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墓探險] 扛匠 作者:流雲飛渡 (已完結)

 
wraithyen 2015-4-11 11:34:1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2 61218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18
第89章 砍頭的屍體

  大砲叔不愧是帶隊伍的人,看了幾眼,立刻就和我們商量要把燈給點亮。

  那發電機的位置處於整個第一層基地的最後,他只能親自帶著自己的三個傭兵過去辦;至於說我們,則是去另一個壘口看看,先看那野狼有沒有進來,然後再順著痕跡尋找倫道夫。

  我們分好工作正要出發,大砲叔把我們喊住了,然後把僅有的三四匣子AK彈藥都交到了宗大叔手裡,讓我們當心點,他們自己則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杵著個火把就去了。

  兩個壘口距離不遠,中間除了隔著這個會議室之外,還有訓練室和廁所,連著三間的醫療室。

  開始我們只弄了三隻火把,大砲叔他們一去就帶走了倆,所以晨曦建議先去趟醫務室,弄倆火把出來再說。

  路上所有的房間都一樣,雜亂無序遍地血污,遺留下來的東西上面都蒙著厚厚的灰燼,但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卻一具屍體都沒有看見,醫務室門口地板上有著同樣澡盆子大的灘血污,可是依舊沒有屍體。

  醫務室裡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黃狗皮大衣、毯子、防毒面具、食物以及飲水,但都是很雜亂的灑落了滿地,看樣子像是東西臨時在這裡堆積,不過卻偶然了些情況,所以這裡整個被弄亂了。

  鐵勇到了醫務室,進去就咔嚓把根凳子腿給折了,然後拿著毯子毛巾裹紮起來做火把,晨曦和宗大叔則進去翻酒精,只剩下我和阮三在外面拿火把照亮,順便盯著——我一扭頭,看那阮三在乾涸的血漬面前蹲了下來,看了片刻,起身的時候很肯定的開口:「這個人沒有死,他後來自己起身了。」

  「真的?」我仔細順著他比劃的位置一瞅,別說還真是這麼回事,那灘血漬的邊緣有些拖拽出來的毛邊,整個一溜子朝前,就像是有個人蹣跚著起身,拖著腳朝前行走的樣子。

  不過我還沒答話,鐵勇已經點燃火把鑽了出來,跟著就旁邊插話:「沒死才怪!哥們,這攤血起碼半臉盆,你說說,這是人啊還是牛啊,淌這老鼻子血出來還能動彈?」

  「不啊,你自己看,真的是自己起來的啊,」阮三也有點急了:「又沒有其他人樣子…」

  「別說這事了。」說話間光亮突然大增,晨曦舉著火把走了出來:「現在不是磨蹭的時候,還是先去看看那邊有沒有狼群下來再說吧。」

  我們不再多糾結這事兒,立刻由阮三和宗大叔帶頭就順道走了過去,五個人排成一路縱隊,經過這條不太長的隧道之後,我們面前又出現了帶著機槍孔眼兒的暗卡,然後有個鐵門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和我們開始進來的鐵門不一樣,這道門是緊緊關閉的,鎖的位置同樣已經壞了,代替我們那邊AK位置的銷子是個登山鎬,它和別的東西比較起來倒是新的很,看上去該是倫道夫他們一行所使用的。

  就在這鐵門的裡面,積灰上的繚亂腳印清晰可見,幾種不同的鞋底印混在一起,順著隧道朝前而去——晨曦和宗大叔查看著腳印,而我和鐵勇、阮三則趴在鐵門上朝外聽,鐵門外面嘛聲音都沒有,看來狼群並沒有順著這裡下來。

  晨曦非常肯定的告訴我們,這裡面的鞋印中有布鞋、黃膠鞋和皮鞋三種,那皮鞋底子雖然磨得已經花了,但上面還是依稀可以看出字母的痕跡,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絕對就是倫道夫所穿的。

  這一路嚼的是草根,吃的是百家糧,哥們雖然沒爬過雪山過過草地,但感覺上這日子絕對是苦到底了,一聽說尋找倫道夫的事兒終於到了最後關頭,眼瞅著就要真相大白,我和鐵勇這孫子立馬兒就擁抱到了一起。

  「葉子,一道道那個山來喲,一道道水,咱們中央紅軍到陝北…黨的紅旗迎風飄,熱淚盈眶淚滿襟啊!」鐵勇就差開唱了:「我勝利屬於你們大家,別把榮譽歸於我一個人身上。」

  「這是勝利的偉大曙光,」我正色端坐朗聲誦讀,學著廣播電台播音員的腔調:「萬里長征歇遠行,茫茫草地久縱橫。哥們死地不曾滅,橫空出世走奇兵——同志們,我們即將勝利!」

  阮三看我們立刻就傻了,根本不明白是我倆在嘟嘟囔囔個嘛玩意兒,晨曦習慣了倒是沒多說,只是咳咳兩聲招呼起他們:「咱們走,這倆已經瘋了…」

  看見這鞋印,大家情緒頓時高漲起來,我和鐵勇立刻就樂呵呵的跟在了晨曦他們背後,伴隨著搖晃的火光在隧道中穿行。

  這邊壘口下來的一段濕度比對面大很多,呼吸間很快就嗅到了股明顯的腐敗味道,應該是到了基地用水的設施周圍。

  走不遠,隧道出現了幾間開敞著的房間,從那裡面的東西看起來,這應該是廁所、淋浴室、水泵房、飯堂和廚房,用水的地方都擱到了一塊,倒是方便管理和控制,管道的佈置維修也比較方便。

  這外面和剛才不太一樣,外面扔滿了亂七八糟的條椅桌椅、木勺、漆盤、陶瓷缸等等,還有些乾的海苔紫菜什麼的,但裡面不僅僅是這些,地上還躺著兩具屍體,身上穿著黃狗皮軍服,破爛骯髒得不成樣子,乾枯的血漬和污垢混在一起。

  這兩具屍體腐爛得非常厲害,身上肌肉整個呈現淤黑色,屍水橫流,爛肉成了灘膠狀物,露出了肌肉和皮膚下面的森森白骨。

  倆屍體都沒腦袋,骨茬平滑整齊,一看就是被刀整個斬落砍斷的。

  我和鐵勇在旁邊一通扒拉,很快找到了這倆腦袋,不過也都爛到了骨頭,上面的彈孔清晰可見。

  檢查完屍體,我這立刻就覺著不對勁了,「這倆屍體不對啊,有點奇怪。」我心裡似乎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讓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妥,可要叫我現在說出具體不對勁在那,又好像找不出來…

  「有什麼奇怪的?」鐵勇瞅了幾眼,以為我說這砍腦袋,立刻得意洋洋的開始給我賣弄:「砍頭這事兒看著殘忍,但得分在那裡,要說擱小鬼子身上那就點都不奇怪了,反而正常——這些孫子本來就,稍微犯點錯就自己把肚子划拉了,腸子連著大便流一地,還說是謝罪認錯腆著光榮,這可是比砍頭邪乎多了吧?」

  鐵勇說得噁心,晨曦不由立刻就皺了眉頭:「你也說得太噁心了,那叫剖腹,哪兒有什麼大便流一地的?」她轉而問我:「葉子,你覺著這有什麼那裡可疑?」

  我沒顧上擠兌鐵勇,立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這倆屍體不像看著那麼簡單…」我這話才說了一半,突然身後傳來了陣咯吱咯吱的脆響。

  隧道寂靜無聲,這響聲就像是黑夜中的火光,頓時把大家都給吸引了過去,我隨著轉身一看,這才發現了旁邊的牆上有扇緊閉的鐵門,關得嚴嚴實實,根本不知道裡面有什麼。

  從門上的牌子看起來,這應該是個儲藏室,裡面放的是鬼子的食物,我試著推了一下,發現這門是從插上了銷子關著的,外面根本打不開。

  腳印順著隧道繼續朝前,但是地面潮濕,我們也看不出腳印中是不是少了那倫道夫的皮鞋印子,所以有沒有完全沒分別。

  我們一合計,這房間還真的弄開看看才行,萬一倫道夫在裡面那不就完事兒了嗎,繼續順腳印追查都省了,直接收工回家,萬事大吉。

  既然決定了,我和鐵勇立刻就動了起來,倆在鬼子廚房一尋摸,很快就弄了根很大的槓柱子出來,然後加上阮三和宗大叔,四個人抬著就朝那鐵門上哐哐哐的開撞…火把隨意插在了地上的縫隙中,火光整個矮了一截,眼前的視線也差了很多。

  換了以前的話,我想別說這柱子,就算是弄倆大鐵鎚來砸,這門都不是那麼容易開的,但是好在荒廢多年之後,無論這牆壁還是門軸都有些朽了,所以我們沒幾下就聽得嘎的一聲,門邊的水泥剝落了一塊,那門軸整個斷了。

  接著那鐵門整個朝裡倒了過去,落地的時候發出嘭的一聲巨響,把地上的灰塵激起,揚得我們面前都是。

  我們四個都抬著柱子沒發躲,頓時被這灰撲了滿面,嗆得全都咳了起來,鐵勇率先把手裡的柱子一扔就跑了,「咳咳,受不了…受不了。」

  我覺得喉嚨胸口都是又癢又嗆說不出的難受,看鐵勇這麼一扔,我也喊著一二三的號子,和宗大叔他們一齊把這槓子扔了,四個人都跑到旁邊大咳起來,好不容易才覺得胸口舒服了點。

  不過晨曦倒是沒跑,空著的左手把鼻子捂著,只是稍微退了兩步,稍微等那揚起的灰塵少些,伸手就撿起根地上的火把扔了進去——這時候我覺著自己差不多了,慢慢止住了咳嗽,來到晨曦身邊一起朝裡面瞅。

  那火把帶著光亮飛進了房間,頓時把整個房間給照得亮了,不過空氣中的粉塵還是很多,裡面的東西只能勉強辨個大概,看不太真切,有點霧裡看花的朦朧。

  晨曦朝裡面打量了幾眼,忽然一拍我的肩膀低聲說道:「葉子,裡面有人!」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24
第90章 我操你姥姥

  晨曦這聲提醒純屬多餘,因為就在她開口的同時,我已經把屋裡給整個瞜瞜明白了,也看清楚了她口中所謂的那個【人】。

  推測不錯,這裡確實是個食物儲藏室,到處都是一排排的木頭架子,地上堆著藤筐背簍,還有些瓦盆水缸、條箱扳匣凌亂滿地;房間一角被收拾了出來,或高或低墊起了幾個箱子,地上還有捲破爛的包裝紙和袋子,收拾得像是個住人的地方。

  就在地上那堆破爛的包裝紙上,有個裹著呢子大衣的東西蜷縮成團,看著很像是個人,晨曦所說的也正是這團東西——宗大叔他們咳嗽稍停,也都圍了過來,看了幾眼一起點頭:「恩,應該是個人。」

  我們在門外等了會子功夫,飛揚的塵土已經漸漸落定,但那人蜷縮著的人卻一直沒有動身。我和晨曦對視一眼,她摸出手裡的老匕首,我則順手抽出了那把美式軍刀,兩人齊身從門邊摸了過去。

  這裡面地方狹窄,動起手來短兵器比手槍好使,所以我們不約而同都摸出了短傢伙;當然,也因為同樣的原因,宗大叔摸出了重管左輪守在了門口,沒有和我們湊趣擠一塊兒來。

  我們小心翼翼的朝那堆東西摸去,腳下的垃圾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我倆一面注意著那些架子後面,一面注意著這團東西,走近之後才看得分明,這確實如晨曦所言是個人。我反手從旁邊取了根棍子,把那呢子大衣一扒,整個屍體朝我們掀了個正面。

  吱一聲響,一隻碩大的老鼠在屍體翻身的同時衝了出來,竄入架子後面不見了。

  這具屍體由於過度腐爛,呈現出一種極為黑褐色,肌肉全部爛沒了,只剩下了一張皮繃在骨頭上,臉上爛了個大洞,破洞和眼眶裡不時有蛆蟲螞蟻爬出爬進。晨曦從我手上接過棍子,左右扒拉一下,但是很快就轉過了臉,招呼宗大叔幫忙進來瞧瞧。

  宗大叔這一動,阮三和鐵勇也不願意在外面待了,兩人跟著一起湧了過來。

  晨曦用棍子把屍體的呢子大衣扒開,指著那殘留的皮膚肌肉,說這人的死因她覺得很奇怪,因為這屍體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傷痕,所以請宗大叔幫忙看看— —宗大叔把屍體翻扯一番,然後明確回答她說,這屍體也並非中毒死掉的,要是光從這表面的特徵看起來,最大的可能應該是自然死亡,也就是說餓死,或者生病死掉的。

  說到餓死和病死,這事情可就奇怪了,究竟是個什麼原因讓這人情願把自己關在屋裡餓死病死,也不願意出去?那外面到底有什麼東西這麼可怕,讓人連去嘗試活命的勇氣都沒有?

  晨曦把這問題提了出來,大家都沉默了,因為我們確實猜想不到這基地發生了什麼,或者換個話說,就算倫道夫他們都不知道,只有這基地的小鬼子明白。

  她提出的問題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就在這同時,我腦中一動,想到了外面兩具屍體,也想清楚了這三具屍體不同的地方,也就是我最初覺得蹊蹺的問題所在。

  三具屍體看著差不多,看樣子都是小鬼子,但是裡面的明顯已經死了很多年,腐爛期已經過了,現在成了具乾枯的屍骸,裡面還有蛆蟲和老鼠;外面的屍體雖然也在腐爛,

  但那腐爛明顯看出是最近的,說不定根本就是因為倫道夫他們到來才產生的,而且這屍體上沒有任何的蛆蟲或者老鼠…

  我雖然把這事情想到了,但是卻沒有告訴大家,因為反正現在都找不出原因,我又何必弄出來搞得大家多生困惑呢?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是尋找倫道夫的下落,找到日記,其實那別的事兒都和我們沒關係,這其中如果有什麼是能幫助到我們的消息和線索,那自然是需要尋找探查的,可是為了探查這些消息耽擱了正事,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儲藏室裡面又翻了一遍,沒有發現別的什麼東西,所以我們也不再多管這些破爛東西了,趕緊繼續追查倫道夫的下落,找出端木晨曦父親的筆記本,拿東西走人,順溜著回家才是正道。

  我們沿著隧道很快的走了下去,不多會功夫就來到了隧道的盡頭,牆上有一扇掩著著的鐵門。這鐵門不但看著厚實,上面還橫豎打了鉚釘,應該是要塞中那雙層夾板,中間塞了隔音的棉花。

  我們剛剛到達那門口,還沒來得及多看,頭頂的燈罩子唰的下亮了,雖然這燈罩蒙了積灰,光亮昏暗,但畢竟比火把好得多,看來大砲叔他們這修理這發電機終於還是有了成果。

  火把立刻就熄滅扔掉了。

  從古至今,光明一直帶給人安全,溫暖的感覺,越是在那陰森恐怖的地方越是如此,今天也不例外,燈光下大家似乎都安穩了許多,心中也少了些忐忑和惶恐,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開始放鬆了下來。

  按照那地圖上的位置,這裡就該是通往下層的通道了,腳印從這裡一路順著下去,我們把這門輕輕的拉開,一道朝下的樓梯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就在樓梯的盡頭有個拐角,一行紅漆字跡出現在我們面前,晨曦看了看告訴我們,這裡寫的是個警告,說任何人不經允許入內,那結果都是按照軍法處死,絕對不留情,說明下面的保密級別非常高,也是這整個基地的核心。

  我們從這樓梯下去,不多遠又是一道鐵門,兩邊都凹下去了一塊,一邊是掀翻的桌子椅子,另外一邊是個崗亭,上面都有血漬,看來當時這裡也發生過一些不為人知的事兒。

  我們再次推開了鐵門,走了進去。

  我們所在位置是個大廳,這裡是個大約一人多高的平台,兩側則是一圈台階,順著台階下去是個巨大空曠的房間,裡面縱橫羅列了一排排讓人吃驚的東西。

  這裡面都是巨大的玻璃罩子,或大或小,倒扣在個石頭台座上,裡面充滿了液體,有些玻璃罩已經被打破了,液體乾涸,還有些只剩下了一半。

  所有人都緊張得屏住了呼吸,默默從台階走進了這個房間之中。

  每個玻璃罩中都有具屍體,開膛破肚泡在水裡,每個玻璃罩裡都有一個,這種玻璃罩不知道有多少,裡面的屍體更是無數。

  每個玻璃罩上都貼著一張紙,上面分類寫了很多字,也全部都是日本人的蚯蚓文字,我瞅了瞅根本看不明白。

  罩子裡是具屍體,胸腔腹部都被打開,皮肉翻扯到了一旁,裡面的五臟六腑清晰可見,保存完整,看起來栩栩如生,就連睜著的眼睛都保持了完整。

  甚至,每一根頭髮都生動無比。

  晨曦彷彿已經呆住了,她忘記了一切,快步走在所有人的最前面,幾乎是一路小跑衝到了距離最近的一個罩子面前,張大嘴站在那裡,臉色鐵青扭曲,就連我都嚇了一跳。

  宗大叔臉上同樣陰晴不定,抓住重管左輪的手捏得咯咯直響,整個指骨發白。

  面前這具屍體的肝臟明顯發黑,上面有些鼓起的膿腫,看著像是發生了病變——我和鐵勇、阮三雖然沒有出看出那標籤寫得是什麼,但是我們已經從這一幕上猜測到了這個基地的真實目的!

  操它姥姥的小鬼子!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過,但是在學校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了,這他媽的小鬼子以前在東三省研究過細菌,當時就是拿了中國人來做的試驗,活生生的用病毒、細菌試驗,殘殺了我們無數的國人——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我居然親眼看見了這一幕。

  房間中一陣死寂,大家都對所見震驚不已,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每個人憋了一團火,隨時會像是火山爆發出來。

  我嗓子乾得發苦,努力嚥下了一口唾沫,這才開口,但是那聲音聽著就像被人掐著喉嚨擠出來的一樣,生澀乾癟,連我自己都差點沒有聽出來:「晨曦,這牌子上寫得是什麼?你、你給我讀來聽聽,聽聽…」

  晨曦看看我,眼裡滿是悲憫,半響才緩緩開口:

  中國人:亞洲人種,身高172CM

  職業:士兵

  來源:戰場捕獲

  試驗對象:H136號病毒

  試驗方式:由呼吸道進入體內

  現象:呼吸病毒之後,三十分鐘明顯呼吸開始急促,肌肉痙攣,五十六分鐘開始喪失意識,一百七十八分鐘之後停止呼吸

  死亡原因:肝臟腫大病變…

  晨曦讀完這一個之後,又走到旁邊一個玻璃罩旁邊,開始繼續讀出下一個試驗標本的標籤,這使用的病毒是H138號,同樣是造成了肝臟病變,不過時間有所區別。

  之後這幾個標本都是一樣的,病毒都主要是針對肝臟產生破壞,晨曦的情緒似乎受到了刺激,神情有些激動,語氣也越來越快,有些神經質的味道。

  她彷彿不是讀給我們聽,而是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語!

  死亡原因,肝臟腫大病變…

  晨曦的速度越發的快了,情緒不受控的開始湧動流露出憤怒,越來越激動,我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但是晨曦卻絲毫沒有反應,只是彷彿發瘋似的將看到的每一個標本,按照那些標籤上的文字念出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31
第91章 目標接近

  這一排之後,跟著的病毒開始針對人體的肺部產生作用,接著是心臟…這裡的試驗全部都是活體進行的,也就是說,這裡所有人都是被小鬼子活生生害死,留在這作為標本的。

  「中國人…好,又是中國人…哈哈!很好…」越看到後面,晨曦的聲音越發的瘋狂,她開始無法遏制的冷笑,冷笑的聲音讓我們毛骨悚然:「很好!很好!把我們中國人當成了試驗品,讓我們來試驗病毒,然後再用來殺死我們中國人!很好!很好!!」

  我已經顧不上晨曦的怒火了,因為我自己的胸口也開始發燙髮熱,就像是被誰塞了一團火炭在胸中,要把我整個人都燒成灰燼!

  也不知怎麼回事,我已經撲了上去,拔出了軍刀對著那玻璃罩子發瘋似的,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拼命朝著玻璃罩捅了下去!

  嘎嘣一聲,刀刃在那玻璃罩上折斷彈出,在我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絲。

  這玻璃罩根本不是普通玻璃所製的,即便是把我的軍刀折斷,但上面絲毫無損,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讓開!」晨曦突然尖叫一聲,猛然拔出了自己的勃朗寧…

  但是還未等晨曦開槍,旁邊已經轟然一聲巨響,隔得不遠的幾個玻璃罩被轟得粉碎,帶著腥臭的液體淌了出來——宗大叔雙眼噴火,手裡的重管左輪已經遏制不住的開始轟鳴起來!

  頓時房間中槍聲大作,所有人的槍管都噴出了火焰,像是把自己內心的怒火全部傾瀉噴出,盡都發洩在了這些玻璃罩上!

  我們肆無忌憚發洩著內心的怒火,根本不管子彈是不是還有,根本不理會會發生什麼,只是不住的開槍、射擊、填彈,然後再開槍、射擊、填彈…

  晨曦手裡的子彈第一個用完,她盯著前面,雙眼空洞無神,只是手還無意識的扣動著扳機,發出咔噠咔噠的空響!

  「晨曦,晨曦!」我喊了一聲,晨曦沒有絲毫的動靜,我跟著轉過身把她手裡的槍搶下,然後又大聲的湊在她耳邊再喊了一聲,她似乎這才回過神來:「晨曦,已經打完了,打完了!」

  玻璃罩已經被我們全部轟碎,那些屍體順著液體流了一地,滿目瘡痍,牆壁上也留下了很多彈孔,晨曦茫然的朝轉過頭看看,眼裡還是整個沒有絲毫的神彩!

  我捧著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晨曦,我們已經把這東西全部轟碎了,什麼都沒留下!你醒醒,你醒醒!!我們還要去找你父親的筆記本!」

  筆記本三個字一出口,晨曦心裡這才被觸動了起來,眼裡也整個恢復了神智,她放聲嘶叫起來,不可遏制的開始痛哭!

  我伸手把她摟住,自己也忍不住淌落下了眼淚…

  眾人收起了武器,無不流淚,為我們曾經被小鬼子殘殺的同胞而痛哭流涕。

  ※

  我們這一通亂打,把屋裡數十上百個玻璃罩全部打碎,裡面那些屍體混著液體都流了出來,流淌在地上直沒腳踝。

  剛才我們心情激盪沒注意,可現在心情稍微平復之後,立刻就感覺腳上冷冰冰滑膩膩的很難受,

  更別說一想起這是泡屍水,心裡就更別提多彆扭了。

  我們雖然心情平復下來,但都還臉紅粗喘、汗漬滿額,看起來大家剛才所受的震撼確實非比尋常,唯獨宗大叔臉色平靜,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剛才竟然會如此衝動,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槍出來亂射,導致我們一群人都跟著突突突把這整個房間裡的東西給毀了。

  不過,當我注視到宗大叔雙眼的時候,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宗大叔那是自己心情激盪,遏制不住才衝動掏槍的啊,分明就是替我們的怒火找了個宣洩口,像是洪水來臨的時候,大壩岌岌可危,必須事先開個口子把這洪水宣洩出去,才能保得堤壩安然無恙——人的精神遠比洪水來得兇猛,真要是沒有讓我們宣洩出胸口的這股惡氣,說不定到時候憋出毛病來的不止晨曦,就連我和鐵勇都不好說。

  很多年後,當我在個偶然的機會向宗大叔提及此事的時候,他倒是痛快承認了,說這事也是他以前在船上學來的。

  出海的時間一長,有時候就會有水手由於憋屈或者寂寞,或者憤怒導致心中憋屈,最終神經錯亂出毛病,所以船上不時需要讓水手有個發洩情緒的地方,或者是賭博喝酒,或者是打架比拳,反正只要把心中那股子氣給洩了,一切就順當了。

  只不過,這次掏槍把玻璃罩打掉,也是沒有辦法而為之的,並不算是個很好的選擇。

  大家都平靜下來之後,我們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正事兒上,不過現在玻璃罩中的水那麼一衝,什麼腳印都看不見了,面前的一排鐵門又都一模一樣,所以現在大家都聚在了那鐵門前面,等著晨曦把上面的字挨個認出來再說。

  挨著的一排門,分別標明的是發掘區、實驗區、儲藏區、培養區、後勤區以及軍械區,可是光認出了這些門後區域的分類,並不能讓我們找到線索來決定進入哪一個…

  我們大眼瞪小眼半天,也沒誰能從這幾個門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這樣熬著鐵勇倒一下子急了,丫不敢衝晨曦和宗大叔鬧,隻敢對著我嚷:「葉子,你這還瞧啊!你覺著這麼瞅著,我們就能把門找著了嗎?」

  他使勁跺腳:「我這破鞋灌水了難受的很,也不知鬼子在水裡加了什麼東西,能快點不能啊?」

  「嘿,這不是沒找著正確的門啊,有屁辦法?」我立刻就開始扔話堵丫嘴:「那行,你能耐你給我說說,我們進那個門?」

  「其實,我們根本不用杵這地兒發愁,只需要把這幾個區域挨個搜一遍就什麼都出來了,那有這麼費腦子的?」鐵勇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反正就這六個門裡邊,總有一個是他們的目的,又不能上天入地,我們還…」

  「等等!」鐵勇這句話提醒了我個細節,立刻就插話把他給打斷了:「你剛才說什麼?」

  「呃,我說什麼?」這一驚一乍的把鐵勇倒是嚇了一跳,愣了下才回過神來開口:「我說,他們又不能上天入地,我們慌什麼慌?」

  「不是這句,上一句?」我皺著眉,邊回憶邊說:「你說,這六個門總有一個是他們的目的,對吧?」

  「對,就是這句,」鐵勇點頭:「六道門後面,無論怎麼也有一道是他們的目的吧?」晨曦他們見我和鐵勇這樣問答,早已經留了神,這時候連忙追問:「葉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哎呀,我們真是搞錯了!」我猛然之間一拍大腿叫了起來:「目的啊,目的!我們只要從這幫人來這裡的目的上去想,那不是很簡單就把事兒給弄明白了嗎?」

  「嗯?」幾個人被我這天馬行空的思維弄得有點糊塗了,一時半會沒把我的意思搞明白,看樣子是都有點糊塗了——我連忙把自己的想法給他們解釋一遍,這才讓大家全部清楚了。

  抓了倫道夫來這裡的那些人,一路上毫不耽擱,徑直穿越了長山山脈的外圍,進入扇子裡山中,然後一路來到這廢棄的日本基地,目的性非常明確,那麼我們可以推測這幫人是知道這裡有什麼東西,所以徑直來此取走這些東西的。

  這一幫人的身份我還暫時說不清楚,也許是軍方,也許是冒險者,但無論他們是哪一種,既然知道這裡的是百十年的廢棄基地,那麼尋找的東西要麼是不容易毀壞的,要麼就是被密封的非常好,收藏得非常穩妥的東西,不然百十年過去早就毀了,那裡還找得到?

  所以,這東西不會太大太重,但是價值非常大,有可能是鬼子以前培養的細菌病毒,有可能是他們藏匿的黃金珠寶,甚至還有可能是一些非常稀少的原料…

  無論是哪一種,這幾個區域裡面,最可能收藏這些東西的,應該就是那儲藏區了,不會是別的,只有這裡面才是最安全,最合適收藏貴重物品。

  我把自己的推測一說,鐵勇立刻就樂了,直嚷是自己給我提供了靈感,跟著就想把那儲藏區的門給推開了——不過丫才把那鐵門把手抓住,還沒來得及扭動,宗大叔已經伸手給攔了下來:「等等,我們還是先不要打開為好。」

  晨曦也點了點頭:「不錯,這裡面既然是儲藏區,那麼萬一有什麼病毒細菌也就不好說了,我們還是先找點傢伙事兒再說——呃,宗大叔,你試試那軍械區能不能打開門,我們去找點防毒面具吧。」

  晨曦這麼一說,鐵勇立刻明白,當時就火燒般的把把手丟了,哧溜跟著宗大叔繞到了軍械庫的門口。

  宗大叔抓住把手一扭,一拉,立刻把這門給開了。

  隨著那門拉開,一股說不出腥臭的空氣隨著湧了出來,捲到臉上的時候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接著就聽見鐵勇和宗大叔兩步退了回來,鐵勇喉嚨中嚯嚯乾嘔,宗大叔也皺著眉退開了兩步…

  「他姥姥的,這究竟是糞坑還是軍械庫啊,也太臭了吧!」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36
第92章 群屍

  要說屍體或者骷髏,哥們見得可不少,當年二叔存屍體的水窪裡多的時候,也有幾十具腐屍躺著。

  夏天日頭一曬,臭氣直衝半天,三條街外都聞得見這味兒,帶人領屍體靠近的時候,真比掉進糞池子還讓人噁心。

  我和鐵勇也不含糊,把這直接當成了憶苦思甜,剛開始的時候咬牙摀鼻子,後來倆開始相互尋開心,不捂了不說,甚至還比起唱歌喊口號來,算是逼著自己給習慣了。

  雖然我們經歷過差不多的場景,但今天這一幕依舊讓我們吃了一驚,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一種死法,或者說,沒有在如此狹窄的空間中見到過這麼多的屍體。

  軍械庫門後是一條通道,左右兩邊分類了五個房間,各自有門,站在鐵門外能看見其中兩個房間裡面的情形——通道和房間中遍地屍體,重疊在一起無數,看著就像是被人堆在一起似的,裡面混雜著鬼子的黃狗皮軍裝和骯髒的白褂子,但都已經被屍液和鮮血給污了。

  通道和房間中遍灑鮮血,牆壁、洞頂、燈罩、門上都是,屍體混著腐屍的液體和鮮血在屋裡堆著,就像滿盆的拌醬黃瓜,一眼瞅過去怕是有一兩百具之多。

  那些屍體腐爛得非常厲害,腐液都已經凝固,地上積了半指厚的一層膠狀物,筷子長短的屍蟲死在裡面,看得出它們曾經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後來屍體腐爛完後開始乾涸,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已經全部跟著蔭乾死掉了。

  開始確實如此,但是我們把玻璃罩打碎之後,這些玻璃罩裡泡屍體的水就流了進去,逐漸開始把地面的屍體侵潤,逐漸打濕…

  鐵勇嚯嚯乾嘔幾聲,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怪叫一聲,「哎呀!這裡面會不會有病毒啊,我們這把門給開了…」說著說著,這丫就開始把那鐵門重新朝裡關:「我們別看了,還是趕快關上的好,安全第一啊!」

  他剛伸手,宗大叔把他給攔住了:「別緊張,這裡面看起來不像是中毒的,倒好像有點其他的意思…」他這一說,晨曦也點了點頭:「宗大叔說的是,我看也不像是中毒。鐵勇,你別急,等看看再說。」

  「真的?」鐵勇半信半疑的瞅瞅我們,見大家都沒表露出緊張感,這才勉強露出個笑臉,「既然你們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話雖如此說,不過這丫也沒敢繼續待門口,而是裝個漫不經心的樣子就開始朝下走,直到我旁邊才若無其事的停了下來。

  宗大叔把朝裡面打量一番,然後分析說,事情發生的時候,這裡的人應該非常著急的湧進了軍械庫,然後關門閉戶裡外隔絕,希望能藉此逃生,這和我們在儲藏室看見的情形如出一轍,說明當時外面出現了極為可怖的情況,而且並非病毒細菌,是某種其他不知名的東西。

  這些人躲進了軍械庫裡,滿心歡喜以為能就此逃出生天,誰知災難卻在不經意之間降臨,驟然之間把裡面所有人都捲了進來,一通混亂之後,全部都死在了裡面。

  宗大叔說得有板有眼,聽得我們是一愣一愣的,反正他說的我們誰都不知道,只能由著丫吹。

  鐵勇把頭稍微朝我偏過來,壓低聲音:「嘿,葉子,你看宗大叔這樣子像不像沈蘭?不管說的對不對,反正樣子是別提了,看著來勁兒!」

  這丫口中所說的沈蘭我知道,那是《一雙繡花鞋》裡面的公安,洞察力那叫一個敏銳,潛伏在地下的特務三下五除二就給找了出來,讓年少時的哥幾個欽佩不已——這是禁書,當年我和鐵勇卓越好不容易借了本手抄本,躲在家裡看了個通宵,那中緊張刺激的氣氛下看這書感覺更加的詭異,所以直到如今都還能記憶猶新。

  我聽鐵勇叨叨,正準備擠兌丫兩句,這時候眼角一晃,似乎那房間屍堆中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連忙定神朝著房裡瞅去,這才看見還真不是看錯了,而是那屍堆確實在動!

  屍堆中間朝上面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屍堆下面壓了個人,那人正在竭力把上面的屍體掀開,想要爬出來…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著大嘴一時間居然愣了。

  我這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傻眼,別人倒未必都這麼沒出息——同一時間晨曦已經叫了起來:「宗大叔,你背後…你看看你背後!」

  宗大叔回過身,看見背後屍堆中的動靜,立刻就停下了給我們的解釋,一伸手把槍給拔了出來,但是拔出之後他這才意識到子彈已經用光,又才把重管左輪給插回了槍套中。

  晨曦立刻把自己手邊的登山鎬給扔了過去,宗大叔一把抓在手中,嚴陣以待屍堆中的變故,晨曦鐵勇各自也拔出了腰間的短匕。

  我剛才那美式軍刀在玻璃罩上折斷了,轉身看了兩下沒個合適的東西,乾脆一伸手把根凳子給拎了起來。

  那屍堆中的動靜越來越大,而且逐漸開始並不是一處了,到處都開始動了起來,而且還有些伸出屍堆的手腳在掙扎、抽搐,像是這些屍體都甦醒起來一樣。

  看見這詭異無比的一幕,我只覺得呼吸開始急促、心跳開始加快,手也越抓越緊,旁邊的鐵勇晨曦也是一樣,只等著那些不知名的玩意兒出現…

  身邊哐當一聲,阮三腳一軟已經跪在了地上,雙手合十開始嘟嘟囔囔的絮叨,聽著好像是祈求什麼菩薩佛祖的保佑——這丫膽戰心驚的跟了我們一路,到這一刻再也扛不住了,被那會動彈的屍體給嚇得完全沒了主意。

  來不及管他,因為這時候我們聽見了個嚯嚯,嚯嚯的聲音從軍械庫旁邊的房間裡傳出來,我們齊齊把目光轉過去,看見那房間中有個黏糊糊、濕噠噠的人頭,慢慢的、一點點的伸了出來!

  這玩意兒說是個人頭,其實也就是個爛了一半的骷髏,半邊是佈滿黏液的一層皮,另外半邊是骸骨,下面有半耷拉的臉皮垂著,眼珠子被根血管吊著晃晃悠悠,像是才因為拉扯而撕掉的…這東西眼珠子慢慢轉動抬起,朝我們盯了一眼。

  與之同時,那屍堆中慢慢裂開了一條縫,一隻白骨森森的手臂從裡面伸了出來,然後費力的抓住旁邊的屍體,把自己慢慢從屍體堆中拖了出來…

  越來越多的屍體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從軍械庫朝外走,抬直了手臂,嘴裡發出嚯嚯的聲音,就像被勒住喉嚨的貓——這屍堆動彈的秘密一經揭破,晨曦立刻就認了出來:

  「不好,這些都是殭屍,我們快走!」

  晨曦這麼一喊,我們立刻就動了起來,宗大叔開始重新把那門給推了過去,想要把這些東西關回軍械庫裡,不過似乎已經來不及了,那當前兩個殭屍已經衝了出來,一下子擋在了門和門框之間!

  宗大叔一腳踹了出去,把最前面個屍體踹得朝後飛出,接著又是第二個…但更多的屍體衝了出來,屍堆中僵硬的屍體逐漸活動,從地上爬了出來。

  「我去幫忙!」鐵勇這孫子立刻跟著就衝了過去,看自己的棺材釘不趁手,學著我的樣子拎起來根凳子,一到宗大叔面前劈頭蓋臉的就朝門裡砸——可是與此同時,旁邊實驗區和培養區鐵門被推開,差不多模樣的殭屍從裡面嚯嚯吼叫著衝了出來!

  「不好!」我大吼一聲,立刻拎著凳子就衝了過去,一掄一掃把倆殭屍給砸翻在地,跟著把張桌子朝地上一掀,擋在我們面前,殭屍源源不斷從那倆門裡湧了出來,甚至有些已經開始繞過了桌子,從另一側向我們逼近。

  宗大叔和鐵勇已經從軍械區的鐵門退開了兩步,不斷砸著裡面衝出來的屍體,看樣子雖然一時半會沒問題,可要是這邊的殭屍攔不住,立刻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地步。

  晨曦看我推倒了桌子,立刻也和我一起把桌子推倒在地,就像建起一堵簡單的矮牆,讓殭屍沒那麼容易靠近我們——但是那殭屍越來越多,我們這桌子被推得咯吱咯吱直響,一點點朝我們這邊滑動。

  阮三還跪在地上誦經,我飛快的把這丫拉了起來:「阮三,別念了,趕快來幫忙!」丫這才醒悟過來,連滾帶爬的從晨曦旁邊開始把桌子給抵住。

  「晨曦,你們頂著點兒,我去看看旁邊!」我吼了一聲,轉身朝後面跑去,把希望寄託在我們後面的鐵門上,希望能夠到裡面去躲一躲。

  最後是儲藏區,也是我們猜測倫道夫他們進去的地方,這裡的鐵門沒想旁邊那些門一樣自己打開,說明裡面應該沒有殭屍——只要能暫時躲過這些殭屍,其他的事兒到時候再說了。

  我抓住這門把一扭,一轉,跟著朝外猛然拉開,一股血腥氣頓時撲面而來!

  在那防風燈昏暗的光亮之下,我看見了裡面站著的五六個人,或者換句話說,這裡面的五六具殭屍!

  這些殭屍和外面那些不一樣,雖然滿身鮮血,但看得出還是最近的,甚至顏色都沒有完全變黑,臉上、身上的肉即便發黑發紫,但是並沒有開始腐爛…跟重要的是,這些人的衣著顯然不是小鬼子,而是現在外面越南人的穿著。

  甚至說裡面還有個金髮碧眼的洋人殭屍,要是沒有意外的話,這就應該是晨曦尋找的倫道夫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45
第93章 勝利會師

  這殭屍雖然看著很可能是我們要找的倫道夫,但現在的時機不對,我們也沒法子去確認——裡面的殭屍很快朝我衝了出來,而我也立刻掄凳子迎了過去!

  我凳子咔嚓一下落在了倫道夫殭屍的身上,只把這丫砸的整個腦袋朝旁邊一歪,可是凳子落在他身上的時候我也立刻感覺到了不一樣。

  軍械庫和實驗區、培養區的殭屍不知道在裡面擱了多長時間,幾乎都已經變成人乾臘肉了,換句話說,它們起來都只是因為那泡屍水流了進去,所以才勉強折騰著能動,一挨著凳子立刻就碎了,所以禁不住我砸。

  儲藏區的殭屍由於是新的,別的不說,軀幹的抗砸能力強上了很多,連著兩凳子砸上去非但沒散架,甚至還迎著我的凳子衝了出來。

  多面夾擊之下,我們的情形立刻變得非常危險,正面宗大叔和鐵勇面對那軍械庫出來的殭屍雖然佔優,但這些東西並非一擊斃命,所以他倆已經從門口退開了好幾米;左側幾個房間中出來的殭屍數量眾多,阮三根本扛不住,晨曦又要抽手來對付那抽冷子鑽過來的殭屍,一時間防線不住朝後退縮;我面前的殭屍更是他媽的皮實,砸好幾下都不了賬,突突著把我倒給逼得夠嗆。

  暫時雖然我們還堅持得住,但隨著那殭屍不斷復活、不斷湧出,很快就會把我們逼入個絕境之中——情況緊急,我也顧不得那倫道夫了,凳子掄起把面前的幾個殭屍朝外面一捅,跟著就招呼起來:「別弄了,大家趕緊的,我們先回上面去再說!」

  我們用凳子登山鎬砸殭屍,這活兒其實危險得很,除了屍液飛濺四射之外,距離近了還有被咬傷抓撓的危險,眾人即便是吃力也勉強撐著,等到我這麼一喊之後,大家都三五下把面前的殭屍一砸翻,跟著就朝回開跑。

  這裡殭屍不少,說是回跑,其實也是邊戰邊退,沒有誰是真的就撒丫子突突的,可是這時候突然聽見後面哐當一聲,阮三不知道腳下踩著了什麼,一滑就把自己給摔到了地上。

  阮三本來就對這東西害怕,一摔倒更是手足無措,眼看著旁邊的殭屍就要撲上去了。

  我趕著回身幫忙,拎著凳子一通亂砸,好不容易才把他救了下來,跟著看鐵勇也返了過來,伸手把他給拉了起來。

  晨曦和宗大叔晚了一拍,但還是很快聚集到了我倆旁邊,跟著把我們旁邊的幾個殭屍給幹掉了——但是我們這麼一耽擱,殭屍立刻就把我們給圍在了當中,跟著有些還爬上了台階,把那退路給擋住了。

  身陷重圍這種情況,稍微不留神就會全軍覆沒,所以晨曦和宗大叔才剛剛回來把旁邊的幾個殭屍幹掉之後,跟著就把面前的桌子朝著相反面推去,把桌子後面的殭屍全部推開一邊,帶我們朝角落衝去:「走,我們佔個屋角,用桌子先擋擋!」

  大家趁著那殭屍被掀開,口子還沒有合攏的瞬間,一股腦兒衝了出來,瞬間就踩著水衝到了屋角。

  宗大叔把張桌子扣在屋角,先讓晨曦給躲在裡面,然後再翻轉兩張桌子來抵著,立刻形成了個三角形的防禦牆,我們分別站在其間把桌子腳穩著——有了這支撐,我們才算是暫時免於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

  這地方雖然不是銅牆鐵壁,可是暫時也把我們保護了起來,只要不被殭屍把這桌子給撞斷就沒事,所以我們立刻揮舞著手裡的傢伙,隔著桌子開始捅殭屍,唰唰唰就撂倒了好幾個。

  我把凳子在地上使勁一磕,然後撿起條凳子腿拎手上當做兵器。

  我們拼命朝殭屍戳刀子,這東西倒也奇怪,不像是鄉下傳說中的殭屍,必須是桃木樁戳中心臟才行,你只要把他的腦子戳個窟窿,也能把這傢伙了賬,無論是那裡的殭屍都一樣…不過就在這時候,晨曦忽然看見了那殭屍堆中的倫道夫,稍微一愣就叫了起來:「倫道夫!那是倫道夫!」

  「不錯,是他! 」宗大叔把長匕首咔嚓從個殭屍腦袋中拔出來,看了一眼:「這傢伙怎麼也變成殭屍了…」

  「你倆別說了,剛才我就看見了,只不過沒時間告訴你們,」我揮舞著凳子腿,死命朝面前的殭屍腦袋上砸去,立刻把它的頭像是西瓜一樣破瓢見瓤, 「別多說了,先把這東西…哎呀,我操你奶奶,差點把哥們給咬了!」

  我們沒有多說,開始全力對付起面前的殭屍,眼瞅著越來越多的殭屍被我們了賬,但我們也被他們的骨爪拉出了一條條的血痕,我們又只是注意別被咬著了,所以多少都挨了幾下,好在衣服穿得比較厚,那些血痕雖然傷到了皮肉,倒也傷得不深。

  死掉的殭屍在地上厚厚的堆了一層,接下來的殭屍再朝我們撲來的時候,就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了,非要不好防守,而且有可能死了之後屍體撲到桌子後面來,所以我們是越來越難以抵禦,守在最前面的我和鐵勇、宗大叔仨拼命抵擋,可還是禁不住險象環生,幾次都差點被那殭屍咬中。

  焦急之下,我正想問宗大叔有沒有法子,忽然眼前一黑,一隻極大的殭屍從上至下直撲過來,那孫子看起來差不多都要爛沒了,可就是這麼個東西,居然猛然一撲差點把我給直接咬中。

  我在驟然之間來不及來不及掄起凳子腿,只能臨時把這東西橫著一抬,頂在了殭屍的頭上,這孫子的張著大嘴朝我嘎達嘎達咬來,顱骨中的漿水滴了我滿臉。

  就在我手足無措,一時間找不出法子的時候,旁邊刀光閃動,橫飛一刀直捅進了這孫子的顱骨中。

  原來這是旁邊的鐵勇見情況緊急,跟著轉手一棺材釘捅了過來,救了我一命,丫轉過頭朝我嘿嘿樂了一下,繼續伸出手指頭:「又加一頓飯!」

  雖然救了我一次,但是殭屍的危機還沒有接觸,越來越多的殭屍爬到了屍堆上,隨時可能從上而下的撲過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極,一個美妙的聲音響了起來…

  砰砰砰…啪啪啪…

  槍聲大作,爬上屍堆的殭屍立刻被打成了碎片,跟著槍聲中傳來了大砲叔的聲音:「宗老頭,端木小姐,你們沒事吧?」

  「還好!」宗大叔在我身邊大聲回應:「你小子終於來了,要是晚來一步,我這把老骨頭可就丟在這裡面了。」

  謝天謝地!大砲叔他們終於趕來了!

  從宗大叔的話來聽來,這一切可都在他的計劃中啊…不愧是老江湖,這他媽的薑確實很辣。

  ※

  有了槍彈的支援,那些殭屍很快就被我們消滅殆盡,有些開槍沒打死的玩意兒都被我和鐵勇用凳子把腦袋給砸爛了,滿滿一地都是爛得一塌糊塗的屍體。

  晨曦很快找到了倫道夫的屍體,順帶還把其他幾個看樣子新變成殭屍的傢伙給找了出來。

  這幫新近的殭屍加上倫道夫一共六個,除了倫道夫之外的五個都是越南人,手大腳大,帶著股子土夫子的味道,唯一不同的是,倫道夫的屍體上有著明顯捆綁過的痕跡。

  他們身上都沒有東西,看來那筆記本並沒有帶在身上,而是在別的地方。

  既然他們是從儲藏室出來的,那麼想也不用多想,肯定是進那裡面去找了。

  大砲叔讓程自立帶著張建設在外面守著,防止那殭屍又重新起屍,其他人則是和我們一起進入到了儲藏區中。

  儲藏區和外面完全不一樣,看著倒是很乾淨,裡面和軍械區一樣分了很多小房間出來,上面也各自表明了儲藏的東西,有成型體細菌儲藏、病毒體儲藏、快繁儲藏等等分類。

  不過這些門都是關著的,唯獨有一間標著【原生體標本】的房間門開著。

  我們的目的不是研究小鬼子的儲藏室,再加上剛才開門折騰出了一大堆的殭屍,所以這回絕對不願意旁生枝節,把那些關著的門給弄開了,就連經過【原生體標本】房門的時候,我們也只是朝裡面瞅了一眼就算了。

  這原生體標本室沒有別的,就光一個空的玻璃罩棺材,上面破了個大洞,但裡面卻沒有東西,也不知裡面原來是個什麼玩意兒。

  玻璃罩棺材旁邊的地上有灘子碎玻璃,而玻璃罩裡面卻沒有,說明這破壞是從內而外發生的,並非從外面打破,換句話說,也就是說這東西從裡面自己鑽出來了!

  至於說裡面是個什麼東西,我們卻不知道了,只是看那罩子裡有散落的黑色米粒、崩斷成一截截的墨線、還有兩張黃紙,上面有紅色的印記,但是時間太久已經看不出寫的是什麼了。

  儲藏區的盡頭有個門,也是同樣開著的,牆上警示牌寫著【立入禁止】字樣,出去之後便是一條通道,這通道一頭連接著我們儲藏區,另一頭則是繞回來,看樣子應該是到了六個鐵門中的一扇。

  通道中間有個極大的鐵門,上面標明了這後面的所在:發掘區。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0:54
第94章 日記

  通道中的旁邊,有著大堆的東西,看著非但有鐵鎚鋼釬、撬棍鋤頭,還有些炸藥,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是美國貨,複雜精巧,能夠有效的控制爆炸範圍。大砲叔對武器炸藥極為熟悉,一眼就認出這種東西是越戰中美軍使用的,專業特種部隊的裝備。

  除了這些武器設備,這裡面另外還有幾個登山包,晨曦在裡面翻了一陣,果然找到了倫道夫攜帶的筆記本,打開一看,立刻認出了父親的筆跡——費了他媽的那麼多事兒,終於把找到了!

  筆記本裡面所記載的,是晨曦他父親的部分經歷,還有三山玉佩下落的一些線索,甚至就連他尋找到丈海家傳人的消息也寫在了裡面,只是裡面的東西太過零散,晨曦還需要回去仔細研究,才能找到我倆父親的去向。

  晨曦的目的是這筆記本,找到之後就沒多折騰了,我跟著在裡面一通翻,很快又找到了本油布裹著的筆記本。

  那本子的發黃捲頁,上面滿是日文,看起來是有年頭的東西了,內容上看起來更像是本私人的日記。

  在這鬼子的地下基地折騰這麼久,詭誕百出,怪異無比,大家都有升起了點好奇心,於是我把日記本遞給了晨曦,讓她給我們瞧瞧…

  晨曦粗略的看了看前面,從裡面把小鬼子基地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小鬼子在佔領了我國之後,很快開始了細菌生化武器的研究,一九三五年左右在我國哈爾濱附近的平房鎮建立了第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細菌部隊,這就是臭名昭著的七三一部隊,專門從事細菌武器的研製。

  這支天殺的細菌部隊每月能生產鼠疫菌三百公斤、霍亂菌一千公斤、炭疽菌五六百公斤,並用中國人們作活體試驗,僅四零到四三年之間就使三千多人慘遭殺害。

  這期間,日本帝國主義曾在我國浙江、湖南、河南、河北、山東和山西等省的十一個個縣市多次使用細菌武器,結果在寧波和常德等地鼠疫大流行,可以說是把這斷子絕孫的行為進行到了極致。

  非但如此,在研究出鼠疫菌和霍亂菌、炭疽菌之後,小鬼子居然還嫌這武器的殺傷力不夠大,傳染不夠迅速,於是那雜碎石井四郎提出了新的理論,想要藉由傳說中的殭屍,來製造更具威力的病毒武器。

  當時越南還是法國的殖民地,小鬼子在四零年的時候脅迫法國簽訂了軍事協議進入了越南,佔據了紅河以北的地區,並且拿下了河內、海防、金蘭灣等區域——就在這時候,一支小鬼子的部隊發現了個古墓,裡面便有殭屍,於是七三一部隊很快得到了軍部的同意,在越南建立了個和七三一部隊相等規模的秘密基地。

  我們前面發現的原生體,就是這從古墓中發掘出來的殭屍。

  日記讀到這裡,接下來就是這日記主人,一個叫做山田浩二的研究人員所寫來的東西了,裡面記載了後期試驗中的一些問題。

  昭和十八年五月二十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今天聽到了個消息,我們帝國的盟軍,在北非的德國和義大利聯合部隊投降了,長官部把這消息告訴我們的時候,所有人都非常吃驚,這失敗雖然在預料之中,可這時間也來得太快了。

  從美國參戰之後,我們帝國的戰事進行的非常艱難,軍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美國人在失去了珍珠港的戰艦之後,居然很快重新建立了海軍,而且在去年六月的時候,把我們偉大的艦隊在中途島擊沉,整個奪回了海上的控制權。

  在這戰事艱難的時刻,我們的的工作就更加重要了,長官部的命令傳達,需要我們對原生體的研究很快拿出成果來,就可以派人把毒素投入美國的後方,摧毀他們整個生產線,這樣我們大日本帝國才能扭轉戰局,最終把美國這個巨大的敵人所消滅。

  原生體是非常危險的生物,我們在研究的過程中發現,它產生的所有病毒都來源於牙齒,所以這麼多年我們一直致力於複製生產出類似它唾液的產物,可惜都失敗了,不過到了這時候,長官部命令我們改變方式,不再使用化學合成的方法來製造毒素,而是採用生物方式。

  生物方式的意思,就是釋放原生體,讓它通過咬人的方式製造更多的原生體生物,隨後直接從它們的體內抽取唾液,製成毒素,雖然這樣非常麻煩,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

  昭和十八年五月二十六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今天,我們終於把原生體從原來的棺木中抬了出來,然後安置在特製的玻璃罩中,抽取唾液注入了兩名支那人的體內(晨曦讀到這裡,一群人齊聲唾罵:操姥姥的倭寇小鬼子),在經過十二個小時變化之後,它們成為了和原生體一樣的東西,我們給它們命名為次生體。

  雖然失去了生命特徵,但這些東西卻並沒有僵死不動,而是依舊具有強大的攻擊和傳染能力,會在本能的驅使下去找活人撕咬,把活人傳染,變成和自己一樣的生物!

  長官部非常高興,甚至給石井長官發去了電報,得到的命令是加速製造這種東西,等到達一定數量之後就開始抽取它們的唾液,製成武器;同時,石井長官命令我們實驗各種情況下,這種毒素的傳染能力,看究竟怎麼樣才能最優化的使用,投入戰場。

  說實話,這就像是地獄之門,我們已經摸到了把手,只想悄悄從裡面偷取點東西而已,但是長官部卻叫我們把這門整個打開,根本不管後果——我想到了潘多拉盒子,一旦打開,後果不堪設想,到時候不但美國,就連我們大日本帝國都會被牽扯進去,最後全人類都無法倖免。

  對於這一點,我們的反應完全不一樣,來至軍方人員歡呼雀躍,認為找到了一舉消滅所有敵人的利器,但是我們這些純粹的研究員卻認為,這次的行動太過冒險了,甚至會把我們自己給葬送了。

  不過,我們並沒有人敢表達自己的意見,那些瘋子太過狂熱了,根本不會平靜下來傾聽和思索,我的意見或許只能向跟高一級的長官反映了。

  ……

  昭和十八年六月十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今天,我們的次生體數量達到了十五隻,它們都被固定在椅子上,抽取唾液,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數量越來越少。

  第一隻次生體的抽取數量只有了最初的三分之一,所以我們決定給它們服用血液,看能不能將讓這些傢伙恢復。

  噢,事情太多了,我有得去工作了,真是太忙了。

  ……

  昭和十八年六月十三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各種血液我們都試驗過了,經過發現,所有種類的血液對它們都有效,就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血液能讓它們恢復能力,唾液的產生數量也大大增加了。

  但是麻煩隨之而來,這些傢伙在服用人血之後,無論力量還是反應能力都增加了,有兩隻甚至掙斷了捆綁它的皮帶,給我們造成了麻煩,幾名士兵在追捕過程中被抓傷了,但幸好沒有被咬到,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給長官部的申請已經遞了上去,說是最近幾天就能回覆,我真希望這回覆能來得快一些,讓我們把這工作停下來,因為我越來越感覺不安了,就像是有預感會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不過,今天也有好消息傳來,我們發掘到了古墓的下層,那裡居然找到了很多古代的瓷器,看樣子應該有不少年頭了,價值連城,不過長官部暫時不打算動這些東西,只是叫我們全部保留在原地。

  我明白他們的意思,現在所有一切都是以製造這種毒素為主,任何有關的東西都不能動,免得到時候影響了我們的判斷。

  ……

  昭和十八年六月二十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今天終於得到了長官部的命令,讓我立刻飛往東北,當面向石井長官匯報我的研究發現,這消息來得正是太及時了。

  至此為止,我們已經出了六次事故,最嚴重的是某個次生體逃脫事件,咬傷了我們的兩名士兵,而且愈演愈烈,我們的覺得我們似乎應該趕快把這些東西消滅掉,不能再耽擱了。

  我已經把所有的資料和文件都收好了,而且還帶上了兩瓶樣品,明天一早就會離開這裡了——願上帝保佑我,能夠把長官說服,把這裡的地獄之門讓我們重新關上。

  ……

  昭和十八年六月二十三日,遙祝我天皇陛下身體康健,萬壽無疆。

  今天,我終於抵達了哈爾濱,在見到長官的時候我已經聽到了個噩耗:就在我離開基地的第二天,那基地發生了變故,和長官部失去聯繫已經超過了二十四小時,在電話中最後得到的訊息是,基地中的原生體逃脫了!

  長官部已經下達了命令,叫他們躲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但是這救援卻是準備從哈爾濱派遣,並不是最近的河口駐軍部隊,我對此非常憤慨,準備明天就面陳長官,希望他能改變自己的決定。

  ……

  日記到這裡就算結束了,可想而知,這個名叫山田浩二的丫研究員並沒有說服他的長官,也沒能從河口駐軍那裡派出救援隊,最終使得小鬼子都死在了他們藏身的地方。

  不過,我們都笑了,大家一起表示:真他媽活該!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1:01
第95章 後路斷絕

  小鬼子這日記看到了這地步,後面的故事不需要多說了,直接猜都能把後面的故事給圓了:山田浩二這孫子剛走,基地裡也不知道是原生體還是次生體的殭屍就發作了,小鬼子聽話分別躲進了倉庫中,結果就死的死、困的困,全部在基地中被包圓兒下了餃子,都歇菜了賬。

  這東北的鬼子不知出了什麼事兒,反正沒有回來,這日記也就流落到了外面,最後不知怎麼輾轉到了某些土夫子的手裡。

  那些土夫子得到這日記之後,看上了古墓裡面的明器,起意來這裡摸金倒鬥,所以一路來到了這小鬼子的基地中。

  這些土夫子不專業,怕是跟錯了師父沒學好手藝把式,所以弄上了些美軍的炸藥,準備把這墓裡轟開的,可惜那炸藥太過特殊弄不明白,於是乎就瞅準了倫道夫,想要把他帶著負責弄炸藥——最最無辜的就算這倫道夫了,平白遭了這無妄之災,跟著那些半吊子土夫子一起把命給填埋到了這墓裡。

  我們和土夫子目的不一樣,他們是來起明器弄倆錢花,我們則是想要找到筆記本,現眼下東西既然找到了,也就不進那墓穴去撒癔症了,免得到時候真把不住邊兒,把自己給折這窩裡。

  都準備妥當之後,我們把身上的屍液血漬稍微收拾一下,準備著就打算撤…

  我們剛從儲藏區出去,沒走上兩步,打頭的大砲叔突然把我們一攔,「等等!」他目光朝那台子挑瞄過去,眉頭微皺,「這事兒怎麼瞧著不太對啊?」他這一停,身邊的程自立幾個立刻抬槍上膛,齊刷刷把槍口指了過去,我們的目光也跟著一齊瞜向了台子。

  台上什麼都沒有,但跟著就瞧見了鐵門外有縷子毛在抖動,接著就出現了那隻獨眼的老狼,孫子背上架著個白生生的奇怪東西——我們仔細一瞅,這東西看著模樣像狗,但是前腿很短,搭在那獨眼老狼的背上,毛色灰白,嘴邊眼角都是垂下的長毛,眼中滿是毒辣兇殘。

  跟著,狼群在它們身邊逐一出現,密密麻麻擠在門外,口涎滴落滿目凶光,而狽怪和獨眼老狼則又慢慢縮回到了牆後,看不見了。

  狼狽為奸的成語故事多少年了,是人都聽過,只是估計見過的人不多,晨曦當時就問我了:「葉子,你們以前在大慶荒甸子上不是當過獵人嗎?這東西究竟是不是狽怪,你見過沒有?」

  大家聽她這一問,除了各自拔出武器防備對峙之外,也都對我留上了神,想聽聽我的解釋。

  於是我想了想告訴他們,我們以前在荒甸子上倒是見過次狼群背著個短腿狼,只不過後來和洪家兄弟把這狼打死了才發現,那只是被夾斷腿的老狼,而不是傳說中的什麼【狽】,所以今天這東西也不知道會不會和上次一樣…

  正說話間,狼群中突然發出了一陣嗚嗚的叫聲,跟著那狼群勃然而動,接二連三從門外竄了進來,在台上伏地挺腰,昂首呲牙,喉嚨中發出陣陣低吼,口涎也順著嘴角滴落在了台上…

  我腦中靈光一閃,想起了當年和洪家兄弟在荒甸子時候的見聞——當時我們躲在個上風口等群獐子,結果還沒等我們動手,旁邊有堆草原狼就圍了過來,那會子和現在差不多,那頭狼嗚嗚一叫喚,這狼群就全都分散開了,擺出副前低後高的作勢,等位置全部站好以後頭狼再他媽一嚎,

  就全都衝上去了…

  我和鐵勇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那莫名的恐懼!

  這會兒和開始不一樣,我們當時長槍短炮都摟著呢,狼來了只管啪啪的開槍就成,實在撲到跟前肉搏的時候也可以騰挪迴避,雖然危險可畢竟還能扛個一下半下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子彈沒了只能肉搏不說,還就著這滿地的殭屍,誰知道會不會有那個三孫子特務殭屍假裝嗝屁,結果抽冷子把哥們咬上一口,拉入它們的罪惡深淵?

  我當機立斷,頓時大叫一聲:「不好,這狼群是在做準備呢!等丫的準備好,到時候就下餃子似的撲過來了——趕緊的,我們躲屋裡去再說!」

  我話音才落,那鐵門外又嗚嗚的傳來兩聲叫,頓時狼群就跟雞刨食兒一樣衝了下來,口涎橫飛嚎叫連天,直奔我們而來!

  有了我那一聲喊,大家畢竟沒有太過驚慌,當時一轉身就統統重新鑽進了儲藏區,最後的張建設剛進來,大砲叔和程自立、張武已經一起把鐵門給推了過去,沒等掛上鎖就聽見外面咯吱吱的一通爪撓門,發出陣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們趕緊把門裡的鎖銷給掛了上去。

  雖然我們開始把那倆壘口都關上了,但是猜那小鬼子也是留了什麼後手,所以才導致狼群鑽了進來——同樣的錯誤第一次犯是無知,第二次是愚蠢,哥們既然這麼聰明,自然不會再來一次了,於是我招呼著大家趕緊穿過儲藏區的通道,來到了那後面的鐵門之處。

  我們回到發現筆記本那最後的通道裡,跟著把通向發掘區、儲藏區兩處的鐵門都給關死,這才坐在這通道中開始休息。

  此刻距離我們從上面下來已經有了好幾個小時,大家肚子都已經餓得不行了,於是我們把食物飲水拿出來分到手上,開始吃東西順便休息一會。

  原本以為這狼群在外面不會待很久,所以我們當時心中還算是鎮定,但不久之後就發現我們錯了,這狼群顯然是知道把我們給堵死在裡面了,所以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一心一意和我們耗了下去,安心等我們熬不住了出去給它們當點心。

  通道裡,大家百無聊賴熬著,我和鐵勇還在有一句每一句的逗悶子:「葉子,哥們今兒是第多少次把你丫救了?折合成老莫多少頓飯,你到底有數沒數?」

  「呸!」我毫無鐵勇希望的那種覺悟,張嘴就開始抵賴:「今兒這事兒不能算,剛剛我是誘敵深入呢,那孫子已經被我的凳子腿把嘴給抵住了,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我只要伸手就能把丫給廢了。你的動作明顯是搶功,這我還來得及找你給哥們補上呢!」

  「喲,你小子現在得瑟了?」鐵勇嘿嘿嘿的樂:「合著剛才那檔子,你就給哥們算是見義勇為了?行,我也不和你廢話,就算見義勇為,你也嘴上給哥們讚美兩句唄,別讓我白忙活啊。」

  「嘿,你丫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是吧?」我一點頭:「成,那等回去了以後,我找胡同口那幫小腳偵緝隊的老太太幫個忙,敲鑼打鼓送面錦旗到你家去?」

  鐵勇根本無所謂,恬著臉答應:「好啊,你只要送,哥們就接著唄。錦旗上的字可別多了,就八個,臨危不懼,英雄本色…對了,到時候別忘了給我們家樓下二妞、三小子他媽瞅瞅,這倆老太太也真不省事,一天到晚我媽跟前說我的不是,這次也讓我媽翻身農奴把歌唱一回唄。」

  看鐵勇把這事兒還真上了心,我立刻就開始擠兌丫的:「行啊,到時候我順便到後裡子公安局說一聲,你家那是小姨夫還是大姨夫的在那上班?到時候也算是給人家知道聲,別光說我們給他們招事,沒給他們長臉,行吧?」

  鐵勇在胡同後裡子公安局裡有一長輩兒,退伍下來的老兵,本事挺大,我們四九城待著的時候人家幫了我們不少,鐵勇對他是又怕又愛,就連到那後裡子也是繞開半里地走,一聽我這麼說丫頓時明白是拿他開心,瞬間笑罵開了:「我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怎麼可能給哥們送錦旗?算了算了,我也不指望你了,」他轉過臉對晨曦開始滿嘴跑火車:「這個,端木晨曦同志,我不畏艱辛的幫助國際友人,千里尋父,這事兒值得上一面錦旗吧?」

  頑主們時期養成的習慣讓我和鐵勇嘛事都不放在心上,總喜歡找點樂子讓自己開心,或者拿別人開心,但是換到別人頭上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晨曦聽鐵勇說話,皺了皺眉苦笑:「你倆就別給我裹亂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臭貧呢?沒看見外面狼群把我們圍著嗎,能說點正經的沒有?」

  「有啊,怎麼沒有?」我伸伸腰搭話:「我說句實話,我們現在出路還是有的,就是得看你們敢不敢了,只要你們敢,那出去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嗎?」

  一聽我這麼說,立刻大家都來了勁,「怎麼不敢啊,你說啊。」就連大砲叔也湊了過來:「你有出去的法子?」

  這事兒其實我剛才就想過了,反正在休息就沒說,現在看大家都似乎對這上心,於是也就抖摟了出來——我朝著那中間的出口一指,分析道:「按照小鬼子日記裡面提的,這裡面應該是個古墓,但凡是古墓就得留有個暗道,是那工匠離開時候用的,我們只要不怕日記裡提的那什麼原生體,完全可以進去找到古墓的暗道,然後從那邊離開,和狼群完全碰不上對吧?」

  開始大家都滿腦子想怎麼對付狼群,這邊點都沒考慮,現眼下我這一說明白了,我們完全可以避開狼群換條路出去,立刻就沿著這思路轉起了腦子,宗大叔想了想,又問:「古墓的暗道是有,但是基本上都被堵死了,你這說法怕是行不通吧?」

  我哈哈一笑,伸腳把地上那土夫子他們的包踢踢,「宗大叔,這裡面可有大捆的炸藥留著呢,到時候別說把暗道炸開,就算你打算再重新炸條路出來,怕是都沒問題吧?」

  這話一出,眾人立刻感覺到了眼前一亮,哥們的形象無比高大起來。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1:22
第96章 南越武王

  從古墓找暗道出去,雖然路上也許會碰到小鬼子說的原生體,但這畢竟只有一個,哥們這九個大活人掐一殭屍,贏面可比對付外面那上百的惡狼大多了,更別說後面還有隻不知道斷腿還是狽怪的傢伙候著呢,抽冷子在插架的時候起一槓子,那就真不好說了。

  我們既然準備下古墓,還真就把這土夫子的包給翻了個底掉,東西收攏一看,嘿,幾孫子那準備可比我們專業多了——裡面除了雷管炸藥,還有手電筒、飛虎爪、登山繩、傘兵刀和幾個防毒面具,甚至還有一大包的糯米,看來是拔毒用的。

  我趕緊把傘兵刀弄來插口袋裡,凳子腿給扔了。

  鐵勇晨曦一人弄個手電筒拿著,然後把其他的東西扔給了大砲叔,他們在裡面翻了翻沒找著子彈,也只能作罷,各自把槍給收起來換了短傢伙。張武把炸藥收拾自己包裡背著,然後摸了把尺許長的拆刀拿著,嘆口氣:「這他媽,這麼大一基地都沒找著兩把能使的槍,逼著我們換短傢伙…哎哎,你們還有子彈嗎?」

  「沒了,」張建設嘿嘿樂著,反身取下背上的砍刀:「我覺著挺好,這東西砍著更順手。」

  「那是,你就算有子彈也喜歡用砍刀,」張武轉過頭:「自立,你還有子彈嗎?」

  程自立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狙擊槍還有十來發,手槍沒子彈了,」他翻動手腕摸出把匕首:「狙擊槍在這裡面使不開,我也用短傢伙。」

  大砲叔也抽出把明晃晃的軍刀,「行了,別多廢話。大個兒,你和我前面開路。武子和自立斷後,還是把晨曦他們留在中間…」

  「別介,」一聽這話鐵勇不樂意了:「大砲叔。你們動刀動槍的專業不假,但是古墓裡面摸摸尋尋的。可得看我和葉子的本事了,這前面開路的事兒還是留給我們好了,你們後面守著。」

  鐵勇這話實在,別說我覺著合適,就連宗大叔和晨曦都點了頭,大砲叔也只能作罷,讓我倆哥們在前面開了道…這隧道不足十米,盡頭處就是個巨大的鐵門。我們伸手把兩扇鐵門左右一推,面前頓時出現了個青石砌建、糯米灌汁的甬道來。

  墓穴甬道有二,一是地面上的,葬經中稱為人道,又稱為【司馬道】,意思是活人去祭拜的時候所走的,兩邊分別排有石禽石獸、兵馬走卒,主要是為了震懾後人,威壓風水地脈;二為地底的,叫做神道,又稱為【幽道】,主要是給墓主升天登府走的,也是墓穴中最為重要的一環。

  甬道兩邊放了十二對石獸,對應天干地支、十二生肖,然後迎面一堵巨大的石門,此門制為單簷歇山頂的宮門式建築,面闊顯五間,簷下額枋、飛子、簷椽及單昂三踩式鬥拱;門柱類似華表,柱上有雲板、異獸;在三個門額枋上的中央部分,還分別飾有一顆石雕火珠;這三扇門為單翹重昂七踩式,其平身科鬥拱耍頭的後尾作斜起的桿狀。

  門下承以旱白玉欄杆圍繞的須彌座式台基,其欄杆形制,為龍鳳雕飾的望柱,和寶瓶、三幅雲式的欄板。

  台基四角及各欄杆望柱之下,各設有石雕螭首,基前後則各設有三出踏跺式台階。

  一般來說,古墓是會設有機關的,不過這裡我們卻沒有擔心。小鬼子在這裡面進進出出那麼多回,估計就算有機關都給趟平了。我們順著甬道一路到了那石門飛簷的下面的石台,看了看,感覺這雕刻紋路都非常熟悉,雖然有些異樣的風格揉入其中,可大局上還是華夏的,和現代越南看見的完全不同。

  越南古代一直是中國的藩屬地,歷朝歷代都派有諸侯鎮守,所以這就算是個中國古代藩王的墓穴也不足為奇,晨曦對這意見也同意,只是光憑扇門,倒是看不出這墓穴的來歷。

  石門並沒有關嚴,裡面黑沉沉的也什麼都看不見,手電筒從門縫朝裡面照射進去,便被黑暗吞噬,只有那巴掌大的地方能照亮堂了,別的什麼都瞧不見。

  為了預防萬一,大砲叔和晨曦拿著刀就守在了門縫邊,然後程自立退開幾步取下了狙擊槍端好,吩咐他們要是門內到時候竄什麼東西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突突了再說,另外叫我們多注意點,萬一有變化先退開,別急著進去。

  等到安排妥當之後,我們剩下的人一起頂在了門上,然後喊著號子一起使勁。隨著大家一起發力,這門嘎吱吱吱的一通響,緩緩朝著旁邊推了開去。

  門一打開,外面的光亮立刻就透了進去,跟著晨曦把手電朝裡面一照,這才看清楚了內中的情形,果不出所料,這裡修建的是一座外羅城郭,也就是所謂的寶城,是陵墓的寶穴第一道圍。

  這寶城修得華貴異常,全都是文石所砌,滑澤如新,微塵不能染,左右長垣琢為山水、花卉、龍鳳、麒麟、海馬、龜蛇之狀,莫不宛然逼肖,巧奪天工,溜溜在外面圍了一圈,正中間有道石門,黃瓦、朱扉、券門三項做憑,端然形成樓台之勢。

  城門兩邊個有個巨大的石台子,上面各自有個巨大的石碑。

  要是一般的陵墓,石雕火珠的門簷就該是寶城的城門了,可這卻偏偏多了一道,想起秘密就該藏在這石台子上,加上我們準備找暗道,所以這石碑倒是必須得搞明白才行了。

  手電筒一打,看那石碑上面全是扭扭曲曲的蝌蚪文,鐵勇立刻傻眼,「搞半天這不是我們老祖宗的墳啊,是洋鬼子老祖宗的,瞅瞅,他姥姥的這都洋文啊!」

  我們一夥瞬間大笑起來,我順勢擠兌丫的:「鐵勇,我們真的很同情你,感覺你大半輩子歲月都被人家給糟蹋了似的,點東西沒給你留下,你可千萬要想開點兒啊——我呸。還洋文呢,這他媽叫篆書,是古代人寫的字。再怎麼扭扭曲曲也老祖宗的筆跡,脫不了根兒的!」

  晨曦咳了兩聲。糾正我:「這叫鐘鼎文,秦朝之前出現的,倒也不算在篆書裡面。」

  鐵勇被我逗咳嗽說不出話,一聽到這句,立刻就像是撿了寶似的嚷了起來:「葉子你太孫子了,還想蒙我呢,幸好今兒這裡有個明白事理的人,戳穿了你的大尾巴!學著點吧。這叫鐘鼎文,那是什麼狗屁倒灶的篆書?」

  我若無其事:「當年沒趕上好時候,學校全都被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給佔領了,哥們都忙著對付制服黑五類,哪有時間好好學啊?後來大慶看書的時候又光是字,沒見著圖,誰知道什麼是篆書什麼是鍾鼎文…那個晨曦,你瞧出什麼來沒有?」

  我打岔的本事還是同樣無往不利,一開口就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晨曦身上,她正聚精會神的盯著石碑上的字研究呢。

  伸手示意我別去打岔,然後又看了會子功夫,這才大致把這古墓的來歷猜出來了…當然。這並不全部是石碑上看出來的,有些還是晨曦以前知道的歷史典故和傳說。

  ※

  越南北部屬於百越中的雒越之地,從洪荒開始,這裡最初的王朝便是鴻龐氏,相傳乃是上古五氏之一女媧氏的後裔,所建立的國家被稱為赤鬼國,君王號涇陽王,乃是百越諸部族的首領。

  當年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著手派屠睢為主將、趙佗為副將率領五十萬大軍平定嶺南百越之地。

  其中古代越南北部就屬於百越中的雒越之地,也是征討的目標之一,這第一支大軍因為濫殺無辜,引起了當地人頑強抵抗,所以失敗。

  後來秦始皇又派了任囂率軍增援,終於經過四年努力,於公元前二百一十四年的時候,把這百越之地全部納入了大秦版圖。

  秦朝佔據百越之地後,很快在番禹(今廣州)設立了南海郡治,以任囂為郡尉統管一郡的政治、軍事、監察等等事宜,其中下轄番禺、龍川、博羅、四會4個縣,當中龍川便是今天的越南北部,也是趙佗所轄的地區。

  秦始皇死後,秦二世繼位,由於他的暴政激起了陳勝吳廣的起義,反抗秦二世的殘暴統治,四方諸侯、豪傑互相爭奪,中原陷入戰亂。接著就是劉邦和項羽的「楚漢相爭」,中原陷入了一片混亂狀態。

  公元前二零八年,南海郡尉任囂病重,他臨死前把時任龍川縣令的趙佗召來,向他闡述了自己依靠南海郡傍山靠海、有險可據的有利地形來建立國家,以抵抗中原各起義軍隊的侵犯的謀劃,並當即向趙佗頒布任命文書,讓趙佗代行南海郡尉的職務。

  不久,任囂病亡,趙佗向南嶺各關口的軍隊傳達了據險防守的指令,曰:「盜兵且至,急絕道聚兵自守以防止中原的起義軍隊進犯。」並藉機殺了秦朝安置在南海郡的官吏們,換上自己的親信。

  秦朝滅亡後,趙佗起兵兼併桂林郡和象郡,在當地漢越兩族士民的擁戴下,建立了以番禺為王都,佔地千里的南越國,自稱【南越武王】,從而為存在九十五年的南越國奠下基石。

  就在這期間,趙佗找到了以前的赤鬼國君王后裔,並且得到了涇陽王的認可,從此以後在雒越得到了越南民眾的擁戴,勢力範圍也使得閩越、西甌和駱越都紛紛歸屬南越,領地範圍擴張至頂峰。

  劉邦取勝之後,西漢政權向趙佗頒發了南越王印綬,並說服他歸降,成為了漢王朝的藩屬王國,,每年在春秋兩季派人到長安朝見漢朝皇帝,像諸侯王一樣接受漢朝皇帝的命令。但是在南越國內,趙佗仍然繼續用著皇帝的名號。

  這王朝歷經五代共計九十五年,直到公元前一百一十一年被漢朝滅亡才終於從歷史舞台上淡泊了下來。

  晨曦告訴我們,這石碑上已經寫得很明白了,這個墓穴便是南越武王趙佗的陵墓,裡面非但有他的屍骸不說,還有繼承了赤鬼國涇陽王衣缽之後得到最重要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那上面卻寫出了個讓我們感覺毛骨悚然的東西:

  血湧骨鳴,生死難循;三界無跡,五世君臨!

PS:作者墓地建築形容,從《帝陵圖說》形容明定陵外羅城的字句抄錄。被我發現了0.0 本帖最後由 wraithyen 於 2016-11-14 01:23 編輯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1:40
第97章 萬屍坑

  石碑有兩塊,其中一塊就寫了這墓穴的來歷,估計是那赤鬼國涇陽王想著能夠千秋萬世,後世來祭拜的時候能看見丫的豐功偉績。

  這碑文都是鍾鼎文寫的,晨曦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上面的字給認全了,個字兒沒落的給我們講了個明白。

  碑文有兩塊,第一塊是罕見的鐘鼎文,小鬼子肯定是認不得了,別的人就算是考古的行家教授恐怕也難得認識,因為這文字太過稀罕少見,遇到的機會太少,實在沒必要為了這種東西去淘神。

  晨曦不一樣,她是丈海端木家的傳人,這端木家近百年時間對文字的研究是絲毫沒有懈怠,所有的知識都傳給她了,特別那秦朝時期的文字更是加倍費心,所以這東西在她面前倒反而沒有難度了。

  鐵勇矯情那鐘鼎文像是洋文,但是等我們把這手電筒轉過來一照,嘿,另外一塊碑文更他媽像,一串串字簡直等於蜈蚣爬了,晨曦看了半天才一攤手,說這根本不是中土文字,看著更像是巴比倫王國使用的楔形文字,也不知這孫子是那裡學來的。

  宗大叔旁邊推測,說著估摸著該是赤鬼國的文字了,所以我們才看不明白——晨曦點著頭從包裡取出紙筆,叫我幫忙上石台去蓋在這碑文上,一塊塊的給拓了下來,說現在不多費時間糾纏了,等回去以後找個歐洲考古的行家看看再說。

  這陵墓被小鬼子篩過一遍,石門早就被弄開了,陵墓入口的神道石火飛珠門和這寶城的朱券門雖然都關上了,可卻都留了條人寬的縫隙,我們學著剛才的樣子嚴防死守,接著又把寶城的門跟著給開了。

  寶城裡比外面更加黑暗,土夫子們帶著的手電又都是普通貨色。根本就看不清裡面的全貌,我用手電晃晃半天,這才看見門裡有兩個石台火燭。

  於是一馬當先進了城內,電筒光一轉朝著石台裡面照去,這兩個石台極大,裡面有半缸黑糊糊不知是什麼的膏脂,中間個帶芯的燭火苗子,我用火一引,立刻就點著了,瞬間竄起半尺高的火焰,把這寶城門頭都給照得亮了。

  按照古代的慣例,進入寶城之後就該是個巨大的空間了,迎面是放墓主衣冠柩的靈宮大殿。

  安置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門,兩靠前的青龍白虎門連接井室,裡面一般是陰兵,也就是陪葬的士兵,主要給墓主死後差遣調動的;朱雀玄武兩門連接耳室,裡面是陪葬的器皿,多是各種各樣的使度物件,鍋碗鼎甕和綾羅綢緞;衣冠柩後面是天井甬道,跟著通往後面正殿。

  從靈宮大殿出來,根據墓葬的規模會有數重過洞、天井和小龕。

  然後繼續是地宮封門,推開之後就是墓穴的正殿了,然後是停放靈柩的主殿,陪葬嬪妃的偏殿,堆積珠寶的寶殿;當然,有些墓穴因為墓主的規模程度不一,甚至還會弄出亭台樓閣和山水走閣、戲台文室等等,這是人畜殉葬時候的古制,也是最常見的一種格局。

  我們從寶城朱券門進去,點燃火台後這麼一瞅,所有人都全部僵住了。

  一開始我還沒意識到看見了什麼,等我明白過來之後,人頓時就蒙了。

  張大嘴巴,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鐵勇和我一樣,也是整個人傻了眼,就像是見了鬼一樣。

  阮三本來前面就被嚇得整個心驚肉跳魂不附體,看到下面的情形,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差點沒有直接掉進坑裡;而大砲叔帶著的幾個傭兵面如土灰,雙腳發顫,不自覺得就朝後蹭蹭退了好幾步…只有晨曦、宗大叔和大砲叔臉色好些,可也都止不住的面色蒼白,腳下有些發軟。

  這坑只有一人多深,裡面密密麻麻堆滿了枯柴一樣的東西,仔細一看,你就知道那全是骸骨,一具緊挨著一具,全都是跪在地上的,脖子上面的腦袋已經砍掉了,只剩下了光禿禿的頸脖柱子,有些地方累起了好幾層,足足上萬具之多。

  死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成千上萬的人被當做牲口一樣屠殺此地,而且手都不用捆縛,自己就跪在那裡等人砍頭…數量之巨,直叫人瞠目結舌!

  砍下的人頭堆在坑裡中央,成了個巨大的人頭檯子,檯子中埋著個奇怪的青銅容器,鏽跡斑斑,看著形狀就像是電影裡的小提琴匣子,隔得遠了也不清楚裡面是什麼,只覺得火光中有些晃眼,倒像是有水似的。

  「這…這也太多了吧?」鐵勇等半響回過神來,杵我身邊驚嘆:「都趕得上一次戰鬥的傷亡了…」我連忙用胳膊肘在丫腋下一捅,眼睛朝後面一擠,鐵勇立刻打住,咳嗽一聲開始裝:「不過倒還好,哥們是見過世面的,這點場面倒是嚇不住哥們!」

  大砲叔帶著的那仨傭兵,哥們布拉卡老林子鬥狼群的時候沒瞅著,後來搞殭屍的時候又沒瞅著,一直對我和鐵勇都不冷不熱的,陰裡陽裡滿是瞧不上眼的態度,看現在他們慫了陣仗,我立刻攛掇著鐵勇一起開涮。

  反正閒著也閒著,逗悶子也好開涮也好,總能讓大家把注意力轉移了,心情開了才能接著趕路啊,要不然等糧食耗完地兒都不用選了,直接就埋這墓裡面了賬歇菜了。

  「那是,咱哥們誰啊,四九城有名的主,多大場面沒見過?」我假模假式的逗門咳嗽,跟著衝他們商量:「這裡是殉葬坑,看來就算有暗道也不會從這裡走的,所以我們還是得朝前去才行啊!怎麼著,哥幾個,你們走前面給開個路,我們後面跟上?」

  一聽我提這茬,那瘦猴子似的張武立刻推辭:「別別,有話好商量,既然兩位看得起我們哥幾個,本來也是不該推辭的,只不過這事兒現在不是我們幾個擅長的,倒有點像是你們哥倆的現能耐的時候了。要不這樣,你們哥倆前面走著,我們哥仨後面給你們掩護,這才是珠聯璧合的好事呢!」

  張武這話出口,大家都笑了,緊張的氣氛也緩了一緩,大砲叔這才出來圓場:「行了,武子,沒看葉陽東跟你開玩笑嘛?死人有什麼可怕的,走,跟我一道前面開路去。」

  「唉唉,大砲叔你過梭兒了,這事兒揭穿還有什麼好玩的?」聽說他們要衝前我立刻不依了,朝鐵勇招招手,我們哥倆叮噹五四的順中間的青石樓梯就開始下:「這事兒可不能讓你們搶了!」

  「就是。」鐵勇把倆棺材釘一手一根,雙槍老太太的架勢反手捏著,滿臉得瑟:「讓暴風雨來得更他媽猛烈吧!」

  玩笑一開,這恐怖緊張的氣氛頓時被衝淡了,再加上我和鐵勇倆嬉皮笑臉朝前面一搶道,大家心中也都多少恢復了幾分,跟著魚貫隨著我們從樓梯上下到了坑裡…

  在屍坑內外看這些屍骸,那種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身臨其中更讓人有一種無法明言的恐懼,強烈異常。

  這些從後頸骨齊齊斬斷的屍骸跪伏在地,整具骸骨上都是因為陰冷而出現的屍黴和屍蘚,空氣中更是有種變質糧食的發霉味道,讓人鼻子中非常的難受。

  屍骸應該被小鬼子已經梳理過一遍了,所以很多都殘破散架,變成地上的一堆碎骨。

  我和鐵勇從那台階上下來,一個不小心就踩到了骨頭上,發出咔嚓的脆響,把後面的人嚇了一跳,晨曦更是擦擦頭上的汗埋怨:「你倆就不能穩重點嗎?一驚一乍的,想把人嚇死怎麼地?」

  我隨口胡扯了兩句,跟著用手電筒朝屍骸堆中照來照去,把路給找了出來。

  就在這遍布坑底的屍骸中間,有一條小徑直直通向前去,連接到那正中間的石台上。

  由於上面石火燭台和坑邊的角度差,青石台階下來這邊的小半區域都漆黑一片,所以只能靠著手電光來照亮。

  我倆一開始,旁邊的人也都各自把手電抽了出來,繞了倆圈子之後,我看晨曦臉色顯然有些不對,於是問她:「晨曦同學,你這眼色讓我很擔心啊…發現特務了?」

  晨曦完全沒理會我的調侃,滿臉嚴肅,搖搖頭:「你看,這些屍體雖然腐爛的很厲害,但是只是上半身腐爛了,下半部分身子卻還在呢!」一番話說得我們心裡直起雞皮疙瘩,連忙都爬下身子朝屍骸的下半部分瞧了過去。

  大家一看,還真是都對晨曦佩服不已,地兒這麼黑,上面骨骸這麼多,居然還一眼就瞅出了這屍骸的下半身——不錯,這些跪伏的屍骸雖然上半身都已經變成了枯骨,可是從臀部開始的下半身卻像是凍死的豬肉,已經和泥土一色,被屍液和泥水凝成了一體。

  晨曦告訴我們,若是說遇見這種半腐半僵的情況,那麼只能說明一點,這地方屬於山脈地絡的陰聚之處,也就是俗話所說的養屍地,也就隻如此,所以才會有接觸泥土的地方不腐,而半身腐成枯骨的情況發生!

  我們倒吸一口涼氣,「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會出現很多殭屍?」

  晨曦搖搖頭:「按照常理,墓主真是想製造殭兵屍卒來的話,那麼應該給這土坑加層啊— —他這露著,又把人畜的頭砍了,我就真不明白想要幹嘛了!」

  「算了,別看了!」我連忙勸她:「既然這裡危險,我們還是趕快穿過去再說,真要這土坑裡鑽幾個殭屍出來,那還不好辦了!」

  大家和我的想法一樣,立刻點頭:「趕快走趕快走,這地方待不得。」
wraithyen 發表於 2016-11-14 01:50
第98章 鬼打牆

  我們沿著陰影中的小徑朝前加緊趕,兩旁一排排都是沒腦袋的跪屍,從裡面穿行的感覺很怪,似乎總覺著這些屍體不知嘛時候就會驟然一甩,把頭從地裡揚起來重新長在頸腔骨上,朝我們怪笑——所以大家腳下都有些不自覺得加快,直到從黑暗中走出來才輕鬆了些。

  越是靠近坑中間,越是感覺陰冷起來,坑底的土混著屍液成了爛泥,踩在上面發出咯咯的聲音,低頭一看這泥水中居然混著了些細短的冰渣子。

  晨曦在我身邊停了下來,伸手朝周圍的屍骸一指:「看看,這僵了的地方開始朝上移了,一直到腰部都沒有腐爛。」

  她這一說我們注意到了,似乎從坑子邊緣開始,這些屍骸被僵化的部位逐漸抬高,怕是到中間石台子的時候,就會是整個僵掉,不會腐爛成骷髏白骨,換句話說,這中間石台也就是養屍地的中心。

  我們停在石台火燭的光亮處查看屍骸,程自立他們橫刀守衛,宗大叔大砲叔兩人還把骨頭撿撿拈拈的查看——我和晨曦面前的屍骸已經僵至了腰腹位置,正準備細看,鐵勇忽然一拍我的肩膀,低聲道:「葉子,我好像…瞅見個東西從那邊屍骸的縫隙間穿過去了!」

  我們別的人要麼是蹲地上看面前的屍骸,要麼就站著四處放哨,只有鐵勇這孫子不著三兩的撂高兒,手電筒亂掃的時候看見屍堆中有個黑影一閃而過。

  我們連忙扭過頭,六把手電朝那方向一起掃羅過去,只看見遠處漆黑依舊,寂靜得像是墳墓一樣,那有什麼黑影的蹤跡?我轉過頭就問鐵勇:「那有什麼黑影啊,這麼多手電都沒照出來?你丫是不是眼花了?」

  鐵勇這丫有一毛病,平時任你擠兌,但是千萬別懷疑丫話的真實性,今兒這事也就是我,換別人早就炸雷了——不過就算這樣,他還是立刻漲紅了脖子,瞪眼衝我直嚷:「我眼花?我什麼時候眼花過,是真的…是有個黑色的影子在那下面,一晃就沒見了,絕對不會錯的!」

  鐵勇都急成這樣子了,我是他哥們,自然不會火上澆油,於是話題一轉問丫究竟看見了什麼,不過他卻說不清楚,只是說手電光掃過去的時候,恍惚間有個東西驟然從手電光下一閃即逝,飛快的朝中間衝了過去,看那樣子,倒有點像是個人…

  屍坑雖然大,但我們當時都站原地沒發出聲音,這麼寂靜的時候你說有個東西從屍骸中穿了過去,不可能誰都沒發現,這樣無聲無息的行動除非不是生物而是鬼,否則斷斷不能達到這個地步。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裡本來就是古墓,繼小鬼子之後又荒廢了這麼多年,就算真有點什麼玩意兒也不稀奇吧?

  我們現在是要從古墓中尋找暗道,又不摸金又不考古,完全沒必要在這裡面折騰啊,萬一碰上殭屍可就麻煩大了,所以我立刻建議別經過那石臺了,原路返回,順著這坑邊緣繞過去了事,也算是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保存自己、打擊敵人,最終奪取勝利的戰爭藝術。

  鐵勇一臉老懷安慰的模樣:「葉子,跟哥這麼多年,你終於掌握到游擊戰的偉大精髓了,我太高興了。你這說法我舉雙手贊成。」

  大家齊齊同意,都說這主意好,反正也只不過下來走了百十米,回頭就幾分鐘的事兒,何必在那屍體骨骸的坑子裡面折騰啊,萬一出點事兒多划不來?

  我們立刻轉身,開始沿著屍坑中的小徑朝回頭趕,走了一會兒就重新回到了黑暗中,我們加快步伐開始小跑,但是跟著就發現這事兒有點不對勁了!

  按照開始的路程算起,這不過就一兩百米的距離,跑起來最多五分鐘,但是我們現在已經走了十分鐘了,非但沒有走到,而且這坑邊緣都看不見了!

  還有就是,我感覺這黑暗陰影有點詭異了,手電光照過去總覺得不夠遠,不夠亮,就像是乾電池沒什麼電了似的,但是拿手中看卻又看亮度夠,就是不知道怎麼照不遠。

  他姥姥的,難道是剛才我們一著急,把道給走岔了,要不怎麼會死活到不了邊呢?

  我們又朝前趕了十分鐘,還是老樣子,前後看都只有屍堆骷髏無數,遠處黑茫茫一片啥也瞧不見——到了這時候,不用我說旁人也反應過來了,不由自主都停下了個腳步,各挨各大眼瞪小眼摸不著頭腦。

  這時候還是晨曦最先醒悟,拉著我,蹙眉沉臉:「葉子,別跑了。我們這怕是碰上鬼打牆了,再怎麼跑也是出不去的。」

  我跑了這半天早就覺得不對勁了,只是沒想到是什麼原因,晨曦這一說頓時明白:「你的意思是說,這墓裡面的鬼出來了,盯上了我們幾個開始使壞?」

  「那孫子想把我們留這裡面?」鐵勇跟著上火,滿臉鄙夷:「怕是沒那麼容易吧?」

  上次我們在海裡的時候,我那軍刀戳觸手屁用沒有,只有鐵勇手中的棺材釘奇效,這孫子回去就真找卓越把釘子的來歷問了下,知道這東西原來有驅邪避惡的用處,所以一直帶在身上的,這會子丫一聽有鬼,立刻就把棺材釘在空中呼呼揮舞了兩把,得瑟道:「你們別怕!不管這是個什麼鬼,只要在裡面出現,都是滿身勞動者血債的封建殘餘,哥們今兒定要他有來無回,死在自己墓裡面!」

  「那孫子已經死過一次了,就算你不出手,他也是死在自己墓裡的,」我一本正經的說:「鐵勇,說不定這鬼是被殘害的勞動人民陰魂不散,出來向我們傾述苦難,希望革命小將幫他翻身做主呢?你這一動手不就搞錯對手了嘛?」

  「呃,這個啊…」鐵勇立刻反駁:「就算是被屠殺的勞動人民,他現在和我們作對,也算是封建主義的走狗,我還是可以打倒在地再踏上一萬腳,讓他永不翻身!」

  我倆這邊臭貧晨曦不樂意了:「我說你們倆怎麼回事,明明挺正經一事兒,到你們面前都變成樂子了?能不能好好幫出個主意,就算沒轍,也別給我裹亂成嗎?」

  要說有沒有辦法,現在確實是沒有法子,不過我和鐵勇天性如此,只是對擺在眼前的真實東西有所敬畏,牛鬼蛇神什麼的從來都毫不在意。

  舉個例子說,這種滿坑上萬具屍體能嚇我們一跳,但是換成什麼鬼打牆之類的,我倆就完全不怕了。

  我雖然學了丈海家的【浪、礁、穴、藏】四大字訣,但那都是海裡的法子,岸上用不出來,可是嘴上卻不認輸,立刻就出了個損招:「誰說沒注意?哥們其實早就想好個法子了。晨曦,乾脆我們一把火把這些破骸骨全燒了,到時候別管是不是鬼打牆,有沒有邪乎玩意,一把火全都乾淨了! 」

  「這招好!」鐵勇立刻支持:「對於這些仍然散發著封建主義、資本主義的腐朽氣息,毒化著人們的靈魂的封建殘餘,廣大革命群眾實在不能再忍受了!」

  我倆一唱一合把晨曦搞得倒有點哭笑不得了:「你倆說起來簡單,但是可別忘了,我們都在這坑裡,火一起來我們自己都沒地兒逃…」

  「可以先清理一塊出來, 」我反應倒是很快:「清理出來的地方又燒不了,我們就站裡面等著,多好。」

  我這話雖然像是鬼扯,到裡面畢竟透著道理,晨曦一時間到不知道怎麼回答了,雖然沒開口,可是估摸心裡還是覺得不妥當,所以直接不給接茬,反而轉頭問宗大叔去了:「宗大叔,你有沒有法子?」

  宗大叔和大砲叔倆正湊一起竊竊私語,聽她一問連忙正色回答:「晨曦,其實他們說的法子倒不是不行,只是我倆商量吧,這屍骸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後招藏著,火一燒萬一激起了裡面的屍毒,到時候可就壞了,所以還是別這麼弄的好——剛剛賀大砲給我出了個主意,這是我們以前在叢林裡面用的,你看成不成?」

  「哦?說來聽聽。」大家立刻來精神!

  宗大叔告訴我們,他們以前在東南亞當兵的時候有個法子,萬一迷路了,就會把個手電筒綁在樹上,讓那光柱成為一條直線射出去,這樣一來只要順著光柱走,就能不偏不倚的走出條直線,從密林中出去…他們用的手電和我們的不同,是種聚焦非常厲害的電眼手電,能夠一直聚焦數百米不散,所以可以走上數百上千米;雖然我們現在的手電沒那能耐,但是聚焦兩百米,從這坑裡出去還是差不多能行的。

  晨曦一聽這話,立刻覺得此法可行,當時就拿了個手電筒把光柱調聚,架在個骨頭架子上把前路照亮,然後叫大家跟著光柱一路朝前去——我和鐵勇也覺得這法子比我們的似乎好點,所以倒也不吭氣了,老老實實跟一塊朝前走。

  這裡既然知道是鬼打牆,所以我們倒是不急了,一路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只盼著別走錯就好,根本不搶那一星半點的時間,可事有湊巧,我們越是小心謹慎的時候,那事兒越是撞到了跟前…

  才順著光柱走了不到十米,我拿著的電筒突然嗤嗤閃了兩下,直接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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