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男兒】反骨 作者:頹少 (已完結)

 
theo0929 2014-12-12 16:02:2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6 24752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12
二十一 暴『露』

    我望著蒙軍和馮妤靜消失在樓道的盡頭,忽然聽到蒙軍旁邊有人冷笑道:“他蒙軍真以為自己什麼人,一切都由他說了算,居然叫凱哥你在這等著接他電話,哼!”聽口音有點熟悉,應該是傅琛的語氣。

    錢凱冷笑:“這話你說錯了,蒙軍這個人很了不起,我一向很敬重,這世上有些人你是絕對惹不起的,蒙軍就是這種人,他不但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完全是可以指手遮天的角『色』,阿勇和他比,草根都不如。”

    傅琛馬屁拍到馬腿上,隻好悻悻一笑,低聲道:“所有醫院兄弟們都查過了,要是這家醫院也不在,還真想不出綾姐還會在那家醫院。”

    錢凱輕輕嗯了一聲,說道:“她絕對不會去公立醫院的,更不會去那些小診所,你去查一下,我就不信她還能跑出A市。”

    傅琛輕詢道:“綾姐這人心思向來奇怪,為什麼會忽然跑來醫院呢?”

    錢凱顯然是怒視了他一下,道:“你這麼多嘴幹嘛,趕緊去查一下她在不在這家醫院,不隻是用她的名字登記的,凡是昨天或者今天入院的所在年輕女『性』都給我調查清楚。”

    傅琛不敢再問下去,顯然不知道這平素看著自己一直很和氣的主子為什麼忽然這麼容易就發怒了。隻有我心下明白,顯然錢凱在和白綾通電話以後,已經隱隱然知道白綾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這麼心急火燎地如此翻找A市的所有醫院,就為了阻止白綾拿掉他的孩子。

    正和白綾說的一樣,錢凱永遠都當他是一個獲得權力的工具,如果白綾有了他的孩子,自然可以更進一層,完全可以以此為要脅直接向白綾的父親談條件。我現在已經隱然知道,錢凱的起家和白綾父親的關係緊密。而白綾的父親顯然並不欣賞錢凱的為人,所以錢凱非常希望能最終成為他的女婿,到時強強聯手,自然為所欲為。

    我心底不由暗罵了一聲白綾的犯賤,錢凱顯然是因為青梅竹馬的關係,太熟悉她的所有弱點了,更知道白綾心底對他的依戀太深,所以才可以又依靠白綾往上爬,又可以隨便侮辱於她,就如同初見他們時錢凱給白綾的一巴掌。換了任何另一個人,隻怕都不可能做到這點。兩人間這種又愛又恨的糾纏顯然是非常人能理解的。

    心中想到這點,我不由暗暗呸了自己一聲,同時暗暗發誓,再不在其中摻合,雖然我不得不承認,心底對白綾這『迷』『亂』的女人,總有幾份特別的感覺。這種又邪又真的女『性』,身上總有一種特別的魔力讓人難以抗拒。

    傅琛被錢凱批了幾句,不敢再多話,趕緊跑到醫院大廳繳費處查詢沒有沒一個叫白綾的女子。我心中暗暗一驚,心想這次壞了,雖然我知道白綾登記的是一個叫林雪的假名,但看錢凱那不找到白綾誓不罷休的樣子,找到白綾隻是時間問題。而我根本不敢現出身來,隻得躲在這柱後,還得暗暗祈求他們不要走到這邊來。也不要朝遠方的鏡子張望。同時心下慶幸我這邊是個死角,不是硬要朝CT檢測室這邊走的話,一般人不會朝這邊走過來。

    果然那護士小姐一邊翻記錄一邊回答應道:“不好意思,先生,你要找的白綾小姐並沒有在這登記過。”

    傅琛顯然是非常不滿意這樣的答複,立馬問道:“那你給我查一下,從昨天到現在為止,有任何年輕女『性』入院登記的,都給我找出來。”

    那護士小姐抓了抓腮,淺笑道:“對不起,我們醫院有規矩,不能這樣查詢的。你們如果是患者的家屬或者朋友,可以直接電話聯係她們。”

    傅琛是黑暗出身,那會吃這一套,哼哼一笑,臉上『露』出邪惡的神情,冷笑道:“真的嗎?”手一招,幾個錢凱的手下馬上擁到前台來。

    那護士小姐見這幾個人如此凶神惡煞,心下不由一慌,手趕緊唰唰敲打著鍵盤,慌然道:“你,你們要查那個年齡段的呢?”

    錢凱冷冷一笑,走了過去,揮了揮手示意傅琛和那幾個手下走開,臉上柔和地對地護士小姐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我們真的有要緊事要找一下這個女子,她相貌很漂亮,年齡19歲,不過我想她如果在這登記過,一般會說自己是二十以上,你可以查查這個二十至三十這個年齡段的入院女『性』。

    我心中暗暗一歎,顯然錢凱太熟悉白綾了,不止一早猜準了白淩隻會到這種上檔次的私立醫院來,而且正如他所說,我陪白綾一來這醫院的時候,她就說自己二十四歲,我還笑了說怎麼,怕別人知道你真實年紀會笑你呀。

    人最怕的就是這種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紅臉的,那個護士小姐見錢凱穿著瀟灑,人又彬彬有禮,隻得趕緊低下頭去,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在電腦上查詢了一下,有些懼怕地回答道:“從昨天到今天,來這登記入院治療的年輕女『性』有四人,不知道你們找是不是她們中的一人。”

    分別是什麼看什麼病的?錢凱問道。

    那護士小姐查詢了一下,諾諾地回答道:“一個摔斷了腿,在骨科治療;一個是不慎吃了野生菌子中毒,醫生安排去高壓氧艙治療,還沒定住在那個部。”

    錢凱搖了搖頭,說這倆個都不是,肯定是其它人,另兩個呢?我說的是長得很漂亮的。

    那護士小姐似乎有點明白錢凱的意思,說道:“另外兩個都是來做『藥』流的,長什麼樣我就不知道了,早上不是我的班!”

    錢凱點了點頭,說道:“麻煩請你把這兩個人的房間號幫我查一下好嗎?”那小護士心中猶疑,畢竟這是私人醫院,和公立醫院的服務風格完全不同,為了照顧個人的隱私,何況看錢凱等氣勢洶洶的樣子,顯然知道有點不妥。

    錢凱嘿地了一笑,說沒事,我是她家人,我隻是去看看是不是,絕對不會影響你們醫院的。然後溫柔的口氣忽然轉變了,怒視了傅琛和那幾個手下一眼,怒道:“笑什麼,很好笑嗎?”顯然是傅琛和那幾個手下聽見那護士小姐說起『藥』流,都明白了錢凱為什麼這麼著急著在這和阿勇爭鬥的危急關頭,卻忽然命所有兄弟全城醫院尋找白綾的緣故,這時一旦明白了,自然有些忍禁不住。在他們的心目中,阿勇是個瘋人,錢凱既然已經砸了對方的場子,對方肯定要大加報複,在這種危急時刻,估計也隻有兒子的命比這還重要了。

    傅琛等見錢凱發火,趕緊一聲息了下去,隻敢唯喏以對。

    護士小姐見錢凱隻是瞬間就完全變了兩付臉孔,再看這些個桀驁不馴的家夥在他麵前服服貼貼的樣子,就知道錢凱這人絕對惹不起,隻好輕聲道:“她們都在『婦』產科病房入住,一個在307,一個在415。”

    從鏡子的倒影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錢凱一臉得意的神情,望著護士嚇得有些俏白的臉問道:“在那幢樓呢?”護士低下頭去,怯聲道:“就在這幢。”我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心想這次白綾顯然沒法躲了。也許道義上我該通知她一聲的,但很明顯,這次我想幫也幫不上。我很想一走了之,奈何白綾的錢包和手機都還被我給揣著,這樣一走更沒品。

    錢凱得到確實的答案以後,朝眾人揮手示意,一齊向電梯走去,我聽到他們腳步聲遠,輕輕從柱後探出頭去,望著錢凱等人的背景,心中一陣猶豫,知道他們肯定要先去三樓查看,而我知道白綾卻是住在四樓的那個,隻要我願意,以我上樓的速度,絕對比他們坐電梯更快,應該可以事先通知到白綾,然而白綾現在正在閉著眼輸『液』,就算通知到也是白忙活,更把自己的行蹤給敗『露』了。

    這稍一猶豫間,叮的一聲電鈴響,錢凱他們已經悉數進入了電梯。我歎了口氣,心想這種麻煩事也不是我能處理的,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再瞎摻合,何必管她,再說這也是錢凱的骨血,他也有權和白綾共同處置麵對的。算了,還是在這靜靜看事情怎麼發展好了,等他們走了再決定怎麼辦好。

    心中計定,倒也不慌了,正想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張目尋找間,忽然電話響了,不熟悉的座機號碼。

    “誰呀?”我問道。

    電話中哼地一聲,有些熟悉,竟像是白綾的聲音。

    “白綾,醒啦?”

    “廢話,不是我是誰,我說你跑那去了,還把我的手機給拿走了。”

    “那你現在用什麼電話打給我?”我有點犯暈。

    “你個大眼的,沒見牆上掛著固定電話嗎?”

    “哦,我以為和其它醫院的電話一樣是IP卡電話呢,想不到可以往外打。”

    白綾嘻地一笑,說:“住院費這麼費可不是白給的,你當人家連這點市話費也想省呀?”我哦了一聲,道:“還有這好處呀,早知道剛才我沒事時跟朋友好好煲電話粥了。”

    白綾嗯了一聲,說就是,可別便宜了他們,收得這賊貴,比五星級酒店一點不低,真不明白怎麼有人肯上這來。

    我搖了搖頭,笑了笑說怎麼你不是人哪。

    白綾哼地打斷了我的話,說道:“我說你到底跑那去了,一點不負責任,還把我的手機都給拎走了,害得找半天。”

    我悠悠歎了口氣,說道:“我說姐姐,別怪我沒提醒你,錢凱現在已經在你房門口了。”

    “去,別瞎說,嚇我呀,我嚇大的!”白綾笑道。

    我有些無奈地歎氣,說道:“你愛信不信,到時別怪我沒通知你。”

    “去死!”白綾哼笑著罵道:“趕緊幫我買瓶水上來,我才發覺你連我錢包也給揣走了,你個小偷!”

    我冷冷一笑,悠然道:“一會你就知道我說的真不真了!”一邊說,我一邊掏出白綾的錢包把玩,是卡通造型的,上麵還貼著她和幾個同學的大頭貼,有一個我還見過來著,叫什麼名字,唉,給忘記了。

    “說的跟真的似的,真以為我不敢見他呀,我隻是煩死他了,錢凱他要敢來,看我不閹了他。”白綾仍然以為我在開玩笑,言語中透著輕鬆地笑鬧著。

    “你想閹了誰?”電話中忽然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錢凱的聲音陰陰地從電話中傳來,我長呼了一口氣,沒想到錢凱這麼快就已經找到了白綾。

    “你叫他來的是不?”白綾對著電話中的我大吼一聲,差點沒把我耳膜給震破。我正要解釋可不是我通知錢凱的來的。卻聽到白綾狠狠地罵道:“騰文俊,你太沒信用了!”我心下一陣狂暈,你怎麼把我名字給直接喊出來了,這下子我想避開這件事也不可能了,錢凱麵前我怎麼說才好。

    然而更意外的事卻接踵而來,隻聽白綾恨恨地道:“虧你還做過警察,連最基本的誠信也沒有!”

    話音一落,白綾撲地一聲摔掉了手中的電話。隻聽電話中傳來悶悶的幾聲撞擊音,顯然是那聽筒搖晃著在牆上來回地搖動。然而再震憾的搖晃,也不及我的內心,一種近於毀滅『性』的事實打擊被白綾脫口說了出來。

    我腦上有種發黑的感覺。一切還沒有開始,甚至還沒有接近蒙軍,我的身份就已經暴『露』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5
二十二 滅口

    這一瞬間,簡直比一個世紀還悠長。我拿著手機,聽著白綾和錢凱在病房內的爭吵,心中卻宛若神遊天外,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該怎麼辦才好?要不要通知施少強?

    正在我失魂間,忽然聽到電話中白綾冷冷地對著錢凱罵道:“你滾,這是我自己的事,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錢凱的聲音:“綾綾,咱們別鬧了,這事我有責任,可是孩子是沒錯的。你放心,我絕對負責。”

    白綾冷笑:“笑話,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可沒要你來負責,我難道不能自己負責嗎?”

    錢凱可不是吃素的主,嘿嘿冷笑:“我既然來了,你以為還能由得了你嗎?”

    白綾更不吃這一套,寒聲道:“孩子是我的,我愛怎麼處理關你什麼事,別以為錢凱你想什麼我不知道,別以為有了孩子我就能任意聽你擺布,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玩完了,懂不,錢總!”。

    錢凱陰霾地一笑,哼哼道:“我說白綾,別給臉不要臉,我的忍耐很有限度,這事我要不知道,這孩子你做掉也就做掉了,可是我既然已經知道了,而且來到這兒,這事可由不得你一個人任『性』妄為!”

    白綾顯然有些氣急,大聲嚷道:“孩子在我身上,由不得我能由誰,我愛怎麼著怎麼著,就憑你錢凱還能管我。”

    錢凱冷笑的聲音:“我不能管你,你父母總可以吧,我馬上打電話給你父親母親,這事我有責任,我會負責到底,我馬上安排人準備定婚儀式,相信他們也沒話可說。”

    我心中暗歎了一聲,一切果然已經在錢凱計劃之中,以白綾父母的職務,當然不同尋常人家,這種事絕對不願意張揚出去,就算心中再恨錢凱,也隻能依錢凱的意思做。

    白綾不屑地一笑:“錢凱,我從小和你一塊長大,心中一直以為你對我還有一份愛意,然而你太讓我失望了,你真以為有了孩子,我就可以任意聽你擺布?我告訴你,你再『逼』我,我連著孩子一塊跳下樓去,死給你看,看你能怎麼著。”

    啪的一聲,顯然是錢凱暴怒之下,給了白綾一個耳光,這一巴掌顯然打得非常狠,以至於傳到電話中,都是如此幹脆清亮。我聽著都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心下打了個寒戰,暗想錢凱真是白綾的天生克星。

    錢凱一掌過後,冷笑聲起:“清醒點沒有?我說大小姐,我跟你說過,我的忍耐很有限度,Understand?”

    白綾顯然被一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打蒙了,半晌才聲嘶裂肺地叫道:“好,你錢凱做得出來,也別怪我不給你麵子,我跳給你看!”

    我心中驚了一下,我自然知道白綾是什麼『性』格,這種大小姐的脾氣我見識的多了,說得出做得到。心下歎了口氣。我一把掐斷了電話,向樓道疾衝了過去。如果白綾出了什麼事,我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隻是幾秒鍾的時間,我已經幾個縱越,衝到了四樓,隻見白綾的房門口附近,圍站著一群護士,顯然是聽到麵有嘈雜的吵鬧聲,想進去勸阻,卻被錢凱的幾個手下給擋在了樓道附近不讓過去。

    傅琛見我忽然衝了過來,臉上一驚,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我一把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道:“讓開!”

    傅琛見我氣勢如此剛烈,那敢再攔我,隻好任我衝入病房內。

    當一聲,我一把推開了房門,心中忽地鬆了口氣,隻見白綾站在陽台上,正被錢凱死死的拉住,正在拚命掙紮中,一邊嚷道:“你滾開,我煩死你了!”

    錢凱聽見門響,回過頭來,見到是我,不由臉『色』一變,抬起右手,以食指向我點了點,冷笑道:“很好!你居然還敢上來!”

    人命關天,我那還管得了什麼身份暴『露』不暴『露』的事,一下衝了過去,對著白綾道:“白綾,你沒事吧?”

    白綾慢慢停止了掙紮,有些茫然地轉過身來看著我。喃喃道:“你回來了,我的水呢?”隻見白綾雪白的臉上,有一個烏青的手掌印,可見錢凱剛才那一掌打得有多狠。

    我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自己怎麼攪到這種無聊的局麵中來了呢?而且還把自己的身分給暴『露』了,施少強要知道了我是因為這種事的緣故,不批死我才怪。

    這時我見到白綾的右手滲出了鮮血,顯然是剛才情緒失控之下,絲毫不顧疼痛,掙脫了注『射』器的捆縛,以致以針頭挑破了肌膚所致。

    我冷冷看了錢凱一眼,呼了口氣,平靜地道:“先把她扶過來再說吧。”這一瞬間,我心中決定了一件事,什麼臥底不臥底,我也不可能再做下去了,自己雖然極不情願,但既然已經攪了這趟渾水,也隻有繼續到底,先把白綾的事給解決再說。

    施少強做什麼也好,錢凱以後怎麼對付我也好,都是次要的,既然是我把白綾給送到這來的,就得保證她完好無損地回去。這和我心底一直以來對白綾那種難以名狀的喜歡之情並不相幹,而是我的人生原則問題。

    錢凱冷冷掃視了我一眼,冷笑道:“關你什麼事,你給我滾開同,這是我的女人,我愛怎麼著怎麼著,我想上就上,想打就打,你算什麼,憑什麼來跟我爭?”

    我心中一歎,也有些鬱悶地想,是呀,這關我什麼事,我犯得著來湊合。

    然而剛剛有些平靜下來的白綾卻忽然死命地一掙紮,一把甩脫了錢凱的雙手,對著錢凱怒吼一聲:“要滾的是你,你讓開!”

    白綾原本清麗的臉上這時『露』出一種讓人望而生怖的臉『色』,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一字一句地對著錢凱道:“錢凱,我跟你說,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你根本不是我從小認識那個人了,你變了!我死也不會為你生孩子的!”

    說完白綾忽然一下站了起來,向門外衝了出去,我和錢凱都是一呆,誰都沒有阻止,白綾越過我身旁的時候,我本可以隨時攔住他的,但剛才錢凱的一句話讓我也有些茫然。是呀,我憑什麼管別人的家事,我自己還顧不來呢。

    白綾奪門而出,錢凱忽然也跟著衝了出去,並朝著我大叫一聲:“去追她,別讓她去做傻事!”

    我一下明白了錢凱的意思,並不是隻有陽台這才能『自殺』的!

    傅琛他們很奇怪地望著連貫衝出房門的我們,奇道:“錢總,怎麼了?”

    錢凱頭也不回地道:“誰也不要跟著來!”他自然不想這樣的事讓更多的人知道。何況這些個手下。當然不包括我,就算錢凱不說,我也會去阻止的。

    我和錢凱追著白綾,隻見白綾根本沒有回頭,轉向樓頂的天台衝了過去。

    靜安醫院是家特別的醫院,一切以人為本,當然這個人指的是來這入住的富人。它的天台也和其它醫院的頂樓完全不一樣,布置的是如此漂亮,無數鮮花點綴著,還擺放著幾架秋千和燒烤架,空曠處還有一個羽『毛』球場,站在天台上,可以一眼望見遠方的湖光山『色』。

    隻有入住VIP病房的人才有資格享受這漂亮的天台的,頂樓的每間VIP病房都可以直接步入這漂亮的天台享受陽光與美景。

    我們追著白綾衝上天台的時候,蒙軍不知何時也已經站到了天台上,正和馮妤靜輕輕相擁著,望著遠處靜謐的湖麵輕笑著。幾個保鏢站在他的病房直通天台的門口,顯然正如醫生所說,他已經決定入住醫院,先來這病房看看條件吧。

    馮妤靜聽見動靜,回頭有些奇怪地看了衝上來的白綾一眼,驚叫道:“綾綾,你怎麼也在這,我們剛才還說起你來呢?”那幾上保鏢本要來上攔住我們的,卻被蒙軍輕輕揮手止住了。

    白綾根本沒有回頭,隻是一個勁地向另一側低矮的圍欄衝過去,畢竟是天台,和白綾病房的陽台不同,這天台上的圍欄什麼的隻是象征『性』的設置,不足一米高,隻要存心,輕輕一躍就可以跳將出去。

    蒙軍大叫一聲:“不要跑,那邊危險!”馮妤靜顯然也感覺出了什麼,大叫道:“不要呀,白淩,別做傻事!”

    白綾衝到圍欄邊,忽然站住了,望著遠方怔然不語,長發在風中飄『蕩』,宛若天仙。

    錢凱見白綾停住,臉上不由冷笑了一下,緩緩向白綾身後走去。

    白綾頭也不回,隻淡淡道:“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說著腳步又向外走了幾步,幾乎站在了那低矮圍欄的麵前,隻要她真想,重心一倒就可以一飛而下。

    錢凱雖然絲毫不相信白綾真的會跳下去,倒也不敢再行相『逼』,不由停下了腳步,對著白綾的背影道:“綾綾,你這是何苦呢?”

    我見白綾暫時沒有一躍而下的勢頭,心下鬆了口氣,不由四處一望,看了看四周的地勢。隻見這天台雖然寬闊,但靠向醫院大院的一側因為有個羽『毛』球場的緣故,已經用半高的鐵絲網封住,另一側則是蒙軍他們站的這兒,直接臨湖而望,一邊則是電梯的頂樓突出部分,我要阻止白綾,必須借助這電梯的頂樓突出部分的遮擋,想辦法繞到她的身側。

    心下有了主意,我輕輕湊前,對著錢凱低聲道:“你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繞去那邊阻止她。”

    錢凱知道我的身手,點了點頭,對著白綾道:“綾綾,你千萬別做傻事,有什麼我們再慢慢商量好不好。”

    白綾不語,仍是麵無表情地望著遠方。

    我輕輕地退後幾步,向蒙軍和馮妤靜站的地方繞去。蒙軍很奇怪地望了我一眼,卻沒有說話。我站在低低的圍欄前,四處觀察了一下,心中已經有了把握,一下縱身一躍,向樓下跳了下去。穩穩當當地落在頂樓用來裝飾建築的突出邊緣上。

    馮妤靜渾沒想到我突然做出這樣高危的動作,不由一下嚇得用手蒙住了嘴,輕輕的啊了一聲。張大了眼睛看著我,這一瞬間,在她的眼,我的處境比白綾更危險。

    這僅有三十厘米不到的寬處供我落腳,我屏住呼吸,身子緊貼著光滑的牆壁慢慢向電梯房那邊繞去,隻要錢凱能夠把白綾給引得轉過身來,我就能從白綾的腳下跳上去,阻止住她『自殺』。

    馮妤靜緊張的一邊看我如蛇一般貼行於牆壁上,一邊看著站在那邊邊緣上的白綾,緊張的連大氣也不敢喘。湖風輕輕拂到我整個身上,我有種欲欲墜空的感覺,配合現在的情形,我感覺到一切都荒謬的如此不真實。我渾沒有想過,我會在蒙軍的眼皮底上行這種舉止。

    以我的身手,很容易就繞到了邊緣,但我不敢再轉到另一邊去,我怕被白綾的眼神餘光看到。

    我輕輕抬起頭來,對著蒙軍做了個手勢,朝白綾那一邊指了指,又指了指我要繞去的方向,示意他如果白綾轉身就通知我,馮妤靜自然是不明白的,急的不停拉扯蒙軍,蒙軍望著我,點了點頭,輕輕一拽,把馮妤靜給拉過身去,顯然明白我的意思,不想馮妤靜太過於強烈的反應驚動到白綾。

    這時隻聽到錢凱對著白綾道:“不管怎麼說,你先過來吧,這太危險。”

    白綾冷笑:“危險?跟你在一起才危險吧,這麼多年來,我也算愛過你,也為你做了這麼多事,咱們也該兩清了。”

    錢凱顯然也知道了我已經到了拐角的地方,不由大叫一聲:“算我求你了好不!孩子是我們倆的,有什麼我們一起好好商量行不!”

    “孩子?嘿,你怎麼就這麼肯定是你的?”白綾忽然譏笑。

    錢凱暴怒,吼道:“不是我的是誰的,騰文俊的嗎?”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心想這算那門子事,這時我看見蒙軍伸出手來,向我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我可以過去,顯然白綾已經轉過身對著錢凱了。

    我緊貼著光滑的牆壁,快速挪了過去。幾步間已經移到了白綾的腳下。

    隻聽錢凱怒聲道:“你快說,到底是誰的!看我不把他給宰了!”

    白綾嘿嘿冷笑,說道:“我真的好傻,先前還以為你對我還有一點點愛意,以為不管如何,你至少還算關心我照顧我,原來你關心的隻是誰給了你綠帽子戴,錢凱呀錢凱,原來你的麵子比我的『性』命更寶貴。”

    錢凱猙獰怒道:“他是誰,你給我說出來!”

    白綾不屑地一笑:“這關你什麼事,你算我什麼人!”

    錢凱終於怒了,大聲道:“好,白綾,算你有種,你再不說,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隻聽白綾啊的一聲驚叫,想來是錢凱已經朝他衝了過來。

    我心中暗歎一聲,看這架勢再不上去隻怕錢凱先把白綾給推下樓去了。我深一吸氣,運勁雙指,一個縱越,越了上來。我剛一伸頭的瞬間,隻見錢凱已經張開雙手,正向白綾疾衝過來,白綾顯然也被錢凱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給驚嚇到了,不由向著圍欄靠後一倒。

    不要!我大叫一聲,伸出右手死命擋住白綾,而錢凱的雙手,已經掐上了白綾柔細的脖頸。

    不要呀!遠處傳來馮妤靜驚叫的聲音。

    “我掐死你!”錢凱怒吼。強烈的力量向我壓來,兩人的體重簡直是完全承載在我的右臂之上。

    “你放開她,我支持不住了!”我的腳下已經有些開始打滑,扣住石縫的左手感覺到非常的吃力。隻好用頭頂住白綾搖搖欲墜向後傾倒的身子,一邊用右手去扳開錢凱掐白綾的雙手。

    望著錢凱那凶神惡煞的猙獰模樣,我心頭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閃過一個可怕到極點的念頭。這個念頭起得讓我也如此驚懼。

    “你讓開,你個死警……”

    隨著他這句話,我的右手忽然用力向後一拉,這一瞬間暴發的腕力不知有多巨大,隻見錢凱的身子竟然越過了我和白綾的頭頂,一頭向著天際飛了出去。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7
二十三 結案

    「總有些人會讓你永遠的銘記,總有些事會改變你的人生。」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是在恍惚中度過,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如何爬上天台,如何在全醫院的驚『亂』中等待警察的來臨。畢竟錢凱在A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之一。他的墜樓身亡立刻成了當天的頭條。

    一大堆記者蜂擁而至,均被警察隔離在外,各『色』相機的閃光燈在我的眼閃爍不停,各種形狀的攝像機對準了這一幕。我忽然有種很想笑的奇怪心態,想起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上過報紙,那次是因為我在公交車上狠揍了流氓。而這一次……

    進行了初步的現場勘查後,錢凱的屍體被送走了,我冷漠地看著這一切,好象於我一點不相幹一樣。隻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疲憊。

    白綾始終一言不發,甚至絲毫不理會警察的盤問。那個負責詢問白綾的小警察有些煩了,狠狠地瞪著白綾。最終發惡道:“你現在不說不要緊,好好想想,呆會回警局再說!”

    這時另一個警察走了過來,在那小警察耳邊耳語了幾句,那小警察顯然有些驚訝,張大了眼睛仔細打量著白綾。有絲不可思議的樣子。

    一張豪華奧迪直接開了進來,那些在門口守備的警察顯然得到了指示,一點沒有阻止這張進來的車,車上跳下一個中年司機,撐開了傘,擋住了門柵外記者的拍照,又掏出一付墨鏡給白綾戴上。對著白綾道:“阿綾,我們走吧,你父親在家等你。”

    白綾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任由那司機替她戴上墨鏡。隻是目光呆滯地望著運送錢凱屍體的車輛遠去的地方,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那司機又說了一聲:“走吧,阿綾。”然後輕輕把白綾推入了車內。

    奧迪車出門的時候,閃光燈唰唰響亮,隻聽有個警察嚷道:“拍什麼,有什麼好拍的,有什麼要采訪的等案子定『性』了回頭大家去局。”

    剛剛接受完簡單詢問的蒙軍和馮妤靜也正款款步入了那輛賓利,一個警察對他敬了個禮,說道:“蒙先生,回頭麻煩你再來局一趟做個目證筆錄。”

    蒙軍微微一笑,很有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自然,身為公民,我最喜歡和警方合作了,何況我們是證人,一定會配合警方的。”

    蒙軍鑽進車門的時候,忽然回過頭來,帶著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輕輕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笑。

    就在這輛賓利發動後,幾乎所有的警察都對著他的車冷笑,更有人道:“媽的,這次太便宜蒙軍了,聽到消息說錢凱死了蒙軍也在現場的時候還以為他們兩邊械鬥,大家都來得這麼興奮,卻原來隻是錢凱這烏龜為情殺人反不慎摔死,真他媽搞笑。”另一個警察嘿嘿笑道:“真要對付錢凱,怎麼會輪到蒙軍自己動手呢!”

    蒙軍的賓利車和他的保鏢車隊開出醫院門口的時候引起了記者的轟動,有不知道的趕緊問道:“誰在麵呀,開這麼跩的車隊?”有知道的立刻譏笑:“蒙軍的車你也不知道,我勸你還是別做記者,改行當學者得了。”另一人問:“為什麼?”馬上有人嘲笑:“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呀!”於是所有人都是一陣興奮,紛紛嚷道涉及到這種大人物的案子,肯定有價值。又有人問起剛才先走的那漂亮女人是誰,眾人紛紛揣測,猜蒙軍女兒的也有,猜蒙軍情人的也有。

    一站在我旁邊的小警察聽見眾人閑語,嘿嘿輕聲冷笑,說:“這群傻瓜,瞎猜什麼呢,怎麼不來問問我,這可是白副省長的千金。”立刻有旁邊年長的警察止住他說:“你犯傻呀,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傳的,小心挨上麵批。”

    我心中哦了一下,終於明白了白綾的真實身份,她老爹居然是副省長。我想起白綾的眾多不知所謂,心中不由暗暗靠了一聲,怎麼高官的女兒都有點兒瘋顛顛的,比如白怡,比如那身為市委副書記幹女兒的思怡,自己一介草民,居然還認識這麼多上層關係,說起來真夠牛『逼』的。然而自己都能殺人了,還有什麼不可能呢。

    這時候那沒有從白綾口中挖出隻言片語的小警察朝我走了過來,冷笑道:“你叫騰文俊吧?”我點了點頭,心中暗想,這是你們第三次問我名字了,什麼記『性』,真羞與你們為伍。

    小警察裝模做樣地掏出筆錄,對著我說道:“剛才那現場的目示證人蒙先生和馮女士雖然表示,已經看見遇害人錢凱是在和傷者白綾的爭執中不慎自己墜落樓頂,但在他們沒有進行正式筆錄前,請你隨我們先到警局做一下詳細的記錄和調查。”

    我冷笑著點了點頭,心想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然而心頭忽然覺得很僥幸,蒙軍和白綾居然誰都沒有注意到其實錢凱所以跌下樓下,完全是我忽然發力所致。就連我自己現在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會如何冒出這麼個可怕的念頭並且付諸於動作。

    我居然殺了錢凱?這事兒我直到現在也覺得不可思議。我會有事嗎?我不知道。

    就在我正要低頭鑽入警車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我:“騰文俊!”

    我有些茫然地隨著聲音的來源轉過頭去,隻見在門外一大堆圍觀的記者和市民中,有一個女子使勁地向我招手。這女子麵容嬌好,職業麗人的打扮。卻是我再熟悉不過,前後有兩次接觸過的女記者林漾。

    我心中有點眩暈,為什麼每一次的人生起落,都有這個女人在第一時間見證。終於,我強擠出一絲有些苦澀的笑容,向她揮了揮手,鑽進了警車。隻聽林漾叫道:“回頭我聯係你!”

    我輕輕吐了口氣,暗想,找我幹什麼,還不是為你的新聞。

    這不是我第一次進警局的門,但感覺就恍若隔世一般,曾經我以為我的將來也會在這種地方度過,但人生……

    警局,我等待了半天才有人來接待(亦或審訊)我,來的人是一個青年刑警,聽別人叫他為小田,我姑且叫他田警官吧。

    田警官人還挺和氣,『摸』出煙對我說:“抽煙不?”

    我點了點頭,接過了他發過來的煙,笑著望了望他,說不好意思,沒火!

    田警官嘿嘿一笑,拋過火機來,炭芯筆在手中輕輕一轉,說道:“你把事情從頭到尾描述一下吧,盡可能的詳細一些,每個細節都不要放過。”

    我深吸了一口煙,緩緩把整個事情從前至後講述了一次,當然,在商務會館中的打砸和我最終的下手就免了。

    田警官一邊記錄一邊問道:“你和傷者白綾是什麼關係?”

    我猶豫了一會,說道:“算是朋友吧。”

    田警官有些曖昧地望了我一眼,笑道:“就這麼簡單?”

    我點了點頭,反問:“她是什麼人你應該清楚,我能和她有什麼關係?”

    田警官嘴輕輕嘟了一下,陰陰一笑:“她是什麼人和我問你和她之間關係沒什麼聯係,請你據實回答就好。”

    OK,我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

    “這麼普通的朋友關係,她怎麼會叫你陪同她去流產呢?”田警官似乎已經通過醫院得知了白綾是去做『藥』流的事情。

    我歎了口氣,說道:“這我怎麼知道,我自己也很納悶,或者她男『性』朋友很少吧,不過具體的你得問她才行!”

    “你是在死者錢凱的手下工作嗎?”

    嗯,算是吧!負責幫他管理望月城,不過時間並不長,也就是這兩個月內的事,而且因為望月城裝修的緣故,可以說什麼也沒做過。

    田警官抬起頭來,仔細看了我一眼,說:“你和死者錢凱之間,有沒有什麼過節?”

    我心下有些虛,仍強裝冷靜,搖了搖頭,說道:“我在他的公司工作,怎麼會和上級發生矛盾!”

    田警官冷笑著望著我,說道:“請你不要說謊,你的每一字一句,都會被記錄下來,據我們所知,錢凱的下屬傅琛和當時在場的幾個人都說過你曾經和錢凱有過私人上的過節,而且和傷者白綾有關。”

    難怪拖了這麼久才來審我,原來剛才都是訊問傅琛他們去了。我呼了口長氣,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太大過節了,隻是還沒來公司之前,一次巧合下在一家小酒吧和他發生過爭執。”當下我把在酒吧初遇白綾和錢凱的事重新描述了一下,心中暗想就算我不說,傅琛他們也會說,不如全盤托出好了。

    田警官一邊記者,嘿地一笑,說:“看不出你還挺能打的呀?難怪錢凱雖然吃了你的虧,也居然會招你進他公司。”

    我尷尬地點點頭,說那,也就是仗著年輕點。

    田警官冷笑:“都是明白人,就別逗了,錢凱做什麼事的,我們都明白。他看中你,還不是因為看中你這點。我說的對吧?”

    我無言以對。這時旁邊另一個小警察亦冷笑,說:“正所謂壞人總有天罰,這種人死了活該!他死了我們都會輕鬆點,這不前天商務會館那打砸的事情……”

    我心中一懼,田警官已經給了那小警察一個眼神,止住了他的話,淡淡道:“也沒什麼輕鬆的,這地盤重新劃界,總要重新混『亂』一久的。”

    這時候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田警官接起電話來應道:“是,局長!什麼?結案?”

    電話不知道在說什麼,田警官似乎有點為難地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

    放下了電話,田警官似乎有點鬱悶的樣子,望了望屋的眾人,鬱鬱一笑,說得!上麵說了,這事先放著。

    屋的其它警察都奇怪地道:“不會吧,什麼都不用調查啦?”

    田警官無奈地聳聳肩,說可不就是,上麵的意思。然後望向我道:“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要補充,如果沒有就在這記錄上簽下名就可以先走了,不過在調查期間,請你保持手機開通,並請不要離開A市,我們會根據調查的進程隨時聯係你的。”

    我接過他遞來的筆,正一邊看記錄內容準備要簽字的時候,忽然聽到門外有陣喧嘩,隻見門被推開了,衝進來一名女警,對著田警官道:“我說小田,你們怎麼回事,我這檢測報告都還沒做出來,怎麼就聽說你們就要結案了?”

    我覺得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不由稍稍抬了下頭。

    暈!隻見衝進來的這女警明眸齒,和曾經在校園中那溫柔斯文的模樣相比,穿上警服的她現在更平添了些英氣。正是曾經讓贏政為之傾倒的貝兒—校花齊思蓓。誠如小四所說,貝兒和他們完全不一樣,根本用不著去基層見習什麼,直接就進了市局。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趕緊把頭低下來,雖然和貝兒沒什麼深交,隻在一節公共課和球場見過幾麵,雖然我相信以我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模樣她應該早忘記了,但萬一被認出來可不是什麼好事。

    田警官咧開嘴,望著貝兒無奈地笑了笑,說:“我說美女,這又不關咱們的事,咱們都是些小人物,上麵叫怎麼做就怎麼做,何況我看這案子也沒什麼好審的,要說也隻能說錢凱該死。”

    另一個小警察也應了聲道:“就是,本來就是件再清晰不過的案件,何況牽扯到高層,我看別說局長了,隻怕再審下去,隻怕市長也要叫停。”

    齊思蓓呼地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呀!不管啦,我也不管了。”說著就要奪門而出,轉身的瞬間,我感覺到她的餘光掃視了我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幸好在她的記憶,我確實隻是似曾相識吧,到她出門後,我如卸重負地呼了一口氣。

    幾個年輕警察相互打趣道:“美女有空來坐坐呀!”然後互相笑虐:“我怎麼越看她越覺得漂亮了,真受不了。”有又人說:“那你還不趕緊去追?”那人苦笑:“追什麼哦,聽說她早有男友了,而且帥得不得了。”眾人自然大歎可惜。

    我把簽好的記錄推給田警官,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田警官點了點頭,說行。然而無奈地一笑,說:“其實也無所謂了,這案子就算這麼定『性』了!”

    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一下有些奇怪的安靜,這就算完了?錢凱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死在我的手?我不得不承認雖然叫我打人我向來心都不會抖一下,但和這相比,殺人這麼大的事畢竟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就在我走出市局的時候,天有些灰灰的,心頭一陣陰鬱,一種很雜『亂』的心態,我自己到底在做些什麼?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錢凱的那些手下會怎麼對我?我潛意識明白,傅琛他們肯定會懷疑我的。就算警方可以證明我是無辜的,但隻有我自己知道,我一點不無辜!

    褲包一陣震動,有電話來了,是個陌生的號碼。

    會是誰呢?我心頭忽然閃過林漾的身影,會是她嗎?

    接通了電話,我說道:“你好,誰呀?”

    電話寂靜了數秒,施少強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我已經知道錢凱的事了,你還在市局吧,我在市局旁邊的七仙茶莊的天台上等你,你一會直接過來!不要讓人注意到。”

    我心中忽然跳了一下,說實在的,我現在有點怕見到他,我怕他的雙眼,會看穿我的一切!

    因為我的秘密,已經越來越多!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7
二十四 小強

    周星星的一部舊片似乎有這麼一個片段,滿懷希望的他站在所謂的麗晶大酒店的門口……

    我不得不承認我現在就是星星那時的心態,很垮!

    幾經尋找,才發現這所謂的七仙茶莊,竟然擠落在一條市局旁邊破損的巷子,二十餘平方米的小廳,擺放著四張麻將桌,十餘個老家夥正在皺著眉頭,顫抖著雙手堆砌著麻將。四周散發出一股黴味,不知開了多少年月。

    “胡了胡了!終於開胡了!混一『色』,對對糊!”當我使勁挺起身子,勉強從一老嫗身邊擠過去的時候,老太婆一臉興奮地推倒手中的牌。

    咱們的運氣都不錯!我心這樣想著,在那暈暈欲睡的服務員指引下,登上一條鬆散的木梯,爬上了天台。

    穿著便裝的施少強很悠閑地在天台一把破陽傘下輕啜著十元一壺的垃圾發黃綠茶。見我來了,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指著他前方的空座說:“坐!”

    我心頭忽然有種很溫暖的感覺,施少強並沒有任何臉『色』擺給我看,這讓我一直有點忐忑的內心一下平靜了不少。

    施少強抬起茶壺,替我倒了杯茶,笑道:“沒什麼人注意你吧!”

    我點了點頭,肯定地說:“絕對沒有人注意!”這點上我有絕對的自信。

    施少強笑了笑,說:“不好意思,第一次請你喝茶居然是在這種地方!”

    我亦笑了,說沒關係,安全第一,何況這是在市局附近,認識你的人太多。

    施少強輕輕搖頭,笑著說:“那倒不是,主要原因是我老媽打電話給我,說她在這打麻將輸光錢了,叫我送錢過來,也知道你在市局,所以順道在這見你了,這可可是個老年活動中心哦!”

    我剛喝進半口的茶著點忍不住噴出來,趕緊咳咳兩聲裝作掩飾。

    施少強一臉眉頭直皺,說:“可不就是,打個一塊兩塊的老人麻將的也會輸出幾百塊,我服她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施少強緩緩道:“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我知道他要問什麼,就把一早上發生的事給說了出來,當然,完全是複述我在警局的話,至於是我下手把錢凱給拉下去這一環節,打死我也不會說的。

    施少強盯著我的雙眼,似乎在揣測我話語的真實度。在聽完我的複述後,冷冷一笑,看著我道:“還有呢?”

    我有點被他那銳利的雙眼給看得發『毛』,強作鎮靜,呼了口氣說:“就這些了,純是個意外,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自己跌下樓頂的。”

    “不止吧?”施少強冷笑續道:“白綾呢?我居然不知道你和她是這麼熟悉的!你究竟有多少事瞞著我?”

    我搖了搖頭,說:“我和白綾也就是一普通朋友,還是通過錢凱認識的。”心想這話本來也不算撒謊,何況現在錢凱已經死了,所謂死無對證,既然我當時沒有告訴過你,現在也大可不必再說。

    施少強嘿地一笑,說:“就沒點別的?就這麼普通?正常思維下,她會讓這麼普通的你陪同著去醫院流產?”

    我心中暗想我也才在警察局做完筆錄,你居然就全都知道了,不由歎了口氣,說:“沒辦法,我也不想的,我現在也搞不太清她為什麼要我做陪。”

    施少強點點頭,忽然曖昧地一笑,說:“或者她喜歡你吧。”

    我心頭輕輕地微顫了一下,想起白綾被他父親的下屬或者家人什麼的在醫院帶走的時候,忽忽望向我的那眼。趕緊回道:“怎麼可能,我算什麼,她怎麼會喜歡我!”

    施少強點了點頭,啜了口茶,道:“錢凱究竟怎麼死的,並不重要,這事既然牽扯到白綾,也沒法再細究下去,何況有蒙軍和他的手下做證,我本來還想其中或者會有其它隱情,不過既然你也在場,應該確實隻是一件意外,嘿,想不到錢凱會死得這樣沒勁。”

    我心中呼地長長一鬆,施少強果然還是相信我,他感興趣的始終隻是蒙軍,或者要不是我在場,他還會追究這件事下去的,在他的心中,八成還以為這事原先是跟蒙軍有關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隻是件意外,我們本來是想救白綾的,沒想到事情會忽然演變到他忽然暴怒到要殺死白綾!”

    說這話時,我心中忽然有一點點內疚,因為沒人比我更清楚,以錢凱的『性』格,縱然在暴怒之下,也不會真的殺死白綾的,白綾於他再重要不過,何況在蒙軍的眼皮底下。隻不過他太過於把白綾看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了,所以暴怒之下需要一種肉體上的發泄罷了,在錢凱的心,至多想稍為嚇唬一下白綾罷了。

    我可以這樣肯定,因為我知道,在扳開他掐住白綾脖頸的時候,他已經開始鬆勁,然而他沒想到的隻是,我會忽然發力把他向外拉出而已。

    施少強輕輕哦了一聲,說道:“其實錢凱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了我可不覺得遺憾,隻是這樣一來,我們的計劃得重新改變一下了。”

    我點了點頭,說:“嗯,我想還是直接接近蒙軍為好。”說實在的,我有點煩施少強這種繞山繞水的安排,要不是錢凱這次死了,我真不知道在這還要呆多久。

    施少強忽然冷笑:“你是不是覺得錢凱死了對你是一個解脫?”

    我心中驚了一下,暗想施少強眼光確實太毒,居然一眼看穿我的內心,當下我緩緩點頭,說道:“或者是吧,說實在的,我覺得這樣離我們原先的計劃有點遠。”

    施少強輕輕搖頭,說:“一點不遠,知道我為什麼要安排你先投靠錢凱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想起好象這不就是你忽然的一個構想嗎?什麼在兩邊的爭鬥中引起注意再轉投過去之類的。

    施少強『摸』出煙丟了支給我,微微一笑:“我所以叫你先到錢凱的手下做事,其實最重要的原因隻是想你多點曆練罷了,雖然你不是真實意義上的警校學生,社會經驗並不缺乏,但要做臥底,心理承受力還是需要加強的。”說著悠悠道:“對於一個臥底來說,身手敏捷其實是其次的,耐心和心理的承受力才最重要,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可以十步殺一人的特種兵,而是能承受寂寞,內心有堅持的真男人!”

    我輕笑,說:“那你我得我合適嗎?”

    施少強微微點頭,口中輕輕一吐,青煙飄上半空,笑道:“還行!嘿,聽人說你很武勇哦,一招就把吳曉軍給搞翻了。可真了不得,這吳曉軍據說可是他們專門從美國請來的高手,在舊金山也很有名的。”

    吳曉軍?我呆了一會才想起是在會館蒙軍女兒那三個保鏢之一。當下嘿地一笑,說:“你事這居然也知道?”同時暗想這事連施少強都知道,蒙軍沒理由不知道的,看來蒙軍和阿勇確實真的相處有問題,否則蒙軍那天在醫院不會如此和顏悅『色』的和錢凱握手。

    施少強一笑,說:“這當然,錢凱手下一直有警方的線人的!隻不過他們狗咬狗,如果不是對方報警,誰會管他們。”

    我忽然想起一事,趕緊道:“我也有事要問你,你得給我一點兒有關蒙軍家人的資料,那天在會館我遇到一女子,要不是後來了解,根本不知道是蒙軍的女兒。”

    施少強點點頭,說道:“這個自然,我隻是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就接近到蒙軍的家人罷了,那女的叫蒙嘉穎,是蒙軍的養女,長期在香港居住,做得是正行,資料不多!”

    我有些奇怪,問道:“蒙軍沒親人嗎?”

    當然有,他有個獨子在加拿大留學,不過好象醉心於科研,和蒙軍的生意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聯係,這些詳細資料,回頭我發郵件給你,你記得記熟後刪除,就算在電腦也不要備份!

    “這個自然。”我點頭道。

    “出了這樣的事,怎麼說呢,也好也不好。”施少強歎言。“怎麼說?什麼意思?”我問道!

    施少強站起身來,緩緩看著豪華高樓背後的堆堆垃圾,悠然道:“好的是你也算遇上蒙軍了,而且也許給他留下了一絲印象,這對於你以後接近他打下了基礎;當然壞處也有,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生這種意外,我的計劃肯定要提前了。說說,你也見到蒙軍了,這人給你什麼感覺?”

    我沉思了片刻,說道:“這人目光很特別,好象隨便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內心似的,在他麵前你總感覺到自己是弱勢一方”。我頓了頓,續道:“而且感覺他為人很謙和,如果不是你事先說過他的事,我第一眼的感覺他隻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甚至近於儒商那一種。”確實,在我的視線中,凡是蒙軍出場的片段,都是彬彬有理的模樣。

    施少強冷笑道:“這世上有兩種人最不可信,一就是聖人!二就是大『奸』之人。聖人以自己強烈的主觀思想影響別人的判斷,而大『奸』之人則是以強烈的外觀形象影響別人。”

    我哈哈一笑,說:“那你豈不是又大聖又大『奸』,一邊用你的思想盅『惑』我,一邊扮出親民的形象來欺騙我,你看我這麼一大好青年,現在都成什麼樣了。”說這話時,我心中暗歎一了一下,再這麼走下去,自己的手上,會不會越來越沾滿血腥。殺了錢凱,我內心並沒有太多的覺得內疚,但未來呢?

    施少強嘿地轉過身來,笑著說:“隻要你能成功,我指點給你的可是條正道!三年的臥底,比做三十年的警察可刺激多了,到時功成名就不說,老了也可以炫耀給兒孫聽,要多爽有多爽。”

    我冷笑:“我說老大,也得等我有命活到三年再說吧!”

    施少強點了點頭,忽然話音轉柔,輕聲道:“蒙軍和錢凱完全不同,未來的日子,自已照顧好自己,從現在開始,你唯一的任務,已經不再是磨練了,而是真正的接近蒙軍,給我扳倒他!”說著慘然一笑,道:“前幾天廣東那邊來電,國際刑警組織那個MBA臥底的屍體已經找到了,要不是DNA鑒定,根本看不出原來的相貌,相信死前受了很大的折磨。”

    看著施少強那為死去的同僚激動的模樣,我卻有些麻木。我甚至感覺自己,已經開始忘記了自己也是個警察。又或者,我確實連一天警察,也沒有當過。

    施少強忽然道:“馮妤靜我想你應該見到了!”

    我點點頭,說:“對,確實很漂亮,難怪你說連阿勇都喜歡她!”

    施少強輕輕嗯了一聲,說道:“這女人以前是國內的名模,還參演過電影,在跟蒙軍以前曾經是一個國內有名的黑社會大佬肖萬全的情人。”

    肖萬全?我呆了一下,說道:“這人我知道,經常在娛樂八卦雜誌上見到這人的名字,據說是國內的影視大鱷,想不到竟然也是黑社會。”

    施少強一笑,道:“被稱為大鱷的,能清白到那去,這人控有很多家影視傳媒,可以說掌握著國內演藝界的走向,他最大的特點就是好『色』,很多大家看起來清純可愛的女藝人,都是他一手捧紅的。嘿嘿,自然都是他嚐過鮮的了。”

    “肖萬全跟蒙軍又是什麼關係?”

    “兩人雖然都有黑道資本,不過因為事業並沒有相衝,何競地域不同,本來並不搭界,但正因為馮妤靜後來莫名其妙的跟了蒙軍,所以這兩人的關係才變得很特別。”施少強一笑,道:“換了別人,要是撬了他肖萬全的牆角,自然是死得難看,但蒙軍是什麼人,他肖萬全雖然牛,但也惹不起,不過這人心胸甚窄,絕對容不得跟過自己的女人又跟別的男人好上,既然不敢惹蒙軍,卻出重金要買馮妤靜的命,這一消息傳出,搞得沸沸揚揚,雖然很多人都知道蒙軍惹不起,但也斷續有人為了賞金而去嚐試。”

    我心中哦了一聲,一下明白了施少強的意思,不由笑道:“難怪你以前說過馮妤靜經常受到『騷』擾,要我去做馮妤靜的保鏢。”

    “不錯,這是迅速接近蒙軍最好的方法。其實這次蒙軍的幹女兒蒙嘉穎回來,主要目的就是給他幹爹物『色』了幾個非常不錯的保鏢。”

    吳曉軍他們?我忽然想起在商務會館遇見的那三個身手敏捷,整齊劃一到恐怖的保鏢三人組。

    施少強點點頭,道:“不錯,就是這三人,蒙嘉穎專程從美國帶回來的人,據說蒙軍的意思本來要找外國保鏢,但因為馮妤靜不是太喜歡外國人,又不太相信國內的人,怕是肖萬全的臥底,所以才特地要蒙嘉穎在華埠找到這幾個高手來。”說著笑望於我,說道:“不過這外來和尚,畢竟還是不成呀,連我們市級警校學生的一招都抵擋不過。”

    我臉上尷尬地一笑,誰也沒我清楚,這幾人是如何的厲害。

    施少強臉上『露』出些欣慰之意,笑道:“這也從一個反麵證實了我當初選擇你,至少在格鬥方麵你是合格的,不過隻是會格鬥並沒有什麼了不起,要做一個合格的保鏢,槍械的精確認知和肯為主子賣命的心是絕對不能少的。”

    槍械?我的心頭忽然猛然跳了一下。

    不錯!就是槍械,雖然是在國內,但如果要成為馮妤靜的保鏢,不懂槍械絕對是萬萬不行的!他有足夠的能力提供各種槍械給你。

    “再強悍的格鬥家,也絕對敵不過一顆小小的子彈!”施少強冷望著我,緩緩說道:“蒙軍和錢凱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他絕對不是錢凱這種小打小鬧的家夥,他組織的火力,絕對是一個驚人的數字,敢和他叫板的人,同樣,也一定至少有能和其相抗衡的實力!”

    “可是我對槍一無所知呀!你知道我並沒有警校內學習過這些。”在我的記憶,高中唯一一次軍訓,我甚至連步槍也沒碰過就結束了。

    施少強哈哈一笑,說道:“有我呢!怕什麼,知道我年輕時最大的榮譽是什麼嗎?”

    我搖了搖頭,心下暗道你以前什麼榮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也喜歡別人拍你馬屁!

    施少強傲然一笑,說道:“很多年前,全國警察係統所有小口徑槍械的冠軍,都是我的!”說著手中煙蒂輕輕一彈。

    隻見一道光影從他的手上飛『射』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十餘米外牆角的一個空痰盂內。端得是精準無比。

    我哈地一笑,也是手輕輕一彈,把自己手中剛準備捏滅的煙蒂向著天台圍欄上一個空置著的易拉罐空殼彈去,隻聽當地一聲悶響,易拉罐被我煙頭給一擊即中,當落到了樓下。

    施少強臉『色』一變,望著我,目光漸漸由驚奇變為笑意,說道:“想不到你還有這指力和準頭,那就容易多了,有我指導,保證你槍法不說入神,起碼也是一流。”

    約定了一些聯係上的事項後,我們走下天台,從那些正在推長城中的退休老頭老太們中間擠過。

    那我上來時方糊大牌的老嫗互相抓住施少強的手,嘿嘿笑道:“小強,這一百塊錢你拿去,我都給贏回來了!”

    我心頭一陣好笑,什麼不好叫,叫小強。那我算什麼來著,小小強?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8
二十五 寂寞

    離開施少強,我整理了一下繁雜無緒的心態,暗想再回望月城怕是有點不妥。便給阿彪打了個電話,阿彪那天受傷很重,現在還躺在家養傷,顯然已經通過其它途徑知道了錢凱的不幸,不由歎息了幾聲,說道:“騰先生,那你有什麼打算?”

    我歎道:“誰知道,不過這麼大一公司,負責人雖然不在了,但也不會說倒就倒,等有主事的人來理順以後再說吧!”阿彪在電話嗯了一聲,說道:“那是,忽然發生這種意外,肯定要『亂』一久的,人事上肯定也要有大的變化,等其它股東決定以後再說吧,我也還傷著,這幾天也是隻能苦悶在家了,你要是無聊上我這來耍,提前說一聲,我叫我媳『婦』準備好酒和下酒菜,咱倆叨幾口,那天的事,我還真得謝謝你。”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一定,等我把些雜事處理完了一定來。電話掛斷,我心頭微微湧起一些暖意,暗想阿彪這人其實也算個不錯的朋友。

    陽光燦爛,熱得我背上開始有些浸汗,這注定了又是一個咬人的夏天。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看著喧囂往來的人群,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從市委辦公樓出來的那個寂寞的日子,就和今天一樣,空虛得不知道做什麼才好。一切,恍若隔世。

    鑽進便利店,享受著冰涼的空調,要了罐冰鎮可樂,拿了包煙,站在收銀台麵前正準備付錢。忽然一隻手率先拿著二十元的零鈔遞了過去,一個恬靜悅耳的女聲忽然笑著道:“終於逮到機會請你了!”

    我有些怔然,側頭一看,隻見身邊一個微笑的女子衝我扮了個鬼臉。

    “怎麼是你?”我笑了笑,望著林漾。

    怎麼不能是我。林漾一邊拿回補零,一邊拉開飲料拉環,把可樂和香煙塞入我手中,笑著說:“本算著時間,你應該也完事了,就想著來警局找你,嘿,正巧看見你一個人在大街上發愣呢!”

    一口冰飲進肚,沁入心脾的透涼。我和林漾慢慢走在林蔭道下,斑駁的樹影映『射』在身上,有種『迷』彩的感覺。“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側過頭去,看了林漾一眼。林漾微微一笑,眼角又皺起一絲我很熟悉的淡淡尾紋,一雙黑白通透的眼睛,讓她的樣子充滿了知『性』的美。她整個身子散發著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

    “你以為我是要采訪你嗎?”林漾調皮地一笑,笑道:“錯了,我隻是一直想感謝你那天在君凱實業救我的事罷了!”

    我哦了一聲,說不是吧,今天咱們林大記者怎麼這麼不敬業了,居然連這種大新聞也不用關注了,倒關注起俺們民工來。

    林漾嘻嘻一笑,道:“一事兩將就不好嗎?一罐可樂能套出點內幕消息不是更好。”

    “拉倒吧你,一罐可樂就想收買我!”我哈地一笑,神情卻莫名的有絲悵然。

    “真的不好意思,上次居然沒認出你來。我後來越想越不對,總覺得在那見過你,趕緊回家找記錄,等想起是你時越想越內疚。”

    我嘿了一聲,說:“內疚什麼呀,你又沒欠我什麼,倒是我應該感謝你的,我這輩子難得上次報紙,這還是托你的福!”

    林漾可不客氣,笑道:“這麼要感謝我,那請我吃飯吧!”

    我無奈地搖搖頭,說你可真夠毒的!對窮人也窮追猛打!得,哥今天也煩著呢,有個美女相陪也是件幸事!

    林漾笑了,說你窮你還真貧了。

    東勝門的大排檔一如昔日的熱鬧,黃昏的弱弱陽光緋紅了林漾原本雪白的臉。看得出,她有絲兒不勝酒力,才一瓶啤酒,脖頸就有些『潮』紅了。

    “來,咱們再幹!”林漾抓起酒杯,直斟滿了,迎向我道。

    我搖了搖頭,說:“算了啦,你酒量好象不太好,再喝就喝醉了。”

    “你不要『亂』說!”林漾嘻嘻一笑,抬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兩眼有些茫然地蹙眉道:“你知不知道,我也好煩唉,這麼大年紀了,整天東奔西跑的,好累!”

    我心中暗歎了一聲,看著這平素衝勁十足,對工作如此認真的女子,原來心頭也跟我一樣鬱悶的要死。不由點了點頭,道:“誰不是一樣呢?太多人的人生都是這樣的吧,為了生存,亦或者生活而努力奔波。”

    “你喜歡你的職業嗎?”林漾掏出化妝盒,一邊補裝一邊抿著嘴道。

    我茫然地低下頭去,這話問到了我的心坎上,林漾看著無語的我,嘻地一笑,說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呢?在錢凱的公司做事?”

    我『摸』了『摸』耳朵,夾了口已有點微涼的青菜進口,半晌才道:“前久是,不過從今天開始,算是失業了吧。”然後嘿嘿一笑,道:“我上一次失業的時候,可也是遇到你哦。”

    林漾一笑,說:“你的意思是我帶給你黴運是不!”

    我懶洋洋地一笑,說:“我可沒這意思,難說你代表的是我新生也未必!”

    “新生?怎麼解釋?”

    “新的開始吧,就好比這餐飯一樣,就短短的一生來說,可以說吃一餐就少一餐了,但也可以說,隻要我還活著,明天一定能繼續吃到!”我笑著瞎掰。

    林漾微笑:“瞎扯什麼呢,說得這悲涼,你這麼健康,再活七八十年也沒問題的!”我忽然發覺,林漾笑起來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美,那緋紅的腮幫,讓她有一種『迷』人的醉。

    我輕輕搖了搖頭,淡然一笑:“我隻是看著健康罷了,其實我身上患有絕症的,誰也醫不好的絕症,我不知道,那天我就會倒在街頭。”

    林漾一驚,瞪大了雙眼看著我,然而撲哧一笑,說你別逗了,就你還得絕症呢?

    我望著她美麗的眼睛,微笑著道:“每個人都有絕症的,誰也不知道,人生會發生什麼,就比如錢凱,昨天此時的他,怎麼會知道他的今天是這樣子的呢?”

    林漾有些黯然,嘟起嘴呸呸了兩聲,說道:“我可不許你這麼說,好壓抑。對我來說呀,再辛苦的每天,隻要努力,都是值得的!人活在世上一天,就有希望。”

    希望?我心中暗暗歎息了一聲,心頭忽然飄起一個大大的泡沫,一聲槍響,泡沫在眼中消失怠盡。

    林漾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替我倒滿了酒,道:“在想些什麼呢?我總覺得你這個人有點特別,特別是這兩次見麵,給人一種很無奈的感覺。”

    無奈嗎?我做了個無奈氣苦的神情,笑道:“是不是這樣!”

    林漾被我的表情逗得一笑,嬌笑道:“算你狠啦,走啦,喝完你這杯趕緊給我結帳走人,我晚上還要寫稿呢!”

    “就這麼丟下我不管?”我笑著打趣,似乎在林漾的笑容,我這天來一直緊繃的神經可以稍為的平靜下來,到她說要離開,我竟然有些舍不得,我想不敢想像一個人的時候我得如何渡過。

    林漾起身收拾著衣物挎包,笑著說那怎麼辦?我有點無賴地笑了,說:“要不我陪你去寫稿吧!”

    林漾嘻地一笑,說行,隻要你不怕我媽,你想上我那睡都行!

    沒勁!我懶洋洋地準備去買單,林漾笑著止住,說:“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順道付了啦,本來想請你吃頓好,可惜有人沒心,拉我到大排檔,嘿,也好,替我省了不少!”

    夏天的夜空被繁華的燈火給晃得有些意外的空明。很久沒有和女子這樣步行過了,夜風輕拂,林漾身上的淺香輕輕襲來,有種貼心的暖。兩人走了一段長長的路,沒怎麼說話。林漾微有些醉意,走在我前麵,右手甩著包,經常做出些青蛙蹦跳的姿勢,讓她成熟且嬌好的麵容下麵,透『露』出一些小女兒獨有的可愛。

    我想,如果不是她有點醉了,我是不能發覺這種美好的吧。

    林漾的背影讓我心中忽然有種很溫柔的情緒升起,想起小時候那些可愛的女生。時光仿似在一這刻凝固了,我竟然有種想擁抱她的感覺。

    就在我思緒紊『亂』的這時,林漾忽然停步轉身,長長的裙擺在我眼前一個優美的旋轉再停留下來。“我到了!”,林漾指著旁邊一幢漂亮的公寓說:“這是我們報社的宿舍,我在三樓那間。”

    我含笑點了點頭,說進去吧!也不早了,早點工作完趕緊休息。

    林漾點點頭,向我招了招手,掏出鑰匙打開了公寓門,回望了我一眼,嘻嘻一笑,用日語說了聲“加呢!”

    門的一聲緊閉上了。世界一下仿似又回到了最初境界,空虛與寂寞暗湧上來。我該何去何從呢?望月城是不能回去了吧,再回偶的屋塔房?打車也要一個小時吧。何況我已經跟春姐說過我最近這段時間不會回去了。

    一個人靜靜坐在林漾公寓門口的草坪上,『摸』出根煙,煙上似乎仍留有林漾的餘香。煙在漆黑的夜隨著我的呼吸而或明或暗,我有種莫名的倦意。白綾離去時那絕望的一眼,錢凱從我頭上飛過時那嘶心裂肺的慘叫,一一浮現眼前,夜風吹來,我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抱緊成一團,隻覺得我是如此孤獨與無助。

    我的眼角竟然落出了一絲無法自控的眼淚。「天黑黑,會不會,讓我忘了你是誰。」馬列那嘶啞的歌聲在心頭浮起。

    煙蒂無力地自動熄滅,我手一鬆,任由它落在倦縮的腳邊。一股強烈的睡意襲來,我心頭模糊地猶疑著在這『露』宿會不會不太好時,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我謔然轉過身去,不由一怔,隻見林漾不知何時,卻已經站在我的身後。

    “這你樣會著涼的!”林漾看著我。眼神如星般明亮。

    我低下頭去,裝作不經意地順勢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淚痕。強作笑顏道:“怎麼了,你怎麼又出來了?”

    林漾看著我,伸出右手,說:“你怎麼不回家,我在樓道一直看著你。”

    我本想打個哈哈說馬上就走,然而我的神『色』卻是如此黯然,我緩緩站起身來,終於忍不住說:“我那有家呢!”

    林漾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種憐惜的柔情,一下抓過了我的手,她的手是如此的溫柔與溫暖。望著她那充滿憐惜的眼神和柔弱的身子,我心頭忽然伸起一股強烈得根本無法控製的欲望。

    我一下把她拉了過來,緊緊地抱在我的懷,林漾輕輕啊了一聲,掙紮了一下,最終任由我把她抱得越來越緊。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8
二十六 槍擊

    晨光穿透白『色』的紗簾,照在林漾的小屋中。我穿起衣服,輕輕打量著這女子的閨室,單身公寓的緣故,並不大,一間衛生間,一個臥底和一個小客廳罷了,淺黃『色』的木地板配著些簡約的家私,再配上可愛的牆紙,幹淨且雅致。臥室內有一個相對較大的書櫃,置放著許多我這輩子也不可能去瞻仰的巨著和各『色』書籍。

    林漾的衣服,一堆堆四散在臥底內的各個角落,化妝台前的各種化妝品零『亂』地擺放著,隻有這兩點上,我才能感覺到她作為上班族的匆忙。

    林漾看了我一眼,忽然低聲說道:“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怔了一下,不明白她要說什麼。有些奇怪地望了望她,說道:“怎麼了?”

    林漾抿了抿嘴唇,拉了下被角,低下頭說道:“我要穿衣服!你先回避一下。”

    我心下笑了笑,有點奇怪她的這一變化,暗想你還怕被我看?但見她的神『色』似乎很正式,便點了點頭,走到衛生間,冷水沾濕到我的臉,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議的茫然,不可置信於這一夜的瘋狂,

    在客廳等了半天,林漾才從衛生間洗漱整理出來,她的樣子很幹淨,臉上沒有笑容。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倒了杯清水給我,說:“我一會要去上班?你呆會是不是有事要做?”

    我聽到她話語中那隱約的逐客之意,不由自笑了一下,點頭道:“對,我一會有事,要接著出去。”

    林漾輕輕嗯了一聲,說好,那一塊吃早餐吧!

    我心下冷笑,搖了搖頭說不了,我有朋友約,現在就得急著去!

    林漾點了點頭,拎起包說那好,我也要急著去上班,今天還有個采訪任務的。

    下樓的時候,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昨夜的一切,變得好象隻是個夢境。林漾忽然淡淡的淺笑了一下,指著分岔路說道:“我們報社走這邊,你呢?”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隻好也笑了笑,指著另一方向說:“我走這邊!”

    林漾低下頭,沉『吟』了一下,才毅然抬起頭道:“那我們不同路。那好,我們就在這分手吧,昨晚……昨晚的事,你不要放在心。”

    我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一下有點不是滋味,強作笑顏道:“嗯,我知道,照顧好自己。”說著輕輕揮了揮手,說了聲再見。轉身的瞬間,我有些賭氣的感覺。林漾說得對,我們是不同路的兩個人!

    走了數米,我轉過身去,隻見林漾的背影慢慢在路的盡頭消失,而她,始終沒有再轉過頭來。

    中華廣場位於A市的市中心,也是A市最大的購物商場,商場前有一個巨大的廣場,連著幾條主幹道。我來的時候,商場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許多員工正在忙著打掃和搬運。施少強的車,就停在廣場左前一側。

    鑽入車中,施少強把一包煎包和一杯熱飲遞給了我,笑著道:“趁熱吃,我剛在路上買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道:“又請我吃這個?”

    施少強嗯哼一聲,道:“怎麼,還看不起我?能吃到我老施早餐的人,世上沒幾個。”

    我一邊咀嚼一邊觀察了下四周,說道:“到底怎麼說,電話沒聽太明白,馮妤靜今天要到這來嗎?”

    施少強搖了搖頭,道:“這個倒不太肯定,不過有線報說,廣東那邊有個殺手組織已經派人進入了A市,很可能要在這幾天動手,雖然蒙軍沒幾個人敢惹,但肖萬全既然已經和他叫板,又出了這麼高的賞金,來的人絕對不會是宵小之輩。”

    我打開車載CD音樂,長呼了一口氣,有點疲憊的感覺。眼前,又浮現出林漾轉身而去的背影。音樂非常動聽養耳,是一首我非常喜歡的「Carry on till

    tomorrow」。讓我忍不住想閉上眼,睡上一個回籠覺。

    施少強冷望了我一眼,道:“怎麼,昨晚那鬼混了,看你精神似乎不太好。”

    我笑著輕輕搖頭,說沒呢,就是沒怎麼睡好。

    這時施少強的電話響了,他接起電話,聽了一會,輕輕說了聲好,你繼續觀察,下麵的行動由我安排。

    我說怎麼了?施少強一笑,戴起墨鏡,說根據我安排在蒙軍手下的線人說,馮妤靜今天確實要來中華廣場購物,下個星期六是蒙軍的五十一歲生日,她準備親自給蒙軍購置生日禮物。

    這麼早?我看了看車內『液』晶屏上的時間,才九點十五分。而據我所知,中華廣場卻是九點三十才正式營業。

    還早著呢!施少強懶洋洋地扭動了一下脖頸。手指有節奏地在方向盤上敲動著,緩緩道:“早上人少才安全嘛,何況線報剛才說了,早上蒙軍要去華雲寺上香,他向來信佛,不管身在何處,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到當地最大的寺廟進香的。”

    “信佛?”我冷笑道:“怎麼黑社會老大都好象有信仰的!”

    “虧心事做多了,有點信仰才能睡得安穩吧!”施少強笑了笑,說:“我本以為馮妤靜早上就會來的,所以這麼早就出來了,不過現在看來至少也是中午的事,那我可得先去局開下會,安全廳有幾個同僚早上要來談點事情,本來我已經推了,既然要拖,那我先去一會,等中午我再過來。”

    不是吧,叫我一個人在這一直傻呆著?

    誰讓你在這傻呆著了,人人都忙著工作,就你一大目標呆著不動,惹人懷疑呀!想辦法在旁邊找個地打發時間吧!

    好沒人『性』!我心暗罵了一聲,看著施少強的車在廣場上慢慢開走。

    幸好畢竟是個大型商業區,雖然天『色』還早,但附近並不缺玩的,找了家網吧盤桓了一會。上BN打了幾局魔獸,遊戲的時光總是輕易流逝的,然而心中卻一直隱隱然的煩躁著,似乎有什麼不測的事會發生一般。

    人開始漸漸多了起來,就連網吧也開始坐滿了年青人。看看窗外,不知何時,廣場上已經不再是我初來時那空『蕩』『蕩』的模樣。喧囂往來的人群往來於廣場四周。

    砰砰!

    忽然我耳畔傳來清脆的兩聲槍響!我的第一錯覺是網吧CS的槍聲,然而才是一秒時間,我已經知道不對勁了。這間網吧是限製使用音箱的,玩CS的年青人都戴著耳機,沒理由會發生這樣的槍聲,何況這槍聲聲音是如此真實。

    隻聽槍聲一過,網吧門外忽然一陣人聲雜『亂』。有女人的尖叫和不知所措的驚叫聲傳來。

    出事了!隻聽有人忽然叫道。

    我心中一驚,莫非馮妤靜已經來到這,而且那些殺手已經動手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一下躍起身來,機卡也沒有抽,如風一樣衝出了網吧。這間網吧就在中華廣場旁邊一幢商業樓的二樓上,一出門就可以看見整個廣場的全貌。隻見整個廣場忽然『亂』做一團。人們瘋狂地四散開去,無數人嘶了聲的尖叫。根本一下看不清是何處發生了槍擊事件。

    網吧膽子大點的年輕人都跟著衝出來觀看,發出驚歎的聲音。任誰也想不到,會在這鬧市街頭就發生這種槍擊案。

    終於在四處鳥獸散開的人群散開後,我看見了中槍者。隻見廣場停車場的東角,離我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在一輛瑪莎拉蒂高級房車的旁邊,躺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旁邊三個年輕人正圍著這名中槍倒地的青年,一臉急切地邊打電話邊怒視著四周。商場的保安已經聽到槍響,正向他們衝去。顯然是要了解情況。

    雖然是個很難得一見的鬧市槍擊案件,但我心中卻呼地鬆了口氣,既然中槍的是個男人,應該不是馮妤靜,可能隻是這麼碰巧遇上了江湖仇殺吧。

    然而我剛剛舒緩的心隨著那車附近幾個年輕人的動作卻再度狂跳起來。隻見他們把這倒在血泊中的男子給扶起來時,陽光正照在他蒼白的臉上。這麵孔我再熟悉不過。

    阿勇!

    這一驚訝比我剛才聽見槍聲還讓我動容。阿勇怎麼會到了這,對方明明是要對付馮妤靜,怎麼中槍的人卻是阿勇?

    我來不及再考慮這些種種,一個縱越從二樓的樓道翻跳了下去,隻驚的原本站在我旁邊看熱鬧的那些網吧青年都是啊的一聲驚呼。

    就在我向阿勇他們衝去的時候,隻見附近已經有得到消息的巡警正從路的那頭衝了過來,我心中略為猶疑了一下要不要離開,但另一種本能卻促使我沒有停下腳步,在我的心,通過幾次接觸,已經隱隱把阿勇當作了朋友。

    我大叫一聲:“阿勇,你怎麼啦?”我這樣叫有我的目的,一是我確實比較關心他的生死,二是不想阿勇旁邊的那三個青年誤以為我亦是刺殺他們的對手。

    隻見剛才這兩槍槍響,一槍擊在車門的弦窗上,一個大大的彈痕奪目驚心。另一槍則是擊在阿勇的腹部,此刻鮮血直流。浸紅了他的衣褲。

    我忐忑的心忽然鬆了一下,這應該不是致命一槍。

    阿勇果然還活著,隻是臉『色』蒼白,雙手捂著腹部,臉部強烈地抽搐著。看見我來了,臉上浮現出一絲慘淡的笑意,不停地喘氣道:“文俊……是你呀……你怎麼在這?”

    我點了點頭,也沒回答,隻大叫道:“快拿急救包!”

    那幾個青年顯然不知道我是誰,但見阿勇認識我,不由慌做一團,『亂』問道:“那有急救包?”

    忽然車門推開了,一個女子的手哆嗦著伸了出來,遞過了一條長長的紗巾。說道:“先用這個幫他包紮!”

    我一愣,這聲音我非常熟悉,昨天才聽到過,居然就是馮妤靜。

    我是知道馮妤靜要到這來的,但我斷然沒想到,阿勇也會跟著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已經無暇去想這些,趕緊接過白紗巾,拉開阿勇的風衣,準備替他包紮傷口。

    然而阿勇一邊呼氣,一邊搖頭道:“我……我……沒事,他們在那邊,你幫我去抓……抓他們!”說著勉力抬起右手,指著旁邊一幢高樓樓頂。

    順著阿勇的手指看去,隻見七八十米開外,有一幢氣宇豪華的辦公樓,是一家大型的外資保險公司總部。樓層大概在二十餘層左右。

    阿勇掙紮道:“我看見……看見他在上麵……用狙擊槍!去抓……抓他們,不要讓他們……他們傷害小靜……快,快去……別讓他們跑了。”說完這話,阿勇已經失血過多,一下暈厥了過去。

    我一下明白了阿勇的意思,因為我已經從施少強口中聽過蒙軍、他和馮妤靜的事,這三人之間顯然有種很難解釋的糾纏感情,所以馮妤靜才會借著來替蒙軍購物之名來和阿勇會麵,要不馮妤靜也不會隻帶這麼三個人就敢來到這種繁華鬧市區,她亦不想太多的人知道她和阿勇會麵的事,這陪同她一塊來的三個青年絕對是她自己的心腹。然而沒想到的卻是,那些原本要刺殺馮妤靜的殺手,卻不知何故失手打傷了前來偷偷約會的阿勇。

    我心中明白應該馬上通知施少強,但形勢已經迫在弦上,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阿勇所言,抓住槍擊他的人。

    當下我把紗巾一把遞在旁邊一陌生青年的手中,大叫道:“先替他包紮,趕緊通知120,我去收拾他!”

    那幾個青年愣了一下,被我氣勢所動,不由自主地應了聲好。

    我回望了那幢保險公司大樓,深吸了一口氣,衝了過去。隻聽見車內馮妤靜叫了一聲:“小心點!”

    這時候已經有兩個離得最近的巡警衝了上來。

    我竟然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師兄!快,殺人的在對麵樓上!”我可不是孤膽英雄,對方有槍,而且不知道有幾人,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我一個人殺上去我自己說真的也有點心虛。

    兩個巡警驚了一下,聽我叫他們師兄,以為我是便衣警察,不由應了聲好。然後對著對講機喊道:“凶手在中華廣場保險大樓內,我們現在就去,申請支援,請封鎖附近街道。”一邊說一邊跟著我衝了過來。

    我不再理會他們,瘋狂地向那幢樓衝去,以時間來估計,如果對方是在樓頂下的手,這時候應該還沒這麼快逃跑。

    聽見兩個巡警跟著我跑來的腳步聲,一股熱血忽然湧上我的心頭。我從離開警校後,再也沒有想過,我竟然也有和警隊師兄一起行動的時候。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29
二十七 掌控

    保險大樓的一樓大廳門口擠滿了眾多看熱鬧的人,都是聽說廣場出事跑出來看來的。這世上,多的是不怕死的烈士。

    時間寶貴,我大喊一聲:“都讓開!”

    看見我身邊有兩名警察跟著,人民群眾自發地讓開了一條路。

    我身後一名警察看見這麼多人擠站在這,不由大叫道:“大家快離開這,這危險!”這一聲仿似一個定時炸彈被啟動了一下,原以為站在這樓內看熱鬧很安全的人們忽然一下嚇得都四散而逃。『亂』做一團。才幾秒鍾的功夫,就全部湧出了大廳,大廳內顯得空『蕩』『蕩』的。

    我和兩個巡警衝進大廳,在心估計了一下時間,如果真如阿勇所說,對方既然是使用的狙擊槍,那從情理上講是要先收拾一下槍械再撤退的,以這大樓的高度測算應該還在電梯或者樓道之內,怕的就是對方躲在這大樓某間房子之內,我就很難在主力警察到來之前抓到它們。

    一眼望去,隻見大廳內兩部電梯,一部前麵掛著安全檢查、暫停運行的牌子。另一部則正剛剛才由頂樓向下運行。我心下稍定,知道對方還沒跑的話,最快也隻能在這一趟中電梯中出現。

    這時一個看上去很慌張的女子剛準備從大廳門跑出去,被我給一把抓住。戰戰兢兢地道:“你們抓我幹什麼?”

    我看著電梯提示燈的閃動,問道:“你不要慌,我隻是想問你這大樓內共有多少電梯,是不是就這兩部,還有,安全通道的出口在那兒?”

    這女人點了點頭,見我臉上並沒有惡意,才稍鬆了口所了,指著一樓左側說:“安全通道的樓道就在那邊,電梯就這兩部了!”

    我把手一鬆,說了聲謝謝。那女的一臉驚懼,抓起包就趕緊跑了出去。我點頭示意那兩個巡警,對著他們說道:“我們封鎖住電梯和安全通道,從上麵下來的人一個也別讓跑了!”

    那兩個年輕巡警一臉緊張,看他們的年紀也和我差不多,顯然也是剛畢業不久,生平第一次經曆這種和持槍歹徒對碰的場麵,趕緊各自點了點頭,各自持槍在手。

    我有點羨慕地看了一眼他們手中的92式9mm警佩槍,暗想你們還好,我這可是赤身空拳。一個年輕巡警看了我一眼,奇道:“師兄,你沒佩槍嗎?”我心中暗罵了一句我又不是你們,嘴上卻道:“我是臨時路過!”他們既然以為我也是警察,那就由他們猜吧。反正這也不算是錯。

    那年輕巡警有點讚歎地看了我一眼,小聲道:“那師兄你小心了!”我點了點頭,說你們也是,對方有槍,千萬小心。

    七、六、五……

    隨著電梯樓層指示燈的數字下降,兩個巡警靠在牆角和柱後守住『射』擊點,我看見他們的額頭已經滲出緊張的汗水。

    我則是一邊看著樓層數字的跳動,一邊用餘光注意著安全通道。

    三、二、一。

    隻聽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緩緩打開了,我們的心隨著電梯門的打開,都是強烈地狂跳起來。

    隻見從電梯內走出了五個穿著光鮮的二男三女,好象彼此還很熟悉的樣子,各自說笑著緩緩步出電梯。

    兩個巡警大叫一聲,道:“誰也不許動!”

    啊的一聲尖叫,那幾個男女顯然沒想到才出電梯,就有警察用槍指著他們,嚇得一個個麵無人『色』。齊顫抖道:“怎麼了?怎麼回事?”

    我心中呼地『操』了一聲,隻看這幾個西裝革履的打扮,顯然是在這大樓內上班的工作人員,而且根本不知道外麵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似的。自然不似我要找的人。

    正在茫然間,我忽然隱然聽到大廳左側安全通道那邊隱隱傳來一聲慘叫聲。聲音沉悶,顯然是好幾樓上麵的事情。

    我一下朝安全通道口衝了過去,口中叫道:“你們守好,一個人也不要放走!”

    當我隨著樓梯衝到二樓的時候,差點和一個從三樓道上狂跑下來的中年女子撞了個滿懷。那女子一臉驚懼,啊地失聲尖叫,倒差點把我嚇了一跳。

    我一把扶住她,問道:“怎麼回事!快說!”

    那女子麵皮都似要驚落下來,慌張道:“上麵有人殺人了!”

    我一把拽緊了她,說道:“在幾樓?”

    那女子一邊喘氣,一邊緊張地道:“三樓,不,四樓……。”

    “凶手有幾人?”我問道。那女子慌成一團,顫抖地回答:“就……就一人,我在四樓廁所內打掃,聽見槍聲,結果就從門縫中看見他……看見他殺了人後,向四樓……向四樓的側門走去了。”

    側門?我心下大驚,忽然想起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瞬間回憶起自己在向這幢大樓衝來的時候,印象中好象有一條細細的樓間通道連接著這幢大樓和中華廣場商廈的附屬主體建築。當時跑得太快,要不是現在這女人說,我根本就沒想起來這幾幢大型建築間可能是互通的。

    心中暗暗罵了自己一聲,一把又把這女的拉到頭前,大聲道:“那通道是不是通往其它樓?那人走了有多久?穿什麼衣服?”

    那女的沒想到我如此凶惡,一口氣問出這麼多問題,本已經嚇得膽戰的心更是魂飛魄散,呆了一會才顫抖道:“是是!不過那門是鎖著的……他,他走了一分鍾左右。穿著件白『色』的風衣,我,我沒看見他的樣子。”

    我一把推開她,說了聲不好意思,你快報警!一縱向樓上衝了上去。

    這安全通道顯然平時很少有人走和打掃,靜悄悄的有些塵灰。當我衝到四樓樓口時,心下不由一凜,隻見幽暗的樓道口那,躺著一個中年男子的屍體,脖頸動脈處一道血痕。絕對的殺手所為,一刀斃命。鮮紅的鮮血正緩緩地從動脈處流出,在他頭部靠地的位置積起了好大一灘。

    我的心一陣作嘔。心上念頭疾閃,判斷了一下凶手的去向,顯然剛才那殺手在樓頂刺殺馮妤靜未遂後,匆匆忙從安全通道的樓梯逃跑,準備從四樓轉向通向另一側的中華廣場,但行到這時,也許被人不慎看見他未完全收好的武器或者別的什麼原因,於是一刀殺了這不幸的過路人。隻是沒想到被在對麵廁所打掃衛生的中年女子給看見,這女子當時一下嚇癱了,等那男的走遠了才發了瘋的跑下來報警。

    我按著那清潔女工的指示,向樓道最深處衝去,隻見拐角處,視線忽然一陣明亮,那道原本該阻住兩幢建築間天橋的門微微開著,對方顯然早已經做好準備,事先配好了鑰匙。

    這是一條細長的天橋,由玻璃罩遮蓋而成。張約三十餘米,看地勢隻需要通過這條天橋通道,就可以直接走到中華廣場的四樓去。

    對方既然已經走了近一分鍾,而且肯定已經走到熱鬧的中華廣場中,我要不要追下去?還有追下去價值嗎?

    正在猶疑的瞬間,電話響了!施少強打來的。顯是已經接到了情況匯報。

    “你在現場嗎?”施少強直接問道。

    “在,正在追凶手!”我一邊快速朝前走一邊回答道。

    “好,用最簡單的語言描述你現在的處境!”施少強聽到我回答,知道我沒事,趕緊追問情況進展。

    “凶手一人,已經跑到了中華廣場,時間差為一分鍾,穿白『色』風衣。我要不要繼續追擊。”

    施少強怒道:“廢話!追到死也要給我逮住他!他目標這麼大,周圍的街道馬上就封鎖了,他跑不了的。”

    就在我邊打電話邊朝前跑到商場四樓的時候,我的心忽然一陣狂跳,隻見呈中空狀的中華商場內,一個穿白『色』風衣的青年人正低頭頭,剛剛邁下自動電梯,正準備朝門外走去。而且走的不慌不忙。顯然根本沒想到有人會在後麵追蹤著他。

    隻憑直覺,我已經肯定這人就是那個狙擊手。因為他的右手中提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內顯然就是他的狙擊槍。

    “我看見他了!他剛要出中華廣場的西門。”我對著電話狂叫道。

    “好樣的!給我追他,他跑不了的,外麵是有個停車場,他肯定要駕車離開。”施少強聽到消息,不由一由興奮。大叫道:“我已經快趕到了,你給我截住他,所有兄弟都在支持你!”

    好,我一陣熱血上湧,電話也不關,直接朝褲包一丟,向前狂衝出去!

    這一會兒,我隻恨中華廣場內沒有什麼一柱擎天的滑杆,要不我絕對可以學警察故事中的成龍一縱而下。幸好商場內由於剛才外麵出事,很多人嚇得離開了,並不算擁擠,以我的身手,隻是幾個縱越,已經從自動電梯上衝了下去,旁邊的人見到我這種瘋狂的模樓,嚇得慌也似地閃開。

    就在我追出大門後,隻見廣場西側的停車場上,數百輛各『色』車子,根本無從分辯那一輛才是那凶手的,這和剛才的槍擊現場已經沿著巨大的中華廣場繞了大大的一圈,要不是我陰差陽錯知道了他下手的位置,根本不可能追到這來的。

    我『摸』出電話,對著麵叫道:“失去了目標,停車場上車太多了,不確定他是否離開。”

    施少強顯然是一邊開著車,一邊始終聽著電話,馬上回答道:“沒事,他就是孫悟空也絕對跑不了。”

    我看了下巨大的停車場上,已經有幾張車在緩緩發動準備離開,不由急道:“你們封鎖了道路沒有?他如果開車走了我可沒法追上。”

    電話的施少強忽然嘿地冷笑,說:“封鎖幹什麼?”

    我奇道:“什麼意思?”

    施少強嘿地一笑,“這麼輕鬆就抓住,你還怎麼立功!”

    不是吧!這種時候還跟我開玩笑,趕緊說道:“你就讓我一人去抓他呀?”

    施少強微微一笑,說:“你剛才才說他白『色』風衣,我已經通知監控的同事們從商場的攝像頭中找到他了,這是公眾場所,又是交通幹道,我們的監控攝像頭不知有多少。”

    我一下明白了施少強的意思,他顯然已經知道對方上了哪一張車。

    這時候忽然聽見有人仿似在旁邊笑了一下,我疾一回頭,心中一陣猛暈,隻見離我不過十餘米處,施少強的頭從一輛普桑出租車中半伸了出來,笑著對我招了招手。笑道:“上來呀,還愣著幹嘛!”

    我靠!太不像話了,居然這麼逗我。

    我鑽進施少強開著的的士,正準備說話。施少強已經啟動了車,望著前方點了點頭,說:“看見沒有,就是那張灰『色』現代車,我盯他半天了,他居然一直不走,要不是我通知那邊的兄弟撤開,他還真謹慎”

    “這車你那搞來的?來了多會了你?”我問道。

    施少強腳踩油門,追著那現代車而去,笑道:“你管這麼多幹嘛,警察征用下出租車,很正常嘛。這可不都是為你服務,嘿嘿,你以為我來的很晚呀,我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差不多到了,還真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快,情報掌握的這麼準。剛才我聽調查的弟兄說了,對方在馮妤靜剛剛出車門的時候就『射』擊,隻是沒想到忽然衝出個蒙天勇飛身堵槍眼,這小子看不出來還真癡情哦。”

    我輕輕歎了一聲,終於明白對方怎麼會誤『射』中阿勇了,顯是阿勇在迎接馮妤靜的時候忽然看見對方高樓上的動靜,一下疾撲過去,對方匆忙下手一下打中了他。”他眼神居然也這麼好,這麼遠的距離居然給他發覺了。”我讚歎道。

    “也不是他眼神好吧,怪那殺手本事差點,第一槍沒打準,打在了車門上。”施少強一邊解釋情況一邊掏出電話,呼叫道:““劉隊,通知所有兄弟都給我注意,請嚴格在附近路段布控,現在我正在跟蹤那輛現代灰『色』轎車,對方已經進入天府路,這是鬧市區,對方手上有武器,大家不要輕舉妄動,擋住路就行,『逼』他轉向進入高速路。到人少的地方我們再收拾他。”

    一切就在施少強的算計之中,隻見殺手所開的車果然遠遠見到警車,一下猛然轉向,繞上了高架橋,轉朝通往城外的高速路而去。

    “OK,你可以打電話給阿勇他們了!讓馮妤靜見證一下你勇猛抓刺客的英姿!”

    我應了一聲,掏出電話剛要撥打,忽然一下愣住了,施少強怎麼知道我有阿勇的電話號碼?他應該不知道我認識阿勇才對呀!

    施少強瞅了我一眼,冷笑一笑,搖了搖頭道:“你呀,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我一早說過了,錢凱手下也有我的線人,你救阿勇的事我一早聽說了,又怎麼不知道你認識阿勇的事!”

    我心中一陣冷汗冒起,施少強這人根本不簡單,心明白,居然也不說出來。趕緊解釋道:“這是我還在警校時的事,隻是一個意外事件,不過我確實和他沒什麼特殊關係!”

    “這我知道,你要和他非常熟悉,我又怎麼還會讓你繼續下去呢!”施少強看著遠處幾輛車前那殺手所駕駛的現代車。忽然微微一笑,道:“也許你真是天生就該做這事的。”

    你說對不?施少強伸手入懷,『摸』出墨鏡戴上,轉過頭來對我笑了笑。

    我有些通涼的感覺,這種一切都被別人掌握的感覺,真不是滋味!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30
二十八 借機

    高速路上,灰『色』現代車開得中規中矩,甚至很少做出超車的意圖。

    我有些奇怪,說道:“這家夥車開這麼慢,難道不想跑路了。”

    施少強搖頭,說:“錯了,隻從他開車這一細節上,就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心理素質極佳的殺手,雖然誌在逃遁,但不慌不忙,絕對不想因為可能潛在的那怕一點意外而影響到自己。當然,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意識到我們在追蹤他罷了。”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我問道。

    施少強拿起電話,呼叫道:“劉隊,請聯係交管部門,一定要封住潭口收費站。”說完對著我嘿嘿一笑,說道:“這已經是郊外了,我們可以『逼』他棄車逃跑慢慢收拾了!人少才方便我們行動。”

    就不要其它兄弟幫忙?你不怕有意外?

    施少強一笑,說抓是一定要抓的,不過至少讓你先表現一下吧。你趕緊打電話吧。

    我點了點頭,打通了阿勇的電話,電話響了十餘秒,有人接了,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想來是方才那幾個青年之一。阿勇既然已經受傷,接電話的當然隻能是他旁邊的人。

    “叫靜姐聽一下電話。”我說道。既然是做戲,當然是做全套,一定要讓馮妤靜記住我。

    “你是?”馮妤靜確實就在旁邊,接過電話道。

    “我是阿勇的朋友,剛才廣場上我們見過的,我現在出租車上,已經追上那個家夥了!”

    馮妤靜啊了一聲,說道:“真的嗎?對了,你叫騰文俊?”我有些奇怪,問道:“你知道我名字?”

    馮妤靜道:“電話上有顯示名字的。”

    我心中一鬆,問道:“阿勇沒什麼事吧?送到醫院沒有?”馮妤靜顯得很急切,說道:“已經在第一人民醫院急救了。”

    我輕輕嗯了一聲,說:“那就好,不要擔心,阿勇不會有事的,我已經通知了警察,一定會抓住他!”馮妤靜說了聲謝謝,又道:“你也小心點,那人有槍,實在太危險了,你也不要衝動,讓警察去抓他好了!”

    我笑了笑,說了聲沒事,你照顧好阿勇,我抓到他後就會趕來醫院。

    電話收線。施少強狡狤地一笑,說:“看不出馮妤靜還挺關心你的嘛。”我說了聲去,別瞎扯,不過你眼朵還真毒,這也能聽到。施少強一邊緊盯著前方的車,一邊笑道:“這是好事嘛,馮妤靜怎麼說也是一代佳人,別人想盼還盼不來呢!”

    我正要說話,施少強忽然說道:“差不多了,潭口收費站馬上就要到了,我們做好準備。那已經被封住,不過最近旁邊正在施工,一邊的防護欄開了一段口,通往最近的一個工地,他見勢不對,肯定要朝那跑,我們就在那收拾他!”

    我輕輕搖了搖頭,笑了一下,由衷地說了一聲:“你他媽好陰險哦!”

    施少強冷笑著側頭瞟了我一眼,說是嗎?這本來就是我的份內事,何況你能不能親手抓住他還是未知事,當然,如果他能逃出你我的手也不代表他運氣好,那工地後方圓一公範圍內,有一百多個弟兄還在等著他入甕。隻不過,那就不是你的功勞了,嘿!

    這下我心中真是靠了一下了,不得不佩服施少強的頭腦。果然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隻是剛才我從中華廣場給他報告的這麼一會功夫,他居然就把一切都給安排算計好了。

    一切就如施少強所猜測的,隻見很遠很遠,潭口收費站那邊顯然已經被封住了,排起了長長的車龍。那殺手原來一直開的穩穩當當的車忽然猛加加速,一個急拐,衝下了護欄,沿著一條土路開了過去。這人的應變能力不可謂不強,但可惜一切早已經在施少強的算計之中。

    施少強也是猛打方向盤,腳下加速,一下超過了兩張車,緊緊跟上了那張妄圖逃跑的現代車。說罷還輕輕拍了拍方向盤,笑道:“這張普桑破是破點,『性』能還挺不錯,回頭還得謝謝那師父。”

    這是一段臨時修來運送磚石水泥的土路,兩邊都是廣袤的田地。那殺手所駕的車忽然加速狂奔,車後閃起一團巨大的灰塵。

    “他發覺我們在追蹤他了!”施少強顯然是駕車好手,手下疾速換檔,緊咬前車不放。

    正和施少強所說的一樣,前麵沒路了,隻是一個龐大的工廠雛形架構,那人駛到工廠前,猛然一腳車,忽然打開車門跳了下來,拎著他那裝狙擊槍的箱子就沒命地向那還沒完全建好的廠區中衝去。施少強也是一腳車,推了我一把,說:“下車,小心一點,我掩護你,他如果掏槍我就先『射』擊!”

    許多坐在樹蔭下吃午飯的建築民工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這兩張車的到來,都是張大雙眼看著我們。

    那殺手轉頭看了我和施少強一眼,眼中暴現出一絲猙獰。轉身一下消失在工廠之中。

    就在我剛剛衝進廠區工地,隻聽有人狂叫一聲:“去死!”隻見呼的一聲風聲響起,那殺手低聲拾起一根一米長的鋼筋向我一下猛擲過來。

    “小心!”施少強在後大叫。

    小Case!我見勢不對,已經猛然一閃,一下避開這奪命一擲,隻聽當的一聲巨響,那鋼筋一下擊在磚牆上,火花直冒,手勁非常大。

    我腳下幾個移步,向他衝了過去,隻要讓我近身,你就絕對跑不了!那殺手見這一擲未中,慌然轉身欲跑路。“還想跑?”我心下冷笑,二打一也讓你跑了,那我和施少強都可以去烏江自刎了。

    一腳飛起,啪的一腳正中他的後背,那殺手腳下一個踉蹌。向前衝出幾步,一下跌倒在地。“還想跑!”我大叫一聲,衝了上去,抬起右腳就欲猛然向他的後背踩去。

    然而我還是低估了他,隻見他在地上一個側身翻滾,一下閃過我這一腳,雙腿一彈,已然立起,左手中那箱子已經順勢向我『蕩』打而來。

    我雙手一格,勉強格開這一『蕩』之勢,手上隱隱生疼,這箱子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成,如此堅固。“去死!”隻聽這殺手忽然大叫一聲,右手一拳朝我揮來。我腳下一挪,身子向後一傾,堪堪避過這一拳,就在這瞬間,我眼前忽然一陣白光閃過,心中暗知不妙,趕緊勉強再向後急閃。然而終究還是遲了一點,我胸口忽然一陣疼痛入骨,竟然已經被他順著這一拳之勢忽然從衣袖中伸出的匕首給劃中了一刀。

    殺手臉上呼地冷笑,退後數步,左手箱子一丟,右手血亮的匕首在握,獰笑道:“死警察,居然乘出租車來追我,來呀!”

    鮮血一下映紅了我的胸膛,這一刀劃得很深,幾乎傷到了我的肋骨。要不是我剛才猛力一退,隻怕已經腸穿肚爛。

    我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趁著失血不多,還有力一拚之時好好收拾他一頓。勁剛運全身,忽然聽身後施少強冷笑。謔然走了上來,手中槍已經指著那殺手,冷笑道:“很跩嗎?還以為你會動槍,原來隻會玩匕首,落伍了吧!來呀,試試看,誰比誰快!”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施少強動槍,然而和在賓館中第一次見他用槍時完全不同,現在他槍在手,臉上卻冷酷至極,簡直是根本不和你講什麼理由,槍就直接指到了那殺手的眉心之上,這種霸王般的氣勢,就連站在身邊的我都有點心懼。暗想這怕才是真正的施少強。當初他要是直接以這種氣勢在賓館中考查我,隻怕我根本就虛了,更別說應對什麼的。

    那殺手雖然凶悍,但被施少強槍指在眉心之上,又見到他那強硬無比的悍焰,不由得氣勢也弱了幾分,隻是冷笑道:“有種單挑呀,拿著槍算什麼好漢!”

    這要是換了我,也許還真就和他單挑了。然而施少強根本不吃這一套。澎的一聲,施少強已經一拳狠擊在了他的麵上,這一拳是如此之狠,直接一下把這人擊倒在地,嘴角都滲出血來。

    施少強手一抖,槍又再度指對著摔倒在地上的殺手,冷笑道:“你是賊,我用槍指你是天經地義,在我手,你一點不要指望會有什麼翻身的機會,我用得著跟你單挑?你他媽再動,我一槍斃了你!”說這話時,施少強的眼神冷的可以殺人,話說的斬釘截鐵,根本沒什麼餘地。在這一瞬間,我才忽然想起小四說的話,施少強絕對不是一種普通的官員,更不是一個隻會靠頭腦吃飯的家夥,他能臥底這麼多年,絕對有他不同尋常的地方。

    我心中忽然有點醒悟,施少強這是在隱隱提示我,千萬不要永遠隻會倚仗自己的身手,跟悍匪永遠不要講什麼條件,更別逞英雄。就如同他上次說的:“再強的格鬥家,也敵不過一顆小小的子彈!”

    那殺手氣勢完全被施少強所壓過,強裝冷笑:“OK,你狠!”說著右手輕輕一拋,把右手的匕首向外麵一拋。

    然而施少強卻沒有輕易放過他,忽然猛然一腳,狠狠踩在了那人的右膝之上,喀嚓一聲,那殺手殺豬似的一陣慘叫,捂著雙腿狠命地疼痛哆嗦。這下連我都有點覺得殘忍,對方既然已經投降,何必再下這麼重的腳。

    然而我忽然發覺我錯了,原來那人的皮靴尖上,忽然伸出了一根鋒利無比的刀片。要不是施少強一腳踩斷了他的腿,這人一定會找機會下殺手的。這刀片如此鋒利,隻要在脖頸處被他撩上一腳,必定無命。

    施少強冷笑,說:“就憑你還想暗算我?還嫩點吧!”說著轉頭望了一眼我的傷口,說你沒事吧!

    我點了點頭,說:“還成!沒什麼大礙!”

    施少強笑道:“幸好這是個雛兒,怕袖中刀傷到自己,沒敢淬毒,要不你就可以做烈士了!”

    我心中一震,深深感覺到自己和施少強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從他那淡然且堅毅的臉上,我心頭忽然浮起一種強烈的震憾,這人當年的臥底生涯,絕對是一段艱苦的曆程。

    大批警察趕到後,施少強把墨鏡給我戴上,載著我離開了那破工廠,微笑地道:“想不想見報呀?”

    見報,什麼意思?

    “靠!這還用我解釋?”施少強一笑,說道:“如果需要我給你吹噓一下的話,我會在報紙上說一下你協助警方抓到凶手的故事呀!我找小李給加點情節花絮什麼的上去,再撥高一點你的英姿。”

    我捂著剛包紮好的傷口,說不要吧,這不是讓我難看嗎?再說這樣搞蒙軍會不會懷疑我和警隊的關係。

    施少強哈哈一笑,說你還當真了!這種事不可能見報的啦,倒是如果有可能,我年底申請個警民合作獎頒發給你好了。

    我抓了抓腦袋,歎道:“我現在可是你施大導演手下的龍套,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

    施少強忽然陰險地一笑,望了我一眼,說:“一會你給我去醫院治療,我會要求醫院幫你安排在阿勇的病房附近,你有機會的話,順路告訴她們一下,我隻要蒙軍和馮妤靜知道是你追上凶手,並在和凶手的殊死搏鬥中受傷到地,最後艱苦支撐到警察趕到就好。”

    我『摸』了『摸』自己的傷口,皺了皺眉頭說:“不要吧,我這傷並是太重,現在已經止血了,這醫院還是不要住了吧!”說老實話,我現在有點特怕進醫院,錢凱的陰影至今還在我心頭揮之不去。

    “什麼叫將計就計,這麼大好接近馮妤靜的機會,怎麼能不好好把握。”施少強狠狠批評我道,說著瞅了我傷口一眼,說道:“怎麼,你傷的很輕嗎?我看看!”

    說著一腳車,停在了路旁邊,我正要問要幹什麼,施少強忽然右手向外一揮,狠狠地揍在了我的傷口之上。

    我啊的一聲慘叫,根本沒想到他會忽然下這樣一個殺手。鮮血立刻從剛剛止住的傷口中滲出來。

    施少強油門一踩,臉上帶著微笑:“我看你傷得挺重嘛,再不送醫院,怕會死哦!”說著輕輕一按播放鍵。跟著Adams哼唱起Here I am

    我差點吐血!隻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牙!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31
二十九 入院

    「我已經人在北京,正在去機場的路上,然後直飛法國留學。簽證前段時間就辦好了,現在才告訴你,不好意思。很高興認識你,祝你永遠幸福,白綾臨行留字」

    流火的天,我卻忽然有些涼涼的感覺,我想,這該是白綾給我的最後一條信息吧,未來日子,我還能再見到她嗎?再也不會了吧……

    A市第一人民醫院,一看見建築上那個巨大無比的十字型我就有點暈眩了,最近來醫院真是有點過於頻繁了,而且這一次居然還搞到要住院。真是件很讓人鬱悶的事。車到醫院,我幾乎是被人強行抬上的擔架,在施少強的親自授意之下,我幾乎就成為了一名見義勇為的英雄,在與持槍歹徒奮勇搏鬥的過程中受傷,腹部被歹徒連刺數刀,情況非常危急。

    “沒事,這醫院的院長是我初中的同學,而且你的主治醫生就是我親妹妹,我說什麼傷,你就是什麼傷!”施少強在我下車時嘿嘿冷笑。拍了拍我說:“為了配合蒙天勇的傷勢,隻好委曲你一段時間了,就權當放假吧,盡量找機會接近馮妤靜甚至蒙軍,一定要贏得對方的信任。出院後我訓練你槍法!”

    我哼了一聲:“我說老大,這些怕是以後再談,咱們先說點實際的,住院費你可得幫我搞定,我直接說好了,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施少強眉頭一皺,『摸』了『摸』頭,有些尷尬地笑道:“醫『藥』費方麵你不用擔心,我會從市今年的見義勇為基金提前幫你申請一部分報銷,不夠的由我來想辦法搞定。”

    隻看他為難的臉『色』,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這就意味著得自掏腰包了,也許真如他所說,經費太少了,還不夠塞牙縫。想想也是,這事一直都是單線『操』作,很多事在財務方麵都比較難以處理。

    “算了,咱們都是窮人,還是打打蒙家的主意吧,你好歹也是因為他們受傷的,這可算是公傷。”

    唷,不鄙視你都不行了。

    在施少強的安排下,醫院方麵甚至把我直接送進了阿勇的病房和阿勇同住,這並不是私人醫院,雙人房是非常正常的。自然,這一切都是在施少強的安排之下秘密進行。

    最重要的,警方和醫院都以我情況危急不能打擾為由,拒絕了所有記者的采訪。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對我來說,扮什麼都好,裝病人確實為難了些。以我的身體素質,如果不是後來施少強補了我一拳,我挨的那刀雖然深,但畢竟沒傷及內髒,隻要止住了血,簡單縫針再隨便上點『藥』差不多可以算沒事了。但挨了施少強這一拳之後,還真有些痛不堪言,血流不止,差不多縫了幾十針才搞定。

    當然最痛苦的莫過於施醫生的友情提示:你就是忍,也給我至少在床上呆夠半月!施醫生並不知道我的確切身份,但我看她偶爾對著我神秘微笑的樣子,總懷疑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阿勇受得是重傷,我手術完被推入病房休息的時候,比我早開始手術的他仍在手術的過程當中。病房內靜悄悄的,估計他的許多手下和親戚都在手術室內等候吧。

    雖然醫院位於市中心,但這間雙人病房樓層較高,在醫院住院部的二十五樓處,故而噪音和幹擾並不算大,也顯得相對清靜,一眼望去,裝修簡潔,打掃的很幹淨。兩張病床分列窗口左右,陽光從紗窗『射』入,映在米黃『色』的牆體上,讓整間房間呈現出一種柔和的感覺。

    傷口處的麻醉漸漸散去,疼痛開始一陣陣地發作,我正有些『迷』糊欲睡的時候,忽然聽到似有女孩說話的聲音,微微張開眼,隻見門被推開了,一陣光影幻動,有人叫道:“2507,就是這間房了,我們先把東西放進來吧!”

    話說聲中,進來了三個漂亮可愛的年輕女子,似乎都是阿勇手下的工作人員或者朋友什麼的,把一套套全新的臉盆、『毛』巾等洗漱用具仔細地擺放在床前的櫃,甚至還擺上了一個樣式非常酷的咖啡壺。

    我忽然有些苦笑,隻見不一會的功夫,阿勇的那張病床前早已經放滿了所有該有的日用品,更『插』好了很多非常漂亮的鮮切花。這樣一比較,顯得我這邊空『蕩』『蕩』的,除了把醫院公有的水壺外,我甚至連個水杯都沒有。

    心中那個恨!施少強,你也太摳門了,連把牙刷都不給我不給我就讓我來住院。心中一陣抓狂,打定主意,施少強這一拳之仇,非報不可!

    朋友,自然是不能再通知的,原來代替施少強送我進醫院治療的那幾個警察也早已經不知跑那去了,雖然我知道施少強的意思就是要我能在沒人打擾的基礎上和蒙家的人加強溝通,但還真沒想到這家夥連起碼的日用品也沒給我準備準備。這幾女孩子沒來拾掇還好,現在一比較,自己整一個病倒異鄉的可憐民工。

    換馬列在這,肯定要大呼一聲:“淒涼呀!”

    看著自己這身病人服,是怎麼看也看不順眼。煙癮大發,裝出一付很虛弱的樣子,哆嗦著勉強去夠掛在旁邊的衣服,想掏出包煙解解困。

    一個正『插』完鮮花,欣賞著那還需要擺弄的女子忽然看見我這動作,很好心地說了一聲你小心點,你要找什麼讓我幫你吧。

    我點了點頭,說道:“麻煩你幫我拿包煙和火機出來!”

    那女子一愣,道:“這是病房呀!”

    我見並沒有護士在,笑了笑道:“沒事,我不是得肺癌。”

    那女子搖了搖頭,道:“不行呀,你還是不要抽了。”另一個女子也湊嘴道:“就是,這還有其它人要來住,你別隻顧自己好不好。”

    心頭那個鬱悶,我招誰惹誰了,居然連抽煙也沒自由了。

    正在煩躁間,忽然聽見腳步聲響,又有兩個女的進來。我心猛跳了一下,這兩女的我都認識,一個是馮妤靜,另一個卻是那天在商務會館那所見到的蒙軍養女蒙嘉穎。

    蒙嘉穎好象在安慰著馮妤靜,隻聽她說道:“靜姐,你不用擔心,哥哥會沒事的,今天的事你一定嚇壞了,不過不用擔心,警方剛才說已經抓到那人了。”

    馮妤靜臉『色』慘淡,低頭輕聲道:“都是我連累了他,對了,你爸怎麼說,是不是特別生氣?”

    蒙嘉穎輕輕搖了搖頭,說:“爸爸也沒說什麼,你知道他的,生不生氣我們都看不出來,他隻是叫我催促你回去,這幾天讓我來看護哥哥吧,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馮妤靜歎了聲氣,說道:“你爸肯定非常生氣了,我都不敢見他。”

    蒙嘉穎安慰道:“沒事的,天底下所有人,爸爸唯一能聽得進話的就是你,他又怎麼會生你的氣呢!靜姐你先回去吧,我叫我的人送你走,他們都是專業保鏢,比警察還可靠的多,絕對安全的!”

    馮妤靜輕輕點了點說,道:“既然你爸爸非要我回去,我也隻有先走了,那麻煩你在這等著,阿勇做完手術,你第一個就要通知我。”說著望了一下這病房,搖頭道:“這怎麼能住人呢?就不能再換更好的房間了嗎?”

    蒙嘉穎輕歎道:“這是公立醫院,有幾個單間據說住著退休的省市領導,所以沒有更好的了,況且警方說這是槍擊重案,一切得由警方為主,隻能在這治療,方便他們保衛和查案,不止房間了,連我剛才提出換更好的醫院也被拒絕了。”

    我心下冷笑,暗想雖然你蒙家夠牛,但如果這也能讓你說換就換,那施少強可以去吃屎了,試想阿勇要換了醫院那我怎麼辦,難道還能跟著換不成!倒是馮妤靜要急著回去,這個倒出乎我的意料。他這一走,可是完全打斷了我和施少強原定下的接近他的目的。

    當下我趕緊作出一付疼痛難忍的模樣,捂著傷口慘呼了一聲。

    果然這下引起了她兩人的注意,我心中暗暗祈禱蒙嘉穎千萬莫記起我的樣子來,畢竟我在商務會館打砸那天被他的三個美國請來的保鏢把頭盔給打掉了,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也不知道她還有印象沒有。

    馮妤靜聽見我的呼痛聲,不由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我趕緊抓住機會說道:“阿勇沒什麼事吧?”

    馮妤靜愣了一下,驚道:“啊,是你……”

    我點了點了頭,道:“那凶手我抓住了,現在已經交給了警方。”

    馮妤靜一臉感激,輕聲道:“你好英勇,謝謝你,我早上看見你就想起你來了,我們在靜安醫院見過的。對嗎?”

    我點了點頭,說:“對,那天我本想救白綾的,沒想到錢凱會發生那樣的事……”

    馮妤靜輕輕歎息,說:“這是天命,沒辦法的,我早上在華雲寺還特地替他燒了柱香。對了,白綾昨天給我電話了,說馬上就要去法國,你和她也是朋友吧。”

    我想起白綾的那臨別短信,心中忽然有些莫名的感觸,不由輕輕嗯了一聲,道:“希望她在遠方,一切無恙吧。”

    馮妤靜指著我向蒙嘉穎介紹道:“嘉穎,我跟你介紹一下,這就是剛才那幾個警察說的見義勇為,奮不顧身勇抓歹徒的那位朋友,叫……,,不好意思,是叫騰文俊嗎?我記得在阿勇的電話上看過的,一時記不太清了。”

    我點了點頭,笑道:“你記『性』真好。”

    蒙嘉穎的俏臉微笑著望向我,輕輕點了點頭,說:“謝謝你,騰先生,我剛才在手術室外,已經聽靜姐說起過你了,說你是我哥的朋友,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遇見。”說著輕輕皺了皺嘴,說道:“我們……我們好象在那見過?對嗎?”

    我趕緊搖了搖頭,說:“沒有吧,你這麼漂亮,我要是見過肯定不會忘記了,唉喲!”我趕緊裝作疼痛難忍轉移她的注意力,可不能再讓蒙嘉穎想起見我也曾經在會館那動過手,雖然錢凱已死,我可以隨便瞎編個借口也能隱瞞過去,但現在我要無限親近蒙家,這種事還是能免則免。

    蒙嘉穎微笑了一下說你沒事吧,實在太謝謝你了。我強笑了下,說道:“沒事,我就是想抽支煙,要不你找杯水給我喝一口也行,我這連個杯也沒有。”

    馮妤靜和蒙嘉穎對視一笑,蒙嘉穎轉過頭去,對著那幾個先進來的年輕女子道:“你們趕緊去買些最好的日用品來,怎麼能讓我們的恩人連口水也喝不上,這樣傳出去不被人罵死。”

    那女孩應了一聲,正要出去,馮妤靜又道:“你去財務那把騰先生的帳務也給轉到我們這邊來。”

    我心輕輕靠了一聲,暗想老施你果然算得精,知道蒙家肯定會幫我出醫『藥』費的。當然謙虛一下是不可避免的,趕緊說道:“不用了吧,這是小傷,我會自己付的。”

    馮妤靜輕笑,說:“騰先生是為我們受得傷,我們感謝還來不及,怎麼還能讓你自己掏錢治療呢,再說你這可不是小傷,我聽那幾個警察說,你中了好幾刀,連腸子都差點被拉出來了。”

    我靠,那個傻『逼』這樣造的謠。

    幸好馮妤靜接著道:“當時我擔心死了,心想如果連累你傷成這樣可讓我們如何是好,幸好現在見到你狀態還好,心下才稍寬了一點。”

    我趕緊一笑,說道:“也就是挨了幾刀,沒事的,恢複一久就行了,我身體骨還是挺硬的。”

    馮妤靜點了點頭,說:“看得出來,挨了這麼多刀還能談笑風生的,這麼硬朗的身體,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難怪以前阿勇老誇你!”

    我一驚,說道:“阿勇跟你說過我?”

    馮妤靜點了點頭,微笑道:“說過的,他說過你以前就救過他的,隻不過那時還不熟,後來又見過幾次,我聽在心,一直沒對上號,現在才知道居然是你。”說著輕笑道:“你可真是他命中的恩人,每次他有事你都第一個趕著來救。”

    蒙嘉穎一笑,說那我不是也得好好感謝他。

    馮妤靜嗯了一聲,說:“那肯定的,我們一定得好好想個法子,報答一下騰先生。”

    我心嘿嘿一笑,暗想這還不簡單,趕緊讓我去你們那做事吧。嘴上卻作出一付嚴肅的神情,搖頭道:“不需要的,我當阿勇是朋友,也就當你們是自家人,這隻不過是點兒小事,那說得上報答呢!”

    馮妤靜輕輕一笑,對著蒙嘉穎說:“像騰先生這樣講義氣的人,這世上越來越少了。”

    我很想脫口而出那不如我出院後你幫我找份工作吧,話至嘴邊,我又忍住了,有些事不需要自己提,水到渠成最好,否則就太著痕跡了。
theo0929 發表於 2014-12-15 10:31
三十 保鏢

    這是我生命中極度無聊的三天,阿勇一直留在ICU室麵留觀,整間病房就我一個人在呆著,而且一處都不能去。除了偶爾護士過來幫我掉瓶,我甚至連人也很少見到。蒙嘉穎她們也好象從世上蒸發了,又或者因為阿勇還沒轉到普通病房的緣故,她們都守護在下麵吧。

    馬列和幾個老朋友也有打過電話來,都被我以工作正忙給推托了,雖然我心,實際上很想念他們。但我隻有忍耐著,如果讓他們來探望我終是不妥的。施少強則一直沒有聯係我,但我知道,他一定通過各種途徑,隨時掌握著醫院的情況。

    除了電視,我沒有任何的娛樂方式,我這幾天唯一能掌握的,也就是手中的遙控器罷了。終於在一場無聊的超女PK快要結束時,當我感覺自己開始有點淡淡的涼粉情懷時,阿勇終於被推送回來了,病房內一下熱鬧起來。竟讓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這種寧靜狀態的我有些煩躁。

    阿勇看出我的意思,笑了笑,讓他那些漂亮的手下全都走了出去,對我笑著道:“聽說你很慘哦,一個人呆在病房,我本來早就想上來了,可惜醫生不讓,一定要讓我在ICU不分白天黑夜地煎熬著。”

    我點了點頭,頭朝電視點了一下,道:“還湊合,沒事追追星。”阿勇看了電視一眼,嘿地一笑,道:“居然喜歡這個,你身體沒事吧。”

    我『摸』了『摸』自己的傷口,說:“沒有化膿,也沒有引起發熱,正常恢複中。你呢?槍傷怎麼樣,還挺得住吧。”

    阿勇的臉『色』還有些慘白,輕輕嗯了一聲,道:“還行,咱狗運氣好,沒傷到重要位置,就是失血有點多,估計要痊愈至少得兩個月吧!”

    我歎了口氣,微微一笑,說:“確實運氣不錯,我當時看見你倒在地上,全身血淋淋的,還以為你掛了!”

    阿勇輕笑一聲,道:“你可別咒我,說起來我倒是奇怪你怎麼這麼巧,居然會在那。我感覺我每次有事你都奇跡般出現的。”

    我無奈地笑笑,道:“有什麼辦法,有緣唄,再說我這不是失業了嗎?剛好在那附近的網吧瞎混,就這麼巧遇見你出事,說真的,你怎麼會得罪這人?”

    阿勇歎口氣,道:“我當你是兄弟,也不用瞞你,他要對付的原本不是我,是那天在車上的另一女人,不過我正好在,擋了一槍罷了。”

    我心下一笑,心想這事我還能不明白,不過你既然不細說,那我也就裝作不知道,便開玩笑地說道:“原來是英雄救美呀!”

    阿勇臉上顯出些無奈地神情,輕輕搖頭,道:“說哪去了,她是我叔叔的女人,唉,不說了,說起來煩,你呢?有什麼打算?要不要來我這做事!我很需要你這樣的人。”

    我心下一喜,暗想你和馮妤靜什麼關係我還能不知道,但你們怎麼『亂』可不關我的事,你現在說的才是重點,當下淡然道:“也好吧,不過你知道我是個粗人,都不知道能做什麼。”

    阿勇一笑,道:“絕對有你適合的啦,我那這麼多職位,可以任你隨便挑一個的!”

    這種機會絕對不能放過,我一下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念書不多,文職是做不來的,不過我以前做過保安,你那需不需要保鏢什麼的,這個我想我適合。”

    阿勇愣了一下,奇道:“保鏢?”

    我心呸了一下自己,暗想這麼直接會不會太突兀了點。但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隻得點頭道:“對,保鏢。剛才我看電視,講武俠的,麵有個鏢局,所以一時就想起這個。”我瞎扯道。

    阿勇皺了皺眉,道:“前幾天的事是意外,A市敢跟我叫板的沒幾人,我身邊兄弟很多了,我是年輕人,也不習慣有一大堆人跟著,再說讓你跟著我會不會太屈材了。”

    我心下一黯,心想倒也是,錢凱都掛了,這A市黑道感覺完全是你一個人說了算。隻好裝出一付失望的神『色』,道:“這樣呀!那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才好了。”

    阿勇一笑,道:“我底下很多娛樂場所的,你隨便挑一家管理好了,這該沒什麼難度吧,做著吃吃喝喝就成。”

    我心中暗暗靠了一聲,暗想這不是又回到老路上,趕緊輕輕搖了搖頭,道:“這種事我不太喜歡了,又沒挑戰『性』,呆長了也無聊。何況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完全是因為你的關係才上的位,估計也不能服眾。”

    阿勇哈哈一笑,說:“沒人敢這麼說的,不過你真這麼喜歡做保鏢,這樣吧,我推薦你去保護一個人。”

    我心中一陣激動,知道繞來繞去,終於繞到主線上了,仍裝糊塗道:“保護誰呀?”

    阿勇笑道:“可不是我,我這麼大一年輕男人,可不習慣別人保護,如果你不介意,我推薦你去做小靜……做我嬸嬸的保鏢吧!”

    我強抑住心頭的喜悅,沒想到計劃進行的這麼順利,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淡然道:“那天車那女的?”

    阿勇點了點頭,說:“對,她最近得罪了些人,經常有人『騷』擾,那天的事你也見到了。”我點了點頭,輕笑一下,說:“對!那家夥好象是個職業殺手,看來你嬸嬸得罪的人不是小人物。”

    阿勇輕輕歎氣,說:“可不就是,所以說很危險的啦。我想還是算了吧,再連累你出事,我可過意不去!”

    “不會呀,越危險的事才越刺激!”眼見大好機會在手,可不能再讓煮熟的鴨子也飛了。我笑道:“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生活了,太平淡的日子我早過膩了!”

    阿勇有些怔然地望了我一眼,嘿地一笑,說:“你還真是個牛人!沒見過你這麼不怕死的。”

    這時候門推開了,蒙嘉穎輕輕探頭進來看了一下。笑著說:“哥哥,我還以為你還在ICU呢,害我等半天,探視的時候才知道你已經轉上來了。”

    阿勇扮了個鬼臉,對著蒙嘉穎一笑,說:“進來吧,我上來很久了,你這沒良心的,哥哥住院,你居然偷跑出去玩!”隻聽言語,就知道這兩人兄妹感情極好。

    蒙嘉穎進來坐在阿勇床邊,替他拉了下被角,有些撒嬌地笑道:“才沒有呢!人家隻是呆得悶,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才能出來,就悄悄跑出去溜了一圈,你是不知道,這醫院管得可嚴了,你在ICU,一天隻能探望十分鍾。”這時候的蒙嘉穎,完全和我在商務會館初見她時那種冷酷的神『色』完全不同,充滿了一種小女兒的憨態與純真。

    阿勇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柔聲道:“等我出院後,好好陪你玩幾天。”

    蒙嘉穎輕輕歎息了一聲,道:“我可等不了這麼久了,過幾天得回香港工作了,我是因為新公司裝修,才趁機回來看看你和爸爸的。”

    我心下偷笑了一下,當初還以為這阿勇和蒙嘉穎是因為有血緣的關係,才給我如此熟悉的感覺,現在知道蒙嘉穎隻是蒙軍的養女,才明白自己當初的推測完全隻是錯覺。

    阿勇輕輕一笑,說:“開新公司了呀,你可真了不得,再過幾年,就完全是個大設計師了。可不像我們這些沒出息的,永遠隻會做點不動腦的工作。”

    蒙嘉穎嘻嘻一笑,道:“就這還算沒腦子,那我就算超級笨蛋了,對了,爸爸來看過你沒有?”

    阿勇臉上一沉,冷聲道:“好好的提他幹什麼,他愛來不來,關我什麼事。”

    蒙嘉穎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你們畢竟也是叔侄倆,不要再這樣鬧別扭下去了,我夾在中間很為難的……”說到這,忽然意識到這房內並不隻是他們兩個,趕緊閉口,回頭望了我一眼。

    阿勇一笑,對著我向蒙嘉穎介紹道:“來,我跟你介紹我的朋友。”蒙嘉穎輕輕一笑,說:“早認識啦,靜妤姐介紹過的,騰先生對不?”

    阿勇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們認識,我也就不多說了,文俊是我的好朋友,好幾次幫助過我,這次又為我們負重傷,可以說是生死之交了。”

    我趕緊幹咳了一聲,道“怎麼這麼說,路見不平都得撥刀相助,何況我們是朋友。”阿勇對著我一笑,道:“你就別謙虛了,這是我妹子,可不是外人。”

    蒙嘉穎忽然很奇怪地望著我,嬌聲笑道:“就是,我哥的朋友可也算是我哥哦。以後還請文俊哥好好照顧妹妹我,從今天起,我就當你是我哥哥了,我以後萬一有什麼事,你可得第一個出現哦。”

    我尷尬以對,訕笑道:“總之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我絕對不皺眉頭!”阿勇對著蒙嘉穎笑道:“文俊是老實人,你可別逗他,說真的,回頭你幫我跟叔叔說一聲,我想讓文俊去做靜妤姐的保鏢。”

    “又是保鏢?”蒙嘉穎奇怪地回頭瞅了我一眼,笑道:“爸爸叫我專門去美國幫靜姐帶回了三個優秀保鏢了,你現在又讓文俊哥去呀?”

    阿勇冷聲道:“你找來的那些家夥,我可信不過,文俊的身手我可是知道的,你也看見了,這次的殺手就是他給親自抓到的,要是沒他,那些警察那這麼順利抓到他!”這話讓我心中一陣汗顏。

    蒙嘉穎似有些為難地說道:“可是爸爸非常欣賞吳曉軍他們,哦,也就是這次我專門請來的這三個人,這事可得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吧。這三個人可是他專門在美國親自雇傭的。我隻是幫他們履行了一些手續罷了。”

    我心下冷笑,趕緊裝出一付無所謂的神情,以退為進地對阿勇道:“阿勇,算了,既然你叔叔更欣賞其它人,我重新找其它事做吧。不要和你叔叔過不去。”

    阿勇始終是個激不得的『性』格,我不提蒙軍還好,現在一聽臉那不放得下去,哼地說道:“什麼算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就說什麼也給你辦到!”

    蒙嘉穎有些無辜地勸慰道:“我會跟爸爸說的,你別急嘛!要不我現在就跟靜妤姐打電話好了,靜妤姐很欣賞文俊哥的,她隻要願意,爸爸那邊絕對沒問題的。何況這都是為靜妤姐好。我也很信賴文俊哥的身手呢!”

    我忽然發覺蒙嘉穎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朝我笑了一下,那笑容很奇怪似的。

    蒙嘉穎拿出電話,走出門外打了半晌,回來後對著我笑了笑,說:“爸爸和靜妤姐都答應這事了。”阿勇冷聲道:“靠!這算什麼事,還得征求他!”蒙嘉穎輕輕推了推他,說哥你就少說兩句吧。

    我心下一鬆,這計劃總算正常實現,這意味著隻要我出院了,就可以正式成為馮妤靜的保鏢,這可是件好事,等沒人的時候得通知一下施少強,讓他也高興高興。但我心中仍有點忐忑,為什麼蒙嘉穎的笑容總是這麼奇怪。

    阿勇畢竟是重傷,陪著我們閑聊了一會,精神有點不濟,沉沉睡去。我也有點犯困,也閉上眼準備『迷』糊一下,忽然卻覺得傷口似乎有人觸碰,不由唷地一下睜開眼睛,讓我奇怪的是,卻是蒙嘉穎一臉冷笑,並起四指朝我點了點,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心下暗叫不妙,但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出問題了,隻得向他示意我傷口還疼,不能下床。然而蒙嘉穎卻根本不管,頭輕輕一點又朝我示意了一下,徑直走出病房門外,我呼地長歎一口氣,隻得離開我這本早就呆不下去卻又不得不呆的地方。

    做出一付疼痛難忍的樣子,我捂著傷口掂著腳緩緩跟著她走出門外,關門的瞬間,阿勇睡得很沉。

    蒙嘉穎領著我在樓道上走出好長一段距離,才忽然停下腳步,冷笑道:“說吧,給我個你為什麼要做保鏢的理由?”

    我心下猛然一怔,這一瞬間的蒙嘉穎,已經完全再不似方才阿勇麵前那可愛女生的模樣,簡直是一付審訊的神情。這是怎麼了?我有什麼地方『露』餡了嗎?我心中電光火石地閃過了許多鏡頭,一下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出錯了,便以不經意地樣子奇怪問道:“怎麼了?怎麼這麼問我?”

    蒙嘉穎冷笑,說道:“你自己應該明白,像你這樣的危險人物,我可不放心你跟著靜姐!”

    我趕緊作出一付無辜的神情,裝糊塗道:“我隻是最近失業,想找份工作罷了,如果你不願意,直接說明白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蒙嘉穎臉上淡淡一笑,說:“我隻是想你告訴我,為什麼又是我哥的朋友,卻又去打砸我哥的會館呢?”

    我心下冷笑,早知道你這女人不好惹,三天前在醫院你一見到我,肯定就已經認出我來了,卻一直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幸好我在方才已經想好了措詞。

    趕緊以一付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哦,你就是那天在麵的那個女的呀,真的對不起,這事是因為我失業很久了,為了混飯吃,做了一段時間的打手,朋友叫我幫忙砸場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是阿勇開的場,要不怎麼可能還去砸呢?後來我知道以後,一直悶在心,都不好意思和阿勇說。”

    蒙嘉穎冷冷看著我,似在判斷我這番話的真實信。我又趕緊低頭一歎,以一種頗有些悲涼的口氣道:“我沒什麼學曆,除了身子硬點沒什麼技能,一直都找不到正式的工作,為了生存,沒辦法,所以阿勇剛才才介紹我去做保鏢,因為我以前做過保安。砸會館這事我知道很對不起阿勇,你放心,我會自己跟他解釋的,不會為難你們。”

    說著我輕歎一聲,以一種黯然無比的神態輕輕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緩步向病房走去。心麵暗暗祈禱蒙嘉穎至少還有一點同情心,那我就有機會。

    果然我才走出數步,蒙嘉穎忽然拉了我一下,忽然嘻地一笑,叫住我說:“我相信你啦,逗你玩的,其實你既然救過我哥,又幫我們抓到殺手,我怎麼能不信任你呢,不過我那天見你在會館砸東西,心有點疙瘩就是了,以為你是其它人派來接近我姐姐的,現在你一說,我明白了。”

    我心中暗暗一驚,心道我確實是其它人派來故意接近你們的,但我的目標可不是馮妤靜,而是蒙軍!

    蒙嘉穎輕笑了一下,道:“其實你真適合做保鏢的,我見過你打架了,很厲害的,我爸叫我帶回來的那三人,好象都打不過你似的。”

    聽到蒙嘉穎輕鬆的口氣,我剛才一直懸著的心才鬆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她道:“隻要你相信我就好,像我這種沒什麼別的技能的人,除了打架,真的不知道做什麼才好。”

    蒙嘉穎望著我那憂傷的模樣,忽然柔聲道:“會打架也是很強的技能嘛,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保護好靜妤姐,這段時間以來,她實在太辛苦了,老擔驚受怕。”

    我毅然道:“你放心,如果我保護她,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蒙嘉穎嘻地一笑,悠悠道:“我信任你是一回事,不過我爸好象不這麼看,剛才我打電話跟他說這事,他說沒問題,但有個條件。”

    蒙軍?我心中一怔,茫然道:“什麼條件?”

    蒙嘉穎道:“我爸說,隻要你能打贏他叫我請回來的那三個人,就出高薪聘請你!待遇一定讓你滿意!”

    靠,我有這能耐嗎?我心暗暗罵了一句,但我同時也知道,經過這麼多波折,我確實已經按照原定計劃,一步步向成為蒙軍情人的保鏢這個目標無限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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