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母巢臨世 作者:竹上豬豬 (連載中)

 
mk2258 2015-3-16 18:11:4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8 61969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29
正文 五十二章 驅神之策

    可惜感應仙姑的神通再強,不能使用還是無濟於事,好在隨著心念與‘清福正神’融合日久,張木子已經漸漸感悟出了驅使神靈的三種訣竅。

    一是用秘術激發魂魄之力,用壽命作為代價驅神祗為己用,這個法子最為簡單,但缺點一目了然,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絕境,恐怕誰都不會為了施展幾個威力強大的神通,便白白消耗掉自己的性命。

    二是花費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專意適應某位神靈,長期同化之下也許有一日便可以自如使用這位神祗的神通,這個辦法優點是功到自然成,不用費力且毫無危險;

    缺點是耗時實在太長,

    三百六十五尊神靈只怕最多掌握三、五位的神通,人就已經老朽不堪,而且掌握的神通力量還不可以太強;

    三是則是不斷提升自身體魄、精神素質,在一次次超越極限中,慢慢嘗試著掌握諸神神通,可畢竟人、神有差,所以這個法子對於平常人來說無疑只是個異想天開的美夢,但張木子卻有實現的路徑,那就是他養在海洋中的那灘能夠促進宿主進化的‘灰色漿糊’。

    不過就算是有路可走,還是需要一步步腳踏實地的來實現,張木子此刻無暇顧忌這些,臉色陰沉的盤腿坐在床上,看了一會手裡的紅綢布包,突然有些語無倫次的喃喃說道:“外公,你放心吧,你的遺願,我一定會為你完成。

    呃,當然胡亂殺人是不會啦,不過等到我能驅使‘果報部’三仙姑的時候,一定做法讓你的仇人生一場大病為你出氣,或者讓他家宅不寧,活著也是現世報,總之你一定不要有怨念,投不了胎,變成孤魂野鬼啊。

    以前我們起乩除煞時,遇到最多的就是這種怨靈,執念不退的話,最後都是煙消雲散,什麼都留不下,你千萬、千萬不要這樣…

    外公,其實我很想你,以前週末只要迴天宮鎮你就一定會熬豬油給我炸**吃,今天就是週末,我想吃你炸的**,你卻已經不在了…”,講著講著他眼圈發紅無法繼續下去,之後便有淚水從眼眶中不斷滾落下來。

    哽咽了一陣,覺得心裡越來越痛,張木子想象著外公可能因為臨終前的怨恨無法投胎,在凡間遊蕩受苦,莫名感到一股怒火從心底升起,面孔不知不覺間扭曲起來,等他聲音再次響起時已變得幽幽如同夢囈,“外公,外公,你要是真的放不下那仇人的話,一定要託夢給我。

    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和你結仇的一定不是好人,其實想想這種人死了倒也乾淨…”

    說到這裡,張木子身體一僵,顯然自己都被自己無意間表露的狠毒、猙獰嚇了一跳,發了會呆,不自然的抹了把眼淚,不敢再多想什麼,走進臥房內附的浴室裡衝了個澡,回到床上繼續木然的坐了一會,突然摸出手機,調出替自己總管海島經營的查理斯的號碼,打了過去。

    鈴聲響了幾下被人接通,話筒裡傳出一個地道的華語男聲,像是要把憋了很久的話一口氣說掉一般,滔滔不絕道:“木子嗎,首先我要再一次向你致以沉痛的哀悼。

    你知道因為不是‘清福正神’信徒的原因,李先的葬禮我沒幫上太多忙,不過請相信,我的心情並不比任何人輕鬆,接近二十年的服務,他對我來說,不僅僅意味著老闆,還是人生的導師、崇拜的偶像,甚至是,甚至是另一個父親…”

    “我明白你的意思查理斯,我們都尊敬他,愛他,”聽出查理斯話語中的悲傷之意,剛剛才傷心過度的張木子不想再沉浸在悲痛之中,用非常成熟的語氣說道:“但生活還要繼續,不是嗎。”

    “是啊,逝者已經走遠,我們的生活還要繼續。”查理斯語氣認同的說了一句,之後聲調一轉道:“其實剛才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木子,聽李神官說,你跟著父母離開‘申羅’來漢城了是嗎?”

    “嗯,我媽媽覺得我繼續在‘申羅’呆下去沒有任何好處,一定要把我帶到漢城來,”張木子嘆了口氣道:“現在正打算讓我借宿到她開補習班的朋友家,溫習功課,準備聯考呢。”

    “哦,我從第一眼看到你母親時就覺得她是位很有智慧的女士,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查理斯在電話裡笑了笑說道:“不過我有些不明白她為什麼還讓你準備聯考。

    要知道以你現在的身價和影響力,除了華國兩岸那些有太多古板規矩的公立大學外,全世界無數名校都會爭著請你成為它們的學生。”

    “是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張木子搖搖頭道:“可惜我媽媽恐怕在大學畢業前,不會讓我離開華國。

    而且我爸爸早就說過,大學要靠考而不是靠買,所以我還是呆在漢城安心準備聯考好了。”

    “啊,看來你父親有著清教徒式的崇高的道德標準,”查理斯有些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樣的話需不需要我幫你安排一下生活,還是你真的打算在別人家借住?”

    “我還是聽爸媽的話,去他們朋友家借宿好,”張木子想了想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外公剛剛過世,我不想媽媽為我住在哪裡這種小事操心了。”

    “那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呢,木子,”查理斯奇怪的問道,雖然他的言談舉止早就已經和華人無異,但這一句話便暴露了他的外國人身份,講話直白的問道:“難道是銀行沒有通知你賬戶額度的變更嗎?

    李先的所有現金資產我都已經轉到你賬戶上了,並且幫你把信用卡提高到了‘黑卡’等級的無限透支額度…”

    “不,不,查理斯,不是錢的問題,”張木子打斷了查理斯的話,含糊的說道:“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如果想要買一些需要用大額‘聯盟通用幣’,也就是你說的金元支付的商品,要通過什麼途徑呢?”

    聯盟通用幣,‘西銀河聯盟最高議院’成立之初,唯一以五分之四席位高票表決通過的,記入大憲章發行的通用於全聯盟所有星球,強制規定各星球政府必須接受其天然享有自由兌換權利的官方貨幣。

    因其‘實幣’使用了各種複雜的防偽辦法,全身布滿複雜的軟性金屬紋路,所以又被稱為‘金元’。

    從本質來講,這種貨幣其實就是聯盟內高等文明星球,用來剝削低等文明星球的柔和伎倆,以地球為例,其經濟、軍事綜合實力最強大的兩個超級大國華夏內陸和米利堅聯邦的貨幣華元和米元與聯盟通用幣的兌換比率,大致分別為三百比一與五十比一。

    按照這樣的兌換率生活在中心星、銀藻星之類高等文明星球的普通民眾一個月的收入,便足以在地球富足的生活幾年,這當然是件很不公平的事。

    但就像是還未發現外星文明存在的本世紀初期,米國紐約一個碼頭工人兩、三周的薪水就能買到的iphone(蘋果)手機,生活在黑非洲津布韋的工人卻可能工作十年都買不起一樣,只要兩個文明存在‘交流’,優勢文明天然就會帶來強烈的掠奪性。

    低等文明費盡千辛萬苦采掘、粗加工的原材料,到了高等文明手中很簡單的加工成高科技成品後,往往會立即便附加十幾倍利潤,除非不‘交流’或者迎頭趕上,否則這種剝削便會一直持續下去。

    可不‘交流’的話,低等文明很可能會永遠‘低等’下去,然後很可能某一天被某個蠻橫的強勢高等文明整個吞併,而想要迎頭趕上的話,一定需要極其漫長的過程,在這中間對於優勢文明的剝削,就必須心甘情願的忍受下去。

    當成被高等的星際文明發現之後,聰明的地球政客們選擇了忍耐,於是可憐的地球普羅大眾順利進入了星際時代,知道了幻想中的太空機甲戰鬥,早已經變成了實現;

    高能宇航飛船能夠認為的製造蟲洞,瞬間穿越無數光年的行程;

    經過基因調制人類可以變得力量比犀牛還巨大,但卻連體會一次‘虛擬現實’影劇的機會都沒有。

    畢竟就像沒有人會把影城開在貧瘠的非洲原始村落一樣,除了極少部分善於未雨綢繆的大集團外,西銀河聯盟絕大多數的星際公司,都不會覺得載人航空器還只能飛行到自身衛星的地球上文明有何商機可言,以至於陡然而富的張木子,竟然找不到消費‘金元’的途徑。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32
正文 五十三章 六星生物


    張木子的要求令查理斯一下變得語氣釋然,電話裡傳出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哦,你想要買點‘高端玩具’是嗎,木子,的確以你的年齡和財富會對那些東西很感興趣。

    不過需要用大額‘金元’支付的商品,在地球上很難買到,要預定的話有時候運費比商品本身還貴,所以我建議你還是等有時間的時候坐飛船去一趟‘中心星’,一次買齊所有想要的,然後打包發回地球。”

    “不,你誤會了查理斯,我並不是想買什麼‘高端玩具’,而是打算養隻寵物,”雖然知道自己的要求非常怪誕,但好不容易選定了‘灰色漿糊’成熟後特性的張木子,為了自己的未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你聽說過‘萬變獸’嗎?”

    數萬年前,最初進入星際時代的智慧生物,曾經一度對自己掌握的文明之力自信到了極點,他們認定在‘智慧’面前,其他憑著本能生存的愚昧物種都渺小的可憐,宇宙終有一天會被智慧與文明的光芒徹底籠罩。

    可是隨著對廣袤無垠的星空的探索不斷深入,漸漸的他們的那種自負的認知變得不翼而飛,因為慢慢的,這些智慧生物發現,‘造物’是公平的,智慧與愚昧就像是孿生兄弟一樣始終相伴相隨,無論在原始社會還是星際社會都是如此。

    無論智慧生命憑著頭腦發展出多麼高等的文明,總會有另一些物種進化出相對等的強悍**和超自然力量與其抗衡,宇宙絕非任何一類種族可以單獨統治。

    有了這個感悟之後,星際社會中最高文明等級的精英生物學家們,歷時無數年的研究,經過海量到普通無法想象數量的實驗,終於在剔除了可以創造文明,潛力無限的智慧生物後,成功的將宇宙中所有已知物種,從渺小到能被孩童用手指輕輕碾死的昆蟲;

    到可以單純憑著身軀之力橫跨宇宙,與智慧生物建造的強大太空艦隊正面衝撞的星獸一一歸類,細緻劃分為了十一個等級,並用星符加以標示。

    這種衡量生物等級進行歸納的指標,細分可以列出成千上萬,但大致能可以歸攏為幾個大項,即攻擊性、防禦性、適應性以及速度性。

    在這四方面,攻擊和防禦性無疑是估算生物等級時最為重要的條件,其次是適應性,最次是速度性,而張木子講的萬變獸,乃是一種攻擊性、防禦性、速度性都低的可憐,可竟然靠著匪夷所思的高超適應性,硬生生被列分‘六星’的神奇動物。

    要知道,雖然生物分類看似有足足十一個等級,已經非常細化,但實際上茫茫宇宙中數以萬計有生命存在的星球,物種何止億兆,一個等級之內的生物數量便可能需要以千萬甚至億萬作為計量單位來計算,各種生物指數的跨度非常之大。

    比如地球上微小如沙粒的螞蟻是一星生物,肩高超過一百公分,體長為最大可到三米,重量幾達兩百公斤的美洲豹同樣也是一星生物,只不過兩個物種分別處於一星生物的低端和最高端;

    而地球現存的最強悍陸生動物首尾相連長度超過三百五十公分,體重在三百公斤以上的西伯利亞虎則和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高度超過十五米,體重一萬四千公斤的最強悍生物剋雷斯暴龍一起,被歸納到了二星生物的行列,當然也是一個在最低層次,一個處於巔峰位置。

    這樣的劃分最初被生物學在高等智慧文明眼中才剛剛起步的地球生物學家認為,簡直荒謬至極,但經過對外星文明提供的海量未知生物各方面素材進行研究後,他們不得不心悅誠服的認可了,這一通行整個星際社會的生物劃分標準。

    而由這種劃分可以想見,一種生物在既沒有太強的攻擊、防禦能力,速度也並不太快捷的情況下,僅僅憑著對環境的適應力便被列為‘六星’,其適應性可以強大到何種地步。

    不過‘萬變獸’雖然在整個星際生物學界都是獨一無二的特殊存在,但對於一個生活在地球上的職業經理人來說卻沒有任何意義,聽到張木子的問題,查理斯毫不猶豫的說道:“我沒聽過。

    不過萬變獸真是個非常奇特的名字,聽起來很有趣,是類似地球上的變色龍之類的動物嗎?”

    “的確有點類似,不過相比只能靠皮膚變色適應環境隱藏自己的變色龍,‘萬變獸’的適應性要更強一些,”張木子遲疑了一下說道:“查理斯,你應該有很廣的人脈吧,能幫我問問它的價格嗎?”

    “哦,親愛的老闆,看來你還是沒有適應自己身份的改變呀,”查理斯聽到這話笑了起來,“雖然金元和地球貨幣的匯率高的可怕,但我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就告訴過你了,‘申羅’每年可以給您帶來一千五百萬‘金元’的現金收益。

    而且現在地球各大公司、集團的財務計算貨幣,都已經在普遍使用金元了,兌換起來非常方便,不過是一隻寵物而已,無論價格多高…”,他話沒講完,便被張木子低聲打斷,“查理斯,‘萬變獸’是原始形態的六星生物。”

    “六,六星生物…”查理斯一下哽住,沉默一會有些頭腦混亂的說道:“我記得以前看‘世界地理頻道’的一個記錄片,白堊紀最凶悍的食肉龍也不過是二星生物而已,而且生物等級的劃分,每跨越三級都會有本質性的進化跳躍。

    雖然我不太明白為什麼從螞蟻到豹子都不算是本質性的進化跳躍…

    哦,我在說什麼啊,我的意思是,六星生物,木子,你要養一隻六星生物當寵物,你知不知道這種等級的生物,也許可以幹掉我們地球上的一支裝甲軍團?”

    “查理斯,其實對生物的劃分有四項大的指標,並不是單純用攻擊型做衡量標準的,”張木子解釋道:“萬變獸能被劃分為六星生物,絕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它強大的適應性。

    根據我在網絡上搜到的資料,單純算攻擊力的話,它也就是和地球上的老虎相似,而且也像貓科動物那樣可以被馴化。”

    好不容易耐心的聽著張木子把話說完,查理斯苦笑著說道:“即便如此它的生物等級仍然是‘六星’,想要運送來地球的話,根據《原生物種保護公約》和《地球生物圈保護法》需要辦的手續非常複雜。

    更重要的是,我們沒有合適的理由進口一隻‘六星生物’,飼養寵物這樣的說法是絕不會被‘環境保護部’接受的。”

    張木子想了想,不自覺的壓低聲音說道:“那查理斯,你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渠道’可以不用通過官方途徑,直接在地球上買到‘萬變獸’呢?”

    “哦,木子,這可是個大難道呀…”查理斯沉默一會,聲音突然同樣變得細微的說道:“我只能說試試看,就算能成功,估計價格也會非常、非常昂貴。”

    聽到這句話出口,張木子不知為什麼一下子覺得兩人的距離拉進很多,頭腦一熱,聲音突兀變得低沉的說道:“價格沒關係,對‘萬變獸’我志在必得。”

    “明白了,老闆。”查理斯聲音同樣有了微妙變化的說,以前他也稱呼過張木子老闆,但此刻的語氣和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張木子無聲的笑了笑,掛斷了電話,絲毫都沒有察覺,在擁有了財富、地位以及無限的潛力之後,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裡,自己的性格在潛意識中到底有了多大的改變,放好手機後便真的蒙頭大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的敲門聲把他吵醒。

    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已經是星斗漫天的窗外,張木子匆匆跳下床,打開頂燈後,又開了房門,見門外站著母親便隨口問道:“媽,現在幾點了?”

    “已經九點鐘了,再不吃飯的話,晚餐就變成宵夜了,”李香芝望著兒子笑著說道:“你爸爸本來想打包帶菜回來給你吃的,但那家料理店裡賣的食物不是烤肉、麵條就是湯湯水水,打包回來都沒有味道了,所以我就沒讓。”

    “媽,還是你了解我,晚餐不吃點好東西的話,我可能一夜都睡不著啊,”張木子說著穿上了鞋子,跑去浴室洗了洗臉,一邊朝母親揮揮手,“我出去吃飯了。”,一邊衝出了酒店套房。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34
正文 五十四章 恐嚇不良


    見兒子腳步匆忙,李香芝急忙追出們叮囑道:“木子,慢點跑,漢城路上的車子比‘圓北’多很多,過馬路時小心點,還有你路不熟,別跑太遠了…”

    “安啦,安啦,媽,我都十九歲了,又不是小孩子,只是上街吃個飯而已,你就別操心了。”張木子不耐煩的打斷了母親的話,跑到鋪著紅色地毯的走廊盡頭,乘電梯出了酒店。

    九點正是漢城夜生活的開始,整條街區,上百座高大建築物樓頂五光十色的霓虹燈閃動著誘惑的色彩;

    馬路上成千上萬輛緩緩行駛的汽車形成長河,亮著數不盡的車燈,奔流不息;

    人行道上則摩肩擦踵的走滿了光鮮亮麗的時尚男女,整座城市給人一種繁華、年輕、欣欣向榮的感覺。

    可惜此時混在人群裡,饑腸轆轆的張木子根本無心欣賞這美麗的都市夜景,用一種和街上絕大部分年輕人身姿筆直完全不同的樣子,有氣無力、東張西望的懶散行走著。

    他從小就貪嘴,對於在陌生地方尋找美食有著自己的主意,對網絡中的美食推薦統統存疑,路邊裝修考究的時尚餐廳更是絕不進去,專愛找那些招牌陳舊,鋪面中古,擠滿了當地食客的料理店光臨。

    通常這種店鋪不會建在特別繁華的主路,所以直到看見一條建有很多低層公寓樓,人流不算稠密但也絕不稀疏,街道兩旁開滿各色小店的輔路時,張木子才眼睛一亮,拐了進去,只走了幾步,便嗅到一陣撲鼻的香氣從遠處飄來。

    深呼吸了一口,他情不自禁,眉開眼笑的吐出一個詞,“贊呶。’,順著氣味不斷向前,從輔路轉進一條更加偏僻的巷子後,終於看到一家門口擠著五、六個排隊等座者的老氣餐廳,出現在了眼前。

    走近之後,張木子發現自己找到的原來是家有著六、七張桌子的烤肉店,不過自己聞到的香氣並不是烤肉味道,而是濃油赤醬的爆炒海鮮雜燴,站在門口探頭向店子裡望去可以看到,幾乎每桌客人都點了一份。

    望見一盤盤和油亮的紅薯粉絲炒在一起的海貨,張木子不禁咽了口口水,滿懷期待的排在了等座隊伍的最後。

    很幸運的是,在他面前幾個等待的食客竟然是一起聚餐的朋友,所以只過了不到十分鐘,張木子便已經進到了料理店中。

    才剛剛坐定,一個穿著樸實,胸前戴著布兜的中年婦人便拿著菜單走到他的面前,問道:“客人,要吃點什麼?

    “一份牛裡脊肉、一份豬五花、一份牛舌肉,再加一個中盤的三絲炒海鮮,”早就已經想好吃點什麼的張木子,毫不猶豫的說道:“飲料就要啤酒好了,大杯冰鎮生啤。”

    “那是現在就上菜,還是等你朋友來了再上?”中年婦人記下張木子點的餐後,隨口問道。

    “我沒在等朋友,就自己來吃晚飯,菜上的越快越好。”張木子急不可耐的說道。

    聽到這話那中年婦人明顯一愣,驚訝的看了張木子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餐桌。

    肚子餓,等上菜是一個人最心急、無聊的時刻,目送著中年婦人走去廚房,張木子百無聊賴的打量著周圍,突然發現在自己右前方几個圍坐在兩張拼在一起的餐桌四周的青年人中,有個齊耳短發的女孩看起來十分清純、可愛。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張木子雖然對於男女之事還未完全開竅,可見到這種遠超水準的美麗女孩,也不由會瞧瞧多看幾眼,卻無意中聽到女孩柔聲細氣的和同伴講話時,竟是漢語中夾雜著韓朝話。

    這樣古怪的交談方式讓張木子不由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便去注意料理店中的其他人,結果驚訝的發現,除了他之外的五、六桌客人講話時,幾乎都是七成漢語、三成韓朝話的混淆著用。

    萬沒想到作為第二官方語言的韓朝語在半島民間竟然這麼流行,這特殊的語言環境,讓張木子不禁產生了一種自己和腳下這片土地格格不入的感覺,心中更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種以後的日子,可能會很不好過的不詳預感。

    正胡思亂想著,他點的烤肉、炒海鮮以及啤酒已經被餐廳年輕的打工服務生送了上來。

    美味當前,張木子馬上清空了自己的雜亂思緒,一口爆炒海鮮、一口酒、一口肉的大快朵頤起來,不一會便露出了微醺的滿足笑容。

    在‘圓台’有小炒店,一到夜晚,像張木子這樣自己一個人點上四、五份每盤價格不過百元的炒菜,拉開架勢,喝酒吃肉的食客非常之多,甚至有些人酒酣耳熱後,爽快的打起赤膊都毫不出奇。

    可在漢城,單獨一人在餐廳裡胡吃海塞卻顯得十分顯眼,不一會便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有些暗暗偷笑,有些則露出了敬而遠之的神色。

    張木子吃的痛快,根本沒有察覺到料理店裡的焦點,已經不知不覺間從右前方那位漂亮的短發女孩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再喝了滿滿一大杯的生啤之後,大聲喊道:“服務生,請再給我送杯啤酒來。”

    嚷完後,他興衝衝的摸出了手機,撥出了遠在‘圓北’的陸文浩的電話號碼。

    因為兩人斷斷續續有著聯繫,所以陸文浩很清楚張木子的外公剛剛去世,電話接通後,馬上關心的問道:“肥木,這兩天怎麼樣,還好嗎?

    我怕你忙著葬禮的事,一直沒打電話,本來就算你不需要,我也打算請假過去‘韓朝’見見你的,可是亞莎突然重感冒轉肺炎…”

    “不用擔心,大號,我現在很好,正在漢城吃牛肉、海鮮和啤酒呢,”張木子笑著打斷了好友的話,說道:“明天就要去漢城的補習班上課了,今晚最後放鬆一下。

    倒是你這傢伙在‘圓北’過的好嗎,亞莎生病,作為‘馬子狗’一定忙的團團轉吧?”

    “我T死你個香蕉啊,我在‘圓北’因為不能去‘韓朝’幫忙你內疚的要命,結果你就罵我是‘馬子狗’是吧。

    肥木,你最好一輩子都不要交女朋友…”聽死黨的語氣比前一次通話時開朗的多了,陸文浩也放鬆的玩笑起來。

    兩人就這樣一言我一句的隔著茫茫大海聊了好久的天,等到張木子酒足飯飽的掛斷電話,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種左右。

    結賬後離開料理店,他吹著涼風走在已經幾乎空無一人的小巷裡,正要拐進輔路時,突然就聽對面路口一群穿著咖啡色校服,聚在街燈下,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少男少女中,一個略顯肥胖的矮個子,圓臉女孩大聲喊道:“胖哥哥,停一下…”

    第一次來漢城的張木子自然不會認為是有人在和自己講話,因此腳步根本沒有停頓,自顧自得繼續向前。

    這時就聽那圓臉少女馬上朝他大聲叫嚷道:“喂,不要裝作聽不到啊,我說的就是你呀,穿黑上衣的胖哥哥,再不停下,我就追過去了哦。”,說著和幾個同伴,慢慢朝張木子身後走去。

    聽到這話,張木子腳步一頓,低頭看看身上的黑色夾克,左右瞧瞧路上除了自己以外根本沒有其它行人,便知道很可能是運氣不好,遇到了漢城不良少年。

    像他這樣出身富裕家庭的宅男,從讀小學開始便是不良學生們最好的霸凌對象,如果不是有能打能拼的陸文浩出頭,漸漸不再有人敢招惹,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負。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雖然還無法驅使‘清福正神’施展強力神通,也一次都沒得到過‘灰色漿糊’反饋的進化之力,但經過大風大浪後,幾個不良少年的威脅,張木子早已不放在心上。

    他停下腳步,心意一轉,周身盪漾起一股肉眼無法察覺的波動,引發的嬉皮笑臉追過來的少男、少女們心中都莫名一顫,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

    之後,張木子緩緩回頭,眼睛竟已是充滿血絲的赤紅顏色,渾身圍繞在一股陰風之中,頭髮微微上揚飄蕩的,用一種無比蒼老的不知名方言問道:“爾等叫住本尊有何事?”

    昏暗的夜晚巷口,藉著月光看到這一幕,那些不良少年先是全身僵住,臉孔變得毫無血色,緊接便有人驚叫一聲,“啊,啊,啊,鬼呀…”,轉身狂奔著朝路燈跑去,似乎那耀眼的燈光便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而在他身後跟滿了跌跌撞撞一起奔逃的同伴。

    召神、退駕已經都在一念之間的張木子望著逃走的同齡人,眼中紅光散去,嘴角浮現出一絲輕蔑的笑容,然後目光突然一凝,驚訝的看到在料理店見過的那個清麗的短發女生,竟然站在路燈底下和自己對視了一眼。

    心中感到有些錯愕,不過事不關己,張木子打了好酒嗝後也就不再無心多想,轉身繼續朝酒店的方向走去。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38
正文 五十五章 新生活的開端

    回到‘漢拿酒店’,在大堂的洗手間裡用冷水衝了衝臉,張木子躡手躡腳的走回了自己住的套房,見主臥室的門半開著,並且還亮著燈,他知道父母還在等著自己,便在客廳喊了一句,“爸、媽我回來了。”,也不等聽到回答,便匆匆跑進了自己的臥房,躺到床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八點多鐘,韓朝半島略顯清冷的陽光剛剛升到空中,李香芝便叫醒了兒子,一家三口在酒店餐廳隨便吃了點早餐,在酒店叫了輛車,便直接趕往了漢城最有名的補習聖地,文昌洞。

    ‘洞’是韓朝半島特有的地方單位,與道、郡、縣、邑、面、裡相對應,這些稱呼都是華夏不同朝代曾經使用過的地域名稱,被古代的韓朝人抄襲混雜在一起,變成了自己的行政單位。

    如今道、郡、邑、面的稱呼已被民國政府廢除,代之以省、市、鄉、鎮,但普羅大眾使用最頻繁,代表著城市最基層行政單位的‘洞’也就是街道,和代表著農村最基本單位的‘裡’也就是村,卻保留了下來沿用至今。

    街區竟然以古老的神仙封號來命名,自然與眾不同,前一秒鐘,酒店的車子還在兩邊高樓林立的都市中姓氏,一個轉彎,一座雕梁畫棟、斜檐如勾,彩繪的木石結構門亭上懸掛著足足兩丈見方,上書‘文昌宮’三字鎏金牌匾的宮廟,便赫然出現在路旁。

    坐在汽車後排的張木子,咋見‘同業字號’微微一愣,馬上落下車窗,把腦袋探了出去。

    聞著熟悉的香灰味道,望瞭望側前方廟宇前川流不息、絡繹不絕的人流,他驚訝的說道:“這裡是都市耶,怎麼會在鬧市區出現一座香火鼎盛的宮廟,而且還星期一大清早就有那麼多人拜拜,也太誇張了吧。”

    “木子,那是‘文昌帝君’的廟啦,後面就是文昌洞,整個街區都是經營著補習產業,所以每天都會有希望能一舉奪魁的考生或者家長,來這座宮廟上香。

    一會把你安頓下來之後,離開漢城前,媽媽也打算來拜拜呢.”李香芝同樣望著窗外的廟宇,低聲解釋道。

    “不要啦媽,如果靠拜神能考高分的話,那要那麼多的‘補教中心’和學校幹什麼。

    以後別那麼迷信了好不好。”自從心魂與三百六十五位‘清福正神’融合,張木子已經完全相信了西銀河聯邦部分高等文明,用所謂‘幻想種’解析‘神靈’的理念,對神祗再無一絲敬畏之心,隨口說道。

    “呸呸呸…木子,你現在也算是在開著宮廟,所以媽媽不讓你陪我去拜拜,但對其它神明不敬那可不行,快像‘文昌帝君’道歉。”李香芝聽了兒子的話,慌忙說道。

    見母親真的變了臉色,語氣嚴厲,張木子不想惹她生氣,只好心不甘情不願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熟練的低頭輕聲念道:“凡人敬啟文昌帝君,無心無識故而冒犯,在此誠心祈念帝君寬恕…”

    在他喃喃禱告時,早已將‘文昌宮’甩在身後的汽車,緩緩行駛在大都是剛剛睡醒,無精打采或抱著書本,或背著書包的青年人,走來走去的街道中,不一會停在了一棟占地面積大約五、六十坪(三平方米);

    向街的一面墻壁全都鑲嵌著落地大窗,露出了裝修樸素靜雅,大廳只簡單擺放著幾張放著宣傳材料的高腳圓咖啡桌,和一個後面站著兩位長相甜美,穿著色調明快的天藍色職業套裝年輕女孩的櫃檯的十層建築物前。

    “下車吧,木子,我們到了。”耐心等著兒子向神靈告罪完,李香芝推開車門說道。

    跟在母親身後下車,抬頭望瞭望樓頂掛著的‘凱途補教’招牌,突然覺得讀書已經是件離自己很遙遠的事的張木子,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緊張,深呼吸了一口,平復了情緒,這次和父母一起走進了補教中心。

    兩個家長帶著一個少年,正是補習班簽約率最高的潛在客戶群,三人剛進大廳,櫃檯後的兩個女孩馬上鞠躬說道:“歡迎光臨‘凱圖補教中心’。”

    “你們好,我是李香芝,和顧喬娜代表約好今天見面。”李香芝上前幾步,禮貌的說道。

    聽到顧客已經和老闆有約,前台迎賓低頭看了看事務記錄,馬上笑容更加燦爛行禮道:“啊,李女士,請跟我來。”,引導著張木子一家乘電梯直上六樓,沿著走廊經過了幾間坐滿了正預備上課的老師的辦公室,來到最裡端一間寫著‘代表理事室’銘牌的房門前。

    在圓台島,補習業的經營者習慣上一般自稱為校長或者主任,以彰顯自己做的事業和一般商業不同,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育人成才’;

    但韓朝半島,因為真正的教育家社會地位極高,補教中心老闆自覺的不敢以校長自居,而是像一般公司行號的經營者一樣,根據股權結構的不同,使用社長、會長、代表理事、理事長之類的稱號。

    按照張木子的猜想,能在中華民國的‘陸都’漢城市區,以‘代表理事’名義開辦了一傢具有著相當規模‘補教中心’的顧喬娜或者是位模樣氣質、穿著打扮和母親相差無幾,外柔內剛的實業家;

    或者是個非常嚴肅、幹練的女強人。

    可萬沒想到,走進‘代表理事室’後,他見到的竟然是個身材臃腫,穿著居家婦人般樸素的衣服,肉嘟嘟的圓臉上戴著一副方方正正玳瑁眼鏡,坐在狹窄到只有四、坪的辦公室裡,被一堆文件、教案圍住,背後掛著張寫著‘鵬程萬裡’四個墨筆字橫幅的‘大媽’。

    和想象差別太大的現實讓張木子不由微微一愣,耳邊卻響起了母親寒暄的聲音,“喬娜,好久不見,每次看見你都是在精神奕奕的忙著工作,真讓人羡慕,難怪事業會越來越成功,現在把整棟大樓都‘吞’掉了。”

    “那也沒有你和漢民的事業經營的好啊,我聽說你們的第四家‘補教中心’馬上就要開業了。”顧喬娜從椅子上站起身客氣了一句,和李香芝、張漢民分別握了握手後,指著站在一旁的張木子笑著說道:“香芝,這就是你兒子吧,一看就是很有福相的小夥子。”

    “這孩子倒真是很有福氣,”聽到這話,李香芝想到兒子剛剛繼承的億兆身價,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不過就是讓我寵壞了,從小到大一天工都沒打過,書也不認真讀,整天迷住搜集怪獸模型,現在到高中三年級最關鍵的時候了,還是在混日子過。

    說起來真是丟人,我和他爸也算是在圓北市‘補習業界’有一點名氣的人了,但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只能遠遠的送到你這裡來,希望能逼著他最後衝刺一下,聯考哪怕上榜一座普通公立大學,我們就心滿意足了。”

    最是難為父母心,因為不想兒子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所以李香芝把張木子是因為躲避‘圓台’警方的傳訊,才千山萬水跑到‘韓朝’讀書的原因隱藏了起來,而是編造了一個破綻百出的理由。

    好在顧喬娜經營補教業二、三十年,收過的學生數以萬計,什麼樣奇奇怪怪原因被家長送來的少年都見識過,所以沒有起疑,反倒朝李香芝語氣安慰,又略有些自豪的說道:“經營事業是經營事業,做家長是做家長,兩件事怎麼能混在一起呢。

    我認識不少非常有名的名校班導師、級部主任一樣教不好自己的小孩,其實要不是我見多了這種情況,從小就對家裡的四個孩子嚴厲管教,他們也不可能都考上那麼好的大學。”

    “是啊,我真後悔沒有像你那樣從小就好好教育孩子。”雖然根本不贊同顧喬娜那種對自己的子女缺少人情味的教育方式,但因為張木子馬上就要借宿到她家裡,李香芝只能言不由衷的贊同道。

    “香芝,你兒子才十九歲,現在好好教育也不晚,”顧喬娜笑著說道:“我已經把他編在我們‘補教中心’高中部最強的老師班裡,只要程度不是太差,考上公立大學應該沒有問題。”

    “那太好了,喬娜,你不是一直都籌劃著想在‘圓台’開辦‘凱圖補教’的分校嗎,只要木子能考上公立大學,這個計劃我一定全力支持。”李香芝鄭重的說道。

    中華民國‘補教業’欣欣向榮的發展至今,看似顧客年年增加,但其實市場的‘蛋糕’早已分配完畢,從韓朝半島展業到‘圓台’需要的可不僅僅是自身實力,因此聽到這個意想不到的承諾,顧喬娜眼睛一亮,半是玩笑;

    半認真的說道:“香芝,看來你真是很溺愛兒子啊,為了他的學業,竟然拿‘事業’來誘惑我出力。”

    其實如果張木子沒有繼承申羅島,李香芝也絕不會做出那麼慷慨的許諾,不過現在她對顧喬娜的驚訝,只是報以無言的一笑。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42
正文 五十六章 理想
社會在‘女權運動’和文明進步的影響下,於官方層面早已形成了‘男女平等’的普世共識。

    但實際上,在一些地區,比如深受儒家理學‘三綱五常’倫理影響的韓朝半島,‘男尊女卑’的思想仍然是民間主流。

    除此之外,因為千百年根深蒂固形成的文化偏見,以及男女之間創造力、決策力甚至體能等方面的天生差異,實際上社會各類職場尤其是在各類管理領域,男性仍然占據著主導性地位。

    也正因為這樣,經營著同質產業,又在各自‘地區’成績斐然的李香芝、顧喬娜,作為中華民國‘補教業’相當罕見的女性領導者,雖然平時相距太遠,見面的機會不多,卻因為一種‘同類’感覺,而對彼此有著莫名的欣賞與信任。

    這也是李香芝在萬般無奈之下,會突發奇想的讓顧喬娜照顧自己的兒子,而顧喬娜也一口就答應了下來的原因。

    不過人性複雜,除了惺惺相惜之外,這兩位事業有成,教育觀念大相徑庭的女性,潛意識中,其實也不乏微妙的競爭精神,因此看到李香芝對自己露出了無話可說的笑容,顧喬娜頓時感到一陣莫名舒心。

    又因為張木子的學業變得關係到其未來事業的擴張,所以繼續閒聊了幾句後,她便流露出了迫不及待要馬上安排入學,開始上課的意思。

    李香芝夫婦本來的打算是,早晨先讓張木子見見將要借宿家庭的家長,然後中午、下午帶他買些生活應用之物,等晚上再正式邀請顧喬娜一家在漢城最貴、最有名的料理店用餐,一是表示感謝;

    二是讓張木子和他們熟悉一下,方便以後的生活,等這樣把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以後,再和兒子告別返回‘圓北’。

    但在顧喬娜,‘時間寶貴,要珍惜每一份,每一秒;

    既然一定要分別,那長痛還不如短痛’之類理由的勸說下,他們很快就改變了注意,於是申羅島主;

    三百六十五個具有種種不可思議強大神通的‘幻想種’的驅使者;

    手中已經掌握著通往宇宙已知最強悍生物進化之途鑰匙的張木子,在經歷了人生最跌宕起伏的兩個月時光後,雖然早有準備,但還是感到頗有些措手不辭的回歸了自己最原始的身份,學生。

    和以前唯一不同的是,就讀‘聯考全科補習班’的學生,絕大部分都是往年聯考失敗的復讀生;

    或者因為種種原因高中輟學,在社會打混了一段子後,發現沒有學歷實在太過辛苦、沒有前途,不得已之下只能回頭重新復習高中課程準備參加聯考補上大學,或‘同等學歷鑒定考試’的青年為主。

    所以張木子在漢城的新同學比在‘圓北’的同窗們,年齡要大一些,成分也複雜的多。

    不過對這種事情,擁有著內向的宅男性格,從來就沒想過要在補習班裡認識朋友的張木子,根本就毫不在乎。

    他唯一在意的是,自己思緒雜亂的坐在寬敞、明亮,只有四排二十餘名學生的教室裡,苦捱了三堂課,直到上午的課程全部結束,也還是沒有辦法調整好身心,進入到學習的氛圍中去。

    ‘韓朝’全科補習班課業安排比一般高中還要緊湊,中午只有一個小時的休息、就餐時間,吃完了統一發的便當,滿心無奈的張木子,無聊的模仿著四周同學的樣子,趴在課桌上打了一會瞌睡,就又渾渾噩噩的開始了下午的課程。

    人類的天性中隱藏著極高的適應性,否則也不可能會再億萬物種中脫穎而出,成為文明世界的主人,經過一上午的魂不守舍,下午課業進行了兩節之後,他終於逐漸重新找回了一點點久違的,讀書時的感覺。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已是日落西山。

    等到放學的鈴聲‘叮叮…’響起,張木子和全班同學一起站起身,向老師鞠躬後,馬上第一個跑到講台前,取回了被統一收到抽屜裡的手機,正要撥出母親的號碼,突然聽到有人朝自己說道:“木子,你爸爸、媽媽已經把你託付給我,回‘圓台’了。

    過來跟我一起回家吧。”

    張木子愣了一下,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到顧喬娜正站在教室門口,笑容滿面的一邊等著自己,一邊和離去時朝她鞠躬、問好的學生,點頭回禮。

    目光中閃現出失望的神色,張木子張張嘴巴,卻什麼話也沒有說,把手機放進衣兜,無聲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收拾好了早晨才剛剛領到的一摞書本,低頭走出了教室。

    顧喬娜的家同‘凱圖補教中心’一樣也在文昌洞內,兩者相距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離,即便步行最多也就是幾分鐘的路程。

    路上,西下的夕陽將餘暉撒向滿街市,川流不息,苦讀一整天后,終於能稍稍喘口氣的無數考生。

    混跡在人群中,樣子慈祥的就像是正在趕去菜市場,打算做頓豐盛晚餐,以犒勞自己辛苦一天的孩子的媽媽般的顧喬娜,放慢腳步,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張木子,突然溫和的開口問道:“木子,你的理想是什麼?”

    “理想…”孩童時代倒是曾經有過很多天真理想,但稍稍長大後,覺得那些夢想便漸漸消失的張木子頓時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簡單至極的問題。

    看他發呆,顧喬娜笑著說道:“木子,你都十九歲了,難道從來就沒想過未來要做些什麼嗎?

    總不會是從小就打算繼承家裡的產業,遊手好閒的過一輩子吧”

    “當然不是,”顧喬娜的話明顯已經有些藐視人的味道,張木子氣惱的斷然否定道,之後仔細回憶了一下,臉上不知不覺浮現出緬懷的神情,喃喃說道:“我小時候因為很喜歡吃街口賣的‘牛角麵包’,所以很想長大後當烘焙師。

    不過後來知道烤面點時很熱,我又最怕流汗,就改變了注意,要做像鄰居叔叔那樣整天穿著很帥的紅制服的消防員。

    可我上小學以後開始貪吃、發胖,慢慢知道自己以後肯定成為不了消防員,又覺得當時的班導師什麼都懂…”,把自己還記得的,曾經擁有過的理想一個個講了出來。

    說著說著,他發現原來自己曾有的理想,竟然都是隨著漸漸懂事,被理智所扼殺,慢慢心情就黯然的再也說不下去,重新沉默了下來,這時就聽顧喬娜突然說道:“木子,你剛才說的那些其實都不是你的理想。

    因為真正的理想是可以讓人為了完成它,不惜代價的投入全部的金錢、精力,即便歷盡千辛萬苦內心卻還是感覺滿足、快樂,那心情應該和你收集《星海迷蹤》影劇模型時差不多吧,不過程度要擴大一千倍…”

    聽到這話,張木子腳步一頓,詫異的轉頭望向顧喬娜,就見顧喬娜慈祥的笑了笑,繼續說道:“今天我和你媽媽、爸爸聊了很多關於你的事,你爸爸說你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星海迷蹤》這個劇集,整天忙著搜集各種怪獸的模型…”

    “那不是怪獸,是‘強助公司’生化助手的雛形,生化獸啦。”張木子突然低聲糾正道。

    “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也看過幾集《星海迷蹤》,你說的對,那些生化獸不是怪物,而是人類的助手和朋友。”聽了這話,顧喬娜竟很認真的道歉了一句,之後笑著又問道:“木子,你能告訴我,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星海迷蹤》,以至於收集了一屋子的模型嗎?”

    “為什麼…”張木子還真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沉思了好一會,自居也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因為這個劇情的故事很吸引我吧。

    一艘探險飛船在神秘星球發現價值無限,可以改變人類文明進程的‘生化獸’之後,樂極生悲在浩渺的宇宙裡迷了路。

    為了回家,他們摸索著在廣袤無垠的太空中航行,遇到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文明,靠著‘生化獸’幫助善良、打擊邪惡,多有趣呀。”

    “說的真好,”顧喬娜認真聽著張木子的話,最後讚賞的點點頭,奇怪的問道:“不過我有點不明白,木子,你既然那麼愛《星海迷蹤》的劇集,那為什麼不把自己未來的理想和它結合起來呢?”

    “這怎麼能結合起來,”張木子一下笑了起來,說道:“顧阿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讓我先樹立理想,然後才有動力認真學習對嗎。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職業是在有了跨時代的偉大發現,卻在宇宙中迷路的探險飛船成員呀。”

    顧喬娜一聽這話笑了起來,想了想說道:“木子,你喜歡《星海迷蹤》的劇集是因為這艘飛船在太空迷路了嗎,恐怕不是吧。

    你真正喜歡的是那些千奇百怪的生化獸,以及在那些千奇百怪的文明裡幫助善良、打擊邪惡的故事不是嗎?

    嗯,去‘強助公司’做一名研究‘生物助手’的科學家這樣的理想,以地球在‘西銀河聯盟’最低限的文明等級來看,實在太虛無縹緲,難以實現。

    但是想要見識很多不同的文明、文化,卻有一個新興的職業勉強能沾上點邊。”

    “什麼職業?”張木子一愣,語氣狐疑的問道。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43
正文 五十七章 未來的路
  

    作為由補習班名師起家的‘補教中心’女老闆,顧喬娜最擅長的便是通過溫和的語言攻勢,瓦解補習生的牴觸情緒,誘導著他們心甘情願的刻苦用功。

    見自己的一番話成功引起了本來‘水火不侵’的張木子的興趣,她感覺自己的‘激勵策略’已經成功了一半,笑著用一種自豪的語氣答道:“這種職業就是,只有地球上的超級傳媒集團才有實力設置的,享受著各國政府特別預算案支持,在整個‘西銀河聯盟’數以千計的星球,都能幫助善良、打擊邪惡,有著無冕之王地位的‘星際記者’。

    我在‘漢城大學’傳媒學院讀書的二女兒,從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它。”

    星際記者,一個新興的高端職業,它的由來說來有趣是因為,地球在被‘西銀河聯盟’吸納為成員星,步入宇宙大家庭後發現,自己在科技方面和高等文明星球的差距大到令人絕望。

    可就像圓台島上茹毛飲血的山地人所創造的史詩《薩德克》在某些人眼中,完全抵得上早已步入電器文明全球強國‘米利堅’文學一個時代的所有著作一樣,在‘人文’方面地球和那些‘西銀河聯盟’巔峰文明相比也毫不遜色。

    換句話就是說,除了礦產原料之外,地球上的文學藝術類產品也是有資格直接出口到整個‘西銀河聯盟’的,出版傳媒業是最容易發展成跨星球集體化經營的產業。

    有了這一認知之後,地球傳媒業巨頭開始為發現了新的廣闊無比的市場欣喜不已,大舉融資擴張;

    與此同時,地球各個大國政府為了增強母星在‘西銀河聯盟’,甚至整個宇宙智慧文明社會的影響力,也將注意力放在了人文領域,並列出專項預算資金進行相關產業扶植,於是兩廂合力之下,經過十幾年的發展、演變,一個全新的職業便應運而生,那就是‘星際記者’。

    這種記者,常年往返於地球和各個高等文明星球中間,一年十二個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呆在外星球,拿著以‘金元’為貨幣單位的出差補貼,因此以地球人的標準來到收入簡直高到離奇,而所做的工作則是溝通地球與‘西銀河聯盟’其他文明的信息。

    內容包括,甄選出地球本‘傳媒集團’新製作的,或地球各地近期發生的那些可能會引起‘高等文明’民眾興趣的影視劇節目和新聞,通過外星合作夥伴的媒體平台發布出去;

    將整個‘西銀河聯盟’內發生的影響巨大的新聞事件,在最短時間內報道回地球;

    購買或製作一些包含外星文明因素的專題節目,讓地球上的普通人了解一下‘母星’之外的世界等等。

    可以想象,像這種收入奇高,工作性質看起來又意義重大的職業,在地球任何一個國家的年輕人職場規劃中,都必然算是最頂端的一種職業。

    但以今日‘地球’在‘西銀河聯盟’的各項綜合實力排比來看,如果將整個聯盟看成是一個強大國家,其地位不過相當於國中最偏避、貧窮的縣城而已,源自於這種地方的媒體力量,從星際社會的層面來看,影響自然是微乎其微。

    顧喬娜所說的,在整個‘西銀河聯盟’範圍內都能夠幫助善良、打擊邪惡,具有無冕之王地位的記者當然是有,卻也僅僅會在‘聯盟’內有數幾個‘高級文明’裡的強勢媒體寡頭中誕生,出身地球傳媒公司的記者,想要得到這樣的地位,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不過才十九歲,未出過社會的張木子自然不會懂得這些,想要《星海迷蹤》裡那一個個自然景觀、人文傳承千奇百怪的星球;

    以及自己知道的那些因為社會記者跟蹤調查,冒險偷拍而被處罰、關停的非法工廠企業和被拘捕、判罪的實業家、政客等大人物,他的心中突然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躁動。

    但嘴巴裡卻喃喃說道:“星際記者,我,我怎麼可能把這種職業當成是自己的理想,平常我可是連家門都不想出的,最討厭的就是旅行了。”

    “那可不一定哦,木子,”看到張木子迷茫的神色,顧喬娜聲音越加溫和的說道:“有一個哲學家說過,‘每個人的身體裡都住著一個不一樣的自己’。

    你以前不愛旅行可能只是因為‘地球’對你來說實在太熟悉了,想知道些什麼在網上一搜就可以找到;

    或者你希望去的地方是像《星海迷蹤》劇集那樣的浩蕩宇宙,地球對你來說太小了…”

    聽到‘地球對你來說太小了’了這幾個字,張木子不覺心神一震,再也聽到顧喬娜接下去說了些什麼。

    是啊,最高生物等級也只有兩星的地球,對於擁有潛力無限的‘灰色漿糊’的他來說,實在是太小、太小了。

    畢竟每年一千五百萬金元的收入,在韓朝半島或者中華民國甚至整個東亞,也許都可以算是頂級富豪,但放在‘西銀河聯盟’的層面來看,不過就是個稍有身價的實業家而已,用以支撐‘灰色漿糊’的不斷進化,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也許在未來,選擇一份可以堂而皇之的在智慧文明已經探知的所有星球亂轉,去任何神秘地域都有著光明正大理由的職業,是件非常聰明、明智的事情。

    年輕人的心思就是這樣容易變化,一兩分鐘前張木子還覺得讓他樹立一個剛剛聽到的,並且和自己的內向性格完全相悖的‘星際記者’職業作為理想,實在是天方夜譚,可轉眼間回過神來,便問道:“顧阿姨,那要怎麼做才能成為‘星際記者’呢?”

    “木子,按照‘韓朝’的習慣,我和你媽媽像姐妹一樣的關係,你直接叫我‘姨母’就可以了。”聽張木子這樣問,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的顧喬娜心中一喜,更拉進了一下她和張木子之間的距離後,很技巧的說道:“想成為‘星際記者’可是很困難的一件事。

    第一步先要考上‘大學’傳媒相關專業才可以,你有信心嗎?”

    話說到這裡張木子怎麼可能泄氣,點點頭道:“我一定會盡全力的。”

    “姨母,相信你,”顧喬娜親昵的摸了摸張木子的腦袋,“不過像你這樣的年輕孩子,沒有定性,就算下了決心,有時候也管不住自己。

    所以今天中午碗盤和你爸爸、媽媽商量之後想了個辦法,讓你把信用卡交出來,然後每周我會發給你五千塊的零用錢。”

    “什,什麼?”張木子一愣,瞪大眼睛說道。

    “姨母今天中午和你爸爸、媽媽商量之後,希望你把信用卡交出來,然後每周領五千塊的零用錢,”顧喬娜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話,之後說道:“你吃住都不用自己打理,拿那麼多零用,老實說我當時真覺得太過分了。

    要知道每周五千,都相當於很多剛出社會的大學生的薪水了,我家孩子在你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已經全靠自己打工賺零用錢,不過你媽媽說你從沒有打過工,零食又吃的很多,每月兩萬是最低限的開銷,已經不能再少了…”

    宅男性格中最基本的一點就是,除了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要求苛刻外,生活其他細節越簡單越好,張木子便是如此。

    繼承了外公億兆財富後,他嫌麻煩並沒有開設什麼新的銀行賬戶,身上至今也只有最初那張父母擔保辦理的信用卡而已。

    當然以張木子現在的身價,靠沒收信用卡限制其消費只能是個笑話,但短時間內,畢竟會帶來麻煩,而且就算他以後報失,補領了信用卡,甚至開設新的銀行賬戶,在聯考前也註定不能光明正大的取款,刷卡,實在是非常不便。

    但是被自己的話‘套’住了的張木子卻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拒絕顧喬娜,遲疑了幾秒鐘,最終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把自己的信用卡交了出來。

    “木子,這是你這周的零用錢。”接過信用卡,顧喬娜收進口袋後,順便取出了五張千元鈔票遞給了張木子,半是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信用卡,姨母會直接郵寄回‘圓北’讓你媽媽替你暫時保管。

    希望等到聯考結束後,你能拿著大學錄取通知書去和她換,讓你媽媽不要白費苦心,並且為你感到驕傲。”

    顧喬娜這樣始終慈祥、和善、循循善誘的態度,讓心中鬱悶的張木子連擺出難看臉色的機會都沒有,只能苦笑著岔開話題問道:“姨母,我們走了好久啦,還沒到你家嗎?”

    聽他這麼問,顧喬娜停下腳步,笑著答道:“姨母家裡的人口太多,沒辦法好好講話,因為想和你多聊一會天,已經走過家門很遠了。”,轉身向後走去。

    看到這一幕,張木子也只能跟在顧喬娜的身後,走起了回頭路,不一會見顧喬娜停在路旁一座臨街建設的,方方正正的兩層中古水泥樓前,便也停住了腳步。

    “這就是姨母家了,我們進去吧。”顧喬娜站在樓門前‘叮咚叮咚…’的按響門鈴後,扭頭對張木子說道。

    她話音剛落,面前的鐵門被人打開,就見一個張木子感到有些眼熟的清麗短發少女,探出頭來說道:“媽媽,您回來了,大嬸剛把菜做好,全家都等著您開飯呢。”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45
正文 五十八章 成熟與不適



    見了少女,顧喬娜慈愛的點點頭,指著張木子說道:“泰熙,這是你香芝姨母家的哥哥張木子,從今天起一直到聯考結束都要在我們家借宿了,打聲招呼吧。”

    “是,”短發少女聽到這話,臉色毫無異色的朝張木子鞠躬,輕聲說道:“你好,我是安家兩男兩女中的次女金泰熙。”

    在‘圓台’的時候從來沒被同齡女孩這麼規規矩矩的問候過,張木子顧不得驚訝,有些慌亂的‘比著葫蘆畫瓢’的鞠躬答道:“你,你好,我是,張家一,嗯,獨子張木子。”

    “這樣你們就算互相認識了,以後好好相處吧。”顧喬娜笑著點點頭,“木子,泰熙雖然年紀比你要小幾個月,但因為國小和中學都有跳級的關係,現在已經是漢城大學一年級的學生了。

    既然現在你的理想也是要成為一名‘星際記者’,那面對先起步的妹妹可要奮起直追呀。”,漫步走進了屋子。

    “啊,哦,是…”聽這話,張木子這才回憶起顧喬娜剛才曾經說過,她的二女兒從到大的心願就是要當‘星際記者’所以考了‘漢大’傳媒學院,急忙胡亂答應著,跟在顧喬娜身後走進了水泥房。

    經過一段短短的玄關後,是一間被一道無形的線隔成了兩個部分的客廳,稍小的左面部分,墻壁上懸掛著液晶電視,木地板上擺著一套圍著玻璃茶几的中古沙發;

    稍大的右面部分,則除了隔出的一座‘中島式’廚房外,就是一張已經坐滿了人的長方形餐桌。

    父母都是獨子、獨女,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飯時也只有‘小鳥兩三隻’的張木子,雖然已經話裡話外的聽出顧喬娜家子女眾多,但仍然被眼前好像小型公司聚餐一樣的景象嚇了一條。

    錯愕中,他就聽顧喬娜指著坐在餐桌首位的一個神情略顯木訥,頭髮花白,中等身量,年紀介於中年和老年之間,在家仍穿著黑色筆挺西裝的男人說道:“木子,這是你姨丈安邑煥,也是你爸爸網上最好的棋友。”

    “啊,姨丈您好。”來到‘韓朝’後通過一番觀摩,已經漸漸體會到禮貌和‘規矩’在半島重要性的張木子,急忙九十度躬身問候道。

    “我和你父親雖然不常見面,但卻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住在這裡就像是自己家一樣,不要拘束。”安邑煥點點頭,聲音幾乎沒有平仄的簡潔客氣了一句便不再講話,看得出性格相當嚴肅。

    而等他講完話後,顧喬娜便不再親自向張木子繼續介紹下去,而是像吩咐女兒那樣對圍在餐桌旁的其它人說道:“孩子們,你們都和木子打個招呼吧。”

    “是。”一群年輕人看起來年紀最大的一個高個、俊朗男子站起身,笑著說道:“我是安家兩男兩女中的長子安慶載,現在‘政治大學’讀經濟法律專業四年級。”

    他話音剛落坐在身邊的一個五官長相與其極為相似,只是身量胖了許多,身高也矮了一頭的青年馬上站了起來,接話道:“我呢是安家安家兩男兩女中的小兒子,安慶延,是‘韓朝師範大學’三年級的學生。”

    他介紹完自己後,就見對面一個身材高挑,留著長髮,鼻梁上掛著副窄邊黑框眼睛,五官精緻的女孩站了起來,冷冰冰的說道:“我是安家兩男兩女中的長女安泰珍,在‘漢城大學’二年級讀醫科…”

    這群圍桌而坐的年輕人一個個站起、坐下,等和他們全部打完了招呼,張木子才知道,原來除了安家家長夫妻兩人和四個孩子住在這棟房子裡之外,安邑煥二弟家的一男、一女,在‘國立海洋大學’讀一年級的安慶州、在吉輔中學讀高中二年級的安泰妍;

    三弟家的二男、一女,同樣在吉輔中學讀高中三年級的雙胞胎安慶真、安慶浩和讀高中一年級的安泰雅,竟然也住在這裡。

    這樣的家庭結構,在‘圓台’根本不可能會出現,除非父母雙亡,否則誰也不會常年論月的生活在自己伯父家裡。

    但在‘韓朝’卻不一樣,因為按照半島社會的慣例,一個家庭的長子自古以來就天生擔負著沉重的倫理責任,奉養父母,維繫整個家族的完整乃是他不可推卸的義務。

    安邑煥身為家族長子,大學畢業後在漢城拼搏幾十年,如今雖然也算有所成就,但除非年節回鄉之外,卻從未侍奉過雙親一天,這在‘韓朝’對於其個人品行來說是個巨大的缺陷,很容易被人詬病。

    因此他在無法割捨漢城事業,父母也固執的不願離開故土的情況下,把在家鄉孝敬父母的兩個弟弟的子女接來教育質量遠比故鄉為好的漢城撫養,讓自己的弟弟、弟媳可以更好的照顧雙親,便完全稱得上是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也讓任何人都無法再指摘其品行。

    張木子自然不會了解安家之所以會在自己有四個孩子的情況下,還撫養了親族五個孩子背後,蘊含著‘韓朝’社會深層次的倫理之道,只為未來幾個月要生活在這樣一個成員多到誇張,看起來規矩重重的家裡,感到頭痛無比。

    以至於按照男左女右和年齡排序,規規矩矩的坐下吃飯後,嘴巴也完全食不知味。

    好不容易挨到晚餐結束,他好不容易打定主意不再多想,過一天算一天,一會先藉口熟悉一下文昌洞的情況,溜出去好好大吃一頓上等烤肉,然後打電話給查理斯給自己送個二、三十萬的現金來,隨身帶著慢慢花。

    可沒想到,張木子正想開口,突然就聽顧喬娜笑著朝自己的孩子問道:“我看了木子以前的成績,外語和語文的成績都還不錯,但數理和‘科學探究’就差了一些。

    慶延、泰珍、泰熙,你們三個人高中時數理和‘科學探究’的成績都還不錯,誰願意周一到周六,每天晚上幫木子補兩個小時的課。

    你們香芝阿姨可是給出了每小時一千五百元的薪水。”

    在‘韓朝’,在校大學生幫助低年級學生補課可以說是收入最高、最好的打工機會,時薪按照就讀大學的不同從八百到一千二百元不等。

    而以‘漢城’或‘政大’的學校等級來看,自然能夠拿到頂薪一千二百元,看起來比一千五少不了多少。

    但實際上,這種一對一的補課,通常都需要**,運氣不好的話,單單花在交通上的時間、費用就相當不菲,而且令人放心的長期雇主也很難找到,因此雖然聽起來時薪不錯,但實際忙忙碌碌一個月,可能收入也就一兩萬元而已。

    像是在家裡為人補課,一晚上輕鬆入袋三千元,一周淨賺一萬五的美差,簡直可以算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所以母親話音剛落,安家三個孩子馬上齊聲說道:“我願意幫忙。”

    “那好你們既然都願意幫木子補課,我就優中選優,”望著三個子女爭先恐後的樣子,顧喬娜笑容不變的說道:“慶延本來就是學做老師的,聯考時‘科學探究’又是滿分,所以他周一、周三、周五晚上單獨替木子補習‘科學’;

    泰熙你數學最好,泰珍的理科很強,那每周剩下的三天裡就由你們分別幫木子補習‘數理’,時間分配一半、一半。

    今天是周一,就由慶延先開始好了,木子,來,跟我去看一下你的房間,然後開始補課。”

    “晚上還要補課…”聽了顧喬娜的安排,張木子張張嘴巴,喃喃說道:“顧,姨母,我已經上了整整一天七堂課了耶,就算是聯考衝刺,也不需要生活的這麼‘緊繃’吧。”

    “木子,在‘韓朝’高三學生放學後,晚上再學習個兩三個小時,可是最基本的,”對張木子的話,顧喬娜毫不認同的說道:“在‘圓台’不是也有許多學生會在下午放學後,去補習班補課嗎。”

    “是有很多這種學生不錯,但他們是‘書呆子’啦…”張木子再次張張嘴巴,脫口而出道,卻被顧喬娜一下打斷,“木子,如果只有你說的那種‘書呆子’才能考上公立大學,完成自己夢想的話,那你從今天起,就應該做一個‘書呆子’用功學習。

    這樣才不會辜負你媽媽、爸爸對你的期望,對嗎?”

    顧喬娜的諄諄教誨讓張木子無言以對,只能鬱悶的點點頭,到二樓看過自己的房間之後,跟安延慶補起了課來。

    以後的日子,他在安家彆扭的生活著,第一次用洗衣機自己洗了衣服;

    第一次在深夜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情況下,親手煮了雞蛋拉麵(方便麵);

    第一次早起排隊上洗手間…總之經歷了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之後,張木子漸漸習慣了離家的日子,學會了怎樣才能更好的和人相處,慢慢變得獨立、成熟起來。

    唯一令他久久無法適應的是,雖然安家的幾個孩子對他的態度都算友善,但其中上了大學了五個人和其交談時,卻常常不自覺就流露出一種莫名的優越感,令人不快。

    其實張木子不知道,在韓朝半島這是才是正常的事情,因為按照韓朝社會的看法,無論實際年紀大小,大學生和中學生的差異幾乎就是天壤之別,相當於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差異,彼此相處時,大學生們自然會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47
正文 五十九章 意外的收穫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在‘適’與‘不適’中間,張木子不知不覺已經在漢城呆了接近兩個月的時間,隨著一些從枯燥的學習生活中,尋找樂趣的新習慣逐漸形成,越是臨近聯考,他反而自己感覺日子比最初越是輕鬆起來。

    六月初夏的一天傍晚,又到了晚上無需補課的周日,張木子按著新養成的習慣,告訴顧喬娜‘緊繃’了一周,自己想輕鬆一下,放學後,根本沒回‘安家’就直接跑去‘補教中心’對面的快餐店。吃了兩份三球的朱古力冰激凌,降了降溫。

    之後打電話給熟悉的店家,預定下房間、菜色,乘車來到了那家距離文昌洞不過兩三千米元,卻完全可以稱作是兩個世界,建在‘江南’白壇洞,名字大俗大雅的叫做‘牛欄亭’的頂級和式料理店。

    漢城‘江南’,指的是‘韓朝’境內最大的水脈,同時也是韓朝原生文明發源地的‘漢江’流經漢城水系南岸的一片,面積不過四十平方公里的區域。

    這塊地域雖然小到可憐,但由於開發時間較晚,時機恰逢中華民國經濟騰飛,不知不覺間便匯聚了整個‘韓朝’黃金時代的大半財富精華,經過幾十年的發展,繁華程度和經貿分量在整個亞細亞洲,都可算首屈一指。

    而白壇洞更是這片精華地段中的精華所在,這種地方的頂級料理店,自然早已擺脫了以富麗堂皇彰顯顧客身份的格調。

    再加上日丸的和風料理本就以清幽、淡雅的格調取勝,所以整家店子都以假山、流水相隔,建的簡直就像是山間避居雅士,自己搭造的木房、草棚一般,充滿著一種自然、野趣的氛圍。

    以張木子的年齡、秉性之所以會來這種餐廳,當然不會是貪圖什麼在都市享受幽靜格調之類的噱頭,單純就是因為一個多月前,當他在漢城第一次和自己的資產管理人碰面時,無意間跟著查理斯來到了這家,號稱全世界最頂級品種的牛肉都有供應的料理店。

    品嘗了一次查理斯的故鄉特產,來自英倫三島蘇格蘭高山牧原的‘婆羅短角牛’。

    結果這種起源於亞細亞洲婆羅次大陸,被公認為世界最頂級肉牛始祖‘瘤牛’的亞種牛的味道,一下子便征服了張木子的味覺,輕而易舉的便使他成了這家料理店的常客。

    而由於年輕人獨自來這種檔次、價位的‘名店’用餐者實在過於稀少,再加上張木子的出手相當大方,所以很快,‘牛欄亭’里幾乎所有的侍者也都記住了這個高中生模樣,穿著普通。

    但每次用餐卻都只點每天由‘英倫’直接空運進店,價格實時變化,以當日倫敦公布的奢侈農產品價格,結合英鎊、圓幣匯率結算的最頂級‘婆羅短角牛’霜紋肋眼的少年。

    以至於他剛一進門,馬上便同時有四名穿著各色散落櫻花圖案和服的女服務生同時迎了上來,風吹楊柳般的柔美彎腰鞠躬,柔聲說道:“張桑(張先生),歡迎光臨,‘菊溪間’已經為您預備好了,請跟我來。”

    不要以為這樣的殷勤是‘名品’料理店特有的周全禮貌,事實上像這種在普羅大眾眼中價格高到離譜的店子,顧客圈相當封閉,一般人無意間進店,侍者察言觀色之下,甚至可能以沒有空位加以婉拒。

    比如此時張木子微笑著點點頭,裝腔作勢的說了句,“那今天也請多關照了。”,跟在女服務生身後,踩著鵝卵石步道漫步走向自己定下的包間時,經過以巨大樹樁堆砌成的前台,就看到一群大學生模樣的年輕人露出或遺憾,或輕鬆的表情。

    還有人不甘心的確認道:“真沒位置了嗎,現在可才剛剛六點鐘而已,怎麼會這麼早就滿座了呢?”

    面對這種無意間發出來的疑問,站在前台後,身穿飄逸的日丸正宗丹下絲綢和服,年近中旬卻仍然相當美貌的領班,露出八顆雪白的牙齒微笑著說道:“抱歉,今天有很多熟客預定,所以只能請諸位下次再光臨了。”

    這樣的解釋讓年輕人們無可奈何,只能悻悻的儀器轉身離開,沒想到一扭頭人群中一個中等身材,略顯肥胖的青年男子,突然腳步一頓,驚訝的望著交錯而過的張木子道:“木子,你怎麼會來這裡?”

    “慶延哥,呃,泰珍姐姐和泰熙也在呀,”張木子楞了一下,招呼了一聲,笑著說道:“來料理店當然是為了吃飯了。”

    性格在韓朝人中可謂過分開朗,又略有些精靈古怪的安慶延聽了這話,拍了拍張木子的肩膀說道:“自己一個人來這種店用晚餐嗎,大發,真不愧是在‘圓北’有三棟商業建築,開著四家‘補教中心’家庭的獨生子呀。

    我們可是為了慶生,下了好大的決心,才來‘江南’白壇洞聚會一次,結果還沒座位了。”

    他話音剛落,身邊一個穿著時尚,面孔的樣子雖然普通但身材卻削瘦又健美的年輕男人笑著搖頭說道:“慶延,當著弟弟的面,不要把自己講的那麼沒出息好不好,我不是說了嗎,既然我過生日,那今晚所有的開銷就一律就由我負責,你少說‘怪話’。”

    “哇,不愧是‘漢城’醫學院去年的首席生朱正哲,真是豪氣,”安慶延起哄式的鼓掌說道:“那好,這家滿座,我們就去旁邊的餐廳看看。”

    “嗯,把這個弟弟也帶上,一起去吧。”朱正哲點點頭,指著張木子客氣的說了一句。

    “我…”張木子一愣,搖搖頭,投桃報李的說道:“不用了,我在這家店已經訂好了房間,噯,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用,不需要那麼麻煩再換餐廳。”

    聽到這話,朱正哲還沒回答,安慶延已經好奇的反問道:“訂了房間,木子,你不是自己來吃飯嗎?”

    “是自己。”張木子自然不會說出自己之所以會來‘牛欄亭’就一定要在預定房間,是因為這家料理店的食客通常非常高端,在大廳,很多人會側目於他滿嘴流油的吃相,胡亂找了個理由說道:“不過吃‘和式料理’的時候我喜歡幽靜一點的氛圍,所以喜歡在房間裡用餐。”

    “奢侈啊,真是讓人討厭的奢侈習慣,不過今天倒是托了你這種奢侈習慣的福了,”安慶延嘴巴發出‘嘖嘖…’聲的又問道:“但我們這裡可是有十七個人,你定的房間夠大嗎?”

    “應該夠了,”張木子有些不耐煩安慶延的囉嗦,不再廢話客套直接說道:“跟我來吧。”,之後踩著石路繼續向前,饒過一座爬滿青苔的假山,來到一扇竹條為骨,絹布為皮,掛著‘菊溪間’三字木牌的拉門前。

    他腳步一頓,早已靜候在門旁的和服侍女馬上躬身將絹門拉開,露出了一間面積大約十四、五呯,地上鋪著三整塊榻榻米,內附有一座布置著溪池、矮櫻、竹水車,極小也極其精緻的日式露天園林的房間。

    脫掉鞋子一步跨進‘菊溪間’,張木子看到正中間那塊榻榻米上擺著的和式方桌上,放著的幾碟碼滿了半寸見方,紅白相間先嫩肉塊的黑色漆盤,悄悄咽了口口水。

    之後扭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後的一群男女青年,正想吩咐服務生把方桌換成長桌,就見幾名頭上綁著毛巾,統一一身青色日式勞力打扮的幫工已經速度極快的把四張和式木質長桌以及配套的坐墊搬進了房間,手腳輕快的並排擺好。

    與此同時,那群男女青年也走進了‘菊溪間’中,打量著環境,一邊發出稱讚聲道:“哇,這家餐廳真是不錯…”;

    “這裡真的是完全的和式氛圍,簡直就像是到了‘日丸’一樣…”;

    “房間裡的布置完全就是藝術啊,藝術,真不愧是白壇洞的料理店…”,一邊按照長幼秩序很自然的坐了下來,不知不覺間,便把本來身為主人的張木子,擠到了最下首的位置。

    坐好後,眾人還在繼續熱聊之時,穿著和服的女服務生已給每人都送上了一份印刷素雅的菜單。

    看到上面寫著的食材都相當高級,而且普遍的價格比一般餐廳要高兩至三倍,一時間沒人好意思首先點單,而這時身在房間角落的張木子卻把目光一縮,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一張無意間撇見的半成品小幅宣傳海報上。

    那海報是在他身旁的一個長髮披肩,皮膚白皙細膩,圓圓臉龐上的五官顯得異常秀氣的女生斜著腿跪坐下來後,隨手放在榻榻米上的平板電腦中打開的頁面,蔚藍底色上水波一樣的花紋還沒有完全做完,不過作為主題的上百隻各種珍奇動物卻已經完成大半。

    張木子盯著海報看了一會,臉頰上浮現出激動的紅暈,深呼吸了一口,指著正中央位置一隻身軀整體呈現出流線紡梭形狀,看不出首尾,漆黑的表皮顯得異常光滑的古怪生物,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開口問道:“那個,請問一下,這動物是‘萬變獸’嗎?”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49
正文 六十章 邪惡誘惑

    圓臉長髮女孩聽到張木子的搭訕,錯愕的一愣,隨後禮貌的笑了笑,極其簡單的答了兩個字,“是的。”

    “那能不能請問一下,您是在做什麼廣告的宣傳單,竟然會用上‘萬變獸’和那麼多動物的圖片?”聽到這個回答張木子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瞪大眼睛,盯著女孩的臉龐又問道。

    從女孩微微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看來,有些不太想理會張木子的一再詢問,但她顯然有著很好的教養,所以還是詳細的解釋起來,“西銀河星火大馬戲團今年夏天計劃要來地球巡演,第一站就是亞細亞洲。

    為了宣傳,它們在地球的合作夥伴華國新神話集團,正在網上徵集海報設計,我從‘星火地球官網’的動物明星介紹裡看到‘萬變獸’,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有就用它和其他動物作為設計核心,做了這張海報應徵。”

    “馬戲團…”女孩的回答令張木子五味雜陳的低下了頭,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道:“哈,我花幾百億圓幣都買不到的動物,高等文明星球的一個馬戲團卻可以帶著環游星際。

    地球在‘西銀河聯盟’裡還真是個窮鄉僻壤,好在還有人願意來這種地方‘撈金’…”,他兩個月前剛到‘韓朝’時,曾經吩咐自己的產業經理人不論‘管道’的購買一隻‘萬變獸’,以完成‘灰色漿糊’第一次,也是最為關鍵一次的成長。

    可惜自信滿滿之後,最終得到的答案卻是,走私一隻‘六星生物’來地球,需要支付的代價竟然昂貴到其必須賣掉一半申羅島產權,而且是先期付款,沒有任何保障。

    只要不發瘋,張木子自然不會答應這樣誇張的條件,於是事情便無限期的拖延了下來,直到今天他突然峰迴路轉的得到了,活生生的‘萬變獸’即將出現在地球的訊息。

    而就在張木子無意間探知了這個對於自己,意義非常的消息的同時,‘菊溪間’裡在其他人為難的看著過分昂貴的菜單有些為難時,安慶延忽然‘嘖嘖…’的開口道:“大發,真是大發,一份韓牛肩胛肉要兩千七百元;

    霜紋肋排三千六百元;

    連秘制黑豬五花都要一千八百元...

    嘖嘖,金槍魚捏壽司兩隻一碟九百元,鮪魚壽司一千二…正哲,這樣的價格讓我都不好意思點餐了,不如統統由你決定吃什麼好啦。”

    朱正哲顯然同樣沒有想到‘牛欄亭’這家名字普通,甚至可以算是粗俗,外表看起來也不太顯眼,內裡卻暗藏乾坤的料理店,食材的檔次和價格竟然如此之高,聽到安慶延的話,不由皺起了眉頭。

    畢竟按照‘韓朝’的禮儀,如果是客人點餐,表現出體諒主人的意思,選些相對廉價的食材的話不算失禮,可要是主人這樣做的話,無疑顯得非常小氣。

    猶豫了幾秒鐘,因為好勝心作祟,最終這位‘漢大’醫學院曾經的首席生暗暗咬了咬牙,決定無論如何不能丟了面子,留下被人一輩子‘說嘴’的話柄,就打算撿菜單上最貴的食材點下去。

    但還未等他開口,突然聽到一旁響起一個清冷悅耳的女聲,“我看桌上這幾盤肉就很誘人,木子,這是你之前點的吧,是什麼肉啊?”

    這個聲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坐在角落,低頭沉浸在遐想的中的張木子身上。

    而張木子本人卻反而根本沒有察覺有人朝自己問話,直到安泰珍再次發問,“木子,你發什麼楞,我問你桌上點的肉是什麼肉呢?”,他才恍惚的答道:“哦,‘婆羅短角牛’的肋眼肉。”

    “婆羅短角牛,真是奇怪的名字,不過肉質看起來真的很不錯,這種肋眼肉一盤要多少錢呢?”安泰珍又問道。

    “婆羅短角牛產地是英倫,按時價計算,價格每天都不一樣,當地出口價一般每磅四百左右,進口到‘韓朝’切塊裝盤的話價格要再漲個三、四成…”仍然沒有完全回過神來的張木子隨口再次答道。

    話還沒有講完,已安泰珍用驚訝的聲音打斷道:“一磅四百,大發,就因為是外國牛肉,看起來同樣的品質,價格要比韓牛少幾倍呀。

    正哲學長,我們還都是學生,還是不要太奢侈了,我覺得吃這種肉就可以了。”

    “看起來一樣的品質…”聽到妹妹的話,安慶延不滿的說道:“安泰珍,如果去超市買打折的米國牛肉的話,一公斤只要兩百元,品質看起來也很不錯,但那和韓牛是一樣的東西嗎?

    ‘身土不二’啊‘身土不二’,我們韓朝人就應該吃韓牛,你不懂嗎?”

    “哥,那下次等你請客的時候,我們再吃‘韓牛’好了。”對於為人處世的態度一直頗不‘正經’的二哥,安泰珍並不特別敬畏,嗆了兄長一句後竟直接擅自做主的點起菜來,“服務生小姐,我們要婆羅短角牛肋眼肉二十盤,秘制五花肉十盤,嗯,再要十盤的果蔬拼盤…”

    之後才扭頭問朱正哲道:“就點這些可以嗎,學長。”

    “有葷有素,除了在和式料理店按照韓朝烤肉的吃法點餐有點怪之外,很不錯了。”雖然明知道安泰珍是在為自己解圍,但性格中頗有些大男子主義,潛意識裡覺得自尊心受挫的朱正哲回答的時候臉色卻很不自在。

    最後更左右看了看其他同伴,問道:“大家覺得這麼點怎麼樣,還需不需要加點別的。”

    他話音剛落,坐在張木子身邊的那個圓臉女孩便急匆匆的搶先說道:“學長,自助的和式‘鐵板燒’本來就和韓朝烤肉的食材差不多,也沒什麼怪的吧。

    那麼多份肉還菜和水果已經足夠了。”

    聽到這話,圓臉女孩對面一個個子很高,留著半寸髮型,長著國字臉青年男人,半真半假的用羡慕的語氣說道:“哇,朱正哲你前輩子一定是救國了,泰珍學妹、佑佳學妹兩朵‘韓大’校花都替你解圍,讓我們都不好意思敲詐你了。”

    這話還未落地,便引起了一片的起哄聲,“孝韓,這就是醫科院資深首席生的魅力啊,魅力,強求可是求不來的。”;

    “我說正哲啊,你也該找個女朋友了,否則的話像個燈塔一樣矗在‘漢大’校園裡,真的很招我們這些單身男人討厭啊。”;

    “是啊,馬上就要去醫院實習了,到時候沒有女朋友支持,前輩們說可熬不下去啊…”。

    這邊相熟的大學生們開始互相笑鬧,那邊掏出手機搜索出‘西銀河星火大馬戲團’所有訊息的張木子,卻陷入了一片左右為難的沉思之中。

    ‘萬變獸’那巨大的誘惑令他無法克制的產生出了一些危險、偏激的微妙想法,可從小到大十幾年富裕、平凡生活造就的道德和理智卻約束著他,不斷將種種從腦海中滋生出來的可怕念頭一一扼殺。

    像頭腦裡有兩個人在開戰一般,張木子眼中顯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出神的用平常人根本無法察覺的聲音,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著,“一隻‘萬變獸’,只要一隻‘萬變獸’就能開啟‘進化之路’的完美開端!

    對於地球人來說,這種六星生物可望而不可及,但對生活在高等文明的那些傢伙們來說,就就只是隻昂貴的野獸而已,最多事後我悄悄把足夠多的錢打到‘星火馬戲團’的賬戶上就好了…

    不,怎麼能這麼做,這可是搶劫,是犯罪,很可能會傷人,做了這種事,無論會不會被人發現,我就都變成一個罪犯了!

    那樣的話就算以後達到了進化巔峰,掌握了魂念裡所有‘幻想種’的力量,又有什麼意義呢…”,甚至連料理店的服務生將中間燃著木炭的,尺半見方的夾層鐵板和肉食、蔬果,送到了面前的和式長木桌上都沒有察覺。

    直到烤肉的異香彌漫在鼻端,他才終於分出了三、兩分的精神,眼神發直的皺著眉頭,用鐵筷夾起漆盤裡密布著雪白霜紋的肉塊,熟悉的在鐵板上撥動著六面稍稍一煎後,換用竹筷夾起,稍稍粘了一丁點海鹽,放進了嘴巴。

    不用任何油脂、醬料、香料侵占牛肉的原始滋味,僅最單純的以鹽巴增加些微鹹味便直接入口的‘婆羅短角牛’肋眼,剎那間將頂級食材自身獨有的味覺魅力完美釋放了出來,令張木子不自覺的心滿意足長舒了一口氣。

    瞬間一個想法壓倒了繁雜的思緒,從他心田中誕生出來,“看似同樣都是牛肉,普通的和頂級的吞進肚子,感覺到的享受卻是這樣天壤之別。

    而整個星際社會,一定還有比‘婆羅短角牛’更加美味的食材,比滿足味覺更令人痴迷的享樂,想要擁有這些,除了增值已經握在手裡的那點放在整個‘西銀河聯盟’的層面看來,完全就微不足道的財富外,就只有‘進化’一條途徑!

    不過就是一次迫於無奈的搶,不,不算搶劫,應當是‘強購’,只不是一次迫於無奈的強購而已,只要好好計劃也許根本就不會傷害到任何人,這樣瞻前顧後的猶豫根本就沒有必要,咬咬牙下定決心去做就可以了…”
aaabank 發表於 2017-10-28 19:51
正文 六十一章 狩獵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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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然下定決心之後,張木子頓時覺得渾身如釋重負般的一陣輕鬆,之後決定絕不改變主意的用力搖了搖腦袋,他強令自己不再胡思亂想,開始一邊大快朵頤的享用著地球最上等的牛肉料理;

    一邊滑動著手機,用心開始研究‘星火馬戲團’官方網站上提供的地球巡演行程,構劃、尋找著最恰當的‘狩獵’時機。

    於此同時,‘菊溪間’裡的其他人也被‘婆羅短角牛’無以倫比的甘美滋味所征服,一面熱火朝天的喝著啤酒、清酒、燒酒閒聊;

    一面把一盤又一盤的肋眼肉吞進肚子,等到酒酣耳熱盡興之後,竟然又加叫了兩輪食材,足足吃掉了三十五盤的肋排肉。

    不知不覺間,時間到了晚上八點多鐘,期間張木子反覆斟酌著‘星火馬戲團’計劃中的亞細亞洲巡演的地點,華夏內陸的首都北平、經濟之都滬城市,日丸首都東京都,民國陸都漢城…發現七、八個目標都會中,竟沒有一個城市中心地帶,毗鄰海洋不超過五十公里的。

    這讓必須靠著藏身大洋中的‘灰色漿糊’製造的怪物,搶奪‘萬變獸’的張木子,心中不由升起一種無從著手的感覺,皺眉不展的越想越覺得鬱悶。

    化憂鬱為食慾,在短短兩個小時裡把五盤牛肉塞進肚子,打破了自己的‘大胃王’記錄後,他才終於腦中靈光一閃,猛的轉頭望著身旁正面頰紅撲撲的端起燒酒,和朋友遙遙互敬一下,一飲而盡的圓臉女孩,語氣有些惴惴的迫不及待低聲問道:“那個,請問一下。

    您為‘星火馬戲團’做的海報,為什麼底色用的是藍色的波浪紋路呢,是單純因為設計感,還是這個馬戲團的地球巡演和海洋有什麼關係?”

    “學生,我是大學生,而且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所以絕對,絕對不會和高中生‘玩’的。”圓臉女孩放下酒杯,醉眼惺忪的回望著張木子,突然探過腦袋,在他的耳邊醉醺醺的耳語道。

    “噯…”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案,張木子瞪大眼睛,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錯愕說道。

    不會喝酒,或者沒有喝醉過的人永遠沒辦法想象幾杯酒下肚,一個人的性格可以發生多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餐前顯得極有教養的圓臉女孩,這時顯然已經沒有足夠多的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見張木子用一種瞧見瘋子眼神看著自己,竟惱羞成怒的嚷道:“噯,噯什麼噯啊,我說我是大學生,沒興趣和你這樣的高中生‘玩’,明白了嗎?”

    這聲叫嚷把整個‘菊溪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第一次見識到平時顯得頗為遵守尊卑秩序,恭敬賢淑的韓朝半島苦寒之地的年輕女人,顯露‘顏色’的張木子長大嘴巴,楞了足有四、五秒鐘才回過神來。

    本能的環顧了下四處投來的目光,他尷尬的張張嘴巴,有些語無倫次的乾笑著解釋道:“我,我只是問了一句這位小姐為要來地球巡演的西銀河‘星火馬戲團’做的海報,為什麼底色用的是藍色的波浪紋路…”

    話說到一半,發現自己很難解釋清楚一切,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張木子只能停住低聲咒罵道:“真是瘋了,瘋了,無緣無故的怎麼會碰到這種倒霉事…”

    看到他脹的通紅的臉色,最終還是已經和張木子相處了兩個月的時間,多少有些感情的安慶延解圍道:“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大家吃飽了吧,我們趕快進行下一‘攤’吧。

    去KTV為我們的壽星獻唱!”

    一屋子吃飽喝足,精力正旺盛到需要發泄的年輕人們聽到這話紛紛歡呼起來,多數人的視線從張木子的身上移開,按照‘韓朝’用餐的傳統,把桌上的殘酒一飲而盡,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而做東的朱正哲則站起身,把門外侍立的服務生叫了進來,從衣兜裡掏出信用卡來打算結賬,沒想到賬單送上來後,他卻驚訝的揉了揉眼睛,脫口而出問道:“十二萬五百三十元,小姐,我們吃了十萬嗎,好像沒這麼多吧?”

    “先生,不是十二萬五百三十元,是一百二十五萬三千元,”還以為客人在和自己玩笑的女服務生鞠躬說道:“你們消費了四十盤‘婆羅短角牛’肋眼肉,按照時價每盤三萬計算剛好一百二十萬…”

    但還不等她解釋完,有大學生已經嘩然的嚷道:“瘋了嗎,一盤牛肉三萬,裡面是裹了黃金嗎?”;

    “三萬一盤的牛肉,最頂級的‘韓牛’也賣不上這樣的價格吧,就算是在‘白壇洞’開店也要適可而止吧。”;

    “以為我們是鄉下人嗎,我可是從小就在漢城長大,暑假常去‘日丸’的北海道避暑,正宗‘和牛’也不是沒嘗過,和你們差不多分量的一盤也就是八萬日幣,換算成圓幣二萬五千元左右,這種什麼‘短角牛’會比和牛還貴嗎?”…

    見客人竟然真的是對食材的價格產生了異議,女服務生態度變得略顯慌張起來,解釋道:“各位客人,你們點的‘婆羅短角牛’肉品等級和‘和牛’完全一樣,都是頂級中的頂級,所有價格相差不多。

    再加上百分之二十食品類奢侈稅的話,一盤四百克的肋眼售價三萬已經是非常公道了,菜單上寫的很清楚,‘婆羅短角牛’肋眼肉是‘時價’供應,各位點餐前沒問清楚嗎?”

    聽到這話,吵鬧的眾人中,有些手足無措發呆的安泰珍突然醒悟到‘麻煩的源頭’是誰,望向仍然坐在房間邊角,又開始擺弄手機的張木子,開口問道:“木子,‘婆羅短角牛’最早是你預定的。

    問你價格,不是說五百左右嗎?”

    “是啊,‘婆羅短角牛’肋眼蘇格蘭牧場的出欄價一磅就是大約五百英鎊啊,再加兩三成的稅,六百磅左右,換算成圓幣不是剛好三萬嗎?

    泰珍姐,你總不會認為我為了吃幾盤五、六百圓幣的牛肉,就跑來白壇洞最頂級的‘和式料理店’吧?”張木子撇撇嘴反問道,令整個房間不知不覺間安靜了下來。

    從慣性思維中擺脫出來,眾人才突然意識到,一個人既然單獨包下位置在都市中心最繁華地帶的頂級料理店的高級包房,自然是吃肉價每盤三萬的食材才更符合邏輯,但一頓晚飯相當於一輛品牌相當不錯的汽車的價格,卻讓他們仍然無法接受。

    環顧四周看著大學生們木然的臉色,剛才被他們匯聚的目光盯的一陣尷尬的張木子終於覺得出了口氣,便不再冷眼旁觀。

    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摸出一疊面值十萬的銀行本票,這是他最近一段時間剛剛習慣使用的,覺得比需要刷卡簽字的信用卡還要方便的支付辦法,笑著說道:“房間既然是我預定的,餐費自然也應該由我來結。”

    邊說他邊走到女服務生面前,點出十三張‘本票’遞了過去,之後微微鞠躬道:“這些,嗯,朋友剛才是和你開個小小玩笑,請不要介意。

    呃,再送兩壇‘過雪’的梅子酒讓他們解解油膩,多餘的就算小費了,今天用餐非常愉快,承蒙照顧,辛苦了。”

    “是我們最近一直都多承您的關照啦,張桑。”一場源自於誤會的糾紛迎刃而解,穿著美麗和服的服務生深深鞠躬,雙手接過餐費,語氣由衷的說著,始終彎著腰肢,退出了房間。

    望著料理店的女侍者離開,酒足飯飽的張木子也覺得自己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便先朝還在發呆的安家三兄妹說了句,“慶延哥、泰珍姐、泰熙,我還有其他事做,就先離開了。”

    之後微笑著左右環顧了一下,按照韓朝禮儀很正式的朝其它人道別道:“很高興今天能和諸位共進晚餐,我先告辭了。”,不等任何人的回答,徑直向門外走去。

    可走了兩步,張木子腳步一停,突然轉身,回到了‘菊溪間’邊角剛才自己坐著的位置,望著發愣的圓臉女孩說道:“那個,我剛才問您為‘星火馬戲團’做的海報,為什麼底色用的是藍色的波浪紋路,真的不是為了搭訕。

    單純就是好奇想知道,你這麼做是因為美感的設計感,還是這個馬戲團的地球巡演和海洋有什麼關係,能告訴一下嗎?”

    “馬,馬戲團做全國性巡演時一般都用大篷車做交通工具,做全球巡演一定是用輪船航運動物,所以,所以我設計的海報用了象徵海洋的波紋做底色。”圓臉女孩有些結巴的答道。

    “但是‘星火馬戲團’不是我們地球本土的馬戲團,而是來自西銀河聯盟高等文明星球,應該有更先進的交通工具吧?”張木子又問道。

    “從,從成本來看,航運永遠都是星球內大型運輸最安全、廉價的方式,和文明等級無關。”圓臉女孩木然的回答道。

    “謝謝,”聽到這話,張木子臉上露出一絲喜色,隨後強壓了下去,最後朝圓臉女孩笑了笑,“善意提醒您一句,酒您已經喝得夠多了,一會梅子酒上來,就不要再喝了。

    我路過前台的時候會加點一份醒酒湯給您,作為回答問題的謝禮,那麼…”說到這他微微鞠躬,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留下了滿屋面面相覷的年輕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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