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扛匠 作者:流雲飛渡 (已完結)

 
wraithyen 2015-4-11 11:34: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1224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1 00:50
第一百八十九章 破綻

  他們四人進入駕駛室不到五分鐘,一道人影飛快的從側門衝了出來,拼命把頭朝船舷外探出去——接下來,記得我和晨曦應該馬上就會衝出來了,所以我連忙把自己貼在駕駛室的頂上,動也不動,生怕被另一個自己給現了。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怎麼了宗大叔,您老別被人看見了啊!」

  話很熟,可是聲音聽著陌生,我稍稍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這是我第一次以第三者的身份聽自己說話,果然聽著不怎麼一樣…

  接下來的對話和當初如出一轍,先是另一個我︰「您老又不是我們這十七八的小年輕,幹嘛還一驚一咋的…」話說一半,宗大叔果然把他給打斷了︰「葉子,不對勁,這船…這船是…」

  「是什麼?」他也沒明白。

  宗大叔的聲音顫抖著,畏若篩糠︰「這是…加勒比之歌!為什麼它會出現在這裡?」

  我稍稍把頭抬起一點,看著那和我一模一樣的葉陽東,曾經在我面前離去的晨曦,我甚至沒見到最後一面的宗大叔——他們驚慄當場,捻神捻鬼滿臉,一股寒毛豎滿臉,全都被宗大叔的發現給嚇著了!

  我看著下面的三人,心裡真是百感交集,一時間眼眶都有些濕潤了,人就是這樣,在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但真正在你失去之後再次擁抱,才會覺得這一切珍貴無比。

  只略略一瞥都能讓你熱淚盈眶,泣不成聲…

  百感交集之中,我甚至沒聽清楚晨曦後面說的話。

  直到鐵勇從船艙中衝了出來的時候才猛然驚覺,直勾勾盯著這小子,直到他匆匆忙忙和他們說完,四個人快步從這船頭的樓梯離去…

  驟然之間,一首曾經在古典中看過的古詩跳入了腦海,洞然如見︰別來老大苦修道,煉得離心成死灰;平生憶念消磨盡。昨夜因何入夢來?

  我正唏噓感慨,突然聽下面腳步聲連連,雷蒙等人已經進入了駕駛室中,一行人開始在駕駛室中議論——「他們跑了!」胖馬丹雖然嘟囔著,但語氣卻很肯定︰「我真看見他們了。」

  「那怎麼辦?」埃米爾開口︰「是繼續找這船上的人,還是想把他們四個…」

  「先找出來他們。」雷蒙的聲音非常果決︰「不殺掉這四個人,後患無窮!」

  「真要殺了他們?」老海狼猶豫道︰「難道我們就不能合作想法離開這裡嗎?」

  「少廢話!」這開口支持的是保羅︰「都已經決定的事兒了,你還羅嗦什麼?」

  「那…那好吧!」老海狼嘆了口氣︰「唉!」

  「好,我們這就去追…」雷蒙開始安排——

  這幾句話一聽,我瞬間便恍然大悟,我們上船的時候原來早已經被人現了,現在他們正在尋找我們的蹤跡,準備趕盡殺絕,既然有了這心思打算。

  那我不殺他們,他們也是一樣要把我們給殺掉的!

  到了這一步,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我二話不說,當即便從那駕駛室頂上起來,口袋裡摸出麻布口袋朝頭上一套,小心翼翼的翻身落地——不過還沒等我開口,駕駛室裡胖子馬丹已經把我發現了,這丫驚呼一聲,大叫道︰「誰,你是誰?!」

  我兩步搶到門口,抬手就是一槍轟出,正好打中了背朝我的保羅,也不知是我槍法不對還是他生命力頑強堅毅,居然沒有當即倒地,把視線全給擋住了,我不得不又連轟了兩槍——與之同時,雷蒙和埃米爾的槍也響了,砰砰砰打在門框上。

  受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雷蒙一群人當即就蒙了,我第二次抬槍朝外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跑了,只留下了雷蒙和埃米爾還拿著槍掩護。

  我也不管,只是朝著那大概的位置就是幾槍轟出,打得駕駛室中碎屑亂飛,一塌糊塗。

  沒等我彈藥打完,埃米爾也隨著駕駛室背後的船艙走廊逃走,而雷蒙再多等了片刻就沿著另一個葉陽東他們的位置逃去——「不好!埃米爾走這邊去,那不是正好遇上他們回來,那…那鐵勇…」

  我腦中瞬間想到了鐵勇被這丫擊中的事實,心中一急,趕緊追了出去。

  到了駕駛室的門口,我才一步邁出,左側已經猛然撲出個人來,我心中一動噌的就退了回來,這才現右邊又閃出了布魯諾。

  原來這倆孫子腿斷了估計也逃不掉,所以一左一右拿著罐頭刀守著,無論我和左右任何一個廝打成一團,另一個就會從背後來捅我一刀,也算個魚死網破拼命了。

  不過我這一退後,他倆立刻撲了空,眼中均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對於這倆孫子我早就火大了,也不廢話,直接就把槍口給抬了起來。

  見到槍起,這倆似乎才赫然醒悟,轉身就逃,我直接兩槍把他們送去見了馬克思。

  可就在這稍一耽擱之後,我已經聽見了不遠樓梯下傳來的槍聲,腦中頓時嗡的一聲炸了,火燒火燎的趕到一看,見到了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又再次重演…

  鐵勇,畢竟沒能救下來!

  雖然經歷過一次,但我此刻的心中依舊無比難受,就像剜心般的難受,腦中也瞬間就充了血,憤怒之下我不假思索的就把埃米爾給斃了,跟著朝下又是連連兩槍打中了德科的腦袋——此刻樓梯上眾人已經大亂,晨曦他們拉著另一個我和鐵勇逃走,而老海狼他們則狼狽無比的繼續沿著樓梯朝下狂奔…

  想走?晚了!

  槍聲轟鳴之中,老海狼被我在樓梯上擊斃,跟著我就緩緩走到了船艙口——只要我進去,那麼我就能見到晨曦、宗大叔和我自己了,他們或者不會死…我究竟要不要進去?

  我站在船艙口躊躇片刻,短短一秒腦中卻翻轉了成百個念頭,可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就在我取捨萬難的時候,突然聽見逃跑中的胖馬丹叫道︰「趕快,我們去找槍…我剛才看見了…來福槍……」

  聲音雖然斷斷續續,可是『來福槍』三個字卻清晰無比,我心中一驚,難道這船上還有來福槍?要是被他們拿到手,那我這一把槍可對付不了剩下的這三個人了,到時候別說找出秘密,恐怕是自保都無力而為吧!

  孰輕孰重,我剎那間做出了決定︰必須先把他們殺掉,再回來找晨曦他們,述說原委!

  我一路追出去,才到下面那層就看見馬丹和巴雷一閃身到了外船舷,跟著便繞了出去,當我到達的時候他倆正在爬那船舷上懸掛著的救生艇,看來是想要逃走。

  我深深喘了口氣,抬槍瞄準,一槍便擊中了胖馬丹的後背,他慘叫一聲鬆開手,噗通掉進了海裡。

  巴雷比胖馬丹機靈許多,就在我剛開槍的剎那,他已經看見了我,當即沒招呼馬丹就開始逃,而我也因為開始一直沒找到馬丹,所以心中對他格外關照,暫且沒去理會巴雷,直到槍響人斃之後,我才沿著巴雷逃走的路線追了過去。

  應該是躲在個房間中吧?

  我憑著記憶找到了房間,一腳把門踹開,巴雷正躲在裡面暗自慶幸,不過在看到我的時候,那驚愕也是實實在在的,恐怕到死他也沒有想明白,我究竟是怎麼現他的。

  我掰著指頭算算,所有人都差不多已經被殺光了,只剩下雷蒙,按照上次的順序,現在雷蒙就該去找晨曦他們了——可是,我若去,勢必遇上另一個我;不去,晨曦他們當時就會被雷蒙殺死…

  去還是不去,這讓我確實無法決定!

  就在我正思緒萬千的時候,突然看見房間窗戶上人影一晃,似乎正朝著上面一層而去,雖然短短一瞥,可是那雷蒙的背影卻清晰無比,我心中猛然一動︰我難道不能半道把雷蒙給截殺了嗎?何必一定要去那賭場的保管室中呢?

  心念轉動之下,我立刻就順著樓梯衝了上去,到了樓上一層之後我並沒有趕去保管室,而是偷偷摸到了那雷蒙所上樓梯的位置,蹲守在個樓梯旁的房間中,等候他的到來。

  我在房間中蹲了不到兩分鐘,外面船廊的腳步聲已經響了起來,可卻並不是從我正等待的這邊而來,我偷偷探頭一看,現雷蒙已經從另外一面來到了賭場的門口,一閃身就衝了進去!

  跟著,便是那聲晴天霹靂般的槍聲!

  「晨曦!」我的心像是被誰揪了一把,一種萬刃穿刺的痛深深抓住了我,整個人像是掉進了無盡深淵,深深的朝下墜落,無力反抗——這一切居然毫無改變的又重來了,我既沒有救回鐵勇,也沒有救回晨曦!

  「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我內心在咆哮,熱血在沸騰,只想立刻把雷蒙這孫子碎屍萬段,當即一步便要從房間中出去…我手中的來福槍被我捏得格格直響,幾乎被整個捏碎!

  可就在這瞬間,我腦中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

  我有些迷惑的抬起手看看,再看看來福槍,驟然一步走到房間中的床邊,兩手抓住這床頭的木條,拼命力一折——咔嚓碎響中,木條已被我憤然折成了兩段!

  原來…原來是這樣!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我找到了整條船的秘密,找出了整條船隱藏起唯一的破綻!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1 00:57
第一百九十章 阻止上船

  在明白這破綻之後,我立刻打消了過去的念頭,準備等著看另一個我從下面返回——按照我上次的經歷,晨曦驚呼之後大概只需要五分鐘時間,他就能從下面的房間返回,正好從後面給了我一棍子,然後等到雷蒙第二次過來的時候,一槍擊中我的胸口,從此以後他就成了這船上最後一個人,而我,反而該死掉了。

  我…死掉…?

  不,不,我不會死!我不能死!!死的,只能是他!!

  換做一分鐘之前,我沒有現這個破綻,那麼這次死掉的人一定是我,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完美了,即便是我想要改變,但事情的展卻猶如精確計算過的數學題,一絲不苟的把我重新帶入了這局面中。

  譬如我在駕駛室追出去的時候,原本想要救回鐵勇,誰知道卻踫上了本沙明和布魯諾躲在陰影中偷襲,耽擱了時間;當我準備放棄追殺馬丹和巴雷,與晨曦他們匯合的時候,卻又聽說他們要去找來福槍,不得不追去阻止;當我躊躇是否先找雷蒙的時候,又是一道黑影把我引到了這個房間中,和雷蒙失之交臂,讓他順利進入了賭場保管室中…

  就像一台精確的儀器,沒有分毫的差錯,完全按照原本的設計而進行。

  不過,在這看似完美的一切之中,有個很不起眼的細節被我想起來了,也算是提醒了我。

  所以我能夠借著這一絲絲的感覺遏制自己的憤怒,讓我平復下來,重新考慮即將發生的一切。

  現在,如果我不去,那麼晨曦和宗大叔就會喪命在雷蒙的手裡,然後三分鐘後另一個我回來,勢必會中雷蒙的埋伏,兩人各執水手刀廝殺,我到時候出面殺掉兩人,或者等他們分出勝負後殺掉勝利之人,都能以逸待勞,極為完美的殺人計劃。

  主意拿定,我心裡反倒安了,於是便把房門掩上,背靠著門坐在地上,一面傾聽外面的響動。

  一面把口袋裡的子彈摸出來,一顆顆的給來福槍上膛。

  除了雷蒙開始那聲槍響之後,賭場那邊的情形雖不知如何,可是卻始終沒有再開槍,過了片刻,我聽見船艙樓梯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立刻就把門推開條縫,偷偷朝外瞄去——果然,另一個我很快就從樓下跑了上來。

  他來到賭場的雙開推門外偷偷看了一眼,跟著把這門一推…

  砰!

  重管左輪的呼嘯聲打破了船艙中的寧靜,跟著聽得嘩啦聲響。

  他單手捂胸、仰面朝天的從門裡摔了出來,兩扇帶玻璃的木門被飛撞碎裂,銷子扯落,歪歪斜斜的跟著倒了下來。

  跟著,雷蒙大笑著從裡面走了出來,滿臉猙獰。

  手裡拖著根紅木的椅背,走上來二話不說。

  朝著他的頭部就是一通亂砸,伴隨幾聲令人牙酸的骨碎聲響,他的頭頓時像個破南瓜似的被人給開了瓢,瞬間歇菜。

  雷蒙看著地上這紅白混淆的屍體,嘴角止不住抽動兩下,臉上的猙獰之色也愈加濃重,神經質的的喃喃著︰「快了,快了,只有兩個了,馬上就能解決,我就能出去了…」

  他把手裡的椅背朝著屍體上狠狠一扔,轉身準備離開,剛一回轉過來,就看見了後面靜悄悄站著的個人,頭戴粗麻布面罩,手裡平端著把來福槍,既不動也不說話,就那麼冷冷的盯著他,宛如雕塑。

  驟然見人,雷蒙當即便被嚇了一跳,不由自主蹭蹭倒退,直踫到船廊牆才停下腳來,驚恐萬狀的叫了起來︰「你是誰?你是誰?」

  叫喊聲淒厲無比,夾雜著種說不出的畏懼︰「你不是胖馬丹,你也不是巴雷,你不是,你不是!那你是誰,是誰,是誰告訴我?!」

  「我是誰?」我淡淡的笑了笑,一隻手把扳機稍稍下壓,另一隻手則慢慢把自己的頭套給扯了下來︰「認出我了嗎?」

  「你!你!不會的,不可能是你!」雷蒙整張臉扭曲起來,聲音也和被掐著脖子的公鴨子差不多了︰「你死了,你已經死了!」

  他拼命的扭頭去看那地上的屍體,充滿血絲的眼珠差點從眼眶中突出來,青筋隆起,口涎順著嘴角四濺淌下︰「我不信,我不信…」

  「你信或者不信都無所謂,這與我無關。」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你只需要知道,現在死掉的人是你,那就足夠了!」

  我的手指繼續發力︰「再見了,雷蒙!」

  「不…」雷蒙驚叫起來,猛然間一個轉身就朝著船廊盡頭狂奔,不顧一切的逃走,但與之同時我的手裡的來福槍重重一震,轟然鳴響!

  雷蒙狂奔的身形朝外猛飛衝出,重重摔在了地上,在我走近的時候背後漸漸涌出了鮮血,在地上積成個小小的水窪,可是我沒有絲毫的遲疑,在確定這孫子死亡之後,快步從船廊走了出去,來到了船舷外面——

  沿著船舷朝外望去,居然我又看見了不遠處的黑島,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和我們距離不到一公里,只需要五分鐘時間我們就會靠近,然後遇見再一個我出現,登上郵輪!

  在發現了鬼船的破綻之後,一開始我認為可以想法解開這秘密,但卻現根本做不到,一切早已被計算好了,我不可能阻止它的發生,那麼,托付我們換個思路,最好的法子就是從船上下去,從頭開始,看能不能把這一切改變!

  那麼,我是不是應該搶在前面先下船呢?

  我心中尋思片刻,很快做出了決定︰我不讓他們上船!

  我很想知道,如果我不讓他們上船,那麼這一切如何,是永遠把我困在這船上漂流,還是會不斷重複,這對我來說很關鍵,或者這就是找到秘密的入口!

  主意一定,我立刻重新把頭罩戴好,飛快的朝著甲板上的船舷衝去,不多片刻便來到了船舷右側那通往海面的樓梯旁,跟著我開始拆把梯子固定在甲板船舷上的螺絲,沒幾下就把這螺絲給扭鬆,奮力朝外一推,這樓梯整個便沉入了海中。

  就在我拆樓梯的時候,鬼船已經慢慢漂近了黑島,我手持來福槍站在船舷旁邊,只要他們一旦露面就準備開槍,無論如何不允許他們上船——果不其然,半分鐘之後,我看見了懸崖凹處大呼小叫的衝出群人,正是當初我們四位。

  他們站在救生艇上衝出來,使勁叫喊,可是我卻不動聲色,揮揮手裡的來福槍,赫然回答道︰「你們不能上船!膽敢靠近的話,我這槍可不客氣!」

  我這話一說,下面的人頓時不答應了,鐵勇立刻開罵︰「你他媽以為你誰呢?把個褲衩子套頭上就以為是個人物吧?哥們給你說,你答應我們要上船,不答應還是要上船…你他媽攔我們一個試試?」

  「砰!」

  我朝著懸崖就是一槍,立刻轟碎了無數的石塊,劈裡啪啦掉落在海中,「別以為我不敢!」我說話的時候捏著嗓子,故意改變了腔調,一時間他們並沒有把我認出來。

  鐵勇還想再說,可另一個葉陽東把他一拉,暫且住了口。

  郵輪很快從救生艇旁邊劃過,看樣子他們並未放棄,而是划動救生艇一直跟在船的後面,可這時候我現自己犯了個大錯誤——他姥姥的,那豁口位置的雷蒙一群人出現了。

  我同樣開槍威懾他們,但這對於雷蒙他們似乎並不見效,他稍稍思索之後,放聲大吼起來︰「我們的恩怨擺在一邊,先上船,行不行?」

  他這是…?操!

  我連忙回轉頭去,發現這葉陽東點點頭,大聲回答︰「好!」

  話音才落,那救生艇上已經呼呼扔上來了幾根纜繩,頂上綁著的爪子掛在船尾欄桿上,跟著鐵勇開始貓一樣的朝上爬;而這邊,雷蒙也同時扔出了繩索掛住,一起開始爬了起來!

  一瞬間,船上已經有了四五道繩索掛在船舷上,分別是右前船舷和後面,我慌忙中開了幾槍,但可惜自己槍法一直都不怎麼好,這幾槍下去才擊中了兩個人…

  就在他們開始爬船的瞬間,我已經明白自己的計劃失敗了。

  跑吧,不然等他們上來,我可就跑不掉了!

  我連罵自己失誤,忙不迭的跑進船艙中,先是朝上面跑了幾步扔出兩個彈殼,然後我再返回,躡手躡腳的重新返回到了輪機艙中,小心翼翼的虛掩著門,自己摸進個櫃裡藏起來——雖不願意,但是我也只能等候機會,看還能不能把他們全部殺死,然後再次重來!

  以一人之力對抗十來個人,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機會,等待運氣!

  船艙中很快響起了腳步聲,葉陽東和雷蒙他們兩群人都登上了船,由於有了共同的目標,所以他們並沒有起衝突,而是分成了三組人開始在船艙中尋找我,兩次都有人打開輪機艙進來尋找,不過卻都沒有人注意到這角落的櫃子,我也一直沒有出去。

  我等候的機會有兩個,任何一個出現,我都能殺光他們,讓一切重來!

  等他們現黃金,那價值數千萬的黃金,我不相信雷蒙等人能忍得住,到時候內訌一觸即發;或者,我等待他們找到黃金之後,以自己的本來面目出現,隨意把雷蒙一行中的人給幹掉一個,那麼他們不內訌也不行了!

  等下去,就行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09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黃金和變數

  在這悶死人的櫃子中待了一兩個小時,我漸漸開始變得煩躁起來,因為這幫傢伙確實太慢了,我把頭套和來福槍在櫃頂上藏好,自己鑽了出來,正活動手臂,腦子裡突然想起個事兒來…他姥姥的,我差點忘了,這可是輪機艙啊!

  輪機是動力輸出的關鍵所在,他們一旦停止搜查,那必然想到修理輪機和駕駛室,把這條船駛回法國,我如果一直待在這裡,那豈不是自投羅網嘛,不行,得趕快離開再說。

  我稍微整理了下衣褲,細心傾聽了下沒有別的聲音,於是便沿著船艙一路走出,沿著船廊一路走到樓梯,從最下面返回水手艙中——樓梯才走了一半,突然聽見上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夾雜著嘰裡咕嚕的法語,有人下來了。

  腳步聲嘈雜凌亂,人數估計是三四個,不過說話倒都是法語交流,應該沒有四個華人在裡面,所以我倒是不怕,竭力讓自己的臉色恢復平常模樣,先發制人,「是誰?」

  「保羅。」上面的人答應一聲,接著似乎聽出了我的聲音︰「葉先生?」

  「恩。」我繞過樓梯上去,看見對面正是保羅帶著德科和巴雷,我出現之後,他們手裡揚起的太平斧和鐵管才重新垂落下來︰「又看了一遍,下面確實沒情況。」

  我這句話說得非常巧妙,無論現在上面是個什麼情況,我這話都有出處。

  可以認為我是繼續再搜查船上躲起來的那個人,也可以認為我是在他們下來之前,再次檢查確保安全。

  還可以當成是我在尋找別的,比如食物飲水之類…

  這模稜兩可的話一說,保羅自然沒有多想,笑道︰「你這可大意了,單獨下來檢查,可比我們三人一組危險多些——對了,端木小姐沒和你一起嗎?」

  這話…難道是說現在已經分組了。我和晨曦一組?

  「她有點事兒,留在上面。」我沉吟一下,故意裝得有些尷尬︰「女人的事兒,咳咳,你知道的,每個月總有這麼幾天…下面我自己看完。再回去找她…」

  保羅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明白,明白!」

  我們笑了幾聲,也不廢話,打個招呼就各自分開而去。

  從保羅的表現上看來,他並沒有太過興奮或者驚奇的地方,說明現在上面眾人是真正聯手了,開始在船上尋找我——他們之所以能聯手,這原因怕是多半還在我。

  因為要面對這船上不知名的危險,所以很快確定了共同利益…

  他姥姥的,我這招太臭,把自己反而給坑了!

  事已至此,那沒別的辦法了,我相信他們即便是聯合起來,修好了發動機和駕駛室,已然是回不去的,因為這整個就是個局。

  在沒有破解這條船的秘密之前,我們永遠無法逃脫。

  所以我還是得繼續自己最初的計劃,讓他們發現三箱黃金的秘密,以觀後效,我相信這幾千萬出現,他們一定會出現些我所需要的變數的。

  船上的人不少,但發現黃金的人必須有所選擇,譬如說發現之人是晨曦,那鐵定把這事兒給瞞了,非要等船靠岸才會宣布出來;換言之,假設這是羅蒙,那肯定第一時間準備掐架殺人,毫不含糊…可是,要是我出面把黃金的消息宣布出來,告訴的人是雷蒙,那就太奇怪了,這事兒還真不能這樣做。

  思前想後,我覺得最好的辦法,還是然他們自己發現,可是在這之前,我他媽有件事情還必須去做——房間裡那十幾具雷蒙的屍體,也不知還在不在,我總得去看一眼吧,要是真還留在那房間裡,我就必須出手處理了。

  我極為小心的溜上甲板這層,看看四下沒人,哧溜就鑽到了外面的船舷邊上,一路小跑到達船樓的尾上,抓著那外牆直梯正準備上,突然旁邊鑽出個人來——「喲,葉子,你丫一個人來這地兒幹嘛呢?」

  從船頭艙門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鐵勇,身後還跟著宗大叔,丫上下瞅瞅滿臉疑惑︰「你丫幹嘛呢,剛看你和晨曦在上面,結果一哧溜就下來了…瘋了吧你,竄上竄下的?」

  葉陽東在上面?那這事兒可不好辦了…

  我眉頭略略一皺,但目光落在鐵勇身上的時候腦子裡頓時冒出個招,一把就把鐵勇給抓了過來︰「鐵勇,可算是搶你前面了,來來來,我有事兒給你說…」

  「搶我前面幹嘛?」鐵勇沒明白︰「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別管我前面後面的了,我這有正事。」我朝下面指指︰「鐵勇,你現在下水一趟,趁著現在這郵輪順著洋流的速度不快,去抓兩條魚上來,就船尾一支口鍋解決民生問題再說。」

  「抓魚,為什麼?」鐵勇完全不懂︰「這船上不是有東西可吃嗎,費那勁兒幹嘛?」

  「不行,這裡面的東西都不能吃!」我臉色肅然滿眼嚴峻︰「千萬千萬記住了!」

  「呃…」

  鐵勇還沒來得及說話,宗大叔搶前面先應了︰「不錯,葉子這話非常有道理,加勒比之歌消失了幾百年,上面的東西怎麼可能吃呢?穩妥小心,總不是壞事啊!」

  「對,宗大叔說我心坎裡了,就這理。」我點點頭︰「行了,別廢話了鐵勇,趁著水流速度不快你下去一趟,上面宗大叔幫你盯著點,趕緊把晚飯給大家收拾出來。」

  話到這份上,鐵勇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點點頭,隨手從旁邊就取了個游泳圈,然後到船頭去整了根繩子捆上朝海裡一扔︰「行吧,宗大叔幫我盯著點,我下水了。」

  看鐵勇下了水,我也不敢繼續上船樓去了,打個招呼重新回到了船艙,也不上也不下,隨意在這層上找了個房間鑽了進去——這是最普通的旅客房,裡面左右各張上下鋪,能住四個人,我鑽到下鋪的空檔中,蜷縮在黑暗中,開始等待事情最後的發展…

  鐵勇的速度很快,十來分鐘就從水裡拎了只一米多長的天使魚上來,在甲板上開膛破肚清洗乾淨之後,弄口鍋,砍了兩根桌椅板凳就煮了起來,沒多會香氣就在整條船彌漫了開來。

  我躲在床底聽著外面眾人的說話聲,等到聽見晨曦和另一個葉陽東的聲音出去之後,立刻就溜出來瞄了眼,一經確定,立刻沿著樓梯而上,先到了酒吧的小倉庫中。

  果不然,這裡還有把完好的來福槍在等著我。

  荷槍實彈之後,我即刻奔往了七樓賭場盡頭的金庫,一路無事,到了地方發現金庫同樣沒有被人開過的痕跡。

  看樣子,他們這些人和我最初一樣,也認為這門既然是關著的,就沒人能夠進去,於是暫且不理——我心想,當初那被我殺掉的雷蒙也不知那裡找到的鑰匙和密碼,所以進去之後還能把自己關在裡面,我沒有鑰匙的話,難道只能硬來?

  我把來福槍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躊躇半響,最終還是沒有開槍,因為我實在不能確定裡面究竟有沒有屍體,如果真是有,那麼,他們在船頭聽見槍響後趕來,我根本沒有時間把屍體處理掉。

  那麼,鑰匙和密碼如果有的話,能在那裡呢?

  他們還在下面吃東西,時間應該比較充裕,多了不說,二三十分鐘是一定有的,我心裡盤算一番之後,決定先到船長住所去看看,然後再找找有沒有賭場經理一類人物的房間…就在此刻,我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了第一次我帶著鐵勇屍體進入賭場保管室所看見的東西。

  當時我滿心悲痛,只顧著把鐵勇的屍體放在牆邊坐著,晨曦則是把裡面給翻看了一遍,記得當時有個抽屜中就找到了鑰匙和張寫滿數字的紙張…我瞳孔驟然收縮︰難不曾那就是這金庫的鑰匙和密碼?

  我正準備反身去那賭場保管室尋找,可就在這時,一陣細瑣的響動傳來,我連忙閃身躲進旁邊個房間中,藏匿身形偷偷朝外瞧——不多時,看見有人胳膊下架著個簡易的拐杖,一瘸一拐的過來了。

  這人正是在島上被我砸斷腿的本沙明。

  本沙明滿臉漲紅,手裡捏著團東西,呼吸急促腳步匆匆,直接奔向了金庫的門口,到了之後左右一看無人,連忙就取出把鑰匙插進了鎖孔,然後把手裡的紙展開,一圈圈的撥動密碼鎖…

  隨著嘎達一聲輕響,這金庫大門開了。

  「這人怎麼會找到金庫鑰匙的?」我心裡一動,「雷蒙能找到鑰匙已經很奇怪了,沒想到他也能找到?究竟是哪一環我想錯了?」

  我心裡隱隱約約覺得發現了什麼,本想出去求證一下,但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那瘸子本沙明三兩下已經拉開門鑽了進去,我連忙便跟著趕了過去。

  才到門口,我就聽見裡面本沙明發出一股壓抑的狂笑,偷眼看時,見這孫子正趴在個打開的箱子上面,伸手把那金塊一塊塊的抓起來在臉上廝磨,狂熱欣喜的眼神和打了雞血差不多,「真的…真的…真的是黃金!」

  他使勁在黃金上親吻,「我愛死你了,愛死你了!」

  顯然,裡面是沒有屍體。

  本來他們發現了黃金,我目的達到,應該躲起來,可是本沙明找到鑰匙這一點卻又讓我發現了點新的東西,所以,我端著槍從門外露面,輕輕咳嗽下︰「本沙明!」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18
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實和虛假

  本沙明周身劇烈的一震,忙不迭的用手撐著箱子轉過了身,竭力想用自己的身體把後面箱子裡的黃金給遮住,可惜這箱子確實太大,他根本就擋不住——我不想看這丫演戲,於是直接了當的問道︰「我不想要這些黃金,你放心。

  但是我想問你句話,問完我就走,但你要是不說實話的話,那恐怕…」

  來福槍的槍管略略一抬,那本沙明立刻開口了︰「你問,問什麼我都說,請你不要殺我!是我不對,是我錯,我昨天不該起那些念頭,是我…」

  我懶得聽他東拉西扯,咳嗽一聲打斷他︰「別說廢話!我問你,你是怎麼找到這鑰匙的?」

  「鑰匙,什麼鑰匙?」本沙明先是一愣,隨即馬上反應過來︰「這、這是馬丹帶我去找到的…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殺他,我只是把他打暈了,結果他自己掉下海了…」

  話說到這裡我算是明白了,應該是馬丹帶他去找了鑰匙,但是這丫見財起意,就把馬丹給打暈扔下海了,說什麼自己掉下去應該是掩飾的說法,不足為信——馬丹,這名字再次出現在我腦中,很多事情似乎一下子有些明白了。

  很奇怪,很詭異的一個人。

  最初島上本沙明和布魯諾其意殺我們,是馬丹在旁邊,難說有沒有鼓動和煽風點火,更或者是這丫在引導;後來船上那麼多人都殺光了。

  只有他沒見到屍體,可是這船卻重新來過了,很怪很詭異。

  第二次他們上船,駕駛室中又是馬丹再說看見了逃走的另一個葉陽東一行,似乎又是種指引;然後我在樓梯上把殺死埃米爾等人後,又是他叫嚷有來福槍,把我給逼得追了下去;後來我躲在房間中的時候,一道黑影出現把我引到了走廊的一頭伏擊雷蒙,誰知道雷蒙出現的地方卻是另一邊。那黑影究竟是誰?

  現在,他又帶本沙明找到了鑰匙…

  他究竟是誰?在這裡面扮演了個什麼樣的角色?是知道這船秘密。

  還是他和我一樣,其實也是每次重複活下來的哪一個?難道船上可以有兩個人活著等待重複?

  不明白,太多的不明白了…

  我心中思索萬千,手中的槍也不自覺就有些放鬆。

  不想那本沙明居然趁著這機會偷偷朝我靠近了些,突然間暴起猛撲,手裡呼啦一塊金磚朝我頭上狠狠砸下!

  躲都沒地方躲!

  在這危急關頭,我整個人朝後面猛然倒下,同時槍口朝上一抬,硬邦邦的頂在了他的胸口,就在我後背即將撞在地板上的瞬間,我手指已經把扳機給扣動了!

  砰的一聲巨響,本沙明的鮮血濺了我滿臉。

  跟著哐當聲響,那金磚斜斜擦著我腦袋掉在了甲板上,彈開兩步。

  我背後被撞得生疼,但卻不敢耽擱,連忙奮力把壓在我身上的屍體推開,跟著就兩步衝出船樓,躲進了懸掛在船舷外面的救生艇中,人進去之後我再探頭看看,見周圍沒有留下血漬線索。

  這才縮進去把自己藏好藏嚴,等待著事情的發展。

  不出所料,槍聲果然驚動了下面的人,他們很快趕了過來,看見這三箱黃金之後,所有人都露出了種驚訝欣喜的神色,那一剎那出現在大部分人心中的念頭並不是尋找殺死本沙明的人,而是如何來霸佔這黃金——當然,這都是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誰也沒有說出來,只不過在望向彼此的時候,眼神已經滿是警惕和戒備了。

  葉陽東一伙雖然和旁人不一樣,可那眼神還是讓他們感到了恐懼,於是他們找了個藉口就離開了金庫,回到了下面的船艙中,毋庸置疑,他們開始著手對雷蒙等人的攻擊進行準備了。

  餘下的人很快分成了兩派,雷蒙等三個傭兵自成一派,老海狼帶著自己手下的巴雷、德科、瘸腿布魯諾,而那胖馬丹而像本沙明說的那樣消失了,根本沒有再出現。

  他們當中,有些是因為貪婪財富,有些是純粹因為自保,但只要這黃金出現,隱藏在人類心底深處的慾望就將爆發出來,內訌和廝殺迫在眉睫,一觸即發!

  沒有了葉陽東一行人,那雷蒙毫無顧忌,就在老海狼藉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瞬間露出了猙獰的嘴臉,除了巴雷之外的所有人盡數殺掉,然後開始下去把葉陽東等人也幹掉——從他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了個秘密︰

  其實,這一切本來就是馬塞爾所安排的,只要找到黃金,我們四人都不能活著回到法國!

  雷蒙下去和葉陽東等人拼命的時候,我藏在救生小艇中,仔仔細細把事情想清楚,從最初看到的那破綻開始…

  其實,我最初發現這船的破綻,說起來複雜其實簡單。

  因為我自從上船之後一直沒有吃過東西,體力消耗巨大,在昏迷之前已經有些扛不住了,可是等一切重來之後,我被牽著鼻子走,一路完成了所有的事兒,甚至還差點又衝進賭場保管室,重蹈覆轍…也就我即將衝出去的瞬間,捏的來福槍管咯咯直響,我才反應過來——他姥姥的,我突然不餓了不說,體力還好的驚人,這難道不奇怪嗎?

  第二點,這也是我後面才想起來的,似乎雷蒙這傢伙和其他人有點不一樣,按照我的推測,和我有關的某些東西或者會留下了,比如說龍骨項鏈,可是屍體卻會被『刷新』,但不知為什麼,偏偏雷蒙這丫的屍體留了下來,一直在金庫裡,到了現在才消失不見。

  難道,因為我做出了不同的選擇,所以雷蒙才會被更新的?

  最後,就是我最新的發現,胖子馬丹看著雖不起眼,像是個小人物,但從顯露的痕跡來看。

  這丫分明就是事情進行中那隻手,悄悄躲在背後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

  聯繫上面的三點,我想,最好的辦法或者是做出更大的改變——可是在這船上,我還有什麼可以改變的呢?

  除了殺掉他們,難道讓他們殺死我?

  或者,換個方式阻止他們上船?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方法,那就是…先到島上去。阻止他們!

  郵輪中開始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槍聲、怒吼、搏鬥廝殺的聲音、痛苦的嚎叫,我躲在救生艇中,嘴裡不斷重複︰「假的,都是假的。假的,全部是假的,全部是假的…」以一種假設的態度來麻痹自己,竭力逃避感官帶來的傷害。

  在我心裡,一直覺得他們都是假的,但是這即便是假的也太過真實,我心裡難受若剮,所以我選擇了逃避,甚至隱隱希望勝利者能是雷蒙一伙。

  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毫無愧疚,肆無忌憚的把他們給殺完!

  當船艙重新恢復平靜之後,我才從救生艇中鑽了出來,一進船艙就聞到股極濃重的血腥味。

  我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循向而去,走到樓梯拐角的時候,一間半開的房門裡我看見了老海狼、德科和布魯諾的屍體。

  等我到下層的時候,看船廊簡直和戰後廢墟差不多,除了滿地的殘骸之外。

  還有無數簡易製成的燃燒彈、弩弓、飛刀、矛矢…等等造成的痕跡,廚具更是被搬了無數出來。

  橫七豎八插滿了船廊的牆壁。

  沿著船廊向前,很快我就找到了保羅的屍體,這丫腳上還絆著根繩子,眼睛裡灑滿了石灰粉;旁邊的船艙中,我看見了倒塌床板下露出的半隻腿,看著那熟悉的褲子,我鼻一酸偏過頭去,不忍再看了…這是鐵勇。

  在這層船艙中,我一共找到了鐵勇、宗大叔、埃米爾、保羅的屍體;再下了一層,我又看見了葉陽東和那巴雷抱在一起的屍體,看來當時也拼得很凶;到最後,我終於看見了晨曦和雷蒙——同樣四對四,即便僅有的兩把槍都在雷蒙一伙手上,但是葉陽東他們依舊靠著簡單的裝備和臨時設計的陷阱,把三個雇傭兵加他們的同伙殺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

  人既然全部都死了,那這是不是又會重新來過了?

  我來不及多想,立刻一轉身就衝出了船艙,果然遠遠看見了那黑色的小島,我心中猛然下定決心,二話不說便飛身衝出,一躍進入了海中!

  冰涼的海水包裹著我,讓我整個人說不出的冷靜,我重重吐出嘴裡的海水,擺動雙手,猶如箭矢般的朝海島游去,雖然我這速度比不上鐵勇,但比起緩緩而去的郵輪還是快了很多,那郵輪還餘一半路程的時候,我已經抵達了岸邊。

  我大聲的咳嗽著,從海水中奮力抓著礁石爬上豁口,但當我回頭再看的時候,那本該漸行漸大的加勒比之歌卻消失了,根本看不見人!

  船呢?那裡去了?

  我迷惑的上岸,正待登上懸崖尋找郵輪的蹤跡,突然眼角落在了旁邊——這裡居然停著兩艘救生艇,和我們從聖母號駛出來的一模一樣!

  我翻看船艙,立刻明白了︰這就是我們的船,就連船槳都被帶走了。

  那麼…他們在哪裡?

  我登上懸崖頂端,朝著遠處望去…真的!一群人正穿過樹林,朝著島正中的黑色石山走去——時間,居然回到了最初我們登上黑石島的時候!

  一切究竟要重複多久?從那裡開始,從那裡結束?我不明白!

  他姥姥的,這究竟唱的哪一出啊!

ps︰有朋友說,這幾章和恐怖游輪的情節很類似,關於這點,我不得不很遺憾的告訴大家,確實是這樣的——原因很簡單,咳咳,我寫這幾章的時候,正好看了這部電影,覺得很有意思,所以就寫出來試試…

  不過大家放心,只有這幾章是如此的,後面的解密完全不同,算是另一種釋義的方式吧!

  流雲現在所寫的已經是下一卷《海墳船冢》的內容了,同時按老規矩開始思考新書…你們說,我是寫本末日小說,還是弄本搞笑都市呢?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30
第一百九十三章 從島上再開始

  縱然心中千思量,不如對面一目然,這次的事兒太過詭異離奇,我腦子早已經不夠用了,所以也不多想,三幾下從豁口下來,沿著樹林直奔石山而去。

  到樹林邊緣的時候我稍稍停了一下,先不出去就撂一高兒,看葉陽東在裡面鑽來鑽去,出來之後興奮無比的宣布︰「嘿,這地兒挺好,別的不說至少空間夠大,拾掇拾掇咱十幾個人全住下都成!行了,要不我們現在就…」

  丫站洞口喋喋不休,每句話都是我曾經說過的,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對這和我一模一樣的葉陽東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

  他是他,我是我,毫無瓜葛,曾經因為外貌行為、言語姿態所產生的一點點近親的感覺,或者說認同感,已經消失殆盡,剩下的只是對個陌生人的感覺,毫無留戀和憐憫,咫尺天涯。

  殺了他,那也不是什麼難事,至少比我衝晨曦和鐵勇動手簡單多了…

  葉陽東把話說完,正準備招呼大家動手,突然身形略略一晃,他連忙扶住石窟穩住,這才發現不光自己,大傢伙兒連日連夜在海上熬著確實受不住了,於是便吩咐大家休息,自己和鐵勇輪個班,讓這上午先過了再說!

  毫無改變,和我當初的決定一樣,也正是我等待的機會,一個新的嘗試!

  我靜靜的伏在樹林灌木中,等大家進入洞窟的十分鐘之後。

  這才匍匐在草叢中鑽了出去——我並沒有靠近石山,而是來到了外面的大樹後面,找了叢灌木把自己藏起來。

  希望這葉陽東和我所作所為完全一致。

  這樣的話,我就有機會了。

  陽光透過樹枝縫隙灑落在我身上,形成了星星點點的斑斕,我藏在其中一動也不敢動,等了快三十分鐘之後,我終於看見這丫從石窟中走了出來。

  和我最初一致,他徑直來到了這棵大樹的後面。

  轉身,拉開拉鏈…我悄悄的站起來。

  手中的石塊重重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這另一個我聲都沒吭,立刻就像個破口袋似的倒在了地上,鮮血立刻浸濕了泥土。

  雖然我不喜歡這孫子,但我也不想看著丫那張臉。

  於是我把他翻過身,從後面把丫的脖子一掰…

  嚓!

  幹掉丫之後,我立刻把這屍體扛在了肩上,然後從樹林中繞到了石山後面,朝著豁口對應的方向而去,想在林中找個地方把屍體藏起來——我衝出去不遠之後,立刻發現在塊岩石後面有個天然的凹坑,坑裡面…

  坑裡面全是屍體!

  全是我的屍體!一模一樣的葉陽東!一模一樣的死法!

  一模一樣的被扔在裡面!!!

  原來,我和雷蒙一樣。

  也有不斷殺死,沒有消失的屍體!

  我震驚無比,就像是被雷電擊中,所有場景一幕幕在我腦中反覆出現,隱隱約約對整件事有了新的認識…這島和那郵輪是一樣的,同屬一個領域,就像國界線一樣,我無論是在郵輪亦或島上,都還留在那領域中,並沒有真正逃離出來。

  換言之,也可能黑島就是郵輪。

  郵輪也就是黑島,它們同屬一體,不可分割。

  但是反過來,這也說明了一點,其實我們上不上郵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從進入這黑色島嶼之後,就已經進入這局中了!

  這究竟是幻術,還是時空的裂縫,或者說是某種我們根本不明白的東西?

  我一面想著,一面把他腰間掛著的那棍匕抽了出來,重新插在自己腰間的刀鞘中,當然,脖子上的龍骨項鏈也沒有遺漏,留了下來。

  我暫時想不到更深的東西,只能把葉陽東的屍體朝著海裡一扔,然後重新朝石窟而去。

  剛剛走到那石窟門口,我看見胖馬丹和本沙明、布魯諾三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打著哈欠衝我笑笑︰「我們要出去上個廁所。」

  「好…等等!」我剛隨口答應一聲,但是馬上就想起來了——當初,他們就是在我和鐵勇換班之後出了洞,然後被馬丹煽動把我們除掉,這之後才找到了老海狼…要想阻止這一切,似乎現在就該開始了!

  他們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等等!」我一字一頓,然後從腰間摸出棍匕,「都待在這裡,不準動——嘿,大家都起來吧!」

  「別開玩笑。」布魯諾強裝出個笑臉︰「你這是幹嘛呢?」

  「我沒開玩笑!」我臉色冷得就像冰塊︰「只要你們敢出去,那我他媽的立刻把你們給廢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倆想什麼,孫子!」

  我聲音一大,洞裡立刻就起了陣陣回聲,原本休息的眾人立刻都醒轉過來,不到一分鐘就全部聚到了我們周圍,看著我的表情,晨曦他們迷惑道︰「出什麼事兒了?」

  這短短的幾十秒,我腦中不斷重複著兩個念頭,是告訴他們我曾經經歷的,大家一起想辦法離開這荒島;或者是不告訴他們,而是把馬丹這傢伙先給抓住,審審知道些什麼…

  我很快做出了決定︰不告訴他們,但是,我得把馬丹這傢伙給殺了!親眼看著把這傢伙給殺掉!

  眾人圍攏過來,他們仨立刻露出副無辜的表情,攤著手︰「不知道,我們正說要出去上個廁所,誰知道葉先生就抓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所以他有點、有點…」

  本沙明伸出手指在腦子上指指,擠擠眼︰「就這個。」

  「我呸!你他媽少給我噴糞!」或者別人會相信,但這話在鐵勇耳中完全等於諷刺,丫不等我發火自己先就跳起來了,「壓力大瘋了是吧——你想這麼說?」

  他直接把犬神匕就戳到了本沙明的胸口︰「爺今兒告訴你。葉子無論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我和他混了幾十年,熟得很。你給我老實待著。要是葉子叫我把你小子弄死,爺我馬上送你去見馬克思!」

  接著,這丫轉過頭問我︰「葉子,怎麼說,這是檔子啥事?」

  「沒什麼,這倆傻叉被馬丹騙了,你不用對付他們。」我說話的時候伸手出去抓住鐵勇的手腕,然後幫他把犬神匕慢慢挪動到了馬丹的胸口。

  然後一步步的向上移到咽喉的位置,刀鋒一橫︰「是這孫子有問題。」

  「我,我有什麼問題?」胖馬丹都要哭了,滿身肥肉像害怕似的顫抖著︰「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啊…」

  「你在食物中下毒!」我看著眾人,斬釘截鐵的宣告︰「你們睡覺得時候,這孫子起來了一趟,說是出去上廁所,但是我看見他弄了點奇怪的東西抹在我們帶回來的魚肉上面,後來等這孫子睡著了我就拿出去試了試,把幾隻老鼠全都給毒死了!」

  我滿嘴胡謅,順便偷看大家的表情,果不然。

  聽我這一說之後,眾人齊齊變了臉色,就連布魯諾和本沙明都嚇得滿臉發青,顫抖著道︰「那你剛才、剛才出去…」

  「我出去驗證了一下,蠢貨!」

  馬丹被我這一誣陷,說話中立刻就帶了哭腔︰「沒有啊,我真的沒有!你陷害我,你陷害我,我沒有起來。我也沒有給食物下毒…」

  他焦躁無比的揮舞著手,朝那堆食物的地方指著︰「就算下了毒。也是別人下的,不是我,不是我!」

  看馬丹差不多都要急哭了,老海狼也不由得有些懷疑︰「呃,葉先生,你是不是看錯了啊?據我所知,馬丹不會做這種事的…」

  「是啊,我怎麼會做這些事啊!」馬丹聽有人幫忙說話,立刻哭得整張肥臉都是鼻涕眼淚,狼狽無比︰「我又笨,膽子又小,為什麼要殺死你們啊?還有,我把你們毒死,究竟是為了什麼啊?」

  「為什麼?這我哪兒知道?」我聳聳肩︰「說不定是你們說的那種情況呢,壓力大人瘋了是吧?」

  「啊?」大家瞬間有點扛不住了︰「葉子,你這話是不是太不負責了啊?」

  我們說了好幾分鐘的話了,那鐵勇的犬神匕一直貼著馬丹的咽喉,他似乎對此根本沒有感覺,只是一直在辯解自己沒有下毒——這也正是我需要的!

  我需要知道,馬丹對於這犬神匕究竟有沒有感覺,或者說,他是不是個普通人!

  從犬神匕出世到現在,我所知道能抵御犬神匕那股陰寒的,只有晨曦和鐵勇兩人,別的無論我、宗大叔、丁老頭或者其他人,都無法抵禦。

  按照丁老頭的說法,是因為那銜口錢沾過鐵勇的熱血,所以當銜口錢和犬神碎片熔合一起之後,等於說滴血認主跟了鐵勇;晨曦則是因為在女媧洞中的奇遇,亦是不怕——可偏偏這看起來沒半點出奇的胖子,對此無動於衷,就像是對著陰寒絲毫感覺都沒有一般!

  另一種解釋,就是說這丫是種比犬神匕更加陰毒鬼晦的存在,所以能夠抵禦?

  無論是那種解釋,至少我能確定的是,馬丹這丫的如我揣測般絕不簡單,甚至可以斷定他就是解開這秘密的關鍵!

  看著面前這人畜無害,滿臉肥油的胖子,我突然抓住鐵勇的手朝前一送一拉,犬神匕立刻劃破了他的喉嚨,一股熱血嗤的就飆射了出來!

  我靈活的拉著鐵勇一閃,躲開這抹血箭!

  胖馬丹捂著喉嚨,滿眼都是驚恐,嘴裡發出嚯嚯的聲音,身子一跌摔倒在了地上,費力無比的掙扎幾下不再動彈了,與之同時,晨曦和宗大叔已經拔出了武器,和那因為恐慌而拔刀的雷蒙一伙面面相對!

  以晨曦的聰明和宗大叔的老練,應該已經發現胖馬丹不怕犬神匕的事實了。

  「沒事!」我拍拍晨曦和宗大叔的肩,讓他們把武器放下︰「大家別緊張,我給你們解釋一下…」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37
第一百九十四章 換一種活法

  面對這群緊張無比的傭兵和水手,我把鐵勇手裡帶血的犬神匕略略抬高,解釋道:「這把刀並不是簡單的匕首,而是一把能夠檢測出陰邪妖孽的匕首,就像我們中國的羅盤或者你們教會的聖物…」

  「他?這個胖子?」雷蒙的話語中還帶著點疑惑:「他是魔鬼使徒?」

  「哦,說法不一樣,但意思差不多。」我點點頭:「你們都睡著了之後,我發現這傢伙很不對,所以剛才就找話題來引開了他的注意,然後用鐵勇的匕首去試了試…」

  說到這,我臉色也很及時的配合了自己的話語,肅穆鄭重煞有其事:「這把匕首,只有它的擁有者鐵勇可以觸摸,其他人一旦碰到就會受傷,但是馬丹卻點反應都沒有— —來,你們不信的話試試,伸根手指摸下就行了。」

  首先伸出手指的是雷蒙,跟著是老海狼和大塊頭保羅,仨不約而同把手指點在了犬神匕的刀刃上,指頭另一端立刻傳來了股極寒極冷的氣息,針刺般刺入脊髓深處,頓時讓他們眼黑足軟,噗通摔了一地。

  這一摔好啊,摔過了之後,我的話基本上就百分百被肯定了,主導權又交回到了我手上,每個人都尷尬的假笑兩聲,順便把武器收了起來,就連那本來會出去被馬丹煽動而生殺機的本沙明和布魯諾,也陪起了滿臉的笑,唯唯諾諾的躲在了人群後面。

  接下來,我吩咐他們把胖馬丹的屍體扔到了洞口,也不太遠,也不知為什麼,我非得讓這丫的屍體在眼跟前兒,隨時能見得到,這才安心。

  隨後,我告訴眾人說,這黑島其實和鬼船是一體的,就像是巨大的漩渦,在不知不覺中早已經把我們給引進局裡了,而這馬丹。

  則是局裡唯一知道些內情的人,雖然不知道殺了他能不能逃走,但是留著總是萬萬不妥的吧?

  聽我解釋之後,大家這才醒悟,雖然我沒給他們說是怎麼知道的這些,可晨曦他們對我百分百信任,倒也不問出處,雷蒙他們見了這般更是不好開口——於是乎,眾人只是問我應該怎麼辦,前面的來源倒都沒人提起。

  我沉吟片刻,誠懇道:「要說逃走,我其實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這次我們遇到的事兒太稀奇、太罕見,我們既沒有聽過,也沒有見到過,所以只能試試了…」

  我朝躲在人群後面的本沙明和布魯諾招招手,再衝老海狼點點頭:「有沒有誰能把這胖子的來歷說說,告訴下我?」

  人們閃開條道,那倆孫子連忙就解釋開了:「我不是他一伙的。我不認識他…」

  「對啊,從來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發生海難的時候,我們才見到他的…」

  「對對對,是這樣的…」

  倆貨爭前恐後,你一言我一語的和馬丹撇清關係,雖然話語凌亂詞不達意,可我還是聽出來了他們的意思,說只是在海難的時候才見到馬丹的,記憶中似乎有這麼一號廚師,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他倆一說,那老海狼似乎也想起了這事兒,絞盡腦汁的回憶道:「對啊,你們這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船上的廚師應該是丹尼爾和凱爾,沒有胖馬丹這人——可奇怪的是,為什麼我們見他的時候,都覺得很面熟呢?」

  「這應該是種記憶的錯覺。」我對此早已經歷過,所以嘗試著解釋道:「他填補了你們記憶中的空缺,讓你們覺得本來是有這個人的,其實…呃,其實船上並沒有他,差不多這個意思吧?」

  「對,對!我們船上是沒有他的。」這時候鐵勇也似乎記起來了:「我去廚房的次數比去自己房間還多,從來沒見過他,可奇怪的是,在海難我們登上救生艇的時候,似乎這傢伙莫名其妙就出現在記憶裡了…不是我一個人,而是所有人,記憶中都平白無故的多了這傢伙出來。」

  此刻,我們所有人似乎都在一瞬間恢復了記憶力,想起了船上曾經的廚師是誰,馬丹根本不是我們船上的人,而是憑空出現的,只是記憶欺騙了我們,在上救生艇的時候產生了錯覺…記憶力像噴湧的泉水一般宣洩,大家盡都醒悟了。

  我想,這種情況應該是好事,說不定就是因為我把馬丹那死胖子宰了,所以大家才會恢復記憶的,那麼,接下來說不定真能逃出去!

  「胖子的情況我們弄清楚了,那麼接下來應該如何?」晨曦問我:「對自己有點信心,葉子,這件事你都能對,我相信你後面也能帶我們脫險的,對吧?」

  「端木小姐說得對,你已經證明自己的判斷了。」雷蒙也開口附和:「葉先生,全靠你了!」

  「那好吧,我盡量試試。」我嘆了口氣,尋思了片刻,斷然道:「我想,我們從最初海難開始,就應該是進入這鬼船的範圍了,所以才會發生後面的事兒,據此推斷,我們必須離開這個島嶼才行!」

  「離開,怎麼離開?」眾人不由得有些猶豫了,「還是靠著這條小船嗎?」

  對於他們來說,在海上漂流只是幾小時之前發生的事兒,他們在海上漂流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島嶼,休息一夜吃了點東西,但是我馬上又要大家回到這無窮無盡的大海上——眾人臉上都泛起了難色,跟著雷蒙有些遲疑的問道:「葉先生,你確定這是唯一的法子?」

  「我不確定,但這是最好的辦法!」我點點頭:「只有離開了這個島才有活路,或者逃離,或者是找出逃離的辦法,要是留在這裡,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我們沒有食物和飲水,怕就算是逃到海上,也撐不了幾天吧?」老海狼猶豫著發表意見:「葉先生,要想憑著這倆小艇就離開島,恐怕有點難…」「老海狼,你這擔心純粹多餘,」宗大叔和他在船上的時候混的很熟,當即毫不客氣就把他的話的打斷了:「既然要走,我們自然會做好準備的,有什麼可擔心的?」

  「不錯,我們分頭行動,把食物和淡水準備好,然後再走!」晨曦突然開口了,眼神中透著堅定:「這樣吧,安德烈先生,你帶人去收集一下淡水,然後儘量找足夠多的容器存水;雷蒙先生,你想辦法在樹林中下點陷阱捕獵,再收集點植物果實;這邊,我們多下幾趟水,盡量多抓些魚…明天,至多後天,我們差不多大小準備好了,就出發!」

  晨曦自信滿滿,言語中自然有股揮斥方遒的味道,各項事宜也安排的極妥當,這話聽耳中,給幾大老爺們平添了無數信心,眼神中也漸漸堅毅起來了,藉著這機會,宗大叔在老海狼肩上重重一拍:「行了!葉子的主意,晨曦小姐的計劃,這倆加一起能有嘛問題?我們趕緊照做就行了…小姐,要不我陪這老東西去拾掇淡水,本沙明和布魯諾換給你們打個下手,怎麼樣?」

  「行啊,人就這麼分唄,」不等老海狼開口,晨曦先點頭了,「要不安德烈先生,你就帶著宗大叔、巴雷、德科他們去辦這事兒;雷蒙先生,你們三位我不多說了;呃,葉子,你就和我、鐵勇加上本沙明、布魯諾幾位去抓魚唄?」

  我點點頭,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晨曦這安排不錯,要不,我們就這樣先辦著,晚上碰頭的時候看看情況,再說明天該做的事兒吧,如何?」

  眾人均無異議,立刻就行動起來了,各自按照安排開始行動。

  來到豁口之後,我和鐵勇兩人下了水,拼死拼活的捉了兩三個小時,眼看天色已經漸漸晚了,我這才游到岸邊,抹了把臉手搭在岩石上,「晨曦,現在怎麼樣了?夠不夠數?」

  「差得多!雖然捉的魚大,但架不住我們人多啊,這十來條的怎麼夠吃啊?」晨曦笑了笑:「不過也沒事,明天再說吧…」

  「我們沒時間。」我苦笑一聲,「晨曦,其實今天我說事兒的時候,少了句沒給大家說——我們必須今天晚上做好準備,然後連夜出發,否則就晚了!」

  「晚了,什麼晚了?你究竟還知道些什麼?」晨曦眉頭緊緊鎖了起來:「葉子,我覺得你知道的遠不止你今天說的那些,還有更深層的東西沒有透露…」

  「對不起,晨曦!」這話我早已經想好了,雖然我對這晨曦沒有絲毫的敵意,但出於想要解開秘密這一點上,我根本不敢把實情告訴她,於是只能搪塞道:「我確實還知道些東西,但暫時不能告訴你,等事情有點眉目了,我再告訴你吧。」

  晨曦盯著我的雙眼,似乎想通過瞳孔把我內心看穿,過了片刻,她才點點頭:「好吧,等你有眉目再說——但是,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為什麼我們必須今天晚上離開這島,究竟什麼原因?」

  別的事兒可以拖延,但是今夜出發這算是當務之急,倒是拖不得,於是我想了想,還是告訴她:「好吧,我告訴你,明天一大早,那加勒比之歌號郵輪就會經過我們的島,然後大家會上去,從此就真的掉進地獄了…晨曦,相信我,必須今天晚上走!」

  晨曦和我對視片刻,立刻重重的點了點頭:「好,我相信你!我們今晚上就號召大家離開,」

  她抬頭看看天邊的晚霞,站起來準備下水:「行了,我也下水,能多捉點是點…」

  我倆正還在說話,遠遠聽見了聲音,邊叫邊朝我們靠近:「晨曦小姐,葉子,出大事了!」

  聲音正是宗大叔。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46
第一百九十五章 最後的嘗試

  宋大叔平日不是個大驚小怪的人,他說小事的時候往往事兒不會太小,但他要說是大事,那就肯定是個大事了——聽他氣急敗壞的跑來,嘴裡又說是大事,我心頭立刻升起種不好的預感來。

  和晨曦目光略略一觸,她立刻伸手給我一搭,發力把我給拉了上去。

  才上岸,宗大叔已經從豁口上面那略隆起的岩石間顯出了身形,急衝衝的跑了下來,臉色難看的厲害:「不好了,那胖子屍體不見了!」

  「屍體不見了? 」我微微一怔:「怎麼回事?是不是被野獸拖走了?」

  「不是…」宗大叔臉上浮起種奇怪的表情,似乎不怎麼確定:「從那痕跡上看,像是…像是自己起來了!」

  「自己起來了?」我有些不敢詳細:「那胖子死得要多透有多透,咋會自己起來——宗大叔,你老會不會看走眼了?」

  宗大叔立刻急了:「我也覺得不該是自己起來了,但不是我一個人覺得啊,雷蒙那小子也學過追踪的,他也這麼說…你們還是趕快回去看看。」

  他這一說我也覺得奇怪,難道是又發生了什麼變數?當下不敢多耽擱,連忙朝著海中的鐵勇喊了一嗓子,然後招呼離我們不遠的本沙明和布魯諾:「別處理了,魚先擱著,走了。」

  宗大叔那麼急匆匆的跑來,是人都知道有問題,他們仨早已經朝這邊開始靠攏了。

  現在聽我發話,三五下就都圍了過來。

  鐵勇從海裡爬出來,用手在頭臉上摸了一把,水一甩:「葉子,出什麼事兒了?」

  他問話的時候,那倆也都豎起了耳朵,想聽個究竟,於是我在就簡單說了兩句,也算給他們提個醒,同時翻手把棍匕握在手中:「這傢伙不知是變成殭屍還是別的什麼玩意兒了。大家路上都多長個心眼,留點神。」

  我們丟下東西匆匆返回。

  一路留神,不過樹林中倒是很平靜,沒有遇到所謂的胖子殭屍,等回到石山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已經聚齊了。

  全都有點不知所措的守在石洞外面,看我們回來,雷蒙立刻就迎了上來。

  「怎麼樣?」反正就這麼點人,情況在惡劣都已經知道了,也沒必要隱瞞:「你也覺得那胖子是自己起來跑了的?」

  雷蒙惡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點頭道:「恩,真是他媽的惡魔使徒,或者乾脆就是惡魔,半個脖子都切開了。居然還自己跑了…葉先生,我們現在怎麼辦,需要把它找出來除掉嗎?」

  他略略揚起頭朝石山頂上示意:「你瞧。我已經讓埃米爾去高處瞭望了,就等你發話。」

  開始殺馬丹的時候,靠的是犬神匕的神奇效果,大家雖然試驗了,但那心中肯定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到了這會子功夫。

  卻是誰也不能不信了——死人復活逃走,這換誰也接受不了啊!

  但是,我現在根本不想殺馬丹,換句話說,我心中盤算得更多的,是如何破掉這個局,這個奇奇怪怪、詭異透頂的局。

  我們現在就像被人在眼前蒙上了無數層的紗,看不清事實的真相,馬丹或者是裡面比較大的一層,不過既然把他發現殺死了,這層紗就算是破了,即便是死後復活,對我們的影響也不會太大了。

  此刻關鍵的問題,還是看能不能逃離這島嶼!

  我眉頭鎖在一起,看看周圍這些人,他們都曾經在我面前一個個的死去,又一個個的復活,可是看起來卻那麼的真實,可是我心中卻始終沒有了那種感覺,即便是晨曦和鐵勇,在你反覆看著他們死去後,現在又起來站在面前一無所知的角色,我心中終究是畫不上等號的。

  他們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不行,我們現在沒時間了,那東西我們不知道是什麼,也不知道能不能對付,浪費經理對付他劃不來——你們飲水和食物準備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雷蒙苦笑一下:「只弄了點野菜,陷阱裡面不知道捉到你要的老鼠沒有。」

  「水倒是夠了。」老海狼朝著旁邊地上一指:「我們找到些竹子,打通了裝了很多水。」

  「行,那差不多了,魚我們留在岸邊的,也不少。」我舒了口氣,手一揮:「收拾東西,走!」

  我帶頭鑽進了洞窟中去收拾東西,把那從救生艇上帶下來的東西又重新扛到了身上,然後大家一起動手,開始把這東西分別背在了身上,沿著樹林浩浩蕩盪朝著豁口出發。

  到了海邊之後,我們三下五除二把魚肉給收拾出來,朝著船上一扔,駕駛著小船就離開了這黑島…也不管方向,也不管位置,只想要離它越遠越好,別的什麼都顧不上了。

  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繁星銀河在頭頂開始出現,我突然想起了晨曦的觀天一術,於是問道:「晨曦,你能不能看看星空,把我們大致的位置給招出來?」

  星字訣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記得晨曦給我說過,這星雲兩字訣其實就有倆作用,其一是用套奇特的手勢配合星空,等於個簡單的經緯測量儀,古人說能夠知身之所在,換成現代就是大致的經緯度;另外是觀看凶吉,能夠占卜海域有沒有大的凶獸——我這一問之下,晨曦似乎這才想了起來,伸手捏個很簡單的指訣,略略一試便搖了頭:「不行,我這算不出來,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

  我心中略略一動,但臉上卻沒有露出半分異樣,點點頭:「好吧,我猜也是,既然弄不出來就別弄了,我們休息會好換班。」說完,我率先閉上了眼,開始假寐休息起來。

  除了划水的人之外,其他人也都開始閉上了眼睛,開始積蓄體力,可我心裡卻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反反覆覆思量不停…

  不錯,晨曦這指訣我是見過的,而且她的姿勢也很對,這些都是我曾經見到過的,也就是說,這些其實都是存在我記憶中的東西——我細細把海難後的一切在腦中回憶,抓住了個最最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這裡面所有人,包括晨曦、鐵勇和宗大叔,他們表現出來的東西,都是我知道的,也就是說,但凡我腦中知道的,有記憶的東西,那麼他們和我的記憶一模一樣,如出一轍,可是,像這些不知道的東西,他們似乎也就都不知道了。

  換句話說,比如說有個怪物鑽進了我的腦子,它知道我腦中所知道的一切,所以能夠複製出我知道的世界、人物、表情和態度,對於我不知道的就只能搪塞而過——這裡面的人中,比如說鐵勇和我基本沒有秘密,所以鐵勇是最最真實的,我也找不出任何破綻;而雷蒙等人,我不知道的東西,其實根本也就無法定論,也就發現不了這個破綻,即便是雷蒙本來家裡有倆小孩,這裡說是仨,我也判斷不了;唯獨這裡晨曦所知道的丈海家字訣,是個例外!

  我知道晨曦會星、雲兩大字訣,也聽過些隻言片語,見過指訣手勢,現在的晨曦正是按照我知道的一切在進行,但是若是要測經緯度,晨曦應該用出我所不知道的口訣和姿勢,她卻絲毫沒有用…就像我姨媽打毛衣的時候,正針是凸花,反針是凹花,現在有一斜邊花紋,我即便是不懂打毛衣,可也是知道斜邊花紋要用種新的針法,你無論是挑針、回針都可以,但是你卻偏偏用個正針試一下告訴我不行,這難道不奇怪嗎?

  呼呼~呼呼!

  我終於找到了破局的大門了,也找到了這破局的關鍵!

  原來,這一切都是我腦中的東西!

  我不動聲色的閉著眼,假寐片刻之後,突然聽見前面划水的人喊了起來:「島,有島!」

  睜開眼一看,就在海天交接的盡頭,有個隱隱約約出現的小島——我連忙朝著身後看去,那原本離開的黑色小島此刻也隱隱約約還剩個輪廓,可是隨著我們划水,身後的黑色小島漸漸消失,而船頭所面對的小島則慢慢清晰起來。

  「靠過去,靠過去!」雷蒙大聲歡笑起來:「運氣真好,沒想到距離這麼近就有另一個島了,實在是太好了。」

  大家一掃離開黑島時候的頹廢沮喪,全都奮力划起水來,救生艇嘩啦啦就朝著小島駛了過去。

  我冷眼看著,這小島的輪廓越來越清晰,但我也明明白白的看出來了,這島和剛才的黑色小島竟然相似無比,說是一模一樣也毫不過分!

  片刻之後,船上眾人也看出來了,突然間都啞了口,驚恐萬狀的盯著那黑島——但是現在我心中已經明白了,這不過是我記憶中應該出現的一種狀況,他們全都表現了出來。

  「怎麼辦?」雷蒙猛然扭過頭來,面如土灰:「葉先生,我們該怎麼辦啊?」

  此刻我反而冷靜了下來,突然間產生的陌生感讓我有了種超越的感覺: 「既然逃不掉,我們就先回去吧…晨曦,鐵勇,來,把你們的龍骨項鍊給我。」

  他倆一愣,但很快就把自己的項鍊摸了出來,然後遞到我手裡,這種信任在我記憶中真實存在,一切也毫無異樣的發生了。

  我笑了笑,把他們遞過來的項鍊抓在手中,心中不知不覺想起了二叔曾經說過的一段佛偈: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

  我必須決定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1:56
第一百九十六章 回到現實

  我摸著手中這龍骨項鍊,感到說不出的陌生,這並不是我所熟悉的!

  它們從另一方面證實了我的揣測!

  而現在,我必須要對此作出選擇了——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一直沒有勇氣嘗試,可是現在,我覺得必須要做出決斷了,否則再回到那島上,我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兒!

  我突然笑了笑,把那兩根項鍊戴上了脖子,和自己那龍骨項鍊合在一起,然後一手抓著這三個墜子,一手摸出棍匕,咧嘴笑了笑之後,我猛然舉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口狠狠扎了下去…

  隨著一股劇痛傳來,我腳下一軟,歪歪斜斜的掉進了海裡!

  劇痛之中,我周身的血液像狂奔的野馬般開始奔騰,湧動不息,這種突然的增強換成普通人,肯定會腦溢血而死的,可今天不同,在這劇烈血液供給和蠕動之下,我周身的血管並沒有爆裂開來,而是不斷供應給了我的大腦!

  疼痛不斷加劇,伴隨著難以遏制的痛苦和窒息感,把我深深的拖入了黑暗中…我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生,死!

  一切行無常,生者必有盡;不生則不死,此滅最為樂。

  ※

  我悠悠醒來,首先感到的便是飢餓,一種無窮盡的飢餓感深深擒住了我,無論內心還是身體;除此之外,整個人都是僵硬的,我竭力想要活動自己的手臂,但費力許久也只稍稍挪動了一點。

  我沒有再去移動手臂,而是暫且休息,讓自己體內的力量一分分蓄積起來,同時睜開眼開始打量起這周圍的環境來——陷入那虛妄的幻境中太久,讓我過了很久才把所在的地方給認出來!

  船上!我在船上!

  雖然記憶已經模糊,但我還是能隱隱約約的認出來,這裡就是我在聖母號上的船艙——我還在船上!

  人還在,但是我的記憶已經走過一遭,經歷了無數個日夜的風雨!

  我再次開始活動起自己僵直的手臂,跟著是大腿、脖子、腰部…努力的方向不再是把自己周身活動開,而是朝著旁邊的桌子移動。

  在經過三小時不懈的移動之後,我終於夠到了桌子腿,然後奮力一掀,把那桌子上的水壺給弄了下來。

  水壺跌落在地,裡面的水都灑到了地上,我竭盡全力把自己的嘴湊上去,開始吮吸…清水進入我的體內,隨著腸道吸收送到身體的各處,就像雨後乾涸的大地被滋潤,滋潤細胞的時候也帶給了我活力。

  我身上開始冒出了汗液,腥臭難聞,但同時也帶走了我體內的毒素,讓我的力量飛速的聚集,心跳也愈加平穩有力了——我休息得已經夠久了,現在可不是能讓我安心躺在這的時候!

  不過這水壺裡的水實在太少,時間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

  曾經滿滿的一壺水居然剩下的還不到三分之一,這完全不夠我身體所需要的。

  我扶著桌腿奮力站起,雙腿的顫抖逐漸減弱,頻率降低,最後終於穩穩站立在了甲板上,然後我打開了艙門,走到了船廊上——船廊中靜悄悄的,整條聖母號沒有絲毫響動。

  就像夜晚的墳墓,甚至空氣都變得沉重起來,黏在身上顯示著它的重量。

  我隨手推開旁邊的艙門,裡面空無一人,但是桌上放著個和我屋裡同樣的水壺,我搶上兩步,把水嘩啦啦的倒進自己嘴裡,大口大口的吞嚥,空蕩蕩的腸胃接受這股來之不易的滋潤。

  雖然水壺同樣之後小半壺水,可是在喝了足夠多的飲水之後,我周身恢復的速度快了十倍,身體的僵硬感很快消失殆盡,汗液也像湧泉似的冒了出來。

  我稍稍休息了片刻,把水壺朝桌子上一扔,立刻就沿著船艙衝了出去——就在剛才,我失落的記憶中找回了斷片前一刻發生的事兒。

  方法很簡單,那就是回憶只有我單獨一個人在船艙的那一刻是何時,想起了當時晨曦鐵勇他們所在的地方!

  就在烏雲襲來,巨浪捲起的半天之前,還有一個多小時才到午餐時間,我早上在外面晃悠一圈之後,重新回到了船艙,準備在午餐之前再睡個回籠覺,也算是忙裡偷個閒來放鬆自己;鐵勇見我回去睡覺,自己反倒是待不住了,於是便說去餐廳待會兒,順便看看中午能弄點什麼吃——當然,要是可以提前弄點來下肚,這丫也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晨曦留在了會議室,一遍又一遍的聽錄音,希望從裡面找到蛛絲馬跡,宗大叔也在,不過他只是坐在旁邊一遍遍擦拭手中的重管左輪,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我這次進的就是傭兵的房間,但房中沒有人,估計不是留在大餐廳中玩牌,就是貓在甲板上釣魚了;旁邊還有聖母號副駕駛員和老海狼的房間,新加入飛機駕駛員夏爾、巴雷也住在裡面,還有些其他人員的住所。

  當然,胖子馬丹的住所,德尼的住所,都在這裡…

  雖然旁邊的船艙中就可能有人,但我卻來不及管,只顧著先衝向了同在這層的廚房,一進去就看見了躺在地板上的鐵勇——呼吸細若游絲,心跳衰弱得幾乎聽不見了!

  他遭遇的肯定與我一樣,陷入了個奇怪的幻境中,無盡循環,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一直在自己的思緒中徘徊,最終耗盡身體的能量之後裡外皆亡——我的選擇既然是成功的,那說明逃離的方法只有一條,就是自殺,通過自殺來讓自己主動脫離幻境,從沉睡中清醒過來。

  不過,看起來鐵勇並沒有選擇這條路!

  我試圖把他弄醒,唯一的法子就是朝丫嘴裡灌水,可是他牙關緊閉之下,根本灌不進去。我尋思了半天,最後目光還是落在了龍骨項鍊上,希望這來自祖先的項鍊可以幫助我。

  於是,我從廚房弄了個水桶,找根繩子繫在上面,拎著就順船廊鑽了出去,來到船舷邊噗通扔進了海裡——可是,當這桶緩緩沉入水中,我還沒來及提起來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到了船的另一側…

  那一剎那,我甚至以為自己眼花了,或者腦子壞掉了,再不然就是幻境又出現了!

  因為我看見了黑島,那幻境中見過的黑色小島!

  聖母號靜悄悄的飄蕩在海面上,旁邊就是那黑色的島嶼,和我夢境所見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這島嶼旁邊的岩石邊漂著條巨大無比的郵輪,正是夢中見到的加勒比之歌,而它旁邊有好幾條沉船,半掩水中,水面上露出來的只是那些船的桅杆和船樓。

  海苔水藻滿壁,鏽跡厚重,這些船早已朽壞不堪,只有旁邊的加勒比之歌看著還算完整,可也難堪游弋,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麼在海上航行的。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兒的時候,我在短暫的發怔之後,立刻清醒的認識到這不是夢境。

  而是夢境借用的真實事物,這有利於我們在脫離困境後產生錯覺,以至於再次陷入其中。

  我不能上當,不能被這東西欺騙了!

  我搖搖頭,手上猛然發力,把水桶從海裡拎出來,然後拖著半桶海水回到了船艙中,對準鐵勇胸口位置就倒了下去——隨著海水倒下,鐵勇胸口的衣衫裡出現了個淡紅色的光團,跟著他發出陣微弱的咳嗽聲,慢慢睜開了眼睛!

  太好了,這法子有效!

  「怎麼…怎麼了?」鐵勇的氣息微弱,聲音也很輕:「葉子…你怎麼…怎麼出現了?」

  他眼中滿是疑惑:「你不是…已經…已經…」

  「已經死了,是不是?」我一面把丫的頭稍稍抬起,準備給他餵水喝,一面罵道:「你小子還真下得了手,真把我殺了?」

  「咕嚕…咕嚕…」鐵勇喝下去兩口水,搖搖頭:「沒殺,你們都沒殺…我躲起來了…」

  「那你可太菜了。」我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沒看透這是幻境,所以不敢動手吧?」

  「呸!」鐵勇唾了我一口,但跟著就找不出話來說了,乾脆埋頭老實喝水,沒幾口就把水給喝得差不多了——這丫想出主意正準備辯解,我卻已經顧不上他了:「算了,別給我鬼扯了。你在這裡待著,我上去把其他人救下來。」

  說完,我拎著那半桶海水,另一隻手提著水壺,一路小跑著朝二樓會議室而去。

  我小跑的速度不慢,很快就來到了會議室中,用同樣的方法引出晨曦龍鬚項鍊的力量之後,她也很快恢復了意識,跟著我把自己的龍骨項鍊放在宗大叔的胸口,把他也給喚醒了。

  然後,我用杯子給晨曦和宗大叔一人餵了好幾杯子清水,看著他倆的力量恢復——看他倆的力量稍微恢復了些,我趕著又回去了趟廚房,抓了把水果塞在口袋裡,然後背著鐵勇就去了上去,把他和晨曦宗大叔放在一起。

  鐵勇是我最先喚醒的,身體條件又非常好,所以現在上半身基本恢復了活動能力,我把清水和蘋果擺在他旁邊,吩咐丫照看他倆,自己則把宗大叔腰間的重管左輪給拔了出來:「你們等等,我先下去把那胖廚師解決了再說——丫的太詭異了,我得把丫先給關起來再說。」

  鐵勇點點頭:「這裡交給我好了,你放心…」

  「還有,別急著應!」我跟著補充道:「等你們差不多能行了,就把上面這層的人給救救。法子很簡單,靠海水激發龍骨項鍊的能力就行了,然後餵點清水。喏,海水留這裡了,你們趕著點。」

  說完,我急衝衝的就朝樓下船艙而去——胖馬丹不在廚房,那肯定是在自己船艙中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2:04
第一百九十七章 現實中的黃金

  胖馬丹並不在船艙中,換句話說,他整個已經消失了!

  船艙、餐廳,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齊了,可無論哪裡都沒看見他的影子,我只得悻悻而歸,重新來到了雷蒙他們幾個傭兵的船艙——想靠我一個人把整條船翻一遍是萬萬不可能的,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人給救醒再說。

  在我救治雷蒙他們的時候,鐵勇他們也沒有閒著,把駕駛室中的老海狼等人給救醒了,沒想到這老傢伙雖然年紀大些,可是身體素質還成,居然把命給保住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最終我們把船上部分的人給救了回來,剩下部分因為昏迷的時間太久,體力完全無法支撐,已經在睡夢中歇菜了,救回來的除了幾個傭兵體力還算可以,其他水手基本病倒了,看來沒幾天功夫是恢復不過來的。

  老海狼的手下基本死差不多了,水手艙中個活口都沒有,駕駛員也只剩了個叫維克託的副手,倆修理工只剩下了巴雷;雷蒙手下的僱傭兵只剩了保羅和埃米爾,那仨在甲板下船艙中玩牌的也見了馬克思——基本上來說,但凡是留在甲板上的活著,而待甲板下面船艙、輪機艙、倉庫的全完了。

  德尼倒是活著,救醒之後又昏迷了,宗大叔說這是重度的營養不良好脫力的狀況,只能休息,於是給他灌了點水之後就由著他去了。

  死亡原因我們簡單分析了下,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我們留在船甲板上的人,潮濕的海風帶了些水氣,間接算是給我們補充著水。

  所以脫水並不像船艙下面那麼嚴重,也就比他們多支撐了這麼一天半天的,撐到了我把這環境解除,活了下來。

  船上帶的大多數食物都是冷凍製品,所以我們暫時糧食還不缺,在把所有人救下來之後,我們聚集在了船艙中。

  鍋裡咕嚕咕嚕煮著粥,大家亂七八糟坐著。

  都不說話,情緒整個低落的很。

  恢復過來的老海狼在宗大叔和鐵勇的陪伴下去檢查了下輪機,回來告訴我說沒有損壞,等到大家體力好些了。

  很快就可以重新發動,然後帶著大家離開——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一字不落的把他的話收入了耳中。

  聽到說能走,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看起來臉色也好了些。

  其實,不用看大家的臉色我也猜得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場幻覺,讓船上死傷大半,任誰都不願繼續留著了。即便馬塞爾派來的代表德尼跟我們在一起,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議繼續——唯獨敢說這話的人,只有我了。

  我不是膽大。也不是不知死活,只不過覺得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那算是萬里長征只剩最後一哆嗦了,萬萬不能放棄,何況旁邊就是加勒比之歌和那打撈船呢,若是真放過了這次機會。那三山玉佩你叫我和晨曦以後哪去找?

  更何況死了這麼多人,要是不把這黃金搞回去。恐怕馬塞爾這打撈公司正是沒辦法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和鬼眼張有關係,不能這樣就把他的份給跌完了吧,畢竟人家一直盡心盡力給我們找線索,毛好處沒撈著,結果還把自己的主顧給得罪了,你說以後人怎麼混?

  要想把大家情緒給鼓動起來,那就非得去弄這黃金不可了!

  我想了想,

  咳嗽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諸位,今天這事兒可真是邪乎了,不過幸好在緊要關頭我們撿回條命來,那麼,現在我們合計合計,看後面怎麼辦。」胖馬丹並不在船艙中,換句話說,他整個已經消失了!

  船艙、餐廳,能找的地方我都找齊了,可無論哪裡都沒看見他的影子,我只得悻悻而歸,重新來到了雷蒙他們幾個傭兵的船艙——想靠我一個人把整條船翻一遍是萬萬不可能的,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人給救醒再說。

  在我救治雷蒙他們的時候,鐵勇他們也沒有閒著,把駕駛室中的老海狼等人給救醒了,沒想到這老傢伙雖然年紀大些,可是身體素質還成,居然把命給保住了。

  折騰了幾個小時之後,最終我們把船上部分的人給救了回來,剩下部分因為昏迷的時間太久,體力完全無法支撐,已經在睡夢中歇菜了,救回來的除了幾個傭兵體力還算可以,其他水手基本病倒了,看來沒幾天功夫是恢復不過來的。

  老海狼的手下基本死差不多了,水手艙中個活口都沒有,駕駛員也只剩了個叫維克託的副手,倆修理工只剩下了巴雷;雷蒙手下的僱傭兵只剩了保羅和埃米爾,那仨在甲板下船艙中玩牌的也見了馬克思——基本上來說,但凡是留在甲板上的活著,而待甲板下面船艙、輪機艙、倉庫的全完了。

  德尼倒是活著,救醒之後又昏迷了,宗大叔說這是重度的營養不良好脫力的狀況,只能休息,於是給他灌了點水之後就由著他去了。

  死亡原因我們簡單分析了下。理論上應該是這樣的:我們留在船甲板上的人,潮濕的海風帶了些水氣,間接算是給我們補充著水。所以脫水並不像船艙下面那麼嚴重,也就比他們多支撐了這麼一天半天的,撐到了我把這環境解除,活了下來。

  船上帶的大多數食物都是冷凍製品,所以我們暫時糧食還不缺,在把所有人救下來之後,我們聚集在了船艙中。鍋裡咕嚕咕嚕住著粥,大家亂七八糟坐著。都不說話,情緒整個低落的很。

  恢復過來的老海狼在宗大叔和鐵勇的陪伴下去檢查了下輪機,回來告訴我說沒有損壞,等到大家體力好些了。很快就可以重新發動,然後帶著大家離開——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一字不落的把他的話收入了耳中。

  聽到說能走,眾人這才鬆了口氣,看起來臉色也好了些。

  其實,不用看大家的臉色我也猜得到,這莫名其妙的一場幻覺,讓船上死傷大半,任誰都不願繼續留著了。

  即便馬塞爾派來的代表德尼跟我們在一起,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提議繼續——唯獨敢說這話的人,只有我了。

  我不是膽大,也不是不知死活,只不過覺得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步,那算是萬里長征只剩最後一哆嗦了,萬萬不能放棄,何況旁邊就是加勒比之歌和那打撈船呢,若是真放過了這次機會,那三山玉佩你叫我和晨曦以後哪去找?

  更何況死了這麼多人,要是不把這黃金搞回去,恐怕馬塞爾這打撈公司正是沒辦法混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畢竟和鬼眼張有關係,不能這樣就把他的份給跌完了吧,畢竟人家一直盡心盡力給我們找線索,毛好處沒撈著,結果還把自己的主顧給得罪了,你說以後人怎麼混?

  要想把大家情緒給鼓動起來,那就非得去弄這黃金不可了!

  我想了想,咳嗽一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諸位,今天這事兒可真是邪乎了,不過幸好在緊要關頭我們撿回條命來,那麼,現在我們合計合計,看後面怎麼辦。」

  「怎麼辦,趕緊走唄。」說話的是老海狼:「葉先生,我們感激你救了大家,但現在這種情況你也看見了,不走還能做什麼?」

  「是啊!」其他人也七嘴八舌都議論開了,「趕快走,一分鐘也耽擱不得了。」

  「是啊,我也想走。」我點點頭,並沒有出聲反對他們:「但是,你們覺得我們走得了嗎? 」

  我這話一出口,不由讓大家重新想起了幻境,臉色都是一變,顯然對幻境中的一切還記憶猶新,生怕會發生一樣重複的事情——我目光依次從大家臉上望過去,分明看見了眾人眼中那種渴望。

  「葉子,你別藏著掖著了,準備怎麼做說唄!」鐵勇率先跳出來算是支持我:「今兒這事兒可全靠了你,要不是你把我們救了,恐怕再等兩天下去,我們也都餓死渴死在船上了,所以我們都聽你的——只要你能帶我們逃出去,怎麼著都成。」

  「不錯,還是你拿注意吧。」雷蒙也表示道:「馬塞爾先生請你來,不就是因為你們是專家嗎?所以,這事兒還請你費心了,指哪打哪,我們絕對不含糊。」

  這話算是提醒了大家,眾人恍然大悟,立刻紛紛表示要我拿個主意,於是乎我這才點點頭:「成,既然大家相信我,我也就不推辭了——這次的事情,我覺得真要逃,我們恐怕是逃不掉的!」

  看眾人眼中顯露出了恐怖之色,我又接著說道:「所以,我們要想活命,怕是大家得拼一把,把這加勒比之歌的秘密給找出來,如此才能真正活下來,讓我們回家去。」

  「葉子,你說吧,我們應該怎麼做。」

  「秘密,應該就在那加勒比之歌號上!」我一字一頓,讓所有人都聽得非常清楚:「現在基本可以證明,這加勒比之歌就是造成我們這次事兒的原因,而那失蹤的胖廚師馬丹,說不定和這加勒比之歌有聯繫,所以我建議搜查加勒比之歌和打撈船,把原因找出來。」

  都經歷過一次幻境,我也不怕了,管他那加勒比之歌是不是幽靈鬼船。反正我是下定決心了,死活得上去把原因找出來,就算實在找不出來。

  我也要一把火把這破船給毀了才行。

  大家面面相覷,半響那雷蒙猶豫著問道:「葉先生,要是找的出來是好,可萬一找不到…」

  「找不到也沒關係,我們把這船燒掉!」我手一揮:「無論它有什麼古怪,那火總是真的吧?一把火下去,我看它還能有什麼辦法!」

  我這燒船的說法讓大家眼前一亮。

  這也難怪,在西方的基督教中。火焰是可以燃燒一切邪惡的法子,古代女巫就是靠火刑來處死的,受到這影響,大家突然間都覺得了此法可行——就在這時候。

  我又拋出了另一個重磅炸彈:「還有,我們得去加勒比之歌號上把黃金取出來!整個幾大箱的黃金,我們可不能放過了。」

  提到黃金,船上眾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聲音雖然很小卻有種說不出的貪婪氣息瀰漫在裡面,這就是人類的本性,誰也無法避免的。

  在他們議論的時候我注意到了一點,似乎這裡很多人在幻境中都見過那黃金,所以說起來並不陌生。最初的恐懼消失之後,大家又被這黃金所吸引,忘記了剛才的經歷。

  果不然。很快我們的意見就統一了:首先在船上搜查一番,把黃金搬過來,然後再把這加勒比之歌號燒掉!

  稀粥很快煮好,不過沒敢給大家多吃,每個人只是吃了兩碗濃濃的米湯而已,先把腸胃活動開來,少吃多餐,我可不願意船上再有人海吃山喝把自己給撐死了。

  吃飯的時候,我們把細節商量了一下,準備今天晚上暫且不動,由我、晨曦、鐵勇三人輪流守夜,大家就暫時聚在會議室中修整,等到明天早上再去搜查加勒比之歌——船我們是不打算要了,危險太大!

  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德尼對我表示了感謝,於是我順便就給他說了,希望能夠回去之後多拿些錢出來給這些死去的水手和船員,也算是個心意,這丫倒是滿口答應,說一定勸說馬塞爾,厚加撫卹,讓逝者能夠安息。

  一夜無事。

  經過一晚上的修整,大家的體力也算是恢復得差不多了,船上誰也不敢留下,於是全部人都帶上了武器,一起劃著小艇來到了那加勒比之歌號上。

  為了防止萬一,晨曦在海上的時候還順便裝了瓶海水帶著,隨時可以用來激活龍骨項鍊。

  加勒比之歌和我記憶中並無差別,無論是上面的船艙走廊,還是賭場酒吧,都讓人感覺熟悉無比,唯一的區別是積灰非常,到處都是厚厚的淤泥和雜物,還有些水漬斑點,某些潮濕地方的木料非但發霉,甚至還長出了斑斑點點的菇類。

  不過,船上卻沒有蛛網,也沒有任何蟲子和老鼠留下來的痕跡,我隨意翻看了個放在托盤中的麵包,發現即便這東西發霉腐爛,卻一直是沒有長過蛆蟲的。

  這才真像條被遺忘的船,在海上飄蕩,低窪處積著污水,桌上積滿灰塵,隨處都是被拋棄的雜物…

  我們不敢多耽擱,一路朝著金庫的位置而去,只希望那些黃金真的在裡面。

  我們一路來到賭場金庫外面,看著那厚重的大門和佈滿鐵鏽的鎖孔,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喜色——憑著這點我幾乎可以斷定,我們這些倖存者中,應該都是見過黃金的吧?

  當中唯獨雷蒙的臉色不怎麼好,我想,應該還是源於這裡是他的死地,所以這丫有點不安,生怕開門看見了屍體…這又不是幻境之中,怎麼會呢?

  一面想著,我們一面把這門給撬開了,金庫大門拉開的瞬間,一股金色的光滿立刻四溢照射出來,把我們眼睛都給晃花了。

  金庫中,黃金灑落滿地,倒映出一片金光!

  和記憶中唯獨不同的是,金庫一角趴著具屍體,從背後看去已經風乾了,我攔住正欲衝進去的眾人,率先上前,用手中的太平斧把這丫的身子給翻了過來。

  雖然那屍骸乾枯得不成樣子,可就在這翻身之後,我們還是立刻把這人給認了出來:

  馬丹!那胖子廚師!

  為什麼會是他?

  我吃了一驚,看旁邊的眾人也是滿目詫異,似乎被這丫給嚇著了——

  我們還來不及說話,突然之間,這船重重的動了一下!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22 02:23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是我

  加勒比之歌這一動得非常蹊蹺,動靜之大,感覺上更像航行中的船隻撞到了礁石上似的猛然一震,陡然不防之下,老海狼和保羅他們腳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

  在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的情況下,人的反應慢了半拍,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不好!」我猛然意識到件事情:「難道是這加勒比之歌開動了?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想去打撈船尋找那第三塊玉佩的事兒,不是就泡湯了嗎?」

  我當機立斷的安排:「雷蒙,這船怕是已經啟動了!你帶著人把黃金搬走,我馬上去下面輪機艙看看,試著把船停下來,宗大叔,帶鐵勇去趟駕駛室!」

  「好!」宗大叔立刻把槍抽了出來:「我應該怎麼做?需不需要把船給破壞掉?」

  「不必了!」我搖搖頭:「你只注意有沒有人來就行了,如果不是我和晨曦,你儘管開槍!」

  我說話的聲音很大,船上所有人都聽到了耳中,也同時明白了我的意思——駕駛室必須嚴密控制,所有人都不允許上去,同時,也防範了被敵人偽裝潛入的可能性。

  跟著我踏上一步,湊在他倆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就算是我和晨曦,你們也要看看項鍊…」話說一半,我比劃了個倒水的動作,鐵勇立刻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那我們呢?」雷蒙已經開始招呼人把黃金重新放回箱子:「搬完以後呢?」

  「搬完之後,你們就從我們船上弄幾桶柴油過來。」我和晨曦已經準備出去了,臨走趕著回答一句:「注意點,最好不要在船上找東西,更不要進去那些關著的房間裡面,所有人一起行動,切忌分開!」

  「明白。」雷蒙答應一聲,跟著走到金庫中開始點數和監督黃金的收拾情況了:「我想警告大家一聲,只要活下來的人都能分到紅利成為富翁,但在那之前。誰也不能私自把黃金揣進口袋了…一經發現,立刻扔進海裡!」

  我和晨曦各執武器沿樓梯朝下,很快來到了最下面一層,整個艙廊滿是積水,骯髒腥腐,空氣中瀰漫著腥臭的氣息。

  但我倆徑直就踏了進去,絲毫沒有遲疑。

  在沒腳踝深的積水裡小心翼翼的前進,很快我們便來到了船艙盡頭的輪機艙,隔著鏽跡斑斑的鐵門,裡面沒有絲毫的動靜,無論機器的響聲或者人的聲音都沒有,看來,郵輪的行駛並非機器發動而造成的。

  「這郵輪…自己動起來的?」晨曦皺皺眉,眼中滿是警惕:「葉子,會不會是陰魂或者鬼祟之類的東西?」

  我點頭,但同時也寬慰似的說出了另一種可能:「也可能是被洋流帶動。所以隨波而行了。」我抓住鐵門上的轉輪把手一扭,把手應聲而動,嘎達聲響後,艙門朝後彈開條縫,伸手一推便赫然洞開,露出了空蕩蕩的輪機艙。

  我們下來的目的,是想把這啟動的輪機破壞掉,阻止郵輪駛離聖母號。

  現在既然看和機器沒關係那就該走了,可就在這時候我想到個事兒,於是給晨曦說道:「來都來了,那我們也別一會再跑一趟了,乾脆就把火給點了了事——反正都要燒,從下面還來得快些。」

  晨曦想上面那麼多人,這些黃金雖然多,也不過就是兩趟的事兒,

  我們這火估計還沒燒上去就已經搬完了,所以倒也不攔,只是有些奇怪:「你剛才不是說要找出這船的秘密嗎?怎麼現在不找了,直接點火?」

  「不找了。」我搖搖頭:「馬丹的屍體都見著了,還有什麼好找的?大不了就是你說的陰魂作祟,群魔亂舞,到頭來我們還是得靠點火對付它們,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隨便你吧。」晨曦無所謂:「只要不耽誤去打撈船上找玉佩就成。」

  她跟著我進到輪機艙中,很快找到了堆在旁邊的油料,用手一推沉甸甸的,我倆剛準備把桶推翻倒地,突然我眼角黑影一晃,似乎有人飛快的從輪機一側衝了出來,閃身躲進了後面…

  「有人!」晨曦脫口輕呼一聲。

  記憶中,那地方便是衣櫃,也是我最早發現紙團和藏匿來福槍的地方!那裡怎麼會有人?

  我和晨曦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愕然的神色,同時也都不由自主把收起來的兵器重新抓在了手裡,我略一點頭,率先便朝著那角落摸了過去。

  如同上面的金庫,這裡並沒有我幻覺中見到的紙團,所有櫃子也都關得非常嚴實,絲毫沒有縫隙,疑惑中,我的目光很自然落在了幻境中自己所藏身那櫃子上。

  這櫃子比所有的櫃子都要大些,位處在最後,幻境中我為了躲避他們進來找到我,所以就藏身在了其中,現在,我也把這當成了首先需要翻看的地方——我呼出口氣,和晨曦一左一右來到櫃子旁邊,手中的匕首也緩緩舉了起來…

  咯吱!

  背後傳來的響聲把我倆嚇了一跳,剎那便轉過了身!

  我倆身後赫然站著個人,手持來福槍,頭戴麻布頭罩,露在外的兩隻眼睛滿是恐懼,血絲滿佈,我目光落在他身上,看這傢伙的衣褲鞋子與我一模一樣,腦中頓時就是一陣暈眩,幾欲倒地!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難道又是個我?

  「你是誰?」各人在幻境中見到的事物並不相同,晨曦也不知道我在沉睡中見到了什麼,所以一時間沒想到我身上,只是問道:「你想做什麼?」

  那人死死的盯著我們,並沒有答話,但是眼中顯露的瘋狂和絕望直叫人不寒而慄。

  我和晨曦齊齊打了個寒戰…我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見他手指頭剛一動,立刻叫了一聲:「葉陽東!是不是你!?」

  「你、你知道我?」那人渾身猛地戰慄。

  眼神也突然變得迷離起來:「你既然知道我,那這事兒…這事兒不對啊!」像是問我,又像是自言自語,「你不該知道我的…你,你應該認為你是…你是葉陽東!」

  他這話把我嚇了一跳,但是也明白了些事兒:這人和我一樣,應該也是個葉陽東。但是,他卻應該是上一個時間段中的我。是那留在船上,一直等待不斷輪迴、不斷重複的葉陽東!

  如果我是真的,那麼,他又是誰?

  如果我是假的,那我這幾十年的記憶,又該怎麼解釋?

  我一時間有些糊塗了:難道我還在幻境中,並沒有醒過來,這一切依舊是假的?

  我應該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再用刀劃過自己的咽喉,讓自己重新醒來?

  ……

  我握刀的手越來越重,越來越濕,有個聲音在我腦海中不斷迴響:割下去…割下去…割下去就會醒來…割下去…

  不知不覺中,我的手已經抬了起來,棍匕的刀刃觸碰到我的咽喉,帶來一絲說不出的冰冷——我手中微微用力,瞬間便準備用力一拉,讓自己從這噩夢中逃離出來!

  但就在這瞬間,旁邊驟然伸出隻手,猛然把我的刀給奪了過去!

  我轉頭望去,看見了晨曦那張肅然的臉龐,蹙眉緊鎖中臉色如霜,她盯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道:「葉子。不要被騙了,他不是你!」

  「他…他不是我?」我毫無意識的重複一遍,呢喃道:「為什麼不是?他就是我,我也是我,我們都是…你是假的,他也是假的,我都是假的…我們全部是假的!這是幻覺,這是幻覺…」

  「這不是幻覺。」晨曦冷笑一聲,猛然從懷裡摸出個東西朝我一潑——帶著腥味的海水瞬間把我淋濕,順著脖子流到了胸口,也淋濕了我的龍骨項鍊。

  緊接著,我陡然感覺有股清涼驟然出現,昏昏沉沉中像是被人丟進了冰窟,渾身上下被寒冷刺激得打起了寒顫,但這寒顫也激活了我的身體,整個人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活了過來!

  晨曦攜帶的海水,我們以防萬一的最後手段!

  龍骨項鍊一被激發,我腦中頓時活絡了起來,就在腦中清醒的瞬間,我已經猛然一步衝了過去,狠狠一腳朝他腰部踹去!

  那葉陽東和我們距離不近,我根本無法一步衝到,要是他開槍的話,恐怕我是絕對躲不過的,但是我當時並沒想那麼多,只覺得整個人憋屈得很,非要發洩這麼一下不可!

  當時腦中還有個念頭,就是希望自己能和這丫拼個你死我活,讓晨曦安全脫身。

  「別!」

  就在我撲上去的瞬間,晨曦臉色大變,大叫一聲就跟著撲了過去,試圖搶在我前面——她畢竟慢了一步,無論如何也是擋不住我的了。

  面前的葉陽東眼中露出種難以置信的神色,手指也慢慢下壓——就在我都覺得死定了的時候,突然腳上一沉,我已經踢中了這丫的腰部!

  他手中的來福槍,並沒有響!

  嘭的一聲,那葉陽東被我踢出了數米,狠狠撞在了旁邊的機器上,整個人摔得七葷八素,來福槍也掉在了一旁。

  這…這可就有點奇怪了!

  不過,此時此刻,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多想,只顧著衝上去就把這槍給抓在了手裡,然後朝那丫指著,惡狠狠的喝道:「站起來!」

  晨曦收勢站在我身旁,同樣沒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為什麼這丫手裡的槍沒有響…只要下手,我絕對躲不過!

  對面帶著頭罩的葉陽東突然笑了,聲音中透著股喜悅:「我確實不是你…」他緩緩伸手拉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張極陌生的臉來。

  果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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