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扛匠 作者:流雲飛渡 (已完結)

 
wraithyen 2015-4-11 11:34: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1237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03:18
第129章 幻方密碼

  「呃,你這是…」

  她這一問,我反而不明白了:「怎麼回事?」

  晨曦笑笑:「我覺得,能夠告訴你這件事的人不簡單!他所說的這事裡面,除了包含春秋時期商周兩國的歷史,還包含了個小諸侯國攸國的歷史,而且關乎於美洲考古的發現也有涉獵…可以這麼說,此人絕對不簡單。」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是個考古學大師?」

  我想了想立刻反駁:「沒對吧,四九城的大師只有兩位,明面上是徐弘鳴,暗地裡是鬼眼張,這是眾人皆知的事實。其他潘教授啊什麼的,都差點——你還哪兒去找個大師啊?」

  「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

  晨曦眼珠子一轉,拍板道:「這樣,你乾脆帶我去見見那人,看能不能幫上我點忙。」

  說完從桌子上起身,拿起陶缸牙刷毛巾扔個盆裡:「我去水房洗漱一下,跟你去見他。」

  「等等。」

  我看她著急,連忙把她給攔下來:「你要確實覺得他能幫你,那這事兒我們可得合計合計了,按我說,要想他幫你,那麼我們是不是得把他的事兒給先辦了啊?」

  畢竟在外面混跡了幾年,我還是很清楚這其中關係的,要想那老人能幫晨曦一把,把這日記中的秘密解開,那銜口錢的事兒,怕是我就非得給他辦了才行,不然恐怕不好說;反過來,即便是把錢的事兒弄好,他也未必能幫上忙,不過這畢竟能讓晨曦暫且放下日記的事出去走走,倒也不是壞事。

  我把老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晨曦這才覺得有些稀奇了:「他為什麼對這一套銜口錢這麼在意啊?難道說有點別的什麼用處?」

  不過轉而她就把這事兒給扔到了一邊,「算了,還是先管正事要緊。我去打幾個電話,看看能不能找到潘教授。」

  晨曦蹭蹭蹭就衝去了水房,不到五分鐘什麼都收拾妥當回來。

  帶著我們跑到招待所總台,劈裡啪啦打了一通電話,把潘教授從國家圖書館給找著了,果然如我猜測的一般,他帶了幫手下直接就去查資料去了。

  宗大叔暫時不宜出門,所以找潘教授的事也就不去了。

  只是我們三人去了國家圖書館,報出潘教授名字後就被帶到了三樓的會議室——裡面的各種文獻堆得和山一樣高,潘教授正帶著手下的學生在可勁兒查書,不過看上去似乎效果不甚明顯,眉頭擰成一團,鬍渣子也越發的明顯了。

  這種情況下,我倒是不好直接說要回銜口錢的事兒了,只能假裝關心潘教授的成果,結果老梆菜嘆了口氣,然後愁眉苦臉的告訴我說這事兒不容樂觀,所以他決定了,如果從考古研究所申請不到資金的話,

  那他就準備把取出全部的積蓄買下這銜口錢,留著以後慢慢研究…

  怎麼會這樣?

  我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裡飛出去!想不到啊想不到,弄了半天居然搞出這麼個結果來,潘教授犧牲都這麼大了。

  我要是還堅持把銜口錢拿回去,是不是就太不近人情了?

  就當我和鐵勇不知所措的時候,晨曦突然很冷靜的告訴潘教授,說自己知道這銜口錢的來歷,要是潘教授願意,她甚至可以把赤鬼國消失的原因告訴他。

  代價就是潘教授把這銜口錢還給我,讓我派別的用場。

  晨曦提出這建議的那一剎那。

  潘教授猶豫了一下,可是跟著就很肯定的答應了她。

  然後帶著我們進到會議室旁邊的小房間裡,由何軍端茶進來陪著,也算是長長見識。

  銜口錢的來歷特殊,所以晨曦說起的時候也隱瞞了些事情,她先把關於老人所說的故事講了一遍,包括聞太師封檮杌、攸侯喜攜封印舉國搬遷、攸國與赤鬼國開戰等等——沒想這種聽起來點都不靠譜的傳說,那潘教授和何軍聽得津津有味不說,甚至還做了筆記,準備挨個查看文獻把它給確認了。

  這一切說完之後,晨曦接著就說到了我們這次的探險,小鬼子基地的事兒她暫時不提,只說自己在赤鬼國石城考古研究的時候找到了關於陵墓的線索,所以進入其中,尋找到了被趙佗鳩占雀巢的太歲棺,弄到了這些銜口,只是不知道具體的用處是什麼。

  潘教授把晨曦所說的記下來,然後遞給我銜口,說這一切雖然聽著匪夷所思,不過倒還有些可循之跡,可以馬上確認,說著就準備出去招呼手下開會,把我們直接扔一邊不管了。

  做學問的人都有點怪癖,遇事就一頭扎進去不管別的,不過剛才那一晃眼的猶豫卻始終在我腦海中繚繞,揮之不去,看潘教授走了,我沒二話就拉著他倆從圖書館出來,直奔潘家園而去。

  我的本意是早到早了,把銜口錢交給老頭換成厚厚一疊工農兵,齊活兒完事,就算潘教授臨時起意想要改口也來不及——

  不過當我們到了小旅館之後,才發現老人根本就不在屋裡,服務員告訴我們老人每天都是一早出門,不到天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想要找他,怕是只能等到晚上了。

  我開始還以為這老頭兒是隨口定了時間,但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早知道的話,我們還趕個屁啊趕?

  既然找不到老人,我們也不在這裡面繼續待了,看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飯點,於是我大大方方帶著兩人到了外面的館子裡,海吃山喝一通,酒足飯飽之後又叫服務員沏了壺上好的龍井,只喝得茶水發白,天色整個晚下來才又晃晃悠悠的去到了小旅館中。

  果然,老人已經在房間中等著我們了。

  從我們得意洋洋的表情上,那老人已經猜到了我們此行的結果,當即很大方的就叫跟班從床下拖了個箱子出來,捆得整整齊齊的大團結啪啪啪扔出了七疊,「看來你很順利啊,小伙子,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開始說好的價格是七枚銜口錢一套七千,所以他扔出這七疊錢也很正常,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買第一枚銜口錢的時候已經先給了我們三百,所以我很快叫鐵勇把剩下六枚銜口錢交給他,接著把錢先給收了起來。

  錢只要到了口袋,再說叫我拿出來,那可就千難萬難了!

  等這一切做完,晨曦才咳了兩聲開口,「老人家,似乎您對赤鬼國的事兒很有研究啊?」

  「還好吧,」老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之後,顯然對我們沒有太多的興趣了,「你還有什麼事兒嗎,要是沒有的話,我倒是有些事兒要做…」

  「不,我們確實有事!」晨曦從口袋中摸出父親的筆記本:「老人家,既然您學識淵博,那麼我能不能請您幫我看看這本日記,因為裡面我父親用上了古拉丁文的暗碼,一直都解不開,所以只能請你幫幫忙了。」

  她伸手把日記遞過去,但老人卻沒有去接,直截了當就拒絕了:「對不起,小姑娘,你的事兒我不能幫你!除了我有事在身之外,我們師兄弟三人也曾經因為一場比試中師兄請了土夫子相助,導致師父後面發怒訓斥,所以我當時就發誓再不和土夫子扯上關係了——對不住了,生意歸生意,但是你們的忙我卻是不會幫的。」

  「土、土夫子?」

  晨曦一時間沒回過神:「你是說我們?」

  「不錯!」

  老人點點頭:「這銜口錢上面的泥腥味還在,說明是才出土的新貨,已經足夠表明你們的身份了。」

  「老爺子,你這回可說錯了。」

  鐵勇難得有此機會表露自己的身份,於是連忙分辨:「我們不是土夫子,我們真實身份是丈海傳人,和你所說的土夫子差別可大了!」

  「丈海傳人?」

  這回輪到老人家吃驚了:「你們還有人?我怎麼聽說這丈海一脈已經全部都已經滅了,就連最後一家也躲進了…」他說到這裡突然住口,然後警惕之極的盯著我們:「你們不會是蒙我吧?」

  「沒有沒有,真沒有,」我很乾脆的把龍骨項鍊摸了出來,示意給老人看:「您瞅瞅,這東西能表明我的身份吧?」

  見到我的龍骨項鍊,老人這才相信了我倆的身份,於是點點頭算是認可:「好吧,就算你倆的身份我認可了,但你們要想我幫助的話,那這事兒我們可就得當做生意來談了——這日記的密碼我不保證幫你們解開,但是定然盡力;可是你倆也得告訴我這銜口錢是怎麼來的,還有沒有弄到別的東西,如果我想要,也讓給我,可好?」

  我們這一趟要說收穫,除了鐵勇弄的銜口錢之外,還有就是些膏人的脂肪、幾枚青虵蛇牙齒、兩隻食屍貓的爪子,另外就只有塊從水潭底摸出來的碎片了,當中除了碎片把整個寨子的人全部變成怪物非常恐怖,我準備讓晨曦看個究竟之外,別的似乎都能賣給這老人…只要價格合適,賣給他可比賣給別人好多了,那一皮箱裡面錢還多著呢!

  碎片我只是隨口一提,老人也沒在意,於是便答應了我的要求。

  他跟著接過日記本看了一樣,指著扉頁上面的白圈黑點愕然道:「這、這是幻方之術…」

  跟著他臉色也變了,看我們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說不清的東西:「你們和端木豈有什麼關係?」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03:38
第130章 八咫映日鏡

  幻方之術起源於河圖洛書。河圖與洛書是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兩幅神秘圖案,歷來被認為是河洛文化的濫觴,中華文明的源頭,被譽為【宇宙魔方】。(濫觴,在此比喻事物的起源、發端。)

  相傳,上古伏羲氏時,洛陽東北孟津縣境內的黃河中浮出龍馬,背負【河圖】,獻給伏羲。伏羲依此而演成八卦,後為《周易》來源;又相傳,大禹時,洛陽西洛寧縣洛河中浮出神龜,背馱【洛書】,獻給大禹,大禹依此治水成功,遂劃天下為九州。後依此定九章大法,治理社會,流傳下來收入《尚書》中,名《洪範》。

  河圖上,排列成數陣的黑點和白點,蘊藏著無窮的奧秘,洛書上的圖案正好對應著從一到九共九個數字,並且無論是縱向、橫向、斜向、三條線上的三個數字其和皆等於十五,此術在古代被稱為九宮數術,現代則被稱為幻方之術。

  老人看見的白圈墨點,正是按照洛書的樣式所繪的,所以老人一眼就瞧了出來。

  最簡單的幻方術有一口訣:【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有肩,八六為足,五居中央】。

  在晨曦老爹的筆記中,正是按照這個順序所記錄的,說簡單的,每一行的拉丁文單詞都有十來個,可是裡面真正有意義的只有九個,要想明白其中的意思,就必須按照幻方九宮的順序來讀,只讀有用的詞語,而無用的單詞全部跳過,那意思自然就明白了

  前面半部分只是記載他來中國之前的行程,簡單用拉丁文記錄了事,可是後面涉及到了丈海的線索,就全部都是依此而記了。

  老人一提端木豈,我們三人盡都吃了一驚,對看兩眼並沒有答話。

  老人看著我們的神情,心中忽然一動,嘆了口氣緩緩道:「端木兄有一兒一女。但兒子先天有疾,所以我想這位姑娘。你就該是他的女兒,端木晨曦了吧?」

  「是、是我…」

  晨曦猶豫一下,但還是馬上承認了身份:「不知道您和我父親是什麼關係,我又該如何稱呼您呢?」

  「不,我並不認識你父親,只是知道他而已。」

  老人見晨曦這樣問,馬上解釋道:「當年你父親來四九城尋丈海傳人的消息。我也略有耳聞,後來聽說他和最後的丈海葉陽家傳人出海失蹤,我還惋惜了一陣…想不到今天,我卻又見到了你。」

  他略略停頓片刻,似乎在回憶昔日舊事,等了半響才又開口:「徐弘鳴你該認識吧?」

  「認識啊,徐大師是我父親的朋友,這次我來中國尋找父親,正是得到了他的幫助。」晨曦說道這裡似乎想到了什麼。

  有點不確定的反問道:「難道您認識他?」

  「自然認得!」

  老人點了點頭,想了想才說:「不過,他應該沒有告訴你。當年你父親來華夏的全部過程,還有後面丈海的細節吧?」

  晨曦驟然緊張起來:「難道您知道?」

  她一時間變得激動起來:「徐大師沒說,您能不能告訴我?」

  老人沒有詢問我們的來歷,我自然也就不提和晨曦他父親一同去丈海的是我老爹,但是事關他倆的生死謎團,我自然緊張了,也同時屏住了呼吸,聽那老人如何回答。

  老人停了片刻,這才嘆口氣:「好吧。本來這段往事我是想帶入棺材裡的,可沒想到今天還真碰上你們了——也罷。這都是命數,
我就把這段故事告訴你們吧。」

  ※

  老人給我們所說的這個故事。

  非但講了晨曦和我兩人父親當年的往事,甚至還一路提及到了上古傳說中那套八咫映日鏡,以及從民國開始,他與我們丈海家的深遠交集。

  傳說天地開闢之初,大地上並沒有人類,是女媧把黃土捏成團造了人,她竭盡全力也趕不上所需的人類,於是乎便拿出繩子投入泥漿中,抽出一甩,泥漿灑落地上便變成了一個個人。

  女媧如此做了許久,人類漸漸繁衍開來,可這時候另一件事情又發生了。

  女媧用手捏制的人類,因為骨子裡有著女媧的汗漬氣息,所以生生世世享受富貴,而泥漿所製成的人類,只能受窮受累,於是便有人找到女媧哭訴,說她乃是大地之母,眾多人類皆是她子孫後裔,為何卻要如此分出高低貴賤的差別,豈不是不公嗎?

  女媧聽到此話,確實也覺得自己有失公允,於是便禱告天地,最終得到了一塊由日月精華所化的鏡子,被命名為八咫映日鏡。

  此鏡一份為二,旭鏡能藉由旭日之光,看到自己的富貴命運,改變未來;暮鏡能靠著夕陽之光,洞悉自己的生死病老,改變壽元,是難能可貴的寶物。

  不過,此鏡使用只能洞悉一甲子之內,等到這時間到了之後,必須得再次施法,才能延續。

  傳說中,八咫映日鏡出世之後,有史所記載的第一人是彭祖,他機緣巧合之下壽達八百年,稱為華夏史上的傳說。

  後來此鏡流傳無數,也沒有了正史可考,但是卻有很多人一直在尋找它的蹤跡,每每出世便會引出一場腥風血雨,讓世人為之瘋狂。

  待到元朝之時,這八咫映日鏡在東海出現,倭寇不識此鏡,但卻當做一般的古物搶奪到了東瀛,當時的元朝皇帝忽必烈得知情況之後,便派兵前往攻擊搶奪,第一次就從倭寇手中把這寶物給得到了。

  但事有湊巧,元朝軍隊在帶著寶物歸國的途中,遇上大風,船毀人亡,只有少數人活了下來,忽必烈以為此鏡未曾奪得,於是又派兵第二次攻打東瀛,後來才知道此鏡已經落入了海中。

  八咫映日鏡入海的消息極少有人知道,但凡知道的人,都在滿華夏尋找丈海和撈海族人,希望能夠入海尋找這套鏡子。

  清代曾有一川籍人士名曰李清雲,年幼時跟隨船出海,結果偶遇風浪。

  在海上飄了三天三夜之後,他被一艘海船所救,而這船上之人。

  正好便是要前去撈取八咫映日鏡的撈海傳人。

  這群人救下李清雲後,帶著他一起前去撈海。

  經歷月餘,沒想到居然被他們把八咫映日鏡給撈了出來——可是,這也是噩夢的開始!

  就在當天晚上,船上不知由誰開始策劃,一場屠殺開始了,船上之人為了霸占這鏡子,最後就連兄弟都相互殘殺,以至所有人最終都慘死在了彼此手上。

  也是機緣巧合。那十來歲的孩子李清雲竟然無人顧及,僥倖活了下來,這套鏡子最終就落在了他的手上。

  李清雲在歷史上有記載的是生於一六七七年,死於一九三三年,享年二百五十六歲,他先後共有二十四位妻子,一百八十位後人。

  當時的紐約時報與時代雜誌都做了報導,他生於清康熙十六年,先後歷經了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咸豐、同治、光緒、宣統九代至民國,在世二百五十六歲。是世界上極罕見的長壽星。

  他也正是因為此物,所以延壽,可是同樣是因為此物。

  他看到了關乎後面的華夏歷史,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竟然在一百九十六歲的時候做出了一個毅然決定,把這鏡子重新帶到了當初元船沉沒的地方,放在個小船之上,整個沉入了海底!

  有人揣測,他是因為看到了後面華夏的歷史,慘不忍睹,所以不願再活在世間;也有人說,他是因為年事太高,後人盡數離他而去,不願意一個人苟活人世,孤單寂寞;還有人認為,那是因為這八咫映日鏡太過邪乎,他已經幾近乾枯,必須得吸食親人的血液才能存活…

  無論如何,那鏡子卻是就這樣重新落入了海中。

  他雖如此,可是世上之人卻未必這樣想,陸續前來撈取八咫映日鏡的人依舊絡繹不絕,甚至有我們丈海家的人在其中——根據老人的研究,最終這套鏡子應該是被丈海家尚方一族得到,而他們也就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老人把這故事說得有聲有色,聽著倒像是真的,但是我們仨都不怎麼相信,總覺得這事兒聽著太遠了,和自己關係不大,而且怎麼聽怎麼有西遊記的感覺,比上次說的聞太師封凶獸還不靠譜。

  這故事說完,老人開始接著講述另外一個故事了。

  民國末年,四九城曾經有個很有名的掌眼匠人,本事極大,其人有三大絕活。

  這人第一件本事是望氣,據說可以從老玩意兒本身蘊含的氣息上看出年份真假,即便是再奇特的物件,他都能從那東西本身的韻氣上看出來歷;

  其二是縫紋,很多古玩會有破損,字畫等更是有蟲噬水漬,只要經由他妙手修補,古玩立刻回春,和新嶄嶄才從盒子中取出來一樣,堪稱神技;

  其三,這匠人還有個本事,就是對於機關、鎖、扣、環、卡、陷、箍等等熟悉,能夠配置合適的鑰匙,打開一切古墓和機關,取得裡面的寶物。

  這匠人沒有兒子,膝下只有一女,然後收了三個徒弟,各自學得一樣本事。

  大徒弟學得是縫紋,也繼承了他那針對不同古物的修補心得筆記;二徒弟學會了望氣,據說這也是因人而異的,只有二弟子有此天賦;三徒弟沒有別的, 只是把這機關之術學得全了。

  他女兒和大徒弟、二徒弟關係都很好,親密無間,匠人心中卻漸漸生出個煩惱來:究竟是把女兒以後許配給誰呢?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03:53
第131章 徐弘鳴、張萬年和丁甲乙

  說起這匠人的三個徒弟,雖然性格各異,可本事都還不小,所以匠人一時間難以決斷倒也在情理之中——大徒弟二徒弟各自出師之後,很快闖出了自己的名號,給老匠人增光不少,倒也算是平分秋色,三徒弟年紀尚幼,仍跟在師門學習,但也算得上略有小成了即將出師了。

  老匠人遲疑難決,這女兒的婚事也就一直拖了下來,直到某一日他與幾位老友說起此事,才有個朋友建議說即便難決,可也得趁著女兒年輕把此事給了結掉,要實在無法取捨,不如出個考題,讓他們尋找那套八咫映日鏡的下落,不說是取得,但凡有人能真正找到所在,也就算是勝出了。

  當時,並沒有人知道這八咫映日鏡已經被丈海家尚方一族取得,所以三個弟子都參與到了尋蹤覓跡中,當時二徒弟與三徒弟關係較好,所以三徒弟一直是幫著二徒弟在做此事,與大徒弟的關係也就搞得有些疏遠了。

  大徒弟性格內斂穩重,當時就尋遍了丈海世家,找到某位丈海家傳人相助入海,在元船處尋找鏡子的下落;二徒弟卻換了個法子,在黑市上重金收買消息,甚至不惜與土夫子為伍,掘開了數位關聯人物的墓穴。

  天道扶正,那大徒弟走的這正統法子,按理說本會慢上一拍,誰知道那丈海家傳人和撈取八咫映日鏡的丈海尚方家傳人同宗同源,在海中居然找到了尚方家留下的石板書信,知道此物下落,如此一來居然比二徒弟還快上了一程,不日便返回華夏找那尚方家去了。

  到了尚方家居所之後,大徒弟得知。
  
  因為這八咫映日鏡實在太過逆天,所以尚方家不得已已把它帶入了個隱秘地方,由族裡傳人保管,立誓不再讓其出世,那地方位於至陰邪地,除非是有能鎮邪驅惡之物。

  否則誰都是進不去的。

  雖然未能取得八咫映日鏡,但大徒弟畢竟搶先一步得知了此消息,於是乎回到師門禀告,很自然就得到了匠人的許可,將女兒許配為妻——二徒弟傷心欲絕,雖然強顏歡笑恭喜師兄和師妹結為連理,可是心中的芥蒂卻算是種下了。

  除了此事之外,那二徒弟三徒弟還因為聯手土夫子盜墓,被匠人狠狠責罵了一番。

  這事兒要是一直這樣下去。

  那倒也是罷了,可是偏偏後面發生了一件事,讓這三師兄弟反目成仇,最終勢如水火終不來往了…

  這事兒,便和我們發現的小鬼子基地有著莫大關係。

  當初日軍尚未大舉侵我中華,可是已經在我中華租界顯露了狼子野心,當時不斷派出特務收集資料執行特殊任務,大肆擴張兵力。

  其中有個執行秘密使命的小組便是在華夏尋找傳說中的殭屍,希望藉此製造病毒武器,以供在戰場上能夠使用。

  當時,這日寇還不敢在華夏太過張揚的進行軍事行動,所有事兒都採用的是暗殺、綁架、收買等等手段,他們找到了大徒弟,首先便是出了重金相求,希望他能相助打開個南方隱藏的墓穴,找到其中的殭屍。

  大徒弟為人正派,這事兒怎麼可能答應,當即便一口拒絕了,可沒有想到的是日寇特務居然綁架了他妻子,也就是老匠人的女兒。以此作為威脅逼他就範。

  事有無奈,那大徒弟在此情形之下只能屈服,暫時答應了日寇的要求,只是說自己需要找到師弟相助。

  三位徒弟碰頭,雖然都想救出師妹,但意見卻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二徒弟的意思是說幫助把這殭屍找到,救出師妹才是重要的,以後再想法子把這殭屍毀了便是,但大徒弟不同意,他說自己本來便是緩兵之計,那殭屍若是出世,必然給華夏造成劫難,此事萬萬不能如此,最好的法子便是三人合力把師妹救出,遠走他鄉便是。

  老人說到這裡,我們當時就猜到了,那小鬼子想要尋找的墓穴說不定就是這次的赤鬼國墓,裡面有著鎮守陵門的怨殭將軍,還有尚未成型的成萬殭屍士卒,不過老人對此沒有多說,我們也就確定不了究竟是或不是了。

  兩人各有說辭,一時間誰也說服不了誰,結果最終倒是三徒弟提議用抓鬮來定,兩人不得以只能依著這法子抓了鬮——結果又是大徒弟抽得決定權,定下了三人合力去救師妹的計劃。

  老人沒有詳細講述救人的細節,但從他神情上看來當時並不容易,想必也是千難萬難,那結果也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三人非但沒能救出師妹,而且還在那次救人行動中害的師妹喪命,魂飛天外。

  三人逃出之後都悲痛欲絕,但不同的是,二徒弟在悲痛之餘還憤怒無比,認為是大徒弟自以為是的法子害了師妹的性命,當時便割袍斷義誓不來往,後憤然離去再也不知道下落了;

  三徒弟認為是自己提議的抓鬮,所以間接把師妹害了,無法原諒自己,於是跟著離開,從此自覺無顏面對兩位師兄了。

  從此,這師兄弟三人再無往來,幾十年也不曾碰面。

  大徒弟二徒弟都各自混出了名號,可是彼此隻如仇人,即便對方的消息也不准人提起,漠然無視;

  而三徒弟則是四處尋找能使死人復活的法子,想把師妹復活,既能讓兩位師兄重歸於好,又能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說到這裡,我也從老人的話裡揣測出了一二:徐弘鳴大師說不定就是這三個徒弟中的一個,而他也是,另外一個就不知道是誰了——我看看晨曦和鐵勇,他倆眼中分明也表露了這意思,都把這故事中的其中兩人給猜出來了。

  老人微微停了片刻,點頭道:「看來你們已經猜到了!不錯,那匠人的大徒弟,便是現在你們稱為大師的徐弘鳴師兄,而我,則是那最小的三徒弟丁甲乙。也是提議抓鬮而害死師妹的兇手…」

  往昔記憶在他腦海中翻滾,老人的眼角不由又出現了依稀的淚光,他慢慢用手指在眼角一沾,繼續說道:「我的二師兄叫做張萬年,同樣,是現在古玩界鼎鼎有名的人物。」

  「張萬年?」我嘴裡默默念了兩遍。

  感覺從來沒聽說過這名字一樣,再看晨曦和鐵勇亦是滿臉的迷茫,根本沒明白,於是我們把不解的目光又投到了老人丁甲乙身上。

  丁甲乙說:「張萬年這名字你們沒聽過,倒也不奇怪,因為二師兄從出名之後,再也沒人叫他這個名字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綽號——【鬼眼張】你們聽說過嗎?」

  「鬼眼張?張老梆菜?」我們齊齊叫了起來,沒想到鬼眼張居然和徐弘鳴大師有這樣一段淵源。

  更想不到的是他們居然還是同門師兄弟,一時間都長大了嘴巴不知說什麼好了…

  當然,那丁老人給我們所說這段往事,只不過是因為有感而發,所以多說了幾句,關鍵的還是要告訴我們關乎晨曦他爹的事兒,看我們發呆發楞他也只是稍作停頓,接著又繼續講了下去。

  那幫助徐弘鳴大師的丈海家傳人,就是端木豈的父親、端木晨曦的爺爺端木達,他當初在幫助了徐弘鳴大師之後。

  不久就因為看到了徐弘鳴大師被日寇要挾,深感危機,於是便騙了英吉利船長巴克,說自己是因為得罪了清兵要逃難,其實真正害怕的卻是那日漸勢大的日寇小鬼子。

  端木達雖然知道尚方家的消息,可是也同樣知道去他們藏身之處的危險。

  所以在臨終前告誡端木豈,若是沒有找到真能克制邪物的寶貝,那就千萬不要去找尋他們,等到有朝一日找到合適的寶物之後,再去集合丈海的四家傳人一起尋找龍骸下落。

  當然,後面端木豈沒有找到寶物,卻又冒險去尋找龍骸,原因正是因為端木旭日的怪病,迫使他不得不兵行險招,博上一搏了…不過,事兒到了這一步,看來是搏輸了!

  端木豈來到四九城之後,首先便聯繫了徐弘鳴大師,因為有端木達的那層關係在裡面,徐弘鳴大師不得不竭力相助,幫他把我爸給找了出來,然後忽悠出海——出海之前的準備與之後的目的,各種準備、防範、目的等等,都由這徐弘鳴大師陪伴完成,就連後面所去的目的地,他也是相當清楚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端木豈出海在前,他刻意叮囑徐弘鳴大師,說父親有遺訓留下,子孫後代在沒有尋到上古神兵來鎮邪克惡之前,千萬不要去試圖找到尚方族人,收全字訣,自己這次冒險已經違背了祖訓,所以懇求他保守秘密,再不要把尚方族人的消息透露給端木家的後人了。

  徐弘鳴大師把這事兒嚴防死守,確實沒有告訴晨曦,而這位老人告訴我們的目的,也只是希望我們能夠遵守祖訓,不要繼續去探險入墓了…

  他說:「你們這七枚銜口錢,一看就知道是從地下才取出來的,所以我不得不多事一句,告訴你們切莫再去了!那地下千變萬化危機四伏,真要是遇上危險,就憑你們手裡的傢伙是萬萬應付不了的。」

  看來,這丁甲乙老人從這銜口錢上揣測,我們為了尋找尚方傳人,所以四處尋訪,所以才會得到這七枚銜口——

  雖然我們並非是尋找尚方傳人得到的這東西,但大概意思差不多,所以我和晨曦聽著歸聽著,卻誰也沒打算照他的話辦,就此收手歇著了。

  反之,我們心裡開始死命的盤算,怎麼才能從徐弘鳴大師的口中,騙出尚方家藏身地的消息來!

  我們不說話,這丁老人當我們默認了,當下倒也鬆了口氣,把七枚銜口錢一字在桌上排開,「好了,既然你們不是土夫子,而是去探險的丈海傳人,現在我可有個問題要問了——這些銜口錢,你們是從那裡得到的?你們對於赤鬼國的事兒,又知道多少?」

  為什麼?為什麼他對赤鬼國的事兒如此上心?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18:20
第132章 碎片來歷

  老人丁甲乙給我們嗚嗚渣渣說了這麼老半天話,估計他自己覺得最重要就是勸我們聽從端木豈的話,別去尋找尚方家傳人,可在我們心裡關心的,卻只是找到了關於尚方家人的消息,能夠把《丈海經》中口訣湊齊,真正開始尋找父親了!

  至於他說的危險,說實話,還真是沒往心裡去…

  在聽到了尚方家的消息後,我們已經開始不斷的交換眼色了,所想的除了從徐弘鳴大師嘴裡掏出丈海尚方家的消息之外,還想知道當年我和晨曦父親究竟是怎麼準備的,然後又去了哪裡——即便日記本上有記載,可是我相信,從他嘴裡說出來的一定更加詳細和具體,對我們的幫助也更大。

  開始丁老頭和我們說的只是想要帶出來的東西,可是不想這時候突然問起了赤鬼國的事兒,驟然間我們倒有點詫異了,究竟實話實說還是編個鬼話把這事兒圓了,一時間也拿捏不住了。

  晨曦的反應極快,我想是感激他坦誠告知了父親的去向和經歷,所以稍稍猶豫之後,也就把我們在小鬼子陵墓和赤鬼國的經歷和盤托出,一五一十給他講了個仔細,我偷眼看他臉上的神情,只見丁老頭臉色越來越難看,心中已經猜到了幾分。

  難道,他口中所說尋找死人復活的法子,是盯上了那赤鬼國的冰潭和太歲棺?

  不然的話,這赤鬼國的歷史如此秘密,他是如何知道的,總不會是隨手翻本書看見,然後就記在心裡了吧?

  晨曦雖然說得簡略,但卻沒有絲毫隱瞞,從進入小鬼子基地、陵墓守門怨殭和上萬殭屍大軍、毒蟲陷阱、太歲棺、趙佗屍骨說起。

  然後又說到了出來之後遇到的鬼面魈與石城,花了近半小時才把大致輪廓給說明白。

  不等她說完丁老頭已經愣了,等她說到我們在地底峽谷中放了把火之後。

  更是目瞪口呆整個人都傻了,我們交換個眼色。

  這才由鐵勇咳嗽一聲,在旁邊招呼道:「丁老先生,丁老先生!您這是?」一面喊著,一面伸手把老頭兒稍稍推了一下。

  「呀」的一聲,丁老頭這才如夢初醒回過神來,滿臉失落:「你是說、說這銜口錢就是太歲棺上的?」

  我們彼此看看,一起點頭:「對啊。」

  「那、那棺材已經、已經被淹了?」

  丁老頭長嘆一聲:「冰潭融化、活屍出世…?」這話聽著應該指的是趙佗破棺而出這事,於是我連忙點頭:「我想,應該是這個樣子吧。」

  「天意,天意啊!」

  丁老頭瞬間就像老了十來歲,滿臉愁苦淒涼,「罷了,罷了,我這麼多年的辛苦,想不到最後還是一場空,天意難違,天意難違啊…」

  他朝我們揮揮手:「算了,你們走吧。我想歇著了。」

  按照我最初的推測,丁老頭應該是潛心研究過這赤鬼國歷史的,他準備那銜口錢也就倆用。

  要嘛是用來催動太歲棺,換出裡面趙佗的屍體;要嘛就是用來鎮壓外面怨殭將軍的。

  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把師妹放入太歲棺裡面,想法子使她復活——雖然那只是個傳說,根本不能確定成或不成,可或者在他看來這是一定的了。

  所以,在得知這一切已經率先被我們破了之後,他才會如此失落!

  得到銜口錢,他才能進到陵墓中去;但是要得到銜口,則必需等我們先把墓穴給破了…這整個循環宛若天意,猶如陰陽之間的變化。

  日不逢月,夜不掩晝。

  銜頭接尾生生不息,可卻永遠無法兩全。

  短短半個小時,丁老頭已經判若兩人,原因正在於我們告訴了他這消息,一時間搞得我們心裡也不好受了,你說看著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無依無靠孤苦失望,我們心裡怎麼接受得了啊?

  就在這一時間,我們仨都齊齊叫了起來:「丁老爺子,我這裡還有幾個從赤鬼國得到的東西,您看看有沒有用…」

  不等話說完,晨曦已經從口袋裡摸出了那幾個拓本,就連寨子裡尋得的碎片也摸出來放在了桌上,鐵勇則是跟著掏出了自己弄的什麼牙齒之類的,也一併放了上去。

  丁老頭瞧也不瞧,轉身朝著床邊走去,嘴裡呢喃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坐在床邊朝自己的隨從揮揮手:「溜子,去,幫我送送他們。」

  溜子一直跟在丁老頭身邊,不聲不響也沒動作,雖然見了兩面,但直到這時候我們才似乎看清楚了他,這丫幽靈似的從屋角走出來,然後面無表情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朝大門點頭示意。

  丁老頭受到的打擊太大,驟然之間我們也想不出個法子來勸他,雖然心中著急,可也只能作罷,再加上現在得知了尚方族人的下落,需要時間來策劃怎麼去遊說徐弘鳴大師開口,掏出我們所要的消息,至於這邊只能等等再說了。

  於是我點點頭對他倆說:「算了,我們還是先走吧,明天再過來看看。說不定丁大爺睡上一覺又想明白了,到時候我們再看有什麼需要幫手的,行不?」

  聽我這樣一說,他們似乎也覺得暫時只能如此了,都點了點頭,開始把自己的東西收拾起來準備離開——晨曦把拓本收拾好,正要拿那碎片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既然這東西危險,那麼我們即將前往尚方族人的藏身之地,不如把它先收在我家裡算了,比起晨曦住的那招待所多少安全些。

  我當即喊了一聲,把我的顧慮告訴了她,晨曦倒也無所謂,徑直把碎片遞到了我手上,同時不忘叮囑一句:「那你可收好了,後果你也知道的,出事的話可就大發了。」

  「明白。」我把碎片拿在手裡,剛準備揣兜的時候突然聽丁老頭喊了一聲:「等等!你、你手裡是什麼東西?」

  「呃,這個東西?」

  我腦中一動:「丁老爺子,您這是看出什麼來了?」

  晨曦和鐵勇也瞬間湊了上來,「老爺子,這東西您知道多少?」

  丁老頭剛才有氣無力的躺在了床上,估計是我和晨曦換手的時候偶然間瞅著了,當即蹭就從床上撐了起來,兩眼放光,跟剛打了雞血差不多:「不好說,來,把這東西給我瞧瞧。」

  他從床上哧溜下來,兩三步摸到我面前,伸手就把碎片給接了過去,我也就任由他取去了。

  丁老頭兩個手指頭夾著這碎片,對著日光燈管左看右看,半響開口:「刀和紙。」

  我們還沒反應過來,那溜子已經把小刀遞到了他手上,另外又從旁邊取了張白紙鋪在桌上。

  丁老頭坐在桌子面前,點亮檯燈,把這碎片妥妥的放在白紙上,也不多說,伸手就用小刀在自己手指上割了條口子,幾滴鮮血滴在碎片之上。

  鮮血滴在碎片之上,起初沒有任何變化,但是漸漸就看血滴中泛起了點白沫,隨著白沫越來越多,那鮮血竟然像是水滴在燒紅的鐵塊上似的開始翻騰起來,冒出了大股的白煙,同時還很快的湧出了泡沫,瞬間把白紙打濕了一大團。

  「端盆水。」丁老頭喊了一聲,溜子把暖壺裡的水倒進臉盆,然後端到了桌上。

  他把整張紙和碎片都放了進去,接著又把桌旁的箱子拎上來,打開,從裡面取出了兩個瓷瓶。

  碎片上的白色泡沫進到水中,很快變成了淡淡的綠色,然後混入水中,雖然肉眼已經看不見了,但若是側光望去,還是能看見依稀的水暈上帶著綠色熒光。

  丁老頭取出瓷瓶之後,先把其中一個中的白色粉末抖落少許到了盆子,不過,半天也沒什麼動靜,要是做試驗,這就像是失敗了——丁老頭臉上的喜色更甚,接著又把另一個瓷瓶打開,裡面有些帶著極重香氣的粉末倒了些進去。

  這粉末入水,那盆裡瞬間咕嚕嚕就冒起了泡,整個從水底朝水面開始翻動,但跟著又馬上消失,丁老頭臉上已經露出笑容,接著吩咐:「溜子,出去給我買幾隻活雞回來,我要試試這東西究竟是不是我猜的那個。」

  我們到小旅館的時候已經是七八點了,折騰半天早到了半夜,那裡還買得到什麼雞啊,我這才連忙攔了一下,提醒他們現在已經是半夜兩點過了,別說活雞活鴨,就算是棵蔥都買不到了。

  丁老頭似乎這才記起時間,也只能罷了,讓溜子明天一早再去買,然後,他面帶肅然的對我們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麼,現在我大致已經猜出來了,可是還須得最後證實一下才可以告訴你們——呃,要它果真是我所猜的這東西,那很多事兒都好辦了!」

  「好辦?怎麼好辦了?」我們有點不明白了:「你這算是說嗎?」

  丁老頭嘿嘿一笑:「我說的是,要這東西確實,那我就陪你們走一趟丈海族人藏身之地,幫你們把找到尚方傳人,以助你們出海尋找端木豈…」

  「那您呢?」我連忙追問:「你突然做出這決定,難道是您又有什麼新的打算了?」

  「不錯!」他臉上露出個極為燦爛的笑容:「水窮山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雖然沒有了赤鬼國太歲棺,可是沒想到,我居然能夠弄出個鎮邪之物去取那套八咫映日鏡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18:37
第133章 夜半訪客

  驗證這東西是否丁老頭兒猜想之物必須要用雞血,不過現在半夜弄不著,於是他就建議我們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證實了之後再和我們聯繫——我們暫時沒想出個確實能說服徐弘鳴大師的法子,所以也只能先答應,等這邊有結果了再說。

  辭別孫老頭,我們先是送晨曦回招待所,鐵勇這丫口袋一下子多了厚厚幾疊票子,才出門就樂呵呵的建議去吃頓宵夜,犒勞犒勞大家,晨曦擺擺手說自己沒有半夜吃東西的習慣,我也說找不著地兒他才算了。

  這一來一去花了我倆個多小時,等到家門口的時候都有些累了,我說:「他姥姥的,現在回頭想想還真那麼回事,確實該去找點東西吃才行…你說這四九城怎麼就沒個晚上營業的店呢?沒有大魚大肉,弄點麵魚兒糊糊也好啊,現在這肚子叫得跟鼓點兒差不多,我怎麼睡得著?」

  鐵勇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出個餿主意:「要不,咱倆去把門口那小飯館的門撬了?弄倆窩窩頭回來,火上烤烤墊吧墊吧?」

  我從口袋邊掏鑰匙開門邊呸:「你丫還禍害得別人不夠是吧?當年你說咱沒錢,撬也就撬了,這會幾大千元抱懷裡,你怎麼還這德行…」兩三下還沒捅進鑰匙眼,那門慢悠悠的自己卻開了。

  我倆一驚,正準備說是不是家裡進賊了,手也不自覺開始朝著腰間平日掛傢伙的地方摸,這時候聽見裡面有個人悠悠的叫了起來:「別緊張,葉同學鐵同學,是我!」那聲音特熟悉,一聽就知道是潘教授這傢伙。

  這老家雀兒是不是魔障了啊,大半夜不睡覺。

  黑燈瞎火跑我家裡杵著幹嘛呢?

  我在門口伸手摸著電燈繩兒一拉,啪嗒聲點亮了屋裡那明晃晃的六十瓦,看見這屋裡坐床邊凳子的好幾個人。

  中間是潘教授和個老頭,丫一身深藍四個兜。

  口袋插兩隻自來水筆,黑框眼鏡隱藏在滿臉的褶子裡,肅然端坐。

  床邊除了何軍之外還有倆小子,穿得同樣人模狗樣,一看就知道和我們這些老三屆不一樣,全須全尾是從學堂裡出來的正規大學生。

  看是潘教授,這就鐵定不是來茬架的了,雖然不知道什麼事兒。

  可是再狗屁倒灶也有商量的餘地,我首先大刀闊斧的反過條椅子,跨上面坐下,「嘿,您幾位這是有嘛事兒啊?大半夜的不睡覺跑我家裡窩著,撒癔症還是抽風?您要是睡不著,永定河邊拿大鼎去,說不定還能賺個吆喝,擱我這算怎麼回事?」

  我嘴裡城門跑馬的胡說,鐵勇趁機在我身邊抽條椅子。

  裹錢的包兒一擱就整個坐了上去,看沒人注意到他也幫腔胡扯:「葉子這話說得好!您這不著三不著兩的舉動,可不像是個教授幹出來的。我差點沒以為家裡來賊了,正準備去街上找警察同志做主呢。您幾位要是折局子裡去蹲一宿,這面兒可跌大發了!」

  「瞧你們這兩張嘴,可真是不饒人。」

  潘教授知道我們這德行,也不往心裡去,等我倆嘴癮過完才開口:「我這可不是有事兒嗎,耽擱不得,所以就找上門來了。瞧你們那門根本沒關,我們一推就開了。」

  「不可能!」

  鐵勇現在口袋有錢了。根本不願意和潘教授多矯情,直接裹亂:「我們這門上可是大掛的北京牌。好玩意兒,一般賊根本弄不開——您就老實坦白一回成不?捅開就捅開,最多賠一鎖,又不會訛你別的。」

  「不是不是,真不是我們弄開的。」

  潘教授擺手:「何軍,你給他們說說怎麼回事…」

  「別了,都您自己人,橫豎歪直那不等於一鼻孔出氣?」

  鐵勇更是來勁:「就算您說這屋是您的,何軍估計也不敢蹦半個不字出來。您省省吧。」

  「真是…」

  潘教授這種知識分子腦子就是不行,被鐵勇三言兩語就給裹亂扯不清了,嘴上還想辯個是非黑白出來,旁邊黑框眼鏡的老頭兒咳嗽一聲插話了: 「咳咳,說正事。」

  潘教授一愣,反應過來自己也笑了:「好小子,你們又逗悶子是吧?行,不和你扯這閒篇了,我這有正事和你們說說…」

  「那不行。」鐵勇不依不饒:「這事兒我們先捋清,別的不急。」

  「算了。」我看那黑框老頭的臉色真是有情況,也不願意多費勁在這事兒上面攪合了,於是開口勸道:「這事兒暫且記下,我們不和你多折騰了。什麼事兒說吧,早說早了,我們這可困了。」

  聽我開口,鐵勇這才悻悻罷休,嘴裡還不饒:「那我可記著了…」

  潘教授不去管他,轉過臉來裝出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咳嗽一聲開口:「葉同學,事兒是這樣的,你交我那銜口錢,開始的時候我沒注意到,後來才發現這東西確實很有價值,我們研究所決定出大價錢收購來進行研究。這樣,一套銜口錢我們給你三千五百塊,單價五百,不錯了吧?」

  這價要是最初的時候他肯出,說不定我和鐵勇當時就賣了,但和丁老頭交易之後,現在可就有點不怎麼起眼了,不過即便這樣我也不想和他把關係搞僵,想了想還是決定掖一半說點實話——我哎呀一聲,滿臉的悔不當初,「您怎麼不早說啊?早說…早說我們可不就給您留著嘛?」

  「怎麼,你這是…」潘教授一愣:「賣了?」

  我點點頭惋惜不已:「下午我們把銜口拿回來,剛出門就遇見倆串,人家出價合適直接我就賣了。」我哎呀呀的衝鐵勇擠眼:「虧,真虧!」

  鐵勇明白,瞬間開始衝我嚷:「瞧你,瞧你!我說不讓賣吧你非賣,說是家裡揭不開鍋了,不賣晚上就得餓死,我這才同意,結果搞半天虧了一半…葉子,你說你這敗家玩意兒,怎麼就這麼不開眼呢?」

  我倆一唱一和,那後悔勁兒怕是連石頭人都會信了,潘教授自然也不例外,想了想他轉頭對黑框眼鏡的老頭開口:「呃,既然現在是這樣,您看… 」

  老頭擺擺手打斷他的問詢直接問我倆:「兩位同學,這銜口錢確實對我們很重要,你們看這樣行不——四九城買賣古玩意兒的人不多,就那麼些人,我多少還認識點。要不您給我說說這人的長相,我回頭帶你們去尋人,把這東西給買回來?」

  「這、這不好吧?」我假模假式:「賣了的東西又反悔,這可不是咱麼能做的。這事兒要是做了,您叫我以後怎麼混啊?」

  「不需要你去買,」黑框老頭這氣勢倒是拿得很端,自信滿滿:「你只需要找到人就行,買銜口錢的事兒由我來說…要是買賣成了,所上獎勵你們五百人民幣,怎麼樣?」

  開始的時候,一枚銜口都賣不出這價,現在居然跑個腿就能出來,當時我心裡就開始嘀咕了,腦子一動冷不丁就冒了這麼一句出來:「五百?這錢我倒是真想掙,只不過…」

  我斜眼朝潘教授瞅瞅,臉上掛起了極不信任的假笑:「咳咳,這麼大一筆錢,您說給就給了,我可不怎麼相信。」

  「就是,五百塊錢啊,你以為是五個地瓜,誰都能給出來?」鐵勇也旁邊嚷:「要不你們自己去找吧,我們是沒福掙這錢了。」

  「怎麼不給啊?」黑框老人沒說話旁邊的潘教授先急了:「這位只要答應了,那你們肯定是能拿到錢的,你們知道他是誰?」

  「誰啊?」我就等這句,心跳都有點加快了,臉上還是裝作無視:「我們可不認識。」

  潘教授嘿嘿一笑,「這位就是我們國家博物館的館長,兼國家文物管理局的局長,整個華夏考古界大名鼎鼎的徐弘鳴教授。」

  雖然我早已經猜到這黑框老頭不是簡單人物,但沒想到居然是徐弘鳴這丫親自來了,當時差點沒從椅子上跳下來,擇不如撞,當時直接掀盤子就嚷了起來:「居然你就是徐弘鳴!那…那你告訴我,這銜口你要幹嘛?」

  「這銜口…」

  徐教授沒想我反應這麼大,當時心裡估摸就察覺到了有異,沉吟著正準備找個合適的說辭出來,旁邊的潘教授又開口了:「呃,不是說了嗎,準備做研究的…」

  「屁!」我也不顧著話好聽不好聽了,伸手一指:「老話不說兩遍,哥們是吃過螃蟹黃兒的,少他媽拿炒雞蛋加點醋來忽悠!你要是能說個子丑寅卯出來,銜口錢我可以帶你去試試買到手,但要是繼續這樣糊弄我們,話可就談不下去了…鐵勇,咱們準備睡覺。」

  我們態度驟然轉變,那潘教授也不敢輕易開口了,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徐教授,等著他拍板開口——到了此刻,我心裡終於像明鏡兒似的猜到了潘教授來這的原因,肯定是徐教授知道了銜口錢的事兒,所以讓他陪著來的。

  他究竟要這銜口幹嘛,難道也是準備去找太歲棺讓老婆復活?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和晨曦就有了籌碼,也能讓他把尚方族人的消息給吐出來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18:49
第134章 伎倆

  徐弘鳴大師不愧是華夏明面上考古第一人,除了淵博的學識之外,那睿智的頭腦和敏銳的洞察力也遠勝一般人,他聽出了我話裡的意思,思索片刻後也決定不再繞圈子,直截了當把自己的本意給扔了出來:

  「你叫葉陽東是吧?不錯,這銜口錢對我來說確實不止考古研究這麼簡單,其中還有緣由,不過這也只是我個人的問題,和你們的關係不大…」

  「您別管有沒關係,先說了唄!」我嬉皮笑臉的打諢:「就算您老打算拿著寶貝給皇帝鑲夜壺,也指不定我就是王爺的九代孫,那誰知道呢?」

  徐大師點點頭:「不錯,你這話有幾分道理,既然這樣,我就老實告訴你:這種銜口錢俗稱引路錢,材質不同,俗例說的是讓死者下到地府的時候,有錢可以給三途河的擺渡舵夫,其實不然!這錢最大的用處,是鎮三數陰氣,讓死者不會屍變,或者化煞,鄉野之人不解,所以想當然的做出了這個解釋…一般來說,銜口只用一枚即可,除非是遇到八字奇陰、怨氣滔天的死者,否則不會多用。」

  他略略停頓一下,接著道:「你們找到的這套銜口錢共計七枚,數量如此之多的銜口我只聽說過,但卻從未見到實物,相傳使用七枚銜口,是因為那埋葬之地陰氣與靈氣、煞氣、脈氣、龍氣混合,五氣交集,相沖相生,所以主家為了讓死者得到靈、龍、脈三氣,避開煞、陰二氣,所以用了這些銜口擺出七星拱月之態——如此一來,無論這是三山靈寶、五河匯聚的靈臺寶穴,還是匯陰聚冥、山精地怪的養龍支脈,總歸能然這死者取其益、祛其凶。蔭庇後人,所以是難得一見的寶物。」

  我點點頭:「您這話說得有幾分像是真的,我也覺得這東西罕見。」我大大咧咧的從旁邊端起個杯子,把裡面的涼水一口乾了:「繼續,您別管我。說說這東西怎麼又和您老私下有關係了?」

  徐大師頓了頓,開口繼續:「這東西罕見之處,除了本身的用處,材質也極為特殊,即便是熔於火中重新澆築成形,也還有極強的正本之能…」

  他話頭忽然一轉:「我有位故人,一直在尋找這種類似之物,準備澆築一把能克制凶煞、斬截妖邪的利刃,然後去個險地尋寶。此去九死一生。加上故人與我的交情匪淺,不願他以身犯險,所以我不得不把這些東西收在自己手中了。」

  「明白了。」

  我假意恍然大悟:「你是為了朋友不犯險,自己當面又攔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吧?只要這東西進了國家博物館,誰打主意可就犯法了,倒是真沒有比這兒更安全的地方了。」

  「不錯。正是這意思!」徐弘鳴大師微微一笑,用手把眼鏡框子扶了扶:「如此解釋清楚之後。你可願意幫我了嗎?」

  徐弘鳴大師這麼一說之後,我把他和三師弟丁甲乙的關係算是大致給搞明白了——徐弘鳴大師和鬼眼張水火不容,不過都只是針對彼此,對這年紀最小的師弟並無怨恨,甚至還暗地裡幫助他,可是丁老頭自己不覺得啊。

  總認為自己雖然沒有直接造成這後果,可是那建議畢竟是自己提出的,深感愧疚而無法釋懷,甚至這麼多年都不曾原諒自己,一頭就扎那牛角尖裡出不來了…

  考古界的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他一心尋找帶有驅、鎮、闢、懲的古物鑄一鎮物,這事兒根本瞞不住徐弘鳴大師,那些東西本來就不多,破四舊的時候又毀得七七八八沒留倆囫圇,甚至說當年還屬於封建殘餘只能背地裡悄悄找,他即便好不容易找到了往往還被截胡,所以一直搞了這許多年也沒能成事兒。

  今天也就是遇著了我和鐵勇,換個別人,說不定也早就篩糠打麻杆在徐大師面前認慫坦白了!

  想到這裡,大致人物關係我算是搞清晰了,可是,要怎麼才能更好的和徐大師談判,把我爸他們的消息找出來,我還有點拿捏不住——究竟是告訴他東西已經賣給了丁老頭,直接詢問關於父親的消息;

  或者是拿銜口的去向這消息做籌碼,換取我們需要的;

  再不然就不告訴他去向,而是我們找丁老頭把銜口弄回來,再像做生意一樣的交易?

  輕重取捨之間,我一時間倒是犯難了。

  徐大師問出那句話之後就直直的盯著了我,沒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於是我當機立斷決定用個緩兵之計,先把事兒個拖一拖,等到問了晨曦之後再說,她畢竟和徐大師打過交道,事兒的把握上比我還是要強些的。

  主意一定我瞬間拍板:「好!既然徐大師你這樣說了,那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別的事兒我做不了,但把這買家給你找出來還是不難。您老先別慌,買主那邊還想買我點別的東西,明天會再碰個面,到時候您看…?」

  我稍一試探,徐大師立刻表示要是明天可能的話,希望我能帶著潘教授一起去,他出面把這東西給買回來,要是對方有什麼問題,那麼,潘教授自然會動用考古局的關係聯繫四九城,讓派出所出面施壓,到時候事兒也就解決了。

  他不願意出面?這究竟因為自己的身份關係不方便,還是說怕遇上丁老頭?無論怎麼樣,這事兒我記下了…

  「我不保證潘教授一定能說服他。」

  我聳聳肩:「但是,我能保證明天見到買家之後,想法子通知你,到時候再說怎麼辦,呃,我去那找你們?」

  「打電話給我,我來安排人手,」徐大師抽出上兜的鋼筆,抽出個小本刷刷刷寫了一串數字扯給我:「這是我辦公室的電話,你告訴我對方的身份和地址,我來安排。」

  我把紙隨意朝兜裡一塞,嘴裡嘖嘖有聲:「安了電話的辦公室,您日子過真不錯…行了,明天等我消息吧。」

  我站起身打個哈欠,眨巴眨巴滿臉惺忪:「那我不送了,您老自便,我們可真是要睡了。」

  我把鞋踢踏踢踏甩掉,然後上床窩進了被子裡,鐵勇也有樣學樣的抱著布袋上了自己的床,露出個腦袋:「麻煩您出門的時候把等給順手關了,謝謝啊。」

  徐大師一行都是搞學問的,很少遇到我們這種懶怠人物,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潘教授出面了,拉著他們起身出門,嘴裡低聲勸了幾句——臨門口還真的順手把燈給關了,然後祝了聲晚安出門離開了。

  說睏真不是裝的,我和鐵勇倒騰一天真有點睜不開眼,原本弄到手七千塊錢的喜悅因為這一行人的突然到訪而沖淡,又熬了一通,現在是除了睡覺是嘛都顧不上了,一閉眼齊刷刷進入了夢鄉。

  我倆這一覺睡得極香極甜,早上那門被敲得砰砰山響才驚醒,聽見外面晨曦在叫,我倆這才手忙腳亂的把衣服套身上出去開門,讓門之後只叫她等等,跟著各自拎著毛巾和牙刷就蹲到了院中水龍頭下面,稀裡嘩啦一通把自己給收拾出來。

  收拾好了回頭才看見晨曦站在門口根本沒進去,我當即沒明白怎麼回事還問:「幹嘛不屋裡坐啊,杵這門口幹嘛?」

  「呃,算了,」晨曦用手在鼻子下面扇扇,露出個苦笑:「你們屋裡這味兒…實在太大了。」

  屋裡睡了一夜的人,加上臭襪子破衣服一大堆,那味兒能好受嗎?

  我瞬間明白過來,也不廢話,連忙叫鐵勇出去找地兒吃早餐說事,屋裡是不能待客了。

  這丫蹭蹭跑屋裡抽了兩疊子錢,然後把剩下的朝床底下一扔,出門分我一疊:「齊活兒,走著!」

  宗大叔今兒可是跟著了,不過沒進裡院裡就守門口,見我們出來點點頭,也算是打了個招呼,那眼色臉色比昨兒可是透了股子喜慶,看樣子晨曦昨天和我們一樣,終於好好休息了一夜,也讓宗大叔是放了心。

  出了我們大院,走不多遠就是家四九城的老字號,我和鐵勇也是很久沒正經吃過頓早餐了,所以上桌就炒肝、豆汁、焦圈、炸糕、油條叫了個遍,能上的全上,一算是給自己解饞,二也算是讓晨曦嚐嚐地道的四九城口味兒。

  晨曦昨天估計是看明白了父親的日記,知道了他們當初的經歷和行程;而我和鐵勇在經過了徐大師的來訪之後,也同樣有話要說——如此這般下來,雖然滿桌子的點心可都沒閒心去品,只管一味的希瀝呼嚕的就倒進了肚子裡,東西差不多吃完,這才開始談起了正事兒。

  晨曦那邊的日記只要看明白,早說晚說都一樣,人該在哪兒就在哪兒跑不了的,反正十多年都過去了也不急這一二十分鐘,當時我就搶了先,首先把昨天徐大師半夜來訪的事兒告訴了她,問她應該怎麼辦。

  聽說徐大師夜訪她先是一驚,以為他是知道了我們的打算前來阻撓的,後來聽說是因為銜口錢的事兒這才鬆了口氣,把我的話仔細思考一下之後,眼珠一轉想出了個主意:「我覺得,這事兒我們不如這樣…」

  他姥姥的,居然還可以這樣?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19:03
第135章 項羽之子

  晨曦最初來到中國就是靠的徐教授幫忙,先通過自己的關係到了老毛子蘇聯,然後再跟著援助專家來到了四九城,到了之後,因為國際形勢的變化,她又很快恢復了自己華裔英國籍的身份,如此一來才沒有因為中蘇交惡而離開…

  和徐教授打交道久了,很多事兒她也約莫知道點,更是能夠揣測到徐教授內心真正的想法。

  所以,這事兒按晨曦的法子來雖然冒險,可這成功的可能性卻大上了許多。

  我們把具體的步驟商量一下,細節敲定,然後差不多就不管了,謀事在人成事看老天,現在只能等著——接下來,她把從筆記中看到的東西給我們詳細說了說。

  按照端木豈大叔自己的說法,他來這四九城丈海確實迫於無奈,主要是兒子的病情堪憂,不得不為之,端木老爺子的遺訓他記得很清楚,事態如此,只能希望找到丈海其他三家一起出手,如此才能保得平安。

  可惜事與願違,那水丘族人估計是沒扛過歷史洪流的變數,幾近絕跡找不到蹤影;

  尚方族人深藏不出,端木老爺子對此事知道甚詳,所以也沒去找;

  唯一能想辦法找到的就只有我們葉陽家,端木老爺子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才把我爸從個普通的機械廠找了出來,以拿錢替我媽看病為酬,把我老爹給忽悠上了賊船。

  端木豈按照古籍所示,選出了其中數十個秦末可能與三山玉佩有關聯的人物,於是和我爸找了幾個土夫子就去掘墓,他們這回運氣不錯,才挖了兩個,第三個甘彌的墓穴中就找到第二塊三山玉佩的消息。

  三塊玉佩當中,第一塊從慈溪墓中掏出來的已經落到了端木豈手上,第二塊甘羅追查到跟隨虞子期出了海,第三塊從趙成家裡消失…現在端木豈要做的,就是沿著當年虞子期出海的路線,首先把第二塊玉佩找到。

  按照端木老爹的研究發現,虞子期在西楚霸王手下的時候,和他亞父范增的關係很好,當年范增彌留之際曾經與虞子期見過一面,告訴他說項羽太過自負自滿,怕是不得善終,所以讓他做好準備,萬不得已的時候率兵搶回西楚霸王,出海建立自己的國家,以待反攻。

  按照范增的研究,東海有蛟龍、珼母、屍仙、鮫人等等,風浪又極大,雖然能找到海島而居,可惜太過艱險,不利出海,最好的莫過於沿海朝南而去,一直抵達瀛州建國。

  瀛州就是現在的台灣,距離大陸的位置也不算遠,范增的建議倒是不錯。

  那裡的土地肥沃物產豐富,還有諸多的土著可以收為己用,而且抵達大陸之後首先東越。

  並不會和中土的劉邦產生正面衝突,不愧是休養生息的的好地方。

  說到這裡晨曦給我們惡補了一下歷史,秦末時期,中原就只是現在中國版圖裡中間那疙瘩地兒,像現在的浙江、福建、廣東、廣西,全部沒有歸於中原,被稱為【蠻荒之地】不予考慮。

  當初楚國的疆界很大,但是臨海最靠南面的就是江蘇,所以只能在江蘇造船。

  出海以後沿著大陸架南下,如此才能抵達——這和攸侯喜的路線一致。

  其實最要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虞子期在得到范增的建議之後,很快回到江蘇秘密建造船隊。

  不多久就到了楚漢正面衝突的那一天,他在被項羽派回之後,很快開始集結軍隊,

  準備從大軍中把項羽和妹妹虞姬搶回。

  可就在這時候,並不願參與到楚漢爭霸中的甘羅,開始行動了。

  甘羅手無實權,但背地裡的本事卻不小,虞子期募集軍隊的時候,他背後在低級將領中散佈楚王已死,劉邦百萬大軍襲來的消息,很快讓本來就惶惶然的軍心潰散,十來天時間所招的士卒竟然只得百餘,根本無法實施虞子期的計劃。

  虞子期並不知情,無奈之下只得和甘羅商議對策,於是他就建議派兵駐守江東,等待戰事消息,並且說楚霸王天生神勇,一定能帶著虞姬衝破防線出來的,我們只需要靜待他的歸來就好了,只要到時候楚霸王能夠回來,那麼軍心民心歸攏,很快就能招募大軍殺回去了。

  甘羅這話其實也沒說錯,項羽當初確實是殺到了烏江邊上,若不是自己不願意回來,那倒是真能重新回到江東募兵,再開戰事,到那時候究竟是天下一統成就大漢疆土,或者是繼續這七國之列,還真是沒人能夠說清——可是這項羽太過自負,咔嚓一刀把自己腦袋給砍了,結果就沒了後話。

  項羽死亡的消息傳來,虞子期幾欲自刎,可是甘羅把他給攔了下來,說這是楚霸王自己的意思,用他的血肉來換取了江東百姓暫時的喘息機會,我們不能辜負,趕緊帶著楚霸王的遺孤離開中土,按照亞父的指示建立國家才是正事。

  歷史記載中,項羽並沒有兒子,但是在但是根據《項氏宗譜》的記載,項羽有一個兒子,根據族譜的記載,其子名曰項隆,在楚漢爭霸失敗後避禍於【禹穴之山陰】,也就是現在浙江省紹興市的會稽山麓背面,定居了下來。

  當年劉邦在得了天下之後,發現整個楚國百姓仍然心系項羽,希望有一天他能夠光復楚國,當時大為震怒,立刻派兵前往浙江,試圖把項隆抓來殺掉,以絕後患。

  不過劉邦派兵到了之後才發現,那只不過是虞子期和甘羅故意布下的疑陣,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真正的項隆早就跟著他們出海了,楚國百姓都知道這一切,所以才會一直不服劉邦統治,心念舊主。

  劉邦當時已得天下,手下最大的謀士張良隱居不出,根本找不到人商量對策,於是乎他只能和蕭何、呂后等人商議此事,卻一直找不出個真正有效的法子來…

  要說劉邦確實是個流氓,在找不到辦法的情況下,乾脆就使了當初秦始皇【焚書坑儒】的辦法,把關於項羽之子和虞子期的所有傳記銷毀,殺害了大批知道內情的人,並且宣布那項羽後人出海之事只是謠言,以定民心,接著又在楚國廣布密探,但凡有說起此事的人一律砍頭,這才漸漸把事兒給蓋了下去。

  端木豈大叔斷定,當年這虞子期、甘羅、項隆一行出海,應該是遇到了風浪沉沒,不然的話,他們一定會定期派人回來散佈消息,而不可能聽之任之,所以他按照古航線設定了路線,一路勘察當年的記載,最終揣測船隊並沒有抵達台灣,而是偏離了航線來到了呂宋東北、台灣東南的某處,沉到了海底。

  那地方雖然只是偶然沉沒,可是端木大叔考察得知,這地方歷史上沉船無數,被稱為【海墳船塚】,是個極為凶險的去處,當時也說三山玉佩果然不是輕易能夠找到的,唏噓感慨了一番。

  在這考古期間,端木豈大叔同時得到了關於第三塊玉佩的消息,說第三塊玉佩在趙成抄家之後,被當時個軍官所得到,一直流落在民間,後唐代有藏家拿著去求教五台道觀的道長被認了出來,所以後來就鑄造了個鼎收藏,此鼎被稱為【郜天祈王鼎】,輾轉後在清代落入了圓明園,八國聯軍時期被盜出了華夏,賣給了個叫做阿倫道爾的美國收藏家,那孫子登上加勒比之歌返程的時候失蹤,這船也成為了臭名昭著的幽靈船。

  到此,三塊玉佩的下落都被端木大叔給找了出來,其一在自己手上,其二在台灣和先菲律賓之間的海中,其三應該在幽靈船加勒比之歌上。

  日記到這裡就差不多完了,最後的部分端木大叔寫到,他把這一切記載日記上,是因為自己即將動身去尋找玉佩,怕自己出事之後丈海族人找不到這些玉佩的下落,於是就放在木箱裡扔到了海中,盼望有朝一日能夠被丈海家得到,無論是否去尋找三山玉佩,總也算是一條線索。

  到了這裡我們總算是明白了當年大致的行程,不過另一方面,我們對於尚方族人的兩大字訣就更是渴望了,按照常理來說,這一兩個地方都頗為凶險,除了天災海禍之外,就得說這裡藏著的精怪鬼祟了,如果沒有點真本事,別說去救出倆老爺子,怕是自己都得搭進去。

  我們在飯館坐了這麼半天,眼瞅著時間也差不多了,還是商量先去一趟丁老爺子那裡,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接著就可以按照計劃行事——事不宜遲,鐵勇大大方方的去把賬給結了,然後我們四人一起朝著潘家園的小旅館而去。

  我們難得坐了一回公共汽車,半小時就趕到了旅館,到房間敲半天門沒人,正說這老梆菜是不是帶著我們那寶貝碎片溜號的時候,丁老頭身邊那小伙溜子出現了,告訴我們丁老頭怕自己的動靜太大,所以在後面找了個小倉庫尋摸,讓他在這等著我們…他還抱怨說等了我們一上午了,沒事做又扔床上睡了一覺,所以敲門的時候才沒聽見。

  我們也不廢話,隨口給他道了個歉,跟著就讓他帶我們去了後面——還不等我們走到小倉庫跟前,那門嘭的一聲就被推開了,丁老頭滿臉激動得滿臉通紅衝了出來,手捧著白布包裹的青銅碎片直哆嗦,話都抖不清楚了:「這、這是、這是個…寶、寶貝啊!我…終於找到…找到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19:55
第136章 三大邪兵

  丁老頭滿臉紅光,青筋在額頭上突突直跳,當時就把我嚇著了:「老爺子您先別急,穩穩,咱有話能緩緩說嗎?您老那心臟可受不住這一驚一咋的,萬一您老有個好歹,我這罪可大發了。」

  「就是。」鐵勇吧嗒著嘴幫忙:「您說這東西又不是您的,這麼激動幹嘛?不值當啊!」

  丫這時候也沒忘提醒一句,這碎片可還是咱哥們的東西,沒賣給您老,您可千萬別當自個的寶了。

  丁老頭呼呼喘了幾口粗氣,溜子趕緊過去扶著他在旁邊個台階坎上坐下,好半響喘得勻了才重新開口,告訴我們他已經用雄雞血、五彩散、柳石痾等物驗證過了,現在差不多可以斷定,這碎片的來歷非比尋常,乃是上古三大邪兵之一犬神寶刀的碎片。

  犬神…呃,這是什麼東西,可以吃嗎?

  我和鐵勇聽得雲裡霧裡不明究竟,晨曦連忙給我們解釋,說這犬神是傳說中和軒轅劍同時期的寶刀,把來歷挑著重要的講了講——我的意思是知道這名兒就差不多了,懶得細說,但她說既然丁老頭如此看重這碎片,想起來一定和這東西的邪性有關,所以非得講詳細了才行,丁老頭也在一邊點頭:「不錯,必須說細緻了,免得你們不知道這東西是多麼難得的寶物。」

  於是乎,我和鐵勇只能悶聲發大財,讓晨曦給我倆好好上了一課…

  要說這三大邪兵神器,就得從我國第一個歷史朝代,夏朝開始說起了。

  傳說之中,禹巡治洪水走遍四方,一次偶然與塗山氏相遇於台桑,旋即分別。

  懷孕的塗山氏女在傷念中生下啟後就死了。

  禹死後,啟奪取帝位,破壞禪讓改為世襲,建立了我國歷史上第一個朝代夏朝。

  從此,華夏結束了原始社會,開始了奴隸社會,啟也成為了我國歷史上第一個帝王。

  他放棄陽翟,西遷到大夏(今汾澮流域),建都安邑(今山西省夏縣西)。

  傳說這丫由於繼承了大禹的血統,也是個神通廣大的主,能夠呼風喚雨,後來武則天建立大周帝國的時候,也曾經追認啟為齊聖皇帝,供奉祭祀。

  最初大禹死後,按照禪讓制度,部落們聚集一起推選新的領袖,當時推舉的是顓頊和少典氏的後裔伯益,這人曾經協助大禹治水,有功器重,所以按照傳統習俗,姒啟作為領袖之子在議事會討論繼任者人選時,雖被優先提名,但他的功績與威名無法與益相敵,益很自然的成為議事會認可的法定繼承人。

  不過,在伯益和姒啟的時代,傳統觀念已經被新價值觀取代,在大禹死後姒啟立刻發動了攻擊。

  兩人僵持中,姒啟曾一度落於下風,甚至被拘禁關押起來,可就在這時候姒啟得到了塗山氏族人的幫助,逃了出來。

  在塗山氏族人的指導下,姒啟前往塗山之巔,找到了大禹當初鑄造九鼎時候留下的鐵金銅母,然後在不周山找到了共工、驩兜、鯀三人的頭骨,鐵金銅母為質。

  三人的怨恨之氣為髓,又加入了許多惡毒之物,並以多種詛咒纏縛鑄造了三把神兵,這就是傳說中龍牙、虎翼、犬神三大邪刀。

  傳說三刀出世之時風雲變色,天空驚雷閃電無數,濃煙迷霧滾滾而來,姒啟舉刀從黑煙中出現,就像是凶神惡煞一般,當時就把前來追捕自己的伯益屬下給嚇死了。

  隨後,他手執這三大神兵反攻伯益,很快取得了勝利,然後建立了夏王朝。

  而後,這三大神兵作為夏朝的護國神兵供奉在太廟之中,吩咐後代不得擅入,這樣才能保的夏朝江山萬代。

  夏朝末代君王桀罔顧祖先遺命,傻不拉幾的進去晃悠了一圈,很快被這三把刀控制了心性,他自比為太陽,開始變得暴戾無道。

  賢臣關龍逢多次進諫,桀甚為憤怒,將關龍逢處死。

  太史令終古占卜天命凶吉,得知天下將變,於是哭著把卦圖送給了桀,桀不屑一顧。

  於是終古逃到了商國,告訴他們自己占卜的結果,只要尋到黃帝所使的軒轅劍,便能擊破三大邪兵,商湯大喜,將此事遍告諸侯,號令大軍開始攻夏。

  根據史料記載,商湯攻入城內的時候,桀逃入太廟求三大邪兵庇護,當時黑雲遮日鬼哭神嚎,無數冤魂惡鬼從黑雲中出現,三大邪兵化為妖風,帶著惡魂襲向商湯大軍,頓時死傷無數。

  這時候湯王棄戈下馬,手持軒轅黃金劍單人闖入太廟主殿,揮刀一砍,頓時天上落下一股閃電,頓時把三大邪刀擊成了碎片。

  而後,這三大邪刀的碎片就被分散封印,深深的埋在了地下。

  時代遷移,北宋時期著名鐵匠韓蘄在一處深山之中發現了商朝太廟的遺址,並開啟封印得到了龍牙、虎翼、犬神三邪刀的碎片,其時碎鐵中隱隱有黑氣,觸之即發。

  後由韓蘄與宮廷鑄劍師合力鑄造,耗時一年零八天,鑄成降龍、伏虎、斬犬三把鍘刀,由大宋天子御批存放於開封府,時任開封府尹包拯成為第一個【開封三鍘】的持刀人。

  後人都說,這三大邪刀畢竟抵不過包青天的浩浩正氣,所以不得不為之所用,在包拯的傳奇人生中平添了幾分神秘色彩,可是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當初那三大邪刀被擊碎之後,軒轅劍已經把各自大部分的邪氣封印在了鋒刃之上,而這刀刃並沒有收入商朝太廟中,而是另外封印在了別處。

  我們在那寨子水潭中找到的,就是其中的一塊,屬於犬神邪兵的鋒刃碎片。

  晨曦把這傳說講得精彩無比,不但我聽得入迷,就連丁老頭都覺著津津有味,但鐵勇這丫卻沒有認真聽,而是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丁老頭手中的碎片上——

  晨曦講完我們還沒回過神來,鐵勇已經蹭一步竄了上去,把碎片連布包搶在了手裡,嘴裡直嚷:「乖乖,這東西太稀罕了,我得好好瞧瞧…」丫等了半天,這回終於找到了藉口,把這碎片給擼了回來。

  丁老頭被他一搶立馬急了,站起來哎哎哎的叫著想要拿回來,鐵勇哧溜一下就躲到我背後,嬉皮笑臉的說:「丁老爺子,這東西我看看,您急什麼啊急——再說了,這東西可不是您的,葉子只是給您看看,您這麼死乞白賴摟自己懷裡,不妥吧?」

  「不是。」丁老頭被他一搶白,老臉有些掛不住了,立刻找了個托詞:「我這可是為你好。那碎片上面邪性太重,必須得用東西隔著才能摸,你千萬別…」

  鐵勇根本沒聽他說嘛,搶過來敲了兩眼,直接拎出來對著太陽光開始瞅,嘴裡嘖嘖有聲:「想不到啊想不到啊,這玩意兒還這麼值錢。」

  「鐵勇!」晨曦立刻叫了起來。

  我看不對馬上就竄了上去,伸手抓過布包就是一把,整個把碎片從他手裡搶了回來,那碎片雖然擱著層厚厚的絨布,可依舊讓我感到了股刺骨的寒冷,就像是握著的不是個東西,而是整個一團的寒冰,或者換句話說就像是我們在井隊上用的那種液態氮弄到了手上,飛快的吸收著熱量把自己蒸發出去。

  鐵勇有點摸不著頭腦,看看我表達不滿:「幹嘛啊你小子,一驚一咋的?」

  晨曦急切的問道:「鐵勇,你沒事吧?」

  「事?什麼事兒?」鐵勇不明白了:「能吃能喝,我有什麼事兒?」看丫的樣子,似乎那東西直接抓在手上毫無感覺,就連那寒冷都沒感覺到一般。

  「這…」我搞不太懂了:「我摸著挺冷的,你小子難道就沒發現?」

  鐵勇吃驚道:「不會吧,啥感覺沒有啊,就跟平常抓一茶壺暖瓶的差不多…丁大爺,你剛剛說什麼不能直接抓,啥意思?」

  丁大爺也有點吃驚了:「你真沒感覺?」

  他瞅瞅我,再瞅瞅鐵勇,猶豫道:「要不你再試試?」

  話說完似乎他又有點擔心起來了,連忙吩咐溜子:「去,把裡面那剩下的雞血給我端出來備著。」

  我心說丁大爺剛才那事兒說得玄乎,但卻是真事,最少我摸到手上是冷得厲害,要是直接一把抓過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可為什麼鐵勇偏偏就沒事?我也想把這事兒給搞清楚了,乾脆就順了丁大爺的意思,小心翼翼把碎片交到了鐵勇手上。

  果然,鐵勇拎著這碎片就像是玩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異常。

  我們大為吃驚,立刻又換人試了試——結果這一試更是讓我們搞不明白了,我們一群人裡面,丁大爺、溜子、我、宗大叔四人,就算隔著絨布都能感覺到寒冷,根本不敢直接用手去拿,而鐵勇直接上手卻屁事沒有,而除了他之外,晨曦竟然也感覺不到那碎片的絲毫異常,也能直接用手去拿。

  就像…就像…就像這東西怕了他倆一樣!

  我們尋思半天,大家硬是沒找出個緣由來,於是我只能斷定說這東西是只對靚仔有效的,長得太醜的和女人它都怕,所以沒效果,鐵勇立刻就呸呸呸的斜眼看我,滿臉鄙視,倆鼻孔衝著天表示他支持我這說法,雖然我倆注定面對全世界的反對,但還是一定要支持我的…

  既然事兒搞不清楚,那我們也不說這些廢話了,又把話題轉到了丁大爺身上,「這東西既然您搞明白了,那就算是心願得償,我們也放心了,現在拿走您沒什麼意見吧?」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20:08
第137章 說服

  丁老頭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那城府也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比的,剛才激動得和抽風差不多,現在聽我們說這話反而鎮定了,臉上露出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淡淡道: 「犬神邪刀的碎片雖然厲害非凡,可畢竟在地下埋了幾千年,想要發揮它最大的用處,怕是還得重鑄才行吧…」

  話說一半就算結了,假裝還把頭偏到了旁邊故意不看我們,後面半截我猜是【這事兒我倒是有辦法處理,只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才行之類的】,於是對他倆擠擠眼,故意咳嗽一聲:「晨曦,這東西既然是犬神邪刀的碎片,你說能不能拿來對付尚方族藏身地的那些東西?」

  「應該沒問題吧。」晨曦假模假式的想了想:「雖然說這東西時日歷久,可畢竟是神器,我回去找徐弘鳴大師想想法子,即便不能全部發揮本事,但弄個七八成該沒問題吧?」

  「那還廢什麼話,咱們趕緊啊!」鐵勇放大了嗓門開始嚷嚷:「反正你家和他關係又老鐵了,求求就能成事兒,順便把那地方問出來,咱明兒就可以動身去了唄!」

  「對啊!」我繼續幫腔:「要是他不給咱們說那地兒,咱們就乾脆把這犬神碎片送他,老頭看這東西肯定抬不開眼,麻利兒的就把地方給咱說了。」

  「那…那好吧…」晨曦點點頭:「反正我們帶足子彈,下面估計也沒多大事兒…」

  我們一面說這話一面朝外走,雖然都沒回頭去瞧,但是我估摸這老梆菜肯定慌了——別的我不敢肯定,可是這東西無論是落在了徐弘鳴手裡,或者跟著我們到地下給埋汰了,他不知道要多少年後才可能找到個類似的。

  到時候就算找到了,這老胳膊老腿兒的,怕是也走不動道兒了吧?

  再加上他多半也知道徐弘鳴在半道攔他的東西,能不急?

  我們還沒從倉庫門口走到院門口,身後已經傳來了丁老頭無可奈何的聲音:「好了。你們贏了,我認輸!這事兒商量一下,我幫你們把這犬神碎片重新鑄造成武器,而你們得帶我一起去尚方族的藏匿地,八咫映日鏡歸我,別的歸你們,行不行?」

  我們立刻停步,齊刷刷的回頭。

  「行…」鐵勇剛開口我就把丫打斷了:「光是這樣還不行。老實說我們犯不上——丁大爺,我說句大白話給你聽,這事兒裡面你除了幫我們找出它是犬神碎片之外,根本沒幫上別的忙,就算能重鑄這武器,也未必就能比晨曦的手槍好使,更別說您想跟我們一起下去了,這拖累…咳咳,這多少算是給我們增加了工作量吧?」

  丁老頭直截了當:「那你想我幫你們做什麼?」

  我看了看晨曦,她當即就明白該自己開口了。

  於是盡量用個平緩的語氣開口:「丁爺爺,我們也沒別的要求,只是想你能和徐大師見一面…」話還沒說完。

  那丁大爺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斷然拒絕:「不行!我不會見他的!」

  看他的表情,我心裡立刻明白晨曦的推測是正確的,他們師兄弟三人在出了那事兒之後,徐弘鳴和鬼眼張都沒有責怪小師弟丁甲乙的意思,而是他自己過不了心裡那道坎,釋懷不了,羞愧中便把自己給封閉起來,不願見面。

  而徐弘鳴的做法,其實也是想要換個法子逼他來正面面對此事。

  可惜一直都未能成功…

  當然,這裡面應該還有個原因,就是丁甲乙其實也對小師妹有愛慕之心,所以才會耿耿於懷,只不過這事兒沒有得到證實的,我們也就不提了。

  徐大師沒辦法逼丁大爺見面,但並不是說我們不可能,畢竟我們現在找到的武器是上古神器犬神邪刀的精華碎片,比起丁大師自己找的那些鎮邪之物厲害百倍;還有就是有了我們丈海族人同去,那成功率也成倍增長,可行性大了很多。

  這都不是關鍵,最關鍵的原因還在於丁大師本身,他畢竟到現在年事已高,若是放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次了,畢生心願就此化為泡影——人到了這一步,只要能冷靜下來考慮一下,或者會同意我們的提議的。

  我正在尋思,晨曦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我,輕聲道:「你們先離開一下,我和丁大爺談談。」

  「好吧。」談這種事不比別的,我立刻就答應了:「那,我通知徐大師不?」

  晨曦想了想,搖頭道:「暫時不用,等我說服他之後再說吧。」

  我拉著鐵勇宗大叔出去,只留下了晨曦,此刻的丁老頭在開始的勃然大怒之後驟然變得頹廢,像個暮暮老人般垂下了頭,老眼中渾濁的淚水一滴滴淌落在地面。

  溜子估計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晨曦慢慢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並不說話,只是默默的陪著他坐著,眼中同樣出現了晶瑩的淚花——我和鐵勇宗大叔輕手輕腳的走出去,坐在台階上等著後話,鐵勇嘆了口氣,等半天才沖我禿嚕出一句來:「你大爺!」

  我被這丫沒頭沒腦的一句搞得懵了頭,還沒反應過來鐵勇又嘆了口氣:「葉子,今兒這事兒吧,我怎麼覺得忒缺德點了呢?你看看,把人大爺弄得哭跟小雨點差不多,早過梨花帶雨那步,眼瞅著就到老大徒傷悲了…你損不損啊?」

  看宗大叔在旁邊鐵勇倒不敢說晨曦的壞話,只能衝我發發牢騷了,哥們眼瞅這孫子不知怎麼犯上了牛脖子想跟我迸磁兒,立刻先哼哼冷笑一聲,眼睛衝他瞪得跟二筒似的老大,滿臉肅然:「鐵勇,你小子這腦子被驢給踢了吧,連著都看不懂了?」

  每次我準備說服鐵勇,首先就是這招,先一臉詫然的盯丫看,滿臉都寫著【你丫腦子進水了吧】的字樣。

  看得他自己心裡發毛,沒等我說話先自己矮了半截,等會說起事兒來就容易多了——我咳嗽一聲。

  這才開口:「鐵子,哥們告訴你。你別看這老頭哭就覺著不妥,其實啊,我們讓他這麼一哭,反而什麼事兒都對了…」

  鐵勇滿臉不明白的瞪眼掛樁,我接續給他上課:「打個比方,就比如咱哥倆摔了咧子,都死扛著抹不開臉幾十年,臨你丫快撂了挑子了…」

  「我呸。」鐵勇不滿:「你才撂挑子!」

  「…行,當我快撂挑子了行吧?」我不計較細節:「都到這會子了,卓越使一計給咱哥倆說和,想著能見到哥們我了,你說你是不是得感動得熱淚盈眶的,這樣才能表達對革命戰友的深切思念和無比期盼?」

  鐵勇想了想:「好像是有點這意思?!」

  「不是好像。」我在丫大腿上拍了一把:「鐵鐵的這意思!老頭哭就這麼回事,我們給了他們幾十年不見的老哥倆創造機會,天涯咫尺拉近距離,行善積德。多好的事兒啊,你懂了吧?」

  「明白了。」鐵勇這才大概把意思搞清楚了:「是不是跟白毛女下山的時候一樣。老頭那是激動?」

  我翹一大指頭:「高,中了!」折騰半天,這貨終於被我的理論給說服了…

  我們在外面等了半響,都以為事兒要黃,結果晨曦出來的時候沒二話,隻微微點了點頭:「行了,走吧。」

  不等我們開口,她立刻又補充了一句:「別問,都弄好了——我們只需要給徐大師打個電話。按照你們昨天的說法,就說買家在這小旅館左起第三間房間中。別的什麼都不用管了,就連尚方家藏身之地的位置。都由丁大師負責給我們問清楚。」

  我們離開小旅館回到晨曦下榻的招待所,開始商量後面的行程,按照常理來說,既然現在知道了第二塊玉佩的大致位置,就可以安排船隻去尋找了,但後面不是幽靈船就是海墳船塚,暗流湧動危機四伏,就連端木大叔和我爸都出了事,所以最後還是決定先去尋找尚方族人剩下的字訣,如此一來才會更有把握。

  我們討論了大半天,決定下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於是出去吃了頓簡單的便餐,然後回來開始規劃細節,比如彈藥啊設備啊等等問題,商量到一半的時候總台來人叫晨曦說是有電話,於是她出去接了一通,半小時之後回來已經滿臉笑意了:「行了,丁大爺說都妥了,晚上我們去商量一下,他那裡有點準備工作要做,我們也得分頭去準備些東西才行。」

  晚上等我們到丁大爺那裡的時候,他顯然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粗粗和我們招呼一下,便從口袋中拿出了個手繪的地圖,然後從旁邊拿出張才買回來的中國地圖,兩張地圖一重疊告訴我們,那尚方族人藏身的地方其實就在神農架裡,某個天造地設奇異的地下湖泊之中。

  除了這大致的位置之外,我們所知道的就還有二十四個字了:天眼地目,玄黃石間;金蟾迎客,骷髏坐蓮;萬根無情,石母生卵。

  丁大爺心情雖然好,但我們也沒去問他和徐弘鳴大師的會面究竟如何了,只是問需要我們做什麼,他想了想告訴我們說,這犬神碎片雖然是神兵利器,可真要發揮其中的作用,最好還是把它鑲嵌鑄成把匕首,幸好現在手裡有七枚成套的銜口錢,材料充足,只需要去找個老式的鐵匠鋪借用一下就成了。

  他當年從師學得就是鑄造之術,說什麼是什麼我們也不多口,等到他問我們究竟鑄造之後給誰用,他就好按照誰的使用習慣來鑄的時候我們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還是交給鐵勇——晨曦有暗藏的古銅匕首和勃朗寧,她怕是用不上了;而我摸著那東西反應太大,看來也不合適,只有便宜這孫子了。

  鐵勇一聽樂了,趕著把自己倆棺材釘摸了出來:「既然我用,那這東西我就不用了…葉子,你收著。」

  我拿過來,毫不客氣就收在了自己兜裡,「那當然了。」 本帖最後由 wraithyen 於 2016-11-18 22:21 編輯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8 20:21
第138章 善其事,利其器

聽我們這麼說,丁大爺順便就把棺材釘要了過去,試了試之後說,既然這次要找地方融了銜口打造匕首,那這棺材釘要不也順便給我重新鑄造一回,手上正好還有以前找的老桃木和迎風銅鈴、古錢等等,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就乾脆按照他最初的想法,給我鑄把丈天尺樣式的武器來,下去的時候也好有個趁手傢伙。

  把這武器定下來,丁大爺也就不多說了,只說約莫需要十來天時間,趁著這時間我們也準備準備,等十天之後大家直接到湖北省寶康縣碰面就是,現在整個國家的形勢已經逐步開始正常化,所以大家直接住進縣招待所就行了。

  準備工作其實就只有三大類,一是武器,晨曦在四九城黑市給自己的勃朗寧買到了足夠的子彈,然後準備重新給我倆買五四手槍的時候哥們拒絕了,其實我倆並不習慣使用槍械,就算這次在越南的時候買了也沒多大用處,最後還是靠的一把菜刀打天下,帶著反而礙事,晨曦聽我一解釋也就只能算了。

  其二就是些探險所用的工具,我們每人一把登山鎬是必須的,然後是強力尼龍繩和手電,這次晨曦換了下,弄了幾盞礦工燈,然後讓人把上面的帽子給取了,直接用個布帶在頭上一係就成,把兩手空出來不妨礙,然後又準備了足夠的電池、指南針、藥油,還有高效燃油、火機等等東西,無論做火把還是煮飯都能用得上。

  最後是食物,因為這次不知會下去多久,所以我們要是帶的食物易壞就不成了,晨曦買了點壓縮餅乾帶上,然後弄了倆水壺。

  等到了下面我們就全部吃這些東西,能夠多挨些日子。

  這些東西弄完我以為妥了,結果晨曦還覺著不行,拉著我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把身上的衣服全部給換成了登山的專業服裝。

  然後才上下打量了下:「嗯,行,這下子看著像樣多了。」

  這十天裡,晨曦除了把東西給收拾完之外,又給那英國偵探去了個電話,告訴他說現在筆記本已經找到了,改成在菲律賓和台灣之間尋找【海墳船塚】;接著,她又讓宗大叔聯繫了大砲叔他們。

  除了從英國多轉了筆錢過去之外,還讓他們幫忙尋找那幽靈船的下落。

  我和鐵勇沒事就在街上晃悠,中間也給二叔去了個電話,這次老頭倒是回到了養老院,聽我把尚方家的事兒一說,他除了叮囑我們小心之外,還又感慨了一回,說怪不得找不到人,原來是整個給藏起來了雲雲,最後老頭給我提了個醒。

  說這雖然都是丈海一脈的人,不過經歷了這麼多年,誰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老鄉見老鄉,背後來一槍就這道理,中國人在越南同鄉還下套死坑,更別說這二不掛五隔那麼老遠的同宗之人了,

  說不定動手起來比外人還黑。

  二叔這話倒是提醒了我,一路上我們總覺著只要是丈海傳人都親,沒想到還有這一層關係在裡面,換句簡單點的話說,就算親兄弟還為錢財家產拼命呢,更別說我們這種了。

  到時候我得多留個心眼,萬一那孫子不把字訣交出來,怕是只能硬來了。

  所以,我又叫晨曦去弄了點麻醉劑帶著,自己還私下和鐵勇弄了點毒鼠強,揣在兜裡以備不測之需。

  我們還給鬼眼張去了個電話,不過沒提徐大師和丁老頭這檔子事兒,只是說找到了三山玉佩的下落,鬼眼張挺激動的聽完,電話一扔就跑了,結果卓越撿起來告訴我們他已經去查找驗證了,準備看看那說法準不准,接著我們和卓越又說了會閒話,讓丫準備著,到時候出海的時候就把他叫上。

  我們回去沒過幾天,結果鬼眼張的電話又打了回來,非常嚴肅的告訴我們這倆地方不怎麼靠譜,按照他查找的結果,那兩處確實有可能是玉佩的藏匿地,但只是可能,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說明玉佩一定在那——特別是海墳船塚,那甘羅出海之後的事兒根本就沒人知道,怎麼能證明他就一直留在了虞子期的船上,說不定船隊正是因為他偷了玉佩離開,沒人觀星指路,這才迷失了方向,要不然就憑這甘羅從徐福那學來的本事,會帶著船隊去那破地兒找死?

  鬼眼張的語氣很鄭重,我和鐵勇也不由得忐忑起來,於是答應他這次回來之後,一定和他碰個面,然後再說出海的事兒,鬼眼張千叮萬囑讓我們一定記住了,這才罷休。

  回頭把事兒給晨曦一說,她也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她跟著就表示我們的目的不是尋找玉佩,其實主要的是為了把父親找到,所以,即便是那船塚沒有玉佩,我們還是得走上一遭,所以也不必理會究竟有沒有危險了。

  這說法我是讚同的,其實只要拿到了尚方族剩下的字訣,那海墳應該還是有本事應對,所以我也立刻表了態支持,鐵勇滿懷著沒事找事的心態,同樣站在了我這邊,滿口嚷嚷他也是一定會去的。

  我倆把剩下的錢分了分,除了給蒼蠅結婚送了一百塊錢的份子之外,給我姨父姨媽和鐵勇他爸媽也各拿了兩千過去,想著反正沒告訴他們我倆從井隊辭職了,於是就說是這幾年存下來的錢,對於這頭一次拿錢回來他們倒是激動得很,不但好好的誇一回,還都在家準備了好酒好菜讓我倆吃了個舒坦。

  只不過這事兒我倆考慮得欠妥,第二天就給我們招來了個破事——姨父姨媽居然拉上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胡同小腳游擊隊,給我給鐵勇帶了好幾個姑娘來相親,黑壓壓一屋子人加上幾個相互橫眉怒目的傻丫頭,直接把我和鐵勇給震了。

  當初面對大院老兵十幾個人圍堵,我和鐵勇也沒這麼慫過,但是這一次我倆不認是真的不行了,我把鐵勇推到那堆姑娘面前,然後扯了個謊要撒尿,進了院角落茅房之後立馬翻牆到了外面胡同裡,一路小跑到了電影院閣樓裡面貓著,打死也不會回去了。

  在閣樓躺了兩小時之後,窗戶口一動,鐵勇狼狽不堪的從外面爬了進來,腦袋一冒出來就破口大罵:「葉子,他姥姥的,你小子也太孫子了吧?居然自己跑了,把哥們扔前面頂雷,你…你小子還是人嗎?」

  這結果完全在我的預料之中,所以哥們根本沒慌,「沒事沒事,習慣就好——對了,我這落跑也不是頭一回了,你小子吃個屁的驚啊?」

  這句話真把鐵勇給噎了一口,差點沒手一鬆掉下去,我連忙把丫拉上來按照慣例賠笑:「鐵勇,今兒這事兒可全靠你了!哥們就知道你有本事能料理好的,多謝了多謝了,晚上我請你吃飯。」

  就這樣,鐵勇再一次被我拿下,然後在新僑飯店暴撮了一頓了事,後面的日子我倆可不敢回去了,就這樣外面東遊西蕩了幾天,直到晨曦通知我們出發。

  這幾天我們也把那十六字翻來覆去的研究,可惜無論是我把這當字謎,鐵勇以為腦筋急轉彎,晨曦看成古典解密,都沒人發現絲毫的端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地兒再說了。

  出發的時候我們才發現,這次去和丁大爺匯合的人並沒有宗大叔,一問晨曦才知道,宗大叔身上的傷勢並沒有好全就從越南迴來了,這回在四九城待的時間短又沒好好檢查,所以折騰幾天之後就翻了,晨曦好說歹說才讓他留了下來,待在四九城的醫院中安心療傷。

  湖北省寶康縣地處鄂西北,位於襄陽市西南部,東依襄樊南接宜昌,西連神農架北交武當山。

  這是襄陽市唯一的全山區縣,荊山主脈橫亙東西,荊山以北南河水系注入漢江,荊山以南沮水水系注入長江,也是楚國的源頭和荊楚文化的發祥地。

  我們從四九城出發首先來到了襄陽,然後改乘汽車來到了宜昌,接著又顛簸了幾個小時趕到了寶康縣。

  這是個典型的小縣城,古色古香的木屋佔據了縣城的大部分街道,除了少許像是政府機關、銀行、郵局、是新修建的之外,幾乎全都保持了原貌。

  青石板路高低起伏,從轉角把人帶向個新的街道,石板木牆的顏色各異,交映著旁邊面目全非的朱紅色漆門,門上隨風扇動變色的雙喜已經泛白,深邃的堂屋中坐著年邁的老婦,手裡捏著針線,費力縫合懷中的衣衫,也許多年以前就是這般景象了,只因這樣,懷中衣衫上細細的褶皺才會慢慢爬上她光潔的額頭,於是,她從一位妙齡女子變成一為滿頭銀絲的老婦。

  我們來到縣招待所住了下來,十日之期已經到了,本以為第二天就能見到丁大爺和溜子了,可沒想到第二天我們溜溜等了一整天,愣是沒瞧到他倆的半顆人影——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我們無計可施,唯有老老實實的續房然後待著,每個人的心頭都蒙上了層陰影,就連老天也似乎感覺到了,從第二天開始便層層聚集起了陰霾,細雨從天灑落到簷上翹角,跌落在地面的小坑洼裡,濺起一點水花,碎了、散了、有聚了、再散了…

  簷上的天和簷下的地都被籠罩了起來,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籠絡了整個世界,縣城家家戶戶緊掩窗門,奔雷中動若驚兔,正一如我們不安的心情!

  在雨中等了七天,直到第八天天空開始放晴的時候,那丁大爺才帶著滿臉滿身的倦意出現,不等我們說話,他和溜子一人一個就倒在了我和鐵勇的床上,呼呼大睡鼾聲如雷,臨睡前只有一句話我模模糊糊聽見了:「熬了七天了,讓我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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