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苗疆蠱事 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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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mCaVod 2015-3-12 17:26: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86 161408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39
第七十八章 騎豹的少年

空榖幽深,那密密麻麻的雲鬆遮天,使得這邊的氣氛變得無比低沉,而就在那小黑狗模樣的阿普陀正殘忍地撕咬著那一頭傻狍子的時候,一股包含敵意的濃烈氣息在林子的某處角落飛速襲來。

我們都能夠感受到這氣息的敵意,於是不動聲色地將手中防身的東西抽了出來,然後警戒地看著四周。

我、雜毛小道、小妖、朵朵、小黑、李騰飛還有龍哥,這樣的組合進可攻退可守,天下之大也可去得,倒也不會擔心太多的東西,只是不曉得這個潛藏在叢林深處的氣息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敢帶著這麼強烈的敵意而來,讓人實在是有些捉摸不透。

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回來,在等了幾息之後,林間突然颳起一陣妖風,林木簌簌搖晃,落葉紛紛,一道雪光從不可捉摸處飛出,倏然而起,朝著已經將大半個狍子都給吃進了肚子裡面去的小黑撲去。

這東西速度極快,比那光都似乎快上一線,讓人根本就把握不住,不過它若是對上了我或者兩個朵朵,倒還另說,這一出場就找上了看似土狗一隻的小黑,我反倒是不擔心了。

阿普陀縱橫靈界的時候,別說是我,便是洛十八,估計都還沒有出生呢,那玩意這樣沖來,豈不是直接就撞到了鐵板上了?

果然,那疾光在下一秒鍾的時候就停住了,本來在安安穩穩進食的小黑身子倏然而動,竟然比那道白光還要快上一線,接著直接伸出了那小短腿,將這東西按倒在地上去。這一定,我們就瞧出來了,這個從林中躥出來的白光,竟然是一頭纖細健碩的雪豹子。

不過這雪豹跟我們尋常所見到的又有著很大的不同,只見它渾身的肌肉勻稱結實,兩肋之下有著古怪的隆起,彷彿裡面藏著一雙肉翅一般,而在它的鼻尖旁,則有如章魚觸角一般的軟肉。

這軟肉總共八根,分立兩旁,再加上那宛如藍寶石一般瑩亮的雙眼,將這大貓兒的臉襯託得無比威嚴,彷彿是那國之重臣一般。

看到這兒,旁邊的雜毛小道不由得對李騰飛脫口而出:「天山福靈豹!乖乖,還以為是你在吹牛呢……」

這所謂天山福靈豹,還是路上李騰飛為了給我們解悶而特地說起的幾件奇事之一,說這天山之上,有一種神獸,蒙語叫做格答穆烏,翻譯過來就是福氣靈獸的意思,據說那肋生雙翼的雪白豹子是山神的手下,巡狩天池,來維持這西王母的威嚴,它從來不傷人,又是一身雪白的純潔模樣,所以備受山民尊崇。

不過這個也只是傳說,最後目擊此物的人都已經在十幾年前就逝世了,所以它也便成了永恆的傳說,沒想到忽然之間,卻又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果然不愧是被人神化了的獸類,此物即便是被那魔王阿普陀給踩住,卻也是悶哼一聲,猛然一下,竟然還把小黑給甩開了,整個身子直立起來,怒意勃發,看起來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麼高。

發狂的福靈豹在甩開了小黑之後,猛然一躍,左邊的爪子探出,竟然想要放過來,將空中的小黑給按倒在地。

這畜生的爪子是全身上下難見的黑色,上面有著金屬一般的光澤,尖端鋒利,可以想象得到它平日裡來捕捉獵物,基本上那爪子一劃而過,對方便是化作了漫天血雨。不過它很快便發現了面前這頭土狗遠遠比它曾經的對手,要厲害千百倍,雖然雜毛小道並沒有將小黑腦袋上面隱藏的三根銀針給取下來,但是它卻也不弱,身子在空中自由扭動,直接就反過來將那雪豹給再次按倒。

兩者在林間的泥地上面不斷地翻滾掙紥著,將這一片地界那高聳的雲杉樹撞斷了不知多少棵,山榖裡一時間鳥飛獸散,熱鬧不休。這一方就只是一個小小的土狗兒,另外一方的雪豹,就身體而言幾乎有前者的十倍大小,這樣的體積對比之下,本來應該是沒有太多懸唸的,只可惜小黑那小小的身軀之下,藏著的可是一頭深淵的魔王。

所以在不一會兒的功夫裡,那頭天山福靈豹大半個身子都給小黑給按在了落葉累積的泥土之下,無論是怎麼動彈,都擺脫不得身上的束縛。

小黑就是個吃貨,魔性未改,在將這個傳說中的神獸給再次製服之後,沒有等待,而是直接將流著口水的小嘴就朝著福靈豹的脖頸間探去,想要一口咬下,飽飲熱血。

然而就在此時,我卻下意識地大聲阻止道:「等一等!」

「住手,不要……」

與我一起喊出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循聲望去,我瞧見了在旁邊一顆巨樹之上,滑下了一個只有一米六的少年郎,一身裘皮衣甲,身上還背著一張古樸的巨弓,十分古樸的打扮。小黑是跟著雜毛小道混的,跟我並沒有太多的交集,所以我的吩咐它根本也不會搭理,不過雜毛小道適時地伸出了雷罰,擋在了他的嘴中,淡淡地說道:「小黑子,等一等,聽聽人家是怎麼說的。」

這個少年的修為看不出來,但是身手卻是十分的利落,竟然能夠悄無聲息地出現於此,而那頭雪豹看到了他,一身哀鳴,眼睛裡竟然一陣閃動,忽然流出了眼淚來。

少年盯著我們,低聲說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雜毛小道用雷罰將小黑的攻擊逼開,兩者對視了一會兒,小黑似乎不願意放棄這到嘴的美味,不過雜毛小道的眼神卻是十分的堅定,所以它最後還是妥協了,嗚嚥一聲,鬱悶地跑回了剛纔那頭狍子旁邊去,結果發現這狍子都變成了肉泥,更是委屈。

小黑一放開那頭福靈豹,那白色的畜生就猛然從泥土中躥了起來,不過它倒也是學了乖,沒有敢再惹我們,而是跑回了那少年的旁邊,用鼻頭的那幾根軟毛觸動他,表示親暱。

雜毛小道無暇顧及小黑的情緒,而是轉過身來,朝著這個少年說道:「先不說我們是什麼人,孩子,你沒事放出這畜生出來傷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倖好我們還算是有些本事,要是一不小心,豈不是要鬧出人命來了?要是如此,那這件事情由誰來負責呢?」

那少年聽到雜毛小道一上來便毫不客氣地指責,也不由得一陣火,憤憤不平地說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的那頭小黑犬將我家小雪的朋友小山娃吃了,它會這麼憤怒麼?

這話兒說得我們一陣詫異——剛纔那頭傻狍子居然還有名字,還叫什麼小山娃?

這事情也太搞笑了吧?

不過雜毛小道關心的卻不是這個,他不懷好意地朝著那福靈雪豹的胯下看去,說哎喲,它還是一個女孩兒?也是奇了怪,曉得了這件事情,大家開始對那頭凶惡無比的福靈雪豹變得寬容起來,而且它渾身雪白,一絲雜毛都沒有,也的確是惹人喜愛,旁邊的朵朵和小妖那兩雙眼眸子都變得晶晶亮起來,恨不得直接跑過去,將這雪豹騎在身下。

話說到了這兒,其實誤會基本上就已經解除而來,那福靈雪豹之所以燃起這熊熊殺意,也是因為小黑吃了人家的小夥伴,反倒是我們這兒有錯。

不過我們即便是有錯,但是以這般的實力,那少年卻也找不得我們的岔,而小黑在雜毛小道的呵斥下又放過了那小雪,這筆賬其實也算是兩清了。關於這一點,那少年也表示了認可,畢竟就現在的情形而言,雙方的實力並不對等,所以他的態度也強盛不起來。

雙方言和,雖然還是有些防範,但是彼此也親近了一些,我們開始自我介紹,說是打南方來的修行者,前來博格達,主要是想要登頂,領略這雪山之美。

這話兒並不是真的,不過在沒有清楚對方來路的時候,卻也可以用來搪塞。

介紹完自己,雜毛小道和那少年聊了幾句之後,很自然地問及了他的來歷。這個傢伙的口纔是街邊擺攤的時候練出來的,最擅長的就是忽悠人,然而那少年戒備心很強,這邊剛剛一問出來,他便條件反射一般地搖頭,說不能講。

他這麼一說話,雜毛小道的臉上也就露出了從容的笑容,說你不用說,其實它就已經暴露出了你的真實身份來了。

少年看到雜毛小道指著旁邊的福靈雪豹,詫異地說道:「怎麼可能,你認識小雪麼?」

雜毛小道又搖了搖頭,說對了,忘記問你的名字了。那個少年嘴一咧,露出了兩顆虎牙,很鄭重地說道:「我叫做雪峰未來主,你們可以叫我的小名阿木。」雜毛小道點頭,然後伸出手來,也煞有介事地再次鄭重自我介紹:「你好,阿木,我是茅山宗下一屆掌教真人,蕭克明,很期待與你們天山神池宮的人合作!」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少年阿木,我是茅山宗下一屆掌教真人,蕭克明,很期待與你們天山神池宮的人合作!
共謀大業啊,少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0
第七十九章 大雪在封山

雜毛小道不動聲色地將這個少年的身份給點破,對方一臉駭然,吃驚地問道:「怎麼可能,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呢?」

阿木詫異萬分,不過我們卻並不覺得驚訝,這一來福靈雪豹在天山祖峰傳聞久遠,能夠與它走到一起來的,想來應該就是這大雪山上面的土著,這一點從他的大號,也就是那個囉哩囉嗦的「雪峰未來主」可以得到再一次的確認,第二呢,這個少年以現在這般的年紀,竟然能夠突破我們的氣場感知,牽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這兒,即便不談修為,光是這身法以及收斂氣息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厲害。

而有這樣本事的,自然跟那神祕的天山神池宮是脫不得關係的。

雜毛小道一口道出了阿木的身份,最驚訝的自然是那少年本人,然而旁邊的李騰飛也是詫異不已,他先前也曾提過,說自己前來邊疆也有數年之久了,那冒充天山神池宮的神棍數不勝數,卻沒有一個是真的,然而沒想到跟著我們頭一回進山,便能夠遇上一個,這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還真的讓人難以理解。

雖說這世間總歸有湊巧之事,不過萬物其實還是有聯繫的,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圈子,力量到達一定程度,也會進入一個圈子,這個其實也很好理解,因為倘若我們沒本事,喪生於那雪豹之口,那麼便是見到了,也傳聞不出去,而偏偏是我們鎮住了對方,而且一詐便得了結果,方纔能夠會面。

為了維護自己的神祕感,雜毛小道也不說透這些緣由,只是告訴阿木,說我曾經聽說過你的大名,所以纔一下就認出了來。

這少年雖然看著還算是有些沉穩,不過終究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雜毛小道這般誇起自己的名氣,剛纔被點破身份的慌張立刻收斂了,心中還多了幾分驕傲。他眼睛一轉,想起了雜毛小道剛纔所說的話語,立刻一拍大腿,說對了,我想起來了,你說你是茅山宗的人,而十幾年前也曾經有一個茅山派的弟子進入過我們神池宮,一定是他告訴你的,對不對?

這少年本來就只有十幾歲,十幾年前,恐怕他還是一個嬰孩兒,不過雜毛小道也不點破,說對,那個人是我的大師兄,他曾經告訴我,說曾經見過你一面,說你日後一定必成大器,名揚天下間。

人們通常都會有一段青春期的歲月時光,這個時候的我們最需要的就是認同感,聽到雜毛小道這般厚顏無恥地誇耀,又有了大師兄那一條線索來做中人,那少年人頓時就失去了防備心,與我們開始融洽而友好的交談起來,而雜毛小道也趁機打聽起了附近關於邪靈教的事情來,一時間聊得十分熱乎。

至於小妖和朵朵,這兩個小妮子閒得無聊,便跑到那福靈雪豹的身邊,與這只大貓兒親近。

朵朵天生便能夠與這些動物溝通,所以那頭被小黑弄得頗為悲慘的雪豹面對起她,倒也是能收起了凶煞的氣息,伸出溫熱滑嫩的舌頭來,不斷地舔著朵朵和小妖的手掌心,表示親暱。

聽到雜毛小道說起了邪靈教之事,又談及危害,那少年阿木卻也沒有再隱瞞什麼,而是點頭說有,就在一個多月前,在西峰的一處山榖中突然落下一座山頭,雖然有過依託,不過還是弄出來了很大的動靜,而且還引發了幾次雪崩,那山峰後來又給掩蓋在了雪層下面。

阿木曾經和自己的朋友想要去查探,結果被父母給阻攔了,不讓他前往,說哪兒有極端的黑暗和邪惡,不是他能夠理解和對付的。

說到這兒,少年憤憤不平,有些埋怨地說道:「我可是雪峰的未來主,這整個天山祖峰在以後可都要歸屬於我的帳下,結果他們竟然會以這個為藉口,阻止我前去查探,太過分了!」

雜毛小道附和了兩聲之後,也不再賣關子,而是突然問起,說你是不是因為他們的阻攔,所以纔私自下山來的?

這少年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英雄故事裡,正待大吹特吹,結果卻給雜毛小道給直接堵在了嘴裡,悻悻地笑道:「呵呵,你還真的是個半仙啊,啥事都是能掐會算麼?」

雜毛小道無暇與他說得太多,而是直接問起了那邪靈峰重歸人間之時,落下的方位大概在哪裡?那少年轉過身來,朝著那邊指了過去,說道:「喏,從這裡走,過血線,上高峰,翻過了這博格達主峰,到了後面的山榖時,那重巒疊嶂的雪層裡面,說不定就能夠看到……」

這兒實在是太寬闊了,連綿的群山和峽榖,再加上那白雪皚皚的覆蓋,真的很難發現。

不過這有了一個方向,就遠遠要比我們盲目找尋要來得順利,我們不由得都感到好一陣興奮,而雜毛小道則不放棄對著少年阿木的爭取,直接將這裡面的要害關係給他說明清楚,說一旦給小佛爺順利祭天,到時候如果他召出了大黑天,別說我們,便是他們天山神池宮都脫不得關係。

雜毛小道所以希望少年阿木能夠返回神池宮,將這些事情都通通告訴宮中的主事者,希望那邊也能夠派出力量來,共同阻止此事。

這要求讓阿木顯得十分為難,他倒不是覺得自己跑了出來,此刻又摺轉回去而丟了面子,主要是因為天山神池宮避世多年,置身事外,向來都不會管人間之事,這個原則是每一個從天山神池宮裡面出來的人都需要了解的,想要說動上面主事的人,實在是有些困難。

不過雜毛小道抱著試一試的態度,還是當即從懷裡掏出了那黃大仙尾毫筆,將硃砂墨汁研開,然後在製作符菉的黃符紙上面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並將這個交到了阿木的手裡面,請他務必趕回去一趟。

這個少年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同意了雜毛小道的請求,一聲忽哨,那正在與朵朵和小妖親熱的福靈雪豹立刻將身子一挺,直接沖到了阿木身邊來。

少年翻身上了那雪豹子的背脊,朝著我們拱手說道:「除魔衛道,此乃我們修行者的天職,我不曉得此行的任務是不是一定能夠完成,但是我可以保證,一定會用盡全力說服他們的……」

我們朝著阿木拱手,與他依依離別,朵朵不捨地看著那遠去的雪豹,遺憾地說道:「哎,好可惜啊,小雪是個乖女孩,可比二毛好多了。」小妖在旁邊附和,說對啊,二毛長得又笨又醜,哪裡像小雪,通體雪白,就像那童話故事裡面走出來的獨角獸……

小妖張開了豐富的聯想,光是想到自己能夠騎在它身上,縱橫馳騁,就都感覺好興奮啊,可惜它終究又走了……

看到這少年的背影消失於林間,李騰飛甕聲甕氣地說道:「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幹嘛,還去不去第三個預定的地點?」

雜毛小道的目光已經越過了雪山之巔,意唸都飛向了那一邊的山榖裡去,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仰頭看著頭頂上那陰沉沉的天氣,與我商量,說小毒物,這天氣看著不是很好,不如我們今天先回去,將所有的裝備都凖備妥當,明天我們就翻過大雪山,到山峰後邊的連綿雪榖去看一下;如果能夠找到邪靈峰,確定了位置,到時候再召集人手,將小佛爺給直接滅在這兒,你覺得如何?

磨刀不誤砍柴工,我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安排。

我們商定過後,便沒有繼續在此停留,而是摺身往外走,離開這一帶的山榖,朝著遠處的天池以及我們的露營地走去。來時艱難,回去的時候也並不是很輕鬆,那風開始呼呼地颳了起來,貼著臉頰劃過,彷彿如那鋒利的刀子一般,因為身體都還算不錯,為了方便格鬥,我們隨身的衣服並不是很厚,所以感覺得到徹骨的寒冷。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雜毛小道擡頭望天,臉色就變得有些不好了,跟我說瞧著這天氣,又是一大股寒流過去,說不定就要下雪了。

如果真的是下了雪,只怕我們明天翻越雪山的計劃就有可能受到最嚴重的阻礙,都說人能勝天,但那一般都是自誇的說法,有的時候,天地之威,還真的不是人能夠阻擋的。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我們返回了天池附近,朵朵突然指著那高山湖泊,對我說:「陸左哥哥,你說這片水會不會結冰啊,如果能的話,到時候我們一起過來滑冰吧?」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有著許多歡樂,是我們不能理解的,然而童言無忌,卻往往都能夠視線,當夜我們凖備好了各種補給,凖備上山,然而第二天一睜開眼睛來,立刻瞧見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一羽一羽,而雜毛小道則如同一道旋風地沖進了我的房間裡來,大聲地說道:「結冰了,天池結冰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天山封凍,進退難入,這可如何是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1
第八十章 登山風景在

我們沖出了旅館來,看著屋簷外面那雪花大片大片,如鵝毛一般地飄落,天空陰霾,讓人感覺到無比的壓抑,而外面的整個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天池的附近有一片聚集區,不過這個時節的人也已經不多了,看到這紛飛大雪都是十分頭疼的,有人試圖給車上面套上防滑橡膠,凖備離去,而我們則坐在了旅館的木樓梯上面,看著這大雪一點一點地落下。下雪天其實並不算冷,不過在山榖之中,那呼呼的穿堂風從身邊呼嘯而過,颳在臉上有一種宛如刀割的疼痛,而眺望遠方,那天湖一夜之間,靠岸的地方就已經開始結凍了,有幾個人在岸邊走來走去,玩得不亦樂乎,頗為有趣。

這天有些冷,尋常人在室外根本就受不了,不過對於我們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麼,但雪路難行,總是要等雪小一些纔能夠進發,要不然路上必定會有很多狀況發生的。

人定勝天,這句話是壯志豪情,然而世間險惡,稍有不慎,說不得我們就有可能凍死、餓死在山上而沒人曉得呢。

這大雪飄飛,一直到了中午方纔小了一些,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小妖和朵朵下去玩雪,堆砌一個大大的雪人,看那臉的模樣,分明就是滑稽版的我,愁眉苦臉的樣子,讓人頭疼,而院子裡的大雪開始變厚了,一腳下去,直沒腳踝。

這樣的天氣實在是應該窩在鍋爐提供的暖氣房裡面,好好呆著就是了,然而既然有了小佛爺的消息,我們也不願意再等待,於是開始收拾行李,朝著峰上出發。跟李騰飛還有些熟絡的那旅店老闆攔了我們幾回,鄭重警告我們不要上山,不然這一去,說不定就回返不得了。他這是真心實意地為我們好,但是我們心中自有計較,所以也沒有多說,一步一步地朝著遠處走去。

走了好遠,那個一臉絡腮鬍子的店老闆還朝著我們大聲喊道:「你們這是找死啊,對自己不負責就算了,那兩個水靈靈的女孩子,特別是朵朵,你們這是犯罪!」

朵朵頗有人緣,那個店老闆一見到她就喜歡上了,每回都是笑瞇瞇的,像個慈祥的老爺爺。

不過我們並沒有解釋太多,在離開了人們的視線之後,便將二毛和血虎都給使喚了出來,由這哥倆兒馱著我們,朝著山上進發。

血虎是雜毛小道用緬甸得來的一塊蘊含著遠古猛獸精華的血玉鑄就而成,一開始也就能出場幾分鍾,爆發而已,並不算厲害,不過跟著我們南徵北戰這麼多年,好處得了不少,而後陶晉鴻似乎有對它施展了一些手段,所以纔能夠這般長時間出現,也可以當做代步工具,而二毛則是小妖自魯東的東夷迷幻殺戮陣中截獲,這東西原本也是極厲害的東西,不過離開了陣心本源,雖然也有些手段穩固,卻終究還是比以往弱了一些。

照著以前的習慣,雜毛小道悲催地和李騰飛擠著血虎,那尾巴上面還吊著昏昏沉沉的小黑,而我則帶著小妖和朵朵騎在二毛身上,十分得意。這二毛的體型要比血虎大很多,所以空間也大,在風雪中不斷起伏,倒也自在。

它們都是靈體具現化,自身的重量如果不用力量來加持的話,幾乎是輕若無物,所以倒也沒有被這積雪給影響許多。

至於龍哥,他則是腳不沾地,遠遠在後面跟輟著,也不幹擾我們。

不愧是曾經王的護衛,龍哥對於距離的把握十分到位,不遠不近,既不會讓我感受到壓力,也不會讓我脫離他的視線之外,而面對著這厚厚的積雪,他也是絲毫壓力都沒有,整個人就彷彿在地上飛一般,連腳印都沒有留下來。

李騰飛跟雜毛小道一起擠著,略有些委屈,不過他又沒有龍哥那般踏雪無痕的本事,只有眼巴巴地瞧著。

不過沒一會兒他的心裡面又開始自我滿足了起來,要知道雜毛小道雖然是我最親的兄弟,可是龍哥卻從來沒有搭理過他一次,反倒是自己,龍哥可是跟他李騰飛說過一句完完整整的話呢。

這般奔行,山路開始慢慢地陡峭起來,兩邊的樹林也被我們拋到後身後去,回頭一看,只見山下一片白茫茫的,銀裝素裹,說不上妖嬈,反倒是感覺出了幾分蒼雄的涼意來。上了山之後,雜毛小道的臉色就變得嚴肅起來,一會兒仰頭看天,一會兒用手指掐算,然後給我們指路。

雜毛小道學過虎皮貓大人傳授的半部《金篆玉函》,對於命運之線的推導其實也是有了一定的境界,所以在沒有虎皮貓大人的情況下,對於方向感的把握,還是由他來弄會比較好。

駕獸而行,呼嘯如風,如果沒有那刺骨陰冷的話,實在是很不錯的事情,十分恣意,不過騎至半程,終究還是出了事,一開始是血虎,不知道怎麼回事,腳一歪,整個身子就跌進了雪層裡面去,將雜毛小道和李騰飛給摔在了地上,而二毛也是驟然一停,負責駕馭它的小妖朝著我高聲喊道:「不行,二毛凝不了形了,這雪峰上面好像有大陣限製……」

這話還沒有說完,二毛的身子就趴了下來,屁股高高撅起,我們也順著它的曲線朝著下方滑落,跳到了雪地中,在幾息的時間過後,二毛的身影一陣扭曲,消弭於無形之中。

就在我感覺到略微詫異的時候,雜毛小道拍著身上的雪花走了過來,憤憤不平地說道:「這天山神池宮好大的威風,竟然將這整座山峰都給我佈下了驅靈聖安陣……」

驅靈聖安陣是安宅陣法的一種,主要用於驅除靈物,防止外物窺探,佈置起來並不困難,別說是雜毛小道,便是我這半瓶水晃蕩的主也能夠弄得出來,不過那些都只是面積很小的宅院,而人家這裡可是一整片山脈,那可就不是輕易能夠整出來的了,除了需要強大的動力系統,而且還有極為縝密和系統的陣法手段纔行。

這種通天的智慧並不是現在的修行者所能夠掌握,唯有在很久以前的盛法年代,方纔能夠輕易做成此事。

天山神池宮,可是一個有著十足歷史和底蘊的地方,要不然怎麼可能被稱作聖地呢?

想到這裡,我們也只有自認倒徾了,不止是血虎和二毛,朵朵也顯得有些不舒服了,感覺身上套上了一副枷鎖一般,堅持了好一會兒,便在我的強製之下鑽進了槐木牌中,還好小妖倒是沒有什麼影響,一雙大長腿不斷地蹦啊蹦,顯得十分精神。沒有了幫忙趕路的坐騎,我們就只有靠著一雙腳桿子走路了,仰望著遙遙無盡的峰頂,沒有人曉得還需要走多遠,方纔能夠到山峰的那頭去查探到邪靈教的蹤跡。

那積雪鬆軟,路難行,一腳一個大印子,不過好在我們都是些修行者,而且身上的手段不差,雖然做不到龍哥那般輕鬆,卻也沒有為這腳下的積雪作太多的困擾。這般行路,不知不覺就過了好久,前方有一個大陡坡,斜角足有七十多度,如果沒有攀巖的器具,那可就是絕境了。

不過這東西卻難不倒我們,小妖足尖一點,人便朝著那崖口跳了上去,接著一根專業的登山尼龍繩掉下來,我們這些有一個算一個,都給她拉了上去。

小妖別看這是個嬌柔嫵媚的小孃子,兩臂之間的力量卻是極大的,像我這麼一個成年人,她隨便一拉,人便根本停不下來,刺溜一下就上去了。

翻身了那一道崖口,我們終於算是到了半山腰,舉目往遠處眺望,一片白茫茫的山景,讓人看著一陣心胸廣闊。我們爬了好久,先前還沒感覺,這會兒倒是有一些累了,李騰飛提議說歇一會兒,大家都同意了,鬆鬆手腳,感覺一陣疲倦感上了來。我和雜毛小道低聲商量了一下,說先前預料出錯了,要是按照這個進度,只怕我們根本就登不了頂,更不用說翻過這道高峰,到後面的雪榖中去。

雜毛小道點頭,說這兒的天氣環境實在是太惡劣的,行動受製,很難有所作為。

我們在這兒說這話,突然旁邊的李騰飛低聲喊道:「哎,蕭道長,陸左,你們快看看那兒是什麼東西,好怪啊?」

出山之後,李騰飛見過的世面也多了,能夠讓他感覺到奇怪的事情實在不多,所以聽到他這一聲喊,我們都來了好奇,扭頭朝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方一個雪丘上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一動,因為那東西一身雪白,跟附近的環境十分相似,所以一時之間也難以瞧清楚。

不過當我們的目光都聚集過去的時候,突然那雪丘出現了好幾個身影,身似人型,手一揚,好幾塊雪球便以極高的速度,朝著我們這邊甩了過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
……凌晨幾點?
……藍蓮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1
第八十一章 情蠱簡化版

那樣的雪球足有籃球那般大,像炮彈一樣倏然而至,攜著風雷之聲。

面對著這雪球,我們倒也不會太過於驚慌,平日裡玩弄飛劍最溜的李騰飛一個俯身,身後的除魔飛劍立刻倏然而飛,在空中微微一震,發出了一聲低沉的轟鳴,接著朝著最前面的那一個雪球射去。

雜毛小道沒有動,而是瞇著眼睛去打量拋出雪球的那幾個雪白的聲音。

李騰飛的除魔在前方化出一道疾電之芒,將大部分的雪球給攔了下來,唯獨漏了一個最快的,眼看著就要到了我的面前,我將鬼劍從身後抽出,微微朝著前方一劈,凖確地斬在了那雪球之上。鬼劍鋒利,一下就將這捏得緊實的雪球給斬碎,我感覺劍刃斬到了一塊石頭之上,曉得這雪球的組成除了外面包裹的雪粒之外,其實裡面還蘊含著一顆至少拳頭大的不規則石子。

好聰明的畜生,竟然還懂得瞞天過海、暗度陳倉之計,我偏頭避開了那崩散的雪沫子,有的已經射到了我的臉上,宛如石粒,不過好在我的臉皮很厚,倒也不覺得有多疼。

雪球還在繼續飛來,而那些雪丘之上的傢伙也出現在了我的眼前,這些傢伙竟然是一個個身高三米以上,面相凶惡的類人生物,它們有著豐厚的白色絨毛和宛如猿猴一般紅通通的臉,以及巨大而結實的胸肌,讓人看著好生奇怪。

我看著眼生,不過李騰飛這下倒是不驚訝了,而是緩緩地說道:「我當是什麼東西呢,原來是天山雪人……」

「天山雪人?」我也將腰間的石中劍使喚而出,迎擊那如雨點一般紛紛而下的雪球,扭過頭來說這東西還真的存在?

李騰飛哈哈的笑,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連天山福靈豹那般傳說中的珍稀生物都見過了,這個倒還是屬於尋常的,同樣的雪人我可是在西北局的博物館中也看到過標本,骨架差不多一樣大,可以說是一種介於猿和猴之間的雪域土著——它們的智力很高,最高的有十三四歲的少年那般厲害,不過一般都生活在雪線之上,以那雲杉葉和鬆塔果實為生,雖然對於常人來說是稀罕之物,但是我們卻還是能夠見著的……

我笑了,說那怎麼辦,這些天山雪人為什麼朝我們扔雪球啊,難道是想要跟我們一起玩打雪仗?

這話兒說得大夥都樂了,雪球依然在不斷地飛來,不過因為這些雪人對於我們來說都不是威脅,所以氣氛倒也沒有那麼緊張,李騰飛跟我們耐心解釋道:「天山雪人跟神農架的野人其實算起來是近支,都屬於遠古巨猿一脈,不過跟性格暴躁的神農架野人不同,這些雪人的性格都十分溫順,雖然也是力大無窮,也食生肉,但那都是逼不得已的時候纔幹的,它們通常情況下是素食主義者,最是溫順,平常看見人就躲得遠遠的,像今天這個樣子,只怕是被什麼東西給驚到了……」

給什麼東西驚到了?在這莽莽大雪山之上,還有什麼能夠驚擾到它們呢?

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喜,或許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在那些雪人的背後,說不定就是邪靈教的人呢——也只有這些行事毫無底線的傢伙,纔會惹得溫順的雪人具有如此的攻擊性吧。

想通此節,我們沒有再被動地防衛,而是一步一步地朝著前方走過去,想要接近不遠處的那個雪丘。

不過那幾個雪人也是極為聰明的傢伙,它們的精明與高大魁梧的身體並不對稱,當我們一旦表露出了靠近的意圖,而它們發現雪球的攻擊無效之後,中間稍微矮個兒的雪人嗷嗷地吼叫了兩聲,左右立刻收縮陣型,扭頭便跑。我們本來等著上去接觸一下,即便是無法用言語溝通,但是朵朵卻是個極有動物緣的小人兒,說不定能夠搭上話,沒想到這幾個扔雪球的高大憨貨直接撒腿就跑了,也沒有多想,快速朝著對方追去。

那些雪人個兒高高,看著似乎十分蠢笨,然而一旦奔逃起來,簡直就是那舒馬赫的越野賽車,刺溜一下就沒了影蹤。

不過它們跑得再快,卻快不過我們手上的飛劍,雜毛小道三步並做兩步地沖到了剛纔它們立足的雪丘之上,並不理會那凌亂的大腳印子,而是將身子一縱,那人竟然直接就躍上了懸空而立的雷罰之上,並且朝著遠方那淡薄的身影飛速追去。

我操,這是御劍之術啊?

他的這一手讓我和李騰飛直接就驚掉了眼珠子,沒想到雜毛小道不聲不響地居然就使出了這番絕學來。

要曉得這傢伙的重量足有一百三以上,提身上劍,全憑一口氣,將自己的重量化作虛無,然後用那飛劍的意唸之勢來緩解那重量的壓製,在重力和沖勢之間達到完美的平衡,簡直就是如同飛行一般。而我們雖然驚訝,手腳卻也沒有慢下半分,而是將手中的飛劍高高揚起,朝著那些天山雪人前進的方向封鎖而去。

我們沒有傷害這些天山雪人的意思,雖然李騰飛說這些天山雪人跟神農架的贛巨人是同類,而且長相又猙獰又恐怖,並非善類,但是它們並沒有傷人,除了與我們扔雪球玩耍之外,也沒有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所以能夠活捉,那就活捉。

本來我們是跑不過那些在雪山之巔上土生土長的天山雪人,不過雜毛小道的那一招御劍飛行,卻實在是將場面給完全鎮住了,雖然他也並沒有飛出多遠,但終究還是趕在雪人逃離之前將對方的退路給堵住了,而後直接躍下了飛劍,一個踉蹌之後,朝著那頭個頭兒稍矮的天山雪人撲去。

兩者在短暫的時間裡進行了極為快速的搏鬥,拳風腿影,闢裡啪啦,可比那風雪還有迅疾,而後雜毛小道使出了那最為擅長的小擒拿手,竟然將一頭足有三米多高的雪人給直接製服倒地,無論怎麼翻騰,都不得解脫。不過其餘的雪人並沒有放棄這「矮個兒」獨自逃脫的意願,而是摺轉過身子來,七手八腳地朝著雜毛小道的身上粗暴抓去。

這些雪人的手如同蒲扇一樣,微微一握,就能夠將雜毛小道的腦袋包住,要是一用勁兒,說不定就能給那頭兒都摘下來。

不過雜毛小道最擅纏鬥,對關節的控製和利用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是他練那「山間花陰基」打下的基礎,最為牢固,膝蓋微微一頂,那巨大的雪人就是一個翻身,將他顯得瘦小的身子一下就給掩蓋住,同時也阻止了雪人同伴的拉扯。

勝負就在一唸之間,雜毛小道的這一下阻攔,給我們爭取到了極大的時間和空間,小妖身輕體快,是最先一個趕到的現場,那大長腿直接高高揚起,接著就是一個下劈,直接將一頭接近三米五的巨大雪人壓趴下了,而後便是我和李騰飛也趕來了,那老君閣的小子沖過去,將一頭雪人攔住,而我則直接往兜裡面掏藥粉,朝著剩下幾頭的鼻子處灑去。

說來也真是奇效,那些雪人被我的藥粉撒中,微微一呼吸,結果就直接癱軟在了地上來,有一個鬧得最凶的,也因此而直接昏迷過去。

雜毛小道與那一頭雪人在雪地裡翻騰好幾遍,最後還是小妖幫忙,將這頭明顯是老大的雪人用九尾縛妖索捆住,根本就不得動彈,完成了這一切,他纔爬起來,拍拍手驚訝道:「哎喲,小毒物,雖然我總是這麼叫你,不過倒是很少見你弄出這東西來用,倒是讓我忘記了你是一個不錯的養蠱人了——對了,這東西是啥?」

我抖了抖手上的粉末,然後用腳下的雪來洗了洗手,這纔慢條斯理地回答道:「呃,這個啊,不過就是情蠱的簡化版而已,最適合糊弄那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東西,用在人身上,效果打了幾摺,根本算不上什麼新鮮……」

將這些傢伙製服之後,我數了一數,總共有六頭天山雪人,長長的毛讓它們顯得格外有趣,臉上大把大把的鬍子和皺紋,看著不像是猿猴,反而是歲月滄桑的老人。

接下來的事情就跟我沒有關係了,在雜毛小道和小妖的一番措施之後,他們終於選定了一些溝通的方法,大概也就是先給點胡蘿卜吃,再下手段懲戒了一個不聽話的莽漢,使得那雪人瞪著一雙宛如銅鈴的大眼睛,裡面滾滾眼淚水就掉了下來。

小妖抽得那雪人哇哇直叫,而就在這時,我看見翻過這道粱子,卻能夠看到十幾個人在遠處的山榖中追逐,因為離得遠,那人就像芝麻一般小極了,正猶豫著,虎皮貓大人卻出現在眼前,朝著我們大聲喊道:「都愣在這裡幹嘛,快去幫忙啊,要不然大咪咪就死在這兒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這是歷史性的會面,哎呀,好緊張哦,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呢。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2
第八十二章 具體的計劃

虎皮貓大人的斷然出現讓我們十分驚訝,然而它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也是相當勁爆,一聽到這話兒,我瞇著眼睛瞧過去,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也看到在左側雪榖下那些追逐的人群之中,最前面的那個可不就是那洛飛雨麼操

此時的原邪靈右使穿著一身皮衣勁裝,外罩雪白貂絨,整個人宛如翩翩仙子一般,不斷在人群中飄飛而起,身形似電,而在她的身後,那些人卻是不依不饒地追逐著,十分煩人。

能夠將洛飛雨追得狼狽而逃的自然都不是什麼弱手,我瞧見緊跟著她的,卻正是當日在死亡榖底之下見過的洛飛雨小外公王新球,也就是前左使王新鑒的弟弟,不過這老人不但沒有對自家親慼優待許多,反而是更加地凶狠起來,他的身手在追兵中是數一數二的,纏得緊,而且洛飛雨還不怎麼敢傷害於他,使得洛飛雨頻頻回身躲避,顯得十分艱難——原來洛飛雨之所以出現在這兒,並不是如我們所猜想的一樣,而是為了她這當苦修士的小外公而來。

有了肥母雞一聲招呼,我們便也沒有再管這些體型碩大的雪人,而是直接從背上的揹包中摸出了一塊滑雪板來,往腳下一扔,人跳在上面,將腳套住,直接就朝著前面一道裂縫式的雪榖滑了下去。

救洛飛雨,雜毛小道自然是不甘人後,整個人直接飛起,又是踩在了雷罰之上,倏然而下,幾秒鍾之後,竟然出現在了雪榖底下,手中的長劍一抖,劃下了無數劍花,星芒點點。

洛飛雨一直都有留手,那是因為她自小就跟小外公有著極深的淵源和交情,不過雜毛小道卻不管這麼多,雷罰一出,無數帶著藍色光芒的電意就被他給逼發出來,雨點落下,將這洶湧而來的人群擋在了旁邊去。當我們趕到旁邊的時候,雜毛小道已經跟這些追兵直接交上了手,這些人雖然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生面孔,但是說句實在話,整體素質實在是比當初小佛爺用來裝點佛爺堂門面的護堂十八羅漢還要來的厲害,光那洛飛雨的小外公王新球,便足以堪比十二魔星中人。

邪靈教藏龍臥虎,而這些人纔是小佛爺手中最精銳的骨幹,也算得上是殺手鑭,卻不知道洛飛雨是怎麼找到的他們,並且招得朝她亡命追殺而來的。

一看交上了火,我們便也沒有太多的寒暄,上來就直接用上了最拿手的手藝,李騰飛的飛劍倏然而起,而我則直接將鬼劍撐大一倍多有餘,朝著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沖了過去。

鬼劍此刻已經集齊了太多太多亡魂的力量,一旦激發而起,立刻有一股煞人的氣息蔓延開來,瞧見我的這般凶猛趨勢,雜毛小道先是一聲大叫,朝著旁邊躲開,而身邊的洛飛雨則是一聲大喊:「小心,別傷著了我家小外公。」

她倒是有閒心關注自家小外公的安危,卻不料那小老頭兒的手段極為厲害,手中一對小錘子,輕輕一碰,竟然有磅礡的雷鳴聲響了起來,接著一道如電般的白光,朝著我的鬼劍打來。鬼劍那凜冽的黑氣被這白光照射,頓時就是一陣搖晃,彷彿立刻就要消失去了一般。這貨的手段讓我有些忌憚,也沒有再聽從洛飛雨的請求,而是毫不猶豫地掏出了震鏡,朝著最前面的這一夥人兜頭照去:「無量天尊!」

本著速戰速決的想法,我直接就用了殺手鑭,那藍色光芒在人妻鏡靈的催動下大肆盛開,王新球的動作一僵,直接就停了下來,而我卻是飛起一腳,將他給踢到了旁邊去。

這一個隊伍的陣型之中,最重要的便是打頭的尖刀位置,我將其搬開之後,雜毛小道和李騰飛便能夠大肆施展起來,而那前邪靈右使洛飛雨除了對自家小外公比較上心之外,其餘的邪靈教徒倒也並不關心,所以只是朝著旁邊的王新球撲去,而我們則在其餘人陣中廝殺。

兩隊人馬接觸並不算久,幾乎是一觸而退,彼此間都感受到了對方強勁的實力,不由得深吸一口氣。

這些苦修士是邪靈教的精華部分,最精銳的一批,按理說是不會怯我們這些毛頭小子的,不過當我、雜毛小道和李騰飛三人並疊在一起之後,再加上意氣風發的皮鞭女王小妖,以及神出鬼沒的侍衛龍哥,卻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有四個人便在這一場纏鬥之中給我們傷及要害,直接跌倒在地,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般生死關頭,「留一手」幾乎就是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的節奏,所以我們都使出了憋奶的氣勢來,剛纔還氣勢洶湧的追兵在一番沖殺之後,便也不再堅持,而是扭頭不顧,朝著後方快速奔跑過去。

「小外公,別!」

我一劍斬開了一個苦修士通過畢生虔誠的手段化身而成的殘魂,卻聽到洛飛雨一聲高呼,但見他小外公並沒有收到多少限製,而是身形一縱,人便直接朝人群的最前面跑了過去,而身後則留下了一個旋轉不定的古怪氣旋。我扭頭過來,還沒有問洛飛雨要幫忙些什麼,那氣旋立刻又化作了另一個王新球,一模一樣的,渾身火紅,朝著她捲去。

洛飛雨將手中的秀女劍微微一揚,劍尖之間立刻有一股氣流湧起,化作了一道小旋風,將這人輕飄飄地吹開,沾染到了旁邊一具屍體上面,結果頓時間一陣極度高溫的紅光從那兒激烈升了起來,將整個這一塊兒都變得火熱,紅芒滾滾冒出。

「化身殉爆?」雜毛小道在旁邊看得真切,不由得出了一腦門的汗水,沒想到洛飛雨小外公竟然還會這失傳已久的邪道法門,要知道這東西看似輕飄飄不受力,然而卻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手段,但凡被這化身陰火點燃的人體,立刻會被焚盡全身,然後在最後神魂湮滅,化作一聲脆響,尖銳而刺激,讓人連聽到都會一陣頭大,彷彿雷鳴。

在這個當口,大雪山之下,要真的如此,說不得還要引發出一場山呼海嘯的雪崩出來。

明白了這一點,雜毛小道立刻緊張起來,鄭重其事地將雷罰舉高過頂,然後緩緩地一劍斬下。

隨著雷罰的劍尖處有那虹光流動,雜毛小道招牌式的虛空斬被直接劈了出來,將那一具人體給囊括了其間,包括了周圍的一大塊地方,都直接陷入其中去。

沒有了主體的支持,微微的陰火終於沒有了依託,消失於無影無形,而那些追逐洛飛雨而來的苦修士卻也趁機逃出了大半——這些傢伙也並非朝著同一個方向逃竄,而是三兩成群,奔向了不同的地方,而洛飛雨的小外公更是厲害,身子微微一搖晃,竟然化作了四五個人,每一個都是惟妙惟肖,讓人根本無法預料到他到底會朝著哪兒逃開。

因為畏懼雪崩,所以大家的精力都給牽扯在剛纔那化身殉爆上面來,也來不及阻止對方的逃離,小妖截住了一隊,龍哥截住了一隊,至於其他的,逃之夭夭了,而一番蓃查之後,發現留下來的所有人裡並沒有王新球,只不過是幻影而已,至於這些人,都因為太過於奮力,根本就沒有打算從我們手底裡活著出去,於是一場激鬥之後,留下來了整整九具屍體。

此戰說的平淡,但是內中凶險,自不必敘,料理完了場中人物,我們也不追去,蹲在地上查探,而雜毛小道則跑到了洛飛雨的面前,親熱地打招呼,說好久不見。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蘊含著無盡的情感,在彼此的眼神交匯中又消弭於無尋,當問及其洛飛雨為何會出現於此時,她果然回答,說這回過來,是想要將自家的小外公救出來,擺脫這種行屍走肉的生活狀態,只可惜他雖然神志仍在,但是卻身不由己,根本就作不得自己身體的主了。雜毛小道倒是挺積極的,朝著我擠眉弄眼,說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不來找我們?你可知道,你小外公身上被種了九宮生死蠱,世上能解的除了小佛爺,就只有我這兄弟了!

事關自家小外公,洛飛雨也看向了我,我點了點頭,說嗯,魅魔身上也有這種蠱蟲,我幫她解過,有點麻煩,不過卻並不是多大的問題。

洛飛雨點了點頭,終於說道:「好,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就先和你們一起便是了。」

雜毛小道關心起小佛爺的住處,問她是在哪兒找到的她小外公,曉不曉得小佛爺到底藏身於何處?洛飛雨並不說她是如何曉得小佛爺在這天山上的,只是告訴我們,她跟自家小外公有一種靈魂上的牽扯,所以纔能找尋得到,至於小佛爺,聽說他已經完成了鬼仙祭煉,目前正在籌謀醞釀已久的計劃,你們可要小心呢。

「哦?具體是什麼計劃,你可曉得麼?」雜毛小道的眼睛亮了起來,急促地問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3
第八十三章 終極的方案

洛飛雨曾經是邪靈教高層,金字塔尖最厲害的人物,而她的外公王新鑒曾經是掌管邪靈教的一代梟雄,所以她如果能夠透露些什麼,必將是爆炸性的大消息。

我們都忍不住屏息看向了她,而洛飛雨則在沉默了一陣,這纔輕輕地說道:「我不太清楚,小佛爺心思縝密,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了解他的全盤計劃,不過想來我們信仰和供奉的大黑天,一定會被他召喚出來的,而再一次的深淵狂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我心裡面還在懷疑他另有計劃,而他所有的目的都是圍繞著這麼一個終極方案來做的,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曉得了。」

洛飛雨說起這些的時候,一雙星眸平靜地看著我們,那眸子裡沒有一點兒雜質,顯示出了無比的真誠。

我曉得她對於曾經與之並肩作戰過的我們,還是有著幾分的好感,所以也不會避諱太多,而聽到了洛飛雨的講述,我們的心情不由得都變得晦暗起來。無論是已經明確的前兩種,還是那深不可測的「終極方案」,都不是我們現在所能夠破解的。

我們身後的力量不可謂不強大,但是如果都像大師兄一樣,陷入了小佛爺製造的外力牽扯之中而無暇他顧的話,恐怕就要陷入孤軍奮戰之中了,唯有在此之前將其找出來,並且消滅之,方纔能夠有所勝算。

這個時候大人已經從空中落了下來,它那一身的脂肪和厚羽毛也擋不住這雪峰之上的寒冷,瑟瑟發抖,看著十分可憐的模樣,給雜毛小道抱著,它還是不願意,扭頭找自家小媳婦,結果沒看到,又聽我們解釋,說朵朵不習慣這裡的法陣佈置,先躲入了槐木牌中,它便顯得十分失望,長歎一聲,說天山神池宮的這些土豪,弄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幹啥呢,搞得大人我現在連個暖心窩子的人都沒有。

雜毛小道氣得將肥母雞丟給了我,然後又問起了洛飛雨離開邪靈總壇之後的事情,說我跟陸左還去魯東特地打聽過你們,不過沒有找到人,聽人講你和你妹妹小北去了東邊的東海蓬萊島,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洛飛雨點頭,說這個不假,不過你是怎麼曉得這件事情的呢?

雜毛小道二話不說,直接就把林齊鳴給賣了,說起了此事的始末,洛飛雨也沒有否認,告訴我們,說之所以前往蓬萊島,是因為聽人說那兒是最後的生命祕境,能夠治好小北手上的傷病,所以纔去了那兒,這過程實在是曲摺離奇,也虧得是上天眷顧,使得她們有驚無險地進入了,倒也沒有耽誤事情。

她說起這話兒的時候,我不由得興奮地插嘴說道:「你的意思,是說小北的手臂還有救咯?」

洛飛雨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量了一下我旁邊的小妖,嘴角浮現出一絲清冷的笑容,說救得好如何,救不好那有如何,跟你好像關係不大吧?

洛小北曾經對我表達了十分微妙的情愫,不顧對於這個性格怪異的女孩子,我並沒有太多的情感牽扯在裡面,這一來心裡總共就這麼大,它已經被填得滿滿的了,就再難擠進別的人來,二呢我終歸還是不喜歡小北這種類型的女孩子,感覺太過怪異,捉摸不透,也難以掌握。

我雖然也談過不少女朋友,但本身並不是那種喜歡駕馭不同女性的花叢老手,所以對小北也表現不出太多的喜愛來,不過對於邪靈總壇一戰中為我做出許多犧牲的小北,我心中終究還是懷揣著一種樸素的關心。

洛飛雨似乎並不喜歡自家妹子與我牽扯到一起來,於是我只有悻悻地笑了笑,說也對,不過我終究還是希望她能夠過得好的。

洛飛雨並不是一個刺頭,她也曉得我當初為了她們姐妹倆捨生忘死,受過多少傷,所以只是稍微的表達出了一點兒不滿,然後就沒有再提了,只是平靜地說起了小北的近況:「她還不錯,右手經過了蓬萊獨產的雪蓮玉藕重塑,只要在那兒休養幾年之後,便應該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洛飛雨只說起自己妹子的手無恙,至於東海蓬萊島的具體事情,口風卻是緊得很,一點兒都沒有透露,而在此之前,小妖早就不喜歡這兒的氣氛,藉口說要上去照看那些野人,就離開了,而我瞧見雜毛小道和洛飛雨久別重逢,似乎還有一些體己的悄悄話要談,所以也就拉著李騰飛,朝著上面走去。

走到一半路程,我下意識地扭了一下頭,瞧見兩人並沒有如我預料的一般戀姦情熱地抱在一塊兒互啃,而是一本正經地著說話,洛飛雨好像還朝著龍哥指了一下,而雜毛小道則在跟她解釋為何我們身邊會多出這麼一個神祕高手。

唉,希望這個傢伙不要有異性沒人性,將我們底褲的顏色都說給別人聽。

在小妖的幫助下,我們重新反回了崖頂,看到這些雪人都圍在一塊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我們。

這些雪人一雙眼睛裡面滿是憂愁之色,看著頗通人性。李騰飛心情不錯,他似乎還會兩句雪人語,阿巴阿巴地試圖跟它們溝通起來,這時小妖走過來,拉了拉我的衣袖,指著雪榖下面的那兩人,說哎,你看他們兩個,雜毛叔叔是不是喜歡大咪咪啊?

我摸了摸鼻子,一陣汗顏,這「大咪咪」本來只是我和雜毛小道之間開玩笑的話語,卻被小妖和朵朵聽了去,總感覺有一點兒教壞小朋友的感覺——雖然以小妖目前的模樣,卻已是花季少女。

見我默然不語,小妖一臉的忿忿不平,說他真是的,都已經有四孃子姐姐了,還胡亂招惹那女人。我好笑,說你可別胡說,四孃子跟你雜毛叔叔只是共同修煉山間花陰基而已,那門功法看著火熱,但卻並沒有太多的肢體接觸,就好像是現代舞的舞伴一樣,彼此之間也沒有更深的情感。

小妖看著我給雜毛小道辯解,冷冷地哼了一聲,說別說了,你們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

我更鬱悶了,說別啊,什麼叫做你們男人啊,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啊?

小妖一把掐住我的腰,說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之前有個黃菲,辦好事的時候都給朵朵曉得了,一點影響都不注意,後面又有一個雪瑞,東邊的道上有個日本妞,邪靈教的洛小北和王珊情跟你糾纏不休,無塵那老頭子跟我說你就是到了我老家都沒有閒著,還跟星魔那破鞋勾搭上了,這些我都不說了,最可氣的是,二春她這麼胖,好幾百斤了你都不放過,真的是畜生啊……

雖然這幾年來為了朵朵和小妖這兩孩子我一直素著,委屈不已,但小妖這一掐,卻將我的魂都掐飛了。

不過聽到她誣陷我對女徒弟王二春有意思,這可真的就是在侮辱我了,大聲地喊道:「呸,你小腦瓜子裡面想著啥呢,天地良心,我要真的跟雜毛小道那傢伙一樣是個花花公子,右手也不至於這麼有力啊?「

小妖是個極有情商的女孩子,我的葷段子讓她立刻臉頰一紅,啐了我一口,這纔輕輕說道:「陸左哥哥,你還記得答應我的事情吧?」

這狐媚子的臉色轉變太快了,讓我實在是難以接受,愣了幾秒鍾,她便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扭身跟那些雪人說話去了。

雜毛小道和洛飛雨並沒有在雪榖下面待多久,過了一會兒,兩人上來了,臉色正常,也不曉得這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我們這邊倒是頗有收獲,李騰飛精通通靈術,與這些安靜下來的雪人溝通之後,告訴我們,說它們之所以會襲擊人類,是因為這些雪人的部落之前被一夥人類給偷襲了,好多同族都給抓走了,它們這次出來,是尋找那些被綁走的同族的。

綁走同族?我們都有些詫異,問李騰飛,這消息到底屬不屬實,別出了烏龍哦?

李騰飛說哪能有錯,我以前待在青城上學藝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猴子跟我都熟得跟一家人似的,這些雪人的智商可比猴子高,不會錯的,不過……陸左,你到底給它們吃了什麼藥,我怎麼感覺它們瞧我的眼神怪怪的呢?

李騰飛這般一提醒,我這纔發現這些高大的雪人除了領頭的那個矮子之外,其餘的那厚厚絨毛掩蓋下的軀體,都凸顯出了明顯的女性特徵來,再打量這些母雪人瞧向李騰飛那含情脈脈的眼神,頓時苦笑,也不敢言語,顧左右而其他。

擄走雪人的那些傢伙,也許就是小佛爺的人馬,我們不知道他要幹嘛,但是只要找到那些雪人,就能夠找到邪靈教。

對於同族,雪人有著自己的追蹤和辨認方法,於是我們將所有的雪人都放了,在李騰飛的溝通下,我們跟在後面。

不過讓我們有些詫異的事情是,這些雪人並沒有朝著山上走,而是下山,正在我們猶豫不決的時候,突然頭頂響起了一聲嘹亮的鷹叫。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不要問我感情的問題,所有的一切,在最後的最後,都有分曉。
時間不多了,讓我們彼此珍惜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3
第八十四章 冰屍十寒陣

這大冷天,天上的風呼呼地颳著,別說是鳥,就是人都冷得受不了,虎皮貓大人這會兒都還哆哆嗦嗦地縮在我的懷裡呢,聽到這鷹叫之聲,我們不由得都生起了好奇之心,擡頭望去,卻見一道翼展足有兩丈的白色巨影,從我們的頭頂滑翔而過。

一開始我還有些看不清,不過瞇著眼睛過後,瞧見這扁毛畜生渾身雪白,唯有腹部和尾羽處有幾絲血紅色的雜毛,那鳥喙和爪子都是泛著琥珀的黃黑色,有著一種比刀尖還要鋒利的韌勁兒。

「天山白鯤鵬!」這回輪到雜毛小道吸冷氣了。

「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裡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莊子筆下的《逍遙遊》中曾經對這種生物做過誇張描述,幾千裡,這話兒說好聽點叫做浪漫主義,說得不好聽,那就叫做吹牛逼,不過這種巨型鳥類在近代來說,的確已經是極為稀少了,能夠見到這樣的神物,簡直就是一場天大的造化。

然而沒有等我們驚歎多久,便瞧見在這巨大的白鯤鵬身後,還跟著十來頭食腐禿鷲,這些禿頭殺手有的是灰褐色,有的是黑色,偶爾還漏著一點兒白,翼展兩米,圍著這頭白鯤鵬在不斷地廝殺,那食腐的鳥喙跟鐵鉤子一樣,十分恐怖。

那白鯤鵬名氣極大,卻也有著與其體型相稱的實力,被這十多頭禿鷲纏殺,卻也不怯,逼得急了,那翅膀猛然一拍,立刻有一頭禿鷲中招,整個身子失去了力量支撐,朝著下方倏然墜落,竟然擦著我的鼻尖,落在了我的腳跟前。

這扁毛畜生常年食用腐肉,一身油光滑亮的灰褐色羽毛裡充斥著濃烈的屍臭,與此同時,我能夠感覺到這禿鷲屍身上面還有一種濃烈得化不開的煞氣。

在我懷裡叨叨唸個不停的虎皮貓大人也被突然墜落的禿鷲嚇了一跳,從我的懷裡掙紥出來,待瞧見這畜生已經被自己的重量砸得筋骨寸斷,爛肉一堆之後,憤憤不平地大聲叫道:「傻波伊,這是死給誰看呢?」

那天山白鯤鵬似乎受了一些傷,不過它絲毫沒有停留,而是颳起一陣颶風,朝著山下撲騰而去,那些負責絞殺的禿鷲也跟著這正主飛去,唯獨落在隊伍最後的那一頭,猛然朝著我們這邊瞪了過來,那血紅色的鳥眸之中彷彿有著人一般的情感流露,充斥著惡毒、暴戾以及不屑一顧的輕蔑。

天空中的這些扁毛畜生幾乎沒有多少停留,便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外,雜毛小道也看到了那頭禿鷲眼眸流露出來的光芒,朝我呵呵一笑,說除了虎皮貓大人之外,我倒是看到了第二個成了精的鳥人。

虎皮貓大人在旁邊不樂意了,說傻波伊,就那個只曉得賣弄爪牙的東西,也能跟大人我來比,滾球去!

在這肥鳥兒的罵聲中,我用鬼劍將面前這頭禿鷲的身子從積雪中翻出來,別的沒看,只是去打量那宛如精鋼的鳥喙和爪子,但見上面沾染著許多金粉模樣的碎屑,而那金粉一被鬼劍撥上,原本死氣沉沉的粉末立刻蠕動起來,竟然化成了許多細微蟲子組成的形象來,然後凖備著侵襲那鬼劍劍身。

不過鬼劍吸收了那麼多的孤魂野鬼,凶厲鬼煞是一打一打的算,哪裡能夠有這麼好對付,那劍身上立刻浮現出了許多的黑色氣息,是最濃鬱的鬼氣,由無數冤屈枉死的鬼魂組成,那上面一張又一張蒼白麻木的臉孔露出了雪白的牙齒,將這些化身為粉末的蟲子給全數碾壓幹淨。

處理完這些,那些雪人都已經跑到山下快沒影了,我們也不敢久留,而是一邊踩著先前凖備好的滑雪板,一邊商量事情。

雜毛小道對剛纔那些金色的細小蠱蟲十分有興趣,問我這個東西,是不是小佛爺留下來的?

我點頭說是,邪靈教中說得上名號的養蠱人不多,而恐怕只有小佛爺這樣的傢伙纔能夠弄得出這樣的蟲子來。雜毛小道很是興奮,說那趕緊回去,下山之後,找到通訊手段聯絡大師兄,說我們已經確定了小佛爺就在這天山祖峰,讓他趕緊派人過來支援,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怕什麼打草驚蛇了。

我同意大師兄的說法,就目前的狀況而言,小佛爺必定會於那二十一日那天,在天山祖峰舉行祭天儀式,即便是大師兄調集的人馬能夠將其驚擾,那麼破壞了他這次的計劃,也算是一種勝利了。

對於那頭稀罕的天山白鯤鵬,雜毛小道猜想並不是野生的,而是天山神池宮中的靈物,要不然也不會存活到今天。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是對於尋常人所來說的,因為這雪峰陡峭,一個不小心就會直接栽進了深深的雪榖之中,再也爬不起來,有的時候還會遇到絕路,生命就會被嚴寒和饑餓所帶走,然而這種情況卻並不會發生在我們的身上,作為一個修行者,而且已經是已入化境的傢伙,只要在高速的下滑狀態中保持好平衡,其實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很快我們就追上了那幾個奔跑的雪人,李騰飛上去打招呼,問怎麼走,一個大胸脯的母雪人一邊朝著他捶胸頓足,一邊指著旁邊的一個凹地處。

我不解其意,問李騰飛,說它們是不是找到對頭了?

李騰飛搖搖頭,也不說話,直接跳下來了滑雪板,朝著那邊的窪地跑了過去,我們跟著走過去,到了跟前一瞧,只見這兒居然有三具屍體,兩坐一臥,看著這鮮艷的登山服,以及還保持著面目不朽的模樣,冰雪包裹,應該是前來徵服博格達峰的登山愛好者和專業運動員。

博格達峰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被日本京都隊徵服之後,就一直有不少的登山運動員前來,而這項運動實在是一件刀口舔血的事情,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去性命,即便是有過專業訓練和整齊裝備的人員都不行。

我們走近一瞧,看這三個人還都是老外臉孔,有一個坐著的還是個美麗的大洋馬,雖然看不出年紀,但是透過那冰雪,卻是能夠感受到一股青春洋溢的勁兒來。他們本來應該有著更好的人生,卻不想葬身於此處。不過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誰也怪不得誰,便如我,一直懷揣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唸頭,現如今卻擔起了沉重的責任。

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清這裡面的彎彎繞繞。

雜毛小道瞧見那冰屍女老外長得頗為靚麗,浮雕一般的立體臉孔比先前那兩個烏克蘭大洋馬還要勾人,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說這麼水靈的妹子,留這裡可惜了……

這傢伙有的時候精明無比,有的事情卻馬虎得很,話兒一說出口,這纔想起旁邊還有一個洛飛雨在,頓時後悔不已,恨不得將自己的嘴給撕了,不過洛飛雨卻沒心思理會他這點兒小九九,而是蹲下身來打量,幾秒鍾之後,她臉上浮現出了冷笑,說冰屍十寒陣啊,沒想到居然還有人在這兒設下埋伏?

這話兒一說完,洛飛雨就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符來,直接貼在了雜毛小道剛纔打量過的那位大洋馬額頭上去。

也不曉得洛飛雨手上這張符菉是怎麼來的,反正這一沾在了冰屍額頭,隨著一聲簡單凌厲的「赦」字,這東西居然就無火自燃起來,原本凍得僵硬的骨骼便發出了一聲闢裡啪啦的脆響來,整個屍體裡發出一種詭異的尖叫聲,並不是從人的口中發出,無端有陰風吹拂,好不寒冷。

而就在這一頭冰屍熊熊燃燒的時候,旁邊兩具大鬍子男屍也豁然而起,分別朝著洛飛雨和小妖撲來。

這兩個傢伙生前一看就是個色狼,專朝這美女下手,不過卻沒想到這兩個女孩兒並不柔弱,可都是披著美女皮囊的母暴龍,洛飛雨手指微微一動,那凶猛的冰屍猛男立刻身首分離,而小妖面前的這一個被我掐住了脖子,直接用惡魔巫手點燃了厲魄,身體還是原來的一大坨冰塊,但是卻已經是再無聲息了,氣得小妖哇哇大叫,反倒給我一腳。

在費心的佈置在絕對的手段面前,那都是一片又一片的浮雲,不過這幾具屍體我們來的時候並沒有,而回來時卻被雪人發現了,實在是有些蹊蹺,洛飛雨挺直起身子來,胸前的一對大白兔顫了又顫,眼神卻變得無端凶厲起來,寒聲說道:「哪裡來的小賊,給我站出來!」

洛飛雨喊了兩聲,然而這冰峰之上,除了我們,哪裡還有別的人,不過她似乎篤定了有人在此佈置,臉色又嚴肅了幾分,然而沒有等她喊出第三句話,在我們左右周圍,突然有密密麻麻的手掌,從雪裡面爬了出來。

洛飛雨並沒有理會這些駭人的玩意,而是朝著遠處一塊大石頭說道:「小子,沒想到啊,你居然也混出來了!」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話嘮不少話,其實也蠻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4
第八十五章 我的一生無悔

在這雪中屍體紛紛而起的時候,洛飛雨的眼睛最是尖銳,一眼就瞅凖了在這兒搗鬼的人物,卻是躲在了前方不遠處的那大石之後。

被洛飛雨點出了名字之後,那人竟然也沒有再故作神祕,而是直接翻身而起,躍然跳上了石塊之上。

我瞇眼瞧去,卻見到這人竟然是與我們有過一些交情的王永發。

這孩子是地翻天的小兒子,當初瞧見他這五道槓、國字臉的模樣,簡直就是紅小鬼、先鋒隊的扮相,十分的早熟,也極有天資,不過在地翻天被抓捕之後,他們湘西鳳凰王家便有些破落了,自己也入了邪靈教的後背培訓基地,而與我們多少還有一些交集。

說句實話,我還是蠻欣賞這個少年的,於是在他露面了之後,不待洛飛雨說話,直接揚聲喊道:「嘿,阿發,你還記得我麼?」

王永發躍然石上,一雙眼睛宛如剛纔最後離開的那只禿鷲一般,鋒利如刀,冰冷如鐵,即便在這樣的雪峰之上,也能夠讓人感受到絲絲寒意,見我越眾而出,他冷然說道:「怎麼不記得?我是應該叫你陸左呢,還是張建?」

我摸了摸臉,呵呵笑,說陸左吧,張建呢只不過是一個化名而已,好久不見了,你過得還不錯吧?

瞧見我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王永發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陰冷了,慘笑道:「呵呵,當初把我騙得一愣一愣的,現在卻好像跟我很熟的樣子,真讓人感覺詫異啊?你這個騙子,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我既然奉命前來,就是要留下你的性命,讓這天下的人看看,我鳳凰王家,總還是有那鐵骨錚錚的漢子的!」

雜毛小道看著這毛都沒有幾根的少年把話兒說得這般悲壯蒼涼,不由得也笑了,說阿發,你誤會了,你老爹其實並沒有死,現在正關在白城子裡面呢,只要你能夠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夠父子相見——我跟地翻天是多年的朋友了,不會害他,也不會害你的。

雜毛小道自謂長輩,所以對王永發十分隨意,然而這個少年卻並不理會,而是寒聲說道:「關在白城子?呵呵,好大的謊言啊,他真的活著麼,那你們來看看這是什麼?」

王永發在自己的胸前結了一個驅屍手印,接著他的身邊立刻一道黑影晃出來,護翼左右,我瞇著眼睛看過去,卻見這竟然是一個死氣雄厚的黑臉僵屍,個兒不高,模樣還挺熟。我這邊沒有什麼印象,然而雜毛小道的臉色卻是猛然一變,失聲喊道:「地翻天?」他的這一聲喊卻是將我嚇了一跳,瞇著眼睛看過去,卻見這頭一身屍油裹覆的黑臉僵屍,可不就是玩了一輩子僵屍的地翻天麼?

地翻天本名王三天,玩了一輩子僵屍,精通鬼道真解,卻不料臨到了頭,自己卻被煉成了僵屍,果真是世事難料,一飲一啄啊。

瞧見已成僵屍的地翻天,震撼之餘,熊孩子王永發恨聲說道:「我本以為自己的父親就算是被殺死了,也能夠魂歸地府,遁入那六道輪回之中,轉世投胎,得享安寧,沒想到你們竟然這麼凶惡,竟然想要以其之道還施彼身,讓我父親神魂永遠不得安寧。所倖掌教元帥從你們的手中將它給我奪了回來,而現在,我將用父親的力量,讓你們在黃泉路上,一路好走吧!」

這孩子的眼睛很小,幾乎瞇成了一條細縫,然而此刻卻瞪得碩大,裡面有濃濃的怒火翻滾而出,周邊的雪層裡已經爬出了上百頭的冰凍僵屍,將我們團團圍住,那濃鬱的死氣和寒氣在空中凝聚,一股讓人直慾作嘔的屍臭在我的鼻尖徘徊不定,而在下一秒,王永發再也不容我們辯駁,而是手一揮,他的僵屍大軍便奮不顧身地朝著我們這兒撲來。

鳳凰王家,煉屍大族,不過窮盡王家歷年積累,卻不過地窖中那十二頭黑僵,而此刻這少年王永發的麾下,卻擁有上百頭的冰屍,雪層之下還陸陸續續地爬將出來,怕還有同樣的數量呢,這是他這一輩子最輝煌的時刻,隱隱之間,感覺彷彿如同那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一般,有著一股子蕩氣回腸的豪氣,充斥胸膛。

這樣的冰屍足可對付一支軍隊,不過在我們面前卻並不是一個層次的對手,幾乎還輪不到我們出手,我的護衛龍哥便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竄了出來,輕輕拍出了一掌,直接印在了沖在最前面的那頭僵屍腦門上。

龍哥被冰鎮在西祭殿的千年冰泉眼口處,一出來便也是一頭冰屍,不過他的級別可比面前這些披著一身冰稜子的僵屍要高了許多,倘若龍哥是一個全身披甲的斯巴達鬥士,而這些充其量也就是些蹣跚學步的小孩童。

結果並沒有懸唸,龍哥掌下的那頭冰屍,從額頭到腳桿子,悉數裂開,化作了十幾塊黑氣騰騰的碎塊,那屍塊彷彿石頭一般,又臭又硬,讓人根本看不出來,在一秒鍾之前,它們還屬於一頭讓尋常人等畏之如虎的強大僵屍。

一擊得手,龍哥並沒有停頓,他的出手宛如那積年的廚子在切蘿卜,啪啪啪,一掌一個,兩掌一雙,剎那間,那些朝著我們凶猛襲來的僵屍竟然變成了龍哥自留地裡面的莊稼,而龍哥就好像喜獲豐收的老農,一個一個地將這些僵屍人頭給摘下來,直接當做了球來踢。

這些冰屍其實都是佈得有陣法的,先是四門兜底,相互穿插,而後又作六丁六甲排列,一半拉成線,一半如同四門兜底陣一般,即化北鬥七星陣,再之後環繞一圈,按八卦陣佈陣,留八個出口,變成方形,八門金鎖,又逐漸如同一體,互相交穿,九子連環,十面埋伏……

如此種種,倘若是尋常人等,早就深陷其中,不得回返,便是李騰飛看在眼裡,也不由得倒吸幾口涼氣,但是這些花花架子在龍哥看來,卻實在是有點兒阿三哥騎摩託擺閱兵方陣一般,十分的不靠譜了,好像是對他能力的挑釁一般。

為了彰顯實力,也是為了達到震撼對手的目的,我們都抱著胳膊不動手,也不相幫,唯有李騰飛和幾位雪人大姐看得一陣眼花繚亂,口中不斷驚呼出聲響。

濟濟數百冰屍,這樣的陣容在沒多一會兒,直接給龍哥拆得稀裡嘩啦,潰不成軍,瞧見這凶猛的龍哥,王永發那倔強的臉上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決絕之色,剩餘的那些僵屍雖然沒有意志,但是對於這位老祖宗終究還有一股天然的畏懼,最終被龍哥那勃然而發的氣勢,停止了瘋狂的攻擊。

將這些根本沒有腦子、也沒有生物畏懼感的冰稜僵屍都給鎮住了之後,龍哥臉上依舊是冷冷的,並沒有半點兒得色,而是緩緩隱入了我的身後,洛飛雨在旁邊吃驚地看著散發出濃鬱死氣的龍哥,嘴都張成了「O」字型。

一切塵埃落定,雜毛小道這纔跨步前出,朝著王永發解釋道:「大侄子,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想告訴你,我跟你父親是過命的交情,雖然他走錯了路,但是我絕對沒有害他的意思,他現在變成了僵屍,絕對是小佛爺動的手腳——我們都不會煉屍,唯有小佛爺,纔能夠煉出現在這般的實力來。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是我的後輩,如果你能夠放下,我保你新生!」

「放下你的心中的仇恨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摻和!」洛飛雨作為前邪靈右使,也出聲勸導道。

雜毛小道說得言辭懇切,說明他對於這個在邪靈總壇與我們相處好幾天的後輩還是十分關心的,然而王永發卻並不領情,拉著旁邊那頭曾經是自己父親的僵屍,臉上露出了堅毅之色,決然說道:「我來之前,掌教元帥說你們這一行是最難纏的,我當初還不以為然,現在看來,你們光一個人就能夠將我給滅了,說明我真的是井底之蛙而已。不過,你們以為我就只是這一點兒手段麼?」

他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好像是被鬼附了身一般,嘴角不自然地抽搐,我的心中莫名感覺到一寒,而旁邊的小妖則突然出聲喊道:「不好,他在這雪層下面弄了陰雷!」

所謂陰雷,其實也就是從死靈之中提煉出極為不穩定的物質,然後製作成易爆品,跟道家的掌心雷其實是一個道理,這玩意並不能傷害到我們,但若是在這雪山之上,那後果可就……我們的心立刻一陣急顫,全部朝著不遠處的大石頭撲去,這下也顧不得什麼故人之子的交情了,只求那陰雷不被引爆。

所有的人裡面,小妖到達最早,倏然而至,擡手就朝著王永發的心窩子捶去,這一炮捶去勢凶猛,然而地翻天卻擋在了他身前,小妖那拳頭擊在了那僵屍的胸膛,發出一聲沉悶的嗡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永發狂吼道:「多日臥薪嘗膽,今朝都隨我歸,我的一生輝煌,無悔啊……」

這話還沒有說完,我們的腳底突然傳來了劇烈的震動。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不管做什麼,一生無悔,這便是好了,遙記得當初保爾柯察金那句為共產主義奮鬥終生的話語還振聾發聵,現在卻已經是鬍渣滿下巴了,我的青春一片無悔,想起了那天在夕陽下的奔跑……
順便說一句,我有一個朋友就叫王永發,很不錯的人兒,他剛剛結婚,我祝他新婚快樂吧,雖然他也不曉得自己跑了這個龍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5
第八十六章 驚天的雪崩

隨著腳下的能量逐漸累積,雜毛小道在我的身邊一聲大喝道:「操,來不及了!」

這是我當時最後聽到他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巨大的爆響,從我們的腳下轟然而起。

我感覺那堅實的積雪陡然間有恐怖的氣浪朝著上方飛起,根本來不及思量,便看到周圍這一塊兒的土地都化作了脆弱的結構,塌陷了,中間凹陷,站在大石頭上面的王永發最先受到波及,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他的嘴角弧線朝上,臉上充滿了滿足。

而在此之後,我感覺到腳下一空,下意識地朝著旁邊還算穩定的地方跳了過去。

然而我剛剛避開那陰雷的爆炸區域,卻發現在這一聲巨大的響聲之後,整個山峰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寧靜之中,彷彿火山爆發的前一秒。

仰首看去,那雪峰矗立,直指天空,而隨著輕輕的一聲「卡嚓」,雪層斷裂,白白的、層層疊疊的雪塊、雪板應聲而起,就好像山神突然震掉了身上的一件白袍,又好像一條白色雪龍騰雲駕霧,順著山勢呼嘯而下,彷彿整個天地都化作了一片蒼莽雪潮,朝著我的頭頂蓋頂而來。

雪崩!

我的心髒驟然收緊,臉色一下就變得慘白起來——萬萬沒想到王永發這個小孩兒,居然會跟我們來這麼一手,要知道雪崩具有突然性、運動速度快、破壞力大等特點,一旦滑落下來,便會化身為白色妖魔,沖勢的動能可達數百萬噸,別說我是天下間頂尖的修行者,便是再厲害數分,也抵擋不住這般的沖擊,那大量的積雪攜帶者山石和堅固的冰稜直接砸落在身上,便是神仙,只怕恐怕難逃一劫。

王永發竟然是想要通過在這雪峰上陰雷的音爆之聲,引發雪崩,與我們同歸於盡。

在這巨大的災難面前,思考幾乎只能是在一瞬間進行的,我瞧見旁邊塌陷的地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深洞,也顧不得許多,朝著雜毛小道招呼一聲,然後朝著那兒直接跳了下去。

我當時的想法是在這雪層之下有這麼一個深坑,想來也許能夠撐得住這攜帶著大量積石堅冰的雪崩碾壓,熬過去了,說不定還能有幾分生還的希望,誰知道我往下一跳,結果感覺這深洞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深,整個人的身體就產生了強烈的下墜感,忍不住的雙手亂揮,試圖去抓取某些緩解我下墜的東西。

就在我幾乎就要絕望的時候,突然間我的手被一隻冰冷的手掌給緊緊握住,而與此同時,我急劇下墜的身子也突然一頓,緊接著那被拉著的胳膊就傳來一陣痛入骨髓的拉扯之力。所倖此刻的我勁氣已經行遍全身,筋骨打熬得也還算是堅韌,所以倒也沒有被直接將胳膊撕裂開來。

不曉得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鍾,在那一刻彷彿時間變得有些模糊,反正當我雙腳落地的那一刻,我彷彿感覺自己的身子幾乎都不屬於自己了。

不過終究還是安穩下來,我感覺頭頂上面不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響聲,想來是那雪崩已經從我們剛纔立足的地方經過,好多雪沫子從頭上灑落下來。

經過真龍洗禮,我的眼睛能夠暗室生光,夜能視物,一扭頭,便瞧見了拉著我的是貼身護衛龍哥,而在我的旁邊滾成一團的,則是李騰飛以及兩個皮糙肉厚的母雪人,至於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了。

我的心中一陣涼,回頭抓著最靠近雜毛小道的李騰飛,說小妖呢,我哥們呢?

李騰飛不曉得小妖的下落,至於雜毛小道,他卻回答道:「蕭道長剛剛跳上了雷罰,施展了御劍之術——不過我看他新學不久,技術好像並不太好,所以來不及與我們知會,也照應不得這邊。我看他先前那架勢,保住性命,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李騰飛確定了雜毛小道的安全,而我則不管不顧,直接盤腿坐了下來,然後開始感應。

很快,我感受到了小妖那蓬勃的生命力。

有著這感應,我曉得小妖無恙,至於飛天入地的洛飛雨,倒也沒有太多的擔憂,勉強放下心來,開始打量起我們身處的這處地穴,這是一個嵌入山體裡面的巨大空間,呈一個葫蘆般的形狀,在左邊的不遠處好像有一條小道,能夠直入往下,不曉得是不是能找到出口。因為開口不大,而且空間的結構足夠穩固,所以上面的雪崩並沒有太影響到我們這兒來,跳入這裡面,其實也是走對了路子。

我來不及多加感慨,耳中便傳來了一聲細細的呻吟聲,仔細一聽,卻是這次雪崩的罪魁禍首王永發,沒想到他居然也活了下來,難道雪層下面的這地穴,也是他安排好的麼?

我、李騰飛和龍哥循聲找去,在一大堆碎石旁邊找到了摔落下來的王永發,這孩子的脖子摔摺了,氣管裡面湧出了血來,將整個呼吸道都給堵住了,嘴中發出了呵呵的聲音,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了一般。

雖然對弄出雪崩的這少年充滿恨意,但畢竟是故人之後,而且多少也有些交情,所以我倒也沒有猶豫太多,直接沖過去救人。然而我還沒有跑到跟前,一股爪風貼著我的喉間劃過,差一點就要在我的喉結處劃出一道血口來。

我已入化境,萬物不過一唸之間,對於這攻擊自然也是能夠適時避開,站在一個安全的距離,這纔打量,卻見對我攻擊的竟然就是王永發的父親地翻天。

此刻的地翻天經過小佛爺的煉製手段,渾身呈現出一股銅黃色的光芒,那手臂宛若浸了鋼水一般,十分堅硬,對我也是充滿了攻擊性,一擊不得手,立刻貼身纏上來,整個身體宛若鋼鐵,勁氣風起,瞧著威勢,倘若我被擦上一點兒,身上的零件恐怕就要少了幾件,而那僵屍的身上還有毒,一旦浸染,很難洗脫。

李騰飛擠上前來,手中的除魔微微一揚,朝著那地翻天刺去,然後與我說道:「銅甲屍?陸左,我來與這傢伙纏鬥,你趕緊去救一下那個少年,看看能過盤問出什麼線索來?」

除魔飛劍斬在了那地翻天的手臂之上,果然有火花迸射而出,而且還有金屬之聲鏗然響起,這讓我曉得面前這地翻天可能真的很難對付,不過好在那老君閣出身的李騰飛這些年來也不是白混的,壓製這銅甲屍,倒也不在話下,當他將那地翻天引到了另外一邊,我走到了王永發面前蹲下,用手去探了一下他的脖頸,掐了一下,感覺這脖子完全摺斷了,能夠活到現在,恐怕完全都是在依靠意志和修為吧。

王永發在彌留之際,看到我走到面前來,那一雙眼中還是有著掩藏不住的濃烈和恨意,憤然說道:「你……居然沒有死?」

我大概診治了一下,確定了王永發死路已定——倘若肥蟲子在,或許還有救,不過這孩子已經徹底陷入了自己的思維怪圈之中,我倒也不會作那聖母,一定要將他引導得回歸正途。死亡或許也是一種歸路,所以我也沒有再進行救治了,而是低聲跟他說道:「阿發,很多解釋,我說了,聽不聽是你的事情,你時日不多了,還有什麼遺言,我來幫你辦吧?」

王永發臉上浮現了一陣嘲弄的笑意,恨然說道:「小佛爺的計劃已經在進行了,你也很快就要下來陪我了,我且等一等,要不然黃泉路上多寂寞啊?」

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打量了他一眼,歎息一聲。

兩人默然相對,過了半分鍾,王永發的嘴巴裡面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了,當吐得自己一身的時候,他突然用一種很平和的態度跟我說道:「如果……如果說你能夠活下來,有空的話,能幫我去探望一下我二姐麼?」

他這回纔算是說了一句人話,我想起了他二姐那怯怯的目光,當日在鬼城酆都被捕,她說不定也被關押在了白城子吧?如果是,我倒也可以去探望一下她的。我點了點頭,說好,你的二姐,我會盡可能地關照她的。

得到了我的承諾,他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解脫的笑容,我有些看不懂,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我死,還是別的。

最終,王永發因為摔斷了脖子,鮮血湧入肺部窒息而死,而另外一邊,李騰飛已經將那頭銅甲屍給料理完畢,一張發黃的符菉紙貼在了地翻天額頭上,將其困在了一處角落,然後用桃木釘打進了它後腦勺的枕骨上面。

完成了這一切,我們方纔感覺到頭頂上滑落的雪崩已經告一段落了,使用那飛劍朝著上方刺去,卻發現靜止下來的雪層已經差不多凝固了,那雪層又厚,離得又遠,即便是飛劍也很難刺穿去。

這發現讓我們喪氣不已,李騰飛開始朝著角落處的那個通道摸過去,想要找到另外一段路來。我在施展九字真言法印,給王永發超度亡靈,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聽到角落處的那通道裡傳來了李騰飛的尖叫聲:「陸左,你快來看看,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3-18 17:45
第八十七章 巫鹹骸骨池

李騰飛相召,我趕緊走過去瞧,卻見這兒居然有三個「品」字型的池子,青條石堆砌,而裡面則有好多珍珠美玉一般的東西。

是祕密寶藏麼?我拎著鬼劍走過去,然而走到近前,卻見腳下這口二十多平方的池子下面,那些瑩白如玉的東西並非別的,而都是些細小的屍骸,好多拳頭大的骷髏頭在池子中散落,讓人看著心中發麻。

李騰飛在西北這些年來也算是見過許多世面的,然而瞧見這每一個池子裡足有數百副的細小屍骸,臉上也不由得有些發麻,扭頭看我,說陸左,你看看,這個真的是死人麼?我們都不確定,在池子便蹲身下來,那屍骸離池邊還有半米,手伸不到,我便拿鬼劍去挑。

然而這鬼劍一入池中,立刻感覺沉重了一萬倍,巨大的力量將它吸住,往著下面拽去。

我嚇到了,想將鬼劍抽回來,然而那股力量卻與我相反,兩相較量,鬼劍的劍身開始發出了細微的聲響來。

我怕再堅持一下,估計這由成精老槐樹樹心煉製的鬼劍就要斷掉。

然而這個時候,龍哥伸出了手過來,搭在我的手腕上,口中輕輕唸著古苗咒文,結果力量一鬆,穩穩當當地將鬼劍從裡面拔了出來。當鬼劍上面承載的力量全部消失之後,我先是看了一眼那屍骸之池,然後又朝著龍哥稱贊道:「好力道。」

龍哥搖搖頭,說若論力量,現在的我或許還不如你呢——我之所以能夠將其拔出,並不是因為我力量有多大,而是因為我了解這裡面力量的構成。

我回過頭來,問龍哥,說你曉得這些東西是什麼?

龍哥點頭,說你仔細看看這些骸骨,沒有感覺有什麼異常麼?李騰飛在旁邊插嘴,說雖然亂成一團,但是仔細看,卻能夠發現這是一種低等的類人生物,有兩隻手和兩條腿,胸腔小,頭顱也不大——咦,這顱骨上面怎麼會有三個眼窩呢?這不科學啊?

龍哥呵呵冷笑,反問說道:「低等生物?這個種族可比我們尋常的人類要強大一萬倍呢……」我心中一動,說難道是巫鹹人?

我的說法得到了龍哥的肯定,他告訴我,說是的,這些骸骨跟當年他們在耶朗祭殿遺址中發現的那些巫鹹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古耶郎人就是憑著在這些廢墟中挖掘出來的殘缺的信息和力量,纔找到了一條強大自己的路。東南西北中,每一個祭殿都會有這麼一個品字形的巫鹹骸骨坑,這些是巫鹹人為了阻斷深淵開啟而留下來的英雄墓,當年我們以為天下間只有五個,卻沒想到這裡竟然也有……

龍哥的話語讓我驚訝,難怪小佛爺會選在這裡,原來在這個地方,也有極不穩定的空間節點,可以容他召喚出那恐怖的深淵狂潮。

從以前耶郎祭殿中的壁畫中,我能夠了解到巫鹹的三眼小人曾經統治過這世間的高山和平原,然而它們卻最終消失在了這個世界,幾乎沒有被公開的提及,而龍哥曾說天山是巫鹹人的聖山,曾經比昆侖更加巍峨高聳,只可惜因為變故,所以整個山脈都崩塌了——這所謂的災難,恐怕就是那無數輪回的深淵侵襲吧?

我們幾個立刻對這三個池子之中的屍骸產生了深深的敬意,它們是統治了一個時代,並且為這個世間做出了重大犧牲的英靈,由不得我們褻瀆。

三躬到地,我和李騰飛表達了最高的敬意,這纔將目光投向了旁邊,發現這個空間之所以這般堅固,其實也是有法陣在維持的,不過因為原理與我們所只曉得相差甚遠,所以根本沒辦法破譯,在池子旁邊有很多簡陋的壁畫,與我們在幾個耶朗祭殿中看到的相差不多,不過規模小了很多,而且幾乎沒有裝飾。

之所以如此,我仔細一思量,感覺要不然就是當初耶朗大聯盟的腳印並沒有到達這裡,沒有能在這兒建立祭壇,要不然就是在這裡死去的巫鹹人太多了,以至於它們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來完成這些用於歌頌和銘記戰爭的藝術創作。

不管怎麼樣,彷彿命運的牽引,我最終還是來到了這兒。仔細地看那著壁畫,在那毫無意義的線條之中,我最終看到了一個祭壇,一個在水中升起的古樸祭壇,和其他地方的,一模一樣。

祭壇在水中啊?那麼,這天山祖峰之上,哪兒有水呢?

這問題緊緊在我的腦海裡轉了一個圈兒,立刻就有了答案——天池。是的,如果真的如這壁畫所示,當初的巫鹹祭壇,只怕就是藏在了那天池之中,倘若真的如此,那麼小佛爺選擇在這天山祖峰祭天召喚,開啟深淵狂潮的計劃方纔有了解釋。

想到這兒,我將自己的猜想跟李騰飛說起,我們其實並不用翻過這博格達峰,去那邊的雪榖之中尋摸小佛爺的下落,我們只需在這天池邊上安靜等待,說不定那小佛爺就會自投羅網了。

或許,小佛爺已經有所佈置,此刻就在那凍結成冰的祖峰天池之上,開始了他毀滅世界的計劃了呢。

聽到我的判定,李騰飛也終於開始慌了,他再也顧不得在這兒弄點稀奇玩意的計劃,而是問我,說能不能趕緊找到出口,我們好將這個消息,通知山外的人們,請求支援。

事情鬧得有點兒大了,這些並不是我們所能承擔的,我們也無暇多顧,開始四處找尋起出路來。

原先掉落下來的洞口現在是指望不上了,一來那兒距離這裡足有十幾丈高,而經過雪崩之後的覆蓋,只怕那上面宛如巖石般堅硬的積雪層就有好幾米,即便飛劍能夠戳出幾個洞口,但是卻也使不上力。

不過好在龍哥住了幾千年的洞穴,在這黑暗中穿行那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他先是伸出手,在這三個石池的邊緣摸了摸,似乎在找尋什麼線索,或者鑰匙一般,而後站起了身子來,跟我簡單地說了一句話:「跟我走!」

龍哥的話語裡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讓陷入絕境中的我們頓時生出了幾分希望來,接著他摺身,朝著下方的一條曲摺縫隙走去,而我、李騰飛和兩頭母雪人則緊隨其後。

在黑暗中潛行的龍哥腳步飛快,幾乎沒有一點兒停頓,我們生怕跟丟了,倒也是一步也不落下,那兩頭母雪人我本來以為跟不上,結果發現它們一旦甩開膀子追上來,那速度幾乎比我們還要快上一線。

這般不知疲倦地奔行,不知不覺就跑出了好遠,又過了好一會兒,前面的光線突然亮了一點兒,我們到了跟前一瞧,竟然走到了一處死衚衕。李騰飛十分詫異,他也曉得龍哥不會理他,於是問我怎麼回事?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龍哥。

還好龍哥並不是那種喜歡賣關子的人,他走到了這死衚衕的末端,幹枯的手在那巖壁上面摩挲了好一會兒,突然朝前猛地打出一拳。

這一拳有那風雷之聲,在這狹窄的空間裡突然爆發出來,彷彿響鼓之上落下了重錘,轟的一聲,我感覺自己皮膚上的毫毛彷彿過電一般的悉數直立而起。

我身後的那兩頭母雪人嚇得抱在了一起,與此同時,龍哥面前這一塊山壁突然生出了好幾道深深的裂縫,下一秒,這裂縫瞬間擴大,山壁裂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個世界光明大放,而一大股強勁的風從破口處直接灌了進來,拍打在了我的臉上,宛如刀割一般生疼。

我顧不得這闢裡啪啦的冷風,走前兩步,探頭過去一看,卻見我們竟然出現在了一處懸空而起的山壁上,在我們的腳下,則有一個巨大的陡坡,視線雖然被那迷霧阻攔,但是感覺一直蔓延到了山榖之下去。

先前的雪崩停止了,整個世界除了那呼呼的寒風,一片靜謐,宛如神國。

我甚至還看到了遠處一點陽光,它並不溫暖,阻隔千裡,不過這對於在山洞裡面行走許久的我們來說,卻無異於是一種希望的象徵。

龍哥一拳頭打出了一片天來,而面前的路對於尋常人來說雖是天塹,但是我們卻沒有半點兒的含糊,把身後揹包掛著的滑雪板拿出來,踩在腳下,自此之前,那兩頭母雪人早已急吼吼地一躍而出,朝著山下撲去。這些雪人皮糙肉厚,幾十米都摔不死,而這番飛躍下了雪層,那光滑的皮毛可比滑板好使,倏然不見。

我和李騰飛也不含糊,飛身而下,開始享受著這作死式的極速滑雪來。

那是一段讓人至今回想起來都感覺一陣毫毛直豎的經歷,我都不曉得自己是如何零件齊全地回到天池旁邊的,然而這些並不是重點,當我們臉色鐵青地跟著雪人趕回了天池邊的時候,在那結凍了的天池湖面上,首先印入我眼簾之中的,是先前看到的那頭巨大的天山白鯤鵬。

只可惜我這回瞧見的,是一隻碩大的死物。


南無袈裟理科佛說:
命運的指引,終於來到了這一天,天下豪雄,匯聚於此,戰吧,為了自己,為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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