口也會揣著妻子的頭發,表示兩個人生死相依。雲嘯的懷已經有了三縷,這是第四縷。

    咬著牙接過了荷包,蜻蜓點水般的在南宮的臉上啄了一口。翻身上馬,打馬揚鞭追趕自己的隊伍去了。

    路邊的風中,一名紅妝麗人深情的凝望。想將他的背影深深的印在腦子,瀑布一般的長發隨風飄舞,有如少女綻放的情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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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豬一樣的軍隊






    靈武是一座真真正正的邊塞小城,距離飲漢城隻有百的路程。這是夜襲最理想的距離,雲嘯將自己的中軍行轅設在了這。

    隴右的徽兵讓雲嘯傷透了腦筋,士卒們膽小如鼠骨瘦如柴。校尉們蠅營狗苟,隻知道欺負那些已經十分可憐的士卒們。

    帳篷奇缺,營壘奇缺。反正這好像什麼都缺,自從在延安府見到這些徽兵開始,雲嘯就開始頭疼。這幫家夥對於劉啟的征召令並不熱心,隻是為了完成兵役而已。按照大漢律,他們服這次兵役便可以抵上三年的徭役。

    為劉啟老大幹架嚴重不符合經濟規律,馬匹要自己準備,鎧甲要自己準備,冬衣要自己準備。好在劉啟老大還給發武器,否則雲嘯真的會見到拿著糞叉上陣的徽兵。

    這幫隴右兵都是窮得叮當亂響,隻剩下一口氣的主兒。衣服破破爛爛,馬匹根本就沒有。找遍整個軍營也找不見一匹,有的話恐怕也造就被啃成骨頭了。至於鎧甲,那是什麼?許多人一輩子被沒有見過一套完整的鎧甲。

    與雲嘯的大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隴右兵的軍營麵臭氣熏天。這幫家夥已經習慣了隨地大小便,幹完了大事隨手揀一個土卡拉一擦便了事。由於人多,許多土卡拉都有重複使用過的痕跡。

    這哪是八千個兵,簡直就是八千頭豬。劉成不停的抓耳撓腮,雲嘯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被他們傳染上了虱子。

    情況壞的已經不能再壞了。劉啟是吝嗇的軍卒們是能吃的,每到吃飯的時候總能見到士卒們捧著人頭大的碗圍攏在夥房的周圍。靈武的存糧在迅速的消失著,而長安來的運糧隊總是杯水車薪。沒辦法他們也是要吃飯的,在木牛流馬沒有發明的西漢,運輸成本很高。十成糧食經過千輸送,隻能到六七成。餘下的都被民夫們路上吃掉了。

    “燒水燒水,老子要洗澡。”

    從隴右軍的營地回來,雲嘯便覺得渾身發癢。總感覺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生物,順著盔甲的縫隙鑽了進來。雲嘯發誓,這是自己見過最髒的軍隊。如果有足夠的柴碳。他真的想將這些豬一樣的家夥按在開水麵挨個褪毛。

    “這不是軍隊是豬。這是八千頭豬。這不是軍營,是他娘的豬圈……”

    雲嘯的房間麵充斥著惡毒咒罵,劉啟不敢罵。不過這些小蝦米還不放在雲嘯的眼,將軍罵自己的屬下。這算個什麼鳥事。看不順眼拉出來一兩個宰了也算不得大事。

    難怪漢軍總是打敗仗。這個德行的軍隊能打勝仗。那簡直就是阿彌陀佛上帝保佑。

    劉啟的命令是不敢違抗的,來靈武已經半個月了。催促的旨意已經下了兩道,看來李廣、程不時他們那邊兒打的很辛苦。指揮五十萬這樣的漢軍。與三十幾萬虎狼一樣的匈奴人對陣。也真的難為了李廣和程不時。若不是有著築好的堅城,估計李廣與程不時的骨頭都能敲鼓了。

    溫暖的洗澡水是舒適的,雲嘯將頭埋在大大的木桶麵。冒了個泡,腦袋清醒了很多。

    絕對不能任由事情這樣下去,得想個辦法激勵起這幫家夥的士氣。對待這幫純文盲,說服教育簡直就是對牛彈琴。要來就來點實際的,真金白金肯定不能從自己的腰包掏。雲家的每一個銅板都是血汗錢,白花一個雲嘯都覺得心疼。

    “侯爺,巴圖回來了。”

    蒼虎被門口的戴宇攔住,急得不行的他趕忙站在門口喊。

    雲嘯一個激靈便從木桶麵鑽了出來,太好了等的就是這老小子。

    來不及頂盔摜甲,雲嘯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服便將家將們都招了進來。

    巴圖喝了一口蒸酒暖了暖身子,便指著地圖比劃起來。

    “我們是扮作商隊混進去的,城主叫圖卡非常的貪財。我送了他一些金子,這家夥便讓我隨意的出入飲漢城。

    飲漢城的城牆的確高大,侯爺說有十幾丈。我上去看過,恐怕還不止。一共有六座城門西麵與北麵都是兩座,南麵與東麵都是兩座。原先這駐紮著兩萬人,經常對漢朝邊境進行騷擾。

    不過這次大單於為了一舉打垮漢軍,抽調走了大部分的兵馬。留在城的隻有大概五千人左右,平時六座城門都有二百到三百人不等在把守。不過,如果是戰時。這五千人守城我們即便來上兩三萬人,也不一定攻的下來。”

    巴圖比比劃劃的將飲漢城的情形說了一個大概,雲嘯的眉間扭成了一個大疙瘩。

    “城牆上都有箭垛,每隔三五十步還有一座箭樓。他們有裝備弩箭,看樣子都是繳獲漢軍的。城內糧秣與軍械都很充足,大多也是來源於繳獲漢軍。”

    雲嘯鼻子都差一點氣歪了,感情劉啟也是一個運輸大隊長。

    聽了巴圖的話,家將們都沉默了起來。堅固的城池,凶悍的守軍,再加上充足的給養。這簡直就是一座難以攻克的城市,就靠這八千隴右兵。恐怕不用打,就跑光光了。

    雲嘯看著巴圖帶回來的地形圖,腦子不停的盤算。家將們圍著地形圖不斷的探討,研究著如何攻城。

    “你說平時每座城門隻有一兩百人駐守?”

    雲嘯摸著下巴,詢問巴圖。

    “嗯,南門東門多些有大概三百人。西門與北門都隻有一兩百人,他們每天早晨進行換防,我觀察了十天都是這樣沒有一天例外。”

    巴圖肯定的道。

    雲嘯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看來應該可以拿下這座飲漢城了。

    一輪紅日升起的時候,巴圖帶著族人耀武揚威的出現在了飲漢城的城門前。他的隊伍中,成串的綁著二三百名灰頭土臉的漢人。許多人都是鼻青臉腫,身上沾滿了血跡。有些人走路還是一瘸一拐,巴圖的族人不停的在後麵用鞭子抽,像趕羊一樣的驅趕著這些漢人。

    “巴圖貴人,你昨天去做什麼了。怎麼俘獲了這麼多的漢人。”當值的一名且渠笑著迎了上來。

    這位巴圖貴人是城主大人的朋友,可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哦,。大單於在東邊打仗,漢人的皇帝在對麵的靈武也增加的駐軍。昨天我截獲了一支巡邏的漢軍,殺了一百多。剩下的便抓羊一樣的抓來了這麼多,看來今天有個好收成。這些家夥可以賣不少錢,這是賞你的。今天你巴圖大爺高興,哈哈哈。”

    巴圖甩手便扔給了那且渠一個酒葫蘆,且渠伸手接過連忙道謝。以前接過巴圖老爺的賞,聽說巴圖老爺就是以販酒發的財。他的酒那真叫人間美酒,從來也沒有喝過這麼好的佳釀。

    漢人那邊就是好,有搶不盡的糧食。還有如此純美的佳釀,女人更是漂亮。可惜城主大人不準去搶掠,否則自己也帶著屬下抓一些回來。賣些銀錢,又可以去城的妓館與那些西域妞廝混了。

    不理會且渠的意淫,巴圖縱馬便走到了一名百騎長的麵前。一大袋子銅錢“”的一聲便砸在了胡楊木的桌子上。

    “按規矩,一個漢人奴隸三十文的稅金。不要找了,多出來的就是你的。”巴圖縷著打卷的胡子,霸氣的說道。

    本來一副公事公辦的百騎長頓時笑臉如花,對著巴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這怎麼好意思。”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大大的錢袋卻被他揣進了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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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根筋的納恰






    “慢著,他們不能進城。”

    一個長滿了絡腮胡子的中年漢子攔在了巴圖的馬前,阻住了巴圖的去路。

    “這個混蛋是誰?”

    巴圖憤怒的用馬鞭指著絡腮胡子,回頭詢問守衛城門的那個百騎長。

    “納恰百騎長,按照分工你可以晚上輪值啊。這白天執勤的可是我的隊伍,過不過可不是你說了算的事情。”

    那百騎長收了錢,見另外來了一個分錢的。立刻便撂下了臉,板著臉對著那位叫納恰的百騎長說道。

    “城主大人有令,最近都不準去漢人那便搶掠。這個人違反了城主大人的命令,就應該抓起來。大單於正在東麵打仗,戰爭期間那些漢人的奴隸,都應該統統的處死。一個也不準放進城來。”

    納恰說的振振有詞,收了錢的百騎長自然也不肯罷休。吃到嘴的,哪還有再吐出來的道理。

    “納恰我說了,這件事情我說了算。我說讓進就讓進,你少在這囉嗦。白天歸我管,晚上歸你管。這是千騎長大人定下的規矩,難道你要違反千騎長大人的話麼?”

    見這個納恰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百騎長幹脆搬出了上司。反正千騎長是自己的表哥,到時候哪還有不幫助自己的道理。

    “這城主大人說了算,總之今天他們不能進城。”

    納恰攔在路中央,一點要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巴圖用馬鞭一指納恰:“城主大人那自有我去說,現在趕將道路閃開。不然,我要你好看。”

    納恰沒有說話,隻是一揮手城牆上頓時冒出十幾個腦袋來。張開弓箭遙遙的對著巴圖,還有巴圖身後的族人。

    “巴圖大人,你別理他這人一根筋,連千騎大人他都經常頂撞。若不是作戰勇猛屢立戰功,怕早就被砍了腦袋。您先退一退。這有我在保管沒有人能傷得了您。”

    百騎長這樣為巴圖出頭不是因為巴圖的城主的朋友,也不是因為巴圖給了他賄賂。而是因為麵子,若是給了自己好處的人因為另外一個百騎長的阻撓而進步了城。那自己以後還混個屁啊,誰還會給自己好處。要知道。飲漢城的城門足足有六座,人家不願意打自己這過,隻不過繞一段路而已,並沒有太多的不方便,所以今天這個麵子一定要爭過來。

    “納恰,是你不是一定要和我作對。好啊,就讓千騎大人來決定這件事情好了。來人,保護巴圖貴人。去請千騎大人來,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我在這說了還算不算。”

    百騎長一聲吩咐。四周立刻圍攏來許多的軍卒。將巴圖的隊伍團團的圍住,手中的盾牌將巴圖護了個結實。更有甚者已經拉開了弓箭,指著城樓頂上的納恰手下,隻要得到命令就開射。

    城門前立時劍拔弩張,雙方一個失控便會打起來。

    巴圖暗自磨牙。今天怎麼碰見這個倒黴的家夥。在飲漢城這幾天也聽說過這個家夥,據說他是大單於本部的人。手下的那一隊人馬是城中最為彪悍的騎兵,不過他為人死板也不喜歡和其他的同僚交集。

    所以並不被大家所接受,還經常為了一些小事與同僚發生衝突。若不是因為這家夥勇猛善戰,又是大單於本部的人。早就被千騎長哢嚓掉了,就是連城主大人提起他都會撇撇嘴一臉的不滿。

    低頭看了看俘虜隊伍的戴宇,這家夥要是被砍了腦袋。那飲漢城的男女老少都得為這個家夥陪葬。別看侯爺文質彬彬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骨子絕對是個屠夫的坯子。

    不一會兒,城門洞麵馬蹄聲響起。

    一大隊騎兵從城滾滾而來,離得老遠便有人喊道:“放下武器,千騎大人到。”

    兩邊的軍卒都紛紛的放下弓箭兵刃,等待著千騎大人的裁決。

    “納恰怎麼回事。”

    一名虯髯大漢騎在一匹高大的匈奴健馬上。他沒有看自己的表弟。而是先詢問納恰,雖然這個人他不喜歡,不過對於他的人品千騎長還是比較信任的,至少比那個愛撒謊的表弟值得信任。

    “千騎長大人,百騎長要放這個叫做巴圖的商人進城。因為他私自去漢人的地方劫掠。又帶了這麼多的俘虜進來。所以我不讓他們進城。”

    納恰沒有像百騎長那樣深深的施禮,隻是略微的欠一欠身便算作是施禮。

    千騎長鬆了一口氣,還當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原來就是這麼點兒小事,心中不免惱恨納恰大驚小怪。

    “納恰,去漢人那劫掠一向是我大匈奴的傳統。這並沒有什麼不妥,而且我看這些奴隸隻有兩三百人左右,還有好多人都受了傷。放進城也無妨,難道咱們五千騎兵還對付不了幾百名傷殘的漢軍不成。”

    “千騎長大人說的不對,城主大人有令。因為大單於在東線作戰,抽調了飲漢城大批的兵力。所以禁止我們去漢境劫掠,以免激怒漢軍引來報複,這個巴圖私自去劫掠漢地,還抓了這麼多的俘虜,卑職認為……”

    “納恰,注意你的語氣。別以為你的大單於本部的人,我便不敢收拾你。城主大人的命令是不準我們去漢境劫掠,可曾說過不準巴圖貴人去漢地劫掠。那些懦弱的漢人敢來更好,我們會抓多多的奴隸。

    更何況,巴圖貴人是城主大人的朋友。他的事情自然有城主大人來管,還輪不到你來插手。現在我命令你,將路讓開放巴圖貴人和這些奴隸過去。”

    千騎長認為這個時候應該力挺自己的表弟,打壓一下這個桀驁不馴的納恰。也讓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不然這個家夥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以後自己要怎麼帶這麼多的人,還有誰會聽從自己的命令。

    “可是,大人……”

    納恰還要再爭辯,卻被千騎長嚴厲的打斷。

    “納恰,你敢不聽從我的命令!”

    千騎長的語氣十分的嚴厲,匈奴人治軍最為嚴謹。下級如果不聽從上級的命令,會被當場格殺。納恰若是公然抗命,千騎長有權立刻幹掉這個不聽話的下屬。

    納恰從千騎長的眼睛看見了凶光,他知道千騎長很想幹掉自己。想必他等這樣的機會已經等了很久了。

    “是,千騎長大人。”

    納恰一撥自己的馬頭,將大路讓了出來。一臉不情願的看著千騎長與百騎長,神情頗為無奈。

    “啊,千騎長大人。您將成為巴圖最忠實的朋友,請接受巴圖最真誠的禮物。”

    巴圖一擺手,兩名匈奴漢子從馬車抬出了兩甕醇香的雲家蒸酒。

    千騎長眼睛一亮,巴圖貴人的醇酒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上次在城主大人那喝了兩杯,覺得唇齒留香。沒想到今天居然得了兩甕,心中已經樂開了花兒。現在他有些感謝這個納恰,若不是他從中作梗,自己也得不到這兩甕醇酒。

    “這怎麼好意思,多謝巴圖貴人,您將得到我最誠摯的友誼。”

    千騎長笑著對巴圖施了一禮,然後示意自己的手下將酒甕挪走。匈奴騎兵們很自覺的讓開了道路,滿眼羨慕的看著巴圖,心中惱恨城主為什麼不讓他們也去漢地劫掠。

    “納恰百騎長,我可進去了。”

    巴圖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吆喝著族人押解著漢軍的俘虜,進入了飲漢城。

    剛剛進入城門,巴圖便是一陣的心悸。可算是闖過來了,要是今天在這出了什麼岔子,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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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城主大人






    太祖說過,棍棒打不倒經濟規律。

    給劉啟打仗實在是個賠本買賣,除了管飯管家夥。盔甲不管,衣帽不管,甚至連軍餉都不管。這幫後娘養的隴右兵簡直就是三不管,估計就這劉啟還會懷念淳樸的先秦時代。據說那年頭,兵刃都得自己配。

    差勁兒至極的待遇,自然提高不了隴右來的這幫先生的積極性。於是雲嘯決定讓事情回歸他應該有的樣子。

    靈武的大校場上搭起了一個高大的台子,雲嘯站在台上。下麵是涇渭分明的兩撥人,一撥是盔明甲亮精神百倍的雲家鄉勇。一撥是衣衫襤褸神情萎頓的隴右徽兵。

    雲嘯看著這幫家夥就來氣,不過沒辦法這就是自己手底下的丘八。自己就算是氣死了,也要用他們來打仗。走到了鐵皮隴成的大喇叭跟前。

    “你們很多人說我不待見你們罵你們是豬,你們說對了。我就是不待見你們,因為你們不配做一個兵。你們就是一群豬,你們不是八千名戰士,你們是八千頭豬。

    看看你們右邊的人,他們才是戰士。他們才能能打仗的人,你們這幫雜碎就應該一輩子待在豬圈。吃豬食,拱豬糞。”

    泥人也有三分尿性,何況是八千條漢子。許多人眼冒出憤怒的光,若不是鄉勇們實在凶悍,怕是要有人衝上台來將雲嘯臭揍一頓解氣。

    “你們被徽來的目的千奇百怪,有為了頂徭役的。也有為了頂捐稅的。更有簡單的為了吃飽飯的。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這麼嗎?

    我來告訴你們,因為你們窮。因為你們都是一個個窮的叮當亂響的窮鬼,你們養活不了自己的老婆,養活不了自己的孩子,你們也養活不了你們的爹媽。因為受窮所以你們才服徭役,才會為了吃飯就來到這苦寒之地來受苦。

    知道他們為什麼能打仗麼?因為他們有軍餉,他們打仗有錢拿。他們的家口我養活,他們的爹娘我養活。甚至他們沒有媳婦,我也給他們找一個。

    羨慕吧,窮鬼們。

    那本將軍就給你們一個機會。飲漢城在那邊。打下飲漢城。府庫中的一半是你們的,有了錢你們可以買地,可以養老婆要是有心情還可以買個小妾。你們可以將孩子喂得壯壯的,不再是一副麵黃肌瘦的樣子。你們還可以買好多好吃的。孝敬你們的娘老子。

    怎麼樣。我這個將軍還不錯吧。

    不用擔心我食言。當著一萬人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我若負了你們,今後我還怎麼帶兵。誰還會跟著我雲某人出生入死,我還混個屁啊。

    有人會說了。府庫的錢有多少不夠分怎麼辦。

    這事兒好辦,你們可以憑借首級來我這換搶劫證書。每一張證書都可以合法搶劫一戶人家,隻要你拿得走拿得動。從那家人的金銀財寶,到老婆閨女都可以搶。

    殺人多的先搶,殺人少的隻好後搶了。能吃肉還是能喝湯全靠你們自己,怎麼樣我這個將軍還算厚道吧。”

    雲嘯的臉上帶著邪邪的笑,台下隴右軍卒的眼睛冒著玉望的光。

    從來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好事,“搶劫證書”這麼新鮮的詞兒還是頭一次聽。聽說匈奴人都富的很,飲漢城麵也有很多的財主。發了,這下發達了。

    天上終於掉餡餅了,還是牛肉餡的。跟了這麼一個將軍,簡直就是老天爺給的翻身機會。不狠狠的幹一票都對不起老天爺,隴右軍卒們興奮的直打擺子。

    雲嘯滿意了,隴右來的先生們很淳樸。今天晚上他們便抱著搶錢、搶糧、搶女人的淳樸理想衝進飲漢城。金錢可以極大的燃燒人們的勇氣,即便是一隻京巴,現在也已經變成了餓狼。

    看著目瞪口呆的劉成,雲嘯向下揮了揮手。

    隴右士卒們發出了狼一樣的叫喊聲,舉著手中的兵刃瞪著血紅的眼睛,恨不得現在就衝進飲漢城殺匈奴人。

    “兄弟,這樣做陛下那……”

    劉成生生的將下麵的話咽了下去,要是被隴右的士卒聽見自己要攪黃了他們的發財大計。自己立刻便會被發狂的士卒撕成碎片喂狗。

    “陛下那,陛下讓我們來打仗。又沒說打仗不許搶劫,記得他們強多少都有咱們一半就好。這下咱們發了。”

    ……

    劉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他第一次覺得和雲嘯在一起很危險。因為他總是能挑逗起人類最原始的**,**裸的不加掩飾。

    所有的馬車都被清空,用來運載隴右的士卒。積極性極高的隴右士卒自發的做著戰前的準備,從校尉到大頭兵都在磨礪著兵刃。檢查著弓弩,準備晚上大幹一番。

    飲漢城麵的巴圖也在做著準備,戴宇等人的綁繩被解開。眾人開始七手八腳的在糧車麵翻找自己的馬刀。戴宇一邊擦著臉上的雞血,一邊裝配鐵胎弩。

    “娘的,差一點被人給砍了。若是這麼死了可真夠冤枉的。”

    戴宇手上忙活,嘴還罵著。跟巴圖生活的時間長了,他也能聽懂一些匈奴語。

    “算他命好,侯爺吩咐攻打的是東門。你若是生氣,今天晚上得手後便衝去東門宰了那小子。”

    巴圖拍了拍戴宇的肩膀,荊楚第一劍客的名頭還是唬人的。至少巴圖便認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眾人正在租來的大宅子忙活,忽然前邊門房的匈奴漢子慌忙的跑過來稟報。

    “族長,不好了。城主巡視聽說您抓了漢軍的俘虜,要過來看看。人已經到門口了。”

    巴圖大驚,若是被城主看到這一棒子人跨到配槍的。這不是立刻就要露陷!

    戴宇抽出馬刀道:“咱們把城主劫持了。”

    “不行,現在才中午。天都沒黑距離半夜更是遙遠,咱們這幾百人絕對撐不到半夜。你這樣會壞了侯爺的事,你帶著你的人都進房去。時間來不及。靠近門口的先捆上,麵的裝著被捆的樣子,著些我去門口幫你們爭取點時間。”

    巴圖囑咐萬戴宇,便大步的走向前院。

    “尊敬的城主大人,我的朋友您怎麼來了。”

    巴圖笑著對城主施禮。

    “巴圖兄弟,何必這麼客氣。我要恭喜你,聽說你抓了許多的漢人奴隸。這次你又要大發一筆了,在你賣掉他們之前我想審問他們一下對麵漢軍的情況。有探子回來說,對麵好像來了一支軍隊,大概有一萬人。”

    城主拎著馬鞭笑著對巴圖說道。

    “城主大人,區區一萬人您擔心什麼。飲漢城這樣的堅固,想要攻下沒有十萬人想都不要想。你過慮了,來邊請我讓我家的廚子好好的弄幾樣酒菜。到中午了,咱們喝上一杯。”

    巴圖熱情的將城主領到了廳堂之中,並沒有任城主去後院。那現在的漏洞太多,很容易看出問題。

    “巴圖兄弟,你總是這樣的熱情。你這的茶真是好,比漢人的差好多了。”城主品了一口雲家的花茶,讚不絕口。

    匈奴人以肉食為主,為了促進消化茶便成為了一種生活必需品。以前都是喝漢人進貢,或者搶來的茶。還學著漢人的樣子煎茶煮茶,結果喝了一肚子的油湯。雲家的花茶用開水衝泡即飲,方便捷味道清新深受城主的好評。

    “我們是朋友,您就不要這麼客氣了。一會兒,我打發人給您的府送一些讓大家都嚐嚐這漢家的好東西。”

    巴圖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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