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母巢臨世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3-16 18:11: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61968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54
正文 六十二章 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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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無聲響的環境保持了十幾秒鐘之後,‘菊溪間’裡,安慶延第一個回過神來,臉上露出苦笑的表情說道:“阿嘻、阿嘻…丟死人了。

    一群大學生出來吃飯,最後竟然讓家裡的世交,高中生弟弟結了賬,以後還怎麼有臉見他。”

    他話音落地,一旁的安泰珍輕聲說道:“有,有什麼丟臉的,反正要不是木子誤導了我們,也不需要靠他結賬啊。”

    聽到妹妹的話,安慶延氣惱的嚷道:“你是女人這麼厚臉皮的去想當然沒關係,我可是男人呀,男人。

    堂堂未來要為人師表的大男人和朋友一起慶生,被高中生弟弟誤導著點了平生聽都沒聽過的頂級牛肉料理,最後沒錢結賬,就理所當然的讓有錢的弟弟去付錢,你覺得這像話嗎?”

    他的話讓四周所有年輕男人臉上都露出訕訕的表情,應該做東的朱正哲更是連耳根都漲的通紅。

    在韓朝社會的尊卑秩序中,年幼者尊敬年長者,高中生尊敬大學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與此同時,年長者照顧年幼者,大學生照顧高中生也是天經地義之事。

    因此經濟能力不好的哥哥和一大群朋友,因‘誤會’被世交家的弟弟請了一餐晚飯,在其他地方可能就只是件好笑的糗事,但在‘韓朝’卻足以讓人尷尬到無地之容的地步。

    不過對於事件的另一個主人公,出生、長大在風氣自由的圓台島的張木子來說,這種事卻根本不需要特別在意,注意力仍然還是完全都集中在‘星火馬戲團’的地球巡演上。

    匆忙趕回安家後,整整一夜他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通過網絡搜索此前從未關注過的各類星際馬戲團的訊息,研究到清晨時分才打著哈欠匆匆結束。

    渾渾噩噩的上了一天補習班後,吃過晚餐,張木子又急著跑回了房間,打算趁著安家兄妹來幫自己補課前的空檔,再瀏覽幾條消息,但可惜才剛打開頁面,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哎…”遺憾的摘下了谷歌視頻眼鏡,他說著,“慶延哥進來吧,門沒有關。”,從床上坐了起來,沒想到房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卻是安家最小的女兒安泰熙。

    望見女孩清純的面孔,張木子微微一愣,“泰熙,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周一嗎,應該是慶延哥來幫我補習吧?”

    “以前還以為你是喜歡裝模作樣,現在看來你真是單純到遲鈍了,”安泰熙隨手關上房門,回望了一眼張木子,用一種之前從未表現出來過的神情、語氣說道:“沒看到今天晚飯時,二哥連你的臉都不好意思瞧,一直低著頭夾菜嗎。

    昨天丟了那麼大的臉,我看這一周他都不好意思來幫你補課了。”

    聽到這話,張木子一愣,皺著眉頭說道:“丟臉,一頓晚飯而已,是有點糗,但丟臉到連人都不好意思單獨見就太誇張了吧。

    不過這件事先不提,你說‘以前覺得我喜歡裝模作樣,現在看來是真的單純到遲鈍’是什麼意思,就算借宿到你家,按照‘韓朝’的禮節我是‘哥’唉,你可以這麼和我講話嗎…”

    “你才來漢城多久,一知半解的竟然還和我講起禮儀來了,”安泰熙突然打斷了張木子的話,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嘴角浮現出一絲和清麗氣質極為矛盾的譏笑之意,說道:“你知不知道在‘韓朝’,其實同一年出生的人叫‘同庚’,其實是不分‘大小’的。

    但高中生和大學生可不一樣,高中生不出社會工作的話,就永遠都是‘孩子’,大學生則是‘成年人’,何況我是替你補習的‘老師’,就算再臨時也是‘師長’,所以應該是你對我用‘敬語’,見面就要趕緊站起來說‘您好’。

    是你一直都沒禮貌,而不是我。”

    萬沒想到安泰熙會無緣無故的這麼和自己講話,張木子摸不著頭腦的愣了好一會,腦子突兀的回憶起兩個多月前的往事,脫口而出道:“我,我沒禮貌!

    哈,我的教養的確是沒好到會向第一次見面時就和一群穿校服的中學生‘混混’攪在一起,打算敲詐勒索人的不良少女說‘敬語’的程度。”

    “那天晚上的那個人果然是你,”被他惱羞成怒譏諷,安泰熙卻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解釋道:“你當時在小巷遇到的人,的確是群不愛學習的高中生但絕不是‘混混’,他們攔下你的目的不是真的想要敲詐,而是嚇唬一下你而已。

    原因是你之前在‘烤肉店’裡,吵吵鬧鬧的打電話像個流氓一樣,把很多人都嚇了一跳,所以被人惦記著報復一下,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你的意思就是說,那天晚上我吵到你和朋友吃飯了,所以你之後特地召集了一群不良少年,打算報復、嚇唬我一下是嗎?”張木子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

    “別用那種看著瘋子的眼神看我,”聽到這話,安泰熙和張木子對視著說道:“剛才說過了那天晚上打算攔下你的中學生不是‘混混’、不良少年。

    他們是我以前在高中讀書時認識的朋友,的確都不愛學習,但除非被逼或者為了正義,從來都不會對別人使用暴力。

    還有那晚我也沒有特意召集他們,而是因為那天是我在大學第一次完成專題拍攝,又獲得了特別獎學金的日子,所以在烤肉店裡和‘漢大’的同學、學長們慶祝之後,又去附近見了同樣打算為我慶祝的中學時的好朋友。

    當時我把你打電話的行為當成笑話講了出來,沒想到話還沒說完,你竟然那麼巧的從巷子裡走了出來,真是運氣不好,所以才會…”

    “嘖嘖嘖…沒想到讓顧姨母最自豪的,跳級考進‘漢城大學’傳媒學院立志要當‘星際記者’的小女兒,竟然還會有這麼一群‘正義’的老朋友,”張木子撇撇嘴打斷了安泰熙的話,“天才少女和不良混混們的友誼,真是影視劇裡才有的離奇情節啊。

    不過我呢是個很簡單的人,什麼事都不太放在心上,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再離奇的事情只要不妨礙自己就不會在意,所以就算早就認出你了,也從來都沒有打算顧姨母去告狀,倒是你今天是發瘋了嗎,怎麼會突然提起以前的事來?”

    “那是因為,通過昨晚的事我發現你雖然沒有男子漢的涵養和度量,但的確是個很單純的人,財力也遠在我的預估值上,所以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安泰熙聲音變得略顯沙啞的說道:“我那群中學好朋友裡,有一個人的母親生了重病,需要一筆錢做手術…”

    “你不會是打算讓我幫忙出這筆錢吧,”張木子一愣,再次打算了安泰熙的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你現在的意思是之所以會,先說我是個沒禮貌的中學生,單純到遲鈍,把我貶的一錢不值;

    然後告訴我因為在烤肉店裡大聲喧嘩,所以差點被你和你的‘混混’朋友教訓一頓,原因是打算讓我出一筆錢幫你某位‘混混’朋友的老媽治病對嗎?

    安泰熙,你不覺得自己的思維模式很奇怪嗎?”

    靜靜的等張木子把話講完,安泰熙望著他的眼眸,輕聲問道:“我那個母親生病的朋友就是那天晚上叫你‘胖哥哥’的女孩。

    她的名字叫具賢貞,在南仁高中上三年級,理想是做一名美容美髮師,你不借這筆錢的話,她媽媽可能連這個月都撐不過去就會死掉,而她也可能因為傷心耽誤掉人生中最關鍵的半年,所以你幫忙還是不幫呢?”

    聽到這話,張木子心裡一顫,本來以為會自然而然吐出的‘不’字卻久久無法出口,愣了七、八秒鐘,他從衣兜裡摸出一疊銀行本票,直接塞進了安泰熙的口袋,喃喃說道:“把錢拿去吧,你們這些能跳級考上‘漢大’的高材生的腦筋、話術真的很可怕耶…”

    “十萬、二十、三十…二百二十萬,”安泰熙沒有理會張木子的自言自語,翻出那疊銀行本票一張張數了起來,最後認真的說道:“借條寫不寫我想你也不會在乎,不過這筆錢遲早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你的。

    ‘漢大’傳媒學院的畢業生雖然收入不會像醫學院、法學院的學生那麼高,但五十萬以上的薪水還是有保證的…”

    “好了,你既然知道我不在乎這筆錢,就不要廢話了,”張木子撇著嘴巴第三次打斷了安泰熙的話,“不過說實在的,像你這麼肯為朋友出力的人真的很少唉,‘聖女’轉世嗎?”

    “你如果有交情真的真的很好的朋友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安泰熙安心的笑笑說道。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57
正文 六十三章 傳說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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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張木子若有所思的樣子,安泰熙笑著從書桌上摞著的一堆課本資料裡,抽出了一本數學題集說道:“好了,別多想了,過來學習吧。

    現在對你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聯考,你幫了我那麼大的忙,我也一定要幫你考上一所能令你滿意,香芝姨母和漢民姨丈驕傲的公立大學。”

    “哇,話一到你們韓朝人的嘴巴裡就顯得那麼鄭重,不過無論如何謝謝你的心意了。”張木子回過神來,走到書桌前坐在了安泰熙的身旁,兩人就這樣用起功來。

    以後的一個月時間,安泰熙輕而易舉的說服了本來就不想繼續和張木子單獨相處、補習的兄長和姐姐,完全擔負起了張木子放學後的補課重任。

    在霸道的取消了週末休息後,費盡心力,每晚折騰到至少夜裡十一點多鐘,填鴨式的硬把海量的課業知識,塞進了張木子的腦袋。

    直到聯考即將開始的前一天,她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些,允許張木子丟下課本,好好的大吃了一頓,夜裡不到十點鐘便早早休息,第二天精神煥發的走入了考場。

    中華民國聯考總共分為數理、科學、國文、外語四門,考期只有一天,上、下午各進行兩門功課的考試。

    無數年輕人十餘年辛苦或不那麼辛苦的學業,便在這短短十幾個小時之內結出不一樣的果實,從此走向完全不同的前途和人生。

    因為害怕兒子見到幾個月不見的父母情緒波動的太厲害,不利於精神放鬆,所以張漢民、李香芝兩人‘聯考’當天並沒有趕來漢城,而是早早去了預定的休假地,為即將踏上人生新階段的兒子,安排一場舒心的假期。

    這使得明知父母苦心,但進考場時太陽初生,出考場已是烈日西斜的張木子,隨著千百考生一起邁著輕鬆的步伐離開考試的學校,看到別人都有家人迎接,唯獨自己孤身一個,心中還是不免生出了一絲黯然的感覺。

    嘆了口氣,他正要摸出手機,給等著自己聯考最終消息的父母打個電話,突然看見一個穿著雪白沒有任何圖案的T恤,黑色七分褲,白單鞋的清麗女孩,腳步輕快的走到自己身邊,把手裡的冰果汁遞了過來,問道:“木子,考的怎麼樣?”

    “很順利,我覺得應該能和你做同學。”張木子覺得心裡一暖,接過果汁,豎起拇指笑著說道。

    “看你這麼自信應該發揮的不錯,”清麗女孩露出很理智的表情分析道:“我剛從網上看了今年聯考的試卷,和我最後幾天讓你做的那些‘模擬卷’的難度差不多,也就是說,你正常發揮的話,分數最低的普通公立大學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超水平發揮的話,雖然漢大、高麗大學、京大、政大這類第一志願是絕不可能考中,明知大學、佳田大學這樣的第二志願也很危險,但復國、漢江之流的第三志願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聽到這番話,本來自信滿滿的張木子微微一愣,隨後有些惱羞成怒的說道:“安泰熙,我謝謝你聯考剛結束沒十分鐘,就來潑我一頭的冷水。

    本來出考場看到你接我,還有點小感動的,結果…哈,你是女生唉,嘴巴怎麼能這麼‘惡毒’呢,這輩子一定還沒交過男朋友吧。”

    “真是瘋了,”聽到張木子的抱怨,安泰熙飛速的伸手用力敲了他的腦門一下,壓低聲音吼道:“張木子,你也是‘補教業’家庭出身,連聯考之後一定要最客觀的評估考試難度和自己的分數,才能挑選出離‘目標’最近的大學都不懂嗎?

    你要是真有考中‘漢大’的實力,我還用整整一天等著這次聯考的四張卷子在網上出現,替你估分嗎,真是好心沒好報,走啦…”,轉身隨著人流向街尾走去。

    雖然也知道安泰熙的確是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才會說泄氣話,但手裡握著許多旁人不知道的‘底牌’,自覺早已脫離普通人範疇的張木子潛意識裡卻還是不太領情,還是同樣沒好氣的問道:“去哪?”

    “白壇洞的‘牛欄料理’,我在那裡訂了位子慶祝你聯考結束。”安泰熙頭也不回的說道。

    “別開玩笑啦,‘牛欄’那麼貴,你哪來的錢?”張木子知道安家子女除了學費之外的所有‘零用’從初中開始就是自己打工去賺,撇撇嘴巴,語氣狐疑的問道。

    “給你補課的錢,十八萬三,一餐差不多夠了吧。”安泰熙冷冷的回答道。

    張木子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聽到安泰熙的話,心裡不覺有些感動,可不知道該怎麼把已經‘僵’掉氣氛彌補回來,愣了幾秒鐘,自以為幽默的說道:“哇,你不是說平時為了省錢拍片,請幫忙的學長去吃烤肉都厚著臉皮只點豬皮嗎,今天怎麼這麼大方,不會是中暑了吧?”

    沒想到他話音剛落,安泰熙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望著張木子,本著臉答道:“我平常的確因為大學課業的一些多餘開銷,過的日子很節省,但那不代表會在幫忙朋友的時候還收錢。

    不過那些復習費也不好退給香芝姨母了,所以今天我們把它統統吃掉。”

    女孩的話讓宅男屬性的張木子一時間再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閃避著眼神,胡亂說著,“呃,噢,那,那我們坐出租車去吧,車錢我付。”,大步跑到路口,攔下輛出租車,鑽進了副駕駛座。

    路上張木子給父母打了個電話之後,便沉默下來,最終還是坐在後排的安泰熙首先開口道:“木子,這個暑假你打算怎麼過呢?”

    “環球旅行,”張木子悄悄松了口氣,笑著說道:“我爸媽現在已經在紐約等我了,明天一早我就飛過去,然後我們一家乘游輪在西海岸幾個都市轉一轉,他們回‘圓台’,我坐飛機去北米州或者非洲…”

    他的話剛講到一半,便被安泰熙的感嘆聲所打斷:“呀,你真是生在‘福山’上啊,‘福山’上,家裡同樣是開‘補教中心’你的日子聽起來像‘王子’,我呢簡直就是‘灰姑娘’,不過把兩個月的假期全都浪費在旅行上不太好吧。

    我想過了,以你的成績未來想做‘星際記者’,大學和專業的選擇要很有技巧才行,最好就是報考一般名校沒有的影像‘技術類’專業,比如攝影、視頻結構剪輯之類的。

    不過這類專業大多對體力和經驗要求很高,如果一點‘底子’都沒有的話,開學之後會很辛苦,被前輩‘叮’的很慘,所以最好做一下‘特訓’,而我和幾個學長、姐呢,暑假剛好想製作一部關於漢城名勝的短片…”

    “所以想讓我做免費勞工是吧,”對於這個很可能是自己人生中最為關鍵轉折點的暑假,早已做好了通盤考慮的張木子撇撇嘴,同樣打斷了安泰熙的話,“泰熙呀,別做夢了好不好。

    你覺得在開著敞篷越野車,在非洲大草原和獅子、斑馬一起迎著美麗的夕陽奔馳,和擠在中古的破麵包車裡,忍氣吞聲的陪著你和你那些年紀都比我大的,自命不凡的學長姐在漢城亂轉,那個更吸引我呢。”

    說話間,出租車已經拐進了白壇洞,停在了‘牛欄料理店’的門前。

    車剛停穩,安泰熙便搶先推門走出了汽車,等到張木子付完車資,笑嘻嘻的鑽出出租車後,一步靠了過去,憤憤的低聲說道:“男子漢大丈夫竟然這麼貪圖安逸,真沒出息,未來你也別做什麼星際記者了,還是一輩子都當個懶惰的敗家子好了。”

    “這叫做張弛有道好不好,還有我的未來會有多輝煌,是你這種坐在井底的小青蛙,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張木子毫不在意的撇撇嘴,斜著眼睛瞥了安泰熙一下,同樣耳語著說了一句,趾高氣揚的邁步走進了料理店中。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安泰熙氣的臉頰泛紅,恨恨的脫口而出,喃喃自語道:“真是個白痴,還敢說別人嘴巴‘狠毒’沒交過男朋友,就憑你的‘眼力勁’平生都要單身呀,平生都要單身…”,跺腳追了上去。

    這餐飯各懷心事的兩人吃的是自然是不歡而散,而第二天,張木子一早便和安家眾人告別,趕往漢城國際機場,乘坐飛機直抵米國。

    在紐約和父母匯合後,一家三口登上‘海洋珍寶號’游輪,看似悠閑實則緊張的等待著聯考放榜的日子。

    三天之後分數揭曉,張木子出人意料的獲得了四門平均都超過及格線十分以上的好成績,幾經選擇,最終父母尊重兒子的意願,報考了‘韓朝’第二志願中明知大學,分數偏低的傳媒技術類專業,傳媒攝錄。

    而聯考塵埃落定後,一家人真正輕鬆的在游輪上放鬆了幾天,事業忙碌的張漢民和李香芝便帶著不捨返回了‘圓台’,張木子則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趕往非洲大陸。

    當然他的目的並不是表面所說的環游世界,而是周密謀劃著,打算一鼓作氣完美的培育‘灰色漿糊’完成幼生階段的最後成長,隨便讓自己也開始永無盡頭的生物進化之道。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0
正文 六十四章 來自亞洲的‘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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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延續接近百日的雨季即將結束,被連綿暴雨澆灌的生機勃勃的非洲大陸,絕大部分地區的氣溫開始節節攀升,炎熱的太陽終於重新開始統治這片地球上最為蠻荒的廣袤大地。

    扎比迪,非洲大陸西部,靠近印度洋的一座貧瘠小國,唯一貫穿全國的破爛公路上,頂著午後的烈日,一串由十幾輛掉漆缺角,被塵土包裹的車身早已看不出原色,卻能瞧見坑坑點點彈坑的越野吉普和大卡車組成的車隊,顛簸的朝海洋的方向疾馳著。

    這車隊中的卡車後鬥,統統被厚實的灰濛濛的帆布嚴實的遮住,四角站滿了皮膚炭黑,身穿破舊的迷彩服,腦袋上扎著鮮艷頭巾,懷著抱著長槍的非洲土人戰士;

    一頭一尾兩輛敞篷吉普車上,更是架著車載式重機槍,一副武裝到牙齒的樣子招搖過境,恐嚇的政府軍設置的路卡完全不敢攔截、檢查,而這也是非洲大地除了南部幾個尚可稱有秩序的大國之外,其餘所有區域的現狀,只要有足夠的武裝力量,就可以隨意稱王稱霸。

    畢竟對於一個境內最文明的國家都有接近五分之一人口感染著惡性傳染病,最高政治領袖公開以土著部落習慣,娶著七、八個妻子的原始大陸來說,法制實在是種太奢侈的東西。

    數百公里的路程在車輪下緩緩碾過,臨近傍晚時分,空氣中傳來海洋特有的濕鹹氣味。

    車隊開路的越野吉普副駕駛位上,一個臉孔被一道深深的疤痕割瞎了右眼,半邊臉頰上的肌肉因為傷痕已經萎縮,臉皮連牙齒都已經遮不住的猙獰中年黑人,突然深呼吸著,歡笑著說道:“我聞到了海風,匝特洛,看來這一百八十萬的米刀(米元)我們賺到手了。”

    “是啊,一百八十萬的米刀,就這麼到手了,”坐在吉普車後座,一個身體隨著顛簸起伏的路面搖個不停,雙手卻牢牢的握著重機槍的扳機的年輕黑人,臉孔上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神色,慢聲回應道:“而代價只不過就是幾車蟲子和野獸。

    最近的日子簡直就像是天堂般美妙,可惜這好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

    查肯,你說我們住在海邊的那位來自亞洲的‘上帝’,真的是個‘黑巫師’嗎?”

    聽出同伴話裡暗含的意思,查肯臉上的刀疤抽動著告誡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黑巫師’,匝特洛,但岩狗部落和班尼部落的兩個頭人、二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槍手,用失蹤證明了他的的確確擁有著可怕的力量。

    而在扎比迪想要好好活著,第一件事是要無所畏懼,第二件事就是要尊重力量。”

    “匝特洛,有時候你說起話來,簡直就像是個哲學家,”匝特洛表情一變,笑著說道:“不過我始終不明白,如果那個亞洲人真的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為什麼還要白白讓我們賺那麼多錢?”

    “也許是因為在他心里幾百、幾千萬的米刀和親自勞力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吧,”查肯聲音低沉的答道:“就像是我們有時候會為了省點力氣,丟給孩子幾個比索的‘跑腿錢’去買煙草酒水一樣。”

    “按你說的話,如果幾千萬的米刀在我們的‘亞洲上帝’心裡都不算什麼,那他該有多少錢呀…”聽到這話匝特洛反而眼睛一亮,喃喃說道。

    見同伴竟然這樣執迷不悟,查肯語氣變得冷酷起來,“匝特洛,在很多時候,財富便代表著力量,只有最愚蠢,最短命的豺狗才會在看見大象時,覺得是發現了一座‘肉山’而露出自己的獠牙,你聽懂了嗎?”

    “好的,好的查肯,在車隊裡你是首領,我一切都聽你的,不用擔心。”匝特洛口氣有些不甘願的無奈說道。

    兩人交談間,一片蔚藍的大海出現在了車隊前方,之後順著公路轉彎,沿海岸線又前進了十幾分鐘,一座由建在海邊的十幾棟破舊水泥房構成的簡易之極的海港,便闖進了眾人的眼眶。

    待到駛近一看可以瞧出,小港似乎已經廢棄很久,泊位中連一艘獨木舟都沒有,不過裡面明顯有人煙存在,豎立在一旁礁石上的幾個十字形木架上,正曬著幾具剝了皮的猴子屍體。

    領路的越野吉普,行駛到距離廢港十幾米處的泥沙路上,帶動著整個車隊緩緩停住。

    查肯把一路上始終抱在懷裡的自動步槍留在車裡,跳下了吉普,伸了個懶腰,高聲喊道:“阿普利,阿普利,出來‘點貨’了。”

    他的話音落地,久久沒人回應,不過十幾秒鐘之後,一個乾瘦的瘸腿人影從最邊間的水泥房裡走了出來,一拐一拐的背著落日來到車隊前,面無表情的伸出手來。

    “白斑矮背山羚找到了,為抓活的我們部落摔死了三個最好的‘撒網獵手’,希望你向大人稟告一下把價錢提升百分之二十,其他貨物的清單在這。”查肯從綴滿口袋的迷彩服裡取出一台巴掌大小的平板電腦,遞到了瘸腿人的手中說道。

    阿普利沉默著點點頭,一瘸一拐的向車隊中間的卡車走去,看到他挨近,貨車後鬥的持槍戰士們自覺的掀開了蓋住車鬥的篷布,露出一個個裝著奄奄一息驚恐小獸的鐵籠和用韌性十足的蒲草織成的,塞滿各種奇異昆蟲的草籠。

    來到卡車邊,阿普利腳步停住,緩緩閉上眼睛,身體開始發抖,越顫越是厲害,最後竟周身都抽搐起來。

    雖然已經許多次見識他這種怪異抽動,但不畏懼死亡卻害怕‘未知’的土著戰士們,還是情不自禁的臉孔紛紛色變,跳下車鬥,躲遠了幾步。

    而在他們躲避的同時,激烈抽動的阿普利突然身體一僵,慢慢睜開變得空洞的眼睛,行動比之前靈敏百倍的躥上了卡車車鬥,開始眼光極快的掃一下‘貨物’,低頭看一下手裡的平板電腦屏幕,做起了核對。

    之後憑著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記憶力和觀察力,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便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癱倒在最後一輛卡車的後鬥上。

    ‘呼呼…’喘著粗氣休息了幾分鐘,阿普利才終於重新站了起來,艱難的一點點挪回到查肯跟前,點點頭,聲音極為嘶啞的說道:“貨物分毫不錯,查肯先生,讓你的手下把貨物搬到‘後廚’吧,我帶你去見主人。”,轉身漫步向廢港走去。

    “好的。”查肯點點頭,扭頭向手下人打著手勢吼了一句:“老樣子,把貨卸到‘後廚’,動作利索點。”,便跟在阿普利的身後走進了小港。

    踩著支離破碎的水泥路,經過幾棟斑駁的外墻上用彩筆畫著風格怪異的雲彩、宮殿和一尊尊樣子頗具華夏色彩的神祗的矮樓,兩人來到海港最靠近海岸線的一座水泥房前。

    阿普利踱步上前,敲了敲房子破舊卻厚實的木門,態度簡直可稱崇敬的用一種發音古怪的英文說道:“主人,白犀角部落的查肯先生送貨來了,想要求見您。”

    ‘扎比迪’曾經淪為‘大航海時代’中晚期,號稱‘日不落帝國’的英倫殖民地上百年的時間,國民雖然百分之八十是文盲,但卻一多半都會說英語,而這種國民以西方強國語言作為母語的情況,也是非洲許多近現代才紛紛獨立的小國的普遍現狀。

    當然經過歷時百年的本土演化,流傳在這些國家的英文、法語、葡萄牙話早已變異的口音奇特,不過從水泥房裡傳出來那聲,“帶他進來吧,阿普利。”的回答聲調卻更加荒腔走版。

    但對於阿普利來說,再純正、高貴的英語發音,也沒有屋中人的話更值得尊重,他低著腦袋說了個‘是。”字,推開了眼前的木門,狀態無比恭謹的走進了水泥房中。

    和破爛、古怪的外表相比,水泥屋裡的布置簡直堪稱華麗,不過實際上除了有張水床、書桌、電腦、衛星網絡接收器和衛星電話外,其他仍很簡陋。

    “大人,查肯向您問好。”跟在阿普利身後大步走進屋子,查肯眼睛左右瞥了瞥,上前幾步來到書桌前,朝半邊身影隱藏在墻壁造成的陰影中的房間主人,按照部落禮儀吐出舌頭,輕聲說道。

    他話音落地,陰暗中一個愉快的聲音傳了出來,“很高興在離開‘扎比迪’之前還能再見到你,查肯先生。”

    緊接著便見一個有著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皮膚也曬的黝黑的亞裔青年人,從書桌後站了起來,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和雪白的牙齒,漫步走到阿普利面前問道:“阿普利,查肯先生送來的‘貨物’你核對過了嗎?”

    “核對過了主人,總共有二千七百九十五種昆蟲、六十七種小型野獸…其中包括珍貴的‘白斑矮背山羚’,查肯先生說因為活抓羚羊,他的部落死了三個好獵手,所以希望能提價百分之二十。”阿普利聲音嘶啞,卻條理分明的回答道。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0
正文 六十五章 成長


    安靜的聽著阿普利把話說完,接過他手中的平板電腦草草瀏覽了一遍,亞裔青年把臉轉向查肯豪爽的說道:“查肯先生,竟然連‘白斑矮背山羚’這種已經接近滅絕的高地羚羊亞種你都能找來,真是讓人驚訝。

    百分之二十的溢價是嗎,沒有任何問題,那麼總共一百八十五萬米元,還是轉賬到那個‘K’開頭的盧森堡賬戶就可以了,是嗎?”

    “是的,”查肯點點頭,深深鞠躬道:“感謝您的慷慨,大人。”

    “這只是公平的交易而已,談不上慷慨。”張木子熟練的操著一口怪裡怪氣的英語,搖頭笑著說道,回到電腦旁敲擊了幾下鍵盤。

    幾秒鐘後,查肯衣兜裡的衛星電話便傳出了接受轉款的提示音,而與此同時,水泥屋外突然響起了一陣驚叫聲,緊接著竟有爆咋聲和槍聲響了起來。

    在這一片嘈雜聲音響起的瞬間,亞裔青年的身體突兀的僵硬了一下,隨後無聲的皺起了眉頭,身形悄然走動著退到了陰影裡,開口含糊的說道:“查肯先生,你的手下好像因為胡鬧,遇到點小麻煩。

    現在你最好出去一下,讓他們冷靜下來,否則麻煩可能會越來越大。”

    他話音落地,水泥房的木門便突然被人撞開,幾個部族武裝的黑人戰士倉皇的衝了進來,見到查肯後語無倫次的驚慌嚷道:“查肯頭人,不,不好了,匝特洛少爺被,被,被神木大人養在海里的怪物抓走了…”

    “你說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這話查肯的臉上勃然色變,眼角抽動著不自覺的瞧了一眼隱身在昏暗中的亞裔青年,回頭望著手下厲聲問道。

    “我們,我們把‘貨物’搬到港口的倉庫,閒聊時,說起,說起神木大人花那麼多錢買這成千上萬種動物的原因。

    阿羅乍,阿羅乍猜一定是為了用‘黑巫術’喂養某種強大、凶殘的魔怪,而那魔怪現在就藏身在這港口的海洋裡。

    匝特洛少爺聽了,就,就讓阿羅乍潛下海去看看,海底下是不是真的有魔怪存在,阿羅乍害怕,不敢下去,哀求匝特洛少爺說…”

    聽手下驚恐的囉哩囉嗦久久講不出重點,查肯低聲吼道:“別廢話,快說現在匝特洛少爺到底怎麼樣了?”

    “匝特洛少爺,匝特洛少爺硬把阿羅乍趕下了海,結果,結果我們看到一股血水涌上來後,阿羅乍就不見了蹤影。

    然後,然後匝特洛少爺就生氣了,朝海里開槍還扔炸彈,結果幾個全身長著鱗片的魚人突然從海水裡躥了出來,把他抓進了海里。”部族戰士喘著粗氣,結結巴巴的說道。

    聽到手下的講述,再聯想匝特洛路上和自己的對話,查肯瞬間猜到匝特洛終究是被貪婪矇住了眼睛,但心中還有著一些顧忌,所以想盡辦法的打算試探一下眼前的‘肉山’到底是不能招惹的大象還是一口肥美的胖豬,結果反倒使自己落入了絕境。

    如果車隊裡的其它人這樣無事生非的自尋死路,查肯絕不會多管,但匝特洛卻是白犀角部族酋長的兒子,地位雖然比自己這個部落‘狩獵頭人’稍遜,卻也絕不是可以輕易拋棄的角色。

    千百個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查肯猛然出手,勢大力沉的拳頭竟將面前幾個部落戰士打的橫飛兩、三米遠,撲倒在地上,五官都滲出血來。

    之後他咆哮著吼道:“你們這些廢物,為什麼不把匝特洛看好,竟然讓他在神木大人的海港撒野。

    真是該死,回部落後,我一定把你們手腳打斷,丟到獅子窩裡去!”,然後把目光轉向了亞裔青年,“大人,我為匝特洛和部落武士對您的冒犯萬分道歉,但匝特洛是桑洛酋長的長子,還請您能饒了他的性命。”

    “查肯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聽到這話,亞裔青年笑了笑,語氣真誠的答道:“我只是個喜歡搜集各種野生動物,畢生的追求就是建造一座地球上最大的私人動物園的商人而已,和魔怪、黑巫術沒有任何關係。

    至於那位匝特洛少爺,我衷心的希望他能安然無恙的獲救,但讓我饒過他的性命未免太可笑了。”

    見亞裔青年全不‘認賬’,查肯的臉孔頓時陰沉下來,但卻沒有翻臉,而是沉聲說了句,“大人,只要匝特洛這次能活著回去,您將得到整個‘白犀角部落’的友誼。”,轉身帶著從地上踉蹌著爬起來的手下,快步走出了水泥房。

    目送他離開,躲在暗處的亞裔青年那本來神情自若的面孔馬上跨了下來,悄然長松了口氣對阿普利說道:“阿普利,我早就說過今天就要離開‘扎比迪’,現在你自由了。”

    “主人,我將永遠信奉您的道,宣揚‘福神’們的威能,請您給予我祝福。”聽到這些話,阿普利既沒有露出留戀的表情,也沒有絲毫欣喜之意,而是木然的跪倒在地,五體投地的行禮後,退出了房間。

    水泥房中只留下亞裔青年孤身一人之後,他楞了回身,茫然的四處環顧了幾秒鐘,初來非洲時激動急切;

    因為以很高的價格大肆收購各類動物,引起了最初合作者的覬覦,險遭綁架時的恐懼驚險;

    千鈞一發之際,逃入海中,遙控著‘灰色漿糊’製造的可怕怪物,一舉將攻擊自己的非洲土著戰士幾乎全部殺死後的頹廢絕望;

    清理襲擊自己的部落武裝分子的死人堆時,發現了還剩一口氣的阿普利,大發善心救其一命後的幸運…來非洲的兩個多月離奇時光在腦中重新閃現了一遍,他將書桌上的衛星電話、電腦;

    抽屜裡包裹在油布中的護照、信用卡等所有可能記載有自己身份信息之物,統統抱在懷裡,側身向左一跳。

    落地時,用水泥色的油漆布蓋住的一個直徑接近一米的大洞,承擔不了亞裔青年的體重,包裹著他的小腿一起下墜,落入了海水之中。

    原來廢港中這座最接近海岸線的水泥房地下,竟藏著一條直通海洋的短短甬道。

    入水後,亞裔青年像海蛇一樣的扭動著身體向前游動了兩三米,前方就有幾條身軀扁長滑膩,密布嬰兒指甲大小細細鱗片,長著人頭、人手的怪魚衝了過來,拉扯的他的身體飛速離開了甬道,來到了大洋潛流輕涌的海底,一個宛如萬噸巨**小;

    體表密布著數不清黃豆粗細坑洞的灰色‘肉山’跟前。

    望著眼前隨波輕輕盪漾、顫抖的巨大奇物幾天不見樣子又改變了許多,亞裔青年情不自禁的咧開了嘴巴,頓時嗆的口鼻中涌出一連竄的氣泡。

    肺部的氧氣頃刻間消耗的乾乾淨淨,他的臉龐一下漲的通紅,急忙伸手擁抱住了眼前碩大無匹的‘肉團’,頃刻間那因為窒息有些抽動的身體,便奇跡般的恢復了平靜。

    感受著氧氣直接由皮膚滲透進血液細胞的神奇舒爽,亞裔青年雙手輕輕摩挲著‘肉山’坑窪不平的滑膩表面,回想起了為了讓其成長,自己付出的種種艱辛和謀劃,心中不禁涌現出許多感慨,喃喃自語道:“灰色漿糊啊灰色漿糊,飄蕩在四大洋海底獵食五十天;

    由南、北兩端的入海口橫穿亞馬遜河狩獵五十天;

    在非洲吞噬野生動物兩個月,終於到了今天,地球上已知的動物數以百萬,我不可能讓你全部都‘吃’到,但是有綱目和亞種總算都已經湊齊了,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所以明晚你一定要好好回報,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他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被不遠處一道道在海水中綻放的花朵般的烈焰所驚擾,整個身體都隨著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搖擺個不停。

    周身一個激靈,望著火光傳來的方向,亞裔青年楞了幾秒鐘,無意識的繼續撫摸著‘肉山’,輕聲自語道:“那個查肯腦袋壞掉了嗎,竟然也向海里扔炸彈,他發瘋不要緊,可要是把‘後廚’剛交易給我的那些動物毀掉那可就糟糕了。

    灰色漿糊,看來我們要給那些欺軟怕硬的野蠻人一點更深刻的教訓才行啦…”

    隨著他話音出口,海底巨大肉團表皮,數以十萬計的細小孔洞中的幾百個猛然擴張開來,不斷變大,從裡面劇烈掙扎著鑽出一顆顆西瓜大小的猙獰頭顱。

    那些腦袋有著類似人類的五官,脖頸處卻長著魚類的鰓腺,從肉孔中冒出後就呲牙裂嘴的不斷向上攢動,不一會其水滴狀流線型的身體和猿猴般粗壯的四肢也掙脫出了‘肉山’的束縛,聚成一群,急速向海岸線上衝去。

    二、三十秒鐘之後,幾具黑人被撕裂的屍骸突兀落入了水中,將海水染成一片赤紅的顏色。

    仰望著瑩瑩月光映照下猩紅幾近漆黑的海面,亞裔青年臉色先是微微一變,可緊接著就恢復了平靜,整個身體躺進柔軟如麵團的海底‘肉山’之上,看著不斷持續的殺戮,面孔上再無任何異樣的表情。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5
正文 六十六章 奪船


    海洋中不斷躍出的怪物和強壯的土著戰士們相比,其實並沒有太強的力量。

    但就像是絕大部分巨鱷張開血盆大口的力量其實不過幾公斤而已,卻能憑著兩排構造獨特的鋒利獠牙,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成人撕成兩半一樣,它們銳利的指甲和牙齒,可以像是餐刀切割牛油般輕鬆劃開部落戰士的肌肉、血管,奪去他們的生命。

    而土著戰士手中的現代連發熱武器,雖然可以同樣輕易的把怪物打死,可是再勇敢無畏的人類也不可能和受著高等級生命遙控支配,沒有理智、感情,只有天生狩獵本能的怪物比拼膽量。

    所以‘白犀角部落’車隊武裝,很快便陷入了士氣崩潰邊緣,驚恐的逃亡者開始不可避免的一個個出現,更糟糕的是有兩三名土著戰士,乾脆被極度的恐懼完全攝去了理智,驚聲尖叫著不分敵我的射擊起來。

    短時間內的慘重傷亡,讓查肯意識到再不退離海岸線,自己帶來的部族武裝唯一能迎來的結局便是死傷殆盡。

    咬緊牙關冷靜了下頭腦,他‘噠噠噠…’連射著清空了手中自動步槍的彈夾,把三隻海怪打成了篩子,面目扭曲的吼叫道:“撤退,快撤退,迴車上去。”,帶領著殘存的部下,向廢港外退去。

    看到敵人開始撤走,怪物們並沒有展開追擊,而是低俯下身子,目光不帶任何憎惡、殘暴神情的安靜目送著土著戰士們離去,它們這樣的表現不知為什麼,卻更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徹骨的寒意,連報復的勇氣都悄然失去。

    一兩分鐘後,海港外便突兀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漸行漸遠,等到聲音完全消失,趴在破爛水泥地上的怪物開始一個個重新直起身體,涌向不遠處,臨海面積最大的一座兩層矮樓中,吃力的合力拖動著許多鐵籠、草籠,魚貫走向大海。

    待到它們將所有的籠子都拖進了大洋之中,廢棄的港口終於恢復了寧靜,只余海濤涌動的沙沙聲響,在空中飄飄蕩蕩永不停歇。

    時光轉瞬即逝,不知不覺間二十四個小時過去了,太陽東升西落一個輪迴之後,在距離‘扎比迪’國道末端廢港,一百一十海里外的大洋深處。

    一艘中古的破爛漁船駕駛室裡,一個頭髮烏黑的亞裔青年,核對著衛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GPS(全球定位系統)坐標,關閉了漁船螺旋槳的馬達。

    之後他望瞭望窗外烏雲密布的天色,抓起船舵旁儀表台上放著的一個外觀製作極為精良的高倍紅外線望遠鏡,走出了駕駛室。

    海風凜冽,濕氣沉重,平靜的水面雖然只盪漾著起伏輕微的波浪,但陰郁低沉的仿佛就在頭頂不到十米上空,隱約有雷光閃動的雲層,卻給人一種驚濤駭浪即將來臨的壓抑感覺。

    站在甲板上用望遠鏡環顧四周遼闊的海面許久時間,亞裔青年的臉色漸漸變得煩躁起來。

    等待耐心耗盡,他掏出衣兜裡的衛星電話,連接網絡,點開瀏覽器重新搜索到那則,‘西銀河星火大馬戲團即將結束環球巡演,最後一站將乘‘鸚鵡螺號’由米州紐約港前往非洲開普特…’的新聞,不知第幾次的細細讀了一遍。

    然後又調出專業版的海洋航線記錄軟件,找到了‘鸚鵡螺號’出海前的預設航線,和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坐標進行比對,表情這才漸漸輕鬆了一些。

    深呼吸了幾口濕鹹的空氣,亞裔青年正打算重新舉起望遠鏡,瞭望,突然發現遠處一個肉眼模糊可見的小光點,緩緩朝著漁船駛來。

    瞳孔一縮,激動的握緊了拳頭,他快步跑到船欄桿處,眼睛一眨不眨的用望遠鏡遠眺著海面上那飄動的光點,隨著其不斷接近,最後終於看清了那光源輪廓的全貌正是自己期待的海運貨輪的模樣。

    又心焦萬分的等待了一會,油漆在船身一側的巨大字母Nautilus(鸚鵡螺號)便赫然闖進了的眼簾。

    “逮到它了,我們逮到它了…”確認了目標,亞裔青年臉上露出狂喜而又緊張的神色,放下望遠鏡,低頭凝視著大海低聲說道。

    他話音剛落,仿佛是為了回應其激動心情一樣,本來微波盪漾的水面,突然像是坐在火爐上的沸騰的滾水般翻滾起來。

    幾秒鐘後,一隻只下腹長著銀色鱗片,背脊上布滿黑色羽毛,體態介於魚、鳥之間的怪物從涌動的波濤裡突然衝出,直上天空,盤旋於雨雲之下。

    於此同時,無數長著人頭、獸首的怪物,如雨後萌發的植物嫩芽似得在海洋中攢動出來,露出奇形怪狀的半截身軀,在水中隨著波濤載浮載沉,凝望著遠處的貨輪,眼神中透露出清澈的神色。

    之後隨著漁船上的亞裔青年口中輕輕吐出,“開始吧…’這三個細微到不可察覺的字眼,那些鳧游在海中的怪物便和翱翔於天際的巨鳥突然齊齊行動,徑直朝著極目遠處的‘鸚鵡螺號’衝鋒過去。

    非洲海岸沿途各國絕大多數經濟蕭條,社會動盪,沒有任何大規模的通商價值,又遠離地球海運樞紐,通航的船舶數量相對稀少,絲毫都沒有海盜產生的‘土壤’,所以偶爾通行其中的輪船無論是遊艇還是貨輪,都從沒有過武裝通航的先例。

    加之‘鸚鵡螺號’這次運送的貨物全都是星際馴養動物,雖然價值很高,但在地球上售賣變現之困難,卻還遠遠在其價值之上。

    因此完全可以當作普通海運進行,整艘船上除了幾把‘驅鳥槍’和消防斧外,根本沒有其他能被稱之為武器之物,可以說任何人都沒有預感到沿途會出現危險。

    因此當抱著雙臂,坐在駕駛室的船舵前打著瞌睡值守的貨輪三副,被雷達發出的,刺耳‘嘀嘀…’警報聲吵醒後,並沒有馬上做出激烈反應。

    而是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再三確認著雷達屏幕上,一小團急速向‘鸚鵡螺號’衝來的漂浮物,嘴巴裡嘟囔著,“我在做夢嗎,這是什麼鬼東西。

    非洲海域又沒有冰山,活見鬼,一定又是魚群誤報…”

    大中型遠洋貨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有三百天的時間巡遊在大洋深處,遇到游魚是時時刻刻都會發生的事情,因此其雷達系統可以智能剔除絕大部分海魚,不會發出預警,不過氣壓過低的陰雨天氣,大規模魚群浮出海面呼吸時,還是不免會誤發警報。

    但這次現實卻很快便打碎了三副的美好的猜測,他話音剛落,就突然覺得整艘貨輪劇烈的顫動起來,航速緩緩減慢。

    瞬間意識到是真的遇到了緊急情況,三副穩住跌跌撞撞的身軀,大驚失措的拉響了警報。

    剎那間,‘嗚嗚嗚…’的汽笛鳴叫聲迴盪在深海夜空之上,一兩分鐘之後,腰帶都沒系好,制服上衣的紐扣也錯扣了好幾顆的船長,便踩著拖鞋衝進了駕駛室,衝驚惶失措的三副吼道:“發生什麼事了約瑟夫,輪船怎麼會突然失速?”

    “有,雷達上剛才有一團漂浮物向我們衝過來,外面正要下雨,我以為是浮出海面的魚群誤報,所以,所以沒有在意,結果沒想到船,船突然就抖動著減速了。”還從未實際經歷過海上事故的約瑟夫,有些結巴的答道。

    “別慌,你在航海學校難道沒學過遇險後的緊接處置規程嗎,告訴我船的引擎怎麼樣了?”船長衝到駕駛台前,盯著各種儀表再次問道。

    “引擎運轉正常。”約瑟夫鎮靜的一下情緒說道。

    “那螺旋槳呢?”船長緊接著又問道。

    “螺,螺旋槳我還沒來得及看。”約瑟夫一愣,喃喃說道,聽了這話,船長怒氣衝衝的吼叫道:“貨輪失速竟然沒有首先檢查螺旋槳,你難道是白痴嗎…”,手指在‘控制屏’上不斷劃動著,調出了船隻螺旋槳的運行情況頁面。

    當看到左右兩側四個螺旋槳竟同時都在轉速變慢,他心裡一個激靈,意識到貨輪失速絕非自身故障,急忙掏出口袋裡的對講機正要講話,突然就聽對講機‘沙沙…’響了幾聲之後,傳出一個急促的聲音嘶吼著,“大家小心,不要到甲板上來,上帝啊,那是什麼怪東西!

    救命,快,快離開我,見鬼,見鬼…”,然後突兀的戛然而止。

    被這凄厲的聲音嚇得寒毛都豎了起來,年邁的船長臉上再也不復剛才的強硬、彪悍,謹慎的快步走到駕駛室門前,朝外望去,就只見無數隻身長大約一百四、五十公分的怪鳥,正從陰暗的天空中俯衝下來。

    藉著船體自身的燈光可以看到,它們體態像是海魚又像是鳥類,前半身長著密密麻麻的銀鱗,背後則生有烏黑的羽翼,像人一樣直立著行走,拍打著翅膀,不斷張合著密布尖銳牙齒的長喙,恐嚇、驅趕著因為船體巨震跑出室外的船員,不一會便占領了整個甲板。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6
正文 六十七章 逆戰

    遠離‘鸚鵡螺號’千米之外的亞裔青年,站在漁船甲板上,頂著漸漸狂暴的烈風,閉著雙眼,感受著‘灰色漿糊’製造的怪物對貨輪發動的襲擊,嘴角不自覺的浮現出滿意的笑容。

    就像是再大型的飛機也害怕在空中與小小的鳥雀相撞一樣,航行在海中的巨輪看似龐大無匹,但其實一些關鍵部位其實也很怕會與海洋生物發生撞擊,比如運行時的螺旋槳就是如此,因此會用不密封的防護罩加以隔離。

    所以先驅使著鳧游在海底的怪物用身軀做武器,採用自殺式襲擊的方式高速衝撞防護罩,不斷主動把殘骸卷進高速運轉的螺旋槳,讓機器自身產生的強大離心力毀滅自己,使‘鸚鵡螺號’失速、拋錨,變成海中待宰的獵物。

    然後遙控著巨鳥衝上貨輪,恐嚇震懾住船員,再從容的將‘星火馬戲團’運送的動物搶走,是他早就謀劃好的最佳搶劫方式,此刻果然沒有發生任何傷亡便順利達到了第一步的目的,心裡自然難免有些得意。

    不過知道現在絕非可以分神慶祝的時候,幾秒鐘後,亞裔青年便鎮靜了一下情緒,控制著巨鳥將甲板上的纜繩拋進海中,開始驅使著海中殘存的怪物,沿著繩索一隻只爬上了貨輪。

    躲在船艙中的水手們本來有些特別有勇氣者,已經慢慢克服了遇險時的最初的驚慌情緒,打算嘗試著用‘驅鳥槍’驅趕一下甲板上的不速之客,但不斷涌上船的猙獰海怪卻一下打消了他們的衝動想法。

    至此早已將‘鸚鵡螺號’這艘產自英倫‘伯克敏船舶公司’HT03型貨輪的船體結構了解的清清楚楚,又自覺已經完全控制了輪船局勢的亞裔青年,開始用心念遙控著怪物們打開了甲板通往貨倉的大門,打算進行搶劫的最後步驟。

    眼看著將放置在倉庫裡的星際動物運出便大功告成,意外卻突然發生,只見緊貼著貨倉鐵門的艙室中,一個動作迅捷到常人無法想象,在燈光下竟能看到一連串殘像的身影,猛然間竄了出來,從那些正要邁步走下台階的怪物身旁一劃而過。

    瞬間,遠在數千步之外漁船上的亞裔青年,就覺的腦海中的圖像有一角突兀崩裂,原因竟是所有被那敏捷人影劃過的海怪、巨鳥,竟都像是被遇到火星的油脂一樣劇烈燃燒起來,在短短三、兩秒鐘之內便化為了隨風飄逝的灰燼。

    感知到這一幕,亞裔青年不由身體一僵,驚駭的幾乎大腦停轉,心中不斷迴旋著一個念頭,“超級速度外加控制火焰!

    網絡上描述的那些生物等級超過‘三星’的人類,可以像魔幻故事裡的戰士、法師一樣,擁有正常人十幾倍甚至幾十倍、幾百倍的體能,還可以擁有操控‘元素力量’的描述竟然是真的…”

    顯然出生、長大在西銀河聯盟中最為窮鄉僻壤星球的他,雖然自身也掌握著一些超自然力量,但對於高等文明星球民眾早就習以為常的‘高生物等級’人類的強大,還是一直在潛意識中無法相信,因此才會在第一次親眼目睹時,如此震撼。

    而就在亞裔青年神智恍惚的時間裡,‘鸚鵡螺號’甲板上的那急速移動的虛幻身影,又接連燒死了數十隻的海怪、巨鳥。

    但可惜對於潛藏在有機物豐沛至極的海洋、大河中,已經整整累積了五個多月食物的‘灰色漿糊’來說,製造幾十隻怪物只是吞噬一條幼年鯨魚就能補回來的消耗而已。

    那虛影殺死一隻海怪、巨鳥,短短十幾秒鐘之內就會有新的怪物從空中、海里俯衝、攀爬著重新出現在貨輪之上,其接連七、八分鐘的激烈殺戮,換來的卻是一場徒勞。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能量消耗巨大的虛影速度開始緩緩變慢,身形慢慢變得明顯,顯現出一個乾瘦中年人的輪廓。

    察覺到對手已經開始虛弱,早已回過神來的亞裔青年精神一震,開始遙控著怪物更加瘋狂的朝虛影發起了攻擊,雖然仍是捕捉不到他的腳步,不過明顯可以感覺到在猛烈圍攻的壓力下,其無論攻擊還是閃避,動作都加速遲緩起來。

    又過了幾分鐘,那虛影的身形已經慢到憑著肉眼完全可見,覺得敵人即將被自己活生生‘耗死’的亞裔青年臉上,終於再次浮現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

    可就在此時,‘鸚鵡螺號’的甲板上突然響起一個飽含著幸災樂禍惡趣味的聲音,“查理夫,真沒想到你這頭‘火羽雀’也有今天。

    平時你不是總說速度和火焰是最好的一對搭檔嗎,怎麼現在連一群生物等級處在一星低端的‘生化造物’都對付不了了。”

    “霍倫爾,你這白痴,沒長眼睛嗎,我已經殺了接近九百隻該死的怪物了,可它們還是不斷的涌上船上來。

    ‘孢子蟻’多了都能咬死‘掘岩狼’,何況是無窮無盡的一星‘生化造物’…”聽到這話,不斷屠殺著怪物的虛影氣惱的咆哮道。

    面對同伴的怒罵,幸災樂禍聲音並未發火,而是笑嘻嘻的說道:“哦,查理夫,對於智慧生物來說,沒長眼睛固然是個巨大的缺陷,但總比沒有腦子要強的多。

    遇到‘孢子蟻’群和它們硬碰硬的戰鬥可不是個聰明的注意,直接搗毀它們的巢穴,殺死它們的蟻後才是明智的選擇,不是嗎?”

    “該死,該死,該死,霍倫爾,我可沒有你那種能夠和動物溝通的‘心靈力量’,快告訴我到底是誰在搗鬼!”聽到這話,查理夫再次咆哮道。

    “你是在求我嗎?”幸災樂禍聲音不緊不慢的問道,他話音剛落,突然就見縱橫甲板不停屠戮的查理夫因為移動稍慢,終於第一次被幾隻合圍的巨鳥以生命為代價用長喙擦傷了手臂,馬上不再戲謔的提示道:“前方西南六十度方向,有人以心靈力量操控著這些‘生物造物’。”

    聽到這話查理夫一個加速,躍上了‘鸚鵡螺號’的船舷,動作飛快不知從何處摸出一粒藥丸,吞進了肚子。

    瞬間,一股淡淡的蒸汽從其周身百萬個毛細孔中蒸發出來,之後他吼叫著,“前方西南六十度方向嗎,竟然讓我傷在這小小的一星‘造物’手中,真是恥辱!

    等我殺了他,再回來找你算賬。”,腳踏虛空落入海中,步伐快速到身體在水面竟不下沉的向前衝去。

    這兩人的對話用的都是‘西銀河聯盟’通用語,所以亞裔青年完全不知道其中的意思,不過那種腦海被人窺視的微妙感覺,以及踏浪向漁船衝來的查理夫毫不掩飾的凜冽惡意,卻讓他馬上覺察到事情不妙。

    出現一個超能力者還可以說是偶然,但兩個卻預示著某種必然。

    只通過地球網絡對‘星際馬戲團’進行過簡易了解的亞裔青年,並不真正了解馴養各種‘高生物等級’野獸,需要冒著怎樣的風險,所以完全無法理解‘鸚鵡螺號’號上為什麼竟會出現兩個掌握著超自然力量的強者。

    這樣突然陷入致命險境的遭遇,讓毫無預備心理的他,思維瞬間亂到了極點,千百個念頭從心間一閃而過。

    立刻逃進海里,可憑著自己那毫不驚人的運動神經,亞裔青年知道進入水中只會死的更快,畢竟作為人類目標實在過於顯眼,而‘灰色漿糊’製造的怪物又明顯無法擋住乾廋超能力者的進攻;

    向敵人投降,但從乾瘦中年人剛才的嘶吼聲和殘暴殺機來看,只怕還沒有和他交流,便會被他化為一堆灰燼;

    馬上開船逃走,但漁船緩慢的速度卻註定了這場追逃戰,亞裔青年沒有一絲逃脫的機會,甚至可能連發動引擎都來不及,便被敵人活活燒死…思來想去,他終於認定,此刻唯一的辦法便是死中求活,憑著自己的力量從絕地中突圍而出。

    而在這時,查理夫已經踩著波浪來到了距離漁船不過兩、三百米外的海面之上,目光已把敵人的身影鎖定。

    盤算著再有一、兩秒鐘的時間,就可以將炙熱的火焰灌輸進敵人的身體,他臉孔上露出殘酷而滿足的表情,正要再將速度提升,突然憑著對元素流轉的天生反應,敏銳的預感到一種可以輕而易舉將自己粉碎的莫測危險,正在頭頂悄然匯聚。

    勃然色變的下意識抬頭向天空望去,就只見密布天空的烏雲,雷光隱現的急速流轉,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詭異的形成了一個類似消瘦、蒼老人類臉孔的雲團。

    與此同時,霍倫爾的聲音在查理夫的心中猛然響起,“逃,快逃查理夫,有至少生物等級五星以上的強大‘異能者’正在操縱雷電力量準備向你發動攻擊,還有‘幻想種’出現的跡象。

    這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氣正是他的‘主場’,發揮出的實力甚至可能達到六星,我們沒有任何的反抗機會,逃,快逃…”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7
正文 六十八章 生或死

    得到同伴的預警後,出身‘高等文明星球’特役部隊士官,曾經真正游走於死亡邊緣的查理夫,絲毫都沒有因為憤怒,表現出猶豫戀戰之意,踏著海浪劃了一個微小的弧度掠過漁船後,激發出全部潛能,速度劇增十倍以上,五官滲出鮮血的朝著遠方逃走。

    卻沒有看到,自己的敵人正在隨著時間的推移急速變得衰老,每秒鐘都仿佛要流逝掉兩三年的生命。

    而在同一時間,以透支生命力為代價,施展出神祗神通,意圖擺脫險境的亞裔青年,雖然看到強敵遁走,並在短短幾秒鐘內便逃出了自己的視野,卻也已經無力逆反激發‘雷霆之力’的過程。

    待到天空下壓的雲層中,那乾瘦老人的面目成形,已經由皮膚緊實,頭髮烏黑潤澤的輕年人變成鶴發雞皮老者的他早已是神志模糊。

    潛意識裡唯一的念頭就是一定要征服‘鸚鵡螺號’,因此恍惚間便將攻擊目標由逃走的查理夫,改成了千米之外的貨輪。

    於是,隨著亞裔青年心念轉動,蒼穹之上那面積不知道寬廣達多少平方千米的巨大人頭雲團,猛地長開了無數‘電蛇’交錯躥動的大口,朝著‘鸚鵡螺號’居高臨下的做出了一個怒斥的表情。

    頃刻間,一股肉眼可見內裡赤白色的耀眼電漿流動的雷電,破空而降,直接擊打在了貨輪正中央高聳的艙室之上。

    那不知幾千、幾萬度的高壓電流,竟沒有被鋼鐵做成的船身導走,而是恐怖的直接將輪船燒溶成了兩截。

    炙熱鐵水流淌進大海,冒著滾滾濃煙重新凝固,和斷裂的船體一起緩緩下沉,與此同時,千米之外漁船上的亞裔青年再也無力支撐自己衰老的身軀,僵直的摔倒,被船舷一別,同樣落入了海中。

    被冰冷的海水猛一刺激,他嘴巴裡嗆出一竄帶血的氣泡,渾身一個激靈,激發出了最後一點生命潛力,頭腦竟清醒了過來。

    急忙強忍著窒息的感覺,努力摒住呼吸,遙控著幾隻海怪游到身旁,拖動身體不斷下潛,將自己的身體放在了隱藏在海底那肉山一樣的‘灰色漿糊’上。

    雙手無力的下垂,接觸到‘灰色漿糊’布滿空洞的表面,透過皮膚毛孔感覺到氧氣和養分滲透進身體,亞裔青年頓時覺得周身舒服了許多,但可惜失去的壽命卻無法通過這種方式補回,他的生命之火仍在漸漸熄滅。

    不過再次深陷絕境之中的亞裔青年卻仍然沒有絲毫放棄掙扎的意思,剛一解決掉自己在海水中差點淹斃的災厄,緊接著便遙控著海怪向沉沒‘鸚鵡螺號’衝去,顯然仍然想要奪到自己需要的珍貴動物,用以延長生命。

    這可以稱得上是一場用生命為賭注,和死神賽跑的遊戲。

    沉船附近的那些‘灰色漿糊’創造的怪物都已經被雷霆不分敵我的化成了焦炭,新製造的海怪短時間內游到千米之外,在已經完全變形的船艙裡搜尋到運載的‘星際動物’,再快速運回供母體吞噬的幾率其實微乎其微。

    但亞裔青年這次‘不甘’最終卻有了豐厚的回報,當他遙控著數百隻海怪急速蜂擁趕到‘鸚鵡螺號’仍在不斷下沉的殘骸時,赫然發現,十幾隻邊緣閃著紅光,體積大概是五米乘五米,像是透明玻璃造成,裡面可以清晰看到裝有奇異動物的立方體,正隨著沉船一起落向海底。

    這些巨大的‘玻璃盒子’顯然就是‘星火馬戲團’用地球人未知的高科技手段,運送星際動物的囚籠,此刻遭遇海難便開始自體發光,方便未來搜索。

    生命垂危,大腦卻因為召喚強力神靈的後遺症,運轉的前所未有快速的亞裔青年一下便猜出了‘立方體’的用途,心中狂喜的開始驅使怪物搜索沉船。

    在漆黑一片的海水中尋找發光物實在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短短三、兩分鐘,數百海怪便從‘鸚鵡螺號’殘骸裡三三兩兩合力的搜出了接近一百隻‘大玻璃盒’。

    這些盒子裡囚禁的動物絕大多數都因為未知的原因始終陷入沉睡中,只有一個看上去空空如野的‘玻璃盒’裡,藉著邊緣閃爍的光芒可以看到一個有些虛幻的影子在不斷急躁的竄動。

    而那虛影或飛翔、或爬行、或跳躍、或攀登時,體態竟隱約間不斷變化,飛行時背後便生出肉翼,攀爬時足心便長出吸盤,實在是神奇無比。

    腦海中浮現出這奇異動物形象的一瞬間,距離沉船千米之外的亞裔青年心頭巨震,目光中再次流露出狂喜的神色,匆匆驅使著海怪緩緩推動著上百‘立方體’朝‘灰色漿糊’游來。

    而途中意外再次發生,有三兩隻不知是因為雷電攻擊,還是沉船衝撞,表面龜裂了些細細紋路的‘盒子’,隨著下潛時壓力的加強,裂紋開始漸漸延伸,突然間,本來透明的六個壁面同時浮現出了血紅色的古怪符號。

    那符號出現後便開始不斷變化,如果是一般地球人也許根本就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亞裔青年因為特別痴迷一部外星高等文明拍攝的星航影劇,所有清楚‘立方體’上出現的符號看似玄奧,其實不過就相當於地球上的阿拉伯數字而已,而不斷改變的符號則意味著倒數計時。

    至於為什麼運送星際動物的囚籠上會出現這種標記,其實也很容易理解。

    畢竟任何外來物種的入侵都可能導致本地生物圈的全面改變,甚至崩潰,幾百年前,歐羅巴遠行者登上‘新大陸’時,木船上的幾隻帶鼠疫菌的艙室,曾殺死了數以千萬計的米洲土著人種;

    數十年間,本來只是華國貿易商表示友情的玩賞之物的錦鯉,被澳洲商人放生進湖泊後,便將當地淡水魚種幾乎滅絕殆盡,同根同源,在同一個星球進化出的物種侵略性都如此殘酷,何況是不同星球的物種入侵。

    因此巡遊各個星球做演出的‘星際馬戲團’平常裝載動物的器具上,設有自動毀滅裝置,用於該器具遭受意外受損又無法及時回收時,防止物種外逃入侵本地生物圈,其實是一種產品出廠時就有的標準配置。

    生活在茫茫星海‘窮鄉僻壤’中的亞裔青年自然不知道這種‘慣例’的存在,但他本能的預感到事情不妙,急忙遙控催促著海怪們更加努力的游動,可惜因為速度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所以根本就是徒勞無功。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流逝,心焦不已的亞裔青年終於等到海怪們魚貫把‘玻璃盒子’推到自己身旁時,已是燈枯油盡。

    感覺到意識又開始模糊,大腦越來越感到渴睡,他死命咬住自己唯一還能動彈的嘴脣,用劇痛提起最後的一點精神,控制著海怪將上百具‘立方體’塞進了經過一場激戰消耗後,軀體還剩下大約一平方公里大小的‘灰色漿糊’身下。

    等到做完了所有自己能做的事情後,亞裔青年便緩緩閉上了眼睛,安靜的等待著命運的判決。

    一兩分鐘後,裝載著星際動物的那幾隻龜裂的巨大‘盒子’自毀裝置的倒計時走到了盡頭,炸裂開來,發出一聲在海底不可聽聞的巨響,將肉山似的‘灰色漿糊’頂起一個巨大的凸起。

    緊接著被爆炸引起的強大衝擊波震碎的其它‘立方體’,開始連鎖反應似的一個個爆開,在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內便全部毀滅,將‘灰色漿糊’緊貼海底的背面幾乎炸成一團爛肉,也讓上百隻被爆炸頃刻間化為肉醬骨渣的星際動物,點滴不剩的被‘灰色漿糊’所吞噬。

    躺在‘肉山’上,陷入瀕死狀態的亞裔青年,此時已經完全不能察覺四周發生的異樣情況,但冥冥中卻清晰的感覺到,‘灰色漿糊’成熟的條件已經全部滿足。

    “賭贏了嗎…”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他最後以心念給身體下的‘肉山’下達了,“完成生長。”的指令,瞳孔開始散大,終於完全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灰色漿糊’表面開始劇烈顫動起來,固態的身軀化為流水般的液態,開始由眼、口、鼻等等人類所有的竅孔,流淌進了亞裔青年的身體之中。

    將一座‘肉山’完全裝進一個正常體積地球人的皮囊,自然是一件不可能發生事情,不一會,亞裔青年鼓脹到把全身的衣服都撐得撕裂開來的身體,便達到了容納極限,眼看再增加一絲一毫的分量,就將炸成肉醬。

    這時突然間,從他周身數以百萬的毛細孔中,擠出了無數細細的肉絲,那細絲出現後,便隨著海水的波動不斷急速拉長,遇到游魚、海蝦等等海洋生物,便將其輕柔纏繞,瞬間消化乾淨。

    不一會,整個海域方圓數十公里竟都成為了生命的禁區,被無數仍然在不斷延伸的恐怖‘肉絲’所充斥,而亞裔青年的身體此刻卻已經恢復了正常人類大小,只是看上去像某種巨大‘菌種’的核心一般,在海中載浮載沉,令人不寒而慄。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8
正文 六十九章 大贏家

    時光流轉,不知過了多久,根植於亞裔青年體內的‘灰色漿糊’所化的細絲,終於拉伸到了極限,結構開始不斷蛻變、收縮,等縮回到亞裔青年的毛孔中時,已經由原本鬆軟的肉質轉化為了硬橡膠般堅韌、緊實的質地。

    之後又過了幾個小時,在海中像是浮屍一樣隨著浪潮飄來蕩去許久的亞裔青年,突然胸腔急劇起伏,頂著海壓張口劇烈作嘔起來,將一個周身布滿數不清細孔的奇怪東西像擠牙膏似的,一點一點吐了出來。

    那奇異東西被嘔吐出來時是細長的帶狀,可離開亞裔青年的嘴巴後,便自動收縮成了雞蛋大小的橢圓球形,第一眼瞧上去和一個仿造蜂巢製成的工藝品相差無幾。

    但如果用顯微鏡仔細觀察卻能發現,實際它卻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跡,而且球體細小的圓孔洞墻上布滿了更細微的孔洞,一層一層無窮盡焉,看久了仿佛就算正常人都會患上‘密集恐懼症’的構造,也不是人工可以製成的,

    嘔出了橢圓小球後,亞裔青年仍然緊閉著眼睛恢復了平靜,繼續隨著潛流在海中浮浮沉沉不停飄動,待到正午時分,終於被漲潮的浪頭衝刷到了一片沙質細膩的海灘之上。

    被當空烈日暴曬了幾分鐘,他的眼球在眼皮下轉動了幾圈,突然一下睜開,人也猛然坐了起來。

    之後一動不動的恍神了六、七秒鐘,亞裔青年站起身來,動動雙手、雙腳,低頭看看安然無恙的身體,臉上露出極為興奮的表情,發瘋似的大嚷道:“沒死,哈哈…我沒死,賭贏了,真的賭贏啦…”

    在沙灘上亂蹦亂跳了一陣,發泄完了激動的情緒,他漸漸冷靜下來,開始仔細研究自己身體的改變,首先攥緊拳頭,猛地彎腰朝海灘打去,在軟軟的沙地上砸出一個小坑,也把手硌的生疼。

    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沒有任何提高,亞裔青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接連又朝海灘上打了幾拳,把手指震得紅腫的像香腸一樣,也還是一樣只砸出了幾個沙坑。

    見體魄確確實實未有太大改變,緊接著開始在海灘上奔跑跳躍,折騰了好一會,結果發現身體的敏捷程度也沒有絲毫的提高,不由一下呆住。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沒有進化成功的話,此時應該早就已經衰老死掉喂了海魚,可要說進化成功了,**卻不可能沒有巨大提升,要知道按照網絡上的說法,任何生物的第一次進化都效果顯著,而且至為重要,將決定一生的進化方向。

    這種矛盾的現象實在無法解釋,思來想去找不出原因,亞裔青年忍不住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卻忽然發現自己剛才還因為砸地腫起來的右手,此刻卻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驚訝的仔細伸開手掌看了看,心頭突然靈光閃現,他一下猜到了很可能是因為進化開始時,自己是生命力使用、消耗過度,全身髒器衰竭的瀕死狀態,因此得到的好處都用在補充生命力方面,以至於其他素質沒有得到太多改善。

    ‘生命力’這東西摸不著、看不見,平常表現出來的特徵也就是精神飽滿一些,身體受傷後復原的快一點,對於一般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益處,可對於心魂與數百‘神祗’融合的亞裔青年來說,旺盛的生命力卻是驅使這些‘幻想種’的最關鍵因素。

    因此如果首次進化獲得的‘收益’真是生命力暴增的話,亞裔青年便還算滿意,於是他嘗試著溝通了一下心神中的諸多神祗,發現感覺上果然‘輕巧’了許多,本來陰疑的神色,一下就平靜了下來。

    之後像是猛的想起什麼似的,亞裔青年急急環顧四周,見海灘上除了細沙外什麼都沒有,便心念轉動著望向不遠處潮起浪落的海洋,不一會臉上露出了無比驚異的神色。

    幾分鐘後,涌動的浪潮中,一隻樣子像是鰩魚般的奇異動物極速衝出,那圓盤似的身體離開海面後,竟然還能如同在水中一樣自如游弋,翱翔到亞裔青年面前,懸浮著空中,從嘴巴裡吐出了一個蜂巢般的圓球。

    “灰色漿糊,啊,灰色漿糊,誰能想到你胚芽時能‘吃’成一座海島那麼大,結果成熟後卻變成了一顆‘小雞蛋’。

    宇宙萬物還真是奇妙!”早已感應到‘灰色漿糊’變化的亞裔青年,伸手將圓球拿在手中,就見那蜂巢樣的小球在接觸他皮膚的一剎那,突然拉長,像紋身似的緊緊貼在了他的掌心,與此同時,頓時冥冥中一些新的感知自動從其腦海中冒了出來:

    ‘灰色漿糊’體積雖然縮小了無數倍,但成熟後質地和‘幼生期’相比就如同核能用鈾和木柴般差異巨大,所以蘊含的能力反而增強了許多;

    而以進化特性偏重‘適應力’的六星生物‘萬變獸’作為完成生長的最關鍵誘因,也讓它擁有了可以十二次階梯性進化的完美潛力;

    並且增加了因進化環境不同,導致基因差距巨大的物種間成功融合的可能性,並最大程度擴展‘創造物’適應力的唯一特質;

    此外強悍到極點的自體環境適應性,讓成熟後的‘灰色漿糊’平常進行‘融合演算’時,可以處於消耗養分極少的半休眠狀態…這種種訊息讓亞裔青年心中的驚訝。瞬間被驚喜所取代。

    他想了想,突然平伸著右手,攤開掌心,遙控著眼前鰩魚般的生物撲向蜂巢圓球。

    感受到在兩者接觸的一瞬間,‘造物’便恢復成了營養質被‘母體’丁點不剩的吸收後,亞裔青年又轉動心念讓蜂巢圓球將吸納的過程倒轉,剎那間便將‘鰩魚’重新製造了出來。

    通過這一小小嘗試他發現,除了因為整個過程極為短暫,以至於在視覺效果上像是那直徑超過三十公分,會飛的‘鰩魚’縮小鑽進了‘蜂巢’芝麻大小的孔洞,然後又飛了出來顯得有些離奇外,自己的指令近乎完美的被實現了出來,臉孔上不禁浮現出滿意的表情。

    之後就見亞裔青年望著緊貼手心的‘圓球’,一邊輕輕撕扯下來,貼到了胸口;

    一邊情不自禁笑著喃喃說道:“你黏在我手上實在太顯眼了,要換個地方呆著才行,不過‘灰色漿糊’看來成熟之後你雖然變小了很多,但‘功能性’真的更強了耶…呃,不過現在你的樣子叫灰色漿糊已經不太合適,要起個新名字了。

    嗯…未來你可能,不一定會成為無數強大‘造物’的母體,成熟後的模特又很像蜂巢,我看就叫你‘母巢’吧。

    母巢、母巢,這名字雖然聽起來有點怪,但很威風,就這樣決定吧…”,話未落地,突然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吭吭哧哧’的古怪聲音。

    回過神來,順著聲響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十幾個上身**掛滿骨頭飾品和閃亮的小石子,下身用鋸開的,類似長嘴葫蘆的植物果實遮住要害的亞洲黑人正瞪大眼睛望著自己,手中高舉著木柄長矛,嘴巴裡發出恐嚇的怪聲。

    因為‘灰色漿糊’成長為‘母巢’前,所做的‘積累’實在非常紮實,厚積薄發之下,剛剛完成由‘幼生期’至‘成熟期’的生長,便即將達成成熟後第一次進化的條件,其能創造的最強生物各方面綜合質素換算之下,恰好達到了‘一星生物’的巔峰。

    這聽起來沒什麼太了不起,但以地球生物為例的話,‘一星’巔峰便是肩高大約一百一十公分,體長接近三百公分,尾長一米左右,重量最高可達四百斤,咬力超過半噸的米洲虎。

    以這樣的指標進行衡量,‘母巢’製造的怪物實力比‘灰色漿糊’時期強大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幾倍甚至十幾倍的提升,不需要再靠詭奇的來歷,猙獰、可怕的樣子,壓倒性的數量,渾不畏死的凶悍威嚇、震懾著殺戮敵人,就可以和非洲大陸的普通部族武裝力量抗衡。

    而如果用來殺戮眼前這些手拿原始武器的黑人,只怕三、四個‘造物’幾秒鐘之內就可以完結一切。

    不過亞裔青年除非是被逼迫到無路可退的時候,否則性情並不殘忍、暴虐,自然不會因為稍被恐嚇便動手殺人,而是攤開雙手,做出無害的表情,用怪裡怪氣的英語說道:“你們好,嗨,你們好,我是遊客,遇到海難的遊客,需要你們的幫助,謝謝。

    能聽懂我的話嗎,嗨,你好…”,說話間,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是赤身**,身體一僵,急忙用手遮住了下體,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

    沒想到的是,看到亞裔青年狼狽的樣子,近旁那十幾個黑人同時大笑了起來,放下了手中的長矛。

    其中一個最強壯者用同樣腔調古怪的英文說道:“你好,來自遠方的遇難者,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又是那些該死的‘納斯比給’人垂涎我們的漁場,派來的探子呢。

    我叫阿薩克拉,是‘長白魚部落’的狩獵頭人,放心,我們部落裡都是文明人,不會傷害任何來‘扎比迪’旅行的遊客。

    你們是朋友,你們的到來給我的祖國帶來了財富和希望,所以每一個正直、文明的‘扎比迪’人都不會傷害自己的朋友。

    阿吉,給我們的朋友一個‘藤瓢’。”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09
正文 七十章 非洲‘文明人’的善意

    所謂‘藤瓢’就是非洲土人們用以遮住下身‘要害’的一種,類似鋸開的長嘴葫蘆的植物果實。

    聽到頭人吩咐,一旁有個兩排肋骨隱約可見的黑人少年,馬上裂嘴笑著露出一口暗黃的牙齒,從背後背著的一堆‘藤瓢’裡仔細挑了一個花紋最漂亮的遞向亞裔青年。

    望著自詡為‘文明人’的非洲土著送來的特殊禮物,亞裔青年張張嘴巴本想一口拒絕,但轉念一想,雖然用植物果實遮羞實在顯得怪異絕倫,但總比眾目睽睽之下全身**要好的多,便苦笑著接了過去。

    模仿著土人們的使用方式,笨拙的利用‘藤瓢’邊緣自體生長出的幾條細繩似的根須,將其綁在了自己胯下,掩蓋住了‘要害’部位。

    看到亞裔青年接受了自己的禮物,‘長白魚部落’的土人們露出了更加溫和的笑容,見他們如此態度,亞裔青年趁機向部族的狩獵頭人問道:“阿薩克拉頭人,我已經完全迷路了,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

    請問您這裡是什麼地方,距離‘扎比迪’的首都遠嗎?”

    “這裡是‘扎比迪’中部的‘卡扎依倫省’,往西北方向大概走大概七十公里就是首都僿伊萬城。”阿薩克拉笑著答道:“等一會我們獵完魚,帶你一塊回部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會讓阿吉和魯姆送你去‘僿伊萬’。”

    “真是太感謝了,阿薩克拉頭人,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亞裔青年感激的說道。

    聽到這話,阿薩克拉樸實的笑笑,既沒拒絕,也沒表示感謝,而是開始再次舉起手中的長矛,大聲吆喝著安排手下向淺海中走去,開始了今天的捕獵。

    蹚進海水中,他們圍成一圈,紛紛低頭仔細打量著海面,藉著陽光看到有白波閃現,便用力刺出長矛。

    用這種簡陋至極的方式捕魚,十次中有七、八次一無所獲,但剩餘的兩、三次卻能叉出一條樣子和帶魚差不多,但魚鱗顯得更粗糙些的長條白魚。

    每當有了收穫,叉中魚的土著都會眉開眼笑的把獵物卷成一團,塞進背在後肩的‘藤瓢’裡,在岸邊目瞪口呆的看到這一幕,在非洲大地上已經生活了兩個多月,卻和真正的原著平民接觸很少的亞裔青年才知道,原來扎比迪國人的‘褲子’竟然有這麼多的用途。

    不過雖然‘長白魚部落’土著的原始程度,遠遠超過了他的想象,但善良的土人對亞裔青年的招待卻並不寒酸,塗抹著不知名的動物油脂的各式漿果;

    放進嫩羚羊肚子裡烘烤入味的鮮美海魚;

    土法發酵頗具異國風味的酸酪酒...到部落後,種種充滿非洲大陸獨特風情,讓人一見就垂涎三尺的食物讓他大開眼界。

    大快朵頤一番後,亞裔青年當晚便在部落的茅草屋裡睡下。

    第二天一早,換上一件底色都已經被漿洗的發白的迷彩軍裝,這也是非洲大陸各個窮苦小國裡除了樹葉和各種奇奇怪怪植物果實以外最為流行的衣物,他在兩個黑人少年的陪伴下,騎著矮小的土驢,長途跋涉了幾十公里的路程,趕到了‘扎比迪’的首都僿伊萬城。

    說是一國都城,但可以想見,對一個國民生產總值還比不上歐、亞、米州大陸強國,一個稍大些的村鎮經濟總量的國家來說,即便是政治地位最重要的城市也不可能建設出那種高樓林立,盛世繁華的景象。

    事實上,七、八條跑著許多破舊進口吉普車和老爺車,縱橫三、四公里的雙車道水泥路和公路兩旁擠滿了牽著牲口逛街的黑人和售賣各種雜物小攤販的步道;

    以及十幾座相比周圍的建築物顯得頗為氣派的教堂、廟宇、政府大樓,便是僿伊萬城的一切。

    好在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這裡畢竟算是一國首都,自然有著駐紮外國使領館的街道,而中華民國因為歷史原因又最愛和這種困頓小國建立邦交,所以在路上和行人打聽了幾句,很快亞裔青年便來到了民國駐‘扎比迪’大使館的門前。

    到了目的地,他感激的和‘長白魚部落’的阿吉、魯姆道別後,邁步走進使館之中,來到一層門亭前,用華語向裡面值班的一個穿著汗衫、短褲,和自己一樣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的年輕人說道:“你好,我是圓台省圓北市人,名叫張木子。

    暑假來非洲自助旅行,結果護照和行李都被偷了,現在急著去‘韓朝’大學新生報道…”

    張木子的話還沒講完,就見門廳裡的年輕人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打斷道:“張同學,你是要補辦護照,聯繫家人是嗎,請去一樓的參贊室。

    那裡會有人核實你的身份,如果確實是中華民國公民,就能得到使館的幫助。”,顯然對於這種自助旅行出現意外的求助者,早已是習以為常。

    “謝謝。”聽到這話,張木子露出放心的表情點點頭,漫步向使館內裡走去。

    以後的事情非常順利,在核對過身份後,使館參贊便按照規程安排他在大使館暫時住下,並幫助著聯繫了遠在萬里之外的父母。

    兩天之後,等到護照補辦完畢,使館工作人員更以公費買了機票,把張木子送離了‘扎比迪’,讓他得以在經過兩次轉機,接近二十個小時的飛行後,於‘韓朝’公立大學開學日前二天的深夜,重新踏上了漢城的土地,回歸到文明世界。

    九月,韓朝半島的氣溫已經透出幾分初秋的寒意。

    剛下飛機,擠進跑道巴士裡朝機場出口趕去的張木子,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都市,看看周圍衣著光鮮的民眾,心中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不久之前經歷的一場場危險殺戮,都是夢境裡的虛幻一般。

    他正精神恍惚時,突然聽到巴士前排懸掛的電視中傳出女播報員飽含遺憾的聲音,“經歷三天的緊張搜索,現在國際聯合搜救隊已經確認,由米國紐約港出發,運送‘西銀河星火馬戲團’趕往非洲開普特的中型貨輪‘鸚鵡螺號’,遭遇異端災難天氣不幸沉沒,船員全體罹難。

    搜救隊聲稱,根據沉船的毀損痕跡以及僥倖逃生的‘星火馬戲團’馴獸師霍倫爾的描述可以判斷,‘鸚鵡螺號’的沉沒原因是被‘球形閃電’連續擊中產生的大威力電漿爆炸。

    而據氣象專家分析,輪船遠洋航行時遭遇這種離奇意外的機率理論上不超過億萬之一…”,不經意間,一些刻意被遺忘的畫面從其腦海中突兀的翻騰出來。

    頓時一聲聲的驚恐叫喊;

    斷為兩截扭曲變形著不斷下沉的輪船殘骸,以及飄蕩在海中的一具具焦黑屍體,讓張木子握著巴士扶手的手掌不自覺的攥緊到青筋暴露的程度,身體先是一僵,隨後不可抑止的微微顫抖起來。

    站在一旁的一位同一班機飛抵韓朝半島的矮胖中年婦人發現了他的異樣,關切的問道:“年輕人,你這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還是覺得太冷了,怎麼會穿這麼少的衣服?”

    “沒關係的,夫人,謝謝您的關心。

    我坐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從非洲轉機回漢城,有點太久了,落地之後頭昏昏的,一會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張木子回過神來,勉強鎮靜了一下精神,禮貌的回應到,並開始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憶‘鸚鵡螺號’沉沒時的慘狀,而去想些‘好事’。

    比如進化前夜,為了對抗‘星火馬戲團’的超能力者,他透支海量生命力,強行施展出了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中雷部之主,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聞仲’的雷霆神通,結果意想不到的直接驚走了強敵,也將水徹底攪渾。

    根據剛才的新聞報道看,‘鸚鵡螺號’沉沒的原因已經被定性為意外遭遇海難,而無論這結論是由於‘星火馬戲團’的超能力者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撒了謊;

    還是地球官方覺得無法有效克制沉船恐怖襲擊者強大超自然力量,為避免造成恐慌情緒不得不向公眾隱瞞真相,對於最近兩、三天一直有些擔心‘‘鸚鵡螺號’沉船事件會起波瀾的張木子來說,無疑都是個‘喜訊’。

    心裡這樣胡思亂想的捱到巴士停下,魂不守舍的隨著人流下車,走出機場出口的甬道,直到看見等待在接機人群中的父母,張木子的情緒才真正安定下來,匆忙跑了過去。

    而看到兩個多月未見,皮膚曬得黝黑,下巴上長出青虛虛的胡渣;

    在清冷的天氣中,穿著件一瞧就是廉價貨色的單薄白襯衣、黑單褲,樣子像是成熟了十歲不止,由少年直接步入青壯年的兒子,終於出現了出口通道處,從下午就開始在機場等候的張氏夫婦同時露出激動的神色,大步迎了上去。

    而這時就連一直喜歡以‘嚴父’的面目出現在獨子面前的張漢民都不免紅了眼圈,就更不要提本來就極為寵愛孩子的李香芝了。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20:45
正文 七十一章 遨遊似神仙


    走到張木子面前,李香芝抹著眼淚,摩挲著兒子的臉龐,不住的上下打量。

    見張木子的神情顯得有些憔悴,嘴巴裡忍不住心疼的念叨著,“木子,你看看自己成什麼樣子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我就說不要去非洲,不要去非洲,哪裡太窮,社會又很亂,想感受異域文化,去歐羅巴洲看看古堡,逛逛葡萄園不是很好嗎,非要去什麼‘扎比迪’,結果連護照都被人偷走了,差點回不了家,想想我都後怕…”

    見母親越講越難過,漸漸的還生起氣來,張木子急忙說道:“媽,非洲沒你想的那麼亂啦,再說你和老爸去‘歐羅巴’旅行的時候,不一樣在佛羅倫斯、巴黎、裡昂都被扒手偷過錢夾嗎。

    運氣差的時候,呆在家裡都會遇到意外,我這次就是運氣不好才會被偷,也只不過是丟了行禮而已,根本就沒遇到什麼危險。”

    聽到他這麼說,李香芝的表情多少緩和了一些,再加上站在一旁的張漢民畢竟是‘硬心腸’、識大體的男人,雖然也心疼狼狽不堪的兒子,但還是幫腔道:“老婆,木子的話說的不錯,再說男子漢大丈夫,多見見世面,經歷一些磨難、風霜是對的。

    我像木子那麼大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米國上學不一樣被黑人、墨西哥人搶劫過,當時十幾個人圍著我賣一百米金一張的空白CD,我差點...嗯,總之孩子嗎,社會的險惡總是要經歷一些才能成熟,總把他拴在我們身邊,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丈夫的話句句有理,再加上兒子畢竟馬上就要讀大學,也到了該有自己的主意和生活方式的時候,李香芝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就這樣一家三口沉默著出了機場,坐進在機場公路口排隊等待客人的出租車中,趕往夫婦兩人來早就為從小貪吃的兒子,選好的料理店。

    路上,張漢民打破沉默道:“木子,吃光飯之後我們馬上就回酒店,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和你媽媽就帶你去‘補教中心’見見你顧阿姨。

    麻煩了她們一家整整兩個多月,幫你考上了那麼好的大學,我們全家應該鄭重的感謝一下。”

    “是啊,明天早上晚上我和你爸爸打算選漢城最好的餐廳,好好招待你顧阿姨全家表示一下心意。”坐在後座的李香芝也一邊總看不夠的瞧著兒子,一邊隨著丈夫的話說道。

    華夏傳統倫理中一直有著‘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觀點,更何況獨子在人生極為關鍵的時刻,受到幫助,兩、三個月之內成績提升了上百分,考上了比預想的最好結果還要高上整整一個檔次的大學,這樣的幫忙可不是小恩小惠能比喻的。

    所以聯考之後,一直沒機會正式向安家表示感謝,一直都是張氏夫婦的遺憾,在兒子大學開學前,趁著一家三口在‘漢城’聚齊的機會加以彌補,也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理解父母的心情,張木子沒有任何意見的點了點頭。

    見兒子眉宇間那種歷經磨難後才有的成熟氣息,似乎在漸漸消失,慢慢恢復了自己熟悉的神態樣子,李香芝莫名感到舒心了許多,柔聲又說道:“木子,明天上上午去‘補習班’見完你顧阿姨之後,你爸爸和我打算帶你去‘明知大學’熟悉一下環境。

    新生報道的時候,父母跟著你會被同學笑的,所以我們提早一天…”

    在非洲二個月間,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利益紛爭和血腥殺戮,十一、二歲,甚至八、九歲的孩童被殘酷的生存環境逼迫的穿上過分肥大的軍裝,拿起武器的例子看了也不是一個兩個,張木子對於此時母親的無微不至的操勞關心,不覺間又有了新的感觸。

    以前還會覺得囉嗦的不耐,此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目光溫順的安靜聽著李香芝的叮囑,不住的微微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就按著父母的安排,到餐廳大快朵頤一番後,直接回了張漢民、李香芝來漢城時最常住的那家‘漢拿酒店’,洗漱休息。

    不過等到夜深人靜,父母熟睡之後,單獨一個人躺在酒店套房小臥室裡的張木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生命力得到偏頗的極限進化增強後,經過幾天的適應,如今他只需要休息三、四個小時,就可以保證一整天的充沛精力。

    覺得再也無法入睡,黑暗中,張木子用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看時間,見才凌晨三點多種,不由苦笑的嘆了口氣,發了會呆,突然眼睛一亮,在背後一片滿是孔洞的硬質皮膚上一撮,揪下了一個蜂巢模樣,雞蛋大小的小球。

    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一下把玩在手中的母巢殘存的能量,他穿上衣服,自以為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臥室的房門,正要溜出套房,突然就聽敞著門的主臥室裡,父親的鼾聲猛的停了下來,心裡一驚,慌忙又把自己的臥室門輕輕關上。

    偷溜失敗,仔細想想又覺得父母在‘漢拿酒店’人面很熟,就算能溜出房間,也很容易事後露餡,張木子思來想去,最後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漫步走到窗口,將窗戶慢慢的整個拉開。

    從五樓,大約十四、五米的空中鳥瞰高樓林立的漢城,見進入‘沉睡’的城市已不復夜生活剛剛開始時的燈火通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迎面涌來的清冷空氣,捧起手中的小小‘蜂巢’,心念轉動之下,憑空將一只可以懸浮在空中的怪物造了出來。

    那生化怪物和張木子剛剛完成進化時,漂流在海邊醒來後,遙控‘母巢’造出的那隻類似鰩魚的生物相仿,也是不規則的圓盤樣身軀,不過體積卻大了不止一倍,首尾足有兩米多長。

    扁平的腹下生長著五排排列規整的氣孔,在長著不斷蠕動肉牙的巨口猛力吸氣的同時,無聲的噴射出股股氣流,支撐著身體的浮空。

    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怪物,甚至伸手用力按了按它懸在空中,卻像是漂浮在海洋一般不停舒展、搖逸的軀體,張木子猶豫了兩、三分鐘,最終嘴巴裡喃喃自語著,“我真是發瘋了,真是越來越瘋了...”,眼睛一閉一睜,整個面孔仿佛都突然蒙上一層陰森霧氣般換了樣子。

    之後他踮腳輕輕一跳,腳下突兀生出一股小小旋風,肥胖的身體竟像是紙片似的一下躍出了窗戶,落到了那隻巨大‘鰩魚’怪物的背上,面無絲毫懼色的迎風站立著,驅使著腳下的生化怪物,騰空而起,衝進了漢城上空無盡的夜色之中。

    漢江由源於華夏大地太白山的南漢江和起源於‘韓朝’本土金剛山的北漢江在古高麗京畿道處匯合而成,流經漢城後注入黃海江華灣,是韓朝半島長度排名第四,重要性卻首屈一指的一條水脈。

    漢城市所謂的江南、江北之分,便是源自於兩地分據漢江南北兩岸,中華民國經濟復甦以來,漢城市民早已習慣夏天在江中泛舟乘涼,於岸旁燒烤野炊;、

    冬季穿著輕薄的運動服,在江畔修的整整齊齊的步道上長跑健身,強壯體魄;

    春年花開、秋實累累時沿著大江兩岸賞景觀水,可以說這條水脈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的生活之中。

    不過即便如此,秋風瑟瑟的九月天裡,深夜三、四點鐘,漢江漆黑的沿岸路段也早已沒有了行人的影蹤,直到一團黑影從天而降,落到了江邊一片開闊地中。

    降落後,從鰩魚怪物的背上跳了下來,張木子目光肅穆的環顧四周,揮手間蕩起一陣陰風,掃過身體周圍大約百米的距離,嘴巴裡怪腔怪調的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游魂野鬼一隻也無,倒是片乾淨地界。”,目光合睜間就是一變,緊接著就腳下一軟,踉蹌著差點癱倒在地上。

    這是召喚神祗附體的後遺症,雖然他已經可以像使用‘工具’一樣的驅使清福正神。

    但這些雖不是真正生命,可由億萬智慧生物的意志力,匯聚數百、上千年才緩慢成形的‘幻想種’卻像是現代流行的‘人工智能’一般,雖然沒有可以獨立思考的真正意識,但卻有著信眾賦予的‘性格’,仍然可以反向影響張木子的思維模式。

    因此剛才‘請神上身’時,他才會無所畏懼的宛如神仙一般,站在生物怪物背上遨遊蒼穹,而落地後,神靈‘回駕’,張木子又不再像以前那樣會喪失起乩時的記憶,回憶起不久前的驚險,自然不免有些腳軟。

    “真是把雲霄飛機還刺激!”喘了幾口粗氣,心神漸漸安寧下來,張木子煞白的臉色慢慢回覆了紅潤,冷的跺著腳前向兩步來到岸邊,看了看月光下的粼粼江水,摩挲著手中的‘母巢’微微一笑,丟進了水中。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小子,你怎麼往漢江裡亂扔垃圾,快給我撿回來,要不然,我就,我就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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