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扛匠 作者:流雲飛渡 (已完結)

 
wraithyen 2015-4-11 11:34: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1222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01
第二百二十九章 沼澤竹筏

  當然,在這之中,我們還有最後一個可能性,就是說這玉佩是被我和晨曦倆的老爹拿走的,但是在經過商酌之後,我們認為這並不太可能,原因和那撈海匠的情況一致:像虎符、楚王印璽那些東西並不太佔地方,他們若是發現了這夾層,一定會全部帶走的,那裡會留下?

  萬一,我們只是說萬一,正是他們拿走了,那麼當年風暴浪湧後,他倆只能留在這島上,能夠生活的地方也就是上面撈海匠的活動區域了,不過我很懷疑他們會在這裡一待十多年,以倆老爺子的本事來說,他們更大的可能是隨便找條小船修補一下,回到海上去想法子返回了。

  在短暫的失望之後,我們的目標重新鎖定在了那最後的區域中——隔著高聳的船樓和無數破碎的桅杆船帆,我們並不能看見那塊地方的全貌,對此的概念還停留在危險兩字的警告上,本想避而不往,但看起來命運這隻大手卻根本沒管過我們的想法,直接將我們裸的帶到了它面前。

  這山腹地海的形狀像個巨大的葫蘆,底端最大的範圍分成了兩塊,分別是陵魚人等怪物的活動區域和腐屍的活動範疇,前端則是這標注危險的地方,我們從葫蘆的底部進入山腹,穿過了這塊地方,現在又要經過前端而進入葫蘆口中…在我們老爹的地圖中有個問號,看樣子應該是向上的通道。

  我們快速划動小艇用極短的時間穿過了三船中的水域,然後棄船上岸,跟著來到了這葫蘆的腰部,這裡滿是亂石和泥土看起來當年那地震造成的塌方並不只是發生在入口,這裡也有波及,所以導致了葫蘆被徹底的一分為二,那一小塊的水流減少,成為了個徹底的死地。

  這裡形成了一塊沼澤!

  一個看起來一望無垠、到處充斥著灰色霧氣、空氣中瀰漫著死亡氣息的沼澤。

  殘留的渾濁液體在藻類植物的根部潺潺流淌,發出淡淡的輕響;淤泥蠕動起伏,不時有細瑣的東西從泥中鑽出又極快的縮了回去,像是某種條狀生物的尾巴;密密麻麻像跳蚤似的小蟲在藻類的葉面上飛速跳動,往來不息…

  我毫不懷疑這沼澤中海水的殺傷力,相信只要膽敢喝下去,那麼很快就會在疾病和細菌、寄生物的作用下暴斃,甚至連全屍都不會給我留下。

  瘋狂的生物、泥濘的環境、充滿死亡氣息的空氣。

  還有那似乎要吞噬一切的沼澤,這就是存在於海墳中最像船塚的部分,腐殖質混合淤泥形成了這獨一無二的世界,有的地方積水成潭,有的地方只是僅僅淹沒腳背,還有些隱藏在淤泥下的死澤,令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那些枯萎的海藻、沼澤中特有的貧瘠植物加上蘆葦、鹽角草等等也多半枯萎,即使活著也是焉巴巴的。

  內中活躍的或者只有沼澤中的特有生物,蚊子、蟲虻、草蜱子和螞蝗,它們歡快的在水中和草葉間撲騰,一旦行動起來就是鋪天蓋地一大片。

  我相信即便是那些腐屍和陵魚人到了這裡,也會很快被吸得只剩皮包骨頭的。

  相比起外面,這裡的腐蝕力顯然成倍增長,偶爾也能看見朽壞的木板和類似船上的東西,不過已經差不多變成泥了,看起來這裡也曾有過沉船。

  只不過它們抵禦不了自然界強大的規律,最終成為了淤泥的一部分。

  根據我們推測這裡的水源主要來至於漲潮,因為海水的激盪,所以少量海水會湧進這裡面,此外,岩石和泥土填充的並不太實,所以也有水從下面慢慢滲透進來,保持著這沼澤的濕潤,將這生態圈一直維持到今天。

  想要通過這裡,最好的選擇是找到邊緣,然後攀爬石壁過去,即便是困難些,可是卻至少安全,但是這念頭在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就打消了,因為那石壁根本沒有著力之處,看著就像堵九十度的岩牆,直上直下,即便是猴子也怕不上去。

  手電順著石壁照射而上,就在我們頭上三四十米高處,有一條斷斷續續的棧道,看起來這也是撈海匠當年所建的,不過棧道一路通往了葫蘆底端的撈海匠居住地,另一頭則延伸到了葫蘆嘴的位置,卓越看了半天道:「要是我們的目的是找到葫蘆嘴,然後順著路回去,那幹嘛不直接從水裡走呢?

  原路返回,然後找到撈海匠他們上去的路,爬回山腰——這樣不但省事,而且也節約了時間。」

  「想法不錯。」我拍拍丫肩膀:「但是這樣行不通!我們確實是要回去,可是,當年老爸他們是沿著這條路走的,我們要追查他們的行蹤,那就只能跟隨他們的腳步而去了,按照你的說法可能會丟掉很多線索,這是我不能接受的。 」

  「原來如此!」卓越恍然大悟,隨後帶著歉意笑笑:「不好意思啊葉子,我把這事兒忘了。」

  「忘了沒事兒,線索你多留點心就成了,」晨曦也插了話:「這些秦末的傢伙什兒我到底沒你見得多,見著不妥的地方就全都找你了。」

  「那肯定啊。」卓越信心滿滿:「別的我不敢和端木小姐比,但要說見過的秦代玩意兒和古墓,那可妥妥的多啊,這些年跟師父見的沒一萬也有八千,你倆就請好吧!」

  我們繼續查看沼澤,圍著邊走了一大圈都沒找到路,而且試探下發現這沼澤確實不怎麼受力,就算水藻長根的地方也稍壓即沉,茫茫然根本無從下手,卓越找了根棍子在沼澤中捅捅,很快洩氣:「不行不行,我們根本就過不去!」他眼珠子一轉:「難道說,葉子,當年老頭他們沒從這走?」

  「不可能。」我皺眉搖頭:「按照他們當時壁畫上的勾勒來看,這裡一定是他們最後選擇的去處,特別是他們沒找到玉佩的話,更是肯定會沿著這裡上去的…所以我能斷定,他們一定是找到了辦法,只是我們還沒發現而已!」

  晨曦在旁思索著道:「我也是這麼覺得,他們一定是找到法子了,我想,左右不過兩個辦法,要麼是造個雪橇筏,用桿子撐著在沼澤上滑雪似的過去,再不然就是弄條筏子,找水深的地方划水而去,應該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吧?」

  我點頭同意:「有沒有辦法不知道,但既然他們過去了,多少會留些痕跡吧?我們要不就這一路尋尋,看究竟有沒有造過筏子的痕跡?」

  既然有了想法,我們的尋找的時候就有了針對性,專門尋找建造木筏的可能留下的蛛絲馬跡,嘿你別說,沒多久還真就找到了——幾塊卵形的岩石旁邊,有散落的幹藻繩藤和木板,上面明顯有著人為切割的痕跡,時隔多年依舊看得分明異常,更重要的是,那旁邊還有兩張寫著外文的塑料紙,看樣子應該是端木大叔當年攜帶的軍用乾糧。

  有了這東西,我們基本上百分百肯定了,這地兒絕對就是當年他們想法渡沼澤的所在,從材料上分析應該是木筏,所以我們也立刻照本宣科開始了準備,忙乎著返回那些露在水面的船中去拆板子,晨曦則四處尋找乾枯的水藻來搓繩子。

  即使如此,我們仨還是沒怎麼想明白,對視的時候都滿眼疑惑:難道真是木筏?那究竟要多大的木筏才能支撐我們三人浮在沼澤上啊?還有,這些木板那裡找去?……

  看大家都沒明白,但我還是做出了決定:「算了,我們先找找再說,說不定找著找著就有轍了呢?總比待著嘛事不做強吧?」

  「好吧。」晨曦點點頭,抿嘴笑笑:「也只能這樣了——你倆回去船上找木板吧,我去收點乾海藻弄繩子,要是你們能夠找著繩子也順便弄回來。 」

  「好。」

  我和卓越才剛上木筏,還沒等我們找到船槳划水,後面的晨曦已經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聲音中透著興奮:「嗨,你們回來,不用去找了,我找到東西了…」

  我倆莫名其妙的對看一眼,雖然想不出她那裡找得到材料,可她既然說了,我們還是愣二三四的下船朝回走,邊走邊納悶:「你能找著嘛材料啊,夠不夠啊?幹嘛著大驚小怪的?」

  「嘿,材料真夠,真夠!」晨曦笑了幾聲,猛然跳下岩石,等重新站起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抓了根圓形的棍子,揚手揮了幾下,「瞅瞅,這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圓乎乎的,節疤分明色澤灰白,看著眼熟得很,我只瞄了一眼瞬間明白了!

  這…居然是竹子?

  我們兩三步衝到晨曦面前,瞬間看見她費力的從下面拖出了一大捆竹子,這些東西被藏在幾塊岩石中的縫隙中,也不知道是當年什麼人藏的,但是看樣子已經被用了部分了,使用者無需多言,猜都猜得到是誰。

  木板和竹子不同,竹子的浮力相較之更大,而且在沼澤和雪地中滑行的時候所受到的阻力更小,算得上是沼澤木筏最佳的材料——直到這一刻我才終於明白了,原來他們是用的這種東西,那麼,渡過沼澤的法子就一定是竹筏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06
第230章 人榾樹

  這種竹子並不算粗,可勝在皮薄骨堅浮力大,紮起兩層之後也能承得起三人的重量,我們在費了番手腳之後,終於扎了個四米多長,兩米多寬的竹筏,放入沼澤中看能合用,很快就把小艇上的東西給全都搬了上去,隨時準備出發。

  在上船之前我們小憩了片刻,順便把包裡攜帶的食物分食,這才踏上了前路。

  我和卓越分而左右,齊齊用竹竿在淤泥中撐著,一開始的時候並不太好,但畢竟是四九城合作多年打砸搶的老夥伴,我倆很快就配合無間非常默契了,木筏就像箭一般的朝著對面而去。

  我們使用竹筏躲過了大多數的生物,可還是有蚊虻之類的打著旋朝我們撲來,晨曦對這些活著的東西使用了龍骨項鍊,它的光芒對一切活著的東西都有著致命的威壓,蟲類也不例外。

  沼澤中行駛片刻,很快我們面前就騰起了陣陣的白煙,似霧似幻,把整個沼澤籠罩得宛如霧霾粉塵中的陝北,視力可及的範圍不足十米,前後左右都是泥澤,方向完全搞不清楚了,只聽見我們竹竿在沼澤中划動的嘩啦聲。

  霧氣黏在我們身上就像一層層積灰,有若實質般厚重,冰冷黏稠,就像在大雪天被冰淇林抹了滿身,讓我們都感覺很不自在。

  晨曦想了想,從包裡取出個油布小包,從裡面很快取出了個東西來——這玩意兒居然是我曾經見過的指東孔明燈,南海尋珠穴的時候她曾經用過,這次又取了個出來,只是體積看起來小很多,是個微縮後的版本。

  老規矩,晨曦倒出了瓷瓶中的粉末,在這燈油燃起之後皮囊如我們曾經見到的一樣慢慢鼓脹,隨後飛到了空中,無風自轉的朝個方向開始徐徐飄去,指出了我們所尋的目的。

  又在沼澤中行進了半個小時左右,我估計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面前出現了塊堅固的泥地比沼澤水面高出一尺,面積巨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對岸,所以我們只能從木筏上暫時下來,順著孔明燈指引的方向前行。

  很快,一個房屋大小的水池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池中長著棵猙獰古怪的大樹…

  我的天,這樹木的樣子簡直太詭異了!

  整棵樹的軀乾就像人的脊梁骨,粗大的樹枝如人的腿骨肱骨,細小的樹枝像是一塊塊的肋骨,樹枝上長滿了指骨般的結疤和樹瘤,猙獰可怖,就像是無數骨骸搭建成的一樣,可是,它卻偏偏是自己長出來的。

  樹上掛著些果實,模樣就像一個個的骷髏頭,黑洞洞的眼睛直盯著我們!

  這棵樹的樹皮比白樺樹還要光滑毫無多餘的疤痕,也沒有普通樹木那種被蟲蛀的痕跡,就像真的是人骨被剔淨皮肉經絡之後的模樣,在看著它的時候,我甚至感覺到了種奇異的光芒,就像是折射月光的金屬表面,有種妖艷而絢麗的光彩。

  雖然在這山腹中見到了很多怪事,但我必須承認這樹實在是把我給嚇著了,晨曦和卓越也同樣目瞪口呆盯著它,滿臉愕然,要說不吃驚我都不信!

  待了片刻之後,卓越重重的嚥下口唾沫伸出手朝著樹幹靠去,似乎準備摸一把,就在他即將靠攏的時候晨曦才從呆滯中醒悟過來,連忙喝阻他:「別摸!這是人榾樹!」

  卓越觸電般的把手停下,但是看起來並沒有縮回來的意思:「怎麼了?」

  我哧溜衝過去把他拉回來,喘著氣道:「晨曦叫你別摸就別摸,這玩意兒說不定會要了你丫命的——呃,晨曦,你給這笨蛋說說究竟有什麼危險。」

  她衝那東西又看了一眼,這才轉過臉來告訴我們:「這東西叫做人榾樹,是一種很奇怪的樹木,只會長在養屍池中,按照《搜神傳》和《山海經》等書裡面的記載,說這樹看著雖然奇怪,但是卻對人畜無害,果實更是被某些煉丹方士所追求,據說能在修煉元嬰的時候事半功倍…」

  「沒壞處?」卓越一下子沒明白了:「那你叫我幹嘛?我原本還打算去摸摸呢!」他順便蹬我一眼:「你還把我像個板車似的拖回來。」

  不等我還嘴,晨曦已經繼續解釋了:「人榾樹是不會傷人,但是能把它長出來的養屍池就不一樣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下面應該有不止一具屍體,陰煞之氣無比,你要是和不小心摸到了,恐怕你的手就沒了!」

  「哦,我的天!」卓越這才明白晨曦攔住他的意思:「我懂了!你是怕我摸水裡去吧…」

  「別說了卓越。」我打斷他,然後問晨曦:「這東西究竟有用沒用我們回頭再說吧,我覺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然後找路上去吧?」

  「不錯,但是我覺得現在我們恐怕走不過去了。」晨曦搖搖頭:「人榾樹和養屍池這倆東西確實太少見了,只要它們出現,那麼就一定會有怪異的東西守著,我想應該會比陵魚腐屍恐怖多了吧!」

  我和卓越的眼睛瞬間就瞪大了!

  可沒等我們多想,突然感覺那樹下的養屍池中暗流湧動,水面也像開鍋似的開始沸騰起來,跟著就看無數殘肢斷骸從水底被衝了出來,夾雜著許多人的皮膚、肌肉和頭髮,就像正在沖洗中的絞肉機。

  我心想這東西也太巧了吧,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一提起有怪物丫的就出來了?到底是因為這是故意的還是無巧不成書,或者根本就是小說的構建?

  我隨即發現水底緩緩出現了股粗大的水柱,在手電光柱的照耀之下,看著水中有兩個巨大的眼睛一閃一閃,目光如炬,死死盯著我們。

  我們進入了這怪物的領域,無論是不是想圖謀它獨霸的人榾樹果實,但是在它看起來都是,所以它被我們從水底給引誘出來了,一陣陣毛骨悚然的感覺傳遍了身體,我已經預感到了,這傢伙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要想憑著這簡易竹筏在沼澤上逃脫它的追捕簡直痴心妄想!

  就在此刻,水面的湧動驟然停止,一個巨大而細長的黑影在水中開始滾動,就像是蛇卻更粗,像是蛇或更長,更多的感覺是一根會動的纜繩在水下不斷遊蕩翻湧。

  轉瞬之間,那東西已經從水中衝了出來,順著人榾樹盤旋而上,看起來就像條巨大的海鰻,但是周身光滑無比,更像是條巨大的黃鱔,長著巨大的嘴朝我們不住嘶叫,頭部伸縮蜿蜒,威脅似的陣陣狂叫!

  這他媽的玩意兒哧溜就順著人榾樹盤旋了無數圈,但是尾部還依舊留在水裡,看起來它足足有十來米長,雖然細長,可是盤旋中卻顯露著力量,感覺只要一口就會把我們的腦袋給咬下來!

  這傢伙還沒有攻擊,看樣子威脅的成分比攻擊更多,所以我想到這裡就準備招呼眾人逃命,卻不想卓越這丫自作聰明,眼瞅著那東西剛剛爬上樹,跟著就轉身回去摸了根竹竿,看準那東西的腦袋猛力戳了過去!

  竹竿準確無比的戳中了怪物的腦袋,但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瞬間就被這怪物的皮膚給彈開了,滑到了一旁,跟著它咔嚓一口咬在了竹竿上,把竹節都咬成了碎片。

  我們成功激怒了這東西!

  在那怪物的嘶吼聲中,我和晨曦瞬間把卓越拉到了身後,各自手中抓住了自己的兵刃,因為用力而發白的指骨和掌心都有些汗漬,讓我們更是感覺緊張。

  猛然之間,那怪物驟然發動了!

  怪物雖然不一定是蛇,但是由於形狀極像這種細長的生物,所以捕獵的習慣也是一樣的,它的脖子微微一縮,我立刻明白它跟著就會彈射而出,飛撲向我們——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極我和和晨曦閃電般的分開左右,手中的匕首也嘩啦一聲從半空中揮舞砍落!

  棍匕和晨曦的匕首分別砍中了這怪物的頸項,可是巨大的彈力把我們的手震開,怪物的身上也出現了兩道粗大的血痕,可是這怪物渾然不覺,轉身而起把卓越給捲了起來,哧溜重新縮回到樹上!

  這怪物的身子逐漸縮短,把卓越的骨頭擠壓得咯咯直響,他在怪物和樹幹的巨大壓力中痛苦,我和晨曦朝前飛快的逼近幾步,但是怪物的頭立刻又朝我們衝了過來,嗤嗤有聲!

  「媽的!」

  我滑步從這怪物身邊躲過,跟著猛然衝了上去,準備直取怪物的身軀,而晨曦則在同時大步衝出,手裡的勃朗寧魔術般出現在手上,啪的一槍擊中了這怪物的身體!

  怪物發出哀鳴般的嘶嚎,猛然間橫著甩了出去,猝不及防之間重重打在了晨曦的肩上,把她狠狠橫向甩飛出去,噗通落在了養屍池的旁邊,與之同時我手裡的匕首已經刺中了這怪物的身體,這次沒有彈開,而是狠狠的插進了它身體裡面!

  但是,跟著我的背上被一道巨錘似的力量猛然擊中,把我重重的甩開!

  這怪物的尾巴從養屍池中出來了,這就是它的另一個武器。

  尾巴將我彈飛之後,朝著晨曦飛快的捲了過去,看樣子是想把她拖進養屍池,而那怪物的頭也在短暫的嘶叫之後重新恢復了神智,從另一面朝著晨曦飛快的逼近!

  晨曦竭力想從地上爬起來,但是看著似乎來不及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12
第二百三十一章 龍蛔守樹

  在卓越的奮力掙扎和慘叫聲中,我滾地翻身而起,連滾帶爬的想去接應晨曦,不過距離確實太遠,憑著我被甩開的距離來說根本夠不著,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我突然發現手邊有個包被摔在地上,一個陶罐從裡面滾落出來,粉末撒了滿地。

  這正是我們從沉船中帶出來的罐子,裡面裝著鎮守陰邪鬼祟紫金鎖的粉末!

  那怪物雖然被晨曦一槍擊中,但現在分明能夠看出傷害不大,傷口流出不多的一點血液之後,跟著就是種半透明的黏液從傷口湧了出來,不再流血,就像是擦過碘酒的在開始結痂,形成了種堅硬的外殼把傷口整個保護起來。

  看見粉末之後,我腦洞瞬間大開,猛然抓住陶罐就朝怪物砸了過去!

  晨曦半跪在地,在來不及爬起來的時候竭力把匕首舉了起來,瞄準即將撲到眼前的怪物大嘴就要刺出,可就在這一刻那怪物猛然扭頭過去,對準呼嘯而至的陶罐就是一頭撞出,嘭的聲把粉末洋洋灑灑散佈到了半空之中。

  迷霧般的粉末籠罩中,怪物先是一呆,跟著就像被烙鐵燙傷的貓般發出一聲慘叫,纏繞在樹上的軀體猛然間鬆了,噗通一聲落到了水中,不斷翻番湧動,一道道白浪把養屍池攪動的就像煮開的面鍋,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連忙衝過去把卓越接住,然後讓這丫背離養屍池遠些。

  然後才去扶起了晨曦,我倆檢查之後發現他並沒有骨折的現象,只不過是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

  所以讓他躲在後面喝水休息,然後我倆重新回到了能清楚看見養屍池的地方盯著湧動的海水,提防著那怪物的再一次暴起衝出。

  我撿起地上的陶罐,看裡面還有多半罐子粉末,於是遞到了晨曦手上,正要說點什麼,卻看晨曦衝養屍池打量幾眼之後。

  猛然轉過頭來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沉船中見過的圖案嗎?我現在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沉船的圖案詭異異常,只要看見過的人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所以晨曦一提我就想起來了:像是魔界或者地獄的某個環境中,無數妖魔鬼怪橫行無忌,它們圍著一棵奇怪的樹,生生不息撕咬血肉,在這遠離三界六天的地方痛苦掙扎,像是煎熬在熱鍋上的螞蟻…

  我恍然醒悟:「難道這裡就是圖案預兆的地方?樹指人榾樹,而妖魔鬼怪就是這養屍池中生長的怪物?」

  「不錯!」晨曦點頭:「我想這人榾樹因為能聯繫陰陽,匯聚靈氣,所以霸占它的怪物也不確定,但是撈海匠們找出了能安全避開它們的辦法,就是弄了紫金鎖粉末,所以他們才留下了線索。告訴自己的後人帶著紫金鎖過來就能成功避開這怪物。」

  「後面的人身魚尾人又是什麼意思?」我還有點不明白:「記得嗎?陶罐那裡的壁畫上是它們,像是鮫人?」

  晨曦點點頭:「不錯,應該是鮫人。可能以前撈海匠發現這人榾樹的時候,霸占它的就是鮫人,只不過到了現在變成了這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玩意兒應該是龍蛔。傳說中這是寄生在龍身上的一種蟲,因為長期生長在龍的身體中,所以力量大、生命力強。還帶了淡淡的龍威氣息,所以一旦從龍的身體裡出來之後。這東西幾乎可以秒殺所有海洋生物,算是個極厲害的東西了。」

  海水的翻滾沸騰漸漸平息,看來那龍蛔已經被紫金鎖壓製而不敢出來了,所以我便準備建議晨曦收拾東西返回,可當我話正要出口的時候猛然間想到個事兒: 「晨曦,你說我倆的老爸沒找到沉船中的罐子,那麼他們是怎麼通過這裡的呢?」

  「不知道。」聽到我說晨曦也猶豫了,有些不決般的呢喃:「可能有自己的方法吧…」

  「不錯,有可能有自己的法子,但是也還有另一種可能… 」我躊躇片刻,這才說出了自己心中駭人聽聞的假設:「你說,他們會不會…會不會…」

  「不,不會的!」晨曦一聲尖叫,似乎根本不願意聽我後面的話:「你不要說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用力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頹然間坐倒在地,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眶中淌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晨曦聰明伶俐,我這話只說一半她就猜到了,但是這結果卻讓她根本無法承受——我們費盡心力找了許久,眼看已經漸漸步入正軌,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別說晨曦,就連我倍感沮喪,唯一不同的是男人天生就是理性動物,在這種情況下更願意搜查整個養屍池,而不是靠著猜測讓把自己先搞得悲催無比。

  我嘗試著用自己的理由開解晨曦,不過我還沒有開口,她突然自己站了起來,用手抹了把眼淚,斬釘截鐵道:「我們要把這養屍池翻一遍,無論他們是不是在裡面,我必須要個肯定的答案!」

  「我也是!」我立刻對此表示了支持:「我們想辦法挖個溝出來,把這養屍池的水放掉,然後找個仔細。」

  說幹就幹,我們立刻行動了起來,首先是把陶罐中剩餘的粉末倒進了養屍池中,遠遠的躲開,隨著池塘中的水花翻滾,不多會功夫,那碩長的龍蛔嘶叫著從池中衝了出來,泥地上一陣翻滾,連滾帶爬的衝進了沼澤中,很快消失不見。

  龍蛔出來後我們又等了片刻,看那池中確實不再有別的東西出現,這才開始挖掘起來,經過了快兩個小時的努力,我們終於挖出了條水道,直通沼澤,隨後我們用木漿開始把水朝著沼澤中撥湧過去,養屍池在我們努力下水一點點減少。

  開始的時候溝比水面低,水很容易被弄走,但是在水面降低到比溝底矮很多的時候,我們的工作就有些不好辦了,我們三人又努力了將近五六個小時,裡面的水才弄走了三分之二,不過就在這時候,池子裡露出了些奇怪的東西。

  那些東西積留在養屍池的下部,就像豬皮熬湯冷凝後形成的肉凍,裡面夾雜了屍體、碎肉、骨骸和些其他的東西,竹竿一挑比鼻涕還黏,黏糊糊一大團一大團的朝下掉,讓人看著說不出的噁心。

  我強忍住噁心,用竹竿試了試深度,發現深度不到一米,於是便準備下去摸看看,但是晨曦把我攔住了:「最好不要下去,這是屍漿,噁心我就不說了,但最主要的是裡面還含有很重的屍毒,就算我們有龍骨項鍊都扛不住——還是一件件的弄上來吧,我們用水洗乾淨再看。」

  她說得有理有據我也不好反駁,所以立刻就和卓越去弄竹竿來做鉤子,準備按照晨曦的步驟進行…可就在這瞬間,我突然聽見迷霧深處傳來「啊」的一聲大叫,我們仨手一抖全都停了下來!

  聲音是從另一面傳來的,也就是我們上岸的對立面,那裡雖然深藏在迷霧中,可是我們知道有個洞穴能通往山腹腰部,也就是海底蛟他們所尋找的撈海匠大本營中…聲音是從上面傳來的?

  聽到和喊聲之後,我們根本顧不得手中的工作,把東西一扔武器一抓就開始朝霧中奔去,此刻晨曦的孔明燈已經燃盡不再能指路,我們只得用手電照著在霧氣中摸索,衝出去三四百米之後眼前的白霧赫然一空,面前出現了個陡峭高聳的山壁!

  山壁有七八塊零落的巨大岩石,岩石中半掩著個洞口,我們稍一靠近,就看見那岩石和地上灑落著淋漓的血跡,從洞裡出來一直朝旁邊蔓延過去,我們順著血漬悄悄靠過去,很快在塊大石後面看見了個蜷縮成團的身影。

  這孫子像是老鼠似的把自己竭力藏在石後,頭垂得很低,像鴕鳥似的以為把腦袋藏起來就不會被人發現了,他周身顫抖哆嗦,沉重的呼吸在墳墓般的山腹中格外分明,聽著就像隻受傷的野狗。

  看了幾眼之後,我立刻從衣服上認出來了他,這人正是跟著海底蛟上去的阿峰,那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

  「阿峰!」我喊了一聲,瞬間就看這孩子見鬼似的跳了起來,鮮血淋漓的手中抓著把刀直直對著我們,撕心裂肺的嚎叫:「別過來!別過來…」一面叫著一面朝後退,直把後背抵在了岩石上。

  這孩子的半邊臉頰高高腫起,兩隻眼睛有一隻已經睜不開了,另一隻眼則是瞇成了條縫,我猜他根本看不清我們是誰,於是我放低聲音,盡量用自認為和藹的聲音說道:「阿峰,是我,葉先生!我和卓越、晨曦在一起,你們朋友黃板牙和口水佬也在那邊…別怕,是我們,你別怕!」

  「葉、葉先生?!」

  阿峰手裡的刀哐當掉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把自己腫大的眼睛盡量掰開,眼中立刻湧出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過即便這樣他也認出了我們,瞬間放聲大哭:

  「葉先生,救命啊,救命啊!」

  喊了兩聲,這丫噗通摔倒在地上,像是周身的氣力在這一刻被人抽乾了,開始止不住的抽搐起來,同時喉嚨中嚯嚯有聲,趴在地上止不住的狂嘔大吐起來!

  跟著,他雙眼翻白暈倒在了地上。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22
第二百三十二章 寄生蟲

  說實話我們比阿峰大不了多少,但勝在見多識廣,經歷的事情很多,所以即便是恐懼或者噁心,也不會有他那麼大的反應,在看見這傢伙痛苦的趴在地上抽搐,特別是驟然暈倒之後,晨曦自然而然的爆發了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母性,關切的衝上去準備把他扶起來。

  可就在這同時,我突然驚詫的發現他身上的傷口似不對勁,雖然只是腦海中的電光一閃,但我就奔著這直覺猛然叫了起來:「等等!晨曦,這傢伙身上不太對!」

  她疑惑的停了下來,順著我的目光落在了阿峰的身上,但下一秒她那敏銳無比的感知就發揮了作用:「他、他身上的血漬裡裡面有問題! 」

  手電光之下,我們清楚的看到了阿峰身上的血污,鮮血和泥土在他身上形成了厚厚血痂,上面滿佈裂痕,手一碰就會落下許多碎屑,在泥屑落下之後,他裡面的皮膚露了出來——上面居然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膿包。

  那些膿包並不算大,透明的外皮之中滿是晶亮的液體,但奇怪的是內中居然有個黑色的小點,在手電光柱下蠕動!

  晨曦心翼翼的靠上去,很快從拿竹子削了兩根牙籤出來,動作極快的刺入個膿包中一挑一夾一扯,立刻從裡面拔出根十來厘米長的黑線來!

  這玩意兒赫然是一條恐怖的寄生蟲,身體雖細,可是卻非常堅韌,簡直就像鋼絲一般,晨曦想要夾斷它失敗之後,我把它們扔在石頭上,用棍匕也切了兩三刀才完全斷掉。

  我們看著他滿身的膿包,直感覺腦袋發麻。也裡面他媽的得有多少寄生蟲啊,也不知這孫子是怎麼弄的,居然搞了這麼個麻煩回來。

  另一方面,應該說明他們在上面是遇到麻煩了,這東西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但是感染了絕對沒好事。

  說不定多耽擱會還會發生變化,更厲害的是要是鑽進他的血管或者腺體裡面,再不然就是在心肝脾肺腎裡面築巢,那就根本救無可救了!

  此刻的阿峰痛苦的了一聲,把我們的注意力從蟲上重新轉移到他身上,此刻我才發現他身上膿包中的蟲子開始蠢蠢欲動起來,像是竭力在擴大自己的地盤,讓膿包的體積增大。

  晨曦的臉色隨著這些蟲子的變化變得更加難看了,她告訴我說這應該是阿峰體內蟲子在成長的標誌。

  所以它們才需要更大的空間來容納自己的即將變大的身體,但是在這種密度之下它們很難繼續擴張自己的領域,那麼下一步,它們定然會深深的鑽入阿峰體內來尋找生機!

  我們三人沒一個是醫生,

  對此情況馬上就陷入了手足無措的局面中,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而且就我們這點只知道頭痛感冒多喝水的水平下,恐怕稍有不對就會造成這寄生蟲的騷動。

  繼而提前朝他體內深入,真要是到了那一步,恐怕是神仙也沒辦法救了。

  我們急促而緊張的商量了幾分鐘,在此過程中阿峰醒過一次,但是我立刻一拳把他給打暈了——無論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但是對我們而言,他別動才是最有利的。

  很快,我們拿出了個笨但有效的辦法。

  那就是說趁著這些寄生蟲還生活在表皮的膿包中,我們採用物理方式把它們給夾出來,只要速度快,那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同時因為這些寄生蟲還沒有成熟。

  所以我想它們應該沒有在體內產卵,如此一來就算得上是根治了。

  我們說幹就幹,三兩下就把阿峰的衣服褲子給拔了,這過程主要是我動的手,晨曦和卓越則是拿著手電給我照亮,密切注意著有無漏網之魚黏在衣服上,不過運氣還算不錯,這些東西應該都鑽進他體內了,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外面活動的寄生蟲。

  把他的衣服剝開之後,我發現他身上的寄生蟲並沒有我們開始預期的那麼多,主要是集中在了後背和四肢,而其他一些譬如腋下、胳肢窩等淋巴集中的地方並沒有蟲寄生,而另一些像是腹股溝、頭皮之地也沒有,看起來主要的寄生地應該是肌肉組織外的皮膚中,這顯然是個好消息。

  很快,我們用削尖的竹籤迅速開始了挑寄生蟲的過程,這種水磨工夫我並不擅長,所以很直白的就推辭了,讓他倆來對付那膿包,而我則專心致志的收拾他們挑出來的寄生蟲,免得一不心讓這東西鑽進了我們的體內。

  開始我用刀切得還算順利,但沒有多久我就有點忙不過來了,原因當然不是他們太快我太慢,而是因為這東西實在不好弄,所以我靈機一動用打火機試了試,結果驚喜的發現和寄生蟲非常怕火,一燒就焦,所以立刻弄點乾海藻和木頭點起了火堆,讓他們直接把寄生蟲扔裡面去。

  很快,寄生蟲一條條的被扔進了火堆中,空氣中也散發出了股說不出的肉香,有點像當年在陝北用秸稈烤老鼠時候的味道。

  晨曦他倆出手既穩又快,但阿峰身上的寄生蟲實在是太多了,在他倆竭盡全力把軀幹和大腿上的寄生蟲清除之後,兩隻手上的寄生蟲已經開始朝肌肉中鑽了,肉眼可以清楚看見那寄生蟲在水泡中漸漸消失,只留下了個亮晶晶的膿泡。

  「他媽的!」我大叫一聲,伸手就把自己的褲帶給扯了下來,繞過他左臂腋窩的位置纏了兩圈,狠狠一拉紮緊:「幫忙,勒住別讓這蟲子鑽進身體裡面去了!」

  我這想法是從野外蛇毒的救治上來的,想那蛇毒是液體都能有效,更別說這些蟲子畢竟算是活物了,而且在阻斷了血流之後,這些寄生蟲更沒有朝軀幹鑽去的可能性了——我剛一勒緊阿峰就醒了,哎哎哎的叫著準備撐起身子,不過這次無須我開口,晨曦乾淨利落的一拳打在了他後腦上,讓這傢伙再次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卓越被我一喊立刻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的把自己的褲帶也扯了下來,然後紮緊阿峰的另一隻胳膊,這之後阿峰又醒了一次,不過無須我開口,晨曦又乾淨利落的一拳打在了他後腦上,讓這傢伙又直挺挺的暈死過去。

  果不其然,這些寄生蟲一開始鑽得併不深,晨曦和卓越很快把左臂的寄生蟲給剜了出來,把他手上弄得一片血肉模糊,但是我並沒有高興起來,因為阿峰的右臂已經詭異的腫了起來,血管像是蔓藤般高高隆出了皮膚外,青綠異常,而手臂上原本膿包的位置長出了一根根細長的碎毛,就像是小草開始發芽般朝外瘋長!

  晨曦夾諄碎毛朝外猛拔,沒想到扯出來之後發現這東西居然已經長到了二十多公分長,在竹籤夾子中瘋狂的扭動不說而且尾部還有了一叢像是葡萄般的根瘤,顯然是已經開始產卵了!

  時間不多了,一旦這卵成熟脫落,整個流進了血液中,很快就會流遍他的全身,到時候恐怕誰也救不了他了!

  我重重喘了口粗氣,狠狠道:「沒辦法了,我們把他的手砍斷!」

  此話出口,我以為晨曦他們會反對我,結果他倆根本沒有任何異議,直接了當就給我把包裡的斧子給拿了出來,唯一只是晨曦提醒了一句,說這砍手畢竟和剜手臂上的肉不一樣,我們怎麼著也該把阿峰叫來說一聲吧。

  把阿峰弄醒之後,這孫子在片刻的迷茫之後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我話才說了一半,這丫已經看見了自己黑猩猩般的手臂,瞬間就嚎了起來,聲音慘得跟我們當年陝北餓肚子的時候窩窩頭丟了似的,為了不耽擱時間,我當機立斷兩耳光扇丫臉上,打的這孫子瞬間閉嘴。

  等他冷靜下來之後,我把情況原委給這孫子說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答應了:「砍啊!你們一定要救我,我看見他們是什麼摸樣,我不想和他們一樣,求求你們,趕快把我的手砍下來!」

  既然當事人同意,我們立刻就開始動手了,不過這裡就有件事碰巧了——那寄生蟲開始發芽產卵之後,同時分泌了某種麻痺性的液體出來,阿峰胳膊和上半身的感覺相當遲鈍,用力掐都感覺不到疼,這情況正好配合我們下手。

  經過一番折騰之後,我們終於把阿峰的胳膊給卸了,雖然臉色白得嚇人,但畢竟把命給他保住了,滿頭大汗哆哆嗦嗦中暈了!

  丫估計痛是不痛,就是直接看著自己血淋淋的被砍手有點耐不住,直接嚇暈了過去,而我則也累得滿頭大汗,只能換晨曦來檢查了他的傷口,在確定沒有寄生蟲進入之後,我們把他的手臂給包紮了起來,然後給丫灌了點酒進去。

  片刻之後,他這才悠悠醒了過來。

  阿峰滿臉蒼白,有氣無力的問我們怎麼樣了,我笑著告訴他已經把寄生蟲給除完了,他這才如釋重負的喘了口粗氣,等自己心情稍稍平靜之後,這丫立刻忙不迭的給我們道謝,說是回去以後一定要送我們些寶貝,算是報答我們的救命之恩。

  這丫說的寶貝這事兒我沒放在心上,想都知道,丫肯定明白現在還沒脫離險境,要想出去必須得靠著我們仨,所以扔一餌出來,算是給自己命上多加點籌碼,所以我只是隨口一應沒在意,重點是問他們究竟在上面遇著什麼事兒了。

  雖然精神不濟,阿峰還是鼓足了勁兒,把他們發生在上面的事兒告訴了我們。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28
第二百三十三章 密室寶藏

  事情回到幾十個小時之前…

  海底蛟也算是個有見識的人了,他從那水道的堵塞之處找了半天,很快發現了曾經木梯的痕跡,看樣子這裡曾經有過個木製的碼頭,而那些劫掠來的船隻就在此處被洗劫一空,貨物順著個木製的梯子搬到山腹半腰的倉庫去。

  這之後,空空如也的船就會被駛入山腹中的海墳,最終被葬在了那裡。

  在經歷了那嚴重的塌方之後,木碼頭和棧道梯子已經全都被砸毀了,只剩下曾經打樁的孔眼和腐朽得泥土般的木料,可就是這樣,海底蛟也憑著幾根登山鎬輪流使用而爬上了頂,並且垂下了個繩梯,把所有人都帶了上去。

  海底蛟一行人比我們多,除了他本人之外,還有心腹槍手乾癟猴,同是撈海匠後裔的阿峰、傻強、水魚林和腸粉榮,都是極富航海經驗的水手,不過相比起來陸地上的對抗力就稍微差點了,所以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海底蛟他們一共帶了四把槍,其中傻強和水魚林帶的還是威力極大的AK47,據說是給老毛子走私貨的的時候夾帶的。

  順著繩梯爬了好幾十米之後,他們鑽進了洞窟之中,首先便是個巨大而寬敞的空洞,空洞通往後面只有一條通道,但是旁邊卻用巨石修了兩道石梁,箭垛和射孔清晰可見,顯然是以往哨兵所用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來了,當年撈海匠的大本營防備還是極為嚴密的,能夠進入這山腹半腰之城的只有兩條路,一則是經過這空洞的哨兵而去。

  另一條就是我們現在所經過的養屍池——既然如此,那這紫金鎖的來歷就很值得懷疑了,總不可能說是撈海匠為了自毀長城所以弄了這麼個沉船吧?

  我把疑問提了出來,阿峰也不是很明白,但是他說聽海底蛟和乾癟猴說起過這事兒,猜測這沉船是很多年以前偷偷弄出來的,當時的鐮刀島還是撈海匠的一個前沿補給點,所以他們把沉船留在了那裡,作為個防備的手段,其目的就是怕主力不在島上的時候遇到反叛,所以留下了這個東西作為打開後門的鑰匙。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說這養屍池邊的石壁上並非一個石洞,另外還有個隱藏起來的石洞,可以通向墳頭島的另外一邊淺灘,等於說是撈海匠的後院,遇敵的時候也是個能夠撤退的好地方。

  這一片位置並非全都是隧洞而是種蜂窩狀的結構,有些洞窟深藏在岩壁之中,有的地方則是裸露的大片空地,當年撈海匠在這塊地方填漏補缺,最終造出了大片的房屋以供容身,不過主要的地方還是設在了洞中,安全、易控制和乾燥度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們首先遇到的空洞顯然是個類似中轉站的地方,裡面的東西很雜亂。有散落的木料、大桶、桌椅板凳,還有就是零落的刀劍武器,這些東西都蒙上了層厚厚的積灰鏽蝕不堪,眼看是不能用了。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踩在指厚的積灰上前進,也許是因為太靠近水面,所以這些灰燼的底部都已經淤積起來了,緊實而濕潤,空氣也很新鮮淡淡的海腥味一如外面,並沒有太大的異樣。

  穿過這空洞之後山壁洞開,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個裸露的平台,面積很大。

  一側是懸崖峭壁,另外三面則是石壁,上面有著無數的通道,四通八達,到處都是散落的雜物,骯髒不堪,可是卻沒有屍體——當年的混亂中死人無數,活人沒有,為什麼就連屍體都沒有留下?

  經過短暫的思索之後他們分成了三組,開始在這些房屋中搜索,目的是所有一切值錢的古董,這畢竟建立在唐朝,隨便在屋裡找個碗出來就值老鼻子錢了,所以海底蛟的目標是尋找所有完好的玉器、陶器、古玩、字畫,另外那些金銀珠寶則要求留在原地,等待他們下一次來取。

  很快這空地便被清理了出來,跟著無數東西被魚貫搬出,有著各類各式的物件和財物,撈海匠這些人看來早已經窮怕了,到這一步才終於整個興奮了起來,無不竭力,幾乎要把所有的房間給搬空了。

  人心總是貪婪的,即使他們已經找到了海量的財富,但是卻並沒有滿足,而是繼續搜索更多的房間,跟著傻強就找到了撈海匠的倉庫,那裡面滿是各式各樣的貨物,光是唐代的青、白瓷就是滿滿十大箱,還有無數的三彩陶,要論價值的話,這差不多已經能買來幾百艘漁船了——就算這樣,那海底蛟還是皺了皺眉,「這只是放貨物的倉庫,黃金在哪裡?珠寶瑪瑙在那裡?字畫在那裡?那些才是最之錢的!全都把東西放下,給我回去找,找出來!」

  土鱉就是土鱉,在這孫子的骨子裡,肯定還是把黃金珠寶當做最值錢的,完全不明白唐陶現在的價值。

  海底蛟帶人在屋捨中一通亂翻,經過段錯綜複雜的隧道之後,來到了個石廳,這廳和陝北的院子差不多,滿壁盡鋪著從船上拆下來的木板,嚴絲合縫釘在上面,把石廳妝點得就和普通房舍一般。壁上掛了許多兵刃,刀槍弓箭,甚至還有火銃與遂膛槍,也不知道從那裡槍來的。

  石廳的最裡面是塊碩大的山岩,上面平整若削,後面是個鋪著虎皮的八寶大椅,兩邊的扶手各是個碩大的鯊頭,椅背上掛著的那個更大,足有桌面大小,即使已被曬乾,可看著仍然猙獰可怖,讓人不寒而慄。

  一側的牆上有個巨大的海圖,粗略畫出了華夏和東南亞的海圖,上面用各種奇怪的圖案表示意思,形狀各異,像是對這海域的個歸納總匯。

  山岩上有打翻的酒盞、零落的長刀、還有幾個令牌,上面早已經蒙了灰,海底蛟只稍稍看了眼就扔在了一邊,注意力集中到了這八寶椅後面的通道上,跟著他手一揮,眾人打著火把蜂擁而去,把裡面的洞窟給整個照得明亮起來。

  若無意外,這就該是撈海匠首領的住所了,就著山壁走勢修砌了個大床,房中擺著兩個火盆,周圍還有幾條長長的條案,上面亂七八糟扔著書冊和酒壺,牆角還有極大的一堆破爛鎧甲,翻倒的酒甕就在一旁。

  牆上同樣被釘上了木板,掛著各種獸皮和武器,同樣也有一副海圖,只不過這上面硃砂點了幾個點,我們曾經到過的鐮刀島就在其中,應該是這撈海匠的兵力分佈圖了。

  海底蛟的目的是寶藏,除此之外都不在意,所以他稍稍皺眉之後就吩咐了下去,讓他們在屋裡翻找密道,在他的想像中,這裡應該有個暗藏的寶庫,否則那從上船上掠奪的巨大財富根本無從藏匿。

  很快,他們在一副虎皮後面找到了個密門,打開之後露出個隱藏起來的暗道。
  
  在那暗道打開的瞬間,所有人眼中都點燃了熊熊的火焰,熱血沸騰,似乎已經見到了裡面那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看見了即將擁有的巨大財富和今後衣食無憂的後半輩子。

  海底蛟的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他率先打著手電走進了洞窟中,這通道似乎很矮,像是從裂縫中開鑿出來的,所有人只能佝著身子在裡面穿行,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們的積極性,眾人雖然默不作聲,但越來越炙熱沉重的呼吸顯露出了他們內心的激動。

  順著這略略向下的隧道走了十來米,他們面前赫然洞開,巨大的石窟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他們蜂擁而出,可接下來所有人都傻眼了——這裡並不是想像中的巨大寶庫,而是個奇怪的神龕!

  神龕是用木料搭建而成,內中供奉著個漆黑卵形雕像,卵微微裂開,內中是個五手十足的嬰兒,巨口利齒,大腹巨爪,手中握著寶器、珠花、琉璃、瓔珞,像是即將要鑽出來一般!

  神龕正前面是口大甕,裡面有著無數的殘渣和淤垢,像是祭祀燒過些什麼;兩側立著幾具石像,手眼通天各俱猙獰,有的上半身已經破損了,露出了中空的內部。

  這神龕嚇得這撈海匠心中一凜,都有點畏縮不敢前去,但是海底蛟卻是哼了一聲,率先向神龕拜了幾拜,算是行禮,繞了過去——跟著,所有人都聽見了海底蛟熱切而又興奮的喊聲:「找到了!我們終於找到了!」

  這喊聲像是針強力的興奮劑,瞬間把眾人心中的渴望點燃,一群人立刻瘋了般的衝到了神龕後面!

  財富!無數的財富!用箱子裝著的黃金和寶石,小山似堆積起來的白銀,還有那大堆大堆的舶來品,自鳴鐘、懷錶、打火機、鼻煙壺等等,就像河中的鵝卵石般被隨意堆在地上!堆積如山的財富在火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就像流蘇般倒映到了石壁上,看起來璀璨而輝煌!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等了片刻,他們全都爆發出一陣狂笑,瘋癲狂叫,發瘋似的衝了上去!撈海匠後裔抓著寶石珠寶不住在臉上摩擦,往口袋中塞,或者是躺在銀堆中打滾,把心中的狂喜竭力宣洩出來!

  阿峰也不例外,他同樣衝了進去,狂亂的把黃金朝口袋中塞,但是很快就發現裝不下了,他抬起頭準備找個口袋,卻看見海底蛟緩緩從自己身邊走了過去。

  順著去勢一看,他這才發現寶物堆中居然還有張通紅的桌子,上面擺著個木匣,海底蛟的目的正是那匣子。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39
第二百三十四章 驟變

  海底蛟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步伐堅定的朝桌子走去,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把這匣子打開,而是伸出手放在上面,口中呢喃般告慰先祖:「列祖列宗在上,撈海匠弟子焦猛經過不懈努力,今日終於重回到了一派傳承之地,望先祖垂憐我等弟子無依無靠,賜至聖經書於我,弟子立誓,得此聖書之後,定然把我撈海匠一脈發揚光大,不墮了諸位列祖的名頭!」

  祝告一番之後,他鄭重其事的跪倒在地,朝那盒子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響頭。

  他那鄭重端然之態顯然給了旁邊眾人莫大的壓力,威勢之下,阿峰等人也不由從狂熱中恢復了清醒,紛紛跪倒在海底蛟的身後,口中同樣不斷禱告:「求先祖垂憐,求先祖垂憐…」

  三叩九拜之後,海底蛟這才把匣子重新放回到桌上,用手輕輕把那扣環一拉,只聽得啪嗒聲輕響,匣蓋赫然洞開,露出了裡面個羊皮手捲,邊角都已磨損,但依舊能看清上書的幾個大字:

  《海訣》

  海底蛟眼中的狂熱再次燃燒起來,他把匣子重新合上收入背包中,這次他不再假手於人,而是自己親自背了起來…可就在此刻,一陣沙沙的聲響突然從那白銀堆中傳了出來。

  在這片駭人的聲響中,眾人紛紛扭頭朝那堆金銀財物望了過去,跟著就看見無數奇怪的蟲子從裡面鑽了出來,這種東西就像極了蜘蛛,只不過沒有那種毛茸茸的感覺,周身都是光潔的淡灰色皮膚。沒有足只有六隻手,軀幹上長著個極不成比例的大腦袋,光溜溜沒有耳鼻,自由兩隻眼睛和一個大嘴,口器張開的時候露出了滿嘴的尖牙。

  眾人騰身而起,不約而同摸出了武器,就連海底蛟也面露驚恐的把AK舉了起來。四周傳來無數蠕動的物體撞動的聲音,嘩嘩聲中金箱翻到、銀堆坍塌,到處都是那種奇怪的人頭怪蟲,他們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面前的匣子中,以致未能及時發現。

  現在已經顯然太遲了,這些東西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遍布了整個地面,把他們全都給圍了起來。

  撈海匠們重新舉起了火把,朝著那蟲群不斷揮動,逼迫它們不能靠近。就在這火光虛影之中,阿峰清楚的看見那些怪物正在圍著他們打轉,嘴裡的舌頭快速的抖動,發出蛇似的嘶嘶聲,有些甚至已經順著石壁朝洞窟的頂上開始攀爬,看樣子即將飛撲落下。

  海底蛟知道這些傢伙之所以不敢撲上來,顯然是被這火把的炙熱和光亮所威懾,暫時還不敢上前。

  但等到火把熄滅或者它們加倍之後,便會立刻蜂擁而上,面對這成千上萬的東西顯然手裡的武器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撈海匠們擁在一起,依托彼此招撫自己的後背,不過急切間根本找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傻強試著想用火把開出條路來,可是那些玩意兒根本不怕——它們雖然不敢撲上來,但是面假設眼前的獵物想要逃走,它們是絕對不會妥協退讓的!

  傻強驟然縮了回來,恐懼的叫喊:「怎麼辦。老大,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在狂亂中抽出了AK道:「要不我們衝出去吧,老大,衝出去!」

  「等等!」海底蛟雖然不知如何應對,但他卻把傻強攔住了:「太多了,我們根本出不去!」

  傻強這一叫引起了更大的恐慌,一時間所有人都狂亂的叫喊了起來,被恐懼和怪物所震驚,七嘴八舌講了許多的辦法,但在阿峰聽起來都是行不通的——飢餓的怪物在傻強的試探下顯然跟腳焦躁了,它們的嘶叫聲越來越響,越逼越近,包圍圈在不斷的縮小!

  就在這時候,海底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突然間衝乾癟猴叫了起來:「把罐子遞給我,趕緊,就是我們從沉船中帶出來的罐子!」他雖然不知道那罐裡是紫金鎖,但此刻死馬當活馬醫,他也只能嘗試用這東西來祛除怪物了。

  乾癟猴心中一動,立刻翻身取出背包開始摸那罐子,此刻一隻怪物已經按捺不住了,張口猛然間撲了上來,旁邊的水魚林飛起一腳踢中怪物的身體,頓時把它給踢飛了出去,同時他手中的槍也響了起來,突突突把面前的幾隻怪物給打成了碎片。

  瞬間槍聲大作,兩把AK同時噴出了火焰,對準前面不住噴射,數十隻怪物立刻被打得碎片無數,腥臭的體液和鮮血四濺而出,空氣中立刻充滿了種說不出的腥臭氣息。

  我們當時聽見的槍聲,或者就是來源於此了。

  在出現了無數的碎屍之後,其他的怪物居然沒有後退,反而一擁而上撲向了那些碎片,開始猛然的啃噬起來,而與之同時海底蛟也從陶罐中抓出了把粉末來,一把朝著面前撒了出去。

  粉末落在面前啃噬屍體的怪物身上,它們的嘶叫立刻變成了種嬰兒般的哭泣聲,同時飛快的四散逃走,就連到最的美食也顧不上了,立刻讓出了個空地出來。

  海底蛟大喜,瞬間大叫:「並肩子衝,大夥兒跟緊了!」他手中的粉末不斷灑出,那些怪物也隨之而後退,很快就從這裡面衝了出去,在所有人都衝到了外面的大廳之後,海底蛟狠狠的抓了幾把粉末扔回隧道中,算是把這隧道給封了起來。

  從阿峰的話語中,我感覺那些粉末顯然不是針對這些怪物準備的,首先這些怪物未必是鬼祟之類,同時它們的反應和龍蛔的區別也很大,於是我便插嘴問了句:「呃,這些怪物真被阻止了?」

  「沒有,它們撤退了。」阿峰虛弱但是堅定的回答我:「它們像潮水般的退走了,我們也以為是阻止了,可惜沒有,它們只是找到了另外一條出口,從那裡面鑽了出來,只是我們當時並不知道。」

  衝出去之後,他們很快沿著原路返回,不過就在那石廳之前的隧洞中,那些怪物又驟然衝了出來,看起來它們並不願意放棄,一群人瞬間大亂,當即那傻強和腸粉榮便被怪物拖倒了,就在一聲低一聲高的慘叫中,他倆身上很快被啃噬見骨,腸子都被拖了出來。

  雖然海底蛟等都是海上討生活的,膽子很大,可是他們又那裡見過這種景象,當時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根本不敢去救,只顧著趁機逃走,在海底蛟的帶領下剩下四人一路狂奔,高一腳低一腳的朝後面猛跑,不知不覺中竟然穿過了大半個營地,抵達了後面一個向下了隧道中。

  他們順著隧道猛跑,很快就踩到了隧道中的小溪中,到這裡已經沒有了路,要想繼續朝下就得順著溪水的流向而去,可是他們並不在意,只是一個勁兒的朝前猛跑,多跑了幾步之後,面前的溪水猛然變深,成了個陰河水潭。

  跑到這裡,他們手中的火把早就已經扔了,只剩下了阿峰手中的電筒,順著水潭的方向照去,看見這並不太大的水潭對面還有路,似乎更是一路通向對面。身後嘶嘶的喊叫聲越來越響,他們根本不敢耽擱,既然有路就一味的繼續朝前狂奔,只想把這怪物都甩掉再說。

  在這逃跑之中,阿峰抽冷子還回頭看過一次,只見那數不清的怪物已經衝到了這隧道之中,沙沙作響的朝著水潭衝來,石壁、穹頂上到處都是,只是看著似乎有些怕水,跑動中它們盡力避開了山溪的水流,偶爾有熙攘中掉進水中的,也是連聲慘叫著從裡面趕忙衝了出來。

  這幫撈海匠水性都是極佳,下水後個個速度都快,阿峰此刻也顧不得塞在口袋中的金銀了,只是竭力的游水向前,眼看快到對面水潭的時候,突然聽得面前啊呀一聲叫,那乾癟猴竟然直愣愣就朝著水下沉了下去!

  還不等阿峰迴過神來,忽然覺得自己身體也是一沉,腿上就像是被幾隻力量奇大的爪子給抓住了,不但難以繼續向前,身體也被拉著猛然朝下沉去。

  剩下的水魚林和海底蛟也同時發現了異常,他們同樣不敢施救,只是拼了老命的朝著對岸游去,但很快水魚林也被扯落進了水底,跟著就是海底蛟——雖然在水底,但是阿峰還是藉自己手中的手電光清晰的看見,那海底蛟被拉扯入水的瞬間,他手中剩下的粉末猛然灑到了面前,跟著便周身一鬆衝上了水面!

  阿峰猛然低下頭來,開始尋找乾癟猴的身體,這時候他才看見纏繞在身上的是什麼,那是些東西就像一叢叢的絨毛,但是卻又堅韌無比,靈活似蛇,一旦纏繞到人的身上就不住朝下猛扯猛裹,就像蜘蛛似的把人給裹成了個線團毛球。

  阿峰心中雖然恐懼,但此刻卻腦中異樣的清明,手電轉動下很快看到了正在徐徐沉入水底的乾癟猴,此刻他的背包尚未扣上,那剩餘的陶罐在包中若隱若現,看似立刻就要掉出來落入潭底深處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阿峰不再朝著上面掙扎,反而一個猛子朝著水底鑽了出去,這突兀之變顯然是那些絨毛不曾料到的,瞬間便是一鬆,而他也藉此機會衝到了水中,赫然一把便將乾癟猴背後的罐子給搶了出來。

  罐子只是一開,那周遭的絨毛頓時就散了,像是被著火般忙不迭的縮了回去,阿峰這才趁著機會逃了出來,三幾下衝到了水潭的對面,然後不顧一切的朝下猛衝!

  後面…他就遇到了我們。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44
第二百三十五章 誰

  阿峰強撐著說完,額上已經滲出了晶瑩的汗漬,嘴唇也似有些發青,顯然是體力再也撐不下去了,我們這才反應過來——咳咳,這丫的胳膊可是才被砍斷啊,我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開始他因為有寄生蟲分泌的麻醉成分,所以不怎麼感覺到疼,現在胳膊砍斷之後,隨著血液的循環,這成分在他體內越來越少,慢慢就會感覺到疼了,而現在只不過是第一步,後面究竟如何我們還真的不知道。

  又給他灌了點酒進入之後,阿峰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睡去,而我們緊急湊在一起,把他所說的情況給匯了匯總,大致得出了個結論來:

  從這裡朝上去,攔路的只有個陰河水潭,這寄生蟲多半就是這裡面生長出來的了,當初水底抓他們的就該是這東西的成熟體,不過好在紫金鎖有效,所以倒也不算什麼大事;另外個問題,就是那奇怪的人臉蜘蛛怪了,它們不會下水的話,應該還被擋在水潭的對面,我們上去多半會遇到,這玩意兒才是我們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根據阿峰口述,他們雖然是用紫金鎖粉末殺出的重圍,可是從那字裡行間分析來說,這東西對紫金鎖只不過是畏懼而已,並未像龍蛔般造成極大的傷害,說能夠驅散已經很勉強了,更別說消滅,要想能殺回去,我們還得想點別的辦法才行。

  對於這種東西來說,最好的就是用火燒,要是我們帶了上次那引火的高效燃油就美了,嘩啦一下就能把這東西給滅了。

  不過這次我們偏偏沒帶——我和晨曦對視一眼,苦笑著埋怨自己:「這次我們真栽了,居然那大殺器都忘了!」

  卓越提議用酒,這東西我們船上倒是不少,度數也高。

  只不過隨身帶的不多,每個人的包裡有那麼一小瓶,我們仨的剛才都給阿峰喝了,剩下那麼點還留著當麻醉劑呢,即使省出一口半口的來也杯水車薪,屁用都沒有。

  回去拿然後再回來?

  其實這話我倒是同意,雖然時間耗得長點,但是這樣倒是不錯,只要回船上我們就不是弄酒了,至少可以順便弄兩壺汽油出來。

  搞個建議的水槍這麼一灌,到時候哧溜噴著就把怪物給殺了,多好,順便還能把阿峰,留在後面的口水佬和黃板牙仨給帶回船上去,權且當我們救了三七二十一級浮屠。

  只不過這樣做耽擱的時間不短,來回一折騰起碼七八個小時,海底蛟他們救不救得了我不說。

  這時間耗不起啊,所以一時間倒也躊躇了起來…到了這一步,晨曦卓越都把目光投向了我,看那架勢是準備讓我給定個性了。

  我也不知道該咋弄,想了半天這才開口:「主席他老人家不是說嗎,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們光坐這兒想是不成的,不如乾脆先順著這隧道去摸摸底,這段路走完就不過就個吧小時。我和晨曦去探探,要是那些怪物沒撤還堵路上的。我們就回去弄汽油過來火燒藤甲兵,如果已經跑了。我們大可不必回去,到時候就摸撈海匠的倉庫搞些蠟燭火油的,不也一樣能玩?」

  我朝著阿峰一指,又補充道:「還有,阿峰他們開始進去,這怪物可是沒出來的,只有等他們進了密室拿了匣子後才來吃人的,說不定這怪物根本就衝匣子去的呢?他們把海底蛟給咔嚓吃了以後,事兒一完,回沒回去還不好說呢!」

  我這話雖然是揣測,不過倒也有理有據,說的晨曦卓越倆都紛紛點頭,當即便準備去一探究竟,我稍稍思量,還是把卓越留在了火堆邊照顧阿峰,只是我和晨曦去先看前路再說。

  把他倆安置妥當之後,我們跟著就鑽進了洞中,這洞大概有一人多高,入口的地方還要矮些,必須埋下頭才能進去。

  生活在洞口的蜘蛛已經重新結起了網,在我們觸碰扯破之後,它們慌忙逃竄到洞壁上躲避,我看著身邊有明顯修砌過痕跡的台階,石壁上流水線般的走向,心中立刻明白了這石洞隧道的來歷。

  這哪是什麼隧道啊,其實整個就是陰河水流沖刷出來的河道,隧道石壁雖然乾燥積灰,可是仍舊能看出那沖刷出的圓潤——按照我的揣測,那水潭的位置應該有幾處流水匯聚,一是順著縫隙而來的山中小溪,二是石洞頂的各處縫隙淌水,當年水勢浩大的時候水潭容不下,就順著山縫衝將下去,最終形成了這麼個隧洞。

  歲月恍惚不知冬夏,時間一晃便溜過去千萬年,隨著氣候乾燥雨水減少,這陰河隧洞也變得乾燥起來,撈海匠順著這隧道的走勢把地面牆壁平整之後,就弄成了個密道後門…我想,他們那紫金鎖應該不單單備著對付龍蛔的吧,寄生蟲那兒也該有效,否則的話,密道豈不就沒用了嗎?

  手電光柱在整個洞窟中晃動照射,將前方的道路照耀得纖毫畢現,鋪面而來的便是一陣陣帶著血腥味的潮濕,我更是發現順著這隧道一步步朝上走了十來米之後,水汽中的血腥氣更加濃重起來,而且新鮮,我和晨曦對視的眼中盡是疑惑,不明白為什麼近十個小時之前跌進水潭中死掉的人,會有這麼持續而濃重的血腥味道。

  我們既猜不出來,也就乾脆難得想了,順著通道一路朝上面而去,不知不覺深入洞中百米之遙,雖然看見了山溪流水的濕痕,卻沒有水漬,看來這流入水潭的溪水也是時有時無的,否則怎會有這下游斷流的情況出現?

  拐過道山樑的急彎之後,我倆猛然發覺面前的洞中黑暗處趴著個人!

  這一驚頓時非同小可,我倆瞬間做出了迎戰的架勢,匕首和勃朗寧都摸了出來,但是過了良久,這傢伙依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我和晨曦頓時就看了出來,這傢伙應該是個死人了。

  我們小心翼翼的靠近,發現這傢伙的打扮十分眼熟,穿著現在很流行的喇叭褲,上面是寬鬆的的確良襯衣,外面罩著絨布料子的外套——我正要伸手把這丫給翻過來,晨曦突然把我一拉:「等等!」

  她沒有用手,而是用匕首把這人的臉翻出來的!

  臉一露我倆看明白了,這傢伙並不是別人,正是海底蛟這傢伙——按照阿峰的說法,他被拖下水的時候,這孫子也下去了,不過丫手裡有紫金鎖粉末啊,一入水散開後那些東西就鬆開了,他趁機出溜逃了出來,只不過沒想出現在這兒了!

  看到他的屍體,我和晨曦都是一愣,雖然這孫子一直憋著滿肚子壞水想害我們,但看到他的屍體之後,我和晨曦還是未免有點兔死狐悲,心有戚戚,即便早知道這趟凶險,但是看見屍體還是第一遭,而且是海底蛟這孫子…我嘆了口氣,輕輕道:「蛟大哥,人死為大,無論你當初是怎麼對我們哥幾個的,心中究竟有什麼打算,不過事已至此,我都祝你能早登極樂,往生輪迴,來世不要再背負這種使命了!」

  我和晨曦對丫的屍體三鞠躬,算是對死者致意,完了之後我又道:「你拼命拼死來這島上,奔的就是你們撈海匠的經書,阿峰說你找到了,那這書肯定在身上,現在既然你用不上了,那麼我就幫你把書帶回去交給你母親,她自然會幫你傳給撈海匠的子弟的——我倆絕不窺探你撈海匠家的法訣秘密,你也別多心了。」

  這段話說完,我算是給海底蛟也交代了下,於是便和晨曦把他的屍體整個翻了過來,解開衣服開始尋找經書,不過奇怪的是,無論他的身上,還是身後的背包中,硬是點匣子的影兒都沒有!

  這是…掉在水潭中了?還是被人拿走了?

  我的目光落在海底蛟的臉上,看著這傢伙圓瞪不瞑的眼睛,突然心裡生出了奇怪的感覺,雖然不知道哪裡不對勁,但總感覺不妥,當即也不再管海底蛟的屍體了,跟著就朝前路而去。

  又朝前走了幾十部,發現個不大的平台,一直到這裡都沒有看見明顯的水痕,我們剛剛爬上去,就發現那台子上有個十分破爛的布包,散落在一旁。

  我檢查了下這布包,打開才發現這那是什麼布包啊,根本就是倆衣服袖子一捆系成的個布裹子,這布包已經被打開了,顯然被翻弄過一次,但裡面確出奇的沉重,打開一看發覺裡面全都是金銀珠寶,還夾雜著亮晶晶的珠寶,弄出去至少能換台蘇聯小汽車了,那翻找的人明顯不是衝這東西去的,金銀都留著點兒都沒動,那非比尋常的重量便是由此而來。

  我有些愕然,腦海中馬上意識到了一件事:

  這個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翻找包裹的,他一定是尋找某種東西,而從這包裹中的東西看來,他的主人就是那撈海匠中的一員!

  他們這究竟除了什麼事兒?為什麼和阿峰所說的不太相符?

  一念至此,我立刻毫不猶豫的把這些金銀扔了,一股腦兒開始猛然朝著前路趕去,目的直指水潭——也許只有找到水潭之後,我心中的疑惑才能夠解得開!

  到底怎麼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0:56
第二百三十六章 鬼佬王的變化

  此時時間緊迫,我倆神經也都緊繃了起來,又繼續朝前趕了十多分鐘之後,忽然感覺有些異樣,繞過一條彎道之後,阿峰口中所說的水潭終於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光柱之下的水潭幽然若墨,我把龍骨項鍊輕輕垂落水中,淡紅色的光暈中,並沒有所說的那種奇怪的東西出現,但我還是怕水中有這寄生蟲的卵,本想伸手去試試,可事到臨頭還是縮了回來——還是別亂試了,對了沒多大好處,可一錯就變楊過這結局我接受不了啊!

  既然不敢下水,我們就只能旁邊摟摟扒扒找線索了,在晨曦銳利的目光審視下,很快她就找到了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看著全都該是從上面帶出來的,但是這些包都已經被人給翻得亂了,像是狗刨骨頭似的審過一遍了!

  不過從包上可以看出,這些應該都是那幾哥們的,因為裡面的東西和我們的差不多,都是從船上找出來,裡面還有些金錠銀錠之類的東西,應該是趁亂的時候胡亂塞進去的,怕到時候沒機會回來拿,所以都隨便撓了一爪子東西藏著。

  我們在這些東西上面翻了翻,裡面也都沒找著匣子,到了這一步,我和晨曦要是再猜不到匣子被人弄走就真是傻子了,趁著晨曦貼近水潭傾聽那裡面有沒聲音的時候,我趕著趟按阿峰的敘述,開始一步步反推起來:

  首先阿峰應該是沒嫌疑的,我們發現他的時候那驚魂未定的模樣,不像是能夠冷靜藏起匣子。

  然後再用演技把我們騙過了的,這些反應完全真實,二十歲都不到的小伙兒裝不到;其次就是海底蛟,死者長已矣,東西再怎麼也不會是在他身上了;傻強和腸粉榮在藏寶室外面被怪蟲抓住吃掉了,當時阿峰應該不會看錯的。

  而且還有骨骸留在原地,很容易驗證,所以我們也暫且當這事兒是對的;那麼,所剩下唯一有裝死其實奔匣子去的主,就只能在乾癟猴和水魚林這倆孫子裡找了。

  我理出頭緒之後又在心裡默念了一遍,算算確實沒什麼遺漏,這才咳嗽一聲,剛準備給晨曦露一手說說我的推理,她忽然長身而起勃朗寧嗖就指著了潭中:「有東西!」

  我倆瞬間退開幾步,全神戒備的盯著,等不多久就看水潭中慢慢浮上來兩具慘不忍睹的屍骸,除了腦袋,別的地兒簡直被啃得跟車碾子下拖出來的差不多,除了皮開肉綻骨頭茬子橫戳歪支,就是腸穿肚爛肉沫兒水中漂,看得我倆差點沒把胃給翻了— —不過即使這樣,我倆還是瞬間把這倆人給認出來了。

  這他媽不是我覺得最有可能使壞下絆儿的倆孫子,

  泡得跟發糕似的乾癟猴和水魚林!

  他倆也死了?

  好傢伙現在這活著的和沒有驗證的主就倆了,阿峰和那倆據說死了的傻強、腸粉榮仨傢伙,有了水潭浮屍這檔事兒我心裡也開始犯嘀咕了,見不著屍體,嘛事兒哥們還敢信啊?!

  原本我們只打算到水潭就回,不過現在的情況看起來。

  我倆這還非得上去瞅瞅才行,再加上到這一步都沒看見怪物,所以我們也就想著冒個險,上去看看再說——我倆膽儿一貫都肥,所以也不耽擱,攀岩走壁就順潭邊去了,繼續奔上路直竄。

  過水潭沒多久也真就找到了屍體,不過這次的怪物啃得乾淨,就剩了兩堆白骨,就連骨頭結巴之間的軟骨都給啃見底了,根本就看不出誰是誰,我只要數了數數目,看著對就成,倆骷髏頭倆盆骨四腿桿子,倒也沒什麼零碎多出來的。

  到了這一步,我開始懷疑阿峰這孫子了,你想想,六大活人現在就剩了他一個能動彈的,我們又都在下面沒上去,要是有人把這匣子給擼了,那就肯定是這傢伙幹的了——不好,要我們真猜中了,那卓越不就危險了嗎?

  還沒等我開口,晨曦先想到了這事兒:「葉子,此事有詐,我們必須回去!」

  我正要說話,突然腦中一動,某種說不出的危機感像是針尖麥芒似的戳在了我背上,猛然扭頭過去,看見的卻是個奇怪的東西從牆縫鑽了出來,蜿蜒爬行間在屁股後面留下了噁心的黏液痕跡,似乎正是那蜘蛛似的怪物!

  阿峰並沒有誇張,那東西確實像極了長人頭的蜘蛛,只不過身體光溜溜的像是剝掉皮的兔子,肥大的身子拖在地上,手指頭大的腦袋頂在上面,兩粒眼珠子下有倆窟窿眼兒的鼻孔,滿嘴尖利的牙齒,正衝我猙獰無比的怪笑!

  那怪物六足蹭蹭而動,沿著石壁飛快無比的朝我們而來,幸好它的速度並不算快,因此給予了我足夠的緩衝時間——面對這種噁心的東西,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時手起刀落直直就朝這玩意兒的身上砍落下去,沒想到這銳利無比的棍匕落在它身上,竟然只是把它的背甲硬殼砍得裂開,露出了內中青色的漿液,棍匕彈起幾乎撞到我的額頭!

  即便沒有被一斬兩段,但它所受的傷也確實很重,當即就蜷縮成團,六足抖動著從石壁上掉了下來,嘴裡發出一陣陣像是嬰兒啼哭的叫聲,真正讓人不寒而慄!

  這東西身上蘊藏的力量之強,防禦力之高,完全出乎了我的意外,好在它們速度並不算太快,只有這才是唯一的短板,也就因為如此,才會有海底蛟他們六個壯年男子,四把火器的而無法抵擋的情況出現。

  砍死了這隻怪物,我倆還未鬆口氣,那石壁上又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響,跟著無數和它一樣的怪物從石縫中鑽了出來,數量不盡,密密麻麻朝我們飛快的衝來——在第一隻怪物出現的瞬間,晨曦已經把罐子給摸了出來,嚴陣以待,現在見狀更是大把大把的把粉末撒了出去,在我們和怪物間形成了個極大的隔離帶。

  果然,這些東西是怕那紫金鎖粉末的,在衝到這粉末區域的時候瞬間停了下來,熙熙攘攘但絕不敢越過雷池,即使有被推落粉末中的,但馬上就慘叫著爬了回去,可是身上卻沒有絲毫的損傷!

  紫金鎖能都震懾它們,可是對其沒有殺傷力,這也和阿峰所說一般無二。

  見此情況,我和晨曦也不敢逗留了,當即便準備趁著這些東西衝不過來,順著隧道返回,雖然路途遙遠,可是也只有返回到我們的船上,這才能取來汽油火把把它們給殺光,否則真等它們下到了外面,恐怕沒有了龍蛔的養屍池根本就就攔不住它們!

  到時候,我們也危險了!

  我倆剛剛轉身邁步,還不等重新衝回水潭邊,晨曦猛然一個停佇轉身,手中的電筒光芒直直朝那蟲群中照了過去,就在耀眼奪目的光柱中,有個人影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那條枯乾的人影好像木頭人般的僵硬,依稀可以見得他花白的頭髮,破爛的衣衫,佝僂的身軀,在光柱下這傢伙上下牙床都露了出來,發黃的牙齒,乾枯的牙齦,能夠看見繃在骨骸軀幹上的乾硬肌肉在微微收縮,就像在沙漠中曬死的人般嚴重脫水,幾乎變成人乾!

  隨著他的前進,怪物潮水般分開兩邊,任由這怪物從其中穿行而過。

  這模樣看得熟悉,可是由於臉上已經整個沒了肌肉,所以我看不出這究竟是誰——那東西在我們身後發出磚頭摩擦般的嘶嘶聲,長長嘆息,引起身上的渣滓索索掉落,就連突兀在背上的脊椎骨都在咔咔作響,它一伸手就抓住了個怪物,放進嘴裡用力咀嚼,青綠色的漿液順著嘴角淌落下來,滴答有聲。

  他咀嚼之後,猛然抬頭望向了我們,瘋狂而歇斯底裡的咆哮在洞窟中反覆回響:「你們,是不是想要這本書?」高舉在手中的,正是那本從撈海匠寶庫中取出來的經書,海底蛟不惜以命相博的寶物!

  「你是誰?你究竟是誰?」我面對這怪物大吼道:「你不是他們六人中的任何一個,你是誰?你給我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是不是…」

  有個極為恐怖的念頭在我腦中出現,這、這、這人難道會是…會是…我或者晨曦的父親?

  我周身不住顫慄,大顆大顆的雞皮疙瘩佈滿了周身,頭髮也伴著白毛汗在頭皮上根根直立,就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中,身旁的晨曦我雖沒看見,但卻能感覺到她亦是瑟瑟而動,和我如出一轍!

  那怪人嘿嘿冷笑,不住從身旁抓起怪物塞進嘴裡,隨著咯吱咯吱骨頭的咀嚼聲起,怪物本來乾屍一般的臉部肌肉詭異的豐滿了些,雖然還是難看,可至少能辨認出這傢伙原本的一些面目特徵了。

  我還在瞧,晨曦突然站了起來,跟著把我拉起,嘴裡一字一句的朝這傢伙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鬼佬王,你就是我們留在船上的鬼佬王!雖然名義上你是留在船上的,但我想你一定是溜了下來…這鬼頭鬼腦的模樣,難道就是你的原意嗎?」

  「鬼佬、鬼佬王?」那怪人嘴角驟然裂開,嘿嘿有聲:「你總算看出來了,那麼,我就不用多吃這些東西了。說實話,它們的味道真是不好。」

  他那眼珠子開始漸漸轉動,盯著我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還是,還是你們的味道好些!」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1:08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真相

  我盯著鬼佬王手裡的的《海經》,聯繫我所知道關於撈海匠的一切,突然心中靈光閃現沉聲喝道:「鬼佬王,你到底是誰?你能知道這島上海底蛟都不知道的秘密,那麼一定也是當年撈海匠的後裔,嗯,海底蛟屬於黃巢舊部,另外一支是跟隨皮添壽打拼天下的舊人,再一支是四處收攏降服的海盜,你能驅使異怪,肯定不會是那幫海盜——你是皮添壽的舊部,對不對?」

  鬼佬王怪笑兩聲,口涎順著嘴角淌落:「你很聰明,非常聰明,不錯!我確實是和海底蛟一樣,都是撈海匠的後裔,而且是堂堂正正皮大帥的部下,我們才是正統的撈海匠!」

  「既然都是撈海匠一家,為什麼你們不能通力合作呢? 」我打量著這傢伙:「難道說,你的目的就是這經書…或者,是你現在變成的這模樣?」

  「都有,這兩樣都是我的目的!」鬼佬王裂開大嘴,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手背道:「別說你們不知道,就連海底蛟那種外人,都只是一知半解,根本不了解我們撈海匠的本事!」

  鬼佬王告訴我們說,撈海匠真正分裂的原因,並不是海底蛟自以為是的那樣,說是因為皮添壽之死而導致島上眾人四分五裂,其實真正的原因正和他現在所變成的模樣有關!

  當年撈海匠日益壯大,興旺發達,但是皮添壽真正關心的卻因為年紀老邁,而逐漸轉向了求長生這條路上,徹夜難眠想要找個長生的法子出來,也許真是天佑蒼生,某日深夜他居然在山腹海墳中看見了水中的異樣光芒,光透水面而奪目。皮添壽好奇之下赫然下水,竟然就此找到了那藏在夾層中的玉佩!

  當然,也只有在一心求長生的皮添壽眼中,才會只注意玉佩,而不會動那些財物分毫!

  皮添壽也是海上討生活的人,隨即便四處搜羅。很快就弄清了這玉佩的來歷,很快便醉心於了謀求長生的路上…可是,這玉佩又豈是如此好找的?

  皮添壽找不到玉佩,繼而便換了個法子,命令手下船只在海上尋找當年徐福曾經駐紮的痕跡,很快便找到了徐福攜玉佩從海上返回時候停留的小島。當年徐福被趙高囚禁受驚,逃出來之後膽戰心驚,忙不迭帶船隊逃離,結果還真落下了很多的東西。皮添壽在裡面找來找去,居然尋到了個從海外帶回的箱子,打開一看,從裡面找到了一株極怪的植物!

  皮添壽開始不覺得這植物有異,只是隨意扔在一旁,但到了晚上,卻發現那植物居然會吸食人的血液,經過他後來反復查找典籍定論,說這植物是種神物,能夠生長出使人長生不老的果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得來這結論的。

  但是島上眾人似乎都相信了,而且為此生出了諸多的野心。

  皮添壽把那植物在寶庫深處種植下來,一心等待其開花結果,誰料這東西卻生長數年一直沒有變化,皮添壽不得不偷偷去了數趟華夏尋找讓其結果的法子,也不知他是找了何人相詢。

  但最後回來之後脾氣大變,開始四溢殺戮曾有間隙的島眾,用這屍體來養育植物。

  如此一來島上人人自危,許多人便想要逃出島去並且與皮添壽的手下發生了無數次戰鬥,那海底蛟的祖輩便是當年唯一逃出去的一條船——但因為這條船逃走,皮添壽更是惱羞成怒,使用《海經》中的秘法,用這植物的葉子為憑養出了一種怪物,作為自己最後的手段。

  內亂終於爆發,墳頭島少部分皮添壽的舊部,因為他曾經答應分給他們果實同赴長生的,和其他人發生了戰鬥,整個島成為了修羅地獄,幾乎所有人都被捲進了這場浩劫之中…

  結果就如我們看到的一樣,除了寥寥數十人之外,島上眾人盡皆死絕,可即便如此,那殘餘者也受到了怪物的追殺,不得已便用小船冒險穿過島外的激流暗礁群,試圖返回華夏。在海上逃難中,這些好不容易逃出來的人又死掉了大半,最後只剩了三四個人逃了回來,其中便包括鬼佬王的祖先。

  根據鬼佬王祖上所言,只要能服食植物的葉片,便能控制這些怪物,所以才有了現在鬼佬王和怪物交流的情況發生!

  幾十年前,我們父親來找人出海的時候,這鬼佬王便偷偷混進了出海的船隊中,等到這船抵達墳頭島後,水手都留在船上等候,他卻悄悄溜了下去,跟著我們父親的身後,和海底蛟他們的情況相似,最終來到了寶庫,不過他們並不在意《海經》,而是找到了那寶庫當中的怪異植物。

  按照鬼佬王的說法,他們當時找到了玉佩,可與之同時,也引出了那怪物,父親他們倉皇逃出,在我們發現阿峰的石洞之側找到了另外一條路逃走,而鬼佬王則是走投無路之下回到了船上,接下來的事兒倒是和他所說一般,遇上了墳頭島周遭的巨大風浪,然後船翻人亡,他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華夏…

  原來沒見到過墳頭島上的繁華,鬼佬王還不怎麼上心,可此回一見,貪婪之心大勝,回去後立刻就搬到了歸妹婆子所在的小村中,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說到了這裡,接下來的一切我想也明白了——鬼佬王等我們離船之後偷偷潛回島上,看著海底蛟一行人去寶庫中尋找《海經》,然後引出那怪物,等到這些怪物追逐他們而去之後,他偷偷找到了那株怪異的植物,服食下葉片,也有可能服食了果實,結果便成了這種模樣!

  鬼佬王的話雖然不多,但是卻把我們很多秘密給解開了,也驗證了我們的揣測,可就在這時候,那鬼佬王的眼神忽然呆滯了,等了片刻之後,他大嘴猛然一張嘶吼起來:

  「血!血!我需要血肉,我需要血肉!」

  嘶吼中他猛然抬起了頭,聲音也同時變得逐漸尖銳而瘋狂,四肢猛烈的抽搐起來,扭曲變形,從關節和那裂開的皮膚中滲出了黏稠的青液,身體裡發出各種非人的異響,伸手便朝著旁邊的怪物抓去,一隻隻塞進嘴裡大嚼、吞嚥,在此過程中,他的肚子也迅速鼓脹起來,皮膚下不斷的凸起凹陷,就像裡面住著什麼詭異的生物一樣!

  那些怪物熙攘著躲避,竭力嘶叫,潮水般的朝後退開,但是他卻出手飛快,一爪一只從不落空,把這些怪物拼命的塞進嘴裡。

  我和晨曦見勢不對,立刻就開始朝回跑,根本不和他多加糾纏,可是下一秒這丫就把目光投向了我們,對著我們逃逸的方向張開了嘴——這嘴張開的幅度已經遠遠朝過了常人,就像一隻正準備吞嚥食物的蟒蛇,要是正常人做到這個地步,下巴脫臼嘴角撕裂是免不了的,可他卻輕易做到了這點!

  我們飛快的衝到了水潭旁邊,開始攀上岩壁朝對岸摸去,就在我們剛爬一半的時候,這孫子已經追了過來,嚯嚯的聲響中,鬼佬王的喉嚨中噴出了密密麻麻的怪物,比起剛才見到的怪物還要小上一號,落在地上之後卻非常迅速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看得非常清楚,那些怪物被他嘔出來的時候就像一個個包裹著黏液的肉球,但是落到地上之後馬上舒展四肢,甩掉身上的黏液,找准目標朝我們飛快的衝來。

  吃掉外面的怪物,重新誕出新的、聽從於他的怪物!

  我和晨曦驚恐的對視一眼,跟著更加拼命的在石壁上挪動起來,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通過了石壁,然後朝著來路放足狂奔,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就沿隧道衝到了底,然後風一般的鑽了出去。

  聽到動靜卓越早已經鑽了出來,手握兵刃嚴陣以待,看清楚是我們之後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不過還沒等他說話,我們已經大叫了起來:「卓越,幫忙,趕快來幫忙!」

  我們飛快的把火柴移到洞口,然後從原本的火堆中抽出燃燒的竹子和木塊扔進去,很快便把火堆給引燃了,青煙繚繞中冒起了明火,可同時悉悉索索的聲音開始響起,大堆大堆的怪物從隧道深處衝了出來。

  怪物不敢涉火,它們只能從洞口上面和兩邊朝外衝來,我連忙抓起根竹竿就朝他們開始掃羅,噼劈啪啪一通亂打,無數的怪物被我從上面掃了下來,落在火中燒得吱吱作響,一股說不出的焦臭味瞬間瀰漫出來。

  這是我們最初想出的法子「火攻」只是它們如此前赴後繼的衝進火堆中,我們倒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和卓越倆竹竿下偶爾有漏網之魚,晨曦在後面眼疾手快的用棍子掃進了火堆中,倒也滴水不漏萬無一失,沒多會兒就看怪物逐漸開始少了,火勢也越燒越旺,火苗舔到了洞口的穹頂之上。

  我們剛剛鬆了口氣,忽然看個巨大的石頭猛然從隧洞深處飛了出來,噗通砸進了火堆中,把火星濺得四散灑落,我們忙不迭的躲開,結果看洞中連續不斷的飛出石頭,劈裡啪啦把火勢給砸熄了大半!

  隨著嚯嚯的聲響,鬼佬王一步跨過了火堆,滿目猙獰的朝我們撲了過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2-8 21:18
第二百三十八章 火攻

  面對鬼佬王的猛撲,我腦子瞬間就炸了:「他媽的,孫子你這是不搞死我們不罷休啊?這精神頭你丫咋不用到打越南鬼子身上去啊,美國佬何至於窩三八線咧咧呢,早他媽趕下海去了!」

  現在這情況,逃也逃不掉,跑又跑不了,躲更躲不過,那我們還能做什麼?——他大爺的,哥們今天跟這孫子拼了!

  哥們既然逼上了絕路,也不管鬼佬王這傢伙究竟有多少本事了,當時一抬竹竿就衝那丫戳了上去,這感覺和當年草甸子上見過那種受傷的狼似的,在絕望的煎熬和絕路的痙硬生生要撕出條活路來!

  狹路相逢流氓勝,哥們今兒非板磚掀臉把你丫的份兒給跌了不可!

  顯然鬼佬王也沒想到我們在逃了這麼半天之後,居然到這地方了還反撲,所以還不等他抬起手來,我手中的竹竿已經噗嗤戳進了這傢伙的胸膛,竹竿咔嚓斷裂的瞬間,前半段直愣愣的留在這這丫的胸口上。

  要是普通人,這一戳我就得叫他了賬,但對鬼佬王來說傷害卻並不大,他身子朝後蹭蹭退開,趁勢一抬手同時打在了我的胸口,我只覺得像被個大錘重重轟在了身上,周身騰雲駕霧倒著朝後呼啦飛了出去。

  我被這一拳打得頭昏眼花,根本沒反應過來後背又是一震,摔倒在了地上,看瞅著晨曦跟著就撲了過去,和卓越手裡一人一根帶火的竹竿朝這傢伙揮舞著,既不讓他靠近也不敢貿然出擊,一時間和鬼佬王陷入了僵局中。

  我撲騰著從地上爬起來,摸著就抓出了棍匕,還不等我撲上去,鬼佬王突然嗷嗷聲叫就撲向了卓越。

  卓越的竹竿才抬起來,那傢伙的手臂高高舉起一砸就咔嚓斷成了兩截,跟著鬼佬王猛然一腳踹出,將卓越和我一樣飛似的踹了出去,巨大的力量之下,他甚至落地之後還打了兩個滾兒!

  鬼佬王這次得手後毫不耽擱,手臂順勢抬起就把晨曦手裡的竹竿給同樣折斷,瘋狂厲嘯著朝她衝去,看那樣子像準備一妝插落入,危機關頭我眼睛也紅了,猛突暴喝聲中,居然把這棍匕當做刀劍般的朝著鬼佬王頭上狠狠砍了下來!

  那孫子眼裡凶光閃過手一揮,把自己的左臂抬過頭頂直直朝我的刀上格來!

  咔嚓一聲脆響,鬼佬王的左臂居然被我就此一刀斬斷,我同時也愣了!

  說實話,我根本沒想到匕首一擊居然有如此之威,腦子暫時沒轉過勁兒來,可沒想到鬼佬王受到這傷害根本無視,蕩開我匕首之後,他猛然揮起右手迅捷無比的朝前一戳,竟然將折斷手臂的鋒利斷面刺破了晨曦的衣服,直直戳中了她的的肩膀!

  晨曦反應不及,洶湧翻滾的血氣受擊立刻有了反應,噗嗤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腦子嗡的一聲巨響手中的棍匕瞬間又再次砍出,又重重的斬到了鬼佬王的頭上,我只感覺手上一震,棍匕順著他的頭頂滑落,但是同時這丫的半個頭蓋骨也隨之落下,啪嗒掉在了地上。

  鬼佬王頭骨之中大腦極度清晰分明的展現在我們面前,死白色大腦的褶皺不斷蠕動,中間夾雜著許多黑色的線條,就像個滿是蛆蟲的饅頭,叫人見之不寒而慄。

  這孫子一聲慘叫,顧不上繼續傷害晨曦,反而把那半截手臂徑直扯了出來,像根棍子似的狠狠一掄,噗通打中了我的肩膀,頓時把我打得身子一矮跪倒在地,自己則嚯嚯怪叫著朝後退開幾步,撲倒地上抓起那些尚未燒盡的怪物屍骸,朝著嘴裡胡亂塞去,也不管有些上面還帶著火星,只是一味的猛嚼猛咬起來。

  隨著他的進食,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死掉或者奄奄一息的怪物蘊含的生命力被鬼佬王所吸收,迅速轉換成了自己的養分在被我砍傷的頭骨和胳膊處,馬上以為肉眼可見的速度滋生了骨膜和肌腱,白色的皮蒙在大腦上面長了出來,把傷口整個包裹住。

  晨曦捂臂退開兩步,但臉色看起來還並不太壞,她抓起把紫金鎖粉末捂在傷口上,急急催我:「我沒事趕快,趕快把這傢伙幹掉!」說話中手裡的陶罐飛了出去,剩下的粉末傾倒撒到了這孫子的身上!

  粉末灑落身上,鬼佬王的反應相當劇烈,他長聲淒厲嘶叫,身體表面就像被硫酸腐蝕般的,冒出了大量刺鼻的灰黑氣體,更是出現了無數斑斑點點的凹坑,像是積雪中灑下了一片炭星,融出了個個孔洞。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我手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對準鬼佬王的腦袋就是一刀砍落,唰聲把丫的腦袋給砍得飛起,詭異的是,這傢伙的腦袋下面有著大量的血管,就像糾纏在一起的蛇或者絛蟲,錯綜糾結,密密麻麻包聞脊椎和血管,直直穿進身體裡面——天,這哪是什麼血管,分明是某種植物的根鬚,包聞血管生長,不斷蠕動扭曲,就像一大堆的蚯蚓!

  不過我只看了一眼,跟著就重重一腳踹在了他的腦袋上,這丫的頭殼頓時像個椰子殼似的被踩碎,接來下我感覺腳下出現了極強的彈性,那些遍布大腦上的血管像活物似的蠕動,在我腳底掙扎,光是靠我的腳根本碾壓不斷。

  我順手把刀拖過來,順著他那冒著血液和體液的腔子戳了下去,一通亂攪,我立刻感覺到了他身體深處傳來的嘶嚎,我猝然一愣,卻在驟然間被身後傳來的一個大力擊中,把我活生生給撞開到了一旁——竟然是這身體上的右腿,以某種極詭異的狀態反踹而上,猛然間把我給踢了開去。

  我大叫一聲正準備再上,旁邊的卓越手拖著登山鋤已經衝到了這軀體旁邊手起鋤落,在這軀體上拼命亂戳亂耙,腔子裡的血管也被不斷鋤斷,剩下的則是扭曲著噴射出黏稠的液體,身體和四肢胡亂扭動,伴隨著陣陣劇烈的抽搐。

  這就是機會,把鬼佬王這傢伙幹掉的機會!

  我在他身上幾把摸出涵,往自己懷裡一塞,可就在這時候,那傢伙的脖子留下的空前突然鼓脹變大,露出了個黑漆漆的窟窿,從那窟窿中能看見無數開始那種卵狀的怪物開始慢慢湧了上來,即將從這腔中噴出!

  「火燒,趕快用火燒!」晨曦在我們身後大聲叫了起來:「千萬不能讓那些怪物出來!」

  晨曦一喊我們都反應了過來,我忙不迭就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下來,朝著鬼佬王的身上一扔,撿起旁邊未熄滅的火炭就引,瞬間把火給重新點了起來,跟著是無數的竹竿和燃燒過的碎柴——卓越也有樣學樣,和我一樣把衣服給擼了下來扔上面,熊熊火焰下這孫子立刻像具乾屍似的被整個點燃了!

  不過,還是有少許的卵從那腔子裡噴出了火堆,落在我們周圍,所幸數量並不太多,晨曦一腳一只把他們都給踩成了肉糜,絲毫不給它們從胞衣中掙脫的機會!

  鬼佬王的軀幹在火勢之下很快也被引燃了,然後燒成了灰沫這之中無數血管似的東西在火焰中擺動,甩來蕩去,伴隨著聲聲嘶叫,不過哥們手中的竹竿也不是吃素的,無論它怎麼甩出來,我們都重新把這些東西給挑回了火中,讓它被火焰全吞噬。

  卓越小心翼翼的守在周圍,而我則趕著去看了晨曦的傷口,情況看起來還算不錯,似乎這只是個戳傷的口子而已,那些寄生在鬼佬王體內的也不知是植物還是動物的玩意並沒有進入她的體內,傷口流的血猩紅無比,沒有絲毫的異常,我用酒精給她消毒之後,還是按晨曦的的想法用紫金鎖粉末敷在傷口上,然後用布條把傷口給包了起來。

  這戰鬥是我們所料不及的,但結果卻和我們的期望相符,掃清了道路,消滅了怪物,找齊了六人的屍骸,還有就是得知了那寶庫中暗室的情報。

  在把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我和卓越光著身子把阿峰給弄醒,看他情況還好,便把三個包裡最後的食物給分來吃了,然後稍稍休息了一會之後,我們開始沿著石壁尋找起鬼佬王所說的另一條路來,那條我和晨曦父親離開所走的道路。

  很快,我們找到了這隱秘的隧道,潮濕而黑暗,我們順著這條路走了數百米之後,眼前光亮重現的時刻,重新來到了個隱藏的出口——在兩塊錯綜交疊的岩石後面,有塊火車頭大小的岩石,旁邊是個水道,岩石上有人工雕鑿出來的一排三根石柱,上面有著明顯捆過纜繩的痕跡。

  兩根纜繩依舊,順著岩石沒入海底,應該是捆在這上面的船已經沒入了海底,而第三根連纜繩都沒有,顯然是被人給駛走了。

  這裡並沒與留下太多的線索,我們在周圍查找未果之後只能作罷,不過為了心起見,我還是下了次水,找到了被海沙淹沒下的兩條小船。

  這是很典型的唐代糧船,雖然體積算不得大,但勝在很少人就能操作,所以當年皮添壽把這種船留在這倒也合適,即便是只有一個人逃出來,也能憑藉它重返華夏,倒是個極好的後手。

  我倆的老爹就是用這條船離開墳頭島的?

  但是現在他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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