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倒霉的戴宇
“巴圖兄弟，你總是這麼客氣。走去看看你帶來的那些俘虜。”
飲漢城主沒有待巴圖答話，便徑直向後院走去。這宅子他已經來過幾次，所以對路線很是熟悉。也不用人引領自己便找到了後院，巴圖無奈的跟在後面，心裡著急生怕飲漢城主看出破綻來。
還好鄉勇們的手腳比較麻利，院子倒也看得過去。飲漢城主掃視著略有些凌亂的院子，回頭疑惑的看著巴圖。
“給俘虜們檢查了一下傷勢，死了就不值錢了，能治的就給治治。”
“漢人的奴隸，用不著費這麼大的心思。死了就再去抓嘛，去看看你抓的都是什麼樣兒的。”
飲漢城主顯然沒有將這些漢人的死活放在心上，揮舞著馬鞭示意巴圖的手下打開關押戰俘的房間。
關押戰俘的房間亂哄哄的，戰俘們都蹲在地上。前面的人都被反綁著雙手，還有的躺在地上倒著氣，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拉出兩個來，我要問話。”飲漢城主馬鞭一指，他的兩名侍衛便扒開戰俘走了進去，不一會兒便扯了三名戰俘出來。
巴圖吸了一口涼氣，嘴裡直罵娘。怎麼好死不死將戴宇給揪出來了，這也太他娘的巧了。三百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讓他趕上，也不知道這運氣怎麼這樣的背。
“跪下。”飲漢城主的侍衛，衝著這三名戰俘喊道。
戴宇氣得不行，荊楚第一劍客怎能給一個狗屁城主下跪。城主的侍衛一見三人都不跪，照著腿彎便是一腳。戴宇被踹了一個咧邪，但還是挺著不跪。
“你們不要命了，這是飲漢城主大人。他說一句話，能讓你們死的淒慘無比。還不趕快跪下給城主大人見禮，你們這群骯髒的奴隸。”巴圖邊說邊向戴宇擠眼睛。心道：大爺您就跪一次吧，您不跪俺都要跪了。
戴宇見巴圖拼了命的眨眼睛使眼色，無奈的在侍衛們的呼喝聲中跪了下來。
見戴宇等人都跪了下來，飲漢城主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們在漢軍中任何官職，看你們的號衣好像不是靈武的邊軍。你們是哪裡調來的。”
飲漢城主很顯然熟悉漢軍的編制，從戴宇身穿的衣服上便能認出他不是靈武駐守的邊軍，可見這個城主也不是一個蠢貨。
“我們都是剛剛徽來的兵，都是隴右人。剛剛到達這裡不到半個月。”
一名激靈的鄉勇見戴宇不說話，便搶著回答。
“你們有多少人，帶隊的將軍是誰？”
“我們一共有八千人，帶隊的將軍是即墨侯劉成。”
鄉勇說的都是真話，名義上這八千鄉勇現在的確歸屬劉成指揮。反正今天晚上就要攻打飲漢城，這個時候就是問他媽姓甚名誰這鄉勇都會如實的相告。
“即墨侯，沒聽說過。巴圖兄弟，你去過漢地經商，你聽說過這個人沒有？”
飲汗城主思索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大漢朝有即墨侯這位名將。
“大漢朝的侯爺多的像草原上的黃羊，哪裡記得住。不過我聽說過即墨，好像是靠海邊的一處地方，聽說那裡出產一些好吃的魚蝦味道甚是美味。”
巴圖迅速的將樓蓋歪，意圖吸引走飲漢城主的注意力。
“說的也是，大漢皇帝左封一個侯，右封一個侯。咱們怎麼記得住，既然來的是無名的鼠輩我便放心了。走咱們喝酒去。”飲漢城主剛回身走了兩步，便停住了腳步。回身看了一眼腰桿挺的筆直的戴宇。
其他的兩個人都是弓腰塌背，只有這個人始終腰桿筆直。問話的時候也只是其他兩個人搶著回話，而這個人始終一言不發，好奇怪的戰俘。飲漢城主忽然對這個漢人的奴隸感興趣起來。
走出去幾步的他又轉了回來，用馬鞭挑起了戴宇的下巴。眼睛看著戴宇的眼睛，這雙眼睛與以往見過的戰俘都不同。那些人的眼睛裡全都是空洞，一無所有什麼都看不到，肉體被俘的同時他們的心已經死了。而這雙眼睛裡充滿了不屈，雖然人跪著但很顯然他的精神依舊不屈服。這樣的漢軍戰俘，自己還是頭一次遇到。
“還是一塊硬骨頭，不錯嘛要騎就騎兒馬子。”飲漢城主拉起了戴宇的手看了看。
“還是一個用劍的好手，巴圖兄弟看來你今天揀到寶了。送給我怎麼樣，我的家裡還缺一個這樣的奴隸。”
說起來好像是一個悖論，經常打勝仗的匈奴人其實在格鬥技術上遠不如漢人。即便是成名的武士，在與漢家劍客的比拼中也經常敗北。於是會劍技的戰俘就成為了搶手貨，買回去用作比鬥用的戰奴或者是做教習都是不錯的選擇。
戴宇手上厚厚的老繭暴露了他劍客的身份，這讓飲漢城主喜出望外。一個劍技高超，又有著不屈精神的戰奴，這樣的好寶貝應該要趕緊的弄回家去。與瑯琊王的比鬥幾次都輸了，也許這個戰奴會幫助自己獲得一次勝利。
巴圖的臉都抽成了包子，這位飲漢城主還真會挑。要誰不好偏偏要戴宇，您要我兒子都給，唯獨這個傢伙不能給。侯爺看這傢伙跟眼珠子似的，若是出了意外那可怎麼辦。
可是飲漢城主既然提出來要了，自己也不敢不給。今天半夜就攻城了，若是這個時候為了這一點小事耽誤了整個計劃，那如何向侯爺交代。
“巴圖兄弟，看來讓你為難了。放心，我會付一個合理的價錢的。兩枚金幣怎麼樣？”
“呃……城主大人。”
巴圖的腦子都快抽成了漿糊，這個時候他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嫌少？”飲漢城主有些不悅，不過一個劍技高超的戰奴十分難得。若是帶到草原深處，說不定能賣上大價錢。巴圖的猶豫也讓人可以理解。
“五個金幣，加上四名洗浴舞孃。就這麼說定了巴圖兄弟，這個價格即便是草原深處也不可能有了。將他帶走，一會兒會有人送錢來給你的。”
對戰奴的渴望使得飲漢城主毫不猶豫的出了個高價，見巴圖還不說話索性便來硬搶，兩名侍衛得了吩咐，上來便架著戴宇走了出去。
巴圖的兩隻眼睛瞪得溜圓，怎麼也沒有想到飲漢城主居然對戴宇這麼敢興趣。族人們的手都摸向馬刀的刀柄，只要巴圖一聲令下便會群起而攻之將飲漢城主與他的侍衛們幹掉。
似乎是感覺到了族人們的殺意，飲漢城主的侍衛們的手也摸向了自己的武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對面的這些人，準備隨時應付襲擊保城主大人。
“怎了巴圖兄弟，我的朋友你不願意？”
飲漢城主對巴圖族人的動作自然看得真切，扭過頭來看向巴圖。
侯爺的大事絕對不能被破壞，反正今天半夜就要攻城，到時候先將戴宇搶回來也是一樣。
“哪裡，城主大人。你若是喜歡這樣的奴隸我可以再送您幾個，怎麼好能要您的錢呢。你們再去找兩個這樣的奴隸出來，交給城主大人帶回去。”
巴圖轉身對身邊的族人吩咐道。
多幾個人就多幾個幫手，讓戴宇一個人陷在裡面實在是不放心。不若多弄幾個人進去，反正晚上就能將他們救出來。
族人們得了吩咐，將混在戰俘裡面的鐵衛挑出了五個，押到了飲漢城主的面前。
飲漢城主點了點頭，他很滿意巴圖的舉動，看起來這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以後要多給他一些便利才好。
“城主大人，不要讓這些人耽誤了您的午飯。我已經讓廚子備下了幾樣漢式的菜餚，新近從長安販運過來的美酒也請您嚐一嘗。”
巴圖笑瞇瞇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雲家的蒸酒很和飲漢城主的口味，而且云家的菜餚也是無上的美味。美食加美酒的誘惑，飲漢城主自然不會錯過。
“那就打攪巴圖兄弟了。”
這頓酒一直喝到了晚上，巴圖還請來了城裡ji館的舞孃前來助興。直到飲漢城主酩酊大醉這才被侍衛們抬著回去。當然，倒霉的戴宇也被一齊帶走。
看了看即將黑下來的天，還有幾個時辰雲嘯的大軍便會開過來。先讓戴宇在城主府待上一段時間好了。
冬天的天黑得特別的早，雲嘯一聲令下。九百輛大車拉著滿腦子都是搶錢搶糧搶女人的隴右士卒撲向了飲漢城。鄉勇們全都騎上馬，跟隨著雲嘯向草原的深處奔去。
而隱含成裡卻異常的平靜，誰也想不到一場劫難正向飲漢城悄悄的襲來。
雲嘯特地選了一個無月的夜晚，草原上孤零零的只有城頭的燈火發出亮光。遠遠看去在無垠的平原上，好像是一隻只螢火蟲。
巴圖帶著人飽餐了戰飯，靜靜的準備著進攻。他的這座宅子選在了離東門不遠的地方，幾乎出了街口便是東城門。作戰預案已經被雲嘯掰開了揉碎了講過許多次，巴圖認為三百鄉勇加上自己的一百族人，拿下這座城門不成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