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母巢臨世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3-16 18:11: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61974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43
正文 九十二章 追敵之錯


    宿舍中,劉鐘碩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溫書,被張木子匆匆而來的樣子打擾到,他放下課本,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木子,下周就是期末考了。

    考完試我們科系打算和梨花大學舞蹈系的女生聯誼輕鬆一下,有興趣參加嗎?”

    “鐘碩,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嗎。”此刻絲毫都沒有心思對室友表現出的善意表示領情,換上厚厚冬裝的張木子勉強回頭一笑,嘴巴裡隨口回答了一句,便腳步不停的走出了宿舍。

    離開公寓樓,他來到占地面積廣闊的明知大學校園一處黑暗的角落,從衣兜裡摸出手機,點開地圖軟件,測算出了從漢城到圓北市之間的最短直線距離後,以意志驅使母巢創造出了一隻能飛翔的巨大‘鰩魚’。

    之後心念轉動的召神上身,張木子跳上鰩魚怪物的後背,直衝霄漢,瞬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此時的張木子其實已經非常習慣在夜間,方便的利用生化怪物作為交通工具在漢城亂竄,但距離幾十公里的‘城市漫步’個超過二千公里的長途飛行卻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沿途可能遇到的糟糕自然災害、體能的可怕消耗、意志力的堅韌程度等等一切都可能導致行動失敗。

    可是此刻,為了不留任何痕跡的在最短時間內返回‘圓北’,張木子卻別無選擇,只有冒險。

    在仇恨和極端焦急心情的支配下,他趴在全力衝刺的鰩魚怪物寬大的背脊上,靠著每當感覺到身下的‘大鰩魚’陷入能量耗盡、軀體瀕臨崩潰的險境時,就控制著‘母巢’為其灌輸入新的活力;

    以及手機‘指南針’提供的經緯度信息,以時速三百公里的速度橫穿半個韓朝半島後,在大海中橫衝直撞,最終精疲力竭的支撐了七、八個小時後,竟真的奇跡般跨越了千里海域,飛抵了圓北市郊的上空。

    恍然如夢的遙望著深夜中燈光點點的‘圓北’,張木子在鰩魚怪物的後背上活動了一下已經完全僵掉的身體,喘息了幾分鐘,手指微微發抖的將藏在衣兜中的紅綢布包取了出來。

    這紅布包乃是李善三死時隨身攜帶之物,根據張木子的推測是外公打算用來以命換命,咒殺一位名叫‘李林壑’的生平大敵的道具。

    因此得到這紅布包後,他曾一度非常矛盾,悲傷時甚至瘋狂的想過要幫助外公完成除去仇敵的遺願。

    但最終理性戰勝了情感,張木子並沒有真的因為李善三遺留的舊怨,去實施什麼謀殺計劃,而是把布包當成了外公的一件遺物收藏了起來。

    在今天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心事寧人的做法是正確的選擇,但在‘牛欄’餐廳包廂,從那些綁匪嘍囉的嘴巴裡聽到綁架父母的主謀名字竟就是‘李林壑’後,才驚覺自己的做法也許是錯的。

    仇恨這種東西,有時你放過別人,別人卻不一定會放過你!

    不過最壞的結果已經發生,張木子知道自己後悔也於事無補,此刻當務之急便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力量做出反擊,而這時李善三留下的紅布包便有了用處。

    雖然運用‘因果報應’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平白無故殺人奪命,所涉及的力量層次實在太高,除非張木子打算效仿外公那樣燃燒靈魂,否則根本無法觸及,但指甲、毛髮在手,利用其追蹤敵人所在的準確位置,卻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心念轉動之下,他召喚‘果報隨世三仙姑’中的雲霄娘娘神通上身,臉孔上突然浮現出一股嬌中帶煞的詭異神色,輕輕打開手中的紅布包,摩挲著裡面的毛髮、指甲,感應著冥冥中的某些模糊牽引,認清方向,驅使著鰩魚怪物飛馳而去。

    圓北市的面積並不太大,很快張木子便穿過了整座城市來到一片樹木深幽,靜寂荒蕪的山地上空。

    感覺到自己已經非常接近,手心裡毛髮、指甲牽連著的感應之地,他疑惑的從巨大‘鰩魚’背脊上站起身,四下望瞭望陰風瑟瑟的漆黑山林,深深皺起了眉頭。

    周圍的景象實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甚至扣押被綁架的人質都顯得過分荒涼,張木子楞了幾秒鐘,降低高度,謹慎的落進了樹林之中,控制著離地不過半尺的鰩魚怪物躲避著茂密的樹木,放緩速度繼續向前。

    而漂浮了數百米的距離,穿過山林後,一片沉浸幽亮月光下的墓地,赫然闖進了張木子的眼簾,令他錯愕的長大了嘴巴。

    死人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犯下綁架惡行的,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的張木子,發現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嚴重錯誤,頓時覺得頭腦一亂,渾身冰涼。

    深呼吸了幾口曠野中濕潤的空氣後,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站在原地仔細思索了一會,覺得既然‘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總要看個究竟,便漫步走向遠處一片用雕龍畫鳳的大理石欄桿圍起來的四四方方葬冢。

    華夏文明千百年來都有著所謂‘落葉歸根’的習俗,大部分人無論背井離鄉多久,最後也往往會回歸故鄉,與祖先家人埋葬在一起。

    成為客死他鄉的孤魂野鬼,對於許多華國人尤其是老年人來說,是件比死亡還要可怕的事情,所以華夏陵園的墓碑往往是按照家族的劃分,一堆堆新舊不一的聚集在一起。

    可此刻張木子憑著感應走近的那片葬冢卻是不同,一大四小五塊墓碑竟都是嶄新的成色。

    而等他踏進鋪著光滑漢白玉石板的華貴墓園,藉著月光看到正中央最碩大的墓碑上寫著的‘故王公諱振宇…’碑文時,腦海中馬上錯愕的浮現出了一個自己異常熟悉,身高體胖的老人身影。

    “怎麼可能會是王爺爺的墓…”張木子脫口而出,驚聲說了一句之後,“難道是…”,一道靈光突然閃過心頭。

    他飛快的摸出手機,點開搜索引擎輸入了‘王振宇’三個字,頓時成千上萬條驚秫的以‘滅門慘劇’作為標題的新聞,出現在了眼前。

    靈光一閃的猜測得到證實,明白了原來外公留下的紅布包裡,包著的不是他舊日死敵的毛髮、指甲,而是被那死敵殘忍殺害的好友遺骸。

    外公臨死前的確是盤算著以命換命和仇敵同歸於盡,但打算施展的神通並不是以仇敵的身體發膚為媒介制其死命的‘咒殺’之術,而是以慘死的至交,未散冤魂為武器的‘鬼殺’之法,張木子不由心中大悔。

    如果他能早一點察覺李善三事隔多年還千方百計,甚至不惜以性命為代價謀劃著殺死舊敵,並不是因為心胸狹窄、余怨難消,而是那仇敵竟將其好友滅門的話,即便不會先下手為強,也一定早就想方設法多加防備。

    但可惜王振宇一家五口滅門慘死事件鬧的沸沸揚揚之時,張木子正身陷天宮鎮‘廢礦失蹤案’的漩渦中,遠避到了申羅島上,根本就無心關心社會新聞。

    而他的家人在那種情況下,也唯恐熟悉人的慘死會加重張木子的負面情緒,便把事情隱瞞了下來,就這樣陰差陽錯之下,令他後來誤判了局面。

    好在此刻情況還並未壞到無可輓回的地步,清楚自己失去了準確追蹤到仇敵所在位置的可能性後,張木子又在手機搜索引擎中輸入了‘李林壑’幾個字,很簡單便查找到了這位園南市赫赫有名,幾十年來,在坊間流傳出不少傳奇故事的大人物三處以上的住址。

    握緊拳頭,心焦而無奈的嘆了口氣,最後選定了幾處地址中位於南園市郊,據在網絡上寫稿的記者所說,是李林壑養老之地的一處別墅,張木子看了看屏幕上顯示著的凌晨三點四十五分的時間,臉色發青的跳回了始終漂浮在身旁的鰩魚怪物背脊,朝著‘南園’方向疾飛而去。

    時速三百公里直直前進,半小時後,南園市便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而在西郊遊蕩了一圈之後,張木子根本就沒有去查看門牌號碼,便直接降落在了一處用兩米多高鐵柵欄圈住的,與其說是鄉間別墅,不如說是莊園的廣闊庭院中。

    就在他落地的同時,四周昏暗環境裡突然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汪汪汪…’瘋狂犬吠之聲,緊接著就見遠處幾道黑影飛快的向其急速躥來。

    遇到這種堪稱嚴密的防備,張木子不憂反喜,控制胸口黏著的母巢,瞬間在身體周圍製造出幾十隻身長兩米左右,臀高五十公分,體重約在三百斤上下,長著方錐形長長頭顱,用下肢行走的巨大蜥蜴。

    這些可怕怪獸出現之後,馬上凶狠的裂開滿嘴鋸齒狀的獠牙,三三兩兩的聚合成組,像人類般大步奔跑著衝向了朝張木子狂奔而來的黑影。

    兩者遭遇之後,那些大蜥蜴一個突然停步,做出挑釁的動作,另兩個直接越過敵人然後返身偷襲,短短幾秒鐘之內,便將七、八隻號稱地球最凶猛鬥犬的‘杜賓狗’撕成了碎片。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45
正文 九十三章 終遇


    在‘看家犬’被屠戮一空的同時,庭院中亮起了十幾道在深夜中顯得極為刺眼的手電光柱,響起一聲聲帶有恐嚇性質的暴喝,“誰在那,舉起手來,跪在地上。”;

    “肖仔,你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就敢偷摸進來,還不趕快滾出來。”;

    “小子,這裡可是私人地方,你要是真不識相的話,我們打死你,直接埋掉也沒關係…”,緊接著便隱約可見一堆人影朝著張木子所在的方向圍了過去。

    不過因為凶悍的杜賓狗突兀沒有了動靜的關係,這些人嘴巴裡說的強硬,但行動卻顯得十分謹慎,除了幾個帶著熱武器的首領做出舉槍戒備的動作外,其他人也都亮起了半米長,通體烏黑的電擊棒,全都是一副接受過專業搏擊訓練的模樣。

    可惜在地球生物億萬年的進化道路上,雖然人類最終成為了當之無愧霸主,但在獲得自己最重要、強大武器,智慧的同時,也丟失了得到尖牙利爪、強健身軀的機會。

    當庭院守衛們一步步逼近敵人,藉助著手燈發出的光芒,看清樹叢後站起著的那一隻只直立起來高度比一般成年男人還要超出一頭;

    密布棕黑色鱗片的碩大腦袋上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看上去可以把人小半邊身體一口吞沒的嘴巴,在張合之間露出尖銳的細長三角形獠牙的蜥蜴怪物可怕面目的時候,先是齊齊一驚,隨後一部分開始無意識的全身微微顫抖,一部分身體完全僵住。

    以此同時,這群人中有些面孔一下變得死人般煞白,有些則血氣涌動,眼睛睜大到極致,臉龐漲的抹血般的通紅,而無論他們反應顯得多麼大相徑庭,原因其實都是因為內心深處升起的深深恐懼。

    物種的差異性令沒有接受過‘進化調制’的普通地球人,在面對‘母巢’以白堊紀最狡猾的群居小型肉食恐龍,迅猛龍為藍本,創造出的猙獰怪物時,就像是羔羊遇到豺狼一樣,自然而然便感覺到陷入了絕境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類會做出的反應通常不外乎有兩種,一種是轉身倉皇逃命,把自己的小命交給命運來裁決;

    另一種則是拼死一戰,期望能靠著不顧一切的以命博命來闖出一條生路,而多少有著一股血勇之氣的庭院守衛,便絕大部分選擇了後者。

    在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高大魁梧,臉頰上劃著一道深深刀疤的頭目模樣中年男人那,“大家都別緊張,現在可是星際時代。

    我去年去外星旅遊的時候,這種生化怪物見得多了,皮糙肉厚的樣子貨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殺過去就是啦…”的鼓動下,他們開槍的開槍,衝鋒的衝鋒,因為極度的恐懼反而朝著怪物瘋狂涌去。

    瞬間在一連串長、短槍‘■■、呯呯…’的射擊聲中,幾隻站在最前面的蜥蜴怪物身上,浮現出數個血肉模糊的外散傷口,哀嚎的不斷後退,其中一個運氣不佳,被擊中眼眶的巨大蜥蜴甚至在眼珠化為濃漿爆裂出來的同時,直接栽倒在了地上,抽搐著失去了生命。

    評鑒等級低於‘三星’的生物遇到熱武器,哪怕是地球這種‘低等文明’的簡陋熱武器時,也會被克制這一點,此刻表現的淋漓盡致。

    可就像是一杯水不可能澆滅整堆篝火同樣的道理,不到十支的長槍短炮也無法阻擋得了,源源不斷誕生出來的上百隻‘一星’頂階猛獸的腳步,只見在中槍的巨大蜥蜴倒地、退步的同時,它們周圍凶殘的數十同伴已經彎曲著粗壯的後肢,一躍四、五米的向敵人衝襲過去。

    短兵相交後,庭院守衛嘶吼著用盡全力抽打在蜥蜴怪物那厚厚鱗皮上,閃耀出銀白色刺眼電弧的高壓電擊棍,雖然能給巨蜥們造成一定的傷害,卻並不像槍傷般致命。

    相反當那些守衛的肢體、身軀、腦袋被巨大蜥蜴那恐怖的嘴巴咬中後,卻很快便會因為失血過多陷入昏迷狀態,或者直接由於要害重傷而丟掉性命。

    這場交鋒激烈的人獸之戰,在短短一兩分鐘之內便宣告結束,結局就是在一片血肉、殘肢橫飛的慘叫、咒罵聲中,大約二十名半武裝的強壯警衛變成了一堆碎肉。

    而趴在地上,隱藏於黑暗之中的張木子將朝自己圍攻過來的庭院守衛們清除之後,馬上站起身來,將‘母巢’從胸前扯了下來,意念轉動的創造出了數百隻足有麻雀大小,尾後長著半寸長毒蟄的怪蜂,驅使著他們和蜥蜴怪物一樣,急速向庭院中間的巨大建築物衝去。

    因為室外摻雜、可怕的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此刻那占地頗為驚人的華式建築物裡已經陸續亮起一片燈光,不時有手持武器,長相一瞧就讓人覺得凶神惡煞的男人,從厚重的紅木大門及幾扇側門,吵吵嚷嚷的大步走出,做出戒備的樣子。

    遠遠看到他們絲毫不似善良之輩的表現,精神本來就因為仇恨、急迫陷入癲狂狀態的張木子心中更無一絲憐憫之心,直接驅使著毒蜂從空中盤旋著飛襲了過去,將後蟄狠狠的刺進了暴徒們的脖頸中,剎那間奪去了他們的意識。

    而接下來的殺戮進行的比他預想中還要順利的多,在隨後趕到的蜥蜴怪物爭搶著將昏厥的守衛叼進嘴巴,用力甩動頭顱,將其一一分屍之後,很快便不再有人魯莽的衝出屋子,很快母巢創造出的‘怪物軍團’便將那座巨大華式建築團團包圍。

    這時可以說張木子已經完全控制住了局面,但如果就這樣放任怪物衝進屋子,依照本能繼續屠殺的話,很可能會將綁架父母的主謀李林壑誤傷。

    他不敢冒這種永遠失去父母行蹤的危險,站在月光下,濕漉漉的草坪上,一邊眺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亭台樓榭,一邊思索了片刻做出決斷,哪怕浪費時間也一定要謀後而動。

    打定主意後,張木子心念轉動之下,五官突兀像被煙霧掩住一般,變得模糊起來,同一時間,他身體四周盪漾起一股股的小小旋風,卷動著雨後樹叢中的濛濛霧氣急速匯集,形成了一道道淡淡人影。

    那虛影誕生後馬上飄飄蕩蕩的飛到了張木子的面前,錯落浮空站立著,隨著其嘴巴裡吐出一個低沉、威嚴的,‘探。’字,化為數十道股常人肉眼可見的青風,在空中交相纏繞著朝遠處的華式建築物刮去。

    十幾秒鐘後,呆在建築裡的每一個心驚膽戰的可憐人都感到身體像是突然被寒風包裹一樣,皮膚上千根寒毛一下炸開,與此同時,張木子則通過冥冥中的某種感應將他們每個人所在的位置、樣貌,連帶整座建築物的建構盡收心中。

    也不知發現了什麼,之後他臉上微微變色,略一思索,突然轉念間將包圍在華式建築物四周的怪獸盡都召喚回了身邊,重新轉化成養分收回了‘母巢’,又製造出一隻巨大的鰩魚怪物,承載著自己直沖天空,向西急速飛行了二、三十秒,降落在了一棟‘南園’郊外偏僻老舊的兩層矮樓樓頂。

    之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空曠的農田,張木子就地坐了下來,面無表情的開始安靜等待。

    幾分鐘轉瞬即逝,突然間本來寂靜無聲,看上去像是許久沒人居住的矮樓中傳出了‘■’的一聲悶響,緊接著便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輕微腳步聲和急促呼吸聲悄然間響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矮樓一層的鐵門被人用力推開,幾個行蹤狼狽,衣衫不整的壯年男人簇擁著一位滿臉皺褶,頭髮雪白,看上去年紀至少也在八旬以上,不過行動間卻顯得身體異常硬朗,精神矍鑠的老者腳步匆匆的走了出來。

    來到室外呼吸著清冷中帶著新鮮、濕鹹味道的空氣,緊張的環顧四周,確定空無一人後,這群人大都松了口氣,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其中一個年紀明顯較輕的男人忍不住發泄似的輕聲說道:“真是勢歹,那都是些什麼怪物,怎麼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身前一個面孔冷酷的大漢,回頭一瞥的目光止住,不敢再吭一聲。

    看到這一幕,眾人中顯得最為鎮靜的老者突然笑了笑,一口華夏魯地鄉音的開口說道:“世傑,你簡直和你老子的脾性是一模一樣…”,話音未落,就被頭頂突然降下的漫天蜘蛛所打斷。

    那蜘蛛只只都有成人拳頭般大小,全身長滿黑色茸毛,只在背脊上浮現出一張淺白色的猙獰人臉,落在人的身上便一邊吐絲,一邊急速爬行,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就交錯縱橫的編織出成百上千道堅韌、粘稠絲線,將所有人都束縛的再不能動彈。

    隨後一個沙啞、疲倦的聲音在郊外上空悄然響起,“是李林壑老先生吧,我終於、終於見到你了…”,張木子從樓頂緩緩站起身來,直接跳到地上,來到了那白髮老人身邊。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47
正文 九十四章 往日恩仇

被緊緊捆綁,跌倒在泥土地上的圓台寶島**精英們實在沒有想到,讓自己經歷如此恐怖一夜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個面孔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身體胖墩墩的少年,以至於直到張木子站在近旁,也還是驚詫的無人發聲。

    只有白髮老人雙目中露出和年紀絕不相稱的鷹隼般的銳利目光,回望著張木子的眼眸,聲音鎮定的說道:“不錯,我就是李林壑。

    你是張木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果然不愧是‘灰梟’李守拙,不,你外公的名字應該是李善三才對,哼,說起來他當年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真白瞎了名字裡的‘善’字。”

    聽到李林壑對外公的咒罵,張木子沒有任何過激反應,而是無聲盯著他許久,緩緩說道:“無論我外公做過些什麼,都已經至少過去了四、五十年,因為那樣的舊事,自尋死路害的自己可能會家破人亡,你覺得值得嗎?”

    聽到張木子充滿威脅意味的話語,李林壑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顧自的低聲說道:“你說的不錯,那的確是幾十年前的舊事了。

    那時我和你外公同在民國‘中央執行委員會調查統計局’追隨苗仁峰局長,為‘黨國’效力,但和我有著可以為復興華夏民族,奉獻、犧牲個人一切的信仰不同,你外公李守拙不過是個靠著裝神弄鬼,博取了局座和各位長官信任,僥倖上位的小人。

    無意間看出他是這種毫無節操可言的蠅營狗苟之輩,我當然很是鄙夷,便想要揭穿其醜陋面目,結果天不從人願,不僅未能成功,反而與其結下了私怨。

    你外公這人心思陰沉,知道我與他為敵後卻久久沒有報復,直到後來一次部署密探潛入赤色政權控制的沿海地區,刺探軍事部署時,才突然發作,把我領導的‘情報站’三十餘弟兄全部出賣給了‘赤匪’。

    如果不是我的命大,抓捕時恰好外出買報,只怕數十年前就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

    更可恨的是,我雖然知道就是他為了報私仇罔顧大局,破壞了整個行動,卻因為沒有證據,九死一生的逃回‘圓台’後,還要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要不是局座親自向軍法局的吳長官講了情,恐怕還要去蹲苦窯。

    可惜的是,局座雖然顧念舊情保下了我,卻還是極為倚重、信任你外公,聽了我的匯報不僅不信,反而專程設宴要替我們解除誤會,我為不辜負局座的器重,也只能忍下這口惡氣。

    可你外公這天性涼薄的小人卻不不肯善罷甘休,後來竟然連局座都要算計…”講到這裡,他再也不復鎮靜的表情,一臉憤恨的渾身發起抖來,牙齒滋滋作響幾乎咬斷,才喘著粗氣繼續說道:“那時已經是民國六十幾年。

    我們成功解密了一批日丸時期的機密檔案,根據資料顯示,日丸政府為了防止戰敗後被徹底清算,在占據東北三省的最後幾年,從民間掠奪來的黃金、珍寶並沒有運回本土,而是就地掩埋、藏匿了起來。

    類似的檔案資料以前也出現過,但戰亂時期什麼事情都會發生,真去尋找的話十次有九次都一無所獲,何況當時整個東北早已被‘赤匪’占據,跑去那裡發掘寶藏,一則興師動眾,花費的代價一定不菲;

    二則黨國那時與‘赤匪’的軍事力量對比已十分懸殊,全靠有盟國支持才能相持下去,萬一因為‘取寶’引起誤會,落下主動挑釁的話柄,很可能會惹來大禍,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把解密資料丟進檔案室的故紙堆裡,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

    可局座,局座卻認為黨國局面日益艱難,如果當權者再不勇於任事,得過且過,不要說是完成復興大業,就算繼續偏安一隅很可能也不可得,於是一意孤行的下令麾下精銳人員召集,編為五組,秘密潛入東北地區,掘取寶藏。

    結果這次冒險行動在進行之時,突然為‘赤匪’情報機構所察覺,令我‘中統’骨乾幾乎喪失殆盡,其中傷亡人員名單中就包括你的外公,事後因為人員損失過於慘重,局座不得不引咎辭職,兩年後便鬱郁而終,而我也因此心灰意冷,辭去公職,歸隱家鄉。

    之後幾十年裡,有時午夜夢回,我偶爾還會記起和你外公那些恩怨,覺得他最後為‘黨國’犧牲,也算表現英勇,心中還有些覺得誤解了他,的羞愧感覺。

    但萬萬沒想到是,就在幾個月前,我去圓北市郊,祭奠遭遇橫禍的獨孫時,竟然看到你外公還好端端的活著…”

    李林壑對外公過往傳奇人生的講述讓張木子心中的許多疑團應聲而解,他本想專心致志,安安靜靜的聽李林壑把話講完,但聽他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驚聲問道:“你說直到幾個月前去圓北市郊祭奠獨孫時,才發現我外公還好端端活著是什麼意思,你孫子是誰?”

    “李凱浩,”李林壑恨聲說道:“你應該還記得這個名字吧。

    他是被你帶到天宮鎮外的廢礦山裡,莫名其妙失蹤的二十三個人中的一個。”

    “李凱浩,李凱浩就是你孫子嗎,”聽到‘李凱浩’三個字,張木子馬上想起了天宮鎮警長吳天仁曾經特意提醒過自己,說失蹤者中有一個年輕人父親是南園選區的省議員,爺爺是‘園南’青幫大佬,黑白通吃,讓他一定要小心被人報復,不禁瞪大眼驚詫的說道:“我們兩家…

    我們兩家還真是‘緣分’不淺吶。”

    “的確是緣分不淺,可惜這緣分都是惡緣!”李林壑咬牙切齒道:“發現了你外公還在世上,我連忙找人調查後才知道,原來自他少年時入學‘黃埔軍校’就開始說的,出生在閩南農家,因為瘟疫肆虐父母、親人皆亡的背景竟然是假的。

    也就是說從參加革命之日起,他就欺瞞黨國,根本毫無為民族效忠之心…”

    聽到李林壑對李善三再次偏頗毀謗,張木子情不自禁的怒聲辯駁道:“十幾歲的少年參軍時候謊報了家庭背景,就是欺騙國家的罪人了嗎!

    說不定那時候我外公是和家人鬧翻離家出走,所以對出身環境說了謊呢;

    或者那時‘圓台’還是被日丸人占領,他怕被人歧視所以謊報了家鄉,而且我們祖先本來就是由閩南省遷徙到了圓北,說是閩南人也不算錯。

    你總往最壞處想我外公,只不過是出於私人恩怨,故意想要抹黑他,看你的所作所為就知道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瘋肖仔…”

    “我故意抹黑李守拙,我是瘋肖仔…”李林壑突然大笑起來,將張木子的話打斷,“少年人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外公給你留下了平常人想都沒辦法想象的億兆家產,你難道真覺得這錢是靠開宮廟算命得來的嗎。

    也許最初考進‘黃埔’時,他的確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謊報了出身,但後來卻絕對是利用這一點背叛了黨國信任,辜負了局座的栽培,用同儕們的血換得了自己的榮華富貴!

    就不知道當他和自己的心腹王守業隱居在‘圓北’鄉下逍遙快活時,會不會想到那些被自己出賣害死的同僚。”

    李善三起家之時數以千萬米元的資金來源的確無法用常理解釋,最大的可能性毫無疑問就是奉命挖掘日丸遺留的‘寶藏’時,靠著借刀殺人之計,將其私吞了下來。

    張木子無法反駁這一點,臉色陰沉的望著李林壑,避重就輕的說道:“現在都已經是星際時代,整個地球都快要建立起聯合政府啦,何況本來就是一體的民國政府和‘赤色政權’。

    你還用以前戰亂時代的眼光看問題,根本就是食古不化,對了,你剛才提到的我外公的心腹王守業就是指王振宇爺爺吧。

    因為他幾十年前沒有死,所以你幾個月前就殺死了他全家五口,連十幾歲的孩子都沒放過是嗎!

    口口聲聲滿是振興民族的大話,你要靠殺小孩,綁票別人的父母復興華夏嗎,仔細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吧,哪裡還算是個人,配談什麼信仰、抱負!”

    “滅門是‘中統’處罰叛徒的慣例手法,有時候為了完成大業,做出些小小犧牲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李林壑面無表情的說道:“而且除了王守業本人之外,他的家人死時都沒受太大痛苦。

    尤其孩子更直接死在熟睡中,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已經轉世投胎,這未嘗不是一種福分…”

    “把人殺了還是種福分,你可真是,真是無恥…”張木子冷笑著打斷了李林壑的話,“好,既然你那麼說的話,如果我爸、媽出了什麼意外,我一定會讓‘南園’李家所有和你沾親帶故的人都嘗到這種‘福分’。

    你的獨孫不是已經死掉了嗎,沒關係,你還有兒子,從網上的資料看還有幾個兄弟,總之不管是十個、一百個還是一千,只要我父母有了意外,我一定會讓你滿門為他們殉葬!”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50
正文 九十五章 悲喜得失

脅,李林壑不禁沒有顯露出絲毫畏懼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道:“我李林壑出生孔孟之鄉,家族世代在魯地耕讀,生逢亂世,少小師從魯東鴻儒紀莫常先生讀‘國學’而立宏志,誓要復興華夏。

    後得聞‘國父’孫逸仙先生‘民族、民權、民生’之三民主義思想,深為認同,入學‘黃埔’立志為國為民竭盡平生之力…”

    聽他滔滔不絕的又開始妄談大義,卻就是不說出自己父母的下落,已經撕破臉皮的張木子再沒耐心聽其鬼扯,咬牙切齒的說道:“李林壑,你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青幫頭目,還硬要裝成民族義士,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呀。

    別再廢話了,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說,快說我爸、媽現在到底在哪,怎麼樣了?”,說話間他抬起腳來,惡狠狠的跺在了李林壑的膝蓋處,就聽‘■嚓’一聲脆響,已將李林壑的整條左腿踩成了一百五十度彎曲的兩截。

    一旁的壯碩大漢們看到這一幕,紛紛不顧自身安危,雙眼瞪得幾乎裂出眼眶的咒罵起來,“入你先人的肖仔,欺負一個九十多歲的老人算什麼本事,有種你衝我來…”;

    “少年人,遇事莫做絕,你這樣對我們大佬不會有什麼好處的…”;

    “你個大顆呆,爹娘老子還在我們手上竟敢這麼囂張,你來,你來,就是老子我親手綁的你父母…”,叫嚷聲頓時響成一片,引得數百米外,農田盡頭的幾座房宅都亮起了燈光。

    而已經年至耄耋的李林壑久已未受過這樣的酷刑對待,疼的瞬間滿臉滲出豆粒大的汗珠,但卻還是仰天大笑道:“青幫頭目,哈哈哈哈…少年你,你以為幾十年前華夏亂世之時,是現在這種民智大開的時代嗎。

    那時就連‘校長’都曾拜入申城青幫大佬黃金榮的門下,添為門生,何況我等…”

    以張木子的年齡、經歷自然不知道像李林壑這種畢業於黃埔軍校的舊時民國官僚,提起‘校長’必然指的是曾經的華夏領袖,所謂的先總統蔣公,他根本不顧其他人的喊叫,死死望著李林壑的雙眼,低聲嘶吼道:“我管是校長還是訓導主任讓你誤入歧途,加入了黑幫。

    總之李林壑,你如果下一秒不快說出我父母在哪,會變得很慘、很慘!”

    聽了說話,李林壑笑容收斂,回望著張木子冷冷說道:“不過就是滅我滿門而已,事已至此,再談也是無用,哼,我死後那管他洪水滔天…”

    看到李林壑那混不在乎自己家人性命的樣子,想到他不久前滅門王家的殘暴手段,張木子意識到最壞的結果很可能已經出現,李林壑的手下不是綁架的自己的父母,而是直接殺了他們。

    雖然這樣悲慘的結局在張木子的潛意識裡已經早有預料,但他還是像被利斧直接劈中腦門,心臟被長矛一下刺穿一般,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很好,李林壑,你很好,真的很好…”許久時間過後,張木子臉上浮現出神經質般的淺淺笑容,語無倫次的喃喃說道:“我會讓你後悔,我保證,保證會讓你後悔…”

    隨著他夢囈般的自言自語聲響起,四周地上,本來將歹徒捆綁好後,變得雕塑般僵直的人面蛛蛛突然騷動起來,邁著八條毛絨絨的細腿,爭先恐後的爬到了李林壑的身上,用四瓣剪刀似的口器,將他周身的衣服撕出無數小洞之後,咬開皮膚,將一種古怪的濃液注入了其體內。

    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幕發生,張木子語調不變的又笑了笑,輕聲繼續道:“你接受舊式教育,師從什麼什麼大儒,不知道有沒有基本的生物學知識,知不知道蜘蛛是怎麼吃東西的呢。

    在我看來,所有動物中,這種小蟲的狩獵、進食方式最有趣和複雜的,它沒有銳利的牙齒或鋒利、有利的爪子,行動敏捷的身體,所以只能編織蜘蛛網來利用工具來捕獵,這一點是除了人類之外獨一無二的。

    而且織網黏住獵物之後,蜘蛛也沒辦法直接把獵物咀嚼吞吞掉,它們只能靠把體內分泌的一種‘消化■’灌注到獵物身體裡,先把其血肉分解腐蝕成汁液,然後再吸食進肚子…”

    說到這裡,張木子鼓起全身的力氣,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仰視著李林壑開始緩緩腫脹的身體,用腳尖輕輕一踩便將一個從皮膚上鼓起的水泡‘波’的一聲跺碎,“這是種古怪的‘體外消化’,整個過程有時會持續幾個小時。

    為了保證食物的新鮮,在最初階段,‘消化■’中參雜的一種可以抑制痛覺神經的物質能有效的保證獵物不會疼痛致死,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抑制物質的效果會越來越弱,直到最後完全失去作用。

    也就是說,在接下來的大約六、七個小時裡,你會越來越痛苦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裝滿膿液的皮囊,清晰的感覺到五臟六腑一點一點的被腐蝕。

    而且我保證,保證這種痛苦你的每一個家人,每一個手下以及他們的父母、妻兒都會感受到,我保證,我保證…”,漸漸的,本來慢條斯理的敘述變成了猙獰的咆哮,精神狀態已經嚴重失衡的張木子,猛然間將目光投向了地上的其他人。

    此刻除了靠殺戮和折磨敵人,發泄出自己瘋狂的情緒和極度的哀傷之外,他再沒有其他想法。

    可就在這時,黏在張木子胸前,早就已經吸納到足夠的生物基因數量,最近三兩天內也達到了造物融合演化閾值,卻遲遲沒有進化的‘母巢’卻突然間龜裂出無數細紋,之後猛的炸裂開來,化為了數量無窮無盡的細瑣小片。

    那些碎片的體積比灰塵、細菌還要渺小,用人的肉眼根本無法觀察,不過如果放在光學顯微鏡下卻能看出,全都呈現出狀態不一的古怪螺旋形狀。

    它們在夜空中飄飄蕩蕩,相互融合、排斥重組後,慢慢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金屬一樣,重新■回張木子身邊,隨著其急促的呼吸聲,一點點的進入了他的體內。

    如果是平常‘母巢’發生這樣的變故,張木子早已感覺到了異常,然而此時的他心智完全被仇恨所填滿,根本對一切都毫無察覺,只是不斷遙控著人面蜘蛛撕開地上所有殘害了自己父母的凶徒的皮膚,將毒汁注入了他們體內。

    等到毫無察覺的將所有的母巢碎片全都吞進肚子後,張木子身體猛然一僵,感覺到渾身每個毛孔都像是突然被灌進了岩漿一樣的灼熱和疼痛,尤其是他的腦袋,整個頭殼都好似正在融化般的痛苦。

    受到這樣的劇痛折磨,就算是飽經專業訓練,可以忍耐極限痛苦的秘諜也早已昏厥過去,但相比張木子心中為父母復仇的渴望,這苦痛卻仿佛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臉孔雖然已經痛苦的扭做一團,體溫高的毛細孔中冒出的蒸汽竟隱隱將身體籠罩,卻仍然瞪大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地上一具具扭動、哀嚎的人影,嘴巴裡無意識的低聲嘶吼著,“你們既然想我變成魔鬼,那我就變成魔鬼好了。

    這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我如果早一點狠下心來替外公報仇,殺了你們,那父母也就不會死了,都怪我,都怪我心慈手軟,但以後不會了,以後不會了…”

    說話間,張木子周身毛孔在散髮完熱氣之後,慢慢滲透出一種松脂一般的古怪汗水,卻不受萬有引力的支配滴落在地上,反而向其眉心匯聚,與此同時,泥地中的李林壑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息。

    “死了,竟然就這麼死了,不是說自己是什麼‘中統’出身的大間諜嗎,怎麼就這麼痛死了,離最痛苦的時刻還早著呢,你怎麼就能死掉呢,混賬,真是混賬、混賬…”發現李林壑竟然這麼輕易就獲得了解脫,張木子不由憤怒的咆哮起來。

    這樣嘶啞的怒吼了幾分鐘,他的神志終於因為‘始作俑者’的死亡而漸漸恢復了正常,眼神中慢慢露出理性的光芒,恰在這時,遠處響起了一陣‘嗚嗚嗚…’的警笛鳴叫聲。

    發覺有人報警,張木子看了看遠處亮燈的農家,卻沒有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而是略一思索,漫步走到還在地上痛苦掙扎的幾個壯碩大漢身旁,用力將他們的下巴和四肢跺的粉碎,然後心念轉動,打算把地上的人面蜘蛛收回到‘母巢’,這才突然察覺,自己竟然身處進化之中。

    第一次清晰的體會著生命力急速提升和身體極度痛苦交替襲來的古怪滋味,張木子不由愣了幾秒鐘。

    如果是平日的話,經歷這種和母巢一起進化的歷程,他恐怕早已驚喜的蹦了起來,但現在卻只是木然的嘆了口氣,轉身躲避著警笛響起的方向,踉蹌前行,不一會便隱身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53
正文 九十六章 莫測人生


    失魂落魄的在曠野中走了幾個小時,靠著不時襲來的**劇痛,抵消著心靈因失去父母而產生的無以倫比的巨大悲愴,張木子機械的不斷邁動腳步,硬生生撐過了自己第二次進化的全過程。

    等到‘母巢’在他眉心一滴滴凝聚重新硬化成型後,恰好來到了一條四車道的城際公路旁邊。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張木子站在路牙石上,頭腦顯得有些遲鈍的望著路上稀疏的車流良久才辨明方位,木然的將黏在額頭上的‘母巢’撕下來,粘在胸前,跑到馬路對面,朝著園南市區的方向走去。

    徒步前進了十幾分鐘,路邊一座嶄新的像是剛剛修建的巴士站,闖進了他的眼簾。

    腳步蹣跚的走到車站中坐了下來,從生理角度看,張木子的身體明明剛剛完成進化,精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但精神卻早已消耗一空,在心中一種透入骨髓的疲倦支配下,他腦袋無力的傾斜著倚在廣告牌上只短短幾秒鐘,便沉沉睡去。

    時光流轉,不自不覺已是日上中天,期間,巴士站裡不知來了多少打算乘坐公共交通工具進城的普羅大眾,幾乎都對昏睡在車站的張木子投以驚訝的目光,卻沒有一個人嘗試著叫醒他。

    直到一個穿著素色碎花衣服,面容顯得十分善良的老婦人進到巴士站,看到張木子露天沉睡不醒的樣子,湊近後,關心的詢問道:“少年人,少年人,你怎麼睡在這裡,是哪裡不舒服嗎?”,他才終於醒了過來。

    睜開雙眼,茫然的看著四周,在老婦人關切的注視下,許久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的張木子恢復神智後,勉強笑了笑,聲音嘶啞的答道:“阿嬤,我很好,就是昨晚玩的太嗨了,不小心睡著了。”

    “嘖嘖嘖…怎麼會累到在大街上的巴士站裡睡覺呢,可不能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老婦人聽到這樣的回答,松了口氣,慈祥而多話的囑咐道。

    不知為什麼聽了她的話,張木子莫名覺得一陣心酸,眼中不知不覺便落下淚來,看到這一幕,老婦人不由驚異的再次問道:“少年人,你這麼了,有什麼傷心事嗎?”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被風迷了眼睛…”張木子低頭沙啞的輕聲說道,這時恰好一亮巴士停進站中,他急忙站起身,衝進了大巴之中。

    車廂裡空座不多,卻正符合張木子的心意,他找了個領座有人的靠窗位置坐下,避開了緊跟其後上車的老婦人那引人脆弱的關心,望著車外不斷變幻的景色,渾渾噩噩來到園南市區,隨便找了條看上去十分繁華的街道下了車。

    這時正是午餐時間,街市兩旁的商業寫字樓中不斷涌出,忙碌了一整個上午,急著利用短短一小時的午休時間,填飽肚子,稍稍喘口氣休息一下,再繼續為前途和薪水奮鬥的朝九晚五上班族。

    頭腦紛亂的根本無法思考未來行止的張木子混在他們中間,不辨方向的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到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此刻無論和誰,他都絲毫沒有通話的心情,因此摸出電話張木子想要直接劃到‘拒接’選項上,但當其目光下意識的掃過屏幕時,整個身體卻突然僵住。

    之後望著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發了會呆,他像是被撈到岸上的河魚一樣,張大嘴巴急促呼吸著卻仍然覺得胸口發悶根本就喘不過氣來,渾身都沒法動彈,直到電話即將自動掛斷的最後一秒,才顫抖著將其接通。

    緊接著,便聽到手機聽筒裡傳出一個自己以為這輩子再也不可能聽見的女聲,“木子,你昨晚給我和你爸爸打了那麼多電話,有什麼事啊?”

    這聲音沙啞中帶著一絲疲倦,但在張木子聽來卻比世界上最美妙的天籟之音還要悅耳千倍、萬倍,他又發了會呆後,像是不敢相信似的使勁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覺到疼痛確信不是做夢後,腳步踉蹌的癱坐在了路邊的‘綠化池’上。

    張張嘴巴卻無法發出聲音,用力捶打著胸口良久,終於覺得自己重新又有了呼吸了能力,張木子這才開口,用一種仿佛畏懼美夢破碎般小心翼翼的語氣,嘶啞的回答道:“媽,是你嗎?”

    “當然是我啦,木子你這是怎麼了,生病了嗎,怎麼連媽媽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電話裡的女聲焦急的問道。

    “沒什麼,哈,我沒事,我沒事,哈哈,我,我,哈哈哈哈…”確定和自己通話的正是在自己的想象中已經死去的母親,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神奇的轉折,但張木子還是情不自禁的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像個瘋子似的一面大笑;

    一面淚流滿面,抽搐的說不出話來,聽到兒子瘋癲的表現,電話另一端的李香芝態度不由變得驚恐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木子,木子你怎麼樣了,不要嚇媽媽啊,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媽媽、爸爸都可以幫你解決的,你只要說出來就可以了。

    怎麼了,是曠課太多被‘擋科’了嗎,沒關係的,兒子,沒關係的…”

    “不是,媽媽,我一切都很好,就是,就是…”必須在母親面前隱藏極多秘密的張木子努力平復著情緒,張口結舌的想了想鬼扯道:“昨天一早身體就有點不舒服,以為是著涼了就沒太在意。

    結果拖到中午的時候開始發低燒,下午沒去上課,請假一直睡到晚上,結果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夢見你和爸爸被人,被人綁架了。

    那個夢真的很真實,很真實,完全就是栩栩如生,我被嚇醒之後急忙就開始給你們打電話,但怎麼也打不通,擔心的一晚上都沒睡著…”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話筒裡傳出來的驚駭聲音所打斷,“木子,你,你說昨天做夢,夢見我和你爸爸被綁架了嗎?”

    “是啊,媽,而且夢裡的一切都好像真的一樣,我嚇得,嚇得魂都掉了,”張木子半真半假的帶著哭腔,趁機反問道:“這一定是心靈感應,你和爸爸是不是真的出事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電話裡李香芝聲音有些發飄的答道:“何況‘圓台’是法制社會,就算真有意外發生,警察也足夠的力量保護市民的安全,所以別胡思亂想了。”

    聽到這番話,張木子心中靈光一閃,語氣肯定的說道:“媽,你和爸爸昨天出了意外,結果警方臨檢或者,或者巡邏時覺得那些歹徒可疑,或是其他巧合情況下,把你們救下來了對不對?”

    電話另一端,李香芝沉默了一會,輕聲說道:“別亂猜了木子,沒事的,我和你爸爸都沒事…”

    “你這麼說就真是有事發生嘍,哈,這次是僥倖沒大禍臨頭,那下一次呢,”張木子後怕到聲音發顫的打斷了母親的話,脫口而出道:“你們要的發生意外,我該怎麼辦。

    媽,要不然你和爸爸搬到申羅島去住好嗎,那裡常住的都是‘天行宮’的信徒,絕對安全,環境又好,你們也不用繼續經營‘補教中心’那麼辛苦,不是兩全其美嗎。”

    兒子的話說的幼稚但卻盡顯一片孝心,李香芝聽了,又好笑又感動的說道:“我兒子也知道孝順了,媽媽真是沒白費十幾年的辛苦把你養大。

    可是木子啊,我和你爸爸今年才剛五十歲,後半輩子還有幾十年,因為一次意外就放棄在‘圓台’的事業,朋友,兩個人背影離鄉,隱居到小島上過生活,這像話嗎。

    別擔心了,你從小在‘圓北’長大,又不是不知道這裡的治安有多好,就算有什麼意外發生也不過是偶然而已…”

    “那你們要答應我請保鏢保護你們的安全,”張木子早已預想到母親絕不可能輕易答應自己遷居的要求,好在大敵李林壑已除,其手下的嘍囉也已經幾乎死光,倒也不用太擔心會再出現綁架事件,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的說道:“我昨天擔心了一整夜,心裡像被火燒一樣難過。

    媽,外公把申羅島留給我,既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圓北市的治安是不錯,但在‘圓台’上有多少身價比我們家差很多的家庭,被**綁架的例子,真發生了這種事,破產是小事,要是,要是…總之你和爸一定要配保鏢才行。”

    張木子這番話說的十分成熟,李香芝欣慰的柔聲說道:“木子,你真是長大了,其實你說的配保鏢的事我和你爸爸已經商量了過了。

    我們的‘補教中心’本來就和‘圓台’最大的保全公司‘全安泰’有著合作,真要雇保鏢的話也不用你來操心。

    現在你還在上大學,只要管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對父母最大的孝順,懂了嗎?”

    “我知道了。”張木子溫順的點點頭道,之後和母親又聊了一會,接著和父親也說了幾句話後,才戀戀不捨的掛斷了電話。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55
正文 九十七章 鋤奸


    一通電話讓張木子的心情由地獄直升天堂。

    收起手機後,他彎下腰肢,死死攥住拳頭,強忍住自己想要手舞足蹈的蹦起來,和鬧市中的每個行人熱情擁抱,聲嘶力竭吶喊著宣泄喜悅的瘋狂心情,足足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終於慢慢平復了情緒。

    而一旦冷靜下來,大腦恢復了思考能力後,張木子不自覺的回憶起整個綁架事件,越想越覺得一切都非常的蹊蹺。

    首先李林壑報復滅門其心目中和李善三同為所謂‘黨國’叛徒的王振宇一家時,行動可謂乾脆利落至極,從發現目標到完成謀害總共不過三、兩天的時間而已,可輪到張木子一家時,時間卻拖到了半年之後;

    其次從李林壑除掉王家五口的殘暴而專業的手法看,綁架張漢民、李香芝後竟然沒有滅口成功,反而讓員警破壞了行動,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此外最詭異的是,李林壑派人威脅張木子贖回父母時,竟然是要他簽署一連串的資產轉讓文件,而不是要求沒有後患的巨額現金、黃金,更是讓人難以理解,除非…一個念頭突然在張木子的心目閃過,令他喜不自勝的面孔突兀一陰。

    不過此時此地再懊惱也無濟於事,生了會悶氣,張木子無奈的站起身來,環顧四周,走進了不遠處的一家‘網咖’之中,消磨起了時間。

    時光荏苒,十幾個小時轉瞬即逝。不知不覺已是凌晨時分。

    中華民國陸都最高尚商業、住宅區清潭洞,一座外墻燈火輝煌的五十層頂級公寓樓地下停車場中,身穿黑色西裝的幾個保全正站著打瞌睡。突然被一道晃動的燈光所驚醒。

    值夜偷懶被發現輕則要扣半個月的薪水,重則會被解雇,他們努力睜大惺忪的睡眼,調整了一下站姿,身子挺的筆直,做出精神奕奕的樣子,朝光亮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一輛黑色加長bentley(賓利)房車,緩緩駛進了停車場中,停在了電梯口前。

    看清車子的牌照。保全中一個距離房車最近之人急忙上前,訓練有素的恭恭敬敬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笑著露出八顆牙齒,鞠躬說道:“查爾斯先生。您回來了。”

    “是的。li(李),今天有會議,所以回來的晚了,打擾你們休息了吧,抱歉。”一個身高大約一百九十公分左右,身體顯得非常壯碩,頭髮卻已是花白的西方男子從車裡鑽出來,笑著說道。

    他氣質顯得非常權威。一副久居高位的樣子,但講話的語氣卻很和藹可親。

    保全們顯然已經習慣了眼前的外國人這種和公寓裡的其他住戶大相徑庭的和善態度。都無聲笑笑,而西方男子這時則把手裡的一袋紙盒,遞給了幫他拉開車門的保全,用異常流利的華語說道,“宵夜吃的披薩,很好打包,所以給你們也帶了幾片。

    知道嗎,李,在華國生活了那麼久,我覺得自己學到的最好品格就是‘人情味’,所以請不要拒絕。

    如果主管因此而責怪你們的話,就讓他直接找我好了。”

    “謝謝,謝謝您查爾斯先生。”保全接過袋子,真心實意感激的連連鞠躬道,西方男人只是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進了電梯之中,在樓層感應器上,按了一下自己的指紋。

    轎廂緩緩關閉,在與世間暫時隔閡後的一瞬間,西方男人身上那平和中充滿自信味道的氣質突然一下散去,臉上露出焦躁、疲倦的表情,從上衣內兜的口袋裡摸出一個一次性預充花費的灰色塑料殼手機看了又看,手中幾次按在重撥鍵上,卻又遲疑的鬆開。

    就在他猶豫時,電梯已經直接升到了整座公寓樓中位置最好,可將大半個漢城夜景盡收眼底的頂樓房間,‘叮’的一聲慢慢打開了轎廂門。

    回過神來,腳步蹣跚的走出電梯,望瞭望靠墻幾扇巨大落地窗中撒進的皎潔月光,西方男子這才意識到客廳天花板上的吊燈竟然沒有自動打開,情緒莫名黯然的嘆了口氣,開口大聲喊道:“啟動備用電源。”

    他話音剛落,黑暗中,一個慢條斯理的男聲悠悠傳來,‘備用電源應該也不能用了查爾斯,我覺得還是現在這種環境,更適合我們接下來的談話。”

    聽到這個對自己來說異常熟悉的音調,查爾斯身體一僵,長長松了口氣後,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說道:“老闆,晚上好,真想不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您見面。”

    “為什麼,查爾斯,我那麼的信任你,為什麼還要背叛我呢?”黑暗中的人影沒有理會查爾斯的問候,聲音低沉的問道。

    查爾斯沒有回答那人的問題,用一種充滿憧憬的古怪聲音說道:“老闆,我今年五十一歲,沒有妻子兒女,從三十歲開始,二十一年來把自己的全副精力都用在了打理申羅島上。

    是我把‘申羅’由一座落後的大農場,建設成了現在擁有機場、碼頭、環島公路的現代模樣,它就像是我的孩子,被我一點點‘養大’,未來在我的設想中還會成為亞洲風景最宜人的旅遊勝地,變成比香江、大澳還要著名的海島…”

    “那你就去實現這個設想好了,我不是和外公一樣的信任你,把‘申羅’未來規劃、建設、貿易的一切事物都委託給你處理了嗎,”黑暗中的人影打斷了查爾斯的話,憤怒的說道:“為什麼還要背叛我!”

    “關於信任這一點,你的確已經做的不能再好了,”查爾斯笑了笑,聲音沙啞的說道:“我本來也是打算全心全意的為您效力的,只可惜你實在太能揮霍了,不過半年的時間就已經花掉了李先生積蓄一生的現金,開始抽調‘申羅’的建設預算。

    而從那時起我就意識到,你和李先生有著本質的不同,老闆,他和我一樣愛著‘申羅’這片沃土,希望它越來越好的;

    你卻對申羅島沒有任何感情,只把它當成自己的‘提款機’,有一天遇到個合適的價錢,就算賣掉也毫不奇怪…”

    “你不覺得自己的聯想力太豐富了嗎,查爾斯,我抽調‘申羅’建設預算的時候已經一再跟你解釋過了,是遇到了特殊情況,特殊情況,”暗處的人影被查爾斯的顛倒黑白的辯解所激怒,嘶吼道:“申羅島上建造著象徵我家族歷史的宮廟,島上的常駐民都是那座宮廟的信眾。

    我只要是不發瘋的話,絕不會把它賣掉,這一點連白痴都能想到!”

    “我相信你現在說的是真心話,老闆,”查爾斯嘆了口氣道:“但有了一次抽調‘建設預算’的特例就會有第二、第三、第四…慢慢特例便會變成慣例,總之‘申羅’屬於您的話,很可能我的理想一輩子都無法實現。

    所以當有人主動和我聯繫,希望通過某些‘手段’把申羅島從您手中奪走時,我心動了…”

    “果然是這樣,”聽到這話,黑暗中的人影冷冷說道:“李林壑之所以遲遲沒有謀害我們家,是因為我實在有太多錢了。

    在現在的社會,財富就是力量,他顧忌我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保護措施,害怕草率行事的話,會適得其反,所以一直等到成功的收買了一位內奸之後,才向我動手…”

    “不是收買,而是合作,”查爾斯輕聲糾正道:“李林壑先生還沒有收買我的資格…”

    “別玩這種文字遊戲了,查爾斯,”黑暗中張木子邁步而出,在月光下面無表情的打斷了自己產業經理人的話,“不管是你的雇主還是同伴,總之李林壑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很慘,現在輪到你了。”

    聽到這番話,查理斯臉上竟沒有露出畏懼的表情,顯得異常平靜的說道:“也許您不相信老闆,但這樣的結局其實早就在我的預想中出現過。

    自從您一再吩咐我要不計任何代價購買一隻‘萬變獸’,可等到‘星火馬戲團’發生意外後,卻再也沒有了動靜那時起,我就覺得您很可能和平常人有些不太一樣。

    畢竟您的祖先創造了一個流傳千年的教派,擁有些神奇力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而您隔代遺傳了這種力量是嗎?”

    張木子心頭巨震,表面卻不動聲色的反問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不過既然你預感到結局可能會很悲慘,為什麼還要做這種事呢?”

    “因為人生有時為了實現理想,總要拼搏一下,不是嗎,”查爾斯笑著說道:“不過我真的沒打算傷害您的家人。

    李林壑先生和他的手下,因為被‘圓台’警方列為幾個月前發生的一起滅門凶案的嫌疑人,所以最近的行動十分小心,不方便親手去綁架您的父母,只好雇傭了幾個來自‘內地’的歹徒,而我悄悄的提前收買了他們,讓他們絕不要對人質下手。”

    聽了這話,張木子微微一愣,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猶豫了片刻,咬緊牙關低聲說道:“但你沒有打算讓我活著不是嗎,查爾斯。”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1:57
正文 九十八章 後遺症
  

    自從聽見張木子的聲音響起,便已經有了接受殘酷命運準備的查爾斯,對於自己對張木子的殺意,絲毫都沒有辯解的點了點頭,“如果綁架計劃真的成功了,的確只有您死掉,我和李林壑先生才能在障礙最少,最簡單的情況下接收‘申羅’。∽↗∽↗,

    所以抱歉老闆。”

    “沒什麼好抱歉,不過就是成王敗寇的鬥爭而已,很遺憾的是,你輸了,”面對查爾斯的坦誠,張木子神情顯得有些傷感的嘆了口氣,“所以bye(再見)查爾斯…”

    他話音落地,一個長著碩大頭顱,高度足有五、六米,彎曲著身軀的蛇形猙獰黑影,在查爾斯身後突然出現,張開血盆大嘴猛然向下一探,便將其叼在口中,咀嚼著吞進了肚子。

    在一旁靜靜看著這殘忍一幕的發生,張木子良久無語的嘆息一聲,轉身漫步重新走進黑暗,很快整間客廳中就徹底失去了他的蹤影。

    至此綁架事件算是完全完結,接下來的日子,張木子過起了普通大學生的簡單生活,只是因為兩夜一天來回韓朝半島與‘圓台’之間,情緒大悲大喜,人又殺戮無算,以至於透支了全部精神,返校當天,他的身體就開始莫名其妙的低燒不退。

    與此同時,因為每次看到熟肉,張木子便不由自主的想起日式料理店中,那個被自己殘忍殺死的壯年男子被烤熟的臉孔,鼻端甚至隱約能嗅到那時充斥在餐廳包廂中的肉香。噁心的只想作嘔,根本吃不下葷腥,再加上他生病胃口不好。每天竟只靠幾顆蘋果過活。

    這時已經到了大學期末臨考階段,校園裡人人都抱著書本‘啃’個不停,張木子平時表現的又比較孤僻,所以就連同宿舍的室友也沒發現他的異常。

    而在漢城和張木子關係最親密的安泰熙,因為忙著和團隊裡的同伴完成競賽短片最後製作的同時還要準備考試,一連幾天也只是和他電話聯繫。

    何況兩人就算匆匆見面,張木子也不想在女友面前顯露出脆弱的一面。總是表現的一切正常,所以直到學期結束,他都是獨自一人自己照顧自己。硬挺著堅持了下來。

    兩周後的一天下午,已是初冬季節,漢城的溫度降到了零度以下,考完最後一科的期末考。身體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理。已經漸漸恢復健康的張木子穿著厚厚的黑色羽絨服,面無表情的走出教室,聽到整個走廊到處響起的歡呼聲,嘴角不覺泛起一道淺淺的笑意。

    這兩天,‘明知大’或者說整個漢城大學街的學生都漸漸分成了言行舉止大相徑庭的兩種,一種是沒日沒夜泡在圖書館裡,溫習課業的備考學生;

    另一種則是把所有課本都遠遠丟開,走路帶風的只顧著聚餐玩樂。隨便規劃美好寒假生活的那些已經完成了期末考的學生。

    而由前者終於變成了後者,就算張木子最近一段時間。一直對自己在父母被綁架後,暴怒之下所施展的殘酷手段產生了心理陰影,情緒變得莫名黯然,也不由感到了一絲輕鬆。

    不過有心事的時候,好心情總是轉瞬即逝,等他漫步回到宿舍,就已經覺得百無聊賴起來,想了想,躺到了床上,帶上c型谷歌眼鏡,隨意搜索了一款目前排名最高的線上遊戲,點開官網。

    花了幾分鐘的時間,研究了一下角色介紹,覺得也許能湊合著打發時間,張木子正要把遊戲下載下來,突然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道:“木子,考完試還悶在宿舍裡,你不會發霉嗎?”

    張木子這段時間在內心深處,其實一直都想好好調整下自己黯然的心情,便摘下‘可視眼鏡’,坐直了身體,笑著看了看站在自己床邊的李春雨,半是玩笑,半認真的說道:“我也不想就這麼呆著發霉,可實在是沒什麼事做啊。

    春雨同學,你晚上要是有什麼有趣的消遣,拜託能讓我參一腳嗎?”

    “鐘碩沒和你說嗎,今天咱們科系要和梨花大學舞蹈系的女生聯誼啊,”聽了他的話,李春雨表情怪異的答道:“什麼‘局’都沒這件事讓人期待吧,舞蹈系啊,那可是舞蹈系啊!”

    “哦,鐘碩提到過這件事,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聯誼活動就不好參加了吧。”張木子嘆了口,笑笑說。

    “有女朋友就不能聯誼了,”聽了這話李春雨攆著蘭花指,露出不屑的表情道:“木子,你當自己是生活在二十年前嗎,如今可是星際時代,除了女友之外,誰會沒有幾個其他的異性朋友。

    現在啊參加聯誼的人一半都有戀人,去就是打算找個紅粉知己或者藍顏知己打發空閒的時間而已,等交情好了還能給給戀愛建議,說不定對維持戀情的長久還有好處呢。”

    “是嗎,還有這種事…”張木子聽得微微一愣,突然感到衣兜裡的手機急速震動起來,連忙朝李春雨做出個歉意的表情,摸出電話看了看屏幕。

    見是安泰熙的號碼,他急忙接通,就聽話筒裡馬上傳出一個帶著笑意的女聲道:“木子,全考完了吧,最後一科發揮的怎麼樣?”

    “還好啦,題不是很難,及格是肯定的。”張木子笑著說道:“你呢,還要多久才能全部考完?”

    “及格,哎,木子,你什麼都好,就是對課業的要求差了點,僅僅及格的話,未來可很難完成你‘星際記者’的夢想啊。”電話裡安泰熙沒有理會男友的問話,半真半假的說道。

    “泰熙,我是學影像攝錄科的,實踐能力和考試成績完全是兩回事,所以放心吧,就算課業的分數低一些,將來憑我的能力也一定能實現理想。”張木子語氣充滿自負的說道。

    聽了他的話,安泰熙語氣一變,甜笑著道:”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自信滿滿的樣子,現在真想看看你的臉啊,可惜這段時間為了製作新聞短片,落下了太多課,今晚要溫習半本的《傳媒素養》應付明天早晨的考試,又不能見面了。”

    “沒關係,反正你也快考完試了,到時候我們就有的是時間了。”張木子笑著說道。

    “也對,那你就再忍耐兩天吧,對了,今晚是你們科系考完期末考的第一天,按傳統一定會有什麼‘節目’吧?”安泰熙笑嘻嘻的問道。

    “有啊,和梨花大學舞蹈系的女生聯誼,不過我覺得有了你,再去場合已經不太合適了,所以打算泡個‘湯’,然後回宿舍上網。”張木子笑了笑答道。

    人心就是這麼微妙,聽他說的如此坦然,安泰熙想了想,反而異常大度的勸說道:“大家都出去聯誼,你自己一個人留在宿舍該悶啊,去吧,緊張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去散散心也好,再說上了大學,一次聯誼都沒經歷過,可是個大遺憾。

    反正你也不是那種‘第一眼帥哥’,到那裡也就是湊湊熱鬧,到時候會更明白自己能找到我這種身高、相貌、頭腦、品行、能力都無可挑剔的女朋友,有多幸運了。”

    “哇,你這麼自大,道。

    “那我就再搶回來,”安泰熙笑著道:“好了木子,我要開始溫書了,你要去聯誼的話記得少喝點酒,還有晚上回來別忘了給我發個訊息。”

    “嗯,知道了。”張木子點點頭,掛斷了電話,想了想,望著已經開始興致勃勃的在衣櫥挑起衣服來的李春雨問道:“春雨呀,你說的聯誼是去哪?”

    “六點半開始在我們大學街的‘華泰院’一樓餐廳集合,吃完晚餐後,配好對的自由活動,”李春雨笑著說道:“心動了吧,木子,連伍哲那樣的老實人都為了今天專門汗蒸去了,你就別那麼假正經了。”

    “華泰院兩樓就是汗蒸房,在一樓餐廳集合的話倒是真的很方便,那算我一個吧。”張木子又想了想,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自己的衣櫃前,打開後翻出了幾件乾淨衣服說道。

    “好的,聚餐聯誼費用兩千圓幣,直接交給我這名學生會幹事就可以了。”李春雨說著伸手接過張木子遞過來的兩張千元鈔票,無意間近距離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突然驚訝的說道:“木子,這半個月你忙著溫書,連鬍子都顧不得刮,我還沒注意呢,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是嗎,”自從了結了查爾斯的小命,就生活的心不在焉的張木子微微一愣,探頭朝掛在宿舍墻壁上的鏡子看了看,拉拉身上異常寬鬆的毛衣,隨口說道:“還真是瘦了很多呢,難怪這幾天一直覺得衣服穿在身上有點彆扭,看來又要重新買了。”

    “哇,越看越覺得你瘦了很多,這,這簡直就是能伸縮的‘橡皮人’體質啊,”李春雨望著鏡子裡的張木子越發驚訝的嚷道:“而且你的五官,你現在的五官仔細看的話很漂亮啊,這真是,真是…”

    看他結結巴巴的樣子,張木子撇撇嘴打斷了李春雨的話,“春雨,聽你這話,我以前是多胖、多醜啊。”,之後背起裝著換洗衣服的背包,大步離開了宿舍。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2:01
正文 九十九章 花美男的聯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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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泰院,漢城‘大學街’標誌性建築之一,也是連續五年,接近十萬漢城大學生不記名網評評選出來的,大學生最喜歡消磨時間的十大地點中的一處。¥℉,

    這座占地面積過萬平方米,一層有著租賃給各家頂尖美食攤位,但在服務方面卻統一管理的餐廳;

    二層是號稱‘韓朝’溫泉的汗蒸館;

    三層影劇院、四層服飾賣場…的建築物,幾乎可以滿足一個人吃穿住行各行面的所有需求,如果不是裡面的消費價格對於普通學生來說稍顯吃力,恐怕早就壟斷了整條‘大學街’的生意。

    不過事有兩面,較為昂貴的價格也保證了‘華泰院’的條件遠比周圍同質性的店鋪舒適的多,因此張木子離開明知大學校園,來到‘華泰院’從側門徒步爬上二樓,領了手牌,走進已是人滿為患的汗蒸館時,感覺到裡面的空氣還算新鮮,地面也很乾淨。

    可即便如此,對於出生在‘圓台’富裕家庭,一般舒筋活血、出汗放鬆都會選擇去,環境比較雅致的溫泉會所的張木子來說,吵吵鬧鬧的汗蒸館大廳仍然讓人覺得有些頭痛,皺皺眉頭,他把嶄新的白毛巾披在頭上,直接朝蒸汽房走去。

    幾分鐘後,靠著滾燙的,據說可以散髮出年年益壽神秘輻射的廉價玉石床。和滿屋熱氣出了一身透汗的張木子推門氣喘吁吁的離開蒸汽房,走近‘男子專區’脫掉衣服。圍著浴巾,來到冷水池旁的一排洗漱台前。

    用‘汗蒸館’提供的一次剃須刀刮掉了滿臉的鬍鬚。他顯露出了體重減輕後,再次變得眉宇如畫的五官。

    看著自己線條柔和的瓜子形臉龐;

    大小比例完美至極的細長眼睛;

    筆直、高聳鼻梁和中段異常紅潤,分散至兩邊卻漸漸變得白皙的嘴巴,以及短短罩住半塊額頭的直發,張木子喃喃自語著,“咦,又變成花美男了…”,擺了幾個男裝雜誌封面的造型後,得意的點點頭。好好沐浴了一番,跳進了冰冷的水池中。

    感覺到一股讓人神清氣爽的寒意直衝腦門,他舒適的全身放鬆,癱坐在池水裡輕輕盪漾了好一會,才一臉滿足的爬出了冷水池。

    之後回到更衣室換上乾淨襯衣,張木子走回了汗蒸館的大廳,喝了兩杯冰水,愜意的席地而臥,枕著自己的手臂。閉上眼睛,小睡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放在耳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將他從睡夢中吵醒。

    摸出電話看了看。見號碼顯示的是室友劉鐘碩,又看看時間竟然已經快到晚上七點,張木子急忙接通手機。搶先歉意的說道:“鐘碩,抱歉、抱歉。我就在華泰院二樓的汗蒸館,本來覺得時間還早就休息了一會。誰知道竟然睡著了,對不起啊。”

    “你這傢伙,現在我們這裡三十多個人就等你們兩三個了,還不快下來。”電話的另一端,劉鐘碩大聲說道,張木子慌忙站起身,嘴巴裡嚷著,“好的,我馬上下去,最多五分鐘。”,快步朝更衣室跑去。

    來到儲物箱前打開櫃子,他在襯衫外罩上件肥大的薄毛衣,又匆匆穿好黑色夾克外套和肥碩的休閒褲後,把裝著髒衣服的背包提在手上,疾步衝出的汗蒸館,從‘華泰院’的內樓梯跑下到一樓。

    此時已經晚餐時間,在天花板溫和而有格調的米黃色燈光籠罩下,分為十幾個裝修風格各不相同的區塊,可以容納上千人就餐的美食餐廳,已經坐滿了完成期末考試後,趕來聚餐放鬆的學生。

    張木子放眼望去見完全看不到同室的身影,只能一桌桌的走近打量,很快便在餐廳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不一會就聽一個隱約有些熟悉的驚嘆聲,從斜前方傳進了他的耳朵,“大發,原來伍哲你喜歡這種中性美的類型啊。

    不過連你這麼老實的人都看的目不轉睛,這就證明了真的是‘極品’啊,極品…”

    抬起頭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眼便看到了室友李伍哲那漲的通紅的面孔,張木子松了口氣,急忙跑了過去,嘴巴裡不住的說著,“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在長條桌前所剩不多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之後看了看左右有些發呆的同窗面前都擺著一杯啤酒,他朝不遠處一位一直盯著自己看個不停的女服務生打了個響指,喊道:“這裡一杯生啤,謝謝。”

    “木子,你是,你是張木子?”鄰座,聽到張木子連說了幾句話,才終於確定其身份的劉鐘碩張大嘴巴,望著他瞠目結舌的問道。

    “鐘碩,你是劉鐘碩嗎?”明明知道是因為自己胖、瘦之間樣子差異太大,才會引起室友的疑問,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的張木子,還是裝著若無其事的微微一笑,用玩笑的語氣反問道。

    卻不知道他那無意間綻放出來的,仿佛帶著某種無法描述魅力的笑容,瞬間撥動的很多觀者心弦都是輕輕一顫。

    華泰院餐廳西側臨窗,一個坐在柔軟的沙發椅上,衣著和四周的大學生相差無幾,長相也是普普通通、其貌不揚,只是眼神中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一種莫名滄桑感覺的年輕男子,本來正在一邊切著牛排,

    一邊和對面坐著的,乾廋的如同猴子一樣的同伴,講著笑話,無意間看到張木子帶笑的側臉,他瞳孔一縮,放下餐刀仔細打量了許久,饒有興趣的低聲用星際‘通用語’說道:“阿德諾,看啊,一個天生‘魅力向’的進化者。

    如果生在你們‘銀藻星’的話,肯定能以特長生的身份直接入學第一流大學,嗯,也許我該給這位有天賦地球同鄉一個機會…”

    “入學第一流大學,就讀限制專業,成為一名刀尖上添血的‘馴獸師’或者‘基因獵人’,”乾廋的猴子樣的男人不屑的打斷了年輕男子的話,怪模怪樣的舔著嘴脣說道:“然後在大學畢業的當年就變成一堆糞便。

    得了吧霍森,他也許算是顆有潛力的‘原石’,但價值還不足以讓我們玩這種打磨‘棋子’的遊戲,別忘了戰爭也許就要開始了!”

    “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阿德諾,你這人什麼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容易把別人的話當真。”聽到同伴的話,年輕男子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了牛排上,拿起餐刀笑笑說道。

    與此同時,美食城的另一端,張木子從服務生手裡直接接過冰涼的啤酒,一口氣喝掉一半,探著頭在劉鐘碩耳邊問道:“鐘碩,還有誰沒來呀?”

    “宣河和振東那兩個傢伙。”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劉鐘碩低聲回答了一句,瞥見張木子那像是用繪圖軟件合成的五官後,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這傢伙變瘦的時候竟然長成這樣,真是,真是…早知道就不找你來聯誼了。”

    “行啦,這種話如果是伍哲說的話還差不多,對面那些女生偷看你的可比看我的還多,再說了,我今天只是來喝喝啤酒,散散心的,又沒打算真的聯誼,不會浪費你們的寶貴‘資源’。”張木子撇撇嘴,隨口說道。

    “你這傢伙竟然還這麼會講話,哇…”聽了這番話劉鐘碩滿臉笑意的拍了拍張木子的肩膀,提醒道:“不管你想來幹什麼,既然到了就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這是聯誼的慣例。”

    “是嗎。”張木子一愣,站起身來,朝著對面一排臉蛋不一定十分標緻,但在精湛化妝手法的修飾下都還算漂亮;

    身材凹凸有致極為誘人的年輕女孩靦腆的匆匆鞠躬,語速很快的說道:“各位好,我是來自圓台島,圓北市的,明治大學‘傳媒攝錄’系一年級學生張木子。”,緊接著便坐了下來。

    看到他略顯倉皇的表現,聯誼的梨花大學舞蹈系女生中有幾個性格活潑,同時喜歡的類型偏向陽剛、陽光一類的女生,露出了驚奇的笑容,玩笑著問道:“木子同學看起來很緊張啊,不會是第一次聯誼吧?”;

    “長成這樣子,高中的時候一定有學校裡的風雲人物,沒參加過聯誼也是有可能的,不過,木子同學,你是喜歡女生的對嗎?”;

    “大發,真是偶像臉啊,論五官的精緻度,簡直完敗最近出道的幾個‘男團’,木子同學,你是用什麼辦法保養皮膚的啊,還有空氣劉海,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男生留空氣劉海,比我還自然好看的,你都在哪裡修頭髮呢?”

    與陌生異性相處一直都是有著宅男性格的張木子的軟肋,聽到這些問話,他心裡有些怒火卻只能尷尬的笑笑,不知該如何回答,正在這時,突然就聽‘華泰院’一層餐廳亮晶晶的玻璃推拉門被人‘■’的一聲推開。

    緊接著就見一個身穿迷彩軍裝,高大、魁梧,滿身酒氣,臉孔通紅的二十歲左右青年男人衝了進來,一面不時低頭看著手裡攥著的手機;

    一面像是失去理智般的聲嘶力竭吼叫道,“彩京,文彩京,你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出來,你給我出來,出來…”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2:05
正文 一百章 花美男的過肩摔


    來人一看就不是一般食客,瘋狂的樣子引發的餐廳中一陣騷亂,自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華泰院’這麼大的規模,就算建在漢城治安最好的‘大學街’也必然有著自己的保全隊伍。

    很快隨著餐廳靠墻角的電梯發出‘叮’的響聲,轎廂門緩緩打開,三、四個身穿黑西裝的男人快步走了出來,徑直來到軍裝男子身邊,半包圍著,生硬的說道:“先生,這裡是公開營業的場所,請你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緒,馬上出去。”

    聽到這話,軍裝男子反而精神亢奮的怒吼道:“克制情緒,克制情緒,你們讓我怎麼克制情緒!

    我好端端上著大學,抽中了‘兵簽’,本來,本來能延遲入伍的,最後是她,是她保證一定不會變心,說早點服完兵役對未來有好處,我才去的。

    結果呢,還不到三個月,她就要和我分手,我怎麼,我怎麼能克制情緒…”,他話說的語無倫次,卻已經清楚了表達出了,自己是因為悲慘的經歷了最讓人受創的分手方式‘兵變’,才變成了這副德行。

    因為特殊的歷史經歷,中華民國《兵役法》規定全境實行‘徵兵制’,即所有年滿十八周歲至二十九周歲的男性公民,每年都會經受一次電腦抽籤,決定是否需要當兵服役。

    如果某人幸運的逃過十二次抽籤,都未服役的話,那麼年滿三十周歲將自動入伍,也就是說兵是一定要當的。

    而通過十八個月到二十六個月的軍事訓練。把一個普通民間青年變成一個合格的軍人,當事者所需要付出的艱辛。沒有體會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每天早晨五公里的全副武裝操練;

    中午到晚上除了吃飯時間外,幾乎不停歇的體能、刺殺訓練。再加上嚴苛、枯燥的集體生活,足以把人的神經逼到崩潰的邊緣,如果這時候,再經歷分手的痛苦,簡直會讓人直接發瘋。

    因此在中華民國的普羅大眾看來,遭受‘兵變’者十分惹人同情,再加上韓朝半島踏上社會的男人幾乎都服過役,完全能理解那種心情,所以幾個‘華泰院’保全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為首者更放緩語氣說道:“年輕人,別這樣了。

    ‘兵變’我也經歷過,女朋友要和你分手的話,就別再輓回了。

    你才服了不到三個月的役,至少還要做一年多的兵,就算這次合好了,那次呢,總不能每次都請事假…等等你服役不滿三個月,還是‘新兵期’怎麼請下的假。出的軍營?”,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警覺的瞪大了眼睛,表情變得非常緊張。

    而聽到這番話。軍裝男子臉上露出越加瘋狂的顏色,嘴巴裡咆哮著,“老子。想出來就出來了。”猛地掀開迷彩外衣,露出一把拆去了槍管的半自動步槍。單手掄起,惡狠狠的砸在了保安隊長的腦門上。

    堅硬的金屬槍托和人的頭骨碰撞後發出‘啪’的一聲鈍響。輕而易舉的將骨頭敲得碎裂開來,保安隊長頓時絲毫沒有反擊餘地的,直接血流滿面被人擊倒在地。

    服役被女友甩掉,發瘋似的想要輓回戀情的苦情戲,就這樣在短短的幾秒鐘內變成了現役軍人武裝潛逃的驚險片,其餘保全面對黑洞洞的槍口,還來不及舉起手來,就同樣被槍托惡狠狠的擊倒在了地上。

    解決了礙事之人後,軍裝男人在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中揮舞著步槍,瘋癲的大聲吼道:“彩京,我來給你過生日了,你不是說寂寞嗎,我來了,來了。

    快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這,你手機的衛星定位就在這,你最喜歡‘華泰院’的水果冰淇淋蛋糕,你出來我買給你,對了,我還網購了td的舞鞋給你做生日禮物…”

    隨著他的瘋狂吼叫,那個剛才還在調侃張木子是否喜歡女生的‘梨花大’舞蹈系圓臉女孩的面色漸漸變得慘白,渾身發抖的從手包裡摸出了一隻包裹著亮晶晶水鑽外殼的手機,手指哆哆嗦嗦的不斷劃動著屏幕。

    可惜還不等其把電話關死,軍裝男人已經憑著定位找到了她的行蹤,大步走到長條木桌前,直勾勾的望著那圓臉女孩輕聲說道:“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彩京,這兩個月你還好嗎,怎麼看起來瘦了…”

    而這時望著分手戀人濺滿鮮紅血水的臉孔,圓臉女孩心中卻沒有絲毫以前的甜蜜感覺,只有無盡的恐怖,眼中不知不覺留下淚水,聲音發顫的結結巴巴道:“你別這樣,正洙,你別這樣…”

    “你,你害怕什麼,我別那樣,我,我是來給你過生日的啊,你不是說自己覺得孤單嗎,”軍裝男人聲音再次變大,嘶吼道:“你,你為什麼這樣,現在為什麼這樣!

    為什麼要和我分手,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腦袋歇斯底裡的晃動著,仿佛在尋找著答案,目光突然轉移到了正和‘梨花大’的女孩們聯誼的那群明治大學男生身上,而首當其衝者就是和圓臉女孩正對面坐著的劉鐘碩。

    目光中莫名其妙生出怒火的看著劉鐘碩,軍裝男子嘶啞的突兀喃喃自語道:“長相英俊,人看著也很陽光,身高也夠高,剛好是你喜歡的類型啊…”,聽到他仿佛下一刻就要暴發的低聲嘶吼,圓臉女孩痛哭流涕的說道:”不是的正洙,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聽我說,我本來真的想等你服役回來,可是兩年的時間是在是太久,太久了。

    每天練舞好幾個小時,累的筋疲力盡,連一個可以撒嬌、訴苦的人都沒有,我實在撐不下去了,一想到兩年都要過這樣的日子,我,我實在撐不下去了…”

    “別人的女朋友可以撐得下去,你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內心深處不願接受女友的辯白,軍裝男子發泄似的踢打著身體周圍的木椅,偏執的吼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勾引你,就是他,他在勾引你…”,一把抓起了劉鐘碩的衣領。

    此時此刻,‘明知大’的學生在數量上占據絕對的優勢,可是普通大學生面對持械逃兵簡直就如同餓狼面前的羔羊,社會新聞中三不五時播出的那些,受辱新兵不堪壓力,槍殺長官、同儕的報道,令他們心驚膽戰之下根本無暇關心同窗的安危。

    不過事有例外,就在軍裝男子咆哮著舉起步槍,要朝劉鐘碩臉孔砸去,慘劇即將發生時,突然一個語氣中帶點煩躁的聲音在‘華泰院’餐廳中響起,“你是聽不懂華語嗎,先生。

    你女朋友已經說了,她和你分手是因為自己太孤單,覺得自己支持不了兩年的時間,和我室友一丁點關係都沒有。

    你就是把他打死,你女朋友也不可能重新回到你身邊了。

    而且你不覺得自己現在面臨的最大麻煩不是失戀,而是武裝逃役,暴力傷人嗎,放下槍自首吧,那才是你該做的事情。”

    “你說什麼…”軍裝男人轉動腦袋,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將目光移到張木子的身上,眼中布滿血絲的嘶吼道。

    張木子嘆了口氣,站起身,望著兩、三步外的軍裝男子笑了笑,溫和的勸說道:“我說現在放開我室友,然後舉槍投降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聽到這句話,軍裝男子精神質的搖晃著腦袋,笑著說道:“嘿嘿…小娘炮你膽子很大啊。

    我告訴你,老子從軍營裡逃出來就,就…”,還不等他把話講完,張木子已經冷下了臉孔,瞪大眼睛,皺起眉頭厲聲打斷道:“小子,你叫我什麼?”,話音未落,室外突然由遠及近的響起了一片‘嗚嗚….’的警笛鳴叫聲。

    受此刺激,軍裝男子不再理會張木子,繼續著剛才的動作,舉槍朝劉鐘碩的頭顱砸去,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一下引起了餐廳中一片恐懼驚呼,也就在這時,張木子臉孔上的神情猛然間一變,踏步衝向了軍裝男子。

    按照生物學理論,當兩人體重相差三十公斤以上,就算經受類似強度的訓練,在實戰格鬥中,身體重量高者面對輕者也將具備壓倒性的勝利,這也就是除了表演性質較強的異種格鬥比賽外,像拳擊、自由搏擊、散打等正規格鬥賽,都會有著極其嚴格的重量劃分的原因。

    因此單純從張木子和軍裝男人的體格對比來看,他這樣主動出擊完全就是自尋死路。

    可現實中,在從皮膚滲出的風息引導下,張木子卻動作快如閃電的一下架住了敵人粗壯的手臂,隨後瞬間用雙掌手心透出的兩股旋風纏繞住軍裝男子的手腕,做出一個過肩摔的動作,直接將他甩起一米多高,扔出兩、三米遠,重重摔在一張木桌上,將桌子壓得粉碎。

    緊接著,張木子藉助風力高高躍起,單膝下跪,揮拳下壓,‘■’的一聲蕩起一陣肉眼幾乎可見的散逸氣旋,打在了剛剛落地的軍裝男人壯碩的腹部,一下便奪去了他的神志。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2:08
正文 一百零一章 ‘二星’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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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舉克敵後,張木子心中首先滿意的閃過了一個念頭,“這就是生物指標進化到‘兩星’後,我自身所能擁有的能力了嗎。¢£¢£,雖然不能把超自然力量在體外具現出來,但在某些方面也已經完全突破了普通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了!”

    之後在餐廳中所有人面面相覷驚奇目光的注視下,呀緩緩站起身來,漫步走到目瞪口呆的劉鐘碩面前,低聲問道:“鐘碩,你還好吧?”

    張木子的話音落地很久,劉鐘碩才有些恍惚的結結巴巴說道:“沒,沒事,我沒事,木子,你,你呢?”

    “我也很好。”張木子笑笑,雙手攏起自己因為在身體虛弱的狀態下,過度運動而變得濕漉漉的頭髮,在腦後熟練的抓出一個‘圓台’法師常常梳的道士髻,隨手在身旁的餐桌上撿起兩根銀色筷子,插出一個別緻的斜十字,把髮髻別了起來。

    然後他扭頭看了看不遠處驚魂未定的圓臉女孩,指指身後昏厥的逃兵,冷冷的說道:“同學,雖然我能夠理解你為什麼會和這個瘋子分手,但以後如果再遇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請不要輕易做出承諾。

    還有剛才你問我是不是喜歡女該,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那當然,但我欣賞的卻絕不會是你這種類型的女生。”

    講完這番話,張木子緊接著轉身朝一旁呆立的李春雨微微一笑,“春雨呀。我覺得自己還是不適合在有女朋友的時候來參加聯誼,消磨時間。認識什麼異性朋友,所以不好意思…”。說著他歉意的微微鞠躬後,邁開大步,徑直走出了餐廳。

    望著其消失的背影,一個梨花大學舞蹈系的高挑女生突然張張嘴巴,不自覺的喃喃說道:“大發,簡直就是‘火月劇’裡的情節、人物啊,也太酷、太帥了吧…”

    而直到這時,‘華泰院’餐廳中數百大學生們才紛紛回過神來,無論男女都情不自禁興奮的爭相議論起來。“是摔跤嗎,還是柔道的技法,簡直就像是電玩遊戲裡的格鬥角色一樣,怎麼可能一下子把比自己體格大三、四圈的逃兵直接摔出去幾米遠呢!”;

    “大發,那,那位同學是我們‘大學街’的學生嗎,我怎麼從來沒印象呢,這種人物應該很顯眼才對啊。”;

    “怎麼辦,怎麼辦。我心動了啦,可是他剛才說有女朋友了,麗香啊,你說我要不要橫刀奪愛?”…

    聽著四周越來越響亮。內容五花八門的談論聲,那個坐在華泰院餐廳西側臨窗沙發椅上,其貌不揚的青年露出驚喜的笑容。配著花椰菜吞掉了餐盤裡的最後一塊牛排,望著同伴低聲說道:“怎麼樣。阿德諾。

    雖然性格有些愛管閒事的缺陷,但一個兼具魅力、敏捷、力量三向的天生進化者。應該擁有足夠成為棋子的價值了吧?”

    “霍森,你那位有天賦的地球同鄉並不是兼具魅力、敏捷、力量三向的天生進化者,”聽了這話,對面猴子一樣幹廋的男人目光爍爍的喃喃答道:“他剛才是用‘風’的力量制服的那個大個子逃兵,那孩子是魅力和元素操控向的天生進化者,潛力還在你的估算之上。

    不過現在可不是‘投資’的好時機,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也離開了…”,他話音落地,身影猛然一虛,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喜歡‘逃單’的傢伙…”眼見同伴突兀不見了蹤影,霍森聳聳肩從衣兜裡摸出錢包,把一張萬元大鈔放在桌上,站起身整了整衣領,同樣身形一閃,消失在‘華泰院’中。

    與此同時,十幾名軍裝警察突然推開‘華泰院’一樓的大門,衝進了餐廳,而已經代替警方解決了麻煩的張木子,則早已經回到了‘明知大’燈光點點的校園中。

    夜晚的習習涼風吹在臉上,讓他從第一次親自動手,通過實戰格鬥的形式制服敵人的興奮中漸漸冷靜下來。

    抬頭看見公寓樓已近在眼前,張木子放緩步伐,拉開架勢,正打算再次把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中雷部二十四催雲助雨護法天君裡的助風神菡芝仙召喚上身,體會那種身輕如同飛鳥的奇妙感覺,突然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摸出電話看了看,見是安泰熙的號碼,他接通後隨口問道:“泰熙,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打你的電話了嗎?”話筒中傳出安泰熙顯得非常奇怪的聲音。

    “不是,嗯,你剛才不是說急著溫習功課。應付明早的考試嗎,所以我才會這麼問,你怎麼了?”聽出女友語氣很不對勁,張木子有些乾巴巴的說道。

    “沒事…”安泰熙支吾了一會道:“我聽你們科系的學長說,新生這次是和‘梨花大’舞蹈系的女生做的聯誼對嗎?

    哇,沒想到你們這一屆的學生會幹事還真有本事,‘梨花’可是漢城大學街出了名的美女雲集的大學,何況是舞蹈系的學生,聯誼有意思嗎?”

    聽到這番話一下領悟了女友是在吃醋,張木子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喜歡聯誼,真沒什麼意思…”

    還不等他把話講完,安泰熙突然語氣不善的說道:“這麼說你去了是嗎,你去聯誼了是嗎?”

    “是去了,你不是說大家都出去聯誼,我一個人留在宿舍會很悶,緊張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放鬆下來,去散散心也好嗎,”張木子撇撇嘴答道:“對了,你還說上大學一次聯誼都沒經歷過,是個大遺憾;

    還有反正我也不是那種‘第一眼帥哥’,到那裡也就是湊湊熱鬧…”

    聽他滔滔不絕講個不聽,電話另一端的安泰熙氣惱的打斷道:“哎喲咕,這次你記憶力倒是很好嗎,我說了那麼多話都記下來了,平時怎麼沒這麼聰明、聽話呢?”

    “我這次的確不該聽你的話,所以現在人已經在大學公寓樓外了,不相信的話我開一下精確定位,你看看我現在的位置。”張木子雖然沒有太多戀愛經驗,但也知道現在這種情況非要分辨個對錯出來,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便沒好氣的一邊打開了手機的衛星定位系統,一邊說道。

    三、四十秒鐘,手機裡傳出安泰熙帶著笑意的聲音,“你無不無聊啊木子,好端端的我查你的位置幹什麼。

    不過你既然參加了聯誼,要是真的這麼早就離開的話,會顯得很不合群的,所以以後別做這種事了,知道了嗎?”

    “我也不是故意要這麼早離開,是聯誼時發生了一點變故,讓我覺得再呆下去很沒有意思…”聽到女友的語氣變得緩和,張木子在公寓樓外隨便找了個花壇坐下,把不久前在‘華泰院’遭遇逃兵的事原原本本、繪聲繪色的說了出來,只講了一半,安泰熙已經急聲問道:“你是說自己遇到持槍逃兵了。

    那你現在這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現在很好,你知道嗎,在最危急的時刻,‘華泰院’餐廳出現了一個英雄把歹徒制服了,猜猜是誰?”張木子笑嘻嘻的說道。

    “你真的沒有受傷,一切都很好?”安泰熙不理會男友的問題,再次確認道。

    “是的,你就放心吧。”張木子笑容不變的答道,聽他這麼說,安泰熙又問道:“那你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聯誼時真的遇到了逃兵的襲擊?”

    “當然了,當時有幾百個學生親眼所見,現在估計警察也應該已經到了。”張木子漫不經心的答道。

    “哎,張木子,你還是個預備攝影記者嗎,竟然這麼輕描淡寫的放過一條這麼具有爆炸性效果的新聞。

    那可是現役軍人武裝潛逃,暴力傷人威脅女友的現場,你就這麼走了,這麼沒職業敏感性這麼行啊。”安泰熙關心的語氣一變,開始抱怨道。

    “可我現在又不是真的攝影記者,不是嗎?”張木子一愣,低聲辯解道。

    “但你屬於一個新聞製作團隊,事件發生的全過程中,手上都有可以拍攝的手機,不是嗎?”電話的另一端,安泰熙隨口用一個反問堵住了男友的嘴巴,緊接著匆匆離開了漢城大學西區圖書館的走廊,來到室外,說了一句,“好了,你現在回‘明知大’門口等著,我馬上帶人過去。”,緊接著便掛斷了電話。

    “不是還要溫課,應付明天的考試嗎,需不需要表現的這麼誇張啊…”內心深處只把成為‘星際記者’當成完全幫助‘母巢’進化的手段,而不是真正理想的張木子,毫無未來‘媒體人’應有的覺悟,喃喃自語著收起了手機,撇撇嘴巴,轉身朝明治大學校門的方向走去。

    來到校門外,等待了一會,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成了‘大學街’上的一道風景,幾乎一半從面前經過的人,都會不自覺的扭頭打量幾眼,有些甚至露出躍躍欲試打算搭訕的表情。

    這感覺對於一個習慣於成為‘焦點’的人來說非常不錯,卻令有著宅男性格的張木子感覺很不自在,最終竟迫使他躲在了‘明知大’學校門前擺放的那尊,已有百年曆史的巨大石刻風水虎的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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