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扛匠 作者:流雲飛渡 (已完結)

 
wraithyen 2015-4-11 11:34: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1238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14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二叔的消息

  北海是古代『海上絲綢之路』的重要始港口,國家歷史文化名城,同時也算是北越之地的一部分,這裡有著豐富的海洋資源,是中國四大漁場之一,海產品極為豐富。

  二叔所在的療養院我們來過一次,也算是熟悉,下了火車就直接朝著療養院趕去,在門口登記之後,我們來到了二叔所住那棟樓的門口,還沒等我們跨進大門上樓,就聽見側面花園裡有人喊了︰「葉小子,鐵小子,你們來了?」

  我們回頭一看,見二叔正笑吟吟的躺在個太師椅上,手拿蒲扇扇風,面前擺著紫砂小壺,滿臉愜意的朝我們招手︰「過來過來,這邊來說話。」

  「您這怎麼看著像是地主老財啊?」

  我們一起過去,沒等走攏跟前我就開口了︰「二叔,我記得你也是貧下中農出身,怎麼這麼快就墮落了?您說說,您現在還有一星半點勞動人民的樣兒嗎?」

  鐵勇也嬉皮笑臉的幫腔︰「是啊,二叔,真不怨葉子說你,您都快趕上端木小姐的架子了——您老也算是活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怎麼就這麼經不起糖衣炮彈的腐蝕呢?」

  「你倆貧我不管,別把我扯上!」
 
  晨曦瞬間不幹了,眼一瞪我倆瞬間不吭氣了,她這才轉過頭給二叔問好︰「葉陽叔叔您好,我是端木家的端木晨曦,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

  「好,好,好!」

  二叔見我倆吃癟就已經樂了,現在晨曦向他問好更是高興,連叫了三聲『好』,然後笑罵我道︰「瞧瞧。都是丈海家的傳人,憑著什麼別人端木家的姑娘就出得落落大方彬彬有禮的,我們葉陽家出來的都是胡同串子、破落混混。你倆說說。這叫怎麼回事?」

  「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狗熊兒混蛋。」

  我腆著滿臉的不在乎︰「就算我是胡同串子,也是你和我爸幹的,跟我沒關係——我說我怎麼這麼混蛋啊,現在明白了,搞半天我也算是受害者啊!」

  「臭小子沒別的,就這張嘴厲害。」二叔笑了笑對晨曦說︰「我的話他聽不進去,還只有你管得住…晨曦。以後這小子就交給你了,幫我多罵罵多說說,免得光惹我生氣。」

  晨曦立刻答應︰「既然有二叔這句話,以後我可就算是請著尚方寶劍了…」

  她衝我得意︰「以後你倆可得聽話,不然,我就以二叔這句話給你倆好看!」

  我和鐵勇雙眼望天,嗤嗤有聲,全當沒聽見…

  玩笑開得差不多了,二叔也不再和我們鬼扯,跟著就讓我把刻著尚方家字訣的石條子拿了出來。

  看了片刻點頭道︰「不錯,這和我們祖上的差不多,應該是真東西了。現在既然解法丟了,我就替你們試試,把這字面上的意思弄出來,回頭給你們。」

  「那就謝謝二叔了。」我嘿嘿笑了幾聲,跟著又把那尚方家的龍尾項鏈取了出來︰「尚方家現在沒人了,這項鏈我怎麼處理?」

  二叔把項鏈接過來看看,想了想︰「要不就想給鐵勇用著吧,當做防身。以後萬一找到了尚方家人就還回去,也算物有所值。」

  鐵勇一聽差點沒跳起來,還不等我回話就一把搶過來套到了脖子上,滿臉笑︰「謝謝,謝謝。謝謝二叔!謝謝葉子!謝謝晨曦!謝謝你們大家!」

  鐵勇戴著項鏈左顧右盼得意洋洋,正準備廢話幾句,二叔突然又開口了︰「行了,鐵勇,這東西你收起來就是,別折騰了,我這裡還有正經事兒要給你們說。」

  他朝著桌子旁邊的凳子一指,坐直了身子︰「來,都坐下。」

  等我們坐下之後,二叔這才把自己最近所知道的事兒給我們娓娓道來一番,其中關鍵的,就是關於那第三塊山三山玉佩的下落…

  當然,這第三塊玉佩的下落,其實端木大叔的日記中是寫過的,原話差不多是這意思︰說第三塊玉佩在趙成抄家之後,被當時個軍官所得到,一直流落在民間,後唐代有藏家拿著去求教五台道觀的道長被認了出來,所以後來就鑄造了個鼎收藏,此鼎被稱為郜天祈王鼎,輾轉後在清代落入了圓明園,八國聯軍時期被盜出了華夏,賣給了個叫做阿倫道爾的美國收藏家,那孫子登上加勒比之歌返程的時候失蹤,這船也成為了臭名昭著的幽靈船。

  關於這加勒比之歌的消息有點奇怪,晨曦追查過,現這船其實很早以前就已經被註銷了,並不是從美國到英國之間的游輪,追查到了這裡,晨曦一直認為是父親記錄有問題,或者說是那消息有誤——關於這一點,二叔給了我們新的線索。

  當年,那英法強盜劫掠圓明園之後,許多古玩當即就出售給了在華夏的西洋商人或者神父,其中有一名神父叫做凱斯維爾的買下了那郜天祈王鼎帶回英國,經過數十年後,他又在英國轉手把鼎賣給了阿倫道爾,此事除了這神父之外,還有幾名其他聖職人員也知道,所以端木豈的消息就從那裡得到的。

  那幾位聖職人員只知道這古鼎賣給了阿倫道爾,後來阿倫道爾失蹤,就有點半猜半蒙的意思了,而二叔這次是因為那諸葛家大弟子諸葛傲然考古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的機會現的線索︰他找到的不是別人,而是阿倫道爾居住在英國南安普頓時候的朋友,也是當年和他一起帶著古鼎返回時候同行之人。

  此人名叫博納,是現在美國奧德賽海洋勘探公司前身的一名船員,他們當年在英國打撈任務完成之後,就從英國穿越北大西洋返回美國,阿倫道爾便準備搭乘這船返回。這船原本是準備返回的,可就在這出的前一天,因為特殊原因得到了加勒比之歌的消息,於是乎,他們就決定順路去尋找這條漂浮在海上的無主船舶,拖回美國去順便個小財。

  阿倫道爾既然跟著這打撈船出的,那麼也沒別的辦法,只能跟著一道,他出前給那神父打了個電話,也不知是口誤還是神父理解有誤,所以便當成了他坐的是加勒比之歌郵輪返回美國——所有一切的關鍵就在此處,那加勒比之歌並不是郵輪,而是一艘本來就無主的船!

  二叔得到的消息就這麼多,關於為什麼這些船員會半道去找那加勒比之歌,他們究竟生了什麼事,後來又如何了等等,一無所知,要是我們確實想要知道的話,只能等著拜托諸葛傲然幫我們問了。

  二叔已經請諸葛老爺子去了電話,但是這消息怕是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所以二叔決定,趁著這機會給我們好好上上課,順便把我們的武技之類再給鍛煉一下。

  按二叔的話說,這就是讓我們重新熟悉老祖宗的本事,別一天到晚光想著用什麼槍啊手雷的,屁用沒有動靜還鬧得挺大…我和鐵勇一面偷樂一面瞄晨曦,看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把勃朗寧給偷偷摸出來,塞進了身邊的包裡。

  二叔教訓完之後立刻開始準備,先讓我們在療養院的招待所寫了房間,然後每天開始給我們集訓,那日子真叫個苦,想在想起來還讓人毛骨悚然——每天背著十來斤重的鉛塊游泳、潛水、閉氣、鳧水,然後是慢跑五公里,跟著又閉氣沉到海底去練習武技;下午稍事休息,接著就給我們講解屍、怪兩大字訣上看明白的東西,跟著順便把其他的也給教了一遍,算是溫故而知新。

  當然,關於這事兒二叔說了,『反正現在我們丈海家人也不多了,藏著掖著的話,只能技失藝凋,乾脆不如全部教給你們好了』。

  這當中,我們也抽出了個時間,叫上二叔一起去了趟海邊,把那尚方家的骨灰全都灑在了海裡,二叔還按照丈海家的習慣在礁石上供了酒水糕點,算是緬懷又算是祭拜,完了後長長的嘆了口氣,回去以後一整天都沒說話。

  第二天開始,我們那鉛塊加倍了…

  在北海療養院學了整整倆月時間,我們幾乎沒被二叔搞死,就在這水深火熱痛不欲生的時候我接到了鬼眼張的電話——和二叔如出一轍的是,他也找到了第三塊玉佩的下落,只不過不盡詳細;但是另外一點,他在外面的朋友找到了那加勒比之歌號的下落!

  換句話說,就是說有人看見那條船了。

  我們當時挺為難的,覺得這邊還沒等到諸葛大師兄的消息,一時間走不開;那邊又找到了船,要是不去,怕是後面又丟了,急得跟八卦爐裡面的孫猴子差不多,情急之下不得不找二叔討個法子。

  結果一問,二叔立刻就叫我們去買票趕往鬼眼張那,我心裡嘀咕,難道說不等諸葛大師兄的消息了?

  正這時候二叔賊兮兮的笑了,說這消息其實早就回來了,只不過他為了讓我們多練練所以沒說,不過既然現在有事,那就不妨給我們說說了…

  這回不光是我和鐵勇,就連晨曦都一起叫了起來︰「二叔,您老也太狠了吧!」

  仨滿臉的苦大仇深,也就二叔,換人估計早被我們給扔海裡餵王八去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22
第一百七十章 加勒比之歌

  眼瞅我們真有事兒來,二叔也就不耽擱了,把那諸葛傲然得到的消息全部轉述了我們——諸葛家人那還真不是蓋的,沒兩三下就把博納給收拾妥當,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來了個底兒掉,禿嚕皮兒全說了…

  當年,那博納還是個很普通的小水手,跟著艘打撈船一直在美國東海岸打撈沉船、尋找寶藏,因為個很偶然的機會被英國某伯爵邀請到了南安普頓,幫助打撈一艘家族沉在加勒比海的商船。

  這事兒花了博納他們公司將近兩年的時候,快要結束的時候,博納因為受傷所以在南安普頓修養了兩月,也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昔日的朋友,曾經和他們一起打撈過沉船的阿倫道爾先生。

  就在博納他們準備返回的時候,阿倫道爾找上門來了,說自己這次在英國買的古董玩物不少,怕坐郵輪有人會下手偷竊,所以想要搭打撈船回去,博納給自己的船長一商量,想想反正也沒事,所以就答應了——所以,阿倫道爾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就這樣上了打撈船。

  當年,要是這打撈船老老實實按照制定計劃返回,那什麼事兒也不會有了,這鼎現在也該就收藏在美國,可惜的是,那年發生的事兒卻不是這樣。

  他們剛剛行駛到普利茅斯的時候,南安普頓的辦事處來了電報,說發生了特殊事件,要求船隻停靠到普利茅斯等待他趕來,安排個順路的勾當幹幹。

  靠岸之後,船長便去岸上踫頭,後來帶回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南安普頓的辦事人員,另外一個則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

  滿臉陰沉,看著倒像是個狠角色——船長告訴船員們,說這年輕人是個飛機駕駛員。

  這次正好看見了那漂浮在海上無主的加勒比之歌號,他確定了那船的航向和時間之後,一回來就開始尋找合作。

  希望能有人一起去把這船拖回來。

  按照英、美和海洋法的規定,這種無主的船舶,無論是誰找到拖回都可以成為它的所有者,所以這年輕人拿出了一疊厚厚的資料告訴大家,說他調查過了,這船上失蹤那年,船上曾經秘密運送過一批黃金,所以希望能夠合作分得其中的一半。

  聽說是價值不菲的黃金,博納他們自然也心動得厲害,船長和年輕人討價還價一番之後,最終決定給他百分之二十五,另外百分之七十五則是由船上的人來分——在這黃金的刺激之下,船員們立刻就忙乎了起來,開始準備著去追查那加勒比之歌的工作。

  不過,在這時候船長給博納分派了個工作,叫他坐飛機趕往美國,說等他們找到這條船拖回美國的時候,為了避免有些人見財起意多惹麻煩。

  讓他到時候找條漁船,半夜出海與他們匯合,先把黃金運上來再說。

  而對外則是讓博納假裝生病留下。

  就這樣博納被留了下來,然後很快趕往美國,可是當他回到美國用電台和船長聯繫的時候,卻現那邊一點點的回應都沒有…博納尋找了許久,最終現,這條打撈船和那加勒比之歌郵輪,居然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任何人知道其下落了!

  ※

  上次,我們解開端木大叔日記之後,很快就把所知道的情況打印一份寄給了鬼眼張,主要目的就是想他幫忙找找那兩塊玉佩的下落。

  畢竟無論是這『海墳船冢』還是『加勒比之歌』郵輪,現在都查無蹤跡,只能靠著廣撒網試試了。

  當然,這做法也有另外一種解釋,就是有棗沒棗打一桿。

  鬼眼張給我們的地址是在武漢某個小旅館裡,我們抵達的時候宗大叔也從四九城趕了過來,而鬼眼張他們那方則還有卓越和大順子,踫頭之後先鬼眼張就給我們開了個慶功宴。

  雖然沒明說,不過我卻覺著鬼眼張是知道是我們和丁老頭的事兒,說話中不無暗示,希望我們以後別和丁老頭攪和一起了,這老胳膊老腿的萬一不留神被我們埋了,那他可和我沒完——我連忙表示這次事情了結之後,我堅決不和丁老頭裹亂了,他盡可以放心云云。

  鬼眼張喝了幾杯,想起了當初三兄弟的糾葛,不由情緒變得稍稍有些激動,端著杯子的手也微微哆嗦了些,我連忙把話題扯開,問他這次考察得怎麼樣,到底是怎麼得到那加勒比之歌消息的。

  鬼眼張嘆了一聲︰「要說這事兒,純粹是你們的運氣。實話說吧,最近幾年古玩這東西興起,我這把老骨頭自然也就跟著抬了身價,無論是哪國的人,只要涉及到我們中國的玩意兒,常常有人請我去掌眼,也就認識了些朋友。前不久有個法國佬的考古隊現了條古船在海上漂,似乎就是你們所說的加勒比之歌號郵輪,當時也就派人去了,準備把這船給拖回來,誰知道,那隊人上船之後不知生了什麼,居然全部人間蒸發不見了,所以他們才著急了,連忙給我來了電話,希望我能幫忙派點行家,跟著他們第二支隊伍上船去看看,我自然就想到了你們。」

  「失蹤?怎麼回事?」我看看眾人,把大家心裡的疑惑都說了出來︰「你的意思是,說這船有問題?」

  「幽靈?鬼祟?還是說其他的東西?」

  晨曦也補充道︰「我們聽說這船上有批黃金,不會是因為黃金的問題,所以…」

  她說了一半打住,但是我們所有人都明白了她後半句的意思︰因為黃金的關係自相殘殺,所以失蹤了吧?

  鬼眼張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晨曦想說什麼,搖搖頭︰「要真是你猜的情況,那倒也是簡單了,可惜偏偏不是。

  這支隊伍上船之前還用無線電和投資人聯繫了,但是跟著上船之後消息就斷了,甚至說留守在船上的人也沒了回應,過了七八天之後,一條經過的船現了那條打撈船,船上的東西絲毫無損,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也沒有人,就那麼空蕩蕩的漂在海面上——要是按你的說法,至少他們不會把船給扔了吧?」

  我想了想,倒也覺得有點道理,不過還總覺著少了點什麼,於是問道︰「要是按您老的說法,就算是失蹤了,那些法國佬不過再派船去尋找就行了,何必要眼巴巴來找您幫忙呢?我想,這裡面是不是還有些東西瞞著您老啊?那些洋鬼子最壞了,有點什麼藏著掖著也不足為奇,您說是吧?」

  鬼眼張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他們人還沒到,具體情況我暫時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個大概——他們大概也就今明兩天的事兒,到時候你們可以看看他們提供的說明,要是合適呢,你們就一塊兒去,要是覺著不合適的話,我們另外想轍就行了。」

  鐵勇點頭︰「我就說嘛,這事兒絕對不能幫忙!那船上可是我們老祖宗的東西,我們幫著西洋鬼子把老祖宗的東西搗鼓到外國去,那別人不叫我們漢奸啊?」

  卓越冷笑︰「就你聰明?那行啊,你去找條船滿世界追查那加勒比之歌郵輪去唄!只要你找得到,那就算你的了。」

  這倆炮仗一遇就掐,換別人說這話鐵勇未必反駁,可一從卓越嘴裡出來,那丫頓時跳了起來,筷子就差點掉地上︰「我呸!就你這覺悟,真該把你丫也弄去唱幾天紅歌再說!什麼東西,真以為沒有張屠夫,我們就只能吃那帶毛豬了?」

  他嚷完直接衝晨曦求援︰「晨曦,你可是中國人,能眼睜睜看著洋鬼子把我們老祖宗的東西捲了?要不你想想法子弄條船,我們自己去找,有什麼都弄回咱們自己國家,多好。」

  晨曦皺了皺眉,猶豫道︰「這個…」

  「人家是英籍華裔,懂不?」卓越立刻抓住鐵勇的漏洞繼續嘲諷︰「自己國家就該是英國,和你不一樣!」

  他哼了兩聲︰「國籍這東西都不知道,你能別出來丟人現眼不?」

  「我抽死你丫!」鐵勇蹭就站了起來,手把酒瓶子一拎,卓越跟著把自己的椅子給抬了起來,眼瞅著就要開架…

  「幹嘛?」我猛然喝了一聲,橫眉怒目直接就罵了︰「要插架出去,少給我在桌子上拔份!」

  我站起來朝著外面一指︰「今天是張大師請我們吃飯,幫我們忙,你倆是不是看著這事兒和你們沒關係,都是我和晨曦的事兒,所以攪局?要打要殺出去!」

  我這一火,倆丫立刻就軟了,老老實實把酒瓶椅子都放了下來,端端正正坐好,恬著臉給我賠禮︰「這不鬧著玩嘛?葉子,你別生氣,我倆絕對沒有攪你局的意思…」

  「少廢話!」我橫著臉︰「你倆別說話了,要吃吃,不吃回去睡覺!」

  我看倆沒有絲毫的意見,都老實開始吃飯喝酒,這才又重新繼續剛才的話題︰「呃,說真的,我們能自己找條船去麼,不和那些法國佬攪一塊兒?」

  到了這時候,晨曦才把剛才的話說完︰「找船沒問題,可是要想把那加勒比之歌郵輪找到,就有點難了吧?」

  「不錯,是這理。」鬼眼張點點頭︰「說是這船在北大西洋上,可是這麼大一圈,我們要是沒有法國佬的水上飛機幫助,恐怕是找不到的吧?」

  「是啊,是啊。」我想了想點頭︰「那行,還是想看看法國佬的情報再說,就算是不和他們合作,我們至少得把地方大致圈出來吧?」

  我嘿嘿一笑︰「反正都到咱們中國地盤上了,實在不行就來硬的,這地方一定要找出來的。」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29
第一百七十一章 生意

  在我的想法裡,法國佬就算是過來給我們說明情況,那加勒比之歌郵輪最後出現的位置,絕對是不會告訴我們的,所以我準備直接把這倆傢伙給綁來嚴刑拷打,老虎凳辣椒水什麼的弄個全套,到時候豈不是什麼都招了?

  對於我的建議鬼眼張倒是不以為然,他畢竟算是道上的人物,要是法國佬來中國出了這檔事,那加勒比之歌又被我們搶先給拖走,名聲可就全毀了。

  所以老頭搖搖頭道︰「你們要是打探下消息,我不反對,但要說是硬綁人拷問消息,可就有點過分了吧?這點上老頭我真不敢苟同。」

  「沒事。」我大大咧咧的揮揮手︰「權且當是法國佬欠我們的,反正沒有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也沒有這郜天祈王鼎失蹤這檔事,您老就別管了行吧?」

  「這事兒和他們沒關係吧?年紀也不夠啊!」鬼眼張有點急了︰「人家可是和平主義者,老老實實的正當商人,和你說的那些軍國主義完全不搭嘎。」

  我繼續搖頭︰「那有可能是他爸幹的,或者他爸的哥們幹的,再不然就是他爺爺,那會兒差不多也該出世了,正當兵的年紀,你說丫能閒著麼?」

  我想了想繼續顯擺自己的歷史文化知識︰「就算火燒圓明園沒他們家的事兒,那八國聯軍總得有一份了吧?你說,他家胡同裡的人都當兵去了,丫能閒著,那多丟人啊!」

  鬼眼張被我弄得哭笑不得︰「葉子,你是鐵了心準備綁人了是吧?」

  「也不是。」我嘿嘿樂︰「只不過是為了減少您的負罪感,我們真要動手的時候,您別總覺著虧了欠了誰的——您算算。法國佬幹過什麼好事兒?以前就合著英國人倒騰鴉片,然後又弄塊地當租界,我們中國教他們多少文化啊。沒有馬可波羅帶武大郎燒餅回去,現在法國佬都不知道在燒餅上面打個鹵。改名叫什麼比薩,還愣得瑟得一塌糊塗,我們都懶得搭理…」

  「行了行了。」鬼眼張打斷我,總結一句︰「橫說豎說,你都覺著自己佔理了,只要不合作立刻綁人,我這麼理解沒問題吧?」

  他嘆了口氣︰「你就不能溫和點的手段來弄嗎。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呃,比如踫瓷?」

  我趁著鬼眼張說話的時候一踩鐵勇,讓丫也趕緊說兩句,這孫子稍微一愣就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抹抹嘴開始給我幫腔︰「張大師說得有理,這事兒我們必須得想好了,然後適當選擇手段,才能最好的把事情辦妥——操,那些法國佬是挺孫子的。聽我爸說,我們家原來挺大一院子就是他們燒得,要不現在我家那至於三口人擠十平方破屋子裡?張大師,我越想越來氣,要不還是按葉子的法子辦吧,先打那孫子一頓再說。」

  鐵勇一說完,我立刻跟著嘿嘿嘿的直樂。

  鬼眼張聽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明白我倆幹嘛對毆打法國佬的事兒這麼上心,旁邊晨曦這才咳嗽一聲,解釋道︰「張大師,你別聽他倆鬼扯了,這倆純粹就是裹亂逗悶子。沒事找事——您放心,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他們亂來的。」

  有我剛才這一通裹亂,被鐵勇卓越弄緊張的氣氛也消失一空。

  大家這才又重新開始敬酒吃飯,其樂融融…

  鬼眼張咳嗽一聲,總結道︰「既然晨曦姑娘說了,那我們這事兒就算是定了。等法國人來的時候,葉子和晨曦,你倆跟著我去和他們談談,商量下合作,要是說不好…」

  他頗為遲疑的看了一眼晨曦,這才繼續開口︰「那你們就想辦法弄到方位,然後自己去。」

  「我們用偷的。」晨曦看鬼眼張還疑惑未消,立刻表明︰「到時候即便是談不好,只要張大師您晚上說請他們吃個飯聊聊,我就趁機進去把他們的東西偷來看看,找找有沒有線索。」

  頓了頓,她又繼續︰「要是這樣都還找不到,我恐怕只能去想法子弄個竊聽器,偷聽他們的談話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鬼眼張這才終於放心了︰「我還是希望你們能談好,合作才是最好的,」他想了想︰「畢竟他們知道點內幕,也算是了解情況了。」

  我們酒足飯飽之後,直接就住進了鬼眼張他們所在的招待所,晚上的時候他派人來通知我們,說是倆法國佬已經到了,已經住進了武漢個四星級賓館裡面,邀請他去見面談談——我和晨曦換上衣服出了門,正準備到樓下和鬼眼張匯合,晨曦突然想起了點事兒,讓鐵勇把犬神匕交給她用用。

  「到時候若是談得不好需要抬身價的時候,我們就讓他們摸摸這個。」

  晨曦說︰「雖然我不贊成你綁人的手段,但是嚇嚇總可以吧?」她

  嫣然一笑︰「實在不聽話,多摸兩分鐘直接就見馬克思去了,那點不好啊?」

  你比我還狠啊…

  那一年,華夏生了很多變化,包產到戶開始從安徽鳳陽燎燃星星之火,打破大鍋飯制度,知青返校,紅衛兵組織撤銷,喇叭褲、披肩、迪斯科風靡全國…

  不過當時的我們並不知道,只是看見街上行人的衣服日漸豐富多彩起來,我和鐵勇當初從蒼蠅那裡搞得衣服已經相當普遍,逐漸成為了當時的時尚。

  我們來到白玫瑰大酒店的咖啡廳,一進門就有服務員迎了過來,把我們帶進個小包間中,裡面倆穿西裝,打領帶的洋人立刻就站了起來,親熱的和鬼眼張打招呼︰「嗨,親愛的張,好久不見了。」

  鬼眼張和兩人握握手,「真是好久不見了。」

  接著介紹道︰「這兩位就是從法國來的朋友,德尼和馬塞爾。」

  然後一指我們︰「這兩位是我們華夏的朋友,葉陽東和端木晨曦。」

  我們和那倆孫子握握手,德尼這丫看起來塊頭挺大,不算高但是很壯,三十多歲年紀,猜測應該是從事保鏢或者士兵職業;馬塞爾則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頭禿了一多半,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狡猾二字。

  法國佬和我握了握手,然後非常誇張的親吻了晨曦的手背,關於這些禮節她倒是不算陌生,安然接受——不過在這之後,她不動聲色的把手從那色鬼法國佬手裡抽出來,然後穩穩坐在了我旁邊,臉色端然的問我「葉子,你喝點什麼?」

  我對這些東西完全不熟,當即就有點吱唔,那老色鬼馬塞爾臉上露出個不經意的笑容,在旁邊故作客氣︰「親愛的葉,你隨意點吧,能請你們喝咖啡是我們的榮幸——服務員,把單遞過來。」

  看著這孫子的眼神,我突然心裡升起了種不好的預感,果然,在服務員拿過來單子看了之後我明白了…他媽的,居然這上面都是寫的外國字!

  我心裡瞬間鑽出來個念頭︰「他姥姥的鐵勇真沒說錯,我確實應該先把這孫子打一頓再說,然後綁家去老虎凳辣椒水整個全套,讓這孫子知道哥們的厲害!」

  晨曦的腳在下面踫我一下,似乎想要幫忙,但是我泰然自若搖了搖頭,堆起滿臉的笑容問道︰「呃,今天真是請我們?那我可以隨便點嗎?」

  「當然,當然!」那馬塞爾笑容可掬︰「請,請點啊。」

  他還故意招呼了服務員一下︰「請您記一下,千萬別把葉先生點的東西給搞錯了。」

  「不用了!」我嘿嘿一笑,然後把單子遞給服務員︰「小姐,您也不用記了,我說一遍就行,很簡單——您把價格從最貴的開始,一樣一杯來十杯飲料,然後點心小吃什麼的,也按這個規矩從最貴的開始,一樣一個來二十個…呃,反正沒吃飯,就當晚飯了!」

  倆法國佬瞬間傻眼,晨曦和鬼眼張則含笑不語,估計心裡早也樂翻了…

  等桌子上慢慢擺了一桌各式各樣的酒水飲料和糕點之後,馬塞爾這才擦了擦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他所說的和鬼眼張差不多,大概意思也就是整條打撈船的人都失蹤了,想要請鬼眼張幫忙走一遭,去看看究竟那船有什麼古怪。

  談話之中,鬼眼張估計也是怕我到時候找不到具體位置後面下黑手,所以連續幾次試探,想要把那地方問出來,不過馬塞爾這孫子確實狡詐,每當說到這問題上輕輕一帶就轉換了話題,鬼眼張只好作罷,把事情交到了我們手上。

  他咳了兩聲,嘆道︰「馬塞爾先生,我確實想要幫你們,但我畢竟年紀大又滿身是病,出海確實挨不住了,更別說幫忙,所以今天我給你們帶來了兩位丈海族的傳人,看看能不能和你們搭把手把這事兒給了結了。」

  鬼眼張看兩人眼中流露輕視之意,立刻又補充了一句︰「馬塞爾先生,你別看他倆年輕,可是這海上本事卻極為了得,比我這種掌眼匠更專業,你們要能請到他倆,可比拖我這把老骨頭去賣命強上百倍了!」

  那倆法國孫子本來以為我倆是鬼眼張的子弟,沒想到現在他反而把我和晨曦誇到了天上,當即就不信了。

  老奸巨猾的馬塞爾還穩得住,德尼卻已經忍不住嚷起來了︰「他們?哈哈,張大師你是不是開玩笑啊?要是…要是…他倆不嚇尿才怪!」

  嗯?原來這倆孫子真有事兒瞞著我們啊!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37
第一百七十二章 威懾

  我心裡盤算著怎麼把德尼和馬塞爾的話套出來,看看實情,對這丫那充滿鄙視輕蔑的話就沒怎麼在意,誰知道這麼一來,那孫子反而認為我是默認了,非但沒收斂不說還變得更加狂妄,叫囂道︰「張大師,他倆真要能把這事兒解決,我就…就…就隨便他們怎麼樣!」

  旁邊馬塞爾也搖搖頭,嘆道︰「張大師,您這玩笑未免開大了。」

  他倆這一唱一和的做派,別說我,就連鬼眼張和晨曦臉上都有些掛不住了,我正想要打個賭擠點東西出來,晨曦伸手就把犬神匕摸了出來,伸手輕撫摸刀刃,冷笑道︰「看你們是張大師的朋友,本想給你們留點薄面,誰知道兩位居然如此不上道,出口毫不留情,看來不現點真章出來,你們硬是要把我們華夏人物小覷了!」

  她『匡當』把犬神匕扔在桌子上,「我也不多說了,你倆任誰能學著我的樣子在這刀刃上撫摸一遍,我倆二話不說,馬上走。」

  「你們這…」馬塞爾有點不明白了,朝著犬神匕一指問鬼眼張︰「張大師,他們這什麼意思?」

  沒等鬼眼張回答,我先搶著答了︰「我們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讓你們開開眼,看看哥們使喚的傢伙——不是說我們沒本事嗎?你們學學晨曦的模樣做一遍唄,別他媽給我光說不練忽悠假把式了!」

  馬塞爾朝這犬神匕看看,笑道︰「這匕看著雖然樣式古樸,可上面的紋路卻藏不住,顯然是近代打造的東西,你們這是想表達個什麼意思?」

  「少廢話!」我根本不和他東拉西扯︰「敢不敢,痛快點來句話。少他媽咧咧行吧?」

  「對啊,來句痛快話。」晨曦哼了聲,嘲笑道︰「怎麼,怕了?」

  話說到這地步,那馬塞爾和德尼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德尼沉聲喝道︰「有什麼不敢的?你們少拿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兒來嚇唬我,看今天我不把你那破刀給折了…」說話之間,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就朝犬神匕抓了過去。

  晨曦眼疾手快,不等他摸到那犬神刃的邊,飛快的一把將它給抓回到了手上︰「慢著!」

  她臉上玩味似的露出個笑容︰「既然你想把我這匕折了,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我們是不是多少得添點彩頭啊?」

  晨曦這伸手抓匕的度飛快,也把德尼和馬塞爾嚇了一跳,但跟著臉上就露出了個不在乎的表情,認為她這是故弄虛玄︰「哦,你想添點彩頭?」

  那馬塞爾笑了笑︰「要是我們把這匕給你折了,那張大師就答應替我們走一趟吧?」

  鬼眼張呵呵一笑︰「無妨,只要你真能折了這匕…」

  話說一半,他端起杯子淺酌道︰「老夫就陪你走一趟又何妨?但是,要是你們折不了的話。」

  鬼眼張雙眼微微眯著,淡淡道︰「那你們就把上次找到加勒比之歌號位置的經緯度告訴我們,可好?」

  提到這經緯度,那馬塞爾的臉色瞬間大變,警惕道︰「張大師,你這話說得可就有點意思了——您這是準備做點什麼?」

  「非也,非也。」鬼眼張略略搖頭︰「你們既然不相信我這兩位朋友,那可不就得各自行事了麼?——你們能折了這匕,我陪你們走一遭,分文酬勞不取;要是折不了,那就把船的經緯度告知,我這兩位小朋友自己去玩玩,僅此而已。」

  事關重大,那馬塞爾也不由得躊躇起來,德尼更是不敢做主。

  看他倆眼中的神色變化不定鬼眼張又添了把火︰「若是你們不願意,那這事兒就算了…這事兒我們看來是幫不了你們了,再會吧。」

  鬼眼張確實老奸巨猾,三言兩語一來就把飯桌上說的事兒給解決了,屁氣力沒話——要是我們輸了,那他就會跟著去尋找加勒比之歌號,我和晨曦理所當然只能陪著去了;要是法國佬輸了,那好,這經緯度老老實實告訴我們,也就少了我們去綁架倆孫子的勾當…搞半天,老頭這還是防著我們啊?

  事已至此,那馬塞爾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當即只能拍板︰「好吧,這賭…我們接了!」

  晨曦匡當一聲把犬神匕扔在桌上,臉露笑容︰「請!」簡單直接,根本不和他們廢話。

  德尼瞬間把這犬神匕搶在手裡,一手橫握刃口,一手抓著刀柄,正準備力折去,突然之間,我看這丫雙眼驟然翻白,腦袋像是喝醉酒似的搖晃了起來!

  「怎麼了?」馬塞爾立刻穩不住了,連忙一把扶住他︰「德尼,你…呃…」

  如出一轍,這老色狼同樣眼前一黑,身上噌噌就開始冒起了冷汗!

  我根本不用看就能體會他們的感覺,周身冰涼眼前黑,就像是被扔在了個巨大的冰箱面前,一股股直滲骨髓的寒風朝身上不住猛灌,而自己的力氣則被飛快的抽走,四肢無力,生機斷絕,像是鑽進了地獄中一樣……

  馬塞爾見勢不對的瞬間也曾想過抽手,可惜他低估了這犬神匕的陰邪之力,那是他想踫就踫,想撒就撒的?

  自然我們也不想出事,眼看這倆孫子汗流浹背,周身篩糠似的哆嗦,眼珠子也快要凸出來了,晨曦一劈手就把犬神匕奪回了手中,他倆這才劇烈的抽搐兩下癱倒在了沙上。

  鬼眼張面無表情的坐在椅上了,就像和自己完全無關——這下我心裡更有底了,丁老頭鐵定和他通過了電話,要不然,這事兒他怎麼會無動於衷?

  他倆的事兒我不想攙和,既然他不提,我自然也就不說了。

  我看這倆孫子已經暈了,於是招招手吧服務員喊了過來︰「我們倆朋友睡著了,你幫我們照顧一下,等他們醒來就說我們回去了。」

  我留了個地址地給她,又接著笑笑︰「還有,記住把這些東西給我們打包,回頭他們一起結賬。」

  「你不等等?」晨曦提醒我︰「他們這打賭可輸了哦。」

  「你們這手段出來,還怕他們不老實來求你們?」

  鬼眼張站了起來,拍拍衣服的下擺︰「走吧,回頭他們肯定是要來找你們的,到時候還不是任搓任捏,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

  「正解!」我笑嘻嘻的接過服務員打包的口袋︰「走唄,回去安心等信。」

  我回到房間就去叫了鐵勇卓越,然後拉著晨曦一起吃那些點心,雖然這些東西路上都壓得有點扁了可味道沒變,吃得我們倒是很高興。

  晨曦怕晚上吃東西胖,所以只是稍微嘗了嘗就走了,說是回去洗澡睡覺,留著我們仨在那大吵大鬧不亦樂乎…

  可就在這時候,那大順子跑來敲門了︰「葉子,師父叫你過去一趟。」

  他頓了頓補充一句︰「那倆法國佬來了。」

  原本按我的估計,他倆被犬神匕的陰氣一激,至少也得到半夜才會醒,沒想到竟然這麼快,看來這倆法國佬的身體還真他媽硬朗——現在不是想這事兒的時候,我抹了抹嘴,「行吧,我馬上就來。」

  等我趕到鬼眼張房間的時候,那倆法國佬已經端端正正坐在床邊了,一看見我就滿臉堆笑的站了起來,極為誇張的道歉︰「對不起,我親愛的朋友!今天我們總算是開眼了,知道什麼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不起,是我們錯了!」

  德尼的話說得還有點像真的,但是那色鬼老頭就完全是做戲了,我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一屁股坐在了對面的床上,用小指頭掏著耳朵,滿臉痞子相︰「別介!您千萬別客氣,我就一胡同串子,坑蒙拐騙混點飯吃,您這一客氣我不習慣了…」

  「千萬別這麼說。」馬塞爾跳了起來︰「您看看,願賭服輸,我把經緯度的坐標都準備好了,」

  他拿出張紙遞給我︰「我們今天算是…怎麼說呢,這按照你們中國話,是見了真神了!」

  我把這紙拿在手上,看上面的坐標似乎沒問題,於是朝口袋一塞︰「行,既然你們認輸又把賭注給我了,這事兒就算完了——張大師,沒事我睡覺去了。」

  後面一句我對鬼眼張說的,沒等他有任何的回應,那馬塞爾先又堆著笑臉開口了︰「別忙啊,葉先生,雖然這打賭的事兒了結了,但是我覺得我們還可以談談…」

  「談什麼?」我拍拍裝紙的口袋,毫不掩飾的此嗤之以鼻︰「完全沒興趣。」

  「別急啊葉先生。」馬塞爾解釋道︰「你們雖然得到了坐標,但那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兒了,加勒比之歌所在的位置有三股不同的洋流,隨時可能把它帶到別的什麼地方去,所以,你們要光想憑著這坐標來找,怕是不好弄吧?」

  他用純粹的商人口吻,試探著說道︰「要不然,我們合作,您看怎麼樣?」

  我還沒有回到,門口卻先傳來了晨曦的聲音︰「合作不是不可以,但是主導這次尋找加勒比之歌的行動可就是我們做主了。」身穿純白睡衣的晨曦緩緩走了進來,臉色肅然︰「說簡單點,這次要是找到了東西,分配我們說了算。」

  「那不行!」馬塞爾斷然道︰「我們付出了這麼多,由你們說了算,我們可就虧死了——最多給你們五分之一的黃金,多了我沒辦法做主。」

  晨曦搖了搖頭︰「船和黃金我們都不要,但是別的東西歸我們…」

  話說到這裡,那馬塞爾的臉上突然露出個貪婪的神情,她當機立斷補充了一句︰「都是和我們這匕一樣的東西,屬於華夏丈海家的,你們拿去也沒用,別多想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45
第一百七十三章 聖母號揚帆

  在放棄了黃金之後,晨曦很簡單就取得了行動的指揮權和後續戰利品的分配權,除了黃金之外的東西,我們到時候按件數來選。

  先我們選一件物品,然後是他們,再是我們…如此重複下去,把找到的東西分配完畢。

  「那郜天祈王鼎歸我,算是介紹費。」鬼眼張翻翻眼皮︰「一直少這麼一個。」

  當中這馬塞爾也打過次小算盤,不過晨曦比他厲害得多,直接就把這犬神匕亮了出來,眼神如刀︰「你們要是想動什麼小心思,我勸你們還是最好算了,不然難保不會出事!」

  她冷笑一聲︰「我們的本事,可比你們能想到的大得多!」

  馬塞爾先是一愣,接著馬上就賠笑道︰「那是自然,您放心好了。」

  在和這些法國佬談妥之後,我這才正正經經問起了最初他們隱藏的事兒︰「既然我們已經決定合作,現在可以把你們隱瞞的事兒說說了吧?」

  我直截了當把自己的揣測說出來︰「除了明面上你們給張大師說的,背地裡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事已至此,那馬塞爾估計也瞞不住了,於是便堂堂正正的告了我們,說確實還有事兒沒有說——他們手上有段錄音,是那最後時刻和打撈船通訊時候留下來的,聽著極為奇怪,似乎說的是『一樣的』和『重來了』之類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說是等我們到了法國之後就能見到原件了。

  我們對此行商酌之後,決定還是請那法國公司給我們出個邀請函,就說是請我們參加個考古研究會,然後我們再請徐弘鳴大師想辦法給我們辦理手續,所去的人也不多了,還是老規矩晨曦、鐵勇、宗大叔和我。

  而卓越則是留著陪鬼眼張尋找那『海墳船冢』,至於報酬,就是這從加勒比之歌郵輪取回的那鼎了。

  ※

  經過數天在四九城的準備,我們終於踏上了前往法蘭西的飛機,經過幾十個小時的飛機、火車、輪船的切換。

  最終目的地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位於法蘭西西端波斯波代港口,也馬塞爾他們停靠船舶的地方。

  沒有絲毫的耽擱,我們被快艇送上了這條被稱為『聖母號』的科考船,上船的那一刻我提出個問題︰「這船似乎沒辦法把加勒比之歌拖回來吧?」

  我伸手左右一比劃︰「它太小了。」

  馬塞爾點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我們選擇這條船其實基於兩點考慮︰第一,加勒比之歌號最有價值的並不是船體,而是上面的黃金,所以我們選的是把這黃金安全運回來,並不考慮拖船,其二,根據那失蹤船員最初的評估,其實加勒比之歌的傳動系統並沒有受到太大破壞,我們有很大幾率可以把它修復,然後開回來,只要慢點就行。」

  我和晨曦對視一眼,聳聳肩︰「隨便你,反正這些東西和我沒關係。」

  馬塞爾笑笑︰「您放心好了。這船已經說好是我的資產了,我是絕對不會掉以輕心的。」

  他笑笑轉回頭招呼後面的宗大叔和鐵勇︰「行了,兩位請快點,我帶你們到船裡去轉轉。」

  比較上次我們去南海的船,這艘聖母號大了很多,而且配備齊全,除了本身的設備之外還帶了足夠多的儲備燃料和食物,以備海上之需,房間更是難得的能兩人一間——我們把各自的行囊收拾完備之後,馬塞爾把我們請到了會議室。

  簡單介紹了下這條船組成︰這條船是馬塞爾他們公司的資產,全部人員都來至公司。

  負責駕駛的人員由維克托船長帶領,共計十六人;除此之外,這次還帶了兩名專業的維修人員,巴雷和夏爾,主要是為了檢修加勒比之歌的。

  戰鬥力方面,馬塞爾專門請了個雇傭兵小隊,由一名叫做雷蒙的退役黑豹特警隊隊長帶領,五名成員克里斯托弗、埃米爾、費爾南、保羅和伊夫,都是曾經在憲兵特勤隊、黑豹特警隊、外籍傘兵二團服役過的成員。

  根據馬塞爾的介紹,雷蒙是他妻子的弟弟,所帶領的小隊也和公司合作過很多次,忠誠度絕對沒問題——馬塞爾在此特意解釋了一下︰「雷蒙帶人主要是為了防止外人插手我們的生意,也為了對付那些突的狀況,並不是針對你們請別多心。」

  「無所謂。」我擺擺手︰「既然這樣,你還是把人請來見見吧…對了,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馬塞爾笑了笑︰「年紀大了,實在是不合適再去海上奔波,不過這次德尼會陪你們去的…呃,名義上是這次的副指揮,有什麼需要溝通的小事你們盡管吩咐好了。」

  德尼在旁邊和善的笑了笑︰「我就是給你打下手的,別客氣。」

  (好吧,後面我們寫成漢語吧,免得切來換去不連貫…當然諸位也可以吐槽︰為毛全世界都說的是中國話啊?)

  我們在會議室坐了不到才幾分鐘,就聽見個粗重的生意哈哈大笑,跟著走進來一行人,從體格上看個個都是練家子,粗大的肌肉把緊身衣撐得鼓鼓漲漲,像是藏著一條條小老鼠。

  當前個人身材並不高,不過卻十分壯實,留著兩撇八字鬍,嘴裡叼著的雪茄滾來滾去,那兩撇鬍子也一動一動的非常可笑——他進來之後簡單和馬塞爾打了個招呼,言談中卻並不和善︰「馬塞爾,我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我們根本不需要這幾個中國人,你這是在質疑我們的能力嗎?」

  看上來,這溝通上似乎還沒有達成一致?

  馬塞爾極為尷尬的瞄了我們一眼,壓低聲音︰「雷蒙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我們下來…」

  「不,來不及了。」雷蒙把嘴裡的雪茄取下,眼盯著馬塞爾卻用那雪茄指著我,一字一頓︰「他們沒有任何用處!除非你把他們趕走,不然我們小隊將會退出這次的行動!」

  雷蒙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馬塞爾瞬間也火了,當即喝道︰「雷蒙,注意你的用詞!這些都是我請來的朋友,是專業人士——你要是再用這種語氣說話,那麼不需要你辭職我也會把你清除出這次任務的!」

  「清除我?!」雷蒙的聲音猛然提高了八度,簡直比馬塞爾還高︰「就為了這些人,你說要把我清除出去?」

  他啪的把雪茄砸在桌上,喝罵道︰「馬塞爾,你簡直是頭豬!」

  「你這蠢貨!」馬塞爾一張老臉漲得通紅,手指朝雷蒙戳過去︰「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旁邊的德尼見兩人吵了起來,連忙站在中間勸說︰「雷蒙,你冷靜點!馬塞爾,讓我給他解釋…」

  「你也是廢物!」雷蒙暴怒之下那管得了這麼多,那火頭燒他身上去了︰「他媽的,馬塞爾老糊塗了,你也跟著傻了嗎?居然這種事情都不攔著,任由他把人帶回來…」

  「你聽我說,雷蒙,不是你想的那樣。」德尼連忙打斷他的話,「我會告訴你的…」

  同時,那馬塞爾也在急促的呼吸中表態了︰「滾,你給我滾出去!」

  三人吵作一團,口沫橫飛面紅耳赤,相互之間也越靠越近,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雷蒙帶來的手下站在旁邊也不說話,冷冷的盯著我們,那架勢就像一群瞄著羊群的餓狼!

  突然晨曦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雷蒙幾個手下身邊,左右打量一番之後衝最強壯的保羅開口了︰「恩,你似乎看起來很強壯,很厲害?」

  「不算強,但是比你厲害是一定的了。」保羅摸摸自己的光頭,不無譏諷的回道︰「怎麼,難道你想較量一下?」

  「正是這意思。」晨曦嫣然一笑,人畜無害︰「你敢嗎?」

  「我敢嗎?」保羅一怔,接著和那幾個同伴齊齊大笑起來,笑得人仰馬翻樂不可支︰「就憑你們,想和我們比比?別人不會說我們是吃小朋友的怪物吧?」

  「你們不敢?」晨曦笑容依舊︰「當然,要是你們怕輸了沒臉見人,也就算了——葉子,他們居然不敢和我們比試。」

  話一出口,自然換成了我們轟然大笑,我和鐵勇得理不讓人的性格當即就得瑟起來了,連聲臭罵,那輕蔑的表情足足能把人氣死…

  保羅一伙也不傻,當即就從我們表情猜到了我們談話的意思,臉上瞬間就掛不住了。

  「好,比就比!」保羅惡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要是你們輸了,就給我從這船上滾出去!」

  「好,一言為定!」晨曦毫不示弱︰「要是你們輸了的話,那以後你們就一人一個給我們當僕人,伺候我們吃喝拉撒!」

  「說定了!」保羅和他四名同伴不怒反笑︰「你們說怎麼比?」

  我們這邊一鬧騰起來,那邊吵架的三人反而吵不起來了,都把我們直勾勾的盯著——聽說要比試了,那雷蒙才用個『會讓你們後悔』的眼神狠狠瞪了馬塞爾和德尼一眼,走過來極為贊賞的拍拍保羅的肩,這才站定在晨曦面前︰「只要不是做菜洗衣服,比什麼隨你們選…喂,剛才挺得意那倆小子,讓我看見你們像男人一樣,提出個合適的比試方式吧?」

  「我?」我心中一樂,他姥姥的腿兒,機會終於來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19:53
第一百七十四章 比武

  我也不起身,直接就說了︰「既然要比,那我們就比點你們擅長的。第一場我們比試槍法,第二場我們比試格鬥,第三次比試勇氣。我們每場一個人,你們也可以選出你們當中最強的人和我們較量!」

  「你還真有勇氣啊。」雷蒙冷笑道︰「好吧,作為對你們這些小朋友的獎勵,我最大限度的給你們個優惠——只要是在你們這三點當中,那怎麼比由你們來提!」

  「好!」我聳聳肩︰「既然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但是請你記住了。」雷蒙補充道︰「只要輸了,你們馬上給我滾下船去…」

  「我明白,但同時也請你記住,萬一你們輸了,這一路上你們可就得給我們端茶倒水洗衣打下手了。」我點點頭,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雷蒙︰「你很不錯,我就要你了。」

  「那我很希望和你比試比試。」雷蒙惡狠狠的露出滿口白牙︰「無論你選那一項,你的對手都是我,我很希望你能來點勁爆的,讓我有玩得開心點!」

  開始聽我們準備和雷蒙一伙較量,馬塞爾德尼還以為又是最初對付他們的手段,心裡倒是頗為放心,結果後來我一提條件他們傻眼了,這三項聽起來,無論那一項似乎都正中了雷蒙的下懷——馬塞爾剛著急準備反對,我衝他們揮了揮手,「別說話!說好我們做主的!」

  無奈之下,這倆只能悻悻住口,看著我和雷蒙把條件談好,我低聲吩咐德尼去準備東西,自己則帶著他們來到了甲板上,開始第一場的比試。

  我們先派出的代表是晨曦,他們則是讓埃米爾站了出來,每人拿了槍和十子彈之後,我宣布規則︰「比槍法很簡單,就是你倆朝著水裡開槍射魚,一分鐘時間,十子彈看誰擊中的魚多誰就獲勝。」

  站在船舷上朝下看,水裡游魚不少,雖然度很快可看著難度不大,那埃米爾當即哼了一聲就想上前︰「這有什麼難的?」他朝那幾名雇傭兵吹個口哨,「放心吧。」

  「等等。」我把這孫子一攔,嘻嘻笑道︰「確實,這活兒不難。」

  我伸手從旁邊取出桶油漆,朝著海中一倒︰「所以,我得給你們增加點難度。」

  油漆入水立刻就把海面給染得黑了,面前一大片海水中根本看不見東西,同時我開始大聲的計起數來︰「準備~開始!一、二、三…」

  「這怎麼比啊?」埃米爾拿著槍手足無措瞬間傻眼了︰「這小子耍詐,想我和這女人都十空彈…」

  「砰!砰!…」他話音未落,晨曦那邊已經開槍了,隨著槍聲起落,水下一條條的魚浮了上來,每一條都被子彈在身上開出了窟窿眼——埃米爾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晨曦不愧是晨曦,光憑著聲音就把水底的魚兒給瞄準了,十槍下來水面多了十條魚,那埃米爾胡亂開了幾槍,根本一條都沒打中!

  雇傭兵這下子眼神有點不一樣了,可是都不願意認輸,嚷嚷說哥們這是投機取巧的手段做不得數,我根本沒管他們,直接咳了兩聲︰「別廢話行不?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有什麼好爭的?你們要真有本事,那後面不是還有兩場嗎?」

  雇傭兵還要咧咧,雷蒙這時候話了︰「住口!」

  他冷冷的環顧手下,喝道︰「這雖然是取巧的手段。但是你們也得能學會才行!小姑娘沒用任何東西,光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就打中了水底的魚,這是本事!」

  喲呵,這丫倒拿得起放得下,我有點喜歡這孫子了!

  第二場比試是搏擊,上場的是鐵勇,不過和一般搏擊不同的是,我把這場比試選在了水中——這孫子在水裡的度一流,那可不是隨便誰都能比得上的!

  毫無疑問,這一場又是我們勝了。

  到了現在,那幾個雇傭兵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了,估計他們心中已經明白了,我們這幾個人絕對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孱弱,除了真本事之外,還有些他們並不知道的絕活,眼神中流露的除了少許不服氣之外,更多的則是種面對強敵時候的鄭重和肅然!

  不過,只是這種程度的認輸,並不能讓他們完全聽從我的指揮,所以哥們這第三場還非得比了再說!

  雷蒙走到我面前,臉色森然︰「不錯,你們確實有點本事,我們輸了兩場。但是,這些都只是小伎倆而已,要是只會這點,怕是我輸了也不會服氣的!」

  他哼了一聲︰「最後一場膽量和勇氣的較量,你要是再這麼來,那我不用比直接認輸好了!」

  激將法?我腦中一動就明白了這孫子的想法,顯然是現自己對付不了我們,怕我最後一場還是用那取巧的法子獲勝,所以用了這招,希望能扳回一局——不過,我也確實正如他所願,會使更激烈的手段出來了!

  我微微一笑︰「那好,你看看吧。」接著我朝德尼招呼一聲︰「來吧,把這些東西倒下水去。」

  「什麼東西?」雷蒙有點不明白了︰「倒下水幹什麼?」

  「沒關係,你看著就會明白了。」我拍拍他,走上去幫助德尼把個極大的鐵桶倒進水中,瞬間一股血腥味就飄到了風裡,大家這才現,我倒進水中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整整一大桶的鮮血,德尼才吩咐人從外面買回來的。

  連續三桶血和碎肉倒進了水中,船舷周圍一片血紅,血腥氣在被海水瞬間帶出了很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淺水區的鯊魚都會聞著味道了!

  果然,片刻之後,這船舷周圍出現了許多游弋的魚鰭,鯊魚循味而來,圍著聖母號不斷轉圈,隱隱約約足有二三十條之多。

  我從船舷取下兩個游泳圈,遠遠的拋了出去,跟著,我做出了這輩子估計最荒誕的舉動——哥們把衣褲全部脫了,只剩下了泳褲,然後我伸手在血桶裡摸了一把,在自己的全身塗滿。

  「你,你這是想…想要…」那雷蒙長著大嘴滿臉驚愕,連吸幾口氣才說完︰「想要下去?」

  「不錯!」我點點頭︰「你學我把這些都弄完,然後我們下水去把這游泳圈撈回來。」

  雷蒙看看滿身鮮血的我,又看看下面的鯊魚,連續幾次才終於下定了決心,頹然嘆氣︰「好吧,我認輸了!你這個瘋子,我承認,我不敢下水去送死…」

  「是嗎?」我哈哈大笑,「不過,這可不算是我贏了!」

  雷蒙臉色一變,急道︰「你難道是想…」話音未落,我已經飛快飛奔幾步,從船舷一躍而起飛落進了水中,激得一片水花四濺!

  船上眾人瞬間都變了臉,齊齊搶到了船舷旁邊,大聲呼喝,獨獨晨曦和鐵勇波瀾不驚,慢慢走過來揮揮手︰「別急,也別叫,你們老實看著唄!」

  我帶著滿身血污從鯊魚中游弋而出,那些巨獸在我龍骨項鏈的威懾下紛紛遠遁,根本不敢靠攏,更別說襲擊我了。

  只是短短一刻鐘,我已經取回了兩個游泳圈,然後緩緩游到聖母號的旁邊,揮手朝大家示意。

  船上那幫子雇傭兵和馬塞爾德尼等人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大腦已經失去了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般的傻站在那裡動也不動,愣著兩隻眼珠子,下巴 當砸自己腳面兒上…

  「看吧,早就知道這結果了。」鐵勇悄悄在宗大叔耳邊嘀咕︰「葉子肯定把最出風頭的事兒留給自己,我們都是陪襯…」

  「要不你也下去轉轉?」宗大叔目不斜視︰「你不是丈海家的嫡傳,我可不保證這龍骨項鏈能光,幫你震懾海中的鯊魚。」

  「那算了。」鐵勇縮了縮脖子︰「讓葉子得瑟吧,回頭要是嘴上找不了快感,這孫子多憋屈啊?畢竟是他想的轍,我就讓讓他好了。」

  經過這三場比試,雷蒙一伙雇傭兵徹底服氣了,雖然我最後的雷霆一擊把他們嚇得半死,可前面晨曦的盲射、鐵勇的水中功夫也算技驚四座,等到我們重新回到會議室的時候,那態度豈止恭敬,簡直有點戰戰兢兢的味道了。

  還給我們重新到了個歉,算是對剛才的無禮賠不是,到了這一步,我們總算是把船上的指揮權牢牢掌握在手裡了。

  馬塞爾自此安心,把船長介紹給我們之後,他給我們握手告辭︰「那就麻煩你們了,請一定調查出個結果…」

  他不很自然的笑笑︰「…還有黃金,別忘了。」

  「放心吧。」我把他送到船舷舢板的時候很肯定的告訴他,「對我們來說,這船也同樣重要。」

  「那,我只能祝你們旗開得勝,馬到成功了!」馬塞爾笑笑︰「你們中國人喜歡好彩頭,我就入鄉隨俗,恭祝一下了!」

  送走了馬塞爾,我很快開出一張長長的清單,吩咐德尼帶人去唐人街採購,他欣然前往;然後,我們這才弄了台錄音機在會議室中,召集眾人,把馬塞爾留下的錄音帶放了進去。

  是時候看看究竟生什麼事兒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20:01
第一百七十五章 翻船

  錄音機打開先是一片嘈雜,接著聽人開始呼叫,匯報初步檢查的結果︰船體沒有明顯撞擊過的痕跡,甲板和駕駛室沒有打鬥的跡象,動力應該可以恢復。

  接下來,他們準備逐一檢查船艙和貨物,其中船長室、高級行李艙等等是重點關照的對象。

  這邊通話的對像是馬塞爾,他極為興奮的催促,希望他們能加緊清查,然後還叮囑帶隊者千萬不要分散行事,即便是慢一點,也得他親自帶人去檢查。

  這次短暫的通話之後,又是一片嘈雜,應該是對方關閉了通訊,再響起來的時候通話者已經變了,似乎是留守在考察船上面的人員匯報的——他告訴馬塞爾,說是有兩名船員受傷了,傷勢不算嚴重,現在已經回到考察船上包扎了;同時,天上的烏雲開始凝聚,風勢漸漸變大,應該是風浪即將到來的前兆。

  馬塞爾對此不算關心,重要的是在不斷詢問那清查的結果,但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沒有任何現。

  隔了一個小時之後,通話再次響起,這次是那帶隊者親自前來匯報的,聲音極為興奮︰「我們找到了!黃金,黃金,整整三箱黃金!」通話中夾雜著呼呼風嘯,看來風浪已經起了。

  聽說黃金找到,馬塞爾當機立斷,吩咐他們把黃金搬到船上運回來,那加勒比之歌號就別管了,回頭再說——正在說話的時候,突然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那隊長大聲叫喊︰「什麼事,怎麼了?」

  等了幾分鐘,這才聽見有人回答,說是這考察船的動機室起火。

  現在不知情況如何…

  通訊再次中斷,最後一次響起的時候,風聲呼嘯,說話聲幾乎要聽不清了,只聽見那隊長說考察船破了大洞,無法搶修。

  現在只能全部轉移到加勒比之歌號去,然後修復它駛回來…這時候旁邊有幾個聲音在喊叫,似乎是給旁人說的,晨曦仔細辨認聽出了一句︰「你們看…來了…一樣的…就像是重來…」

  還有人回答︰「太詭異了…奇怪…」

  接著有人開始大聲的祈禱,隊長放下通訊器開始怒喝,叫大家趕快把東西收拾好上船,別在這裡耽擱時間——最後,船上人員逃離了考察船,通訊也在一片風聲中陷入了沉寂。

  我們彼此對看一樣,對這錄音上的訊息開始總結︰顯然,他們在最後關頭應該是看見了什麼,可是茫茫大海,可能出現的東西只有幾樣,一篩選就出來了。

  首先他們可能看見了另一條船,但是根據我們分析,要是遇見了另一條船。

  那麼在他們所處的情況下先不會是恐懼,而是一種警惕,也許會準備武器迎接對方的到來,而不會是祈禱;其二可能看見的是大魚或者異象,這種情況下,他們勢必全都陷入恐懼中,那隊長也會趕快帶人逃走——這情況倒是很有可能,不能不防。

  除此之外,在沒有其他的了。

  經過上次南海一行,我們認為這次極有可能是遇見了類似母的東西,部分船員產生了幻覺。

  而另外一些則保持清醒,所以會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

  到了這一步,我們也都清楚的知道了,這趟行程絕對不簡單!

  我們在港口待了一夜,把一應物品全都收拾齊全,第二天早上按照老祖宗的習俗祭過了海神,然後出海。

  在經歷了頭天的比武之後,那些雇傭兵都收起了小覷我們的心思,在祭奠過程中非但沒有折騰,甚至還都按照我們的規矩來老老實實磕了頭,也算是給足了咱面子。

  我們這次所去的地點,是在北大西洋的某處,水深浪大,憑現在的科技手段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什麼,這裡經常生令人難以理解的神秘現象,這裡的水族也極為巨大,曾經有人見過長逾二十米的大王烏賊和巨魚,身軀之大匪夷所思,若不是親眼所見,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歷數北大西洋生的怪事,最多的是飛機和海輪失蹤的事件,也有失蹤船舶飛機幾十年後重新出現的情況,上面的人面貌依舊,就像這幾十年時間根本不曾流逝一樣;還有就是海上無底之洞,它能夠吸收大量海水,每天失蹤於這個無底洞裡的海水竟有數萬噸之多,根本不知道去了那裡;至於說巨魚怪光,甚至說翱翔天外的不明飛行物就太多了,根本列數不盡…

  我們在海裡航行,開始和那幾個傭兵還略有隔閡,後來德尼弄了些鮮魚和啤酒,邀請我們聚了回餐,這一頓酒喝下來大家的心結都解開了,相互熟悉起來,喝高了的雷蒙還拉著我死活要和我拜把子,也不知他媽從那裡學來的…

  聖母號很大,甲板上就有三層,甲板下面分成了數個船艙,前後各有一個清水補給艙,前面是飲用水,而後面則是循環冷卻和衝洗用水,在實在沒水的時候也可以用海水代替;科研的設備、工具器械、還有我讓德尼買的東西都放在甲板下的船艙中,另外還有輪機艙水手的房間,他們靠近動機艙住,既是工作要求也是為了方便輪班。

  甲板上是我們和船上駕駛人員的住所,房間雖然不少,但對於突然增加了我們這門多人來說就有點擁擠了——這時候我才現,我、鐵勇、宗大叔、晨曦四個人就佔了三個房間,而雷蒙他們六個只能和水手擠在一起,怪不得當初的脾氣那麼大,死活想把我們趕下去。

  現在知道了我們的本事,那些傭兵自然不會再說什麼了,可我這人就這德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乾脆喊宗大叔和我們住進了一間屋,把另外個房間讓給了他們,也算仁至義盡一回。

  聖母號上面禁酒,賭博倒是不管,一群雇傭兵除了每天例行的鍛煉身體之外,就是在甲板上賭錢。

  鐵勇和宗大叔很快和他們打成了一片,賭注不高權當娛樂,我也沒去管。

  至於說我和晨曦倒是沒閒著,除了把二叔教我們的字訣練得滾瓜爛熟之外,空閒時間就坐在船尾釣魚。

  每次收獲不錯就去廚房自己做菜,弄桌中國菜出來請大家吃飯。

  聖母號的船長叫安德烈,是個滿臉通紅、留著兩撇白鬍子的老海狼,也是馬塞爾他們公司最老的船長,資歷斐然。

  安德烈船長在沒人做錯事的時候極為和善,但只要犯錯,一定會毫不留情的處罰,船員水手都很服氣,就連雷蒙那幫雇傭兵也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

  不過這老海狼在和宗大叔喝過兩回酒之後,很快就和他交上了朋友,據說是因為他也曾經在東南亞當過兵,雖然和宗大叔屬於不同的部隊,但共同語言很多,自然覺得親切了。

  這條考察船後面安了個半吊拖掛,那架單人水陸兩用飛機就半掛在上面,主駕駛員就是維修工之一的夏爾,他把這飛機保養的極好,手藝也嫻熟,看著倒很稱職。

  在經過十來天的航行之後,我們漸漸靠近了最初現加勒比之歌的位置。

  大家不由都開始感到有些緊張了,每天都有很多人聚集在船頂的平臺上瞭望和觀察海面。

  連續幾天都沒有任何的現,私下我和晨曦建議,說到了那位置之後,有沒有必要下水一趟,找到當初那條考察船的殘骸,看看究竟是什麼原因致使它沉沒的——晨曦想了想,不無惋惜的告訴我。

  說這裡的海底深達數千米,恐怕我們即便是用潛水設備都沒辦法到底,這事兒行不通。

  不過轉而她又建議說,要不然到了晚上的時候她測測星圖,看看這裡的海域有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也算是防範於未然…

  我們正在聊天,突然我眼角瞄到天邊雲團滾滾,像是簇盛開的花叢,立刻就叫晨曦看看——她只一瞄,臉色立刻就變了︰「不好,那是蛇卷雲!馬上就有大風浪來了!」

  我們連忙跑上駕駛室,看見安德烈船長的時候他也一臉緊張,正在飛快的下達命令,加大馬力朝著風浪的邊緣駛去,同時讓人通知船上的人員保護好自己。

  大部分人都跑回了艙裡,按照規矩把自己綁在固定的床柱上,而我和晨曦則是留在駕駛室陪著安德烈。

  此刻的海面靜得出奇,只看那天邊的烏雲滾滾而來,就像無數朝我們狂奔而來的羊群!

  大海在突然之間變臉,滔滔白浪從天際狂瀉而至,白沫卷著海浪推涌追逐,漸漸由遠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響,宛如千軍萬馬攜雷鳴轟然抵達,同時大雨也飛潑而來,砸在甲板上出金戈般的鳴響。

  風浪之中,聖母號就像被人遺棄的樹葉,在海面上起伏跌宕,任由巨浪風雨的擺布,不斷搖晃,隨時可能被掀翻似的,浪花拍打在船身濺起數米高的浪花,帶著海腥味涌上了甲板…

  安德烈在風雨中拼命控制著船,不住大叫︰「船頭對準,一定要對準浪頭,不然我們會被掀翻的…你這個蠢貨,掌好舵!」馬達在風雨中出轟鳴,就像使出了全身氣力的小獸,正在不顧一切的和巨浪對峙!

  雖然我們拼命抵抗,但是這天地之威卻並非人力所能及的,在一個巨大的浪頭襲來的時候,我的眼角看見了遠處那堪比叢山峻嶺般的巨大海浪!

  我們擋不住了!

  我拼命的大叫,當安德烈他們看見那浪頭的時候臉色也變了,他拼命踉蹌的搶過兩步,抓住話筒,使出全身氣力大喊︰「滔天巨浪,滔天巨浪!我們擋不住了,大家準備逃生!」

  我飛快把我和晨曦身上的繩索解開,然後抓住個游泳圈套在他身上——就在此刻,一股滔天巨浪從天地之間猛撲砸到了船上,我只覺得天翻地覆一團混亂,隨後和晨曦一同掉進了冰冷的海水裡…

  船,翻了! 本帖最後由 wraithyen 於 2016-11-20 20:02 編輯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20:15
第一百七十六章 出路被封

  我和晨曦死死抓住對方的手,從海底浮出水面,狂風暴雨中我倆更像是兩片無依無靠的浮萍,隨著浪濤浮沉不定——在這天地之威面前,任何人或物都是渺小的,沒有親自體會的人根本無法明白!

  蒼天之怒,無論你是丈海家,是鬼祟精魂,是法門術者,都毫無辦法只能順受,這是來源於天地混沌的力量,是這世上最強大的主宰!

  考察船已經側翻,只有一半浮在水面上,這比整條船倒扣過來更糟糕,我很肯定的知道,它在海裡撐不過十分鐘就會沉沒,而那海面上被甩出船外呼喊逃生的人寥寥無幾,大部分人還被困在船艙中沒有出來!

  晨曦拼命用手抓住我,環過我脖子嘶喊︰「宗大叔…他們還在船裡…我們要去…」

  「我知道!」我反手把她拉近,嘴唇幾乎已經貼在了她耳朵上︰「他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只有等船沉入海底,我們才能潛水去救他倆!」

  我和鐵勇相交多年,幾乎已經達到了心領神會的地步,我相信他肯定能找到辦法脫困的,當然萬一是因為風壓或者別的關係出不來,那麼他也會想辦法找到氧氣,盡量活到我去救他——他對我會回去救他這點上,同樣堅信不疑!

  不過,如果是我也死了,那就沒話說了…

  鐵勇如果能堅持住,那麼我相信他絕對不會對宗大叔坐視不管的,而我們現在所要做的不光是等這船大部分進入水中之後,潛入水下,以極快的速度回到船艙把他倆解救出來,還有另外一件,那就是為後面在海上的生存做準備!

  我倆被海浪高高的拋起,跟著重新落回海面,趁著這短暫的片刻,晨曦轉過臉來對著我…我的堅定和信心把晨曦瞬間感染。

  她只遲疑了片刻就重重的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我相信你!」

  考察船開始沉沒,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抱著晨曦大叫道︰「我去救人,你去把船尾的救生艇搶出來!沒有船我們活不下去,全靠你了!」

  「救生艇?」

  晨曦一看明白,跟著也對我大聲叮囑︰「宗大叔就拜托了,一定要把他們救出來!」我抓著她肩膀的手一緊,點點頭,轉身便要離去。

  此刻風浪依舊,考察船的邊緣已經開始大團大團的冒起了水泡,那是密閉的空氣被海水擠出所產生的,也是我即將面臨的最大風險——我深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放開晨曦潛水過去,她卻在後面把我拉了一把。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過頭來,剛一轉身,嘴唇就踫到了個軟綿綿、冷冰冰的東西…還沒等我品出滋味,晨曦已經紅著臉把我推開了,「你…你當心!」

  「這、這算是…算什麼?」雖然周身冰冷,但我覺得臉上燙得厲害。

  心跳也遠比平常更為激烈的跳動︰「你這…這…」

  晨曦的臉龐緋紅,「你…你還不明白?」雖然海浪滔天,暴雨傾盆。

  可是此刻我和她的眼中只有彼此,別的什麼都容不下了!

  「呃,有點明白了。」我臉上此刻一定很精彩,但腦中卻什麼都想不出來,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指她︰「你?我?」

  雖然羞澀,但晨曦還是咬著嘴唇堅決的點了點頭,看我待呆傻傻的模樣。

  她突然把我一推,大聲喊道︰「你一定要回來。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你!!」

  我大吼一聲,似乎滿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吼叫中開始復甦和偷吃仙丹滿血復活的孫猴子差不多,澎湃無比的力量充滿了我四肢百骸,我衝她翹起大指姆一笑,豪氣干雲︰「放心!」

  說完我猛吸口氣,朝著海中深深潛了下去…

  潛入水中,我這眼睛立刻就像是充滿了電似的,一切景象清晰無比,無論是那些被掀翻慢慢沉入海底的東西,還是脫困正在拼命掙扎浮出水面的人,在我眼中歷歷在目,我辨別一下方向,朝著那船艙的位置快速游去。

  我們都住在甲板上船樓內,船舶側翻之後,我和鐵勇所住那間艙房正好沉在水中,我想了想,決定直接敲破窗戶讓他們出來——我繞了一圈,避開正面落下那些巨大的油桶,然後貼近船樓背面,找到了救生艙門。

  一般的船舶上都會有放置救生用具的地方,外面掛著的是救生圈和太平斧,打開門後則會軟梯、救生袋、防毒面具、自備救生繩、口哨、手電筒、逃生呼吸器、手提泡沫槍等等用具。

  我把外面的太平斧取下插在背後皮帶上,抓住艙門一扭,裡面的東西立刻全都漂了上來,我把裡面的簡易急救包塞進口袋,然後雙手交替抓著船艙壁上的東西,朝著那門口移動。

  甲板上的船艙門開著,不少水手從裡面油出來,手腳亂蹬亂掙的朝海面游去,不過因為看不太清楚,不少人被上面翻滾落下的油桶打中,身上立刻竄出一股血絲,像個破口袋似的軟塌塌朝著海中沉去…

  「冷靜,一定要冷靜!」我一面不斷警告自己,一面伸頭在一個水泡中飛快的呼吸兩下,算是換氣,然後憑著自己的記憶來到了正中間的窗戶外——我朝裡面看了幾眼,現那艙門大開,裡面居然沒有人。

  這一路都沒有看見宗大叔和鐵勇,難道他們逃出來了?

  此刻考察船大部分已經沉入了海面之下,剩下的空氣全都集中在了船尾,密閉的船艙暫時擋住了海水的涌入,所以下沉速度漸緩,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做出個決定︰「我必須進入船艙之中,確認他倆已經脫險!」

  按照一般規律來說,船舶翻了之後若是沒有海浪,能堅持兩三個小時甚至好幾個小時才會完全沉沒,但此刻海面波濤翻滾,最多能給我的時間只有幾十分鐘;過時間空氣排出之後,船體會驟然加快自己的下沉速度,從每秒一米加到每秒十餘米,平均來說,這時間不會過一分半鐘。

  只需要一分半鐘,船就會沉到一百多米的深度去,那是人類自由潛水的極限。

  快,我必須快,更快!

  既然已經決定,我就立刻行動了起來,轉身在那船樓甲板上一蹬,我猶如箭一般的朝著船樓入口飛竄,剛一進門就看見頭頂漂著具突眼張嘴的屍體,頭頂還在朝外股股竄紅,正是曾經和晨曦比試過槍法的埃米爾,看來是在船顛簸的時候撞在什麼硬物上丟了性命。

  頭頂之上,還有大概半尺左右的空隙沒有被海水填滿,我順便換了下氣,然後徑直 射進了船艙中,在走廊上不斷用太平斧敲擊船壁,出有節奏的嘭嘭聲,逾加深入,突然之間,我聽見某處傳來了回應般的兩聲敲擊!

  嘭!嘭嘭!

  我朝著那聲的地方望去,看見在我們房間斜對面的某個房間緊閉大門,門把手極為奇怪的扭曲著,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撞擊過,我立刻明白了這房間門緊閉的原因——船艙門把手都是裡外相連的,一定是因為被什麼東西撞壞了外面,所以導致裡面也扭不開,活生生把他們給關在了房間中!

  我心中喜悅無限,他姥姥的,哥們終於找著你了!這下子,欠你丫的幾百頓老莫都該抵消掉了吧?

  我雙腳擺動幾下衝去,舉起太平斧就朝把手猛砍,三兩下就把門把給砍掉了,然後我扭動把手把門朝裡一推…

  操!這裡面不但有鐵勇和宗大叔,就連雷蒙都在,他們把房間中的鐵櫃翻了過來,三人一起把這東西舉著,正輪流把腦袋伸進去呼吸——不過看上去那櫃子中的二氧化碳濃度已經很大了,他們都有些中毒的跡象,眼神恍惚渙散,鐵勇和宗大叔比雷蒙看著好些,還能抬起頭來看看我,站起來;雷蒙只是一個勁的伸頭進去呼吸,根本什麼都沒管,想必是神智也有點糊塗了。

  顧不上激動了,我連忙朝外比劃兩下,跟著把雷蒙一拉,鐵勇跟著把宗大叔給拉了起來,兩人帶兩人,連拖帶拽的回到了走廊上。

  宗大叔和鐵勇還能憋氣,但是雷蒙就有點扛不住了,立刻手舞足蹈的掙扎起來,我連忙從背後抓著他的皮帶,腳在甲板上一蹬竄上去,使勁把他腦袋居高冒出水面,立刻就聽見丫發出牛喝水似的喘息聲,呼哧呼哧,又粗又急。

  此刻那頭頂的縫隙已經不足一拳,鐵勇和宗大叔也連忙游了上來,使勁呼吸幾口換氣。

  我拍拍雷蒙示意他穩住,自己從旁邊伸出頭去呼吸幾口,叫道︰「快點平復一下,我們準備出去了!」心跳越慢消耗的氧氣越少,在水裡撐的時間也越長,這道理他倆都明白,經我一提醒兩人立刻明白了,開始竭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可時不待人,就在他倆才開始竭力平復心情的時候,船身突然劇烈的抖動一下,水中傳來個巨大的咯吱聲,然後船尾開始高高翹起,部下墜,朝著海底慢慢的下沉——不好!這一定是那密封空氣的船艙遭到了破壞,浮力降低,船已經開始加下沉了!

  來不及了!

  我大叫一聲︰「快走!」二話不說,拉著雷蒙就朝船樓的艙門衝去,可還沒等我們衝到一半,船體猛然奇怪的扭了一下,然後那船樓外面的樓梯轟隆一聲彎過來別在門口,把這整個出口給堵死。

  我們…出不去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20:24
第177章倖存

  聖母號在水中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船身慢慢傾斜加劇,從剛才那側翻變成了種奇怪的倒栽,船尾略略開始上翹。

  船樓隨著船頭的傾斜下沉,開始那僅有的一點空氣也被湧入的海水擠壓出去了,我們再也無法換氣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我們才剛剛換了氣,還有多半分鐘時間可以堅持,而且他們也都恢復了清醒——別的都是廢話,現在必須馬上決定怎麼辦才行!

  考察船的船樓設計比較簡單,每層像筒子樓似的八個房間,走廊盡頭出去之後才有樓梯,兩端各一,只不過寬度有點區別,最近的右邊被樓梯彎折過來堵死,他們自然就想要從左邊出去。

  隔著渾濁的海水,我卻早已經看見那左邊的艙門已經變形了,門框和門卡的極為死,怕是一時間根本撬不開,我連忙拉住準備游過去的鐵勇,擺擺手示意行不通。

  鐵勇頓時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後攤開手問我:那你說怎麼辦?

  實在不行,只能試試從船艙的窗戶出去了!

  我轉身游進身旁的船艙中,看著那並不算大的窗戶,估計了一下大家的體型差不多,舉起手中的太平斧就朝著玻璃砸去,太平斧在海水中劃出條長長的白線,哐當砸在窗戶上,力量並不太大,只是把它給砸出了幾道裂縫而已,沒有完全碎裂。

  跟在我身後的三人一看,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宗大叔劈手從我手裡槍過太平斧,使出全身的力氣砸去,這一下那裂縫立刻飛快的竄滿了整扇窗戶…

  我退開幾步,開始感覺有些氣緊。

  窗戶一共兩層,宗大叔要想完全砸開窗戶至少還有十來秒,可是我現在已經感覺氣緊了,那雷蒙怕是更難受。

  所以我立刻抬起頭朝著上面望去——要是這裡有任何東西還存有空氣,那它一定是漂在頂上的,只要能稍稍緩口氣,這事兒就成了。

  我剛一抬頭,就看見有個籃球漂在頂上,心中立刻大喜,腳一蹬就上去把這東西抓了出來,然後一刀捅在那氣門芯上面,把嘴湊上去輕輕一擠,立刻一股帶著橡皮臭味的空氣就湧入了我肺裡。

  把那灼痛感一掃而空——我貪婪的呼吸了兩口,把這皮球遞給鐵勇,自己則去把宗大叔給換了下來。

  裡面這層窗戶已經被敲碎了,外面那層也佈滿了裂縫,但是並沒有碎開,我眼看著外面黑暗的海水不斷變化,應該是這船體沉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外面的玻璃質量非常好,即便是裂開了也為碎裂,要是這樣靠砸,不知道還要多久!

  我心中一急,立刻腦中就動了起來,危機關頭人的腦子活動速度比平時快了百倍,馬上就想到個事兒——我連忙回身過去。也顧不上說,一伸手就把宗大叔腰間的重管左輪給取了出來。

  奶奶的,一時情急,我差點把這檔子給忘了。

  我游開兩步,抬手就是一槍,轟然巨響之下,那鋼化玻璃窗立刻破開了個碗大的窟窿,隨後我飛快的游過去,用太平斧在上面連捅幾下,立刻把生路給弄出來了。

  外面的海水一進來,我立刻感覺到了壓力。似乎現在已經到了好幾十米深的海裡,我二話不說就反身回去。把鐵勇一把朝著窗戶拉去——鐵勇身材瘦小,毫不費力就從裡面鑽了出去;跟著是雷蒙,這丫雖然魁梧些,可拼命之下雖然把衣服掛爛,還算是順利的鑽了出去。

  但到了宗大叔這一步的時候,他卻被卡在了窗戶上。

  宗大叔身材遠超常人,無論怎麼樣,他都有隻胳膊卡著出不去,即便是外面鐵勇雷蒙使勁拉,我在後面用力推,總是被骨頭卡住…我心中正急,宗大叔突然退了回來,把我朝著窗口一送,示意我自己逃生,不用管他了!

  這怎麼行?別說有晨曦這層關係在裡面,即便是沒有,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留在裡面等死啊!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我腦中突然閃過了外面扭曲變形的樓梯,猛然想出了個法子,事情緊急之下,我不得不採取非常手段了——我猛然把太平斧舉了起來,翻轉背面對著宗大叔,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拍,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宗大叔先是一愣,跟著就明白了。他點點頭,側過身子把肩膀穩住,我則高高舉起太平斧,用背後的鎚頭對準宗大叔的肩膀,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一聲,宗大叔左手被整個砸的脫臼,一條胳膊立刻就軟塌塌的垂了下來,他的臉也因為疼痛而劇烈的扭曲著,可即便如此,宗大叔依舊死死咬著嘴,沒有因為這樣而張嘴把空氣跑掉。

  他隨手從衣衫下面扯下一截,團起朝嘴裡一塞,死死咬住!

  我把斧頭朝皮帶上一插,跟著就把宗大叔朝著窗戶推了出去,少了隻胳膊之後,我們總算把宗大叔從窗戶中拉了出來——此刻宗大叔臉已經整個變形了,嘴裡咬著的布團上已經滲出了血跡,嘴唇烏青發紫,雖然如此,可是他眼裡還是露出淡淡的笑意,我知道這是一種逃出升天能夠活命的笑意,遠比任何痛苦都更讓人愉悅!

  我攙著宗大叔的右手與他們一同飛快的遊了上去,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特別漫長,頭頂那一片藍色變得無限遙遠,過了許久我們才呼一下竄出了水面!

  我們大口大口的呼吸,喜悅無限,死裡逃生的感覺瞬間讓我們雀躍,也就在這時候,我聽見了晨曦略帶哭腔的叫聲:「葉子,宗大叔!…我還以為你們回不來了!」

  抬頭看去,我才發現風浪已經停了,晨曦站在個救生艇的上面,梨花帶雨滿臉淚痕,正激動無比的飛身一躍朝我們遊了過來!

  ※

  我們在這場風暴中損失巨大,所有一切都損失殆盡,剩下的歸攏一起只有兩條救生艇,還全都是晨曦槍下來的,不過其中一條已經翻過,那船上儲備倉雖然沒損壞,可是船槳卻丟失了;人員上,除了我們四人之外,僱傭兵中還留下了雷蒙、神槍手埃米爾、大塊頭保羅,剩下三人不知所踪;老海狼安德烈逃了出來,修理工巴雷也是,還有就是駕駛員德科;最後我們找到的,就是輪機艙中逃出來的布魯諾和本沙明,還有大胖子馬丹廚師,當時那倆輪機手才下班,正在廚房中弄東西吃,所以和他一併逃了出來。

  至於說德尼和別的僱傭兵,船員水手之類的,有的是在船艙中沒有逃出來,被傾覆的科考船捲入了水下,再不然就是逃出來之後被海浪衝散,不知道現在到哪裡去了…

  人只剩了十三個,救生艇還有兩艘,還有些搶下來的物資,不過數來看去都只是些纜繩和塑料桶、打火機、魚竿等等,還有就是老海狼搶出來的海圖和羅盤,還有一瓶威士忌;我們把兩條船裡面的東西清理一遍,有水漿兩把、救生圈四個、救生衣四件、信號槍兩把,子彈兩盒、繩索兩卷、水瓢兩把、手冊兩本、水杯兩個、勺子兩個、口哨兩個、煙霧發生器四支、冷焰火八支、急救包三包、釣魚用具兩套、保溫毯兩張。

  食物方面,只有四桶水共計四十升,壓縮餅乾八包,罐頭兩小箱,老海狼的威士忌;

  至於說武器,加上我帶出來的太平斧三把、水手刀兩柄、罐頭刀兩把;我們隨身的槍共計兩把,宗大叔的重管左輪、雷蒙的隨身手槍,可是都只有彈匣裡面的子彈,晨曦的勃朗寧等等已經掉了;我的棍匕還在,晨曦的匕首、鐵勇的犬神匕還在,剩下就是保羅帶著把美式軍用匕首。

  清理物資的時候,晨曦則給大家把傷口處理了一下,先是宗大叔的肩膀,再是其他人的傷口,防止發炎和敗血症,在航海中非常關鍵,特別是這種海難的時候。

  跟著我們把清理出來的水手刀分給了老海狼、雷蒙和埃米爾,宗大叔則是把自己的重管交給了晨曦,算是把我們也裝備起來。

  到了這時候,我們才聚在兩個小艇上,開始討論起今後的方向來,何去何從,如何獲救,這些都是我們必須拿定的——在晨曦和雷蒙的推薦下,大家一致決定讓我暫時領導,帶領大家活下來。

  老海狼翻開航海圖,指出了現在我們的大致方位,我們現在本來就不在航道上,要想等過路的船隻救援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不過這附近沒有島嶼,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看大家情緒都很低落,此時此刻,最重要是讓大家恢復信心,於是我便讓鐵勇下水去弄幾條魚來,先想辦法填飽肚子再說。

  捉魚不難,鐵勇下水很快就弄回來了三四條魚,我脫下衣服在海水中搓乾淨,然後把魚開膛剖腹切成一條條的,魚肉裹進衣服裡,和鐵勇使勁絞了起來,那魚肉中的汁液立刻一滴滴滴落在水杯中,不多會兒功夫就接滿了。

  魚肉中的含有大量的水分,而且是淡水,在遇到海難的時候,除了喝自己的尿之外就是這能解渴。

  我又要來老海狼的威士忌,倒進杯子裡,給大家一人一口分著喝下了肚。

  我們嚼著腥味極重的魚肉,喝著混著威士忌的魚汁,這時候我咳嗽一聲,開始對大家說起話來——我現在必須把大家的情緒調動起來,這樣我們才有活路!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0 20:33
第178章黑島

  我舉起手中的杯子喝了口,舉起杯子示意:「今天我們遇上了海難,看著似乎都投無路,不過你們現在也看到了,食物我們能捉魚,飲水我們除了這幾十升之外,還能從魚肉裡榨出汁來——食物和飲水只要可以解決,我們活下來絕對不是問題。」說到能活下來,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似乎在黑暗中見到一線生機。

  「對,我們沒有放棄,所以我們活下來了!」鐵勇呢喃幾聲,突然提高了聲音:「要是我們當時害怕、恐懼,我們早就死了,但是我們沒有,我們活下來了!」

  我點點頭,繼續說道:「就是因為這種精神,我們能從水下逃出來,那麼,現在我們都到了水面上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我挨個從大家臉上看過去:「從水裡都出來了,我們又有食物又有飲水,更重要的是我們能夠自由呼吸,我們還有什麼可怕的?」

  「能夠自由自在的呼吸才是最好的,不是嗎?」雷蒙端起杯子,惡狠狠的喝了一口:「老子等於死了一回了,現在什麼都不怕!」

  「對,我們等於已經死過一回了,還怕什麼?」

  我指著茫茫大海: 「雖然我們沒有船沒有通訊,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到法國!魯濱一個人孫在孤島二十幾年都能活下來。我們十來個人難道不行嗎?我們只要堅持鍛煉,相互幫助,不在這小船上得病,那麼總能堅持飄到某個海島上活下來——運氣好的話,我們能遇到有人的島嶼,運氣不好,我們遇到孤島也能自己造船,到時候我們就能返回了!」

  酒精的刺激下,每個人呼吸都變得滾燙,熱血在周身流淌,大家的情緒都調動起來了,首先老海狼哈哈大笑叫了起來:「我們怕什麼?我們不怕!」接著是大胖子廚師馬丹,再跟著來是埃米爾…大家叫喊、大笑、嘶叫,狂風大浪給我們造成的恐懼一掃而空,剩下來的只是死裡逃生的喜悅,一種說不出的痛快感!

  「狂風暴雨我們都活下來了,這還什麼好怕?」

  ……

  終於,大家一掃頹勢重新豎立了信心,堅定了活下去的勇氣,也就只有這樣,我們才真的能夠活下去!

  ※

  我們在海上飄蕩了好幾天,很快就因為太陽直射和生冷食物的關係,所有人都變得狼狽不堪。

  嘴唇起泡,頭手脫皮,大部分人都開始腹瀉,全身又癢又痛,周身都長滿了紅腫的小疙瘩。

  第七天的晚上。

  我們迎來了一場小雨,所有人除了接水之外,都在雨中清洗身體,把那附著在身上的鹽粒洗掉,不過就在那忽隱忽現的閃電之中,埃米爾高聲叫了起來:「島!是海島!我看見了!」

  我們齊刷刷把頭轉過去,可勁兒嚷:「哪兒呢?哪兒呢…」

  「你看清楚了嗎…」

  「幻覺吧…」

  「沒有,真是島!」埃米爾朝黑暗中指著:「剛才閃電劃過的剎那,我看見前面有黑糊糊的山峰,這不是島是什麼?」似乎是為了證明他的話,天空又是一道閃電從半空劃落,藉著那一閃即逝的光芒,我們果然看見遠處一片黑壓壓的山峰!

  天啊!上帝眷顧,果然是島!

  我們的心情在瞬間炸窩沸騰,大家一起狂吼吶喊起來,就連平日波瀾不驚的宗大叔也忍不住叫了起來,跟著雷蒙帶頭拿起了漿,開始使勁兒的划水,其他人也拿起水瓢幫忙——這上帝還真是給咱面兒,似乎我們運氣也變好了,那洋流的方向正是朝著島嶼而去,我們一通賣力,天色朦朧之時,那黑色的島嶼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不過在看到這島的時候,我心中那種喜悅瞬間被衝淡…這島實在太詭異了!

  這座島嶼像是一條連綿起伏的山脈,周圍海岸線上全是幾十米高的崖壁,陡峭無比,峭壁底部卷湧著海水,面前刀砍斧削般倏然,根本沒有進入的缺口——此外,這島嶼整個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岩石,黑色的沙土,灰濛蒙的植物,岩石上遍布黑色的海苔和苔蘚,一整個潑墨山水的畫風,和現實世界的差距太大了!

  我也算見過豬跑的,可這次傻眼了,似乎記憶中從來沒看到過如此這種島嶼的,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

  老海狼他們眼中也是這樣,充滿了疑惑,張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鐵勇的呢喃聲傳我耳裡:「這、這他媽是島嗎?一股腦兒劫後餘生的味道…這不會是二戰時候被炸彈摧毀的殘骸吧?」

  「少給我胡扯。」我伸腿就在鐵勇腿上一踹,然後咳嗽兩下,大聲說道:「諸位別看了,樹都有個陰陽面兒,這島咱們就不許有一窮山惡水的懸崖啥的?別多想,也就正好被咱們趕上了唄!我說哥幾個,咱們趕快順著海岸線划划,順著找個地方先上去再說。」

  「對,是這理。」鐵勇挨了一腳馬上開竅了,「趕緊的,趕緊搭把手。」

  七手八腳的把船槳水瓢塞大家手裡:「來來來,我們一起劃。」

  我們沿著海岸線劃了一個多小時,眼前赫然出現一片開闊地,像是個天然形成的港口水灣,不過顏色還是黑糊糊的。

  遠處望去,平緩的山坡上密集生長著灰黑色的灌木,就像剃個葫蘆瓢兒的癩痢頭。

  我們很快把救生艇在岩石上係好,然後把東西一件件搬下來,雷蒙和鐵勇被我派去周圍尋找一下,看能不能收拾點柴火火來先弄點熟食。

  而我和埃米爾則先爬到高處去看看,把這周圍看明白再說。

  這孫子神槍手,眼神比我好,所以帶著他還是靠譜的。

  我和埃米爾順著豁口爬到了峭壁頂上,左右一看,發現這整個島嶼並不大,算起來不過十來平方公里的面積,除了我們這豁口之外,周圍盡是高聳的峭壁。

  而中間是個凹陷的盆地,盆地正中則是個比天壇大一號的石碓,石碓下面有個水潭,還有一道潺潺的小溪,應該都是淡水。

  一圈樹林圍繞石碓長著,可是都不大,看著像是某種天生細小類型的植物,還有蔓藤和灌木生長在其中。

  遠遠看去,裡面隱隱有東西在動。

  應該是某種小型獸類,兔子、老鼠或者別的。

  整個島、凹陷盆地、岩石或者裡面的植物,都是種灰黑的顏色,也不知道能不能吃…我正在盤算吃喝拉撒的破事,那埃米爾叫了我一聲,朝著中間的石碓一指:「葉先生,我看那中間的石碓中好像有個山洞,你看是不是?」

  順著那石碓望去,果然看見個不大的水潭,旁邊凹進去一塊,應該是埃米爾所說的洞窟。

  這樣算起來,安身立命應該不是問題了。

  觀察完畢,我倒是比較安心,感覺事兒倒是有好有壞——淡水沒問題,吃的有這些野菜加上魚,或者說還有些小獸,活下來沒問題;不過壞消息也有,這裡顯然沒有足夠多的木材,能夠讓我們造船從這裡離開。

  我們返回岸邊,那火堆已經升起來了,上面架著從救生艇裡取來的鐵桶,大家奢侈的用我們儲備的淡水,在鍋裡煮了一大桶的海鮮,雖然只是很簡單的海藻和條並不肥大的魚,可是這種熟食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仍舊讓大家臉上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鐵勇湊近我,壓低了嗓子:「葉子,這裡海底很貧瘠,我實在弄不到太多的魚…」

  「貧瘠?」我沒明白:「是海水裡還是海底?」

  「都沒有。」鐵勇攤開手:「你看看岸邊就知道了,沒有藤壺和貝類,這點海藻是都費半天功夫才找到的。」

  我點點頭:「知道了,這事兒你先別提,免得打擊大家的積極性。」我在他肩頭拍下:「回頭再說吧。」

  然後我臉上堆起個笑容,湊上去嗅了嗅味兒:「好香,嘛時候能吃啊?真是餓死了!」

  既然有這胖廚師馬丹,那自然就不用我們擔心做飯的問題了,他笑嘻嘻的用勺子舀出湯來嚐嚐,吧嗒吧嗒嘴:「稍微等等,我再弄點鹽去。」

  胖馬丹去旁邊岩石上尋摸點鹽來抹在魚肉上,加在湯裡,手一拍笑道:「行了,大家稍微等會,很快就能有得吃了。」

  雖然只是簡單的壓縮食物和水煮海藻,但是這頓吃得還是令大家讚歎不已,畢竟幾天沒吃過熟食了,有口熱乎的讓我們都非常滿足,一群人吃得喜笑顏開,鐵勇這丫還把嘴皮給咬破了。

  吃完早飯,天色雖然大亮,可大家都感覺到一股說不出的倦意襲來,畢竟這幾天都沒睡過場好覺,雷蒙當時就建議休息會,先睡一覺再說——我想了想,還是讓大家動手把救生艇抬到了岸上高處,「在海邊休息,雖然看起來簡單點,不過我覺著不妥!畢竟這島上我們只是簡單看了看,有什麼都不知道,萬一有什麼藏在暗處的猛獸毒蛇,恐怕就不太合適了吧?」

  我朝著島中石碓一指:「那邊有個山洞,要不然我們還是多花點時間,到山洞裡休息去吧?」

  我說得有理有據,大家只能打起了精神,收拾東西之後朝著山洞出發。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wraithyen

LV:6 爵士

追蹤
  • 15

    主題

  • 3839

    回文

  • 4

    粉絲

HI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