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八章 令人震撼的‘震撼教育’
聽到新生口中說出‘韓朝人’這三個字,發言的男子臉孔一本,大聲吼道:“在‘明知大’沒有什麼韓朝人、圓台人、華國內地人,就連外國人都沒有,只有華夏學子。
我知道你們這些廢物心裡在想些什麼,覺得我現在說話的語氣很野蠻,覺得現在自己經歷的學長制訓話,比起西方大學的學生自治落後的多,簡直是舊時代的糟粕!
哼,小子們,你們的想法我在兩年前也有過,所以我把一位學長曾經在‘適應教育’開始時對我說過的一段話向你們轉述一遍,仔細聽好了。
“華夏在五千年前就有國民用欠條把天子逼的不敢呆在宮殿,攜家帶口的逃到高台上過日子,留下了‘債台高築’的千古笑談;
同一時期還有皇帝為引得美人一笑點燃篝火,引得國內貴族徒勞的勞頓兵馬,結果因為這樣違反了契約精神,後來被蠻族砍下了腦袋。
三千多年前,我們就有先哲就因為自己的學生贖買奴隸後,不接受謝金就將其釋放,憂傷的說,‘魯國不復贖人矣。’,以此來點明普羅大眾的人性微妙,告誡執政者想要社會形成善良的風氣,只能用利益引導,不可用道德綁架;
同一時間,另一位偉大的哲人則公開的向普天下宣揚,‘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是故得乎丘民而為天子,得乎天子為諸侯,得乎諸侯為大夫。
諸侯危社稷,則變置。犧牲既成,粢盛既潔,祭祖以時,然而早乾水溢,則變置社稷’的價值觀,表示民權的強大。
不要因為近現代短短一兩百年華國的羸弱,就認定祖先留給我們的思想都是糟粕,千百年來,整個東亞都在流傳的那句‘泱泱華夏,美哉上國’的名言不是平白誕生的;
上下五千年,縱橫數萬里的‘華夏’兩個字,更不像你們這些頭腦簡單的傢伙想的那麼簡單!
‘大學生就要解放頭腦,敢於反抗權威,否則社會怎麼會進步’,此時此刻你們一定有人這麼不服氣的想著吧,可是你連遵守規矩,尊敬前人的成就都不肯,又拿什麼去反抗權威呢,是用只會說大話的嘴巴,還是空盪蕩的腦袋?
我知道你們裡面有些人可能出生在很富裕的家庭甚至是財閥出身,或者父母掌握著職位重要的公權力,以前在學校裡,或者以後出了社會,能擁有很多隱性的特權,但現在,在‘明知大’我保證你們什麼特殊之處都沒有,因為這裡是所真正的‘大學’。
而大學不僅僅是傳授給學生知識的所在,更是要讓他們懂得應該尊重什麼,人生中那些東西最重要。
每一所真正的‘大學’都有著自己特有的傳統、風氣和靈魂,你們在‘適應教育’期間必須服從我的話,就是‘明知大’的歷史傳承的風氣之一。
一百二十三年來,就算是日據時代,日丸駐韓朝總督的兒子在‘明知大’入學時不受規矩,一樣被打折了手指,所以不願意接受的人,最好現在就自動離開,否則未來一定會過得很慘。
願意接受的,我不能保證四年之後你能有一個非常光明的前途,但可以保證你成為一個合格的社會人,明白只有‘懂得敬畏別人的人,才配得到別人的敬畏’這句話真正的意思。”,這些話就是學長以前講給我聽的,而據他說,他也是聽上上屆的學長講的。
總之現在已經沒人知道最早說出這番話的學長是誰,但每年入學‘明知大’新生裡估計有不少人會聽到這些話。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現在一排成兩列,馬上重新排隊!”
新生們被學長這一番自說自話,聽著像是蘊含著很多讓人熱血沸騰的至理名言,可仔細琢磨又感到內容有些空洞的長篇大論所震懾,一片忙亂卻動作極快的分成了兩隊。
見他們重新排好了隊列,發言的男子點點頭,最後訓話道:“我的名字是鄭易軒,是你們‘影像設計科系’的直屬學長,將和這幾個二年級的學弟一起,帶領你們這些新生完成兩周的‘適應教育’。
都給我,提起精神吧。”,說完之後他朝新生隊列前其他幾個陰沉著臉的二年級生使了個眼色,低聲吩咐了句,“一會我去山下找你們。”,竟轉身揚長而去,不一會便不見了蹤影。
見到這一幕,新生們正覺的莫名其妙,突然就見幾個剛剛接過‘主導權’的二年級生,圍著他們的隊列同樣轉了幾圈,伸出手指,點著幾個學生道:“你,你,你...出列。”
被點到的人都是衣著時尚、光鮮的樣子,其中就有李春雨、劉鐘碩兩個,而和他們站在一起,又同一宿舍的張木子、李伍哲卻因為黑燦燦的皮膚,一個發福,一個敦實的體型,被漏在了人群中。
指完人後,那幾個二年級生分作兩堆,三個帶著那些被選出來,不知是禍是福的新生向西離開了公寓樓前,剩下的兩個則帶著其他一年級生朝校外走去。
最初新生隊列裡一片沉默,沒人敢相互交談,但一言不發的排著隊走了十幾分鐘後,少年浮躁的心性之下,就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大發,都說大學‘適應教育’其實應該叫‘震撼教育’,現在看來真是很震撼啊。
‘明知大’也不愧是有百年曆史的名校,學長講話引經據典,讓人心服口服吶。”
“好了,鄭學長已經走了,你再奉承也聽不到。
其實他講的那些話,去網上順便搜搜就有幾百篇,都是唬人的大話而已,真正可怕的是我聽說如果新生在‘適應教育’期間就表現的不服從管理,以後四年可能都會被孤立。
所有的學長都再也不管、不理你;
學校裡的所有社團都不會接收你;
學生會組織的任何活動都沒你的份;
更可怕的是和你親近的同年級生也會被孤立,這樣的話,很快你就會變成‘明知大’裡的透明人,以前有不少人因為這樣被迫退學,甚至精神受不了…嗯。”
“有,有那麼可怕嗎,這是大學啊,又不是集中營,我們可是生活在星際時代。”
“星際時代又怎麼樣,世界各大名校哪一所每年沒有學生自殺的,我表哥在米國耶魯大學讀研究所,聽他說在‘耶魯’不受歡迎的學生為了能加入兄弟會、姐妹會變得受歡迎,連喝尿都做,最後發現被耍,直接從教學樓上跳下來的事都發生過,也沒人受處分。
這就是冷暴力,誰都沒辦法管的…”,在一片低低的喧嘩聲中,隊伍出了明知大學校園,沿著大學街不斷向前,不知不覺四周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安靜,最終來到了一座氣勢巍峨的山腳下。
那大山闖入眼簾,令張木子微微一愣,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真要爬山…”,之後他就見帶隊的兩個二年級生停下腳步,其中個子高的回頭吩咐了一句,“大家在這裡等一下。”,便不再理會新生,和同伴低聲交談起來。
山下四野空曠,綠樹成蔭,烈烈的大風不時‘嗚嗚…’刮起,吹動的無數顆大樹樹冠晃動,枯葉飛舞。
張木子打著寒顫,抱著肩膀在人群裡站了很久,見越來越多的年輕男女在山下聚集,有些後到者已經開始登山,心裡不覺急躁起來。
畢竟活動起來雖然會累,但總比這樣幹站著,全身浸在寒風裡,冷的像是在冬泳一樣要舒服得多。
他這樣胡思離想著皺起了眉頭,低頭用力跺腳,想為身體增加一點熱量,突然聽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這不是‘明知大’的邱正澤、池承建兩位同學嗎,早上好,你們也是帶著新生來‘冠越山’做‘震撼教育’嗎?”
緊接著抬頭便看見,那兩個帶著明知大‘體育藝術學園’男子公寓樓整整半層影像設計科系新生的二年級學生,再也不復剛才陰沉臉色,有些激動朝一個走來身旁的清麗女生,喜笑顏開的說道:“是安泰熙同學啊,早上好。”;
“安泰熙同學早晨好,怎麼在‘漢大’像你這樣的女生,也會被安排帶隊新生做開學‘適應教育’啊。”
他們話音剛落,就見一個身高足有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有著凹凸有致的超模身材,高鼻梁、厚嘴脣性格臉蛋,穿著一身幹練、合身的淺藍色登山裝的年輕女生,帶著一隊顯然也是剛入學的新生女孩和鄭易軒一起疾步走到山下,冷著臉毫不客氣的說道:“池承建、邱正澤。
什麼叫‘怎麼在‘漢大’像你這樣的女生也會被安排帶隊新生做開學‘適應教育’啊’,去年就是我帶著你們做的‘震撼教育’,今年我又來了,怎麼,在你們心裡,是只有我這種女人才適合帶著新生做‘適應教育’嗎?”
聽到這話,笑逐顏開的邱正澤、池承建臉色大變的立正繃緊身體,語無倫次的說道:“李,李學姐好,不是,我們不是這麼想的…”;
“李學姐,您是我們在大學僅次於師長最尊重的人之一,我們從沒這麼想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